《救命,我被反派女帝盯上了!》 第1章 乾坤镜裂鸿光现,九转轮回君命改 “坑爹啊!” 大炎王朝,阴暗潮湿的监牢深处,一声悲鸣回荡。 秦萧瘫坐在冰冷发霉的草席上,难以置信。身为穿越者,竟沦落至此。 初临这‘仙武乱世’的游戏世界时,他满怀憧憬。 顶级玩家的经验,让他对这热血世界充满向往。 然而现实冰冷——他竟毫无修炼天赋!这残酷的现实瞬间浇灭了他的热情。 熟知剧情的他太清楚,一个凡人在此乱世求存是何等奢侈。 妖魔邪修、强者争斗、兵荒马乱……死亡如影随形。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把,利用先知先觉! 于是,他加入了起义军,凭借谋略迅速爬升为军师。 可惜,初尝胜果的起义军便膨胀了,对他的警示置若罔闻,大肆扩张,终引来朝廷铁蹄。 起义被碾碎,他这个“狗头军师”也锒铛入狱。 “一帮竖子,不足以谋!”秦萧恨恨捶地,指节在粗糙石板上磨出血痕。 无力感如毒藤缠绕。 没有实力,洞悉未来又如何?棋子终究是棋子。 “我不甘心……”低沉的绝望在喉间滚动。穿越到梦寐以求的世界,怎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去? “你就是黄巾军的军师?”清冷的女声打破沉寂。 牢门外,一位身着银白轻甲、身姿挺拔的女子正审视着他。甲叶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光。 秦萧喉头一哽。身份早已不是秘密,他只能苦涩点头。 女子银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微微颔首:“倒是年轻。能坐到军师之位,也算有几分本事。” 秦萧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本事?游戏里他曾是叱咤风云的顶级玩家,更握有剧情的钥匙!只是如今这钥匙,打不开命运的枷锁。 银月的神情并非问罪。 秦萧心中死灰复燃,急切道:“将军!可是有差遣之处?在下虽不才,愿竭尽所能为将军分忧!”他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银月看着他眼中跳跃的求生之火,唇角微勾:“倒是机灵。随我来。” 秦萧心头巨石稍落。 招揽!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毫不犹豫起身跟上,每一步都踏在希望与未知的钢丝上。 活着,才有翻盘的可能。 银月对他识趣的态度颇为满意。 出了监牢,先安排他沐浴更衣,洗去一身污秽与牢狱的霉味,随后竟带着他走向了皇宫深处。 雕梁画栋,守卫森严。 秦萧的心再次悬起:莫非……是那位要见自己? “你运气不错。”银月仿佛看穿他的忐忑,“陛下求贤若渴。若能让陛下满意,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秦萧脑中轰然!真是女帝夏倾月!他手脚瞬间冰凉。 游戏中那个视人命如草芥、动辄灭门的反派暴君形象,瞬间占据脑海。 他曾为刷她的神装材料,在副本里日夜鏖战,对她的冷酷无情刻骨铭心。 在她麾下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 一个不顺心,便是身首异处。 反抗?逃? 念头刚起便熄灭。 在化神期大能面前,他这蝼蚁般的凡人,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 秦萧压下翻涌的恐惧,只能僵硬地跟在银月身后,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养心殿内。 檀香袅袅,却驱不散殿内的压抑。 夏倾月盘坐龙榻,怀中紧抱着一轮古朴银镜。 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光华黯淡。 许久,她缓缓睁眼,凤眸中满是疲惫与冰冷的怒意。 “该死……又失败了!”她低语,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些逆贼,为何永不安分?” 拥有伴生神器【乾坤镜】,她已非第一次重生。 每一次,她都拼尽全力,试图扭转王朝覆灭的命运。 或励精图治,或苦修提升,甚至不惜动用绝对武力镇压……却总在看似曙光初现时,被各方势力联合绞杀! 即便是她身负仙凰涅槃之体,也被逼得一次次耗尽本源,不得不依靠乾坤镜逆转时光。 “第九次了……”指尖轻抚镜面上最深的裂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下一次,怕是要彻底碎裂了吧……”深深的无力感与倦怠几乎将她吞噬。 “陛下,”殿外传来银月的声音,“卑职带回一名反贼军师,可要提审?” 夏倾月眼神骤寒,杀意凛冽:“杀了。” 卧槽?! 殿外的秦萧如遭雷击! 虽然知道女帝暴虐,却没想到她连问都不问,开口便是杀令! 看着银月瞬间冷冽的手按向腰间佩刀,秦萧魂飞魄散,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陛下且慢!草民有真才实学!或可解陛下心头之忧!陛下何不先听听再杀?!” 殿内沉默片刻。 夏倾月眼中厌烦更甚,但心头之忧四字如针般刺入她紧绷的神经。朝堂上那群虎视眈眈的乱臣贼子,朝外虎视眈眈的强敌……或许,她真需要一把能破局的刀? 一声压抑的叹息传来:“……进来吧。” 秦萧如蒙大赦,几乎是撞开门,踉跄跟进殿内,生怕慢一步那杀令便会追来。 夏倾月冰冷的目光扫向门口。然而,当看清秦萧面容的刹那,她瞳孔猛地一缩,失声惊呼: “是你?!” 夏倾月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她看到了谁? 那个在未来一次次将她逼入绝境、甚至数次将她打得无法涅槃、只能依靠乾坤镜狼狈重生的最大反贼头目之一——秦萧!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如此孱弱不堪? 秦萧被这声惊呼弄得一头雾水,抬头望去,只见龙榻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竟掠过一丝罕见的慌乱? 他强压惊疑,躬身道:“陛下……认得草民?” 夏倾月瞬间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 眼前的秦萧,气息微弱,连练气期都未踏入,与未来那个能以大乘圆满之境硬撼飞升境自己的盖世魔头,判若云泥!不过是个蝼蚁罢了,何须惊慌? 她迅速敛去所有情绪,重新罩上冰冷的威严,声音听不出波澜:“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陛下,草民秦萧。”秦萧恭敬回答。 秦萧! 名字分毫不差! 夏倾月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真的是他! 第2章 分封裂镜谋初现,灵淬经脉命开始 可这修为……究竟怎么回事? 她心中惊疑不定,但一股冰冷的杀意却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寒意刺骨。 秦萧汗毛倒竖! 那如有实质的杀意让他如坠冰窟! 生死关头,他猛地跪伏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陛下!草民虽微末,然胸有韬略!愿为陛下肝脑涂地,解王朝倒悬之危!求陛下开恩,赐草民一个效死的机会!!” 求生的呐喊在寂静的大殿回荡。 夏倾月蹙眉,心中激烈交战。 杀了他?永绝后患?可敌人众多,杀一个未成气候的秦萧,于大局何补?而且……他此刻如此弱小。 若能趁其微末之时,将其掌控于股掌,收为己用……以他未来展现出的搅动风云之能,岂非是解决眼下困境的一柄利刃? 权衡利弊,那汹涌的杀意终于被她强行按捺下去。 她恢复了淡漠,居高临下:“哦?那你说说。外敌环伺,朝堂之上尽是心怀叵测的逆臣,朕,该如何破局?” 感觉到那几乎冻结灵魂的杀意如潮水般退去,秦萧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他不敢起身,维持着跪姿,语速飞快:“陛下!只需‘分封’!” “分封?”夏倾月凤眸微眯,怒极反笑,“朕恨不能将他们挫骨扬灰!你竟让朕分封授土?!”森然杀意再次弥漫,殿内温度骤降! 秦萧头皮发麻,却知道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硬着头皮道:“陛下息怒!此乃权宜之计!即便陛下不封,难道他们就安分了吗?不过是换个名目割据罢了!” 夏倾月沉默。 秦萧的话像刀子一样戳中现实。 那些手握重兵的将领,盘踞一方的城主,哪个不是暗藏野心?她杀了一批又一批,却如同割韭菜,越杀越乱,王朝根基已被蛀空。 “哼!即便如此,朕要的是解决之道,不是妥协之法!”她的声音冷得掉冰渣。 “陛下!这恰恰就是解决之道!” 秦萧急声解释。 “陛下强压,只会迫使他们暂时联合,共同对抗天威!” “若陛下主动划出一部分利益,允其分而治之,他们必为争夺更大的‘蛋糕’而互相倾轧!” “届时陛下只需坐山观虎斗,收渔翁之利!更能腾出手来,解决真正的心腹大患!” 夏倾月眼神微动。 这个思路……她从未想过!她习惯了以力破局,杀伐决断,却忽略了人性贪婪的本质。 互相牵制,坐收渔利……这似乎……真的可行? 她审视着跪伏在地的秦萧,目光中的冰寒稍褪:“那外敌与起义军呢?” “一并解决!”秦萧斩钉截铁,“将分封之地,置于边境或匪患横行之所!让他们去守土安民!” “他们会乖乖就范?会尽心竭力?”夏倾月质疑。 “他们不得不从!”秦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接,一无所有,还要面对陛下雷霆之怒!” “接了,至少是实打实的领地财富!” “至于尽心……陛下,谁会允许别人在自己的地盘上烧杀抢掠?护住地盘,就是护住自己的命根子!” 夏倾月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冰冷的唇角竟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好!好一个驱虎吞狼,坐收渔利!不愧是能搅动风云的反贼军师!朕,很满意!” 秦萧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股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袭来。 小命,暂时保住了。 这计策其实不过是他前世历史中屡见不鲜的帝王平衡术。 这仙武世界重个人伟力,反倒轻视了这些权谋之道。 夏倾月天赋卓绝,实力强横,却显然缺乏政治智慧,更无人教导,才落得如今四面楚歌的境地。 这对秦萧,却是天大的机会! 唯有展现不可或缺的价值,他才能在这疯批女帝身边活下去! 他再次叩首,姿态谦卑至极:“陛下谬赞!雕虫小技,不敢与陛下天纵之资相较万一!” 这番恰到好处的奉承,让夏倾月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又松了一分。 她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就是未来那个秦萧!虽不知他为何修为尽失,但这反而让她更有掌控的把握——至少不用担心现在就被他按在地上摩擦,抢走她的乾坤镜了。 “起来吧。”夏倾月声音平淡,“你确有几分急智。从今日起,留在朕身边,做朕的策士。” 她本欲给秦萧一个官职,但想到他未来大反贼的身份,心中警铃大作。 绝不能给他任何发展羽翼、接触朝臣的机会!必须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看管! “银月。”她唤道。 “卑职在!” “取一百上品灵石给他。另外,传他一部高阶练气法门。”夏倾月顿了顿,补充道,“就让他……暂居你院中偏房。” “是!”银月领命。 秦萧心中狂喜! 一百上品灵石! 高阶练气法! 这疯批女帝出手竟如此阔绰! 他在反贼窝里拼死拼活也攒不下这么多家当! 大炎王朝的底蕴,果然深厚! 虽然伴君如伴虎,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但这待遇……值了! 只要小心伺候,总能找到解决自己修为困境的办法! 他立刻做出感激涕零状:“谢陛下隆恩!属下秦萧,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嗯,用心办事即可。”夏倾月挥挥手,心中那丝因“掌控未来大敌”而产生的微妙安全感,让她难得有了一丝宽慰。 待夏倾月召集群臣,开始着手实施那分封之策后,秦萧便跟着银月来到了位于后宫区域的一处清雅院落。 “以后你就住这间偏房。”银月指着角落一间屋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有事可寻我。但若行差踏错,休怪我刀下无情!”她的手始终按在刀柄上。 秦萧连忙躬身:“银月姐放心!陛下天恩浩荡,秦萧绝不敢有丝毫异心!”他表现得异常乖巧。 银月审视他片刻,才微微点头。 安排一个男子在后宫,若是男帝自然不妥,但女帝当朝,倒也无甚大碍。 她主要职责是监视。 秦萧此刻也无暇他顾。 拿到那沉甸甸的灵石袋和记载着《玄元导引诀》的玉简,他立刻钻进了属于自己的小屋。 实力!他从未如此渴望力量! 没有实力,再高的智谋也如同无根浮萍,随时会被倾覆。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他岂能甘心? 摒除杂念,秦萧开始了疯狂的修炼。灵石在掌心化为齑粉,精纯的灵气被《玄元导引诀》牵引着,艰难地冲击着闭塞的经脉。 第3章 朝堂腐土埋赈粟,新硎寒光破阴霾 半个月,不眠不休。 终于,一股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在他干涸的气海深处悄然凝聚! “成了!”秦萧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狂喜涌上心头,“炼气一层!我终于……踏入仙途了!”他感受着体内那缕微弱但生生不息的灵力,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更让他惊喜的是,随着灵力诞生,一股远超炼气一层的沛然力量,自四肢百骸深处涌现!他的筋骨似乎在无声地轰鸣!特殊体质? 这具身体果然有秘密! 只是……这体质对灵气的消耗也大得惊人,一百上品灵石,竟已消耗殆尽! 推门而出,晨光熹微。院中,银月正在演练一套凌厉的剑诀,剑光如水银泻地。 秦萧按捺住激动,上前道:“银月姐!我入炼气期了!” 银月收剑,气息平稳,目光扫过秦萧,确认他气息变化后,点点头:“不错。想学什么?” “御剑术!”秦萧脱口而出,眼中充满向往,“或者类似御物的法门也行!我想先学点实用的!” “御……御剑术?”银月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双英气的眸子瞪得溜圆,看秦萧的眼神像看傻子。 “你?炼气一层?学御剑术?还‘先学点实用的’?”她简直气笑了,“你当御剑术是地摊货吗?” “那是筑基修士才能初步尝试的高深法门!炼气期就想学?你怎么不上天呢?” 秦萧被怼得一愣:“呃……很难吗?我看游戏……呃,我是说,传说中……”他差点说漏嘴。 银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脚踏实地吧!我教你几式强身健体的基础拳脚,或是一些粗浅的防御术法,对你现在更有用。” “我都修仙了还学拳脚?”秦萧一脸嫌弃,“这些凡俗武艺,我早已炉火纯青了。”他在发现修炼无望的那几年,可是下苦功练成了顶尖的凡俗武功。 见他如此不识好歹,银月心头火起。 但想到陛下对他的看重,还是强压怒意。 “行!既然你心比天高,那就教你些最基础的术法!看好了!”她决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基础”的震撼。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彻底颠覆了银月的认知。 无论她演示多么繁复的手印口诀,哪怕是她自己都需反复练习才能掌握的玄阶顶级战技《流风刃》的简化版,秦萧只看一遍,便能分毫不差地模仿出来! 动作、灵力运转轨迹,精准得如同复刻! 唯一限制他的,只是那微薄的炼气一层灵力,根本无法支撑术法真正成型。 一遍,即完美掌握。 银月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发白。 她终于明白陛下为何对此人另眼相看。 这已非聪慧可形容,简直是……妖孽般的悟性!这便是秦萧敢于投身反贼大业的依仗——他的金手指:逆天悟性! 秦萧心中畅快。 他故意展露锋芒,就是要让女帝和银月看到他的价值!只要解决那该死的修为瓶颈问题,凭此悟性,这仙武乱世,何处不可去得? 再也不用像老鼠般东躲西藏,终日提心吊胆! 变强的渴望,前所未有的炽烈。 秦萧深知,逆天悟性是柄绝世利刃,但握在炼气一层的手中,终究是柄钝刀。 他需要资源,海量的资源!更需要一个平台,一个能让他施展权谋、搅动风云的棋盘,向女帝证明他真正的、无可替代的价值——那绝非仅是几式花哨的术法模仿。 机会,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 半个月的疯狂修炼,耗尽了女帝赏赐的百枚上品灵石,却也让他对体内那鲸吞灵气的神秘体质有了更深的感知。 这具身体仿佛一个无底洞,但也蕴藏着远超同阶的磅礴力量,只是被牢牢锁住,钥匙便是海量的灵气。 就在他苦思如何再向女帝开口索要资源,或另辟蹊径时,那来自清光殿的朝会钟声,穿透了后宫清晨的薄雾,也像一道惊雷,炸响在他心头。 夏倾月高踞龙椅,目光刀子般刮过死水般的朝堂。 户部尚书胡惟庸身子微颤,声音发干:“启禀陛下,都畿道……六郡二十一县,暴雨十日,河堤崩了,田舍尽毁……灾民……灾民百万啊!” 夏倾月高踞龙椅,凤眸如刀扫过死寂朝堂。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奏报都畿道洪灾惨烈,三十万斤赈灾粮竟已耗尽。 女帝怒极反笑,指尖深陷龙椅金漆:“三十万斤粮食,喂蝗虫也该剩点渣滓!” 满殿朱紫重臣头颅低垂,无人敢接这催命差事。 角落里的秦萧却猛然踏前一步:“臣秦萧,愿往!” 冰冷的直觉刺穿脑海,秦萧唇角无声勾起。 ——这层层盘剥的官场,正是施展毒策的棋盘! 肃杀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议政殿的琉璃金砖上。 殿宇高阔,蟠龙金柱撑起穹顶,龙椅之上,夏倾月端坐如渊。 她指尖无意识划过怀中乾坤镜冰冷的裂痕,目光却凝在阶下,利得能剐下一层皮来。 殿中只余户部尚书苍老的声音在回荡,字字都像浸了冰水。 “启……启禀陛下,”户部尚书胡惟庸的头几乎垂到胸口,声音干涩发颤,“都畿道……六郡二十一县,暴雨连绵十日,河堤崩塌,田舍尽毁……灾民……灾民逾百万计啊!”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月前拨付的三十万斤赈灾粮……已……已尽数耗尽。” “耗尽了?”夏倾月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冰的刀锋,猛地劈开殿中沉闷的空气。 她身子微微前倾,凤眸锁死阶下老臣,“胡惟庸,你告诉朕。 三十万斤粮食,就算拿去喂蝗虫,也该剩下点渣滓!” 咚! 胡惟庸双膝一软,重重跪在金砖上,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陛……陛下息怒!许是……许是路途遥远,车马颠簸……中途有些损耗……又或是……” “又或是什么?”夏倾月猛地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镶嵌的玉石嗡嗡震颤,“是被硕鼠搬空了仓底,还是喂肥了沿途的豺狼?!” 轰!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轰然压下。 殿角巨大的青铜蟠螭香炉中,一线笔直的青烟被这股气势冲得骤然溃散。 两侧侍立的金甲武士,手中长戟的锋刃似乎都冷冽了几分。 胡惟庸面如土色,伏在地上抖若筛糠,一个字也再吐不出。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笼罩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