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per Family》 第1章 第 1 章 Dear James: 我一定要写信告诉你——一切都结束了。 还记得我们毕业前的那个晚上吗?我们在天文塔的塔顶喝得烂醉,醉得我觉得整片天空像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漩涡,在我头顶上不停地旋转,转得我直想吐。然后我开始骂我亲爱的老母亲,骂我刚刚加入食死徒的亲弟弟,还有那几位比他们资历更老、更讨人厌的堂姐和堂姐夫。 “越来越黑了。”我把一个空酒瓶抛向天空,在它落下之前用魔咒把它变成了一朵炸开的烟花,“这天看上去tmd永远也亮不起来了。” 虫尾巴好像被那朵炸开的烟花吓了一跳,向后缩进了角落里。莱姆斯灌下一大口火焰威士忌,什么也没说。 “But we still have Sirius here.” 你拿起酒杯,冲天上那颗跟我同名的星星晃了一下,又伸到我面前。只有你脸上一如既往的傻笑让我尚且可以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点救,不一定会变得更烂。 我跟你碰了碰杯,把里面满满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呛得流出了眼泪。 是的,你说对了,光明不会消失,黑暗终将过去,而我,Sirius,is still here。 只是你不在了,你们都不在了。 其实我在不在也无所谓了,太阳升起来之后,即使是天空中最亮的这颗星星也会变得黯淡无光,毫无存在的必要。更何况是本来就只剩下这一颗的情况下,它渺小和无用得可以忽略不计。 说来我还得特别感谢你,事实上,整个巫师界都应该特别感谢你,还有莉莉。因为那轮升起来驱散黑暗,照亮一切的太阳,是你的儿子,我们的哈利。 我永远不会忘记今天清晨的那轮太阳。我从没见过那么红太阳,红得像是昨天流了一夜的血都汇聚成那小小的一圈。 两道魔咒撞在一起,没鼻子手里的魔杖飞到了空中,在初升的太阳里呈现为黑色,打着旋飞向哈利。哈利伸手接住它,灵巧地就像抓住了一个金色飞贼。 礼堂里一片寂静,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喧哗。这绝对是会载入魔法史的一刻。所有人都在尖叫和欢呼,互相拥抱和亲吻,纪念这一刻的到来。我独自站在人群外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们或许是很高兴,但我却感觉不到多少兴奋和喜悦。我被吓坏了——就在这一夜之间,我两次以为我要失去哈利了: 当海格抱着他从禁林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都冻结成了冰块,我的每一根血管都像即将破裂了一般发出尖锐的疼痛。说实话,那一刻我想过放弃,我不想再战斗了。如果连哈利都不在了,我继续战斗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但是这个可耻的念头只在我的脑子里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我就决定要继续战斗下去。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不能让你、莉莉、莱姆斯、雷古勒斯和哈利都白白牺牲。而且,运气好的话,我也很快就可以倒下,然后和你们团聚。 当哈利重新出现在礼堂中央的时候,我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沸腾起来了。我庆幸我没有放弃战斗,不然哈利肯定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糟糕的教父觉得丢脸和失望的。但我还是很害怕:他一个人站在那里,站在有史以来最可怕的黑魔王面前,而且在出言挑衅对方。我既不能上前帮他,也没办法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在礼堂中央兜着圈子,然后向对方发射魔咒。 还好,哈利赢了,他活下来了。我也可以活下去了。 所有人都大喊大叫着拥向他,但他抬起头,环视四周,好像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我以为他是在找罗恩和赫敏,或者金妮,但是他的目光停在了我身上。他没有理会那一群簇拥着他的人,而是挤过他们,直直冲我跑过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结结实实地把他抱进了怀里。 我收紧手臂,低下头亲吻他沾满灰尘、汗水和血渍的头顶——他太珍贵了,他是你留给我最好的礼物。 我还记得1979年的生日。你大摇大摆地闯进我的公寓,让我闭上眼睛,然后把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塞进了我手里。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一头雾水地看着手里那只小鹿玩偶,“你的自恋水平终于上升到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高度?” “我们要有一只小鹿崽子了!”你笑得傻乎乎的,比平时还要傻上一百倍,“我和莉莉决定让你做他的教父。这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然后我们同时尖叫起来,激动得抱在了一起,差一点就要亲吻对方。 现在他就在我眼前,安静地熟睡着。我盯了他一整夜,一秒钟都不敢移开视线,就像他刚出生的时候一样。我甚至需要每隔一会儿就伸出手探探他的鼻息,或者摸摸他的胸口,确认他还有呼吸和心跳。经过这一切,我太害怕失去他了。 庞弗雷夫人非要我去睡一觉,但我根本睡不着,所以我决定坐在这里给你写下这封信。 我等不及要和哈利说说话,问清楚昨晚的一切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们分开的这几个月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又不舍得叫醒他,他一定累坏了。 我等不及要向他兑现我许下的那个诺言: “When all this is over, we’ll be a proper family.” Sirius ———————————— 1998年5月8日 我一直觉得写日记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但我觉得我现在必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写下来,不然我就要发疯了。 今天是大战结束的第七天,我的脑子里一片乱麻。有太多的想法和情绪充斥着它,以至于我总是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疼。我分辨不出自己有什么感觉,我也没办法理清思绪。也许睡一觉会很有帮助,但是我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觉了。 按理来说,我应该高兴的,至少是松一口气? 伏地魔死了,战争结束了,预言结束了,我活下来了。所有人都在称赞我、感激我,我真的变成了该死的“救世之星”。我还是很讨厌这个称号,它傻透了。而且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它——我不会忘记有多少人为了帮助我完成我的使命而牺牲。这不是我的功劳,而是他们的。我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归功于我,他们难道忘了那些死去的人吗?不管怎么样,我会永远铭记他们,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不过确实有一件事是是值得我高兴的——小天狼星向我兑现了他的诺言,我们有了一个真正的家,a proper family。 其实我早就把格里莫广场12号当成自己的家了,反正小天狼星在哪儿,我就把哪里叫做家。就算是霍格莫德那个四面漏风的山洞,对我来说也具有某种家的意味。只是小天狼星总是不太情愿把这个地方当成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对这里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而我大部分时间也不在。我只有暑假的时候才会留在这里,短暂地停留几个星期就匆匆离开,甚至都来不及在房子里留下多少自己的痕迹。而现在,我们俩终于都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这里,待在彼此身边,不用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原因离开或者逃跑了。 看得出来小天狼星,以及克利切,为了把这栋房子变成一个像样的家非常努力。跟我第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大不相同,整个房子被收拾得整洁而舒适,焕然一新。尤其是我的房间,我得说小天狼星有点太过夸张了——所有的床上用品都换成了丝绸的,铺满整个房间的长毛地毯看起来也价值不菲。我很喜欢他挂在墙上的那些爸爸妈妈的照片,但是用纯金相框装裱是不是也有点过分了?桌子上还堆着过去一年能买到的每一期魁地奇杂志——幸亏伏地魔对魁地奇没有太大意见,所以这些杂志居然全都没有停刊。 睡在这样一个房间里,我确实应该高兴的。我甚至有一种错觉——我中了什么恶咒,跟马尔福交换灵魂,过上了他的生活。但事实却是,我在这个房间里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一整年睡惯了帐篷里那张硬邦邦的行军床,现在躺到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我反而难以入睡了。我总是要辗转反侧好几个小时,才勉强酝酿出一点睡意。可是每当我滑入梦境,我就会看见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绿光,看到那些死去的人——爸爸像断线木偶一样倒下,妈妈挡在我面前苦苦哀求,塞德里克求我带回他的尸体,邓布利多像一个破蜡像一样摔下塔楼,斯内普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满头大汗地惊醒,全身都在发抖,在黑暗中大睁着眼睛,不敢再入睡。 只有大战后的第一个晚上是我好好睡了一觉的。大概是因为有小天狼星在旁边陪着我,我睡了这几年来最香甜和安稳的一觉。这几个晚上,当我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确实产生过一种冲动——闯进小天狼星的房间,告诉他这一切,然后求他陪着我。不过打死我都不会真的这么做的。拜托,我快十八岁了,又不是八岁,怎么可能做了噩梦就去找教父哭鼻子,然后让他哄我睡觉? 而且,我也不应该舒舒服服、安安稳稳地睡觉。我怎么敢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敢忘了那些人的牺牲,忘了这一切,真的当自己是什么功德圆满的救世主,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就算这些噩梦搅得我快要发疯了,我也不能命令它们停止或者消失。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是我应该铭记的历史。我不能忘记,不能把它们抛在脑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顾着享受自己的生活。 不过我确实得想个办法。小天狼星好像察觉到什么了。今天早上在餐厅打照面的时候,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我看起来有点没精打采的,问我是不是没睡好。我说我只是熬夜看了一会儿魁地奇杂志,研究最新出的几款飞天扫帚。他没有继续追问,但好像也不是那么相信我的借口。难道是昨晚喝的火焰威士忌留下了味道,让他怀疑了?他的鼻子好像总是比一般人灵一点儿,即使在他不是大脚板的时候也是如此。 我得想办法掩盖这些痕迹——憔悴的脸色,越来越深的黑眼圈,还有酒精残留的气味。但我心里又总是冒出一个卑劣的想法:我希望他能够拆穿我的借口,看破我的伪装,发现我没在睡觉,发现我总是被噩梦纠缠。 不,不能这样。我必须放弃这种想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这些痛苦是我理应承受的,是我得到这一切必须付出的代价。 第2章 第 2 章 朵拉,他们总算都走了,我终于能坐下来跟你好好说会儿话了。 天气在过去几天里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转暖,去年你和泰德硬要拽着莱姆斯在花园里新种的那些蓝铃花和风信子一夜之间都开了。它们的确是漂亮极了。这是你们都不在的第一个夏天,为什么整个院子偏偏就那么漂亮呢?好像比往年还要漂亮。如果你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把头发变成和它们一样的蓝色和紫色,我觉得会很适合你的,莱姆斯也会很喜欢。 泰迪最近几个晚上总是闹着不肯睡觉,但这不是他不听话,我猜他只是想等着爸爸妈妈来哄他。他是个很乖的宝宝,我只要抱着他多摇晃一会儿,给他多唱两支摇篮曲,他还是会乖乖闭上眼睛的。他的胃口也不错,从母乳换成了奶粉也没有闹脾气,每天都能喝上好几大瓶,让我有点手忙脚乱的。总之,他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我会像照顾你一样照顾好他的。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有泰迪陪着我,需要时时刻刻关注他、照顾他,让我觉得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还是别说这些让人难过的话了,你肯定不喜欢。我们就像往常一样聊聊天吧。大战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在聊什么?我得想一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啊,我想起来了,你在问我小时候的事情,问我认识你爸爸之前是什么样的。 其实我记不太清我小时候的事情了,可能是因为没有多少愉快的回忆。你知道,我和你的两个姨妈关系并不好,跟你外祖母和外祖父也不亲近。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在那个家里就有点格格不入。我的童年也没有太多有趣的事情发生,我只记得我们总在上课,学习怎么料理家务,学习礼仪、音乐和美术,还有一些带有黑魔法性质的魔咒和魔药——为了以后嫁进某个纯血家族成为一个合格的女主人做准备。 除了上课,就是一个又一个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的舞会和晚宴。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不是那么糟糕。我不是唯一一个觉得无聊和烦躁的人,从我十五岁起,我就有了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同伴。猜一猜是谁?是你和莱姆斯都很熟悉的人。提示到这里应该很快就能猜出来吧?没错,就是小天狼星。 那时候他应该才刚上霍格沃茨。他是一百年以来第一个被分进格兰芬多的布莱克,这让他在这些晚宴和舞会上没少收到探究和审视的目光,可能还有一些不怀好意的询问和嘲弄。他大概也到了叛逆的年纪,不愿意乖乖待在那里任人摆布。所以,我们不约而同地溜走了,然后在马尔福庄园圈养孔雀的那片围栏背面迎面撞上了。 我们就坐在那片围栏后面,懒得去管泥土会不会弄脏我们身上昂贵的礼服,也不在乎空气里那股若隐若现的孔雀粪便味,一边分吃我从宴会上偷偷带出来的几个南瓜馅饼,一边聊天。虽然差了几岁,但是我们意外地很聊得来,一大半的时候是在嘲笑和抱怨我们的家人,顺带着聊聊学校里的生活。我对他讲起了泰德,他对我讲起了他的朋友,詹姆斯、莱姆斯和彼得。他还向我展示了他们自己发明的一些恶作剧咒语和道具,有趣极了。 你第一次把莱姆斯介绍给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而这让你有点惊讶,对吗?我从来没告诉过你,其实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他,甚至可以说是了解他了。小天狼星没少谈起他,虽然他显然更喜欢谈论詹姆。我一早就知道莱姆斯是一个多么温和、善良又聪明的人。所以,即使他跟我的堂弟一样大,即使他恰巧有一些“毛茸茸的小问题”,我都不打算反对你爱上他。我知道他值得这一切。而且,我也不希望我跟我家人之间的悲剧再在我自己的女儿身上发生。感谢上帝,我觉得我的决定非常正确。你很幸福,你们都很幸福,这就够了。 说回小天狼星,他是个很棒的堂弟。我决定要跟你爸爸在一起的时候,我从家里逃跑,并且跟整个家族决裂了。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满满一袋子霍格莫德最受欢迎的南瓜馅饼,还有一小袋子的金加隆。这个包裹没有落款,也没有附上纸条,但我知道是谁寄来的。 噢,说来也巧,我好像看到小天狼星正往这边走过来呢。他竟然还没走?也许他是想跟莱姆斯说会儿话。 好吧,宝贝,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我得把位置让给小天狼星,然后我可以去花园里给你摘一些蓝铃花和风信子。这样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就能看到它们了。 ———————————————— Dear James, 昨天我和哈利去参加了莱姆斯和唐克斯的葬礼。你知道唐克斯吗?我或许跟你说起过她,她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堂姐——安多米达的女儿,是一个易容马格斯。在她出生之后,我偷偷溜去看过她,我肯定跟你炫耀过这次成功的冒险经历吧?但是打死我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个小家伙会嫁给我们的莱姆斯!说真的,我开始有点怀疑,莱姆斯真的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那副温和、内敛又善良的样子吗?哼,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可娶不到自己兄弟的外甥女。当然啦,他跟我们俩混在一起,本来也说明他不是什么乖宝宝和大好人。 他们甚至还有了一个小宝宝,他们管他叫泰迪。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也想不到——莱姆斯让哈利做了泰迪的教父。天哪,那他就是我教子的教子了,他该叫我爷爷吗?我才不到四十岁,我可不想当爷爷。不过,如果泰迪要叫我爷爷,莱姆斯该叫我什么呢?如果能让莱姆斯喊我一声爸爸,那好像在三十八岁当爷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对吧? 但是说到我的教子,这才是我今天又要给你写信的主要原因。说真的,我有点担心哈利,我感觉他不太对劲。 昨天在莱姆斯和唐克斯的葬礼上,他非要拽着我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从葬礼开始到结束,他一直看着地上,没抬过头,也没说过一句话。他的朋友们过来和他说话,他也没怎么搭腔。葬礼一结束,他就自己站起来幻影移行回家了,甚至都没等一等我。回家之后,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下来。我本来想问问他怎么了,但是他在吃晚饭的时候又会很正常地跟我聊天,而且一说起葬礼就岔开话题,我根本没有问的机会。 我在葬礼结束之后特意留下来跟安迪说了几句话。我知道她在度过一段很艰难的时间,大战夺走了她的丈夫、女儿和女婿,只留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能说什么话安慰她。我猜这大概跟我一个人待在阿兹卡班的感觉差不多?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还有泰迪,就像我还有哈利。好像从小时候开始,我们俩的处境就很相似:在家族里格格不入,然后逃跑,跟家族决裂。现在,我们又陷入了相似的处境,就像我一年级的时候,在马尔福庄园的臭孔雀窝后面碰到她的时候一样。也许我明天可以给她寄一点南瓜馅饼,希望这能让她心情好一些。 我问了她我应该拿哈利怎么办。我一直怀疑我不是什么称职的教父,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才是对的。我没有陪着他长大,而现在他已经成年了,我似乎没有资格再过多干涉他的想法和生活。安迪是我唯一想到的可以求助的人,我觉得她好像一向和唐克斯关系不错。哈利快要十八岁了,他肯定不喜欢我拿他当小孩子看,也不会喜欢我过度地关心和照料他。我在他这个年纪就很沉迷于当一个独立的、自己解决一切问题的大人。但是,我也不能当作没有发现他身上的这些不对劲,然后不闻不问。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算不上太开心,但是我也没有见过他这么憔悴和消沉。从他脸上的黑眼圈我就能看出他最近都没怎么睡好。他虽然基本上都会按时出现在餐桌边上,但总是吃得很少。而且,他好像有点过度紧张?前几天下午,我出去买了些东西,没有告诉他。回来的时候他正要冲出门找我,他脸色惨白,满头是汗,看起来吓坏了。他看见我从门外进来,冲我大发了一通脾气,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就独自出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安迪建议我再观察几天,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跟哈利好好聊一聊。我这几天一直在寻找这个机会,可是哈利好像也察觉到了我想问他什么,所以他在有意逃避这个话题,甚至有点逃避跟我长时间共处一室。 如果你在这里就好了,你才是他真正的父亲,他肯定会愿意向你求助,跟你无话不谈吧?可能我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没那么可靠,所以他也没那么信任我,不想跟我说这些。 我该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 Sirius 1998年6月16日 小天狼星发现我在做什么了。 我不知道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不高兴。 我不应该让他发现的。或者说,我本来就不应该做这些事情。我不应该做噩梦,不应该酗酒,不应该用魔杖在自己的胳膊上刻下一道比一道深的伤口。 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都记不得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这些变化的了。 如果说是做噩梦,我不是从小就会在梦见那片绿光吗?我不是从一年级开始就经常梦到里德尔和他做的那些残忍的事情吗?我早就应该习惯的。为什么到了一切都结束之后,他不再粗暴地侵入我的脑子,我也不会再看到他的记忆,我反而会觉得这些噩梦更加难以控制和忍受?就算我不应该忘掉它们,但我也不应该为了它们惶惶不可终日,把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吧?我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脆弱又没用了? 即使我醒着,我好像也还是陷在那些噩梦当中。在莱姆斯和唐克斯的葬礼上,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陷进去了,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也没留意自己在做什么。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竟然自己一个人站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门口。我甚至都没等小天狼星,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了?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敢在小天狼星面前停留太长时间,不然他肯定会发觉我的异样。就算我没陷在那些噩梦里,我也感觉很奇怪。我连着好几个小时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但又一直醒着,完全没办法睡着。我感觉不到饥饿,闻到食物的味道就让我想吐,即使我根本就没吃进去多少东西,胃里没什么东西可吐。只有到了半夜,我才会恢复一点点食欲,然后去厨房随便找一点酸奶和布丁垫垫肚子,再偷回来一两瓶火焰威士忌。 我不该喝酒的,可能就是因为我喝了太多的酒,才会开始做这种疯狂的事情。 说真的,我第一次用切割咒划破自己的皮肤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我的确是经常受伤,但是我真的很讨厌流血,也不喜欢疼痛,我为什么要在一切都结束之后自己伤害自己呢?可是,当咒语擦过皮肤,留下尖锐的痛感,让殷红的血珠从皮肉之间源源不断地渗出来的时候,我竟然觉得很舒服,很畅快,好像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沉在水底,在伤口出现的那一刻才短暂地浮出水面,能够喘上一口气。所以,我越划越多,越划越深,就是为了让那种尖锐的痛感能维持得久一些,为了让那道伤口不要那么快愈合,这样我才能多喘上几口气,才能勉强活下去,否则我就会窒息而死。 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应该想办法控制自己,不要再做这些荒唐愚蠢的事情。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就像从飞天扫帚上掉下来一样,我只能加速地下坠,无限地下坠,直到跌在地上,粉身碎骨。除非有人能够站出来,对我施一个漂浮咒和缓冲咒。 小天狼星会这么做吗? 昨天晚上,当他冲到我面前,把我鲜血淋漓的胳膊从背后拉出来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大骂我一顿,或者给我一个耳光。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问我:“疼吗?”他的反应把我搞糊涂了,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很少有人关心我疼不疼,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说疼,好像是在暴露自己的软弱,或者是索要安慰。如果说不疼,他大概也不会相信。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疼不疼,我已经在手臂上制造了太多的伤口,以至于对这种疼痛习惯和麻木了。然后他陪我喝了火焰威士忌,说了很多安慰我的话,还变成大脚板在我床边的地板上睡了一整夜。不得不说,他的陪伴非常有效,几个星期以来,我难得度过了一个没有那么辗转反侧,也没有那么多噩梦的夜晚。 可是,我应该让他这样为了我烦心,这样照顾我吗?我好像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他的关心让我觉得愧疚,觉得尴尬,觉得无所适从。我有点庆幸他发现了这一切,但是我又为此责怪自己。 一切都在失控。 我不能再这么做了。我要打起精神来,我要更小心一点,隐藏我的噩梦,隐藏我的伤口,不能再让他为我烦心。 但我心里又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我希望事情变得更加失控,我希望所有不对劲的迹象都变得更加明显,我希望自己彻底丧失理智。这样他就会再次发现了。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关心和照顾。 不,我绝对不能让这些荒唐的想法变成现实。 我应该自己面对这一切,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我也不应该成为小天狼星的负担,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后悔和厌倦的吧?为了守护这个来之不易的家,我必须学会控制自己,控制这一切。 第3章 第 3 章 1998年6月30日 我感觉我好像总是回到三年级那场灾难性的魁地奇比赛。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冰冷刺骨,光线越来越黯淡,我被迫陷入那些痛苦的回忆,凄厉的尖叫覆盖了周围的其他声音,然后我从扫帚上摔下来,下坠,无限地下坠,坠向虚空和毁灭。 有那么一段时间,罗恩、赫敏和小天狼星的陪伴像一个模糊的守护神,虽然不能完全驱散这些摄魂怪,但至少可以削弱它们的进攻,让我能够从这些痛苦的记忆中浮上来,悬浮在空中,暂时停止下坠。但是,我怎么能忘了,他们的陪伴不是我应该拥有的东西。格兰杰夫妇遇袭的事情像一盆冷水把我兜头浇醒了——我总在给我身边的人带来灾难,先是我的父母,然后是塞德里克,再是邓布利多……只要靠近我,就是靠近厄运和死亡。就连他们三个人,虽然活了下来,但不也是因为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危险吗?所以,我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的安慰和陪伴,我必须和他们保持距离,免得我有一天真的害死他们。 加入傲罗培训给了我一个弥补自己的过失的机会,也让我心里的愧疚和恐惧多少缓和了一些——如果我可以抓住那些逃窜的食死徒,我就不用那么担心再有人因为我遭遇危险和灾难了吧? 训练并不算太难,帕克虽然有点傲慢和吹毛求疵,但也还算是个不错的老师。但我最近越来越担心自己没有办法把最基础的训练完成,然后通过考核。以前我只是在独处的时候或者在睡梦中容易陷入那些糟糕的记忆,但现在即使是在训练当中,我也会莫名其妙地想起一些战争中的场面,一道又一道的绿光,然后是满地的尸体。我想尽一切办法控制它们,逼着自己集中精力,但却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走神,在训练当中出现失误。帕克已经为此冲我大喊大叫了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他大概会把我直接开除。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所有的灾难就会随着我的消失而结束? 用死亡解决问题是一种懦弱的想法,但这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五年级的时候赫敏教了我一个词,叫“破窗效应”。她用这个词语向我解释,当一些人开始怀疑我是个神经病或者骗子的时候,就会带动越来越多的人一起怀疑。我们也尝试过用这个方法来对抗乌姆里奇——如果我们开始反抗她,就会带动越来越多的人一起反抗她。可能关于死亡的念头也具有这种“破窗效应”。当我得知自己的命运,决心放弃生命走向禁林的时候,我还觉得很不舍,甚至有点恐惧。我数着自己猛烈搏动的心跳,觉得呼吸的每一秒钟都格外宝贵。也许人只要接受过一次自己的死亡,就会接受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现在我已经不再对死亡感到恐惧了,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念头,好像它本来就是理所当然。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渴望,希望它能够快点来临,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念头是合理的、正确的:我难道不就是为了那个预言出生和存在的吗?我所经历的这一切,我给别人带去的伤害和灾难,不都是因为那个预言吗?所以我随着这个预言的实现而消失,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只要等我把这些流窜的食死徒抓进阿兹卡班,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存在的价值已经实现了,已经消耗殆尽了,我也不欠谁的。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拥抱死亡。 我可能是疯了,或者再这样下去,我有一天就会彻底失去理智,真的疯掉,或者死去。疯掉,或者死去,这两者也没有区别。总之,都是我,哈利·波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 Dear James, 哈利吃了药睡着了,我才敢暂时从他身边走开一会儿,坐在这里给你写这封信。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知道哈利在为战争中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愧疚和痛苦,我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当我想起你的时候。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哈利会痛苦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我看到血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的时候,我好像回到了十七年前,在戈德里科山谷,看到你倒在我面前。好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在用力挤压我的心脏,我全身的血液都被堵在了胸腔,让我的胸口像即将爆炸一般发烫,四肢又像泡进了冰水里一样冻得发僵。 我不应该说我没有想到,我应该想到的,我应该早点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是我太粗心了。我早就发现哈利不对劲了,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那些伤口,我知道他在做噩梦,我发现他每天都只吃很少的东西,我察觉到了他最近变得越来越疲惫和暴躁,可是我却没有为他做什么,我甚至没有费心去追问他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助。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对我自己说他是一个成年人,我应该尊重他,如果他不愿意主动告诉我,那我也不应该过多追问和干涉。但是我怎么忘了,他才不到十八岁,他刚刚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事情,他可能早就需要我的安慰和帮助,只是因为我的粗心,或者说漠不关心,让他没法开口。 即使是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的粗心和疏忽会让我失去他。医生说我必须二十四小时待在他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他,否则他可能就会再次做出威胁自己生命的事情。“创伤后应激障碍”,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那么拗口,那么长,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读顺,然后记下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创伤,才会让哈利变成这样?在我替他处理他手臂上那些可怕的伤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在想,如果他的身体都已经变成了这样,他的灵魂会是什么样子的?存在于他灵魂之中的伤口是不是比这些更多、更深、更难以愈合?所以他才会那么痛苦,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即使是我待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也时常觉得他离我很远。他只是一直躺在床上,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既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好像一个破碎的木偶娃娃。我觉得他好像不在这里,而是在别的地方,也许是在那些残酷的战场上,或者是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片废墟之中。我还记得我把他从里面抱出来的时候,他一定是被吓坏了,哭得声嘶力竭,小脸通红,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哄睡着。可是现在我甚至都没办法做什么把他从那些可怕的地方带出来,也没办法做什么消除他的恐惧和痛苦,让他能够舒服一点。我只能看着他深陷其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体验那些糟糕的、可怕的经历,却束手无策。 反而是在他彻底失控的时候,我才会觉得他好像回到了现实,好像离我近了一点,让我可以触碰到他。有的时候,他会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冲向一边的墙壁或者柜子,拼命地把自己的头往上撞。有的时候,他会突然打翻我手里的碗或者杯子,然后尖叫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只有在这些时候,我才能接近他,才有机会做点什么能够帮得上他的事情,比如把他抱在怀里,小心地抚摸他的后背,语无伦次地说一些安慰他的话,直到他重新安静下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在刚刚,他尖叫着控诉从来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和意愿,然后用一种平淡却绝望的语气告诉我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感受幸福和快乐的能力,他真的很累,没有办法再继续坚持下去,并且为此祈求我,向我道歉。我不知道应该对他说些什么才能让他改变主意。我甚至不敢看向他,只能盯着那扇因为他魔力暴动被震碎的窗户。窗外漆黑一片,狂风裹挟着雨点砸断了好几根晃动的树枝,明明是夏天的夜晚却让我觉得寒气钻进了骨头缝里,就像在阿兹卡班度过的无数个夜晚。即使是在那里,我也没有感受过如此让人喘不过气的无力和恐惧。 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吗?如果我没有想出那个换保密人的馊主意,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些事情,他就不用经历这么多痛苦和残酷的时刻,最后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在阿兹卡班度过的十二年并不足以洗清我的罪过。是他让我从那个地方脱身,是他给了我重新在阳光下生活的机会和希望。他用他的爱和信赖救赎了我,然后替我背负了这些本该由我来偿还的罪债,替我承受了本该侵蚀我的灵魂的痛苦。 而我,真的有办法拯救他吗?我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似乎毫无作用。或者说,他真的需要我吗?我待在他身边,对他来说会不会只是弊大于利?詹姆,如果是你在这里,肯定一切都会不一样。你天生就有那种把别人从黑暗里拉出来的能力。 I am not a proper godfather, so I cannot give him a proper family. Sirius ———————————————— Hermionie’s Notebook 哈利生病了。当小天狼星把我和罗恩叫到格里莫广场12号,告诉我们哈利在一个星期前试图自杀的时候,我真的惊呆了。我知道战争会给我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我知道哈利可能会比我和罗恩承受更多的压力和痛苦,但我没想到情况会变得那么糟糕。 哈利不愿意见我们,但当他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把门关上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他的样子——苍白,消瘦,憔悴不堪。悲伤和绝望就像泄露的煤气,在房间里挥发、蔓延、充斥,只要一点小小的火星,就可能会将一切都彻底引爆。 我应该查查资料,进行一些研究,想办法帮上哈利,还有小天狼星。 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PTSD) 症状: 再体验:闪回、噩梦(如战场画面反复闯入)。?小天狼星说哈利每个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醒着的时候也总是陷入那些痛苦的记忆里。 回避:避开相关地点、话题。?哈利总是回避跟战争有关的话题,甚至是场面,他拒绝了回霍格沃茨帮忙修复和重建城堡。 认知与情绪出现消极变化:如自责、"世界极度危险"的信念。?他认为所有人的死亡都是他的错,他会给别人带来危险和灾难。 高警觉:易怒、过度惊吓反应。?小天狼星说他最近很暴躁和敏感,而且会因为很小的事情变得惊恐和激动。 并发症: 抑郁和焦虑障碍? 吸毒或酗酒问题? 考虑和企图自杀? 能会造成这些症状的经历包括: 孩童时期遭受身体或心理上的虐待、幼年时被抛弃? 该死的德思礼,我觉得他们多少得为今天这个局面负责。 经历性侵害 经历战争、打斗? 这是他从一年级起每年都要经历的甚至不止一次的事情,尤其是在过去的一年里,我都数不清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多少次,更别提最后那场大战。 严重的车祸、意外事件、自然灾难,如地震、海啸、火灾 目睹亲人、恋人等关系亲近者的突然死亡? 好吧,这个我也数不清。 霸凌经历? 这大概也是每年都会发生吧,有时候甚至是全校同学都在这么做。 治疗方法: A.心理治疗和创伤处理 1. 创伤聚焦认知行为疗法(TF-CBT) 核心技术: -认知重构:挑战负性信念(如"创伤是我的错")。怎么做到? -暴露疗法:(1)想象暴露:在安全环境中回忆创伤细节。(2)现场暴露:逐步接触回避的情境(如车祸幸存者重返驾驶)——我觉得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应该承受不了。 2. 眼动脱敏与再加工(EMDR) 操作流程: 患者回忆创伤时,治疗师引导双侧刺激(眼动/敲击),促进记忆再整合。 机制假说:模拟REM睡眠,降低记忆的情绪负荷。 ——听起来很神奇,但是应该需要专业人士来做。 3. 叙事暴露疗法) 适用人群:长期/多重创伤者(如难民、童年虐待)。 方法:将创伤事件整合到人生时间线,重建连贯自我叙事。 ——这个也许是我们可以帮他一起做的? B.药物治疗 1. 抗抑郁药 SSRIs(一线选择):舍曲林(Sertraline)、帕罗西汀(Paroxetine)—改善情绪麻木、回避。 SNRIs:文拉法辛(Venlafaxine)针对共病广泛性焦虑者。 2. 其他药物 哌唑嗪(Prazosin):减少噩梦。 二代抗精神病药:小剂量喹硫平(Quetiapine)治疗伴随精神病性症状。 局限性:药物仅缓解症状,无法处理创伤记忆核心。 书上说家人和朋友的支持和陪伴也很重要,但是哈利现在似乎很抗拒跟我们接触。他是不是还是在认为,是他给他身边的人带来了灾难?说真的,这太傻了,但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服他。不过至少他不会拒绝小天狼星,有小天狼星陪着对他来说应该也是一种很大的安慰。但是我又有点担心,我总觉得在现在这个局面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有点……复杂? 哈利一定很讨厌被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和对待,也许现在是因为他的身体和精神太衰弱了,他没办法拒绝,但是一旦他恢复了一点力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大概率会选择竭力掩饰自己的问题,然后摆脱这种状态。 而小天狼星,我当然不会怀疑他有多爱哈利,但是他真的有那么了解哈利吗?如果他足够了解,是不是就会早点看破哈利的掩饰和伪装,发现他的问题,不至于让病情恶化到这一步?他真的知道哈利需要什么,知道应该怎么对待他才是最恰当的吗?也许我得跟他聊一聊,虽然我也不敢说我知道最正确的答案,但是作为和哈利朝夕相处的朋友,我想我多少能给他一点提示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