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过的前夫哥竟是反派BOSS》 第1章 第一章 【反派男配段景臣遭受重创,伤痕累累,一朝堕入凡尘,被人强娶。 而他的凡人妻子在他落魄时,折辱他,欺负他,甚至背叛了他。 在段景臣黑化成魔后,第一个杀了她。】 短短几句话,薛泠七吓得瞬间惊醒。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的梦里会有画外音? 段景臣的凡人妻子,不正是她吗? 薛母一巴掌扇在薛泠七脑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娘,你打我做什么?” 薛母白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帮忙干活!” 薛泠七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惊觉方才听到的画外音,不过都是一场梦。 想到段景臣,薛泠七不禁气得腮帮鼓起,嘎吱磨牙:“刚刚听到的那些话,一定是梦,段景臣他怎么敢杀了我?” 她用手指指着自己,脸上露出一抹嗤笑:“他有什么本事,有什么资格杀了我?” “娘!段景臣呢?”薛泠七皱着小脸,将手中折扇放下,离开摇椅,樱桃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晃动,腰间别着的核桃坠子碰撞间,发出灵动清脆的声响,她光溜白嫩的脚丫踩在地上,正欲外出寻人。 却见屋外,一男子逆着光,手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踏入。 饭香太过诱人,薛泠七驻足,忍不住往他那多看了两眼,只觉得他身后的光晕,像极了说书人嘴里描述的,太行山上,金色云雾笼罩的绝色仙人。 时间在那一刻静止,薛泠七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亮了起来。 可等段景臣彻底进了屋后,看清他粗衣麻布的打扮,薛泠七不禁蹙眉,挪开了眼,嫌恶瘪嘴,无声嘲笑自己方才的脑补。 段景臣不过是个养猪的,瞧他现在这般模样,又怎会与仙山上的仙人有半分瓜葛。 段景臣的黑长马尾用粗糙的麻布扎起,手上因为劈柴,养猪、做饭、洗衣,生出不少的茧子。 他将饭菜放在桌上,熟练地将碗筷摆放好,给薛父倒了酒,给薛母准备了爱吃的凉瓜片,再给薛泠七准备了她钟爱的凉拌猪手,整套动作再娴熟不过。 “小七,愣着干嘛,不快些过来帮你相公端菜!”一旁的薛母嚷嚷道。 薛泠七权当没听见,来到饭桌前,毫不犹豫坐下起筷。 忽然,屋内的木窗“哐当”掉落。 这木窗昨日便坏了,段景臣连夜修补好,不曾想忙碌一整夜,这般容易就坏了。 “啧,真没用。”薛泠七睨了他一眼。 段景臣弯腰将掉落的窗户捡起,才修了一会,脸上便沾了灰,屋外很快下起了大雨。 飞溅起的雨水,将他打湿。 段景臣脸上滑落丝丝水滴,从他的鼻梁滴落在他的肩颈,他的胸膛微微湿了一片。 薛泠七只是看了一眼,心虚又飞快将目光收回,嘴里嘟囔:“哼,真会装可怜。” “景臣!别修了,进来吃饭吧,等吃完饭,雨停了再修吧。”薛母看得心疼,连忙唤他进来。 看着勤勤恳恳埋头苦干的段景臣,又看了眼身后好吃懒做整日睡大觉的薛泠七,薛母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小两口,可真是两个极端。 想来,也只有段景臣这般老实的人才能受得了薛泠七这股刁蛮任性的劲。 当初让薛泠七嫁给段景臣,可真是她和薛父做过最对的决定了。 * 半个月前,村霸薛泠七和段景臣成婚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饶是薛家小霸王的薛泠七都不得不从。 可段景臣怎么看,不过也只是个养猪的。 让她薛泠七嫁给他,实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薛泠七越看不上段景臣,怨气便越大,更没给过他好脸色。 饭桌上,四菜一汤,这样的菜式在村里,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因着薛家有猪群,薛父出海打鱼,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还可以,在这雁葭村里也算得上是小康之家。 薛父薛母坐在一处,看着薛泠七将椅子往外挪了挪,怎么也不愿与段景臣坐在一处。 他们二老对视一眼,只得无奈摇头夹菜。 段景臣正欲下筷夹肉,却被薛泠七抢先一把夹去。 他夹一块,她便抢着夹哪一块,就是有心与他作对。 “小七!不得无礼!” 薛泠七才将肉咬进嘴里,就被薛母这一声吓得直咳嗽:“咳咳咳!” 薛母早就识别出薛泠七这死动静,段景臣自入赘薛家半月以来,就没吃过一顿肉,每次都是被薛泠七夹走。 “干嘛娘!手快有手快无!”薛泠七将肉咽下,眼睛睁得圆大,扭头盯着段景臣。 笃定他不会当众发怒。 段景臣像是没有看到她目光中的挑衅,淡然收筷,笑着向薛母道:“娘,无妨,这肉,我本就是想夹给小七的。” 他语气柔和,目光真挚,薛泠七看不出有异。 薛父薛母听了,更是心疼。 之后,段景臣放下碗筷,绕到一旁,倒了一杯水,端到薛泠七面前,轻声唤道:“娘子,喝水。” 他喊的“娘子”二字,在薛父薛母听来,满是关切。 可在薛泠七听来,刺耳! “闭嘴,谁让你喊我娘子了!”尽管小脸呛红了,但她依旧没接。 不喜欢他身上那股猪气味儿,薛泠七别过脸,用衣袖捂着鼻子,道:“好臭!你离我远些!” 段景臣将那杯水放在她的碗边,往后退了几步,没有再回到饭桌。 “爹,娘,我吃饱了,我先出去干活了。”段景臣的碗,确实干净。 可薛母注意到,这顿饭,他也只是盛了一碗米饭,桌上其余的菜和肉,都没有碰。 不止这顿,往常顿顿如是。 “小七,你过分了。”薛母开口便是斥责。 薛泠七咬了咬唇,愤愤不平地将筷子放下:“段景臣,在我爹娘面前,你装什么可怜?你会想给我夹肉?你恨不得往肉里放砒霜毒死我吧?!” 一旁的薛爹终于忍受不住,筷子往桌上一拍:“薛泠七!你嘴里胡说什么呢?” 薛泠七被她爹这动静吓得眼睛一眨。 “你就是这般待你的相公的?人家不辞劳苦日日早出晚归,养猪种菜,回来又是洗碗做饭的,今日新杀了猪给你,你一块肉也不留给人家就算了,还说这般恶毒的话。” 薛泠七闻言,愤愤不平地紧盯着段景臣,正巧,他那双漆黑的眼瞳也正看着她,目光无辜。 她咬牙切齿,段景臣啊,演得可真好,就连她爹娘,都信了他的戏。 谁不知道,他段景臣,真正想娶的人,并不是她?甚至想要谋杀她! * 两个月前,段景臣破破烂烂,满身是血地砸她家院子里了。 是她那心善的姐,人称活菩萨的薛晨瑶将他救下,好吃好喝,用心伺候了一个月,他方才活过命来。 薛泠七发现这家伙的时候,还是在自家猪圈。 大概是因为薛晨瑶这家伙害怕被爹娘发现她在外头捡男人。 撞见几次薛晨瑶饭后在厨房用食盒盛了饭菜往猪圈跑,薛泠七蹑手蹑脚地跟着去了。 进了猪圈的薛泠七本就怕那些猪,一听猪说人话,就更慌了。 一只手在黑暗中抓住她的脚腕,吓得她嚎啕大哭,哇哇大叫。 这才引来了薛母薛父的注意。 看着薛泠七被陌生男子压在身下,薛父薛母一下就变了脸。 但一看清段景臣的脸,薛母当即又缓过神来,拉着薛泠七出了猪圈。 “哪认识的啊?这男子肯定是遇到什么难事,是你救了他?” 薛泠七摇头三连,又被笑得合不拢嘴的薛母拉着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好眼光啊我的女儿,平时让你做点事你都不干,你竟胆大包天捡了个男人?” 薛泠七不知道薛母近来又去城里听了什么说书人的桥段子,笃定段景臣定是个将来能带领他们薛家飞黄腾达的贵人。 “别看他现在这般破破烂烂……脸上还有伤的模样,指不定以后啊,他就变样了。就算他不变样,留他在我们家,当你相公,给我们家做女婿,也是好事。” 薛泠七满腹疑惑,来不及问出口,薛母就将段景臣从猪气熏天的猪圈,领回了家里。 薛父虽一开始对薛景臣不满,但碍于自家娘子的脾气,不好做声。 哪有一上来就将他宝贝女儿压在身下的道理。 本是薛晨瑶救的他,却被薛母截胡,让他娶了薛泠七。 薛晨瑶意外爹娘接受了段景臣,并将薛泠七许配给他,于是转头收拾包袱连夜上了太行山。 段景臣对薛晨瑶的救命之恩报不了,薛母便将这恩,牵强地挂在了薛泠七的名上。 “段公子啊,我这小女儿虽然不及大女儿优秀,好吃懒做,但她漂亮啊,瞧这屁股,一看就好生养。” 薛泠七正咬着鸡腿,莫名其妙被人掐了屁股,再又被薛母拉着在段景臣面前转了几个圈:“我女儿,身材包好的,比我大女儿那又瘦又柴的身子好多了,够圆润,手感好!” 薛母平日总当着薛泠七的面,数落她胖,身材比不上那婀娜苗条的薛晨瑶。 可在段景臣面前,薛泠七愣是被薛母三言两语包装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绝妙佳人。 可薛泠七明白,段景程怎会因为薛母的三言两语,甘心做他们薛家的上门女婿? 好在她薛家有资本。 比如,段景程现在养的猪群,就是她薛家给的他。 没有她薛家,他段景程,现在就还是个落魄小子,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沓的臭小子。 一开始,段景臣在薛泠七面前还毕恭毕敬的,她不待见他,他也不恼。 “叫什么?”薛泠七两手叉腰,不用正眼瞧他。 他站起身来,低眉顺眼道:“我叫段景臣。” “啧……”她语气嫌恶。 “姑娘不喜我的名字?” “不喜欢,你从头到脚我都不喜欢!”薛泠七跟段景臣的第二次见面,从她往他脸上丢鸡蛋结束。 那段时间,段景臣尚且因为吃不饱,身上有伤,瘦弱不堪,可薛泠七偏还要指挥着他将院子里的水缸,从东边搬到西边,再从西边搬回东边。 再是使唤着他将茅厕刷干净才能去吃饭。 他在夕阳下饿着肚子劈柴,她就在他身边啃猪蹄。 许多个夜晚,段景臣忙碌到夜深方可回房,却见床上,爬满了瘆人蠕动的虫子。 他忍了忍,将它们勉强扫在地上,躺上床,剩余的好些虫子,攀爬在他的身上,甚至钻入他的衣襟。 少年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眸中喜怒难辨,嵌着泥泞,扎满倒刺的手,掐紧了粗糙腥臭的被褥。 “薛姑娘,你何故这般不喜我?” “你想知道?”薛泠七难得正眼看他。 “那你给我听着,因为,你是薛晨瑶的人。”薛泠七看着他,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她永生难忘,爹将薛晨瑶带回家的时候,她娘是如何寻死寻活,带着她跳进水流湍急的江中,差点没能活过命来。 说白了,她就是不喜欢薛晨瑶捡回来的东西。 而这个废物东西,她娘亲还上赶着让她嫁给他! 虽然后来段景臣脸上的伤好了,长相意料之外的好看。 但薛泠七一想起薛晨瑶,对他也没有好心情。 段景程,一个杀猪的,虽然打扮不好,但长得不赖,村子里,大家对于段景臣这个上门女婿,多少都有些印象。 薛泠七看见过不少未出嫁的少女、已婚的中年妇女跑来她院子里看他,他们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 而她依旧对段景臣嗤之以鼻。 红颜祸水,薛晨瑶不要的,她也不喜欢。 成婚前夜,段景臣给她梳妆挽发。 薛母和媒婆站在一旁,媒婆艳羡道他们这对新人相配极了,简直天赐良缘。 薛母笑得见牙不见眼。 薛泠七摸着被段景臣扎疼的头皮,在镜子里瞪了他好几回。 奈何这人没事人一般,目光淡然。 薛泠七气得差点内伤。 让她诧异的是,段景臣给女子梳妆挽发,手法一绝,那双手竟巧得会给女孩编辫子,画眉,涂抹胭脂,一样没有落下,段景臣将她化成了绝世美女的模样。 就连薛母都看呆了。 薛泠七幼态圆润的小脸,媚色尽显。 最后只差一根发簪,段景臣两指夹起一根金簪,冰凉的发簪划过薛泠七脸颊的时候,他的眼睛微眯。 他盯着薛泠七那条纤细如白脂的脖颈,唇角微掀,薛泠七从铜镜里感受到了,段景臣的举动不太对,她心慌地缩了缩脖子。 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那天,他们顺利拜堂成亲了。 薛泠七拜父母,拜天地,等到了跟段景臣对拜的时候,众目睽睽下,她的压根不肯转过身去,段景臣却是认认真真地将整个流程走完了。 村民们纷纷为他们送上,“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祝福。 身穿大红喜服的段景臣在众人围堵下,被灌了酒,推进了薛泠七的闺房。 可就在薛父薛母都以为自家女儿女婿共度良辰夜之时,他们二人新房屋顶却掀了。 穿洞的屋顶,还摔出个人来。 动静不小,引来不少村民关注。 事发后,段景程手握薛泠七的红盖头,还有她的红绣鞋,抬脚迈出房间,将茅草堆里摔傻的人儿挖出来。 他蹲下身来,耐心地清理薛泠七头顶的枯草,却被她一把拍开,只听她厌恶道:“段景臣!别用你的脏手别碰我!” 段景臣也不恼,将手收回,眉眼浮现担忧,柔声关切道:“娘子,你没事吧?”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竟还试图为她穿鞋。 薛泠七抬眼,恶狠狠地盯着暗夜里的他。 风将他的长发扬起,他鲜红色的发带在暗夜中飘拂,卷在他的身侧,将他俊朗的容颜映得更似鬼魅。 薛泠七的心跳漏了一拍,在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时,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她下意识地往后躲。 “景臣!小七!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了!” 薛父薛母闻声匆匆赶来。 却见薛泠七像极了狼狈小狗,和身旁一身干净大红喜服,衣冠楚楚的段景臣形成了鲜明对比。 “哎呦!薛家小霸王,你怎么摔屋外头了?呀!这屋顶怎么还穿了个洞?” “啧啧,瞧瞧这小俩口,洞个房,动静可真大!” 谁能想到,抢先说话的,不是当事人,而是前来吃瓜的村民们。 扑进薛母怀里的薛泠七委屈得直抽泣。 “乖,别哭,小七告诉娘,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薛母护女心切,拍着她的背,生怕她哭岔了气。 “爹!娘!是他!是他!”从薛母的怀里伸出个头来,她颤抖的手指指向段景臣,激动得气也喘不顺了:“是段景臣谋害我的!” 薛泠七接着大嚷着道:“这在我们村里,村老爷都能判定的,这是家暴!家暴是可以和离的!爹娘!我要跟段景臣和离!” 一听薛泠七大嚷着要和离,薛母慌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这女娃瞎说什么呢,才成婚第一日,新婚夜都没过呢,就要和离,名节还要不要了,这成何体统? 都怪她将这小女儿自小惯坏了,平日骄纵胡闹就罢了,到了这节骨眼可不能让她胡来。 薛父看向段景臣,只见段景臣满是困惑地问道:“娘子,你在说什么?” 薛泠七委屈极了:“段景臣,你不要装傻充楞的,方才,明明是你,你让我摔出来的!” 段景臣将她摔在一旁在镯子重新捡起,将它重新戴在她的手腕,指尖擦过她肌肤的手,又冰又凉,莫名寒骨。 薛泠七浑身一颤,抬眼只见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看着她。 “娘子,我问你,方才新房里,我可曾碰过你?” 他的眼神,他的声音,掺着让薛泠七难以言喻的……可怕! 我又开文了![熊猫头]希望有人能来看我的文[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闻言,薛父薛母着急地向薛泠七确认:“他究竟碰没碰你?” 薛泠七揉了揉脑门,缓了缓神道:“那倒没有。” 薛泠七自己也不明白,她当时就踹了走上前想要掀她盖头的段景臣一脚,可没等碰到他,她自己就“嗖”一下从屋顶飞出去了。 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她人都懵了。 薛父薛母皆觉这是一场闹剧,就连薛泠七也开始困惑,这世间,既无鬼神,段景臣这家伙又是怎么隔空将她摔出来的呢? 难不成,真是她多心了? 那她方才又是怎么摔出来的。 这般想着,她自己也乱了。 薛泠七后背发凉,难不成真见了鬼? 薛泠七跑到段景臣面前仰着头质问道:“真不是你干的?” 段景臣摇了摇头:“娘子,我没有碰你,又怎么对你动手?” 薛泠七睨了他一眼,一拳头送到他面前,警告道:“最好不是你干的,让我知道你在我背后装神弄鬼,我定不放过你!” 即便段景臣口口声声否认,并不见得此事真与他无关。 他最会装无辜了! 自此,薛泠七对段景臣的怨结便是更深。 思绪回拢,薛泠七便听薛母说道:“小七,你就不能学学你那姐姐?人哪有你这般斤斤计较,苛刻待人?景臣再怎样也是你相公,既是你相公,你便不能这般待人家。” 得了,她娘每次都将薛晨瑶揪出来,将她比得一无是处。 薛泠七听腻了,饭也不想吃,站了起来。 “去哪里!”薛母筷子一拍,桌子一震,薛父吓得站了起来,他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薛泠七!给我滚去后院练剑!” 薛泠七诧异地看着她爹。 薛父直朝她使眼色:“还不快去!下月太行山大选,你还不用功,怎么去参加,怎么比得上你姐姐?” 反应过来的薛泠七将剑从门后翻了出来,扬起的灰将她呛得要命。 借着练剑的名义,薛泠七一刻也不敢多待地抬脚往外逃。 一只手却抓住了她手腕。 薛泠七慌张回头,却见那人是段景臣。 她顿时皱着小脸:“你扒拉我干嘛?撒手!”急着逃命呢! 薛泠七的手臂如同是豆腐一般软白,像是一掐便会彻底碎裂。 像是没看到她眸中嫌恶,段景臣目光下移,启唇道:“你还没穿鞋。” 薛泠七眸光一颤,长裙下,两只白嫩的脚丫交叠一块,羞耻咬牙道:“段景臣,关你屁事哦!” “薛泠七!再给我放肆你滚出家门!”身后传来薛母的威胁吓人得紧。 薛泠七手里握着剑,恨不得刀剑出鞘立马将段景臣的头给劈了。 但碍于娘亲发起怒来太可怕了,害她被段景臣握着手都不敢在爹娘面前扇他一巴掌。 没等她脑子胡思乱想,一只手抓向她的脚丫。 脚底传来酥麻的感觉,薛泠七浑身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僵在原地,等她缓缓低头,看清眼前情形时,一张小脸瞬时憋得通红。 几乎是从牙缝蹦出几个夹着愤怒的字:“段景臣,我杀了你。”敢摸她脚底! 段景臣充耳不闻,弯腰将她的脚底弄干净,再是帮她将粉红绣鞋穿上。 一整个过程,薛泠七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得,想杀人的心一度到达顶峰,偏段景臣的速度不紧不慢,像是故意挑逗。 等他给她穿完鞋,薛泠七绷着脸,像是屁股着火,一声不吭,头也不回地跑了。 她的裙瓣拂过他的手,带起一股微风,段景臣冷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指尖掐得泛白。 他若无其事地回头,只见薛父薛母目带欣赏。 小两口相处和谐的画面,让他们心生欣慰。 “看吧,我就说,将小七许配给景臣,准没错……” “是是是,娘子你说的都对。” 转过头来,薛母又是皱着眉甩开了薛父献殷勤的手,嘴里叨叨:“你瞧瞧,别人生女儿我生女儿,别人的女儿怎么这么优秀。”薛母说着说着睨了眼薛父:“人家薛晨瑶就是比你的女儿厉害!” 薛父看了眼薛母,目光心虚:“哪有,咱小七也厉害不是?让你养得白白胖胖,可爱水灵的,还嫁了个好相公……” 想起他那以修仙成神为人生目标的大女儿,他便叹气道:“那晨瑶啊,除了一日到晚往外跑,她还会什么……” 说着,薛父嘱咐道:“景臣啊,去陪小七练剑。” 段景臣点了点头:“是,爹。” “对了爹,明日有只母猪要生猪崽,我要晚些才能回来做饭。” 薛父只觉得这女婿实在任劳任怨,小七能嫁给他简直前世修来的福分,他欣慰道:“哦!这样啊,那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啊。” 段景臣点头应是。 方才准备动身,便被薛母叫住了:“景臣啊!” 昏暗的屋内,段景臣回过头来,他虽然衣着不堪,一张白净的脸却是好看极了。 薛母一时看愣了,回过神后道:“你说是明日要去给猪崽接生?” “带上小七,让她陪你一块去。” 段景臣微微蹙眉:“可是,她向来不喜欢猪棚。” 薛母目光变得犀利:“不喜欢也得去。” “景臣啊,小七是你媳妇,你得管管她,再任由她成天胡作非为,玩闹下去,哪还得了。” 等饭后,给收拾好一切,段景臣去找薛泠七了。 段景臣在这个家里谨小慎微,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让薛泠七很是看不惯。 “不就是怕我爹娘将你赶走吗?怕我跟你和离?让你露宿街头?”薛泠七甩着剑,也不练,在后院里,绕着美名其曰是来陪她练剑的段景臣转。 他比她高出许多,她只得仰着头看他,少女腰间的两个小核桃坠饰,清脆地碰撞着。 “娘子,该练剑时,好好练。”段景臣毫不畏惧地对上她审视的目光。 薛泠七愤愤不平地用剑柄捅在他的胸膛:“别一口一个娘子的,我跟你不熟!” “再说了,我练不练剑的,要你管?最烦你这种人了,表面一个样,内里一个样,谁不知道你心里根本就不喜欢我?” 薛泠七从衣袖里掏出条手帕,当着段景臣的面,挑衅地扬了扬:“手帕谁的?” 粉色的手帕,绣着好看的荷花。 这一看,就不是她薛泠七的物什,除了好吃的,她从来不用这些没用的玩意儿。 段景臣眼睛微眯:“还给我。” “豁,紧张了?”薛泠七偏不把手帕还给他。 薛泠七趾高气昂:“说吧,你心里装的女人是谁?” 眼前的少年抿着唇,漆黑的眸子里,映着她满怀嘲弄的笑脸。 她凑近,不怀好意:“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你喜欢的人是薛晨瑶吧?” 段景臣的眸光微动。 薛泠七对自己的推测,更加肯定了:“我就说嘛!你喜欢薛晨瑶,我娘将你许配给我,让你跟薛晨瑶有缘无分了,所以你打心里就不喜欢我,所以新婚那夜,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随你怎么想。”段景臣目光毫无波澜:“我是听爹娘的话出来监督你练剑的,你可以开始了。” 薛泠七就恨戳不穿他这么会伪装的脸皮,她将剑往地上一扔,干脆道:“我就不练,你奈我何?” 段景臣蹲下身,一声不吭地捡起剑。 “真不练?” “不练。”薛泠七嫌他烦,背过身去。 手臂忽然一阵瘙痒,薛泠七惊慌扭头,竟瞥见一条细小的黑蛇盘绕在她白皙的手臂,吐着可怕的蛇信子。 “段景臣!剑!!!给我剑!” 她最怕这种黏糊蠕动还会吐舌头的玩意儿了! 段景臣长眉微挑,慢悠悠地说道:“你才说不练,剑都丢了,这会儿知道找剑了?” 隔壁某人急得都快跳舞了:“把剑给我,快把剑给我!” “求我。” 薛泠七一怔,将快亲到脸上的蛇都忘了,看着段景臣,一字一句确认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求我。”他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少年的唇角,流出一丝骇人笑意,不紧不慢地玩弄着她方才丢弃的剑。 薛泠七惊呆了,这家伙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说这样的话,报复她来了。 事到如今,情况紧急。 薛泠七咬着牙,字从牙缝蹦出:“我求!求你!行了吧!” “不够。”段景臣微笑摇头。 薛泠七几近炸毛:“那你还想怎样!” “今晚好好练剑。”他的声线很是温柔,可在薛泠七听来,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面对薛泠七几近要喷火的眼神,段景臣目光无辜:“爹娘说过要我监督你练剑的,我要履行诺言。” “你疯子,你真是个疯子。”薛泠七欲哭无泪,仰天长叹。 魔鬼般的段景臣,监督薛泠七练剑到几近天亮。 直到她丢下剑,累趴在地,呼呼大睡。 脚步声响起,离薛泠七越来越近,一道修长的阴影将她笼罩。 段景臣将她翻过来,蹲在她的身侧,掌心覆在她的脖颈,他的眸光变得阴冷,唇角微掀道:“薛晨瑶……想用这样一个蠢货就将我困在这?你真是太天真了。” 下一刻,他面无表情地将被灼烫得泛红的手,收了回来。 只见被激发的方回术印如同一朵血色雪莲,在薛泠七的胸前绽放,将她的脸映得血红。 段景臣漆黑的眼瞳散发着骇人寒光,薛晨瑶从黎尚老不死那处学来的封印果然厉害。 胸口一阵抽痛,段景臣眉头紧蹙,抬手将衣襟猛地扯开,低头只见胸口处的雪莲烙印,泛着刺红,疼痛难耐,周身仿佛烈火燃烧,让他神魂惧颤。 少年躺在地上,低低喘息着,片刻后,唇角溢出一丝触目惊心的鲜血,他的眸光骇人,像是要将一旁昏睡的少女吞吃。 喘过气来的段景臣无力爬起,自嘲地将攀附在手中的黑蛇甩开:“滚,没用的东西。” 被薛晨瑶封印在这个鬼地方,让这么个丫头压制着他…… 那老不死的,来日他定将他千刀万剐。 自知惹主人发怒的黑蛇,被甩掉在地后,迅速地爬向了密林深渊。 “醒醒。”比起鸡鸣,更先叫醒薛泠七的,是段景臣。 天刚亮,段景臣身后跟着个走路都踉跄的少女。 薛泠七眼睛都没睁开,凭着模糊意识走路。 摔了一跤,脸蛋印在泥地里,疼得龇牙咧嘴,赶在段景臣发现之前,哆嗦着从地上爬起。 段景臣陪着她熬了一夜,非但不困,走起路来还带风,手中抓着赶猪鞭。 “我娘疯了吧,家里的猪不都归你管吗?猪生猪,关我哪门子事?”薛泠七嘟嘟囔囔地抱怨着,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泥。 段景臣回头,还没说话,薛泠七便是闭了嘴。 看着满脸泥印的她,段景臣眸光微动,甩动赶猪鞭,问道:“怎么,你不想去吗?” 薛泠七忽而膝盖一软。 她怎么觉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刀了她? [菜狗]前夫哥,我劝你善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第3章 第三章 “你想干嘛!我可警告你别乱来,这可是村口,很多双眼看着呐!”薛泠七往后一退,险些掉入深坑。 却被一双手捞了回来,扶在她腰间的手烫得她想死,段景臣的脸在她的双瞳放大,她张大了嘴:“段……” 二人距离贴近,薛泠七无意间瞥见段景臣的衣襟有被撕扯过的痕迹,白皙的胸膛,像是透着一片刺红,她凝眸窥探,还没等瞧见什么,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哎呀!小两口在这里秀恩爱呢!”这时,麻婶抱着曾孙儿路过。 都说这小两口成婚当日热闹得新房屋顶都掀了,谁能想到过去半月了,还是这般恩爱呢,出个村都在这黏黏糊糊,搂搂抱抱的。 段景臣松开了她,薛泠七抬起脚想要踹他身上,想起新婚那夜,她的腿又默默地缩了回来,气得拳头都握紧了。 段景臣对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朝麻婶微笑道:“麻婶,您的曾孙儿很可爱。” 麻婶看他笑,一时失神,“哎!谢谢,谢谢啊!要我曾孙儿长大后有你这般好看啊,我就谢天谢地了。” 谁能想到麻婶走后,薛泠七看到段景臣就跟变了个人似得。 脸上哪里有方才那温柔和煦的笑容。 薛泠七本不想跟着段景臣去看什么母猪生崽,果断不跟他一块走:“我就是不想去!昨儿个要不是因为有求于你,我怎么会听你的话练一晚上的剑?今天你休想威胁到我!” “不去也行。”段景臣应得爽快。 “真的?”薛泠七不敢置信。 “你不后悔就好。”段景臣离开时,只给她留下这句话。 段景臣一肚子坏水,指不定有什么阴谋。 “不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我指定不后悔!” 至于他有什么阴谋,薛泠七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自从段景臣说完,二人便各分东西,一个去给猪崽接生,一个则跑去跟村里的姐妹八卦。 * 段景臣走在路上,偶遇几个小孩围着一只狼崽欺负。 狼崽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毛发被鲜血浸湿。 那些孩子用石头丢它,甚至准备了炮仗打算将它炸了。 段景臣路过,一颗石头砸在他的后背,那胖娃张嘴朝他嚷嚷:“喂!给我们把那块大石头丢过来,我要弄死这小狼崽。” 段景臣回眸,只见那躺在地上的狼崽看了他一眼,“嗷呜”一声,无力地闭上了眼。 段景臣面无表情转过身,不打算多管闲事。 只听他们开始大声商议道:“我们是要将它做成皮草大衣还是怎样?” “皮剥了,肉嘛,我们烤着吃。” 段景臣脚步停顿,脑海里回荡起一些声音。 “小崽子,想逃?你阿娘都没能逃得掉,你又能跑哪里去?” “阿娘……”男孩的哭声,绝望又无助。 “别哭,我们生来便是魔族兽奴……这是我们的命啊……” 眼前回荡着嗤笑声,那个凄惨的女子,在被身体精壮的男人们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下,彻底没了气。 他们拖拽着她的尸体,浸满鲜红血水的地,沾着她被魔修分开的毛发和皮囊,最后,她被丢入魔坛,魔火欲燃愈烈,几近照亮了整个魔域昏暗鬼魅的领空。 段景臣走了几步,而后折返。 那几个孩子也盯着他看。 “过来。”段景臣蹲下身,向他们摊开手中的糖。 几个孩子兴冲冲地围了上来,惊艳道:“哥哥的糖看起来很好吃。” 段景臣笑了笑,“当然,我娘子也很爱吃。” 阳光下的少年笑起来,俊美得晃眼。 一个小女孩看愣了,肉嘟嘟的手还停留在他掌心,她怔怔地问道:“哥哥有娘子了?” “当然,她跟你们一样可爱。”说道“可爱”二字的时候,他的语气怪异。 不像是丈夫夸赞自己的娘子可爱,更像是猎人在夸赞自己的猎物肥美。 “切,有娘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爹说,我以后也会娶到漂亮媳妇的。”一旁的胖男孩满是不屑。 分了段景臣的糖后,他们果然没有再攻击那只狼崽。 “还吃。”那胖男孩拍了段景臣一把,毫不客气地朝他摊出手。 “还要?好吧。”段景臣轻笑,再又给他放上几颗糖。 带头欺负狼崽的胖子心满意足地揣着糖跑开了。 半个时辰后,山道上滚下个孩子来。 “小胖!你怎么了!” “啊啊!!!小胖他……” —— 大树下,摆了几张木桌,薛泠七和几个姐妹坐在那头。 “小七啊!有相公的感觉怎样啊?”有小姐妹看着薛泠七春光满面的样子,心中好奇。 殊不知她那红润的脸色,都是被段景臣气的。 薛泠七摇着头嗑着瓜子:“不怎样,就是多了个麻烦。” “新婚之夜,你们除了把屋顶掀了,什么都没干?我可听说,男男女女晚上待在一处,可是要发生些故事的,我娘可是说了,你们定是房事太厉害了,威力无穷,这才将屋顶掀了的……” 薛泠七磨磨牙,抓起柿饼往小姐妹的嘴里塞:“我说,那天晚上我没死成就不错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要知道,她跟段景臣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在历劫。 自新婚之夜后,她和段景臣就没有待在一个屋子里了。 他晚上自己出去找地方睡,至于睡哪里,她才不管,只将自己裹在暖和的被窝里,一眼也不想看他披着月色离开的身影。 神神秘秘的,才不管他去哪里,村子附近晚上野狼多,若狼能将他叼走,自是最好的。 “哎,你姐姐上太行山,你不去?” “她啊?就她那资质别说太行山了,哪里有人肯要她啊!” “可是我听说,你娘给你报名参加太行山大选,小七你都准备好了吗?” “不都嫁人了吗?小七你还参加什么大选?” “这不是薛大娘一向的作风吗?见人家薛晨瑶去了太行山修仙,想着自家女儿也跟人家比一比,总不希望,别人的女儿那么优秀,自己女儿是个好吃懒做的猪吧?” “啧!你说谁猪呢?咱小七才不是猪对吗?我看她那俊相公就不赖,对咱小七就挺好的,起早贪黑地做活,就为了养活咱小七。” “好是好,俊是俊,只可惜啊他是个穷鬼,还是个养猪的,将来能有什么大出息?还不得靠着咱小七父母的家底养着?” 薛泠七吃着瓜,听着两个小姐妹各吵各的,压根没想着搭话。 她俩一个上赶着骂她是猪,一个将段景臣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绝世好男人。 薛泠七才懒得跟她们闹腾。 将瓜瓢放下,她拍了拍手正准备回家。 按理说这时候,段景臣应该给猪崽接生完准备回家了,她得去接应他,串下口供,免得等会娘说她躲懒。 外头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救命啊!” “怎么了?”她们几人脸色一变,纷纷站起身来。 “村……村口!有个人,像是被什么怪物咬断了头!捧着他的头,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前来通报的小姐妹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之后,薛泠七眼睁睁地看着那断了头的大爷,满身黑气,晃晃悠悠来到她的跟前。 他手上捧着的头,咕噜噜地滚到了她的脚边,鲜血浸染了她的绣花鞋! 断颈不知道哪根血脉忽然猛地往外喷血,当场喷得薛泠七满身湿漉。 烈日下,蚊虫苍蝇闻到血腥味朝她扑来,被喷成血人儿的薛泠七惊慌下,跌跌撞撞地撒腿跑回家。 大家惊吓得四散而逃,唯独一道身影静静地站在树下,一双黑眸盯着那踉跄跑远的薛泠七,手中则饶有趣味地玩弄着赶猪鞭。 * 饭桌上,薛母薛父盯着自家狼狈的女儿。 即便洗了几次澡,可薛泠七身上的血腥味依旧。 血浆糊脸以及那颗沉重断头碾压脚指的感觉还在! 薛泠七目光呆滞地盯着饭菜,肚子饿,却怎么也吃不下。 干呕了几遍,她头脑发昏,一头栽在桌上。 无精打采,像死鱼一样。 “小七,不是让你跟着景臣一块去给母猪接生吗?怎地弄得这般狼狈回来?”薛母心疼地给她擦着脸上的汗。 看她这架势,定是还没缓过神来。 薛泠七从小便是家中宠儿,哪里见过这般血腥可怕的画面,不过坐在村口跟姐妹们聊天吃瓜,就被一个会走会动还断了头的死人吓得够呛。 也不知道这凶杀案究竟从何而来。 村长已将此案上报官府,不多时便会有人来调查。 只是听闻,像这样的凶案近来在这几条相邻的村子里,已经发生不少。 关于这个案件的凶手,大家众说纷纭,他们从人,猜测到妖魔。 “是妖吧?妖才会这般残忍,将人头都给掰断了。” 村里一个百岁的盲人老头拄着拐杖走来,将他们打断:“你们闻到了吗?是魔气……” 大家闻言相视一笑:“秦老头,你说啥呢,凶手是魔?哎呦,哪有这般荒谬之事?咱们这村子安居多少年,从来没有听过有妖魔之说。” “就是就是,秦老头,你可别引起大家的恐慌啊。” 只见他摇了摇头,又叹气道:“此魔戾气极大,有屠灭三界的怨念,没人信我,就等着被魔血洗雁葭村吧。” 这时,段景臣回来了。 他不疾不徐地走在落日下,身影高挑修长。 一手抓着赶猪鞭,另一只手握着两颗核桃。 他将它们碾碎成齑粉,抬起手臂,张开掌心,粉末随风飞扬开来。 “哟!景臣回来了!快快快,开饭了。”薛父朝他招手。 段景臣将手中工具放下,又把身上,鞋上的泥抖干净才进屋:“爹,娘,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没关系,你这不是外出去忙了吗?我们啊,可体谅着你呢,给你留了菜,快吃吧。”薛母看见段景臣,眉开眼笑地。 看起来很是满意这听话能干的女婿。 薛泠七趴饭桌上,没精打采地看了眼他:“哟,还知道回来啊!” 段景臣来到她身边,轻唤了她一声娘子,她不应,还将椅子往外挪了挪。 “哼哼。”薛泠七别过脸不看他,看到他这人前人后两幅模样就烦人。 段景臣并没有来饭桌前用饭,而是向二老举了举手中包裹严实之物:“爹,娘,今晚加餐。” “这是什么啊,景臣?”薛父薛母好奇地问道。 薛景臣将手中之物拿出,用碗碟装好,说道:“此乃猪头,猪血。” “你!”薛泠七拍桌而起,怒火中烧,只听她气急败坏道:“段!景!臣,你成心跟我作对的对吗!” “娘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段景臣看着她,语气委屈。 薛泠七咬牙切齿:“我今天方才见了断头,被血喷得满身都是,你竟然还把这些玩意带回来,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故意恶心谁呢?!” 段景臣微微敛眸,脑中响起一道男声:“不过一个臭养猪的,能有什么本事?娶个村里的小霸王,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天天在别人家里,当牛做马?” 段景臣藏在衣袖中的手,轻轻摩挲。 那颗断头,手感依旧。 看着眼前的薛泠七,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他可真想,再试试呢。 段景臣:[哈哈大笑]吓唬娘子真好玩。 薛泠七:[白眼]找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