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想当丧尸怎么办》 第1章 沦陷01 “叔叔，你现在在哪？” 艾西赫发出这条消息后，懒散地靠在脏兮兮的角落里，昏暗的光线打在她脸上，有一种不在乎死活的洒脱美感。 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希望跟她走丢的叔叔，能够活下来。 厕所里恶臭难闻，她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丧尸的到来。 世界末日来临之际，死在茅房里，可真是……一点也不体面。 按照梦中的预示，此刻若她打开门，就能看见一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朝她张开血盆大口的丧尸，然后……她就被感染了，再然后呢？她就在宾馆醒了。 她很迷信，所以一直觉得那个梦境预示着什么，果然…… 艾西赫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整理了下衣领，末日早期变异成丧尸，没准还能混个头头，横竖都是死，还是长点眼力见儿别反抗了，给自己一个体面。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收缩鼻翼翕动着擦着门边。 松动的门被拱得哐当哐当响，艾西赫紧张地手心全是汗水，牙齿打着颤，激动霎时间入侵她的大脑，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目光紧锁在门把手上。 “我靠你别撞，里面有人啊你个活爹！” “呜呜——” 艾西赫脸上的表情瞬间瓦解，这是几个意思？怎么是个男的？为什么还有狗叫？ 她察觉不对，一脚蹬开门，本来就不结实的铁门吱呀吱呀地响着，连接处又掉了一个螺丝，落在一双白鞋旁边。 艾西赫顺着抬头看，对上男人惊愕的目光。 “不是姐，这……”他语无伦次地指着门外，另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一只苏格兰牧羊犬，“这是，男厕所……” 艾西赫愣了片刻，搞半天……她走错厕所了？ 她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点头，“我知道，谢谢你的提醒。” 男人点点头，让出位置叫她出来，“你也是这里的游客吧？我叫西门衍，出来玩跟朋友走丢了四处找找，你别介意哈！” 没关系的艾西赫，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了。 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手刚搭在门把手上，拿铁门就应声而倒，轰的一声砸在地上。 那只活泼的苏格兰犬拽紧了绳子要往厕所隔间里冲，兴奋地吐着舌头。 “看好它吧同学，它要吃屎呢。” 她默默地离开。 路过女厕时，艾西赫瞥了一眼，昏暗的声控灯一闪一闪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忙不迭抱着胳膊离开这个臭气熏天的公厕。 艾西赫异变失败，回到宾馆大堂坐在沙发上思考，明明一切都跟梦里对得上，唯一的变数，是她走错厕所了。 她啃了一口手里的黄瓜，口中含糊，“喂，叔叔，我现在回宾馆了，你在……” 艾西赫忽然愣住了，夜色降临，擦得锃亮的玻璃门上倒映着她的影子，门外的游客四处逃窜，忽然一个血手印拍上来，拉出一长串痕迹。 夜色里又安静下来，大堂里零零散散的人都安静地站起来。 “咋了这是？” “有人受伤了吗？” 母亲将孩子的脑袋捂在自己怀里低声安慰，“没事儿，番茄酱撒了。” 艾西赫手机还亮着屏，对面始终没有传来一丝声音。她缓缓站起身，靠近几步。 一个畸形怪异的人影冲过来，哐当一声扑在玻璃门上，脖子与头呈一种超出人类极限的角度扭曲着，狰狞的脸上全是血，血盆大口里齿间夹着肉丝，正大力拍打着门，断指透过门缝掉落进大堂。 艾西赫眼睛紧紧盯着这个怪物，该来的还是来了…… “啊！”人群瞬间炸了锅，惊恐地后退。 她迅速将手中的黄瓜插进门把手，“快跑，丧尸来了！” 大堂里目瞪口呆的游客慌乱地往楼上跑，艾西赫侧身躲进一个卫生间，连拨了几个电话都打不出去，“真他妈该死啊！” 她打开水龙头捧了把凉水拍在脸上，随后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动静，走廊里忽然安静下来，她不知道玻璃门有没有被砸开，艾西赫悄悄打开门缝，对上一只血红色的眼睛。 艾西赫：“……” 她二话不说伸出手指戳上去。 门外传来惨叫声。 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砸门声。 不知道从哪来的丧尸。 她撸起袖子，拿起角落里垫桌子的砖头掂了掂，然后猛地打开门照着丧尸的脑袋狠狠砸过去，一脚踹他了个不及防，对着后脑勺闷头几下。 丧尸的尸体在地上抽搐，走廊里安静无声，物品，食物与水四处散落，游客都躲起来了，玻璃门没碎，这只丧尸只是个意外。 她迅速下楼，躲在拐角处悄悄观察，已是深夜，门外的丧尸漫无目的地乱翻，她随手插在门把手上的那根黄瓜，居然还在？ 忽然，身后有东西碰了碰她，她身子一颤，一个回肘过去。 “我靠等等不是……” “是你？”艾西赫看清人后缓缓松开他。 西门衍揉着锁骨，“门是我锁的，你要现在离开？” 艾西赫：“我得找我叔叔，带他回白芜市。” 西门衍：“你不害怕吗？” 艾西赫将手臂用胶带缠好，牙齿咬断后丢给他，“有两把刷子没？” 西门衍蹲下捡起地上的鞋刷子递给她，“喏，刷子。” “……”艾西赫认真地看着他，“听我的，你就留在这吧。” “我有车。” “你怎么这么墨迹？” 大堂里灯光微弱，她拉着西门衍躲在丧尸的视野盲区，“丧尸不是人，没有自主意识，见人就咬，如果不想死，就扭断他的脖子。” “当然，拍死也可以。” 西门衍打量了下周围凌乱的环境，“你还知道这个？方便透露一下你大学修的什么专业吗？” 艾西赫：“丧尸营养与烹饪。” 她把及胸的长发扎起来，“末日打怪与逃生，双学位，大三在读。” “你知道你叔叔在哪吗？” “大概……是在医学博物馆。”她语速很快。叔叔艾克是生物医学方面的科研人员，来之前就说过这里的医学博物馆不能错过，她只能赌一把了。 艾西赫蜷起身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静悄悄地蹲在不远处冲西门衍招手，他有样学样。 她借着微弱的光线潜到墙边，拿出墙上的灭火器递给西门衍，他连忙接住，小声道：“灭火器？又笨又重，你要拿这个防身？” 艾西赫：“不，是给你的。” 说完，她捡了几瓶水塞进背包，背好后摘下墙上挂着的一把不算太重的锤子摆件。 她早就注意到这个了，还好算个锤头。 黑夜深不见底，四周寂静无声，忽然“哗啦”一声，好像有个易拉罐被不慎踢开，她猛地回头紧紧盯着身后。 西门衍摊了摊手，“抱歉哈。” 她翻了个白眼，头一摆，毫不客气，“你，去开门。” 西门衍撩了把黑发，拎起灭火器轻步走出去，玻璃门上满是血手印，他指尖放在锁上，“咔吧”一声，锁开了。 那一瞬间，丧尸发现了门内的男人，疯狂地跑过来扑在门上撕咬着，狰狞恐怖的面孔紧紧贴着门，扭曲的带着烂肉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艾西赫见状迅速跳开，扛着锤头快速上楼，再次闪进卫生间，她锁上门，一把打开窗户，带着粘稠血腥味的冷风猝不及防灌进她的呼吸道，真他妈窒息啊！ 她毫不迟疑将锤子立在窗台边，三两步就探出半个身子，她想了想，又跳下来将门锁打开，把桌子推过去抵住，两步跨出窗边，踩在空调外机上。 底下是空旷的草地，博物馆就在不远处，大概暂时是安全的。 艾西赫取出锤子用胶带紧紧缠在腰间，手脚并用攀在管道上往下溜，才不到二楼的高度，很快她就双脚踩在地面上，闪进灌木丛里观察周围。 周围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远远地传来丧尸的咆哮声。 她将锤子从腰间解下来，贴着墙边走。背包摩擦墙壁发出声响。 景区一片混乱，她盯着路牌寻找博物馆的方向，忽然，背后传来嘶吼声，大地仿佛都在震动，艾西赫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无数丧尸从楼里爆发出来，扭动着身躯狂奔。 这个世界，好挤…… “啊！救命啊救命啊——” 黑夜再次炸翻了锅，所有人下意识往空旷的方向逃，面色青灰的丧尸跳在人的背上撕咬，一大块鲜血淋漓的脸皮掉下来，血肉模糊，那人倒在地上，很快，他又摇摇晃晃站起来，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冲进人群。 艾西赫一眼就发现了拿着灭火器哐哐爆头的西门衍，他狼狈不堪，身上沾满了血迹。 眼见着有丧尸发现了她，艾西赫将背包随手丢进灌木丛，抡起锤子砸在丧尸头上，丧尸的头和肩膀以直角弯曲，缺斤少两的手还是朝她抓来，她毫不客气又是一锤。 丧尸被爆得脑花四溅，骨头断裂的声音“嘎嘣”脆。 有丧尸从她身后跳上来，艾西赫一弯腰把他甩出去，刚好与前方冲来的丧尸撞上。 她趁机跑出这个聚集圈，凭着灵活的身姿闪来闪去。 “我靠你别走你等等！” 西门衍在身后叫她。 “哎——别丢下我！” 艾西赫回头就看见西门衍发了疯般狂追，身后是铺天盖地的丧尸与死伤的人。她甩开手臂跑，不知道的还以为西门衍比丧尸还可怕。 可惜，艾西赫挥舞着锤子还拖着背包，实在跑不过一个扛着灭火器还呼呼蹿的。 她又躲进一个厕所，抬眼间一个面色死灰，眼睛灰白，佝偻着身躯的丧尸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她眼疾手快一拳把下巴给他砸回去，半截舌头还留在外面，然后又甩着锤头杀出一条路。 “往哪去？” 西门衍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把拎住她的背包，他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艾西赫只觉得他拽着自己的手臂强劲有力，挺好的，可用之才。 “那个太笨重了，包里有刀，你拿出来。”她语速极快，双臂一抽，背包就滑了下来。 西门衍二话不说接过背包，拉开拉链就开始翻找，这个地方还相对隐蔽，但他依旧不敢耽误时间。 艾西赫撩了把刘海，顺手掏了一瓶水。幸存的人都在往停车场跑，丧尸途径这里发现了她，脚下生风一般冲她张牙舞爪来，她来不及拿起锤头抵抗，眼见着丧尸咬在她胳膊上。 丧尸：“……” 艾西赫：“我保证，透明胶带代言出场有你一份。” 说完单手提起锤头借惯性一锤砸出去，丧尸掉了几颗牙，头被砸扁，颈骨断裂，晃着身躯，脑袋不听使唤地四处摆动，终于倒在地上抽搐。 艾西赫实在筋疲力尽，“那边还有人，我去看看。” 说完，她又提着锤头跑了。 艾西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号打了个电话，身后不远处瞬间响起嘹亮的《好运来》铃声，漫无目的寻找大餐的丧尸一瞬间争先恐后地朝那个方向涌去。 “草泥马！！！！” 西门衍的怒吼声中气十足，艾西赫呼哧呼哧地蹲在博物馆门前的草丛里，毫不客气怒灌了半瓶水，然后咂咂嘴。 博物馆门关着，里面黑黢黢的，她悄咪咪地潜进去，仔细听着动静，并未打开手电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沦陷01 第2章 沦陷02 博物馆的装修有些破旧风，她悄无声息地从检票的闸机上翻过去，走入一段下坡路，四周贴着馆园介绍，艾西赫脚步极轻，她现在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了。 坡路上铺的胶皮有点粘鞋底，昏暗的尽头渐渐散发出幽蓝色的光晕。正式踏入博物馆内部，昏暗宽大的展厅里立着一个个透明玻璃罐，里面旋转的幽蓝色物体是DNA双螺旋模型。 “我靠还挺好看。”艾西赫凑近观看，茶褐色的眼睛倒映着蓝光。 她提着锤子继续谨慎地往里走，发给叔叔的消息还一直没有得到回复。 这个展厅的出口处又是一条长廊，艾西赫停住脚步，望着墙上的消防斧，又低头看了看有些钝的锤头。 果断选择了前者，这样她就可以一下斩断丧尸的脑袋了嘻嘻。 她手里的手机震了震，有人发来了消息，她闪身到一个展台后方，点开手机屏幕。 “小赫，我被秘密人员救出来了，疑似远古病毒爆发，我和你吴叔叔即将前往雅日格病毒研究所进行紧急支援，叔叔相信你的自保能力，加油！” 艾西赫收了手机，循着路找到墙上的紧急通道，她迅速抵达出口，把景区路线图疯狂刻进脑子里。 她的东西还在西门衍那里，他们必须汇合，她必须赶到停车场。 艾西赫吹了吹她的漫画刘海，透过铁门缝观望外面的情况，博物馆后门出去就是地下停车场，只是现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博物馆已经被丧尸包围，她想活着，就必须得冲出重围。 忽然，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头顶的警报灯忽然闪烁起来，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无关人员闯入！警报！警报！” 这里也沦陷了，那群丧尸到底碰坏了什么？ 艾西赫感受到命运所带来的推背感，已经有丧尸开始扒门，这个狭小的紧急通道保不了她多久。 她蓄力，蹬着门把手单手扒住门框，吃力地将斧头卡在上面，然后脚尖轻轻一点把手，门开的那一瞬间她猛地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成功蹲在了门上方。 艾西赫的体力已经快要透支了，黏在额头上的刘海让她很烦。 底下的丧尸一拥而入，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撞。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久对面才接到，在警报声的掩护下，她大声讲话。 “喂，你在哪？” “我看到你了。” 艾西赫扭头，目光透过落满灰的窗玻璃，她随手抹了抹脏兮兮的玻璃，留下的血痕像是小孩拿丙烯乱涂的画。 艾西赫很冷静，“别停，开过来。”她看见西门衍坐在车里，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出来了，但看见破损的前盖和灯，她想，大概是猜到了。 西门衍整装待发，跃跃欲试，那只苏格兰犬朝窗外狂吠，他翻了个白眼，“活爹……我知道了。” 他松了手刹，踩下油门，越野车的发动机发出嗡嗡的油门声，他冲过尸潮，在抵达门口之际向右转，绕过一群丧尸后向左猛打方向盘。 车子稳稳停在门口，副驾驶的位置就在艾西赫眼前，西门衍降下半个车窗，“快点！” 艾西赫不能耽误，一把将斧头甩进车里，稳稳地砍在车座子上。 “……”西门衍沉默着，将斧头拔出来放一边，“快来！” 艾西赫紧紧抓住门框，遭了，她体力透支，已经用不上力了，想要再把自己像猴子一样吊起来，最坏的结果就是刚好掉进丧尸群里。 她抬脚踩住车窗边缘，借助惯性往前一蹬，成功上了车顶，“快开车！” 西门衍一刻都不敢耽误，迅速踩下油门扫开一众丧尸冲出重围，艾西赫躺在车顶上气喘吁吁地吹风。 黑色越野车疾驰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 艾西赫早已经爬入车内副驾驶，瘫在座位上，窗户大开，沿海城市咸咸的海风夹杂着黏腻感。 西门衍将车窗全部降下，“我们去哪里？” 艾西赫划拉着手机，景区的事已经上了微博热搜，所有人都在恐慌，中央已经派了军队前来。 “我要回白芜市，你呢？” “这么巧，我家也住白芜，看来咱俩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叔叔怎么办？”西门衍一边开车一边问她，头发被风吹得变形。 “他已经脱身了，说是疑似远古病毒爆发，要去研究所。” “丧尸病毒。” “对，现在看来，是这样没错。” 疾驰的越野车驶入夜色中，高速公路还像往常一样，一轮弯月挂在半空中。 忽然，前方的白色轿车行车方向不稳，车尾左右甩动，西门衍紧紧盯着前方，正打算从左侧超车。 然而，几乎是一瞬间，白色轿车紧急刹车，发生侧滑，西门衍踩刹车向右猛打方向盘，两辆车发出刺耳的急刹声，在地面上留下一长串车轮印。 艾西赫被安全带弹醒，睁开眼，扭头从驾驶室的车窗看去，一辆白色轿车静静地停在前方，堵住车道。 很快，路中央就停了几辆车。 艾西赫：“怎么了？” 西门衍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辆车本来走在我们前面，忽然失控刹车。” “怎么了这是？还走不走哇！”后方有车主不断降下车窗询问，不耐烦地捶着车门。 “我下去看看。”西门衍正要打开安全带。 艾西赫忽然按住他的手，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头，“你看。” 白色轿车车身忽然剧烈地摇晃起来，疑似有人在车内打斗。 艾西赫打开手电筒，朝车窗照去。 忽然，白光照亮车内，艾西赫心里一惊，他们看见，有一张诡异的人脸贴在那车窗上，五官残缺不全，张着血盆大口，畸形的手指不断扒着车窗，留下一道道血痕。 “啊啊啊啊——”西门衍吓了一跳，升起所有车窗上锁，后座的狗也开始狂吠。 “只要别把车撞开，丧尸是出不来的，他们肯定不会开车门。”艾西赫信誓旦旦地说道。 西门衍扭头一看，她已经又在手臂上加了一圈胶带，系紧鞋带，准备时刻跑路。 他默默地又锁了一遍车门，此刻恨不得把车门车窗全焊死。 “你这只狗叫什么？”艾西赫随手向后一指。 “他叫栓子，咋了？”西门衍一脸疑惑。 艾西赫比了个OK的手势，放低声音，“让他少叫。” “我……” 艾西赫迅速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点点头示意他往外看。 他梗着脖子慢慢转过头，透过窗子，只见白色轿车里空无一人，而另一边副驾驶的车门似乎半开着，在风中缓缓摇晃。 …… 西门衍迅速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嗡嗡的声音，就在此时，后窗上贴上一张扭曲的脸，灰白的眼珠怪异地转动着，带着血的口涎甩在玻璃上，艾西赫胃里翻江倒海，“车里已经没有幸存者了，开车撞过去！” 越野车如同一支箭，加速射了出去，碾过前风窗上趴着的丧尸，顶开白色轿车半个车身，开出一条逃命的路。 艾西赫透过后视镜，看见地上的丧尸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拖着残肢断臂向其它车辆缓缓移动。 “前方白芜高速收费站。”车载导航发出声音。 造化弄人，高速堵车，车队排了一长串，灯海里不断响起鸣笛声。 “收费站系统不会崩溃了吧？他哥的！”西门衍砸了一把方向盘。 艾西赫瞥了他一眼，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几口，又从随身背包里掏出几个法式小面包递给他，“饿不饿，吃不吃？” “谢谢你，大好人，一生平安。”他迫不及待地拿过来撕开，分成两半，一半丢到后座，一半塞进他嘴里。 艾西赫：“别祝我一生平安，祝我一夜暴富。” 西门衍：“祝你心想事成。” “咚咚咚。” 西门衍吓了一哆嗦，手里的垃圾袋差点掉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有个人在敲车窗。 “是个人，开窗吧。” 车窗降下，男人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着，“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你们有热水吗？我老婆怀孕了，车上热水喝光了，想借点热水。” 男人一身黑色冲锋衣，拿着一个保温杯，长相憨厚，看上去三十五岁左右。 西门衍抱歉地笑了笑，“那个不好意思，我们只有矿泉水。” “好吧没关系，谢谢你们。” 男人摆了摆手，离开车窗，往旁边车走去。过了一会，艾西赫就看见他抱着保温杯小跑回去，看样子像是借到热水了。 他们停在原地很久了，车队几乎没有向前挪动过一步，下车活动筋骨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还有人抱着泡面桶坐在路牙子上嗦面。 艾西赫降下车窗，一手紧紧抓住头顶的扶手，脚踩着座位，将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去，路上风依旧很大，吹得她头发乱飞。 车队堵了很长，几乎望不到尾，只是不知道…… 忽然，艾西赫看见几个奔跑的人影，他们一拐一拐的，她眯起眼仔细看，那些人身上都沾满血迹。 她像个泥鳅一样灵活地钻进车里稳稳地坐下，动作麻利地升起车窗，将椅背落下，平躺，拆了一根棒棒糖。 西门衍转头从后视镜往外看，“怎么了？丧尸追来了？” “不像是，丧尸应该被创死了。” 西门衍眨眨眼，“我们下车，趁现在往前跑，到收费站台看看，怎么样？” 艾西赫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西门衍立马泄了气。 车外传来嘈杂声，她扭头看过去，就在路边，那几个看上去像是逃出来的人神色焦急，不停地转头向后看，手里比划着什么，她看见他们眼中的恐惧。 “呜呜呜……”栓子呜咽着叫起来，艾西赫伸手捏住了他的狗嘴。 她说：“坏狗狗才会在这个时候叫，知道吗？” “什么鬼？会咬人的人，你疯了吧？” “不是啊！就是，就是像变异了一样，像鬼一样，就像……像……哦对对，丧尸，像电视剧里的丧尸！！” “大家快跑啊！会咬人啊！” 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个笑话，一笑了之。 艾西赫注意到，一直背对着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身上沾着血迹，衣服破烂，正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他……他哥的他不会要变异了吧？”西门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察觉不对劲。 艾西赫动作迅速地降下车窗，只打开一条缝，“朋友们，快上车。”她指了指角落。 那个正在解释的男人忽然惊恐地反应过来，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同伴，从他的视角里，朋友半张脸变得惨白，身子不停地抖动。 忽然，那个人猛地一百八十度转过头来，一口咬住男人的脖子，尖利的指甲戳进他的脑袋和脸。 “卧槽……这TM的……这TM的……” “啊啊啊啊啊——” 所有人尖叫着四处跑开，就近钻进车里，被咬的男人很快嘎吱嘎吱地扭着脖子动起来。 第3章 沦陷03 “他奶奶的……不会要死在这里了吧？” 西门衍狠狠地揉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你看前面。”艾西赫嘎嘣嘎嘣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把头发扎起来。 高速路上爆发了丧尸潮，前面涌来的丧尸里有的穿着收费站的工作服。 “该死，怪不得堵车！” “汪汪汪！” 西门衍半个身子探到后座去，恶狠狠地制止栓子乱叫。 艾西赫关闭车灯，“丧尸对声音和光亮很敏感。”可是这无济于事。 车下已经没有了活人，丧尸四处乱撞。 “卧槽卧槽！你快看！我……我我靠！这，这特么！”西门衍情绪异常激动，语无伦次地指来指去。 艾西赫白了他一眼，“是普通话烫嘴吗兄弟？”她看过去。 “麻痹的，他会开门？” 丧尸扯着门把手往外拽，看上去企图要把门打开，其它丧尸一股脑全部涌上去，很快，那辆车上爬满了丧尸，像是一个巨大的畸形怪物。 “手机没有信号，我们只能等等看。”艾西赫皱着眉，那辆车在丧尸群的不断围殴下严重变形，甚至到最后，车门被拆了下来，里面的人尖叫着四处逃窜。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有人拍他们的窗户，还没等西门衍反应过来，那个人就被丧尸从后面薅住头发拽了过去…… 丧尸群找到了方法，开始围殴其它车辆。 艾西赫打开背包，将一些东西往外丢，镜子，防晒霜，护肤品，书，笔，纸张，垃圾……通通被她丢出来，鼓鼓的背包变得薄薄一片，她装上几瓶水，清点了一下食物。 西门衍见她这阵仗，不由得担心，“你要下车？” 艾西赫一边扎进她的裤腰，一边咬着牙说：“你也看见了，留在这就是等死。” 西门衍：“那不就成移动靶子了？！” 艾西赫：“那你觉得移动靶子好，还是固定靶子好？“ 他默默地吞咽了一下，“移动靶子……” “丧尸现在都聚集在车身上，我们现在下车，到最前面去。”艾西赫悄悄推开车门，将一只脚迈出去点在地上，动作麻溜地闪下车，拿着斧头匍匐前进。 衣服摩擦地面发出微小的“沙沙”声，不远处的丧尸一拥而上撕扯着什么。 “滴滴——” 她僵在原地，身旁那辆车不小心按到了喇叭，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滚进另一边的车底，几乎是一瞬间，丧尸又重新找到了目标，如狼似虎地扑上来。 艾西赫低头，发现西门衍就牵着狗躲在后方车底，跟她对视后打开手机点着。 “滴滴！” 我靠手机忘静音了！她看见弹出来的消息：你去引开丧尸，我先去求救。 艾西赫飞快从一旁窜出去，沿着高速公路最边上一路向前飞奔，有越来越多的车被暴力拆卸，幸存的人四处逃命，丧尸朝她围过来。 艾西赫甩起斧头，压低身子，丧尸的头颅掉了下来，血液飞溅。很快，路上越来越拥挤。 她一刻也不停，丧尸张牙舞爪地朝她的方向扑过来，她举起斧头拼命砸过去，抬眼看，前面的路被丧尸堵了个水泄不通。 艾西赫矮身再次滚入车底，有丧尸发现了她，疯狂地将瘦干的手伸进车底，在地面上挠出骇人的血痕。 车底空间有限，她举不起斧头。 脚腕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上，低头看，一个丧尸正死死地攥着她的脚腕，尖利的牙齿上挂着血肉，冲她露出一个诡异贪婪的笑容。 艾西赫：“……” 人类在成为丧尸后力气会变大不止一倍，艾西赫用力踩住地面企图通过增大摩擦力避免被拖出去。 越来越多的丧尸被吸引过来，她感受到拖拽的力气越来越大。 艾西赫放弃挣扎，很快被拖出去，她在地上翻滚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转身飞踢起脚踹向最前面丧尸的下巴。 她抡起斧头砍断丧尸的胳膊后迅速向前跑去，在被追上的瞬间急刹滑进车底，不停地向前冲。 “妈的，丧尸闻着味儿就过来了！”西门衍扛着狗追上来。 艾西赫面前弹出一个丧尸，她一个急刹改变方向。 “栓子，给你个东西。”她从兜里掏出一块肉干朝西门衍丢过去。 “汪汪汪！” “没出息啊啊啊！”眼见着丧尸朝他围过去，西门衍绝望地喊叫着，结果吸引了更多。 存活的人越来越少，丧尸群体就越来越庞大。 艾西赫跑到收费站处，这里乱七八糟，很显然，在几分钟前这里也是战场。 她进到房间里，迎面看见一个女丧尸正蜷缩在地上。 她举起斧头走近。 “嗬……”丧尸抖着脸回过头，一把扑过来。 艾西赫一脚把她踹进角落里弄断脊椎，疯狂按下紧急报警按钮，将门反锁。 她试着打报警电话，却一直无法接通，她一拳砸在玻璃窗上。 这时，外面挤满了丧尸，他们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争先恐后地想要挤进来。 艾西赫反锁上门，她注意到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身上穿着一件男式大款冲锋衣，陷入了沉默。 “注意注意！莱西市有不明病毒爆发，请各高速路口做好防御滋滋——滋……” 房间里的LED显示屏上亮着此刻的时间——12：00。 丧尸爆发。 “嗡！嗡——嘟嘟嘟嘟——” 是摩托车的声音。 堵住门的丧尸转移注意力，朝西门衍的摩托车追去，此刻，一辆摩托车冲破栏杆。 “哪来的摩托车？” 艾西赫一脸疑问，但她还是一秒都不敢耽误，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出去。 转头碰上那个孕妇。 艾西赫：…… 她举起斧头却始终下不了手，那个孕妇目光呆滞地看着她，她转身跑了。 经过最前方的一辆黑色轿车，她发现没有人，而且钥匙还在，举起斧头砸碎窗户钻进去，顾不上腿上的伤口，立刻启动车辆踩油门冲出去。 前方的高速公路上寂静无人，被砸破的窗户嗖嗖漏着风。 她追上西门衍，左右观察后靠边停车，“快上车！不是这是什么？” 摩托车车尾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丧尸，灰白干枯的手还死死抓着车。 艾西赫手起刀落，“快上车！” 西门衍扛着狗扔进后座，打开副驾驶门一屁股坐进去，打开手机相册看了看先前下载好的高速地图。 “下了高速就到白芜市了，我们走吧！” 艾西赫挂档，一脚油门冲出去，她从幸存的还算干净的后视镜往后看，混乱不堪的收费站越来越小，隐约中有丧尸追出来，又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妈的，世界末日来了……”西门衍瘫在座位上，绝望地捂着脸痛哭。 艾西赫开着车，一刻也不敢停歇，“别哭了，有点饿了，要不要找个餐馆吃点？” 西门衍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不被活吞了就不错了。” 黑色轿车一路飙下高速，进入市区，白芜市是一线城市，市中心更是繁华胜地，高楼大厦林立，巨大的屏幕上实时播报着无关新闻。 他们被堵在路上，城市道路上被塞得水泄不通，车灯看得人眼花缭乱，鸣笛声和市民们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 艾西赫随手从后座拿起她的背包，打开车门下车。 西门衍见状，赶紧打开车门探头问她：“唉不是，你上哪？” 艾西赫从包里翻出一个红色的棒球帽戴上，背上包，看着远处开始闪电的天空。 那一瞬间，天空似乎被撕开一角，撕开表面的平静，显露出密布的乌云，深不可测。 艾西赫：“我得回一趟家，收拾东西去找我叔叔。” 西门衍抱上狗，“我靠别丢下我，我也去。” 艾西赫头也不回地挤入人群中，西门衍跟在她身后。 天空开始下小雨，市民们恐慌地吵闹着。 “嗡嗡嗡——” 艾西赫抬头看，空中有直升机飞过，朝莱西市的方向，她正了正帽檐，望向身后的大屏幕。 “白芜市市民们大家好，因莱西市爆发未知病毒，上级部门已采取紧急措施，现如今高速公路已被封锁，请广大市民不要慌张。” 天空开始下淅沥小雨，在绚烂的城市灯光下被照成一根根细线，落在人头顶，她手里的斧头滴着血。 “TM的下雨了！” “挤什么挤别挤啊有孩子！” 人群越来越乱，吵闹声越来越大。 “借过一下不好意思。”艾西赫一边走一边对身后的西门衍冷静地说：“你看看手机有信号了吗，查查最近的到雅日格的航班，或者高铁火车大客车，转乘也没关系。” 西门衍拿出手机，随便抹了一把屏幕上的雨珠，划拉了一会脸色瞬间变黑，“妈的没有，什么都没有，几点的都没有！” 有女人拉住他，“小伙子，什么没有啊！” 西门衍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有人抢先一步，“妈！没有航班和高铁……草平台崩溃了！” 艾西赫一手提着斧头，一手打开手机app，果然，显示您暂时无法访问，走不了了，谁都走不了了。 雨越下越大，有雨衣的套上各色的雨衣，有人看上路无望又坐进车里，密不透风的车流望不到头，两边矗立的楼房和闷热的天气令人窒息。 艾西赫住在一个不起眼的老式小区，她开开门，身后的西门衍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大概也是回家去了。 她把包放下，发了条消息，“叔叔，我到家了。” 她吃了几个面包，装了些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还有一件雨衣在包里，紧接着收到了回电。 艾克叔叔：“咳咳小赫，你把抽屉里那个密封袋带上，里面是我的研究笔记，来雅日格找我，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走进书房，把他说的东西塞进包里，“叔，路封了，出不去。” 对面安静了一瞬间，“你听我说，方城出现了其它形式的变异，人不一定会变异成丧尸，也或许会拥有其它能力，你想办法去方城，那里或许会组织异能者，他们会保护你。” 艾西赫想了想，“好。” 她收拾好东西，抱着斧头在客厅休息了两个小时，大概六七点，她换上一身短袖长裤，马丁靴，背上包出门。 天还是深灰色，依旧下着细雨，她穿上雨衣骑着车，嘴里叼着面包，单手斧头。 车队都堵到家门口，退不了也走不了，稀稀拉拉几个人还守着车吃泡面。 相比夜里，白芜市一下子沉寂了不少，仿佛坠入泥潭。 一夜之间，莱西市已经全面沦陷，血腥的视频在网络上疯传，全社会陷入恐慌。 艾西赫骑着车，穿梭在桥上，桥下是难得汹涌的河水。 世界末日，正式降临。 第4章 血雾02 艾西赫骑车逛了一圈，上了立交桥，桥上堵满了人，她下车走过去，遇见令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一个男的正举着一辆车，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她挤进人群内围，这个男的越看越眼熟，这不是她邻居，李建海？！ 艾西赫：“叔，你这是……。” 李建海看见她，“砰”的一声把车放下，“小赫你回来了？你瞧瞧，睡了一觉我就成这样了，力气大得很，你说……这是不是网上说的异能啊？” 她笑了笑，“肯定是，叔。” 城里早市还开着，人们都挤着挑拣，只是菜都不是很新鲜，艾西赫没有购买的**。 她走到一个空柜台前，切肉的阿姨在其它铺子忙得不可开交，肉条在案板上放着，她扫了一眼准备离开。 “嘎吱，嘎吱……” 她脚步顿住，掂了掂手里的斧头，往里看去，一只皮包骨的手从底下的橱柜里伸出来，正往案板上伸，指甲灰色且尖利。 她出手把肉拿远点，那只手在案板上摸来摸去，越伸越长。 “吱呀”一声，橱柜门开了，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探出来，菜市场很嘈杂，没人注意到这边。 那颗脑袋转过来，灰白色的眼珠，裂开的大嘴，牙上挂着肉沫，下半张脸全是血，他歪着头，张开嘴冲艾西赫笑。 艾西赫挥起斧头剁过去，那条胳膊应声而断，案板裂开，斧头砍进桌子里，她迅速将斧头拔出来。 丧尸从底下窜出来，举着断肢扭曲着瘦小的身子，脸上的皱纹因夸张的表情被撑开。 听到动静的人吓得尖叫着四处逃跑，菜市场瞬间乱成一锅粥，丧尸跑得飞快，四处乱咬，艾西赫紧追不舍。 倒下的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正在壮大丧尸大军，他们挥舞着四肢冲出菜市场，血水混着雨水。 艾西赫就近消灭几个丧尸，正准备拿胳膊去挡杀，结果发现她没缠胶带。 一脚把扑上来的丧尸蹬出去，就感觉背上一沉，她想象到锋利的牙马上就要刺穿她脆弱的脖颈。 掏他*有用吗？ 她死命拿斧头怼他脸，把他从背上弄下去。 打不过，跑吧。 她回头去找电动车，然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粉色的小电驴在拥挤中被推下桥，被汹涌的河水吞噬。 “他哥的！” 艾西赫又开始干她的老本行，摘下包就钻进车底，以最快的速度往前爬。 车外脚步凌乱，车底积水扑了她一脸，“哕……” 忽然头顶一凉，她猛地抬起头，一个丧尸把车举起来。 是李建海，他感染了！ 被砸死…… 这是最绝望的死法。 异能者本来就会加强身体素质，感染后更难以对付。艾西赫趁机冲起来击他下肢，掉头就跑。 桥上丧尸越来越多，尸体铺在地上被踩踏着。丧尸张牙舞爪地围过来，艾西赫终于体会到窒息的感受了。 还差一步！ 她放弃陆地，转身从桥上跳下去，河水里有尸体漂浮着，她抓紧时间游到岸边爬上去，浑身湿透。 一个早上，整个白芜市陷入混乱，她躲进一个巷子里获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看来，想要离开白芜市，只能等救援人员来了。 丧尸四处乱咬，楼道里充满未知的风险，她躲进一个垃圾桶里休息，等街道上彻底安静下来才探出头去。 天空被乌云笼罩，狂风袭来，路上没有一个人，这座城市一片狼藉。 她走在街上，脚下是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臭味，那座桥塌了，汹涌的河水拍上岸，街道脏兮兮的。 时不时会有丧尸朝她扑来，但都被她解决掉。 不知道幸存的人都在哪里。 “艾西赫。” 听见似乎有人在叫她，她眯着眼往巷子深处看，黑乎乎的…… “艾西赫。” 是西门衍。 她闪进巷子，“你怎么在这？” 西门衍指了指上面，“我住这，大老远看见你来街上瞎逛，跟我走！” 艾西赫点点头，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上楼。 艾西赫：“今天早上出来打探情况，结果回不去了。” 西门衍：“我提前屯了很多东西，加固了门窗，暂时安全。” 钥匙插进孔里，“咔吧”。 两个人都愣住了，艾西赫皱着眉凑过去，轻声说：“你家钥匙开门这个声音？不会是断了吧？” 西门衍翻了个白眼还想辩解，然而头扭到一半就僵住了。她意识到不对劲，有人对着她脖子喷气？ 回头看，艾西赫迎面对上丧尸崎岖不平的大脸，眼珠突出，嘴角裂开。 “进门！” 西门衍一脚把她踹出去，瞬间闪进屋里，最后只听见重物滚落的声音。 看他还在从猫眼往外观察，艾西赫脱下脏兮兮的雨衣躺在地上，“丧尸都分散了，一个两个还是能对付的。” 总算松了一口气。 艾西赫撕开面包，“接下来你要去哪？” 西门衍：“你呢？” 艾西赫打开手机，昏暗的光线下手机屏幕格外刺眼，她皱着眉，“想办法去雅日格，找我叔叔，有重要东西要带给他。” 西门衍惊呆了，“雅日格？那么远……算了你有实力我跟你去，跟着你好歹能保命。” 艾西赫透过窗户往街道上看，空无一人，她把头发扎起来，“借我个外套，谢谢。” 西门衍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件厚一点的黑色外套递给她，她麻利地套上，“还好书包是防水的。”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艾西赫准备了一些必需品，“得先找辆车，狗怎么办？” 西门衍扣上头盔，打开卧室门，“车我来解决，狗也带上。” 西门衍鬼鬼祟祟地下楼后，她走到卧室门口。 “栓子？” 黑漆漆地房间内传来低吼，这似乎激起了人类基因里本能的恐惧，她下意识后退，头皮上好像有数万只蚂蚁在爬。 是兽化。 然而真实模样远比艾西赫想象的要夸张，狗整个身子变大一倍，毛短而蓬松，四肢强劲有力，肌肉分明，眼睛变为红色，獠牙长而尖锐。 “你是不是饿了？”艾西赫看着被她掏空的橱柜，勉为其难地从包里拿出一个法式小面包扔过去。 栓子抬起前脚杆着面包，百无聊赖，“姐，我不饿。” 艾西赫竖起拇指，“超绝低音炮。” 两人一狗准备好暂时物资后，静悄悄地下楼，一辆还算完整的白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路上只能听见风声，空间仅供一辆车行驶。 “上车，你来开。” 西门衍坐进驾驶室，栓子变成正常形态窝在后排，车子平稳起步。 两边的楼房破败不堪，窗外的墙上布满血手印，有死去的丧尸挂在窗口，路边堆着汽车碎片，垃圾桶歪倒。 越野车驶出市区，视野里逐渐变模糊，变得白茫茫。 “我近视了？”西门衍揉揉眼睛，瞪大眼凑近看。 艾西赫：“不，是起雾了。” 西门衍：“这咋整？” 手机又没信号了，艾西赫拿出几张叠成方块的地图，“路上没人，趁着还能走先走，待会雾大了再说。” 艾西赫歪着头从窗户往外看，什么也看不见，她闭上眼睡了一会。 等她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没有想象中暖和的阳光，车停在路边，车内很暗，西门衍趴在方向盘上。 天先黑了？ 她把脸凑近玻璃，天没黑，这是深红色的雾！ “西门衍，咱俩换换。”她摇醒趴方向盘上的人，后者满脸疲惫。 车子熄了几次火终于开始缓缓启动。 “咚，咚……咚，咚……” “我靠什么东西在敲？”西门衍不耐烦地睁开眼，说实话，他被打扰到了。 奇怪的声音没有停止，以一定的规律从后方传来，栓子竖起耳朵。 “有人在敲。”艾西赫看后视镜，可惜早已经被雾模糊得看不见，“你有没有闻到有个腥味，血腥味儿。” “这是血。” 血红色的雾争先恐后地向这辆车涌来，车内的气氛紧张到极点，艾西赫往上瞥了一眼。 “你看后视窗。” 后视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红色血迹，形状诡异。 这辆车是西门衍挨个找的，车内车外都检查了一遍，除了车身脏了些，其余玻璃没有大问题。 栓子舔了舔毛，“不会有幸存者吧？” 西门衍摇摇头，“这样的环境，很难幸存，而且，哪个正常人不是大声求救，哪还有闲心在车上画东西。” 西门衍：“这雾万一有毒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车上。” 敲车声停了。 艾西赫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几十条消息在锁屏页显得非常拥挤，卡得要死，她刷新了几遍。 所有平台上乱成一团，官方不停地发文，微博里多了很多有关末日的超话，她新开了一个——血雾。 她拍了一张车前窗的照片，快速打了一条：白芜市被血雾笼罩，还有没有幸存者。 希望在信号再次消失前，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她战战兢兢地开着车，害怕一不小心掉沟里去，“打开全景导航。” 西门衍照做，然而全景导航也是一片血红色。忽然，那个诡异的声音又响起了，艾西赫停车换挡，准备倒车。 倒车影像所显示的画面也红茫茫一片，一团一团的红雾包围着视野。 “咚咚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促。 西门衍带上口罩，“我下车看看。” 艾西赫停下车，“这雾说不定有毒，你不要命了？”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微博涌入数条消息，都是来自一个用户。 用户0533999：你还在白芜吗！我们也被困住了！ 用户0533999：我们一大早就出发了，刚出城就听说白芜毁了。 用户0533999：后来遇上大雾，车也熄火了，已经待了很久了！ 艾西赫不敢停车，单手回消息。 用户112589：你们大概在前面，我还在开车，等等看。 她脸皱得像苦瓜。 这场血雾，到底会持续多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血雾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