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遐想》 第1章 八月运势 《秋日遐想》 sFrog/2022.08.06 墨色的浓烟包围了整个屋子,气浪咆哮着袭来,吊灯急速下坠,最后砰地落地,砸在虞珀脚边,装饰的钻石四处飞溅。身后的爆炸还在进一轮持续着。 “姐!姐!救我!我门被锁住了!” “警察同志!我女儿还在里面,你们救救她!” “我去,这火这么大,可别烧到我家。” 虞珀意识逐渐模糊不清,屋内的求救声、屋外的喧闹声隔绝在外。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了楼上传出的钢琴声——黑色星期五。 _ "虞珀,你什么星座来着?" "十月十一。" "十月十一,天秤是吧?" 虞珀闷闷嗯了一声。 欧唯温把手机递给虞珀,里面"天秤座八月运势"七个大字映入眼帘。虞珀扫了一眼把手机传了回去。 欧唯温懒得跟她计较,把手机里的内容给她念了一遍:"月初,天秤座的运势像油灯里的火花一般爆又炸,红红火火,会得到领导和同事的赏识成功升职加薪,爱情上也即将柳暗花明,遇到可以相伴终身的人。" 立秋后,独柏的天气开始转凉。暮色笼罩天空,夕阳辉煌地照着,到了快接近地平线时,城市的灯光便一寸寸亮起,融成一片辉煌的灯海。 虞珀漫不经心地听着,同时裹紧了身上的针织外套:“姐,都月底了,我连我心上人的半个影都没看见。你倒不如看九月的来得实际。” "这不还有最后一天吗,别这么急躁成吗?”没等虞珀回话,欧唯温转头看向手机,“还真有啊!天秤座的九月运势,我看看。" "月初,天秤座的运势像油灯里的火花一般爆又炸,红红火火,会得到领导和同事的赏识成功升职加薪,爱情上也即将柳暗花明,遇到可以相伴终身的人。" “我没看错啊,怎么一模一样?”欧唯温困惑了一下,熄灭手机屏幕,重新凑回她身边,“你再讲讲你那个网恋对象的事呗。” 虞珀平静地回复:“你是不是傻的,还真信了,骗你的。” “真的假的?那你还骗我这么久,我揍死你。”说着就去挠她。 虞珀被挠得站起身,一边推她出门一边恐吓:“今天中元节,你再不早点回家,小心被鬼抓走。” 欧唯温扬着的嘴角瞬间消失:“虞珀你好讨厌,不要吓我。” 欧唯温打开门,看见几个工人在往屋里搬东西,朝她说:“虞珀,你隔壁来人了,祈祷是个正常人。还有我明天生日,别忘了来我家玩啊!” 欧唯温走后,虞珀沙发上瘫了一会,一个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大小姐,你又怎么了?" 屏幕里是刚走没多久的欧唯温。 “这街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怪恐怖的。” “视频别挂,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欧唯温回了句,没事了,就把视频挂了。紧接着,她发来一条信息—— 欧唯温:【有人来接我。】 _ 第二天,看着人满为患的客厅,虞珀收获了欧唯温满是歉意的笑容:“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你要不去我房间里?” “没事,我待在角落里就行。”说完,她就默默地坐在了沙发的角落。 “那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好。” 虞珀坐在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周围的人嬉戏打闹,中途有人邀请她加入,她委婉地拒绝了。直到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贴着她坐了下来。 她一惊,立马往旁边没人的地方挪。那个人也往那挪,并开口:“美女,我叫刘凯,你怎么一个人坐这,不跟他们玩吗?” 虞珀浑身起鸡皮疙瘩,手撑着沙发想站起来。 突然,刘凯站起身,手向她伸来:“你这有根头发丝,我帮你……” 还没等他碰到,虞珀的拳头向他肚子砸去,刘凯向后倒去,嘴里骂着人:“你他妈的……” 一只手从虞珀身旁伸出,怼着刘凯的头用力地摁了下去,刘凯重重地摔在地上,骂人的话戛然而止。 他摔倒时,手臂把桌上的酒杯、果盘一起划到了地上,玻璃碎到地板,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动静太大,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那只手的主人不动声色地挡在虞珀面前。欧唯温赶紧跑过来,带走虞珀,虞珀转头想说声谢谢,硬是被欧唯温拉上了楼。 虞珀上了楼之后,下面安静了很多。房间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关上门后,几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我去,那人什么傻逼啊?你没受伤吧?” “刘凯。” “啊?”欧唯温疑惑地看了看她。 “我说,那个人叫刘凯。” “哦,我等会踹死他。”欧唯温看向她的腿,猛地站起来,“你腿流血了。” “吓我一跳,你这反应我以为我腿断了呢,这伤再晚点都要愈合了” 虞珀穿着制裙和长靴,被划到的地方是大腿,但其实并不深,流了一点血,甚至没有一丝痛觉。 “我去给你拿创可贴。”欧唯温转身就向楼下走去。 过了一会,欧唯温拿着药箱回来。 “真没必要……”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以后留疤你哭都来不及。” 等到大腿被欧唯温缠上一层又一层纱布时,虞珀抓住她的手,赶紧出声制止:“但是你也不用包这么严吧,我这样像残疾的。” “……” 过了几秒,楼下喧杂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 “我去,又怎么了?我过个生日,一群傻逼事。”欧唯温眉毛紧皱。 顿了顿,她对虞珀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下面的傻逼。” “我知道,你要不下去看看吧。” 欧唯温指了指她的腿,威胁道:“行,我下去看看。你腿上的纱布不能撕掉哈!” _ 欧唯温下楼后,一直没上来,虞珀发过去的消息她也没回。直到手机里传来她的消息: 欧唯温:【要切蛋糕了,你要下来吗?】 虞珀:【我现在下去,你帮我问问刚才那个人的微信。】 欧唯温:【对方发来一个名片】 虞珀一边下楼,一边申请好友。 腿上缠着纱布,行动起来很不便利,虞珀几乎是单脚跳下楼的。 到了楼下,欧唯温被一群人围着,没有注意到这。虞珀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了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身上。他正低着头,一只手玩手机,另一只手垂在沙发上,打着转。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不过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重新坐下,懒洋洋地向后一靠,修长的指节缓缓轻敲在桌面。 可能是察觉到屋内过于炽热的目光,他抬头看了过来。 她没躲开,两人视线毫不意外碰上。时间似乎变的很慢。她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以往的青涩。 _ 到了吹蜡烛的时候,客厅只留下几盏黄灯,散发着一点点黄晕的光。他瘫在沙发上,穿着件白衬衫,外面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发碎碎密密,眉眼漆黑,身形挺拔。 “你待会再犯花痴,先过来和我一起许个愿。” 欧唯温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中挤出来,挽上她的手,拉着她走到蛋糕前。 虞珀回过神,侧过头,贴着欧唯温说:“又不是我生日,我许什么愿?” “我的就是你的。”她停了一下,“你的也是我的。” “这样你的生日我就可以再许一个愿望了。” “……” 吃完蛋糕后,大部分人就找借口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出门,虞珀盯着他们看了很久,过了一会儿她问欧唯温:“刘凯呢?” “被我打飞了。”欧唯温说到这个就有些生气,“你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傻逼话。” “他妈的,他还对我wink,那感觉,你懂吗?”她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来,“我今天绝对睡不着,你能想象到那画面吗?” 虞珀笑到岔气:“我不敢想……” 欧唯温口不择言:“我让他滚出去,他转头给我个wink,这个人简直有毛病!” “……” 欧唯温跟她吐槽到聚会结束,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 虞珀刚走出门,就被急匆匆跑过来的欧唯温抓住了手:“你走路过来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嗯。” “你有车干嘛不开?” “高峰期,不想开。” 欧唯温啧了一声:“我就没见你开过几次车。对了,你之前那个脑残邻居不是一直找事吗?你跟那个大帅哥一起回去,我刚才问了,他家也住景溪湾。” 虞珀摇头:“我多尴尬,人家都不认识我。我打车吧。” “晚了,我已经跟他说了。他也同意了。” “我服了。你……” 话没说完,有个人默默地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背靠在门边,男人近在咫尺,凝视着她。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双眸沉暗,下巴向外抬了抬,随后就走了出去。 虞珀跟欧唯温指了指手机,跟在他后面走了出去。全程寂静无声,俩人慢悠悠走着。 终于到了车前,虞珀打开副驾驶车门,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能坐这么?” “嗯。” 到了车上更是安静,一路上鸦雀无声。 她犹豫了会,温声道:“今天的事谢谢你,我请你吃饭行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她抬头看过去又低头瘪了瘪嘴,没再讲话。 车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虞珀:【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欧唯温:【?咋了】 虞珀:【现在车里掉根头发丝都听得见。】 欧唯温:【你主动点,跟人家搭话。】 虞珀:【我搭了,他不理我……】 欧唯温:【?】 欧唯温:【怎会如此?不能够啊!】 虞珀:【?】 _ 不知不觉就到了景溪湾,虞珀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到小区大门前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虞珀脑海中闪出两个选择:现在下车跟傻逼纠缠和现在报警,等警察。 但是要让旁边的…… 高冷大帅哥? 陪她等一会? 她迅速做出了选择。 她转头看着他,既紧张又纠结地问:“你能陪我在这里等一会吗?” 终于。 不再是沉默。 裴墉觉挑眉,语速悠悠,说: “怎么?舍不得我?” 服了,以为删除文章只是删除其中一章。 好家伙,整个作品都没了(还好有存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八月运势 第2章 我这破命 年初,虞珀刚从渡临回来独柏。 虞珀作为一个有点点名气的网红,每天的拍摄和线下活动,导致她不得不在全国各地奔波。 景溪湾是她几年前买的,也装修好了的。本来打算作为出租屋,但是看到这么多繁琐的流程和操作,虞珀就头疼,干脆就放在那闲置着了。 一层只有两户人,虞珀来这的次数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没想到的是,当虞珀一出电梯,惊呆了。走廊里,玩具散落在各个角落,到处都是杂乱无章的鞋子。 刚走出电梯,一辆载人玩具汽车横冲直撞地朝虞珀的方向驰来。后面还有个人手里端着碗跟着跑出来,看着像小孩的奶奶: “宗宗,来张嘴!最后一口,吃完了,真棒!” 虞珀站在那,看着地上的玩具和鞋子礼貌地问了一句:“您好,这是您家的东西吗?”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进屋。用力地把门关上。 嘭—— 把虞珀吓得一激灵。寻思着:我挺礼貌的吧? 第二天,虞珀出门时,看到走廊的东西依旧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于是虞珀好脾气地敲了敲3102的门。 是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开的门,他胡子拉茬,头发稀疏。 “有病是不是?大清早的,敲什么敲啊?干嘛?”他扯着嗓子。 虞珀默默地打开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 12:46 虞珀压下心中的怒火,被他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虞珀语气也没有昨天那么好:“你好,我是隔壁3101的业主,如果外面走廊的东西是你们的,麻烦,收拾一下。” 言外之意很明显了。 门突然被拉大,昨天见到的老太太扒拉在门框上,语气不善: “怎么就你这么多事!一直都这样的,物业都不说,就你事多。除非给钱!不给就不收!” 男人在旁边随声附和:“对对对,不给钱我们就不收!” 虞珀气地想骂人,但毕竟是邻居,不能直接撕破脸,只能忍气吞声道:“你们能不能讲点理?你自己的东西要别人……” “不给钱就走!”老太太打断她,“真烦人。” 像昨天一样,他们转身进屋。用力地把门关上。 嘭—— 虞珀带着一股火气来到物业处,在路上虞珀有点后悔买这里的房子了,当时中介是怎么跟她说的来着? “这里的隔音怎么样?” “我们这是高档小区,都是高素质人,晚上肯定都不会发出噪音的,您可以尽管放心。” “现在遇到了这种邻居,你就说这件事怎么解决吧?” “十分抱歉,我们现在就去协商。” “……” 晚上回家时,走廊明显干净了不少。 本来以为事情到处就结束了,结果——十点钟开始,隔壁就开始敲锣打鼓,整整半个小时一刻都不带消停的,虞珀觉得自己要精神失常了。 自从她开始做自媒体,每天要忙的事情特别多 ——脚本、拍摄、剪辑全只有虞珀一个人负责,基本都要忙到凌晨三点,甚至有一次她直到凌晨六点才睡。她也不是没请过专业团队,但是最后出来的效果却不太符合虞珀的预想,但是是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出来,包括虞珀也不太擅长跟别人沟通,所以还是虞珀一个人负责这些。 她的睡眠浅,被吵醒之后就很难再入睡,这种反反复复的生活持续到几天前,发完视频后,她习惯性地去翻私信: 宇宙第一萌:【小鱼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觉得状态没有以前好了。】 她愣了许久,回想起自己最近的状况好像确实不是很好:时不时会头晕,注意力也越来越不集中。 其实在很早之前她就去看过医生,医生建议她早点休息。白天拍摄,黑天制作,她一整天都忙地团团转。根本找不到时间休息,看到这条消息后,虞珀几乎是第一时间做出的决定——她要回独柏。 她的东西大多数都放在雍逸城,虞珀高中转学后就一直住在那里。回到独柏之后的一段日子她都住在雍逸城,这段日子里,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杨颂晗,她的母亲。自从她“惊喜归来”后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炖各式各样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不重样的汤。并且每天监督她早睡早起,虞珀有种回到高中时期的错觉。 虞承桓,她的父亲。每天拉着她天不亮就起床跑步,致力于把她这么多年缺少的运动统统补回来。跑步、跳绳、游泳……样样不落,如果说以前是不健康的累,那么现在就是健康的累。 在前几天,虞珀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欧唯温。 …… “我就要去嘛!让我去嘛!”虞珀抱住杨颂晗的大腿。 随后被毫不留情地扯开:“我告诉你,别想!” 她又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杨颂晗揪着她她耳朵:“你看看谁二十几岁了还像你一样无理取闹。过不了几天你又天天熬夜。” “还有天天不运动。”虞父在旁边默默补充道。 然后一整天虞母仿佛身上被一块“狗皮膏药”黏住了,还是一块会说话的“狗皮膏药”。 终于在虞珀的死缠烂打下,杨颂晗忍无可忍,甩狗皮膏药似的,说,“去去去,烦死了你这家伙。幸好有温温在这,不然我迟早把你打一顿!” 虞珀开心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杨颂晗吃了一口,给出了最高评价,“虽然味道很不咋地,但是卖相凑合吧。” “知道你要搬去景溪湾住,我早让人去打扫过了。”临走时,杨颂晗又嘱咐道,“你们俩啊,要明天早睡早起,照顾好自己听见没?” 回到景溪湾时,她收到了三条信息: 欧唯温:【你菜是不是没洗干净?我肚子好痛。】 杨颂晗:【语音】 虞珀点开:【刚才给你面子了,其实卖相也不咋地。】 她爸更简单明了:【难吃。】 十一点,隔壁的敲锣打鼓声终于暂停。 虞珀搬进景溪湾的第三天,已经是第二次找物业了。这次物业效率更低,当晚搬家具乒乒乓乓的声音可以响彻云霄了。虞珀彻底放弃了,宅在家里找新房子。 直到一个礼拜过后,虞珀找好房子,准备出门去现场看看情况。随意一瞥发现隔壁鞋柜空空如也,这才突然记起这几天确实安静了不少,还以为是终于愿意消停了,没想到直接搬走了,整挺好。 虞珀按电梯的手一顿,那还要搬家吗?说实话,还挺舍不得的,毕竟这里的地理位置真的好,从阳台往下看—— 绿茵茵的一片,蓝汪汪的一片,中间一片金灿灿的沙滩像是一条分界线。大风刮过,把树叶吹得来回晃荡,如同对面的咆哮的海浪。飘在头上的云,一层层,一朵朵,随风流向远方千峰万仞的山顶。 第一次被堵是在他们搬走的第二个月,月底。 虞珀还隐隐约约记得当时的场景。傍晚七点,虞珀坐着欧唯温的车回家,她跟欧唯温聊得起劲。压根没有注意到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的张彩华和吴国胜,她快走到大门时,两个人从角落中蹿出来。 张彩华一把扯住她包,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下意识啊了一声。欧唯温正在倒车,听见虞珀的声音,她赶紧把车停好,过去一看: 张彩华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她脸,扯着嗓子:“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人不让我们进门!” “什么我不让你们进门?”虞珀满头问号,“我跟你们压根不熟。” 张彩华不讲话,现场安静了一会。身后一直没开口的吴国胜讲话了:“是不是你让隔壁的业主回来的,害得我们没办法租。” “人家想回来就回来,想租给你就租,不想租给你就不租,你有本事你找他去啊!”遇到这种不讲理邻居,任谁都得一阵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虞珀把即将涌上来的怒火向下压了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但是,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我就报警了。” 话音刚落,张彩华和吴国胜转身就跑,还没等他们俩反应过来,一个刺耳的声音出来,那声音就像用指甲划黑板,听得虞珀起鸡皮疙瘩,走过去一看——一条清晰可见的划痕,从车头到车尾。 虞珀欧唯温面面相觑。拍下照片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在去往警局的路上,欧唯温经过盘问,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和经过。 “这都是什么奇葩?”欧唯温想明白一件事,哦了一声:“所以你前几天要我帮你找房,那你现在要搬吗?” 虞珀一脸惆怅,干巴巴地开口:“要啊,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成精神病了。” “……” 过了没多久,警察带来了三个人,张彩华、吴国胜和一个看起来只有25岁左右的女生。 他们分开进行审话,虞珀出来时,张彩华、吴国胜垂着头坐在排椅的最左侧,女生坐在最右侧,看到她后女生站起来,朝旁边瞪了一眼。张彩华扭扭捏捏地走过来,没有半点歉意地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 虞珀懒得跟她计较了,平静地说:“那我车的修理费你得给吧。” 果不其然,张彩华嚷嚷起来:“我都给你道歉了,你一女的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见虞珀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她越讲越气,越讲越来劲,最后中气十足地吼道:“非要我一个五十几岁的老太婆给你跪下你才满意是不是?” 说完,她双腿一屈,作势要跪下。可她没想到,身边压根没有一个人要来搀扶她,虞珀和女生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她,吴国胜傻愣愣地呆在原地。 张彩华恨铁不成钢,直起身子,无奈地说到:“要赔多少?” “两万。” “两万!你抢钱呢!”张彩华又嚷嚷起来。这件事情最后以虞珀的妥协而终止,修理费变成一万,日期截止到八月底。 今天八月三十一号,钱还没等到,人倒是主动找过来了。 - “啊?” 虞珀愣了愣回过神来,踌躇着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 纠结了一会,她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大致情况:“就是我之前一个邻居大吵大闹的,我跟物业投诉了他,结果就来堵我了。” 裴墉觉收敛笑容,问:“很多次了吗?” “没有,这是第二次。可能是因为上次刮花我车,我找他们要赔偿,现在还怀恨在心呢。”虞珀说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手机按下110拨号。 大致跟警察讲述了一下情况,便挂断了。 挂断电话,车里又恢复一片平静。虞珀也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了,于是解开了副驾驶的安全带,一按下解扣。 “滴滴滴!”车子系统发出警告声,为安静的空间增加了气氛。 就这么一瞬间,虞珀宁可一头撞死车窗上,她双眼一闭,感觉这辈子就这么到头了。 再睁开,她有点心虚地解释到:“我等警察来处理,抱歉今天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真的谢谢你。” 说完后,她扭头看着裴墉觉,只见他一句话不说,手默默放在旁边车座的控制键上,嗒的一声—— 车门被锁上了。 “你有病吧?”虞珀实在憋不住,骂了出来。 裴墉觉轻笑一声,缓缓说:“待会你下车,他们以为我跟你是情侣,来划我的车怎么办?” 虞珀强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这确实是她没想到的地方,她刚想解释,就被打断。 “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啊,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跟我多制造一些接触。”表情颇有些臭屁。 虞珀被他这不要脸的震惊了好一会,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反观另一位,看见她这样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 “好了,不逗你了,安全带系上,送你到地下停车场。” 不知不觉,车就开到楼下了,下了车,虞珀道了谢,转身就想跑。结果被叫住: “你刚刚说请我吃饭还算数吗?” “当然算。”虞珀内心暗骂,原来听到了,还假装没听到,请你吃个屁。 “行,那我们加个微信吧。” 虞珀彻底崩溃了,合着她刚刚这么努力支着一条腿给他发的好友申请。 他!压!根!没!看!到! “我加你了!你没同意!”看着这张熟悉又欠扁的脸,虞珀小发雷霆。 “这样啊,那我现在同意。” 连拜拜都不想说,虞珀马不停蹄地跑回了家。 躺在床上,看到有人给她发了信息。 裴墉觉:【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裴墉觉:【感觉你很像我以前一个认识的人。】 虞珀:【虞珀。】 虞珀想着他总不能蠢到忘记前女友的名字了吧。几乎是一瞬间,一条7秒的语音出现在聊天框里。 裴墉觉:【语音】 【哦~难怪,那今天的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我就当你是为了吸引我注意了吧。】 还没等听完,又发来一条。 裴墉觉:【语音】 【那记得有什么事都来找我,不然就不能跟我接触了。】 虞珀听完后,关掉屏幕,纠结着怎么回复这样不要脸的话,结果睡着了,据本人回忆: 应该,是被气晕了。 第3章 极品邻居 虞珀忙完手上的事情,已经快到12点了,她打开手机屏幕依旧是熟悉的聊天页面。沉默了一会,选择略过上面的消息。 虞珀:【待会方便一起吃个午饭吗?】 点完发送后,虞珀觉得他没那么快看见消息就先去洗漱了。 等回来时,手机还在源源不断地发出消息提醒。 【这么迫不及待?】 【但是我现在有事,晚上行吧。】 接下来又是长一条达五秒的语音。 “知道你不情愿。”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但没想到你这么急不可耐。” 熟悉的又欠扁的声音在房间里余音绕梁,虞珀无语了一下。习惯性地跟他呛回去。 【你现在的任务是去吃一瓶治被迫害妄想症的药。】 懒得跟他说这么多,虞珀丢了一个定位过去,那是一个云端餐厅,叫Fantasticare 它是一个知名的网红餐厅,出片率极高,早在渡临的时候虞珀就很想去了。好不容易才有的休息时间,她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放下手机之后,虞珀在客厅兜了两圈,决定看一部恐怖片为两个月后的万圣节妆容找点灵感。 至于为什么要在大中午的时候看,当然是因为虞珀…… 太好胜了,俗称又菜又爱玩。打娘胎里就这样,小时候跟表哥谭浩瀚去鬼屋,进去前还大声嚷嚷着要走第一个,结果进去之后,眼睛一闭,头一埋,瞬间老实了。黑暗中,谭浩瀚看不见她的头埋得跟鸵鸟似的更别说紧紧闭着的眼睛和抿紧的嘴巴,只是有点奇怪虞珀拉他的手为什么越来越紧了。都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要嘴硬地说:“这也没有很恐怖啊。” 还有在虞珀三年级暑假的时候缠着她妈说要去表姐家玩,结果被她姐拉着去看恐怖片,看完后虞珀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翻涌。晚上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是女鬼披头散发的模样,于是把被子和枕头一卷,偷偷摸摸地跑到了她姐房间,强硬地挤进了谭嘉欣被窝里。 那天谭嘉欣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她被今天看的恐怖片中那个女鬼缠身,她手脚并用地去扒拉她,结果对方纹丝不动。反抗了半天见没用,总算放弃挣扎沉沉地睡着了。 时间拉回现在,虞珀把毛毯披在身上,打开电视,找到《电锯狂魔》看了起来。说起来,这还是粉丝给她推荐的,几天前,虞珀发帖问有没有什么不那么恐怖的恐怖片推荐,就有人说这部好看。 结果影片开头就是暴击,,只见一片猩红的血液如泉涌般喷射而出,与阴森恐怖的场景相互交织、融为一体。整个氛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让人毛骨悚然的惊悚感。 镜头缓缓拉近,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冰冷刺骨的封闭空间。四周墙壁散发着幽幽寒光,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起来。地面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寒霜,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来自地狱的催命音符。 接下来剧情的走向跌宕起伏,每一个情节的转折都让人猝不及防,心跳加速,原本看似平静的局面会突然被打破,隐藏在背后的阴谋和秘密也逐渐浮出水面。 强撑着看完了一部恐怖片,此时墙上的时钟指针无情地指向了数字“2”,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似乎也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恐惧气息,虞珀脑海中还不断闪现着刚才影片中的恐怖画面,那些阴森的场景、诡异的音效以及扭曲的面容,都让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她伸出手,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电视屏幕瞬间暗了下去。然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她整个人软绵绵地瘫倒在了宽敞舒适的沙发上。 她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随意划动着屏幕,眼神有些空洞无神。或许是刚才那部恐怖片带来的视觉和心理冲击过于强烈,恐怖的画面和紧张的音效还在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眼睛逐渐变得沉重起来,眼皮像是挂了千斤重担,慢慢地合拢,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一直到6点,一阵急促的电话铃突然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尖锐刺耳,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虞珀的耳朵里。她皱起眉头,不情愿地从睡梦中缓缓苏醒过来。起初,她还试图蒙住头,想要继续逃避这恼人的声响,但那声音却毫不留情地持续响着,最终迫使她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皮。 虞珀不耐烦地接通电话,是欧唯温。 “小鱼,我突然想起来,我当时买的那个鬼屋的票快要过期了!” “啊,那什么时候过期。” 对面安静了一会,过了一会,欧唯温弱弱地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今天。” 虞珀一听,顿时清醒了不少,“今天?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忘了,才想起来嘛。”欧唯温的声音带着讨好,在电话那头委屈巴巴地说:“你看你能不能去呀?” 虞珀看了看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想到刚刚看过的恐怖片,心里有点犯怵,但又不好拒绝朋友,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 嘀,嘀。 微信弹出两条消息,是两张鬼屋的电子券。 【要不是今天臭老板留我加班,我就能陪你一起了。】 【万恶的资本家!】 【生气emoji】 虞珀安抚了她一下,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了。 她给裴墉觉发了消息。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吗?】 没过多久裴墉觉就回复说: 【行,我来接你。】 虞珀边收拾边回了一句。 【好,你到楼下给我打个电话。】 迅速收拾好,虞珀走到家门前,拧开门把手。正巧这时候,对面的门也打开了,虞珀好奇地望过去,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裴墉觉也看见了她,但是他没主动打招呼,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操作了一下。下一秒,备注裴墉觉的电话在空荡的电梯间内响了起来。 虞珀用力地按下侧键挂断了电话,一脸疑惑地看向裴墉觉。后者则不慌不忙地吐出几个字。 “看见我住你对面。感觉你还挺开心的?” 忘记啥时候看的鬼片 叫《半夜叫你别回头》 然后真的全程都是闭着眼睛的 结局还是我姐讲给我听的 还有我小学的时候和我朋友看了《灵魂摆渡》 给小小的老子带来了大大的伤害 后来好久之后都还能梦到那个鬼打墙的情景 真的很恐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极品邻居 第4章 冤家路窄 “你刚才说什么?”她抬眼看向倚在门框上的裴墉觉。 “我说,”他慢条斯理地转着门禁卡,嘴角挂着欠扁的笑,“看见我住你对门,你好像挺高兴?” 电梯门适时地打开,虞珀快步走进去,在镜面墙上看见裴墉觉不紧不慢跟进来的身影。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渐次亮起。虞珀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却在拉开车门时僵住了——裴墉觉已经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干什么?” “搭个顺风车。”他系好安全带,"我的车送修了。" “刚刚不是还说要来接我,合着现在是让我接他。”虞珀心里默默吐槽,转念一想昨天也蹭了他的车也就勉强接受了,但还是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你可以叫代驾。” “这不现成就有一个么。” 虞珀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攥紧方向盘,皮质包裹的方向盘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按下车窗按钮,夜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灌进来,却吹不散车内萦绕的雪松香。前视镜里,裴墉觉正低头摆弄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到了。”她盯着餐厅招牌,声音干涩。 餐厅的灯光太过明亮,照得餐盘里的油渍都无所遁形。虞珀盯着那道凉掉的糖醋排骨,毫无食欲。 余光里,裴墉觉面前的餐具同样整齐得刺眼。他的筷子斜搭在筷枕上,连包装纸都未曾拆开。那杯柠檬水里的冰块早已化尽,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无声滑落,在桌布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抱歉,”虞珀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要不我们换一家?” 裴墉觉靠在椅背上,放下筷子,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用,”他目光扫过她低着的头,“我本来就不饿。” 停顿了一会,接着说:“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裴墉觉话落后,沉默再次降临。虞珀用勺子搅着汤,突然被呛到,捂着嘴咳嗽起来。一杯水被推到她面前,她抬头看见裴墉觉的手停在半空,像是犹豫要不要帮她拍背。 “谢谢。”她接过水杯,刻意避开他的手指。 “不客气。”他收回手,目光落在窗外,“就是顺手。” 虞珀小口啜饮着水,突然意识到这是重逢后他们第一次完整的对话。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就像那些没说出口的话,最终消失在桌布上。 放下水杯,虞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她瞥了一眼手机——距离游乐园闭园还有两个小时。 “我该走了。”她站起身,拎起背包时带倒了餐巾纸盒。裴墉觉弯腰替她捡起,两人的手指在半空短暂相触,又迅速分开。 “一起吧。”他突然开口,“就当消食了。” 虞珀怔了怔,点头时发丝滑过耳际。 从餐厅到游乐园不过二十几分钟距离,但是旁边跟着个裴墉觉,虞珀只觉得度秒如年。 路上经过一个夜市,夜市人潮汹涌,烧烤摊的烟雾模糊了视线,她低头加快脚步,却被一声热情的吆喝钉在原地。 “美女!和男朋友尝尝我们家招牌——”扎着脏辫的摊主举起荧光招牌,“‘暴打前男友’柠檬茶!买一送一哦!” 虞珀的指甲瞬间掐进掌心。 裴墉觉在她身后轻笑:“创意不错。” “我们不是……” “哎呀不好意思!”摊主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压低声音对虞珀说,“我懂,吵架呢?这茶特解气,去年有个姑娘连喝三杯,第二天就复合了——” 虞珀的嘴角抽了抽,转身就要走,却被裴墉觉拦下。 “来两杯。”他掏出手机扫码,对摊主说,“分开装。” 摊主手脚麻利地做好饮料,将两杯柠檬茶分别递给两人。虞珀接过自己那杯,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立刻缩了缩手。 “怕酸?”裴墉觉问。 “怕晦气。”虞珀将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酸得皱眉。 裴墉觉轻笑一声,接过柠檬茶后直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眉头都没皱一下:“还行,就是名字取得夸张。” 摊主在一旁尴尬地搓着手:“这个......要不试试我们家的‘甜蜜蜜’奶茶?” “不用了。”两人异口同声。 话落,虞珀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裴墉觉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手里还晃着那杯没喝完的柠檬茶。夜市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前一后,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虞珀看着两人交叠的倒影被行人碾碎又重组,突然想起年少时课本里的悖论——两条渐近线永远保持最遥远的靠近。 “以前不是挺喜欢喝这种饮料的?口味倒是变了不少。”裴墉觉意有所指。 “人都是会变的。”虞珀转身走向游乐园的方向,“就像你以前最讨厌逛夜市,现在倒是挺适应。” 身后好一会没有动静,裴墉觉站在原地没动:“虞珀。” 她脚步一顿。 “柠檬茶的钱,记得转我。” 虞珀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 夜市的人声渐渐被抛在身后,虞珀踩着游乐园投射在地上的彩色光斑,突然在售票处前停住脚步,盯着闪烁的霓虹灯牌。 裴墉觉慢悠悠地跟上来:“怎么不进去?” “在想怎么甩掉你。”她掏出手机扫码,“建议你去坐过山车,最好坐最后一排。” “这么关心我的安全?” “关心游乐园的营业额。”闸机打开,虞珀快步走进去,“你吐一次能清空三个垃圾桶。” 裴墉觉轻松追上她的步伐:“那得试试新开的鬼屋,听说吓吐过三个壮汉。” “建议别去。”虞珀瞥了眼他,“工作人员看到你这张脸会以为见鬼了。” 走着走着,虞珀一顿,突然掉头往回走。 “怎么?”裴墉觉的声音贴着后背传来,“临时改变主意了?” 虞珀盯着售票窗口上“鬼屋限时开放”的荧光海报:“我在想哪个项目能让你当场吐出来。” “旋转木马?”裴墉觉故作沉思,“毕竟上次某人坐完就——” “闭嘴。我去鬼屋,”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裴墉觉说,“你爱去哪去哪。” “这么巧?”裴墉觉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惊讶,“我刚好也想玩点刺激的。” 虞珀冷笑一声:“那你去坐过山车,听说最后一排特别‘刺激’。” “我更想看你被吓哭的样子。” “做梦。”虞珀转身就要走,却被裴墉觉拦住。 “让开。” “急什么?”裴墉觉慢条斯理地掏出钱包,“票还没买呢。” “我说了,各玩各的。” 闸机“嘀”地吞下票根,她刚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电子音——裴墉觉举着刚买的门票,朝她晃了晃:“巧了,我也选鬼屋。” 虞珀看着两人票面上相同的入场时间,突然意识到: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你——” “怎么?”裴墉觉挑眉,“游乐园是你家开的?” 虞珀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鬼屋入口走去。裴墉觉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着刚好能让她听见的声音说:“记得走慢点,我可不想错过你被吓到的精彩表情。” 鬼屋入口处,工作人员正在检票。虞珀从口袋里摸出欧唯温发来的票,却不想带出了另一张。 裴墉觉眼尖,一把捏住那张飘落的票:“哦?”他拖长音调,“虞小姐这是准备二刷?还是说……”他晃了晃票,“本来就打算甩开我?” 虞珀一把抢回来:“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事。”裴墉觉把鬼屋票递给工作人员,“不过某人刚才还说‘各玩各的’?” 工作人员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情侣吵架啊?我们鬼屋最近新加了‘冥婚主题’,特别适合——” “不是情侣。”虞珀冷着脸打断,“我们根本不熟。” “确实不熟。”裴墉觉点头附和,“也就是刚好买了同一场鬼屋票而已。” 虞珀:“……” 工作人员:“……” 闸机“咔”地打开,鬼屋幽深的入口像张开的嘴,等着吞噬这对别扭的“陌生人”。 写到差不多四点,哈基呱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发了才发现,前面的是密室,狼狈地去改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冤家路窄 第5章 惊心暗许 鬼屋入口的冷风卷着人造烟雾扑面而来,通道深处传来阴森的风声,夹杂着远处游客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消失在黑暗里。 虞珀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墙壁,触到一层湿冷的黏液,她猛地缩回手,在昏暗的光线下看到指腹上沾着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颜料还是什么更恶心的东西。 身后裴墉觉的脚步声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不紧不慢地踩着她的影子前进。 虞珀刚迈进去,头顶突然落下一串塑料骷髅头,她下意识往旁边躲。 "你要是怕了,现在求我还来得及。"他的声音带着令人牙痒的笑意。 虞珀的下颌线绷紧了。她没回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只是怕你待会儿被‘鬼’抓走,我还得替你收尸。” 他低笑一声,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像是故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通道越来越窄,两侧的墙壁上渗出黏腻的水珠,头顶的猩红应急灯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让视野里的景象扭曲一瞬。 “咔嗒——” 身后传来闸机合拢的声音,虞珀下意识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漆黑。通道入口已经被封死,他们只能向前走。 通道越来越窄,两侧墙壁渗出黏腻的液体。虞珀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是什么,但指尖不小心蹭到墙面的触感还是让她胃部一阵抽搐。要命,这鬼地方连墙壁都在流"血"。 "听说这家的道具都很逼真。"裴墉觉在她身后慢悠悠地说,"上周有个游客被吓到尿——" "闭嘴!"她声音有点变调,立刻咬住嘴唇。 头顶突然传来"咯吱"一声。虞珀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脖子僵硬得不敢抬头。没事的,都是假的,她在心里默念。但越是这样想,越控制不住想象天花板上可能挂着的东西... “咚。” 一滴冰凉的水珠砸在她的后颈上,她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脚下机关被触发的声音让她血液凝固。 “啊——!” 天花板上骤然坠下一截腐烂的假肢,惨白的手指几乎擦过她的鼻尖!虞珀倒抽一口冷气,本能地向后退去,后背却撞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裴墉觉的手稳稳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抵在她脉搏狂跳的腕间,低声道:“踩到机关了。” 她能感觉到裴墉觉在憋笑,这个认知比鬼屋还让她恼火。她立刻甩开他的手,黑暗中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救命之恩就这态度?” “闭嘴。”她咬牙,加快脚步往前走。 通道尽头豁然开阔,青绿色的幽光从地面渗出,在潮湿的空气中形成诡异的薄雾。雾气中央横陈着一具漆黑的棺材,棺材上缠绕着褪色的红绸,像是某种诡异的喜堂装饰。 棺材左侧立着个佝偻的身影——涂着夸张腮红的"媒婆"正咧开猩红的嘴,缺了颗门牙的牙龈在幽光中格外扎眼。她机械地摇着裂开的绢扇,绢面上"囍"字已经晕染成暗褐色。 虞珀的视线刚落在棺材顶部摇晃的绣花鞋上,裴墉觉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拽。惯性让她踉跄着撞上他的胸膛,与此同时—— "啪!" 大红色的绣球重重砸在裴墉觉肩头,滚落时在衬衫上拖出一道胭脂般的痕迹。棺材上方,穿着嫁衣的"新娘"不知何时已经悬在房梁,盖头下传来布料撕裂般的笑声。 "哎哟哟——" 媒婆的绢扇"唰"地合拢,枯树枝似的手指直指裴墉觉,"这位郎君接了绣球,可是天定的姻缘哪!" 她突出的眼球转向虞珀,突然从袖中抖出一条拴着铜钱的红绳,"新娘子快来系同心结......" 虞珀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节都泛了白。她盯着那具缠满褪色红绸的棺材,喉咙发紧,后背沁出一层薄汗。 "不玩了,"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尾音的轻颤,"我不玩了,我要出去。" 裴墉觉侧头看她。青绿的幽光映在她脸上,平日里总是微微抬着的下巴此刻绷得紧紧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像只炸毛的猫。他忽然觉得有点新奇——原来她也会怕。 "现在回头,"他故意压低嗓音,凑近她耳边,"得经过刚才那间停尸房,你知道的……就是突然弹起来一具尸体的那个。" 虞珀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 裴墉觉看着她死死咬住的下唇,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攥得发白的指节:"都是假的。"他的拇指在她手背安抚性地蹭了下,"刚才那媒婆的假牙都快掉了,你没看见?" 虞珀猛地抽回手:"谁怕了!"可话音刚落,棺材突然"吱呀"一声响,她整个人一抖,下意识往裴墉觉那边靠了半步。 低笑声从头顶传来。裴墉觉捡起滚落脚边的红绣球,故意往她怀里一塞:"拿着,别浪费人家好意。" "你有病?"她像被烫到似的把绣球扔回去,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怕什么,"他捏着绣球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噙着笑,"真要结冥婚——"忽然俯身,呼吸擦过她耳尖,"也得找个活人,对吧?" 虞珀耳根一热,正要反驳,却见那媒婆突然从棺材后探出头,裂开的嘴角几乎扯到耳根:"新娘子……系上红绳就跑不掉啦……" 她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反应,裴墉觉已经挡在她前面,顺手把绣球抛回媒婆怀里:"这位大娘,强买强卖可不行。"语气轻松得像在菜市场讨价还价。 诡异的是,那媒婆竟真的缩回棺材后面。虞珀愣神的功夫,裴墉觉已经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往前带:"走了。"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再磨蹭,小心真被抓去拜堂。" 虞珀挣了下没挣脱,索性任由他拉着走。奇怪的是,那些盘旋在脊背上的寒意,似乎真的消散了几分。 没走几步路,身后传来笑声—— “咯咯咯……” “新娘”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整个棺材突然下沉!地面裂开一个黑洞,虞珀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冥婚仪式礼成!” 刺眼的灯光骤然亮起,机械音欢快地响起: “请新人领取纪念照~” - 刺目的白光让虞珀下意识闭眼。等她再睁开时,棺材、媒婆和黑洞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普通出口通道和墙上闪烁的"EXIT"指示灯。 手腕上还残留着温度——裴墉觉不知何时松开了手,正弯腰捡起从机关口吐出来的纪念照。照片上赫然是方才棺材前的场景:她被裴墉觉半揽在怀里,大红绣球悬在两人之间,活像某种诡异的结婚照。 "拍得不错。"他两指夹着照片在她眼前晃了晃,嘴角噙着戏谑的笑,"留个纪念?" 虞珀一把抢过照片就要撕,却被他按住手腕:"撕了就得重拍。"他指了指墙上血红色的提示牌:【损坏纪念照需补拍冥婚全流程】。 她顿时僵住,照片边缘在指间皱成一团。裴墉觉趁机抽走照片,却出乎意料地塞回她手中:"好好收着。"他的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划,"说不定以后值钱。" "......"虞珀冷哼一声别过脸,转身就往出口走,却把那张诡异的纪念照悄悄塞进了牛仔裤后袋。 游乐场的喧闹声潮水般涌来。她这才发现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风一吹凉飕飕地贴着脊梁。 他们沿着游乐场彩砖路慢慢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路过垃圾桶时,裴墉觉突然停住脚步:"不扔了?"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放照片的位置。 虞珀下意识按住后袋:"关你什么事。" "也是。"他双手插兜,忽然凑近,"不过..."呼吸擦过她耳尖,"留着我的照片,是不是该付点版权费?" - 停车场空荡荡的,他们的脚步声在水泥地面上格外清晰。虞珀刚要掏出钥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从身后探来,轻而易举地抽走了她指尖的车钥匙。 "我来开。"裴墉觉的声音裹着夜风的凉意,却莫名带着不容拒绝的暖意。 虞珀怔了怔,夜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车内还残留着白天的温度,混合着皮革与雪松的气息。 引擎启动的瞬间,仪表盘的蓝光映在裴墉觉的侧脸上。虞珀借着这点光亮,不自觉地看向手中的照片。照片上的裴墉觉在闪光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搂着她的手臂线条紧绷,嘴角却挂着游刃有余的笑。 "看什么这么入神?"他突然开口,声音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 虞珀慌忙把照片翻过来扣在膝盖上:"在想怎么把你的脸P成猪头。" 裴墉觉低笑一声,转动方向盘驶出停车场。路灯的光斑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车子驶入主干道,两侧的路灯连成流动的光河。虞珀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突然发现照片背面似乎有字。她正要翻看,车身猛地一晃—— "小心!"裴墉觉突然伸手护在她身前。一辆货车呼啸着从旁边超车,刺眼的远光灯照得人睁不开眼。 等光线暗下来,虞珀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攥着裴墉觉的衣袖。她触电般松开,却看见他唇角噙着的笑意。 "这么担心我?" "怕你死在我车上。"虞珀别过脸,却感觉耳根发烫。 导航提示音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前方三百米到达目的地。" 车子缓缓停在楼下。虞珀刚要下车,裴墉觉突然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按在车门锁上。"照片。"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你那张。" 虞珀警惕地攥紧照片:"凭什么?" 裴墉觉忽然伸手,从她指间抽走那张照片:"我帮你收着。"在她发作前又补充道,"免得你冲动撕了要补拍。" 虞珀忍着不满到电梯间,转头偷偷瞪着他,却听见电梯"叮"的一声到达负一楼。门开时,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灯光。她突然想起棺材里那个会转头的"新娘",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半拍。 裴墉觉已经按住了电梯门:"怕了?" "怕你被关在外面。"她快步走进电梯,听见他跟进来的脚步声。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虞珀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裴墉觉站在她身后半步,雪松香气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到了。"电梯停在31楼。 虞珀走出电梯,内心挣扎了许久,转身扯住裴墉觉的衣角:"照片还我。" 裴墉觉低头看她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指,唇角微扬:"这么执着?" "那是我的照片。" "可上面也有我。"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肖像权懂不懂?" 虞珀的指尖微微用力,衬衫在她指间皱成一团:"你明明有另一张。" "所以呢?"他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两张都是我的。" 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虞珀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她松开他的衣角,却在下一秒被他扣住手腕。 "想要的话,"他的拇指在她腕间轻轻摩挲,"明天请我吃饭。" "......" "不愿意?"裴墉觉作势要走,"那算了。" "等等!"虞珀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看着裴墉觉停下脚步的背影,还是咬牙恶狠狠地说:"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家门口冲。关门时用力过猛,"嘭"的一声巨响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 落地窗外的雨幕将城市模糊成一片水彩,霓虹灯在玻璃上晕染出迷离的光晕。 裴墉觉站在窗前,看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某种透明的藤蔓。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在雨雾中化作朦胧的光团,让他想起今天鬼屋里那盏摇晃的红灯笼,照得虞珀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雨势渐急,水珠在空调外机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仿佛又听见她气急败坏的那句"你有病?",不禁轻笑出声。 雨滴在玻璃上划出的轨迹越来越密,床头灯将他的影子投在雨痕斑驳的窗上,与无数道透明的水痕重叠。 裴墉觉把照片放在床头柜上,转身时却又折返,用手机拍下这张照片。屏幕上的虞珀在闪光灯下微微眯眼,和他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忽然很期待明天的晚餐。毕竟这次,他可是握着她亲手给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