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的大哥哥》 1、早餐店开张 木叶村大街上一家不起眼的早餐店悄悄开张了。 老板清水优纪是个年轻漂亮的小伙子，租给他店铺的老板娘只看了他一眼，就决定给他前三个月优惠两成租金，当清水优纪掏出本子写下“谢谢”两个字，然后面带感谢的展示给她看时，老板娘用充满怜爱的眼神看向他，又给他减了一成租金。 清水优纪是战争中留下的遗孤，他的父母是普通的饭店老板，不小心被卷入战争不幸去世后，父母留下的抚恤金和房子，就被不知哪里来的亲戚霸占了。 当时年仅八岁的优纪懵懂的站在自家院子围墙外，然后被路过的大人抓着胳膊带走了。 后来优纪才知道那是个人贩子。 几经倒手，他最终的归宿是一伙四处流窜的组织，组织成员每个人都神神叨叨的，每天跟在“大人”的屁股后面，眼睛欻欻冒光，而“大人”是个爱吐信子的怪人。 买他是因为他便宜又会做点小菜。 是的，八岁他已经在父母的店里学会了颠勺，刚被买回来的他在“大人”面前过目后，“大人”只给了他一个看垃圾的眼神，他就被其他人带走了。 后来他就一直忙活于后厨，小小年纪供养(误)起了一大家人。 清水优纪跟着他们四处奔波了许多年，终于在他们安居于某个据点前因为没什么用被丢下了，清水优纪一边打包自己的行李一边在心里骂这群拿碗吃饭撂碗骂娘的家伙，离了厨子都吃西北风去吧！ 然后偷偷在他们屯的食材箱里加了点小佐料——老鼠屎。 总之，被丢下后他辗转来到木叶村，准备重操父母旧业。 店铺位置很好，在主干道上，村里人出行必经，而且这附近也只有一家拉面店一家烤肉店。 清水优纪考察过后，决定开一家早餐店，从此让木叶实现“早我家——中拉面——晚烤肉”的完美三餐循环。 清水优纪的店面很小，开业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有对面的一乐拉面老板过来打了声招呼，清水优纪面对友善的老板，也微笑着回应，手指点点嘴唇，又摇摇头。 一乐老板目光里顿时充满了怜爱，下午就跑过来塞给他一张写满了各种食材供应商联系方式的纸条，用宽厚的手掌拍拍他的肩：“有事可以来找我，来了木叶就是一家人。” 第一天开业，清水优纪早早起床蒸了五屉素三鲜包子。 这是跟组织们流窜时他意外搭救的一位老爷爷教他的，这位老爷爷在后厨帮他烧了半个月的饭，然后嘴里念叨着：“狗日的穿越之神终于出现了！这番老子只看过三集！快把老子捞回去！”然后一去不复返。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但是他从老爷爷那学到的手艺让他受益好多年。 蒸好的包子柔软雪白，散发着蔬菜的清香，清早出门工作的人们都不由自主被香味吸引，纷纷掏了钱包。 买包子的人们围住了这个只挂了一块木匾的简陋小店，卖包子的老板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留着栗色的短发，眼睛是温柔的琥珀色，别人上前搭话时，眼睛会微微弯起来，伸出白净细长的手指，指向散发着好闻香气的笼屉前，那里写着包子的口味和价格。 老板打包包子时，会用各种简单的手势来回答顾客的问题，偶尔怕顾客理解不了手语，还会写在本子上。 排在后面一点的阿姨们压低了声音，悄悄和同行的朋友道：“老板好像不会说话，明明才这么小的年纪，还要做生意养家，真可怜呀。” 路过的金发小孩是唯一听见两人对话的人，他睁着一双蔚蓝的眼睛，好奇的从缝隙间看过去。 很快有人发现了他。 “啊……是他…..“走吧，下次再买。”“离他远点。” 还有人压低声音骂道：“快滚，离我们远点。”“……怪物” 原本围着小摊买包子的人全都窃窃私语着离开了，正将包子放入纸袋中的清水优纪突然被顾客伸手抢走了包子，顾客匆匆说着“就这样吧，不用包了”，然后躲什么似的走掉了。 留下清水优纪一脸懵的拎着夹子和空袋。 而原本围了很多人的店铺也在他不知不觉间变得空荡荡的，只留下人群离去时脚步带动的微风，吹来一片在半空中打旋的树叶。 造成这场面的金发小孩和不明所以的清水优纪对上了视线，小孩无措的后退一步，然后摸了摸藏在裤兜里的绿青蛙钱包。 “……我买包子。” 清水优纪环视一圈躲进附近店铺的人们，迟疑的点了点头。 成了小店唯一顾客的男孩买了两个包子，清水优纪看他拿了包子立刻塞进嘴里的样子，侧身向店内摊手，示意男孩可以进店吃。 男孩却被他抬手的动作吓到，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才顺着他的手势向内看去。 屋子里地方不大，和其他店面一样，用矮隔板将屋子分成前区就餐桌和能直观看到案板的厨师台。 清水优纪现在搭设在外面的小摊只是用来方便卖早餐的。 男孩犹豫了一会，一边瞟着清水优纪的脸，一边磨蹭着进去。 之后一早上他的生意都有些难做，路过的人大多在他店门前踌躇一会，然后就离开了。 生意不好，他索性收摊，屋子里的男孩坐在椅子上，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磨磨蹭蹭的咬手上的包子。 见他进屋，男孩变得局促起来，眼睛也不乱看了，只盯着手里的包子。 清水优纪把笼屈搬进屋子里，坐到他唯一的小顾客对面，然后才发现，这十一二岁的男孩一看就知道没有得到过很好的照顾，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皱巴巴。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的自己。 成了孤儿后，不会说话的孩子在人贩子手里属于“低品质”，通常只能分到一点点果腹的红薯，干净的衣服更别想。 直到他被转手卖给那个组织的首领—— 大家都称他为“大人”。那之后才能吃上饱饭，穿上干净的衣服。 组织里的“大人”虽然看上去阴测测的，也总对他没有好脸色，但终究给了他一个位置，让他体面的长大。偶尔做完后厨的工作，他还被默许和其他孩子一起玩。 在被抛弃前他还偷偷把那个组织当做“家”呢。 啊，也不知道他的家人们有没有吃到他的秘制小佐料。 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对面的男孩吃包子吃的满嘴菜渣，清水优纪从给顾客准备的毛巾盒里拿出一条热毛巾，帮他抹干净脸，还顺手蹭掉男孩额角不知从哪里沾上的土，又抓着他的手，帮他把手擦干净。 这孩子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年纪呢。 男孩的脸蹭的红了：“喂，你干嘛！” 清水优纪给他看毛巾上的菜渣和泥土，男孩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不可置信，好像帮他擦脸擦手是个什么轻易做不得的大事一样。 清水优纪伸手比划：脏手脏脸吃东西会让身体不舒服，很容易生病的。 男孩显然没看懂，清水优纪也不多解释，用安抚的眼神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头，示意他不用在意。 男孩被摸了头，窘迫的两口塞完包子，动作很快的抓住给他擦过脸的脏毛巾，跑出去了。 清水优纪徒劳的冲男孩的背影伸手。 那个毛巾……不可以带走来着…… 他叹口气，好吧，看来下次得添个醒目告示牌。 早上剩的包子太多，清水优纪自己吃不完，就给对面的拉面店老板送去了一点。 拉面店老板早上亲眼看着他的生意从红火变得冷清，老板叹气道：“是因为鸣人那个孩子。” 清水优纪不解。 老板就接着道：“你刚到木叶不久还没听说啊，那个孩子身世不寻常，大家都会避着他。不过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偶尔觉得挺可怜的，我女儿也常常招呼他来店里吃拉面。” 清水优纪在本子上写到：老板您和您女儿都是好人。 老板憨笑着道：“其实也真的会稍微影响生意啦，可一看到那孩子总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想到我女儿，我又觉得算啦。” 第二天清晨，蒸好的包子还没摆清水优纪又见到了鸣人。 那孩子绕过被香味吸引的路人，在他的收银箱里丢入几枚硬币：“我要两个包子。” 清水优纪欣慰的看到他今天明显很干净的脸和手，他金色的发尾还留着没干透的水珠呢！ 清水优纪给他拿了盘子装，示意他进屋里去坐。 鸣人却注意到旁边的路人犹豫着离开了。 他没接盘子，很大声道：“我带回去吃！” 清水优纪坚持将盘子塞进他手里，推着他的背，让他进去。 他对自己的手艺相当自信，绝不相信一个孩子能影响生意。 然而事实是，今天的包子又剩下 很多。 回到店里，鸣人已经悄悄离开了，清水优纪收餐盘时，看到了昨天被他带走的毛巾已经被洗干净，叠的平平整整，就放在毛巾盒上。 他叹了口气：所以这孩子今天吃完饭没擦嘴就走了啊。 清水优纪无奈的看着盘子上散落的包子馅渣，为鸣人的吃相感到忧愁。【你现在阅读的是 】 2、来杯豆浆吧 清水优纪向村里的农户订了两大袋黄豆，交付买豆子钱后他算了算，半个月来他的小店收支很平衡。 他一分没挣，倒贴房租。 看来是时候上新餐品了。 清水优纪的包子只卖到上午，中午就不会再有顾客光临。 他撤了小摊，回到店里，鸣人正坐在餐桌前摆弄一对小猫模样的筷架。 从第一天开业起，鸣人每天都会跑过来吃包子，有时候很快就走了，有时候就像今天一样在店里坐到很晚。 店里只有鸣人一个顾客，他懒懒的瘫在桌子上，清水优纪进门他才支楞起来。 “老板，你工作结束了？” 清水优纪点点头，避开鸣人要帮忙的手，自己将笼屉放回后厨，手指先后指了指自己和笼屉，双手做了个抬的动作：我能搬动，很轻的。 鸣人其实没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哦”了一声。 清水优纪的手语很多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从小生活在那个组织里，他身边的人都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已经离开很久了，他有时候还是下意识打手语，看到鸣人一脸迷茫，才反应过来。想拿纸笔写给鸣人看，又觉得没有必要，最后只是笑了笑，抬手摸摸鸣人的头。 嗯……看着像颗小海胆一样，摸起来其实很柔软。 鸣人很老实的低着头被摸。 清水优纪知道他很喜欢这样，可这孩子很别扭，一开始还会脸红，嚷嚷着不许摸，每次清水优纪都坏心的装不理解。 因为没法直接对话，鸣人总是语塞，最后就放弃抵抗了。 清水优纪从角落里搬出了开店前准备好的磨盘，用水冲洗干净，又拿出昨天泡好的黄豆。 鸣人蹲在泡黄豆的盆前，惊讶的看着里面已经泡好的豆子：“老板！这豆子变超大！昨天放进去的时候那么小一个。” 清水优纪也蹲下来，用洗干净的手捏了捏，确定豆子已经泡到能用了，拿出本子写字给鸣人看：豆子一晚上吸了很多水才变大的。现在要用它来做豆浆，鸣人来做第一个品尝的客人吧。 摆好磨盘和接豆浆的木桶，清水优纪舀了一勺豆子放进磨盘的孔洞里，然后开始转动磨盘。 很快浓稠绵密的奶白色豆浆就从磨盘的槽里流入桶中。 从听了清水优纪的“话”开始就很兴奋的鸣人激动的围着磨盘打转：“这就是豆浆吧！” 清水优纪点点头，鸣人根本没顾上看清水优纪的动作，自顾自的高兴起来，反复用木桶里的长柄勺舀起豆浆，看着奶白色的液体重新滑进桶中。 鸣人的样子让清水优纪很担心他会突然把勺子放进自己嘴里，不得已从唇缝里挤出一声轻微的“呜”声。 鸣人听见声音，抬头看他，清水优纪眼神划向木桶，又冲他摇摇头：豆浆不能喝。 鸣人误会了，连忙放下勺子：“不能动吗？” 清水优纪又摇头：不是这个意思。 鸣人愣在原地。 清水优纪无奈的放开磨盘，做了“喝”的手势，然后摇头，想了想，又“呸”了一声。 不会说话有时候就是会很麻烦，有些非常简单的语言也需要很多肢体动作来表达，单纯的点头摇头和眼神能传达的信息太少了。 鸣人这次终于看懂了，他憨笑了两声：“我不会喝啦，这是要卖的对吧，我等老板你帮我分出来再喝。” 清水优纪想说不是的，是生豆浆有毒不能喝，想了想，又放弃了表达，只是冲鸣人笑了笑，又继续磨豆浆。 鸣人蹲在那里，像猫一样伸手扒拉着桶里的勺子，他看出来老板有点失落，可他不知道老板的情绪从哪里来，万一他安慰错了怎么办。 “老板，你平时多跟我比划比划你的那些手势动作吧，我学会了省得咱俩说话，我总看不明白，以后你想告诉我什么也不用那么麻烦去拿纸笔了。” 清水优纪惊讶的看向鸣人，鸣人表情很认真的看着他。 他冲鸣人笑笑，竖起大拇指。 鸣人：“在夸我？” 清水优纪点头。 鸣人哈哈笑了两声：“我果然很聪明嘛，理解能力超强，很快我就能做到老板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啦！” 清水优纪被他感染，当即竖起另一个大拇指。 豆子量不大，很快就磨好了，清水优纪把豆浆用纱布过滤两遍后，分出一小盆生豆浆煮熟。 鸣人恍然大悟：“啊！原来老板你是想说那个豆浆是生的，还不能喝！” 清水优纪点头。 “为什么不能喝啊，喝了会怎样？” 清水优纪想了想，伸手在颈间划了一下，又翻了个白眼：会死。 鸣人：“……真的假的啊……” 清水优纪严肃点头。 豆浆煮好后，清水优纪考虑着鸣人的口味多加了一些糖，糖融化后盛了两杯，一杯递给鸣人，一杯给自己，然后他搬了两条板凳到店门口。 外面已经是下午了。 他和鸣人都没来得及吃午饭，清水优纪又拿出放在灶上的包子，两个人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一边啃早上的剩包子，一边喝豆浆。 鸣人其实没有很喜欢豆浆的味道，但一想到老板特意给他放了很多糖，他还是忍着味道小口小口的喝。 快入秋的时候，下午的天气最舒服，阳光正好，偶尔还会有清凉的微风。 从刚煮过豆浆满是蒸汽的小店里出来，满身的热气都被吹散了。 清水优纪面朝夕阳，喟叹一声，喝了口豆浆，幸福的眯起了眼。 鸣人忍不住向清水优纪的方向挪了挪板凳，也学着他的样子，用豆浆就包子，他突然觉得这豆浆也不是很难接受。 放了过量白糖的豆浆甜滋滋，带着一点豆子的香气，还热乎乎的。 街上路过行人的窃窃私语好像都小了很多，鸣人把注意力都放在包子和豆浆上后，那些声音像隔了一层泡泡，变得模模糊糊，而他只能听见身边的人“吸溜吸溜”喝豆浆的声音。 很快连这声音也听不清了。 清水优纪正享受着劳作几个小时后的美味热饮，手臂上却突然一沉，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睡着了。 还是小孩子呀，玩了这么久已经累到坐着都能睡着了。 索性天气很好，清水优纪调整了坐姿，让鸣人半靠在他怀里继续睡。 鸣人的脸埋在他怀里，没人能看清他抱着的小孩是谁。 偶尔传来的几句难听的私语也消失了。 天色慢慢暗了，街上下班的忍者和学校放学的孩子们热闹的走上回家的路，偶尔有买过包子的顾客和清水优纪打招呼，清水优纪都微笑着回应。 清水优纪中午磨豆浆出的汗已经凉透了，一阵风吹过来，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惊动了怀里的小孩。 鸣人脑袋动了两下，清水优纪怕吵醒他，立刻僵住，很快怀里的动静消失。 清水优纪僵硬的坐着，鸣人也动作不自然的继续趴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清水优纪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背。 很快要天黑了，该让鸣人回家了。 鸣人一声不吭的做起来，欲盖弥彰的揉着眼睛嘟哝：“老板我还没睡够呢，我先回去啦。” 然后背向清水优纪跑远了。 清水优纪摸摸鸣人刚趴过的地方，衣服的布料有些湿润的痕迹，不知道是睡出来的汗还是眼泪。 清水优纪站起身，门口的板凳需要搬回店里，明天早上的包子也需要提前准备好材料。 收拾好小店以后，外面天已经黑了，他拉下店面的门帘，上了锁准备离开。 他另外租了房子住。 关好店门，回身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人的目光在隐秘处窥视他，他被惊得下意识寻找视线来源，那边却空荡荡只有一颗孤零零的树，什么都没有。 这种有人在隐秘处注视着他的感觉太久没出现过，他回想起当初在组织里时也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他心惊胆战的跑到“大人”身边告状后，这情况也没有消失，再跟“大人”提起这件事时，“大人”就用那种阴冷又不耐的表情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自己退却，不再提起这件事。 说起来被“大人”直面盯着的感觉，和当初被暗处的人盯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偏执又邪恶，像吐舌头的蛇发出饥饿的“嘶嘶”声，只等猎物惊惧逃跑的一瞬间将猎物缠紧绞死，填满自己空虚的肚皮。 清水优纪被自己的想象吓得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想被吃掉。 奇怪的视线只出现了一瞬间，也许只是路过的忍者在修行，随便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呢。 清水优纪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惦记着明天多留鸣人一会，给他尝尝新口味的包子馅。 躲在暗处的人身穿暗部制服，背贴着不远处杂货铺的墙根，借着夜色掩映融入在阴影里，直到清水优纪不再寻找视线来源，才悄悄跃上刚刚被清水优纪视线扫过的树干。 他扶了扶银白短发下遮住一只眼睛的护额，叹口气道：“真是好险……差点被发现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3、小店亏本中 深夜里，有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三代火影的办公室。 “三代大人，”银白短发的暗部站在三代的办公桌前，低声汇报：“清水优纪的身份调查结果只有很模糊的信息，八岁丧父丧母，之后一直流浪。暂时没有调查出与其他村子和国家有关系，但他会使用查克拉，也很敏锐。” “那你的判断呢？卡卡西。”三代火影放下手中正在处理的卷轴，卡卡西无意中看到卷轴中标注的“宇智波”。 卡卡西没有犹豫道：“我认为没有是间谍的可能性。” 三代火影叹口气：“那样就好，我相信你的判断。不过接近鸣人的人一定要保证没有问题，鸣人是四代的遗孤，还身负九尾之力，不能有一点闪失。清水优纪毕竟是外来人，辛苦你再多关注一阵子吧。” “是。” “啊，对了，我听说鸣人最近一直逃学，今年新来了一位老师，是个负责任的人，换成他来教导鸣人我也能放心一些。” 卡卡西沉默着没有回话。 三代火影又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清水优纪这孩子的小店开的怎么样？” 卡卡西想了想，道：“一直在亏本。” 三代火影苦笑：“和一乐那家店一样，都是因为鸣人吧。” 卡卡西也很无奈，村里不知道鸣人四代火影遗孤的身份，都把他当做异己对待。 “鸣人这段时间都在那孩子的店里，应该很喜欢那个孩子吧。说起来我们村子也该给这些经营不善的小店出点补贴了。 卡卡西：“……是。”您老这心思不要太明显。 炙热的火光下，也存在影子。 连年的战争后，九尾袭击村子成了木叶的噩梦。 连绵的山火铺面而来，地面激烈的振动着。爆炸带动避难所剧烈的晃动，沙石各处飞扬洒落在人们身上。孩子们都吓坏了，到处都是他们的哭声。 躲在避难所里的人们紧紧抱着年幼的孩子和身边的朋友，听着外面爆炸声轰响了一夜，忍者们呼喝的声音也跟着夜里的呼啸的热风传进人们的耳中。 等一切平静下来，木叶村几乎成了废墟。 这毋庸置疑是一场灾难。 许多人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家人和朋友，辛苦赚下的家也夷为平地，连上任不久的影也为了保护村子牺牲。 灾难只留下一个承载了祸患源头的孩子。 那个孩子体内存在着那种东西啊，那还算是个人类孩子吗？他能被称为人类吗？ 怪物。 无数怨气和痛苦都向那个孩子而去，那孩子成了令人恐惧和厌恶的怪物。 从父母那里听来只言片语的孩子们将这份厌恶延续了下去。 没有人愿意接近身怀九尾的小怪物，孤独的小孩从别人那里只能得到冷眼和辱骂。 记事起就独自一人生活的鸣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看别的小孩玩，偶尔去一乐拉面吃碗面——吃拉面是唯一让他感到快乐的事了。 鸣人就这样一个人长大着。 直到那天，很少有外来人的木叶新开了家早餐店，老板是个不会说话的年轻哥哥，一直带着笑容看着他，还会温柔的摸他的头发。 总是邀请他进店里坐，还会给他尝新菜，虽然那些大部分都没搬上菜单，老板的菜单上永远只有包子和豆浆。 如果老板是我的家人就好了，鸣人有时候会这么想。 被注视太久，清水优纪将明天要磨的豆子泡进水里，走到鸣人身边坐下，指指他手中的包子，歪头：怎么了，包子不好吃吗？ 那是清水优纪新做的口味，鸣人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头：“嘿嘿，走神了走神了。” 无所事事的下午，清水优纪打算和鸣人一起无所事事的发呆来着。 门外却来了名不认识的忍者。 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忍者从门口的布帘探头进来时还说了句“打扰了”。 礼貌的忍者脸上有一条横跨鼻梁的旧疤，面相却不凶，他的视线在清水优纪和鸣人两人间扫了一遍后，面向清水优纪：“你好，我是忍校老师海野伊鲁卡，是漩涡鸣人的班主任，来找他回去上学，他已经连续逃课一个月了。” 清水优纪惊讶的看向鸣人，他以为鸣人没上学呢！ 鸣人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面对清水优纪的视线莫名心虚。 “你是谁啊！我的班主任根本不管我去不去上学！别想抓我回去！” 海野伊鲁卡面对鸣人的叫嚣，明显有些不耐烦：“田中老师被调走了，从这个月起我就是你的新班主任。田中老师不管你，不代表我也任由你从我的课堂上逃课。我既然成了你的班主任，就会对你负责。” 鸣人非常抗拒回学校，立刻就要跑，清水优纪眼疾手快拦了他一下，鸣人边挣扎边道：“老板你快放开我，我才不要回去上学！” 清水优纪不肯放开他，见鸣人更用力挣扎，干脆环住他的肩，把他锁在怀里，鸣人立刻老实下来。 清水优纪掏出他的本子写字给鸣人看：不可以逃学，上学很重要。 鸣人郁闷道：“上学有什么意思，老师讲课我根本听不进去。” 清水优纪暼一眼还站在门口，用目光观察鸣人和自己的伊鲁卡，稍微倾斜了角度，写给鸣人：那是老师讲课有问题，现在不是换了新老师嘛，鸣人给新老师一个表现的机会嘛。 鸣人根本不想回那个让他更直观感受到孤独的地方，但是看着新老师一直观察着清水优纪写字的样子，他不想让这个人在心里猜测清水优纪的缺陷。 鸣人瞪了伊鲁卡一眼，对清水优纪说：“我听你的，我回去上学。” 清水优纪欣慰的冲他微笑点头。 伊鲁卡看着鸣人向门口走去，对清水优纪道：“不好意思打扰了，鸣人我就带走了。” 清水优纪也对他点点头，目送两人出了小店。 鸣人离开前犹豫着问：“老板你今天都在店里吗？” 清水优纪点头，指向西边的天空：我今天会在店里呆到天黑哦。 鸣人立刻高兴起来：“那我放学了来找你，你要等我哦。” 清水优纪点点头，指向伊鲁卡，又冲他摆摆手：别让老师等你，快走吧。 “知道啦知道啦。”鸣人向前跑了几步甩开伊鲁卡，自己往忍校跑去了。 伊鲁卡追着鸣人离开前还向清水优纪点头道别。 伊鲁卡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这家店的老板没法说话是显而易见的，两人交流时除了写字，还会有各种肢体上的小动作，鸣人对这些动作背后的意思非常熟悉。 鸣人对他关注老板的视线不满，催促他离开的意思也很明显。 他所听说的孤僻、脾气不好、不听话的鸣人和眼前善良、心思细腻、会保护别人的鸣人产生了冲突。 这个传闻中的“怪物”小孩，心思细腻的一面猝不及防在第一次见就展现在他面前，伊鲁卡对鸣人的心理预设有些变了。 用道听途说的坏印象去看待鸣人是不公平的，伊鲁卡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扣一分。 啊，不过，鸣人逃学这事是板上钉钉要罚他的。 送走鸣人和伊鲁卡，清水优纪扶了扶额。 他自己从小跟着组织各个国家和村子到处跑，从来没上过学，就忘记了普通村子里长大的孩子都得去上学。 鸣人每天理所当然的呆在他这里，他根本没想到鸣人这个年纪是要上学的，更没想到鸣人读的是忍校。 说起来他在的组织里，大家也都会忍术，自己也跟着学了一阵子，可惜他没什么天赋，也没有人会主动教他，就连新进来的孩子都比他强，他学会使用查克拉只有赶路时加快脚程别拖后腿这一个作用。 哦，还有变得更敏锐，比如察觉到昨天那道不明所以的目光，以及现在…… 虽然昨天被发现后，对方更小心了，但今天一整天，他都隐隐约约感受到那如影随形的注视。 木叶村这样和平的村子里，他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被人关注？ 这村里到处是忍者，应该不会是有人要害他，难道是因为外来人需要被监视确定没有危害？ 清水优纪把自己说服了，确实，木叶村是如今少有的和平村子了，这也是他选择来这里安家的原因。 这么一想，木叶村为了保持这份和平作出的努力还真多啊，连他这样无害的普通人都要派忍者监视。 这个新家选对了！ 鸣人放学后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之前抓他的伊鲁卡老师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清水优纪拿出准备给鸣人的手工点心招待他。 鸣人相当不满：“那明明是老板给我做的，你这个非要跟过来的人不许吃！” 伊鲁卡这一下午在课堂上跟鸣人斗智斗勇，忍耐力早已经见底，看在清水优纪的面子上才没一拳头槌上去。 清水优纪反而对鸣人没那么多讲究，用力弹了下他额头，用不赞同的目光让他闭嘴。 鸣人捂着额头：“我知道啦！那只分老师你这一次！” 伊鲁卡：…… 清水优纪莫名有种教子无方的惆怅，毕竟比起这位新老师，他跟鸣人相处的时间更长。 用眼神传达给伊鲁卡他的歉意，清水优纪又给伊鲁卡添了杯茶。 伊鲁卡喝着温热的茶水，叹了口气：“老板你辛苦了。” 清水优纪无言以对。 伊鲁卡没多留，只坐了一会，离开前还警告鸣人明天一定要去上学。 鸣人冲他的背影做鬼脸，又被清水优纪弹了额头。 之后伊鲁卡也隔三差五会来清水优纪这里坐一会，听说他不在下午做生意，还特意连续几星期的早上都过来买早餐。 鸣人表现的很不满，嚷嚷着清水优纪独属于他的时间被伊鲁卡霸占了，清水优纪有点无奈。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伊鲁卡背后教育了他什么，鸣人消沉了几天后，清水优纪再没听见过鸣人说这话。 总之这对老师和学生关系越来越好。 有了这样一位负责的老师，清水优纪很欣慰。 与此同时，鸣人变得更调皮了，仿佛故意和伊鲁卡唱反调一样，总是跑出来在村子里到处捣乱，这阵子清水优纪总能看见大街上伊鲁卡一边怒吼一边四处抓鸣人的样子。 鸣人也不会一有空就跑来清水优纪这里，他反倒变清闲了许多。 人一清闲，就容易多想。 小店的收入在卖豆浆后有所提升，不过清水优纪算了一下，所有的利润刨去成本，这样一个月下来，他得省吃俭用才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 还好他手里还有些积蓄。 清水优纪叹了口气：做生意好难。【你现在阅读的是 】 4、孤僻的客人 暗部的生活非常忙碌。 深夜里才回到旗木旧宅的卡卡西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昨天半夜回家吃剩的泡面桶。 空荡荡的冰箱敞开着，里面的泡面都吃完了。 “啊，好饿。”卡卡西无视空荡荡的胃，注意力飘远。 最近各村之间于暗处偶有摩擦，表面的风平浪静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木叶内部也不消停，根那一派偶尔做些小手脚，还有风声传出团藏在根训练一批有天份的孩子，让人烦不胜烦。 三代大人也希望他能退出暗部，回到木叶村的明面上，成为威慑其他忍村的“明牌”。 凯那家伙听说带了个下忍小队，平时抓抓猫、找找失物，过的相当悠闲。 他也有点犹豫要不要也去带个小队好了。 话说，鸣人也该毕业了吧，延毕两年这种事简直耸人听闻。 五岁毕业，六岁成为中忍，十二岁就成为上忍的卡卡西理智上明白多半是因为九尾影响了鸣人，情感上十分不能接受老师的孩子延毕这件事。 卡卡西眼神放空的想：不然想办法给鸣人做个弊吧，要他再多在暗部等一年，三代大人估计也不会同意了。 疲惫的卡卡西坐在椅子上天马行空的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邻居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随后邻居大婶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要死啦！喝成醉鬼回来的人干什么打扰大黄睡觉！滚出去！聚餐到现在还敢回来？！” 邻居大婶骂骂咧咧的声音吓了卡卡西一跳，他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坐着睡着了。 看看外面，居然快天亮了，他心痛的发现自己本就不多的休息时间就快结束了。 抻了抻酸痛的脊背，匆忙洗了把脸，期间因为睡眠不足而发涨的脑袋变本加厉的疼起来。 他怀疑自己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猝死。 从家里出来后，他照例去了清水优纪的早餐店外。 清水优纪需要提前把包子蒸好，把豆浆煮开，卡卡西来到他固定监视清水优纪的树上时，店里的包子和豆浆已经开始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了。 饿着肚子到天亮的卡卡西胃里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卡卡西：……如果我假装顾客买份早餐再走…… 也许是饥饿让卡卡西的目光变得过于炙热，清水优纪忙碌中思考了一会，每天从早到晚监视着他，或许这位忍者大人来不及吃早餐呢？ 清水优纪从蒸好的包子里留下自己的早餐后，搬出之前和鸣人一起坐过的板凳，放在还没开摊的店门前，同时端出一人份的包子和豆浆，摆在店门口，关上店门，继续蒸第二批包子。 卡卡西看着他店里店外忙来忙去，门外板凳上放着的纸片写着的字他很轻易就看清了。 纸片：辛苦啦，这份我请您。 卡卡西很无奈：看来早就被发现了啊……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开业了，清水优纪再次打开店门，门口只剩下一个空了的豆浆杯，端起餐盘，下面还压着几枚硬币。 清水优纪忍不住笑了笑：原来真是饿着肚子过来的呀。 之后清水优纪偶尔在店门口发现几枚包好的硬币，都会默默给暗中监视的忍者大人准备一份早餐。 慢慢的，被注视着的时间逐渐变少，暗处的忍者大人只在早上出现，清水优纪感觉自己更像是在招待一位避开所有人独自吃早餐的孤僻顾客。 看来自己的观察期结束了？ 暗部是木叶村的支柱力量，能够选入暗部的忍者都是木叶精英。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支撑起木叶村整个情报体系的暗部非常忙碌，很多时候频繁来往于任务系统里的暗部忍者都没空吃饭，用兵粮丸充饥才是常态。 然而最近暗部忍者们汇报工作时，发现他们的队长身上总是带着诱人的香味。 随着队长逐渐分权，培养接班者，队员们对这位即将脱离暗部不可言名、不可视面、不可明身份规则的强大队长亲近了一些，有人壮着胆子提出了疑问。 卡卡西摸摸身侧口袋里的热包子：“你们问这个？是包子。” 队员们：……谁问这个了？我们问的是大家都饿肚子，你为什么偷偷给自己开小灶！ 队员们的怨念太深，卡卡西假装没看见：“走了，出任务。” 然而清水优纪的早餐店最后还是被队员们从卡卡西嘴里挖出来了。 清水优纪也发现自己的小店最近出现了很多穿着随意，融入人群中显得格外自然的年轻忍者混在一群阿姨和普通忍者中间买早餐，他们安静的排队、利落的点餐付钱，行色匆匆，如果不是经常来的客人他都眼熟，几乎分辨不出这些新客人。 清水优纪感到不解：他的包子店，已经推广到新群体了？ 卡卡西仍旧吃着他第一批出笼的早餐，深藏功与名。 暗部成员退出要走很长一段流程，从向火影提出申请到最终离职审批花费了整整一个月。 最后终于回到“前台”时，卡卡西长舒一口气。 知道他从暗部离职的旧友第一时间邀请他聚会。 卡卡西想也不想拒绝了，那个穿了一身绿色紧身衣的锅盖头热血男好友有时候真是让他有点吃不消，尤其他收了个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学生后，两人常常喊着“热血啊青春啊”的满村子乱跑，一旦被拉进这对组合中间，想想就让人胃疼。 卡卡西刚离开暗部，三代大人也暂时没有任务给他，最近过上了“接零活”日子的卡卡西变得格外悠闲。 清水优纪的早餐店一直没有做成堂食服务，一开始是因为鸣人在店内，而店面很小，出于某种回避心态，来买早餐的人都会选择打包，后来就是大家都习以为常，默认清水优纪的早餐店不提供堂食服务。 清水优纪的店里一直只有鸣人和他的老师伊鲁卡会进来坐坐，他也乐得只招待朋友。 开店四个多月以来，清水优纪的小店终于迎来了第三位堂食客人。 整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客人推开门帘：“打扰了，要一人份的包子和豆浆。” 清水优纪很惊讶的看着他，客人有点尴尬的开口：“啊，已经卖完了吗？” 清水优纪连忙摇头，伸手比划：还有剩，你要带走还是…… 比划到一半才回过神来要拿纸笔，客人却比他更早回答：“可以在这里吃吗？” 清水优纪惊讶于客人能看懂他的手势，并继续比划：可以在这里吃，堂食还送限定的小菜。 客人点头：“好的，麻烦老板给我一份吧。” 这个客人真的能看懂！ 清水优纪动作麻利的给客人上齐餐点，送的小菜是他提前做给自己吃的拌海带丝，平时没有客人，他也会多做一些给可能过来的鸣人和伊鲁卡。 端上餐桌后，客人向他道谢，清水优纪没忍住又和他“聊天”：第一次见你呀。 卡卡西笑了一声：“是，我之前一直在做任务，不怎么出来。” 清水优纪看着他额上的护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任务已经结束了吗？真是辛苦了。 卡卡西摸摸身上新领的忍者制服，从暗部制服换成普通的忍者制服还有点不习惯，“听”到清水优纪的话，他感慨的说：“结束了。以后就随便做点清闲的任务休息休息，估计我会常来啊。” 清水优纪也笑了：欢迎常来，我会在店里等你哦。 离开那个组织以后，清水优纪第一次这样顺畅的与人沟通，鸣人的手语学的磕磕绊绊，很多时候清水优纪都需要简化表达才能让鸣人看懂。 眼前这位客人却非常了解手语，几乎能理解他的所有表达，看不懂的手语只要出现第二次就一定能明白。 清水优纪非常惊喜，兴奋的和他“聊”了很久。 客人一边用他看不懂的方式隔面罩吃东西，一边陪他聊。 一直到清水优纪胳膊累了，他才不好意思的反应过来自己拉着客人聊了太久了。 客人跟他道别的时候也没有不耐烦，反而一直带着笑意，包容的看着他：“下次再聊吧。” 清水优纪不好意思的点头，冲他摆摆手：再见。 客人走出店门前清水优纪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客人的名字，连忙叫住客人。 “呜嗯！” 听见声音，客人回头看他，他连忙比划：不好意思，还没问过你的名字。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被叫住的客人依旧平和包容：“旗木卡卡西。” 目送卡卡西离开的背影，清水优纪被释放的表达欲终于平息了一点，他心里对这位耐心又友善的客人好感度拉满，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的忙活他的小店。 早餐店的氛围平静又悠闲，清水优纪这样一个不能说话的年轻男孩安安静静坐在店里，换成年龄大些的阿姨恐怕会爱怜得恨不能带他回家。 年轻男孩有一双温柔又友善的眼睛，那里仿佛有异样的磁场，被他注视着的人会产生被柔和的日光温暖身体的错觉 卡卡西从店里离开，舒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能看懂他手语的人太少，写字又太麻烦，把这位年轻的老板憋坏了，卡卡西之前可没发现清水优纪表达欲这么强烈。 清水优纪的手语不成体系，几乎都是凭生活经验自创的，虽然观察过他长达一个月，可有些动作他也只能靠着连蒙带猜才能接上话。 不过这比在暗部解密语要轻松的多，清水优纪举着手拼凑语句的模样也比面对千奇百怪的调查对象可爱的多。 总之他还是很愿意多去坐坐的，毕竟包子的味道很不错。【你现在阅读的是 】 5、那个组织 卡卡西总会在早上来光顾的客人走光、清水优纪回到店里休息的时候过来悠闲的吃早餐。 清水优纪也很乐意在忙碌过后店里还有人能陪着他聊天。 鸣人和伊鲁卡自从关系好起来以后，清水优纪只能在放学的时候见到鸣人了。 而鸣人也有了自己的朋友，最近来店里的时候，鸣人偶尔会和他提起几个同学的名字。 一个凤梨头超级聪明但是一直很懒的同学，一个吃东西很厉害但是热爱分享的同学，一个超级臭屁的丑男吊车尾（？）同学。 不过从来没见过鸣人带朋友来店里呢。 清水优纪有点失落，有种养大的小狗出去玩了但是没有把喜欢的东西带回家来一样的感觉。 不过毕竟算起来他和鸣人也只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只是鸣人之前看起来超级依赖他，他就没忍住把鸣人也看成从前在组织里那群跟他关系很好的孩子们了。 清水优纪忍不住叹口气，离开那个组织以后，他终于开始怀念过去了，组织里那群孩子们都很容易受伤，他不清楚孩子们每天被大人带去做什么，虽然大人身边的兜安慰他是有利于孩子们的事情，但是孩子们身上的伤是货真价实的呀。 清水优纪每次都心疼的给受伤后的孩子优待，孩子们受伤后也总喜欢缠着他撒娇，虽然后来被大人禁止了，可孩子们还是更依赖他。 清水优纪就坐在卡卡西对面，卡卡西听到他的叹气，问：“怎么了？” 清水优纪：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了。 卡卡西动作一顿，目光锐利了一瞬，不动声色的问：“是么，老板以前在哪里生活呢？让你这么怀念，以前的生活很快乐？还是因为以前的朋友？” 清水优纪一愣，犹豫了一会，比划：是怀念朋友吧，我以前身边很多孩子哦。 卡卡西带着笑意问：“孩子是最天真的人了。是哪里的孩子啊？” 清水优纪摇摇头：不知道，大家都是孤儿。 “哦……真抱歉啊。不过老板你自己过来木叶，那么那群孩子也一定有自己的去处了吧？” 清水优纪有点糟心的瞥了一眼卡卡西。 清水优纪的眼睛是清透的琥珀色，因为不能说话，表达自己时除了非常丰富的肢体语言，那双大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位置。 看过来时眼里亮晶晶又剔透，卡卡西觉得自己仿佛从他那双眼睛里看透了这个人。 清水优纪是通透的，阳光能从他的身体每一处穿过，只留下温暖的气息。 而让这样纯洁通透的人感到不适，好像是件相当罪恶的事。 略带责怪的眼神让卡卡西退却了一分，他意识到自己带着目的的猜测话语非常冒犯，于是他很快认错：“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事实上清水优纪的思想完全跑去了另一边。 他离开那个组织之前，孩子们都还在呢，他是唯一被抛弃的人。说起来，大家应该都结束四处奔波，去了新的地方生活了吧。 清水优纪被噎了一下，他本来没想回忆自己被丢下的事情的。 他老老实实在那个组织做厨师，连大人也偶尔会夸赞他——比如“优纪真是乖孩子”“优纪还真是好用啊”等等这样的话，他也从大人口中听到过几次，就连辅助大人管理“家庭成员”们的兜也曾扶着眼镜告诉他大人对他很满意，虽然当时兜的表情有点奇怪，但是，这可代表他在那个组织里是很有用的一员！ 所以他为什么会被丢下，他自己也很困惑。 那天的大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那个据说花费大人很多精力的村子马上就筹建完成了。 清水优纪很高兴以后能固定居所。毕竟大人爱好奇特，总喜欢住在冷冰冰的地下洞窟里。因此他总是跑到地面上，而这样偶尔会打扰到孩子们训练，可他喜欢阳光。 那天清水优纪偷偷跑到地面上晒太阳，大人从不知哪里钻出来，出现在他身前，挡住阳光，害他吓了一大跳。 清水优纪扑腾着爬起来，站在大人身边老实的垂下头，表达自己知道错了。 大人默默看着他。 大人身边一直都很冷，那双蛇一样的眼瞳盯着他不放，清水优纪突然感到害怕。 大人的手冷冰冰的，他捏起了清水优纪的下巴，让他抬头，声音平静的说： “这么喜欢外面？” 清水优纪被控制住下巴动不了，也不敢动，不知道大人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 大人的目光像是从他脸上刮过去一样冷，过了很久才突然放开他：“你走吧。” 于是清水优纪就被丢下了。 清水优纪很困惑，大人不像是因为他到处乱跑而生气，只是很冷漠的让他走。 清水优纪没来的及多想，大人也没给他求情的机会，清水优纪的行李被兜麻利的打包好，然后被连人带行李一起送到附近的村落了。 后来是他自己打听到木叶村最近入村手续很好办，于是跑过来的。 卡卡西和清水优纪思路分去了不同的地方，卡卡西完全没想到，他以为的清水优纪发现被监视时的那种敏锐，时灵时不灵。 清水优纪回过神，为自以为的，对方冒犯到他被抛弃的事情说的抱歉，回复没关系。 清水优纪连连摇头，并回给卡卡西一个善意的笑。 卡卡西没从清水优纪的话中打探到不对劲的地方，从他的话中听起来这就是一个流浪的孤儿组成的小团体，大家各自有了新家后，这个团体就解散了。 这样的事并不少见，三战后死伤的忍者和普通人是一个难以估量的庞大数字，各个村子在没从战争中缓过气来前，没有人会花费精力收容大量的战后孤儿。 卡卡西：……好罪恶。 清水优纪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到厨房拿了一乐大叔好心送给他的卤肉，切了一盘放到卡卡西面前。 清水优纪：来尝尝吧，是拉面店大叔送的，只给今天的堂食顾客加餐。 清水优纪带着笑看他，卡卡西只好道谢。 卡卡西：……看来早餐店的宣传，得提上日程了。 清水优纪并不知道他的早餐店事业背后有着卡卡西倾情托举。 他只觉得早餐店似乎真的火起来了。 清水优纪的客户群慢慢从为一家人准备早餐的阿姨，变成了忙碌的上班、接任务的忍者们。 木叶村是忍村，村里的人口绝大多数是忍者，暴增的人流量让清水优纪前一天准备包子的工作量翻了几倍，原本清闲的日子也一去不复返。 正在考虑的宣传堂食，一整天都做生意计划也暂时搁浅。 对此鸣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清水优纪能看出来他特别高兴。 可是，清水优纪心里暗暗咬牙：就算不一整天开门，工作也让他闲不下来啊！他不想赚钱啦还不行！ 这比以前做大锅饭累多了！ 清水优纪无比怀念从前组织里会围在他身边帮忙的孩子们。 在离木叶村很远的地方——音忍村。 “大人。”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敲了敲忍村里隐藏的地下实验室门。 实验室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像蛇一样发出“嘶嘶”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随着几声布匹撕裂一样的声音传来，实验室里有人喟叹了一声，然后嘶哑道：“进来吧，兜。” 兜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冷淡的恭敬表情，推开了门。 实验室里，唯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背对门口，正拉上衣服的男人。 男人长着一头黑色长发，皮肤是毫无生气的白。 兜绕过身前一具躺在地上，脸上嘴角撕裂成可怖形状的尸、体，走到男人身边。 “大蛇丸大人，我已经混进木叶村了，您要的那个容器，我正准备监视。” 大蛇丸用冷漠的蛇瞳瞥了一眼兜：“别做多余的事。” 兜低下头：“是。” “木叶的力量比你想象的强。凭你的实力，根本逃不过那个老头子的眼睛。更何况，在那个村子，还有那个深埋在木叶之下的组织……” 兜忍不住发问：“您是说‘根’？” 大蛇丸冷哼一声：“那可是由一个更没有人性的家伙操纵的木叶底牌。” 实验室里陷入长久的沉默，随后，大蛇丸想起了什么：“那个孩子呢？” 兜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无意义的笑：“您在说谁？” 大蛇丸并不在意兜的试探，他直言：“那个漂亮的乖孩子。你们不是都很喜欢他吗？那孩子的眼睛真漂亮啊，就这样让他离开，我还真是不忍心。” 随后他目光透过实验室的屋顶，像在看着什么东西，用蛇一样滑腻的声音道：“那可是一个好孩子，真是舍不得啊。” 兜没有回应，只是冷漠的看向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哼，可惜。温情和柔软将会把那孩子变成魔鬼，需要力量的孩子会被魔鬼引诱，忘记想要力量的初衷，成为可悲的人。” 大蛇丸用悲悯的目光看向地上躺着的尸、体，那尸、体的左肩有一个模糊的黑色印记，兜也看了过去，他瞳孔骤然一缩。 他是参与咒印研究的人，他能看出那具尸、体上的咒印不是正常的形态。 兜俯下身，伸手摸了摸那块皮肤，那个咒印以脱离大蛇丸掌控的方式消退了一部分。 “你看到了吧，”大蛇丸阴测测的笑了：“那孩子可是诱人堕落的魔鬼啊。”【你现在阅读的是 】 6、和果子好吃 间谍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前路茫茫，身后空无一人。 药师兜额上绑着木叶护额，用任务书从正门进入木叶。 沉默且毫无亮点的下忍青年在忍者中毫不起眼，任务书上也只是简单的采集草药任务，值守的人痛快放行。 药师兜推了推眼镜，余光将暗处执勤的暗部成员位置收入眼中。 他对木叶的暗部太熟悉了，毕竟曾经他也是其中一员。 木叶街道上执勤的忍者和暗部们在明处暗处守护着村子，街道上的村民们毫无紧迫感，人来人往，一派和谐的气氛。 兜对这些毫无所感，空虚的人，对是否和平都无所谓。 他只在乎任务。 木叶大街上忍者很多，兜混在其中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路人。 忽略眼前奔跑过去的一大一小两个绿色紧身衣热血忍者，他把注意力投向擦肩而过的黑发男孩。 那男孩衣服背后印着宇智波家纹。 街上的行人对他纷纷避让，兜听见有人用怜悯的声音小声议论。 “真可怜啊，一夜之间就只剩自己了。”“啊，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吧。”“他是不是还有个叛逃的哥哥？”“宇智波家……”“果然不安分呐……” 许多女孩子从不远处的忍校追过来，围住了冷漠的男孩。 “啊！佐助君！”“是佐助啊！”“我们可以一起走嘛！” 大人的声音反而被女孩子们无意中隔开了。 宇智波佐助的表情一直很冷漠，对周围人的种种变化，毫无反应。 被激动的女孩子们挡住路时，他才终于抬起头直视面前的粉发女孩。 “让开。” 粉发女孩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疑惑道：“佐助君？” 佐助不耐烦的重复：“让开，你挡路了。” 女孩们全都愣在原地。 路边一家小店里突然冲出来一抹金色的身影：“佐助！你怎么敢这样对小樱！！决斗决斗！” 还没等佐助做出反应，身侧的粉发女孩春野樱伸出手，一拳槌在冲出来的男孩头上：“鸣人！你少接近佐助君啦！” 鸣人痛的蹲在地上：“佐助那个家伙在凶你哎！” 春野樱：“走开啦，佐助君就是这样的帅气性格啊。” 被两人打打闹闹困在原地的佐助终于忍不住了，抓起挡路的鸣人一脚踢出去：“吊车尾的给我滚开！” 鸣人毫无防备飞出去，被跟在他后面出来的店铺老板慌忙接住。 兜在看到店铺老板的瞬间，随着人群远离的脚步顿了顿。 清水优纪被带的后退几步，把鸣人放回地面，伸出手比划：你没事吧？ 鸣人摆摆手：“没事啦，那家伙那么弱，才伤不到我，我可是很强壮的。” 把他踢飞的佐助冷冷的瞪着他：“吊车尾的，你在说谁弱！” 鸣人不甘示弱：“当然是你喽……呜呜呜！” 清水优纪一把捂住鸣人的嘴巴，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子！ “老板你干嘛！” 鸣人挣脱老板时，佐助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你说我弱，你一个吊车尾懂什么？你知道我……”佐助咬紧牙关，最后吐出一句：“算了，和你这样的人没什么可说的。” 清水优纪目送佐助和他那一群追随者离开，又看向鸣人。 鸣人心虚的移开视线：“是因为他在欺负小樱，所以我才这样的！” 清水优纪叹口气：帮助同学是好心，你做的很好。 鸣人眼睛亮了亮：“真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鸣人立刻高兴起来：“哈哈哈那老板要给我奖励哦！我想想……之前做的和果子超级好吃，呐，再做一次吧！” 清水优纪无奈点头。 药师兜早就走远了，他无意识的摩挲着手里的任务书。 清水优纪会出现在这里他毫无防备。但细想起来也合理，木叶是最近相对比较和平的村子，定居木叶不难理解。 可惜，大蛇丸的计划很快就会颠覆这份和平了，这只能算清水优纪不走运，已经被放过一次了，还是能自投罗网走进危险中。 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如果报告给大蛇丸，他还能被放过第二次吗？ 毕竟那是能溶解大蛇丸咒印的力量，而且无法利用。 药师兜推了推反光的眼镜，藏起了自己的心思。 清水优纪带鸣人回了小店，坐在店里角落的卡卡西看着鸣人兴奋的样子，懒懒的开口：“啊……老板，你太惯着这小子了。这小子明显挑衅的太过头了吧？” 鸣人立刻跳到卡卡西对面的椅子上：“大叔你好烦！” 清水优纪一巴掌拍到鸣人刚被揍过的脑袋上：下来！好好坐！ 鸣人抱着头：“我知道啦老板，真的很痛哎！” 鸣人老实坐下，面对蒙着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卡卡西非常好奇，清水优纪给他拿了吃的过来，他悄悄趴在优纪耳边问：“说真的，老板，这大叔来了那么多次，你从来没见过他的脸吗？” 清水优纪点点头，卡卡西总能找到所有人都关注不到他的时机，把东西吃进嘴里。 有时候清水优纪都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卡卡西的面罩也是他的一部分，可以自由操控，能像黑洞一样把食物吸进去。 卡卡西笑眯眯的看着鸣人自以为小声的说话，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挪开视线，余光看着鸣人暗搓搓接近。 鸣人突然出手：“面罩大叔！你的面罩脏了！” 卡卡西动作极快，调转筷子，用手握的位置在鸣人手上一挑，鸣人顺着力道整个人侧了过去，卡卡西用另一只手按住鸣人的头，“咚”的一声，鸣人的脑袋和桌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鸣人完全没法挣扎，自暴自弃大喊道：“可恶！动作太快了吧！放开我啦大叔！” 卡卡西恶劣的把鸣人的脸往桌子上压了压，把鸣人的嘴扁平的贴合桌面，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 “呜呜……！呜呜呜！！” 卡卡西掏掏耳朵：“嗯？你说什么？听不清楚啊。使坏的孩子就给我老实的趴到我吃完美味的和果子吧。” 清水优纪把餐盘放到卡卡西面前，卡卡西笑眯眯的看着他。 清水优纪无奈的叹口气，卡卡西先生真是太孩子气了。 自从这两人偶然在店里遇见，鸣人就跟卡卡西很不对付，两人总是在店里吵吵闹闹。 后来清水优纪品味了一下，卡卡西先生多数情况下是主动陪着鸣人闹的，就像无聊的老父亲逗孩子那样，清水优纪更无奈了。 有声音传来，小店的门帘被拉开，海野伊鲁卡探身进来，无视店里卡卡西和鸣人的特殊姿势，首先和清水优纪打了声招呼：“老板，打扰了。鸣人的作业忘记了，我拿来给他。” 清水优纪笑着点头：快进来吧。 “打扰了。”伊鲁卡把作业交给清水优纪，坐到卡卡西对面：“卡卡西先生，辛苦了。” 卡卡西略微放松了对鸣人的钳制，对伊鲁卡客气道：“哪里，伊鲁卡老师才是真的辛苦吧。” 鸣人立刻挣扎着跳起来：“面罩大叔！等我变强了我一定要把你打的落花流水！” 卡卡西捏着和果子，敷衍：“嗨～嗨～” 鸣人还要说什么，伊鲁卡捏住鸣人的耳朵：“臭小子，你给我对卡卡西先生放尊重点！” 鸣人痛叫一声：“啊！不过是个整天带面罩的大叔！伊鲁卡你快放开我啦！” “……”伊鲁卡：“臭小子，叫我老师！” 鸣人还要说什么，清水优纪连忙按住了这只金色的暴躁小狗。 鸣人被清水优纪摸着头，嘴巴动了动，最后不耐烦道：“知道啦，伊鲁卡老师。” 清水优纪让鸣人坐在自己身边，空出靠近店门的位置，让阳光照在桌子上。 樱花味的和果子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格外诱人。 鸣人用毛巾擦了擦手，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和果子。 卡卡西在对面看着鸣人，又看向清水优纪，笑眯眯道：“真不公平啊，要鸣人叫伊鲁卡老师，却不管这小子给我起外号，有点伤心了。” 清水优纪看了卡卡西一眼，从盘子里挑出一块形状完美的和果子，递给卡卡西，然后伸手比划给卡卡西看，大概意思是：是卡卡西先生主动欺负鸣人的，所以我才不管哦。 卡卡西：“哎……老板真偏心鸣人。” 清水优纪不答，捧着和果子，晒着太阳，幸福的眯起眼。 鸣人脸色发红的看了一眼清水优纪，往他的方向凑了凑，跟优纪一起晒太阳。 最后鸣人和清水优纪两个人跟被晒化的布丁一样，清水优纪半搂着鸣人，两个人摊在座椅上睡着了。 天色渐暗，伊鲁卡推了推鸣人。 鸣人：“zzzzz” 又推推清水优纪：“zzzzz” 伊鲁卡无奈扶额：“真是的，怎么连老板也睡了。” 卡卡西本来也阖着眼，听到伊鲁卡的声音才激灵了一下，他搓了搓头发：“啊，已经这个时候了。” 伊鲁卡：“……” 卡卡西站起来，打量了一下两个人平静的睡颜，这两个人看上去，如果不管的话，说不定会趴在这里睡到明天早上。 卡卡西叹气：“没办法了，伊鲁卡老师，咱们把他们送回家吧。” 伊鲁卡也叹气：“只能这样了，不过优纪老板住在哪里我不清楚啊。” “哦，那个没关系，老板我来送就好，辛苦伊鲁卡老师送鸣人回去了。”卡卡西一边把清水优纪搭在鸣人背上的手收回来，一边道。 伊鲁卡闻言一顿，目光看向清水优纪，在坐只有他清楚卡卡西先生对村子来说是什么样的地位，卡卡西从暗部退出也是公开的秘密。 原来清水优纪曾被卡卡西先生关注过……不过看起来优纪老板大概率是没问题。 伊鲁卡不再多想，抱起鸣人：“那我就先走了，卡卡西先生。” “嗯。”卡卡西摆了摆手，目送伊鲁卡带走鸣人。 清水优纪毫无所觉，仍然睡的很香，被晒了一下午的白净脸蛋散发出柔和的光泽。 卡卡西轻手轻脚将清水优纪打横抱在怀里，清水优纪无意识的“哼”了两声，很快又陷入安眠。 卡卡西搂着怀里轻飘飘的少年，有点想笑。 清水优纪当初的敏锐难道是次抛的吗？ 从店里出来，卡卡西因为抱着人，不太利索的关上店门。 身后突然传来好友的声音。 凯：“呦！这不是我一生的挚友吗！你在干什么呢卡卡西？” 清水优纪被惊动，小猫一样往卡卡西怀里埋自己的头。 卡卡西僵硬的立在原地，等清水优纪安分下来，才看向自己的好友：“嘘。” 凯：“……？”【你现在阅读的是 】 7、认识新朋友 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卡卡西怀里的人：“我的挚友，你犯罪了吗？” “……” 凯继续说：“是这家店的老板吧？难道你……” “凯。”卡卡西打断他：“是因为老板睡着了，我才出于好心送他回去。” 凯看着两人之间浪漫的公主抱姿势，并不怎么相信，出于尊重他只是感叹：“真是青春啊卡卡西。” 卡卡西无奈道：“别瞎想，我和老板只是朋友。” 两人并行往清水优纪的家走去，自从卡卡西退出暗部，两人还没见过几面，凯很想跟这位挚友聊聊。 迈特凯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最近不肯和我一起去健身锻炼，是躲进这位老板的店里去了？！我的挚友，你抛弃我们的热血青春了吗！” “不，就算没有这家店，我也不会跟你一起锻炼。”卡卡西无情的否认，随后不动声色转移话题道：“而且你不是有了个得意门生么，我就不要占用你的时间了。” “啊，小李的确很出色，未来必将继承我木叶苍蓝猛兽之名哈哈哈哈哈！” 卡卡西：“嗯嗯这样啊。” 糊弄过凯，糊弄不过别人。 本该空无一人的小路上，突然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呦，卡卡西，凯，这么晚去哪啊？” “哦！丁座上忍。” 卡卡西怀里还抱着清水优纪，两个人完全不顾他的状况，在他面前聊了起来。 秋道丁座身上散发出烟熏味，是刚从烤肉店出来。 他看了看卡卡西，疑惑的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拉着凯小声问：“卡卡西这是……？” 凯撩了撩自己的西瓜头，冲丁座露出一口白牙，坚定道：“是爱情！” 然后对着卡卡西竖起大拇指。 “……” “……” 卡卡西摆出死鱼眼，对凯这个没脑子的无话可说。 丁座脸上的眯眯眼都瞪大了，露出o型嘴，半晌才道：“所以卡卡西你退出暗部是因为恋爱了？祝福你啊！啊呀，当初你们那一代那么小就上战场了，我和亥一还猜你们中谁会最早成家立业，没想到是你呀哈哈哈！” 丁座用力拍着卡卡西的肩，继续感叹：“不愧是当初的‘天才少年’啊哈哈哈哈哈！” “咳……并不是。”卡卡西被拍的胸腔嗡嗡响，他艰难的想着解释，又心累的不想开口。 清水优纪被耳边“砰砰”的声音吵醒，他迷迷糊糊睁眼。 怎么了？地震了？ 丁座注意到清水优纪动了，主动打招呼道：“呦，卡卡西的女朋友，你醒了啊！” 嗯？什么女朋友？ 清水优纪从卡卡西怀里拔出脑袋，眼前出现了一张圆滚滚的花脸。 “啊！”清水优纪吓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往卡卡西肩上爬，卡卡西连忙搂住他的腰：“优纪，没事，是我的前辈。” 与此同时，丁座也“啊”了一声：“什么！这不是个男的嘛？！” 一片凌乱中，从丁座过来的方向又走过来一个人，他不客气的伸手勒住丁座的脖子：“好了，你也别和凯一块胡说了，那是早餐店的老板，他们是朋友吧——还有，你吓到人家了。” “鹿久放开……呼吸不了……”丁座脱身后又看向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人的清水优纪，摸了摸脑袋，抱歉的说：“啊呀，小老板，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吓你的。” 清水优纪从卡卡西怀里下来，他还没明白自己怎么会被抱到这里，整个人还蒙着。 卡卡西看他不清醒，轻轻拍了拍清水优纪的背，帮他唤回精神。 “你和鸣人睡着了，我送你回去路上遇见了我朋友和前辈，把你吵醒了，抱歉啊……哦，鸣人被伊鲁卡送回去了。” 清水优纪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不好意思的向卡卡西道谢，然后对眼前的三个不认识的忍者打招呼。 丁座、鹿久和凯看着眼前这位刚睡醒，人还晕乎乎的漂亮少年伸出手在他们面前比比划划，面面相觑。 “他在跟你们问好，介绍他是我的朋友，也是大街上的早餐店老板，白天不做生意，欢迎你们过来玩。” 直到卡卡西开口，迷糊着的清水优纪才反应过来对面看不懂自己的手语，他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帮他翻译的卡卡西，不好意思的笑了。 卡卡西冲他点头，是告诉他没关系的意思。 三个人也纷纷开口。 “啊，你好，我是奈良鹿久。” “你好你好，我叫秋道丁座，最近我老婆总是买你家的早餐呢哈哈。” “我是迈特凯，木叶的苍蓝猛兽，卡卡西的挚友哦！” 清水优纪冲他们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丁座又拍了拍卡卡西的肩：“既然老板已经醒了，不如跟我们去喝第二场吧！卡卡西和凯也一起，卡卡西这家伙老是不合群，趁这次一块聚一聚吧。嗯？怎么样，卡卡西？” 鹿久也道：“走吧，都是熟人，亥一和阿斯玛都在。” 卡卡西自己被逮到了，那去不去也就无所谓，只是，他看了一眼同被邀请的清水优纪：“你想去吗？去不去都没关系。” 清水优纪还没回答，丁座抢先道：“当然有关系，既然碰到了一定要来啊小老板！这顿可是我请哦。” 被丁座的友善感染，清水优纪冲他笑了笑，又问卡卡西：我可以去吗？ 卡卡西点头：“走吧。” “老板！这里上酒！”“好嘞！” “老板！要三盘腌肉！”“来喽，您要的肉！” “老板！酒！”“来喽！” “不好意思客人！麻烦让路！” 居酒屋里比清水优纪想象的还要热闹，相比大街的冷冷清清，店里热闹的连说话都要用喊才能听见。 “客官几位啊！” 清水优纪往退了两步，碰到了身后的卡卡西。 “嗯？怎么了？” 卡卡西扶了他一把，清水优纪连忙摇头：没事。 鹿久最后踏进店门，他摆摆手，招呼服务生：“我们和朋友一块的，自己去就行，不用招待我们。” “好嘞！各位请进！” 旁边又有人吵着要酒，服务生连忙跑了。 鹿久带着他们一路走到最角落的小隔间，拉开帘子之前里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 “太慢了吧鹿久丁座。” “抱歉抱歉，多点菜吧，丁座买单。” “呦，是凯和卡卡西啊！” “啊……” “你还真难见啊！” “抱歉抱歉。” “凯快来坐！今天要让丁座上忍钱包大出血！” “随便吃！” 屋子里几个人都熟识，互相打了招呼后，丁座主动介绍道：“还有这位，是早餐店的老板，卡卡西的朋友。” 长了一脸胡子的忍者“咦”了一声：“原来老板这么年轻啊。” 清水优纪看过去，他又继续说：“老板好啊，我叫猿飞阿斯玛，最近我家那个老头子总吃你家的包子呢。” 丁座坐在他旁边，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胳膊：“那你可得让三代大人多打广告啊哈哈哈。” 清水优纪不解，鹿久在旁边解释道：“阿斯玛是三代火影大人的儿子。” 清水优纪一凛，对阿斯玛肃然起敬，火影啊！那可是保护整个村子的人！ “你好，我是山中亥一。”旁边坐着的山中亥一也和清水优纪打了招呼后，给他们让了位置。 丁座：“小老板能喝酒吗？话说老板你多大啊？” 清水优纪坐在卡卡西旁边，几个人都对他挺好奇，纷纷看过来。 清水优纪摇摇头，用右手比“1”，左手伸出拇指和食指。 阿斯玛感叹：“才十八啊，真年轻。” 丁座也感叹：“是呀，十八岁，那对我来说是二十多年前了……” 亥一：“我们猪鹿蝶都老了啊。最近我那女儿也变得越来越不黏爸爸了，真让人伤心。” 鹿久笑了一声：“女孩子嘛，十二岁的年纪，也到了喜欢别的男孩的时候喽。” “之前我还看见井野那小丫头跟在一个男同学后面一起走呢！” “什么！老爸绝不允许！我乖女儿还小呢！” “哈哈哈哈哈”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边吃边喝，话题天马行空，聊的热火朝天。 清水优纪坐在一旁看着，也不觉得无聊，听到他们讲出任务遇到的各种乌龙事，还会被逗笑。 凯醉的很快，喝了酒以后跳起来非要拉着阿斯玛一起燃烧青春。 阿斯玛被他摇晃的头晕：“要……要吐了……” “哈哈哈哈哈” 清水优纪也跟着笑，手臂突然被碰了碰。 卡卡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点了杯大麦茶，放到他手边。 卡卡西也被灌了不少，从清水优纪身边退开一点后，空气里都弥留酒气。 清水优纪偷偷嗅了嗅。 屋里的人都已经兴奋了，闹哄哄的混成一团，清水优纪趁没人注意，偷偷将温热的大麦茶倒了一半进卡卡西的杯子。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觉得有点好笑。 清水优纪用指尖把半杯大麦茶推回他面前，漂亮的眼睛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根本没醉，但接受了还回来的一半大麦茶。 屋子里太吵，卡卡西端起杯子，又凑近了一点：“谢谢。” 清水优纪眯起眼睛冲他笑了笑。【你现在阅读的是 】 8、进来做客呀 喝到最后，山中亥一拉着一脸崩溃的奈良鹿久哭诉自己闹独立的女儿，晕头转向的猿飞阿斯玛蹲在墙角抱着垃圾桶吐第二轮，迈特凯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旁边的秋道丁座用力的拍着凯，嚷嚷着还没喝完起来继续。 卡卡西也瘫在椅子上，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水优纪手里捧着空了的杯子，脸被满屋的酒气熏的通红。 还算清醒的鹿久挣扎着从亥一的魔爪下挣脱，这一屋子里也就剩他一个有责任心的想起和他们比还算小孩的清水优纪，一边拍了拍神游的卡卡西，一边问：“小老板你还好吧？脸怎么这么红？” 清水优纪慢半拍的扭头看他，旁边的卡卡西低头凑近清水优纪的杯子闻了闻，清水优纪还老实的展示给他看杯底的茶水。 卡卡西满鼻子酒味，人也不清醒，含糊着问：“偷偷喝酒了？” 清水优纪眼睛都瞪大了，冤枉的给鹿久看他的杯子。 卡卡西看到清水优纪偷偷鼓起脸颊，没忍住笑了一声。 鹿久头痛的长叹口气：“怎么连你这家伙也醉了啊。” “我没事。”卡卡西伸手搓了搓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清水优纪也跟着站起来。 “真没事？”鹿久看了看卡卡西的样子，继续说：“那好吧。差不多该回去了，我老婆也该来找我了，卡卡西送小老板回去吧，其他人我想办法送回去。” 卡卡西看了一圈屋里七倒八歪的醉汉们，非常痛快的点头。 清水优纪向鹿久点头道别，跟在卡卡西后面。 还没出隔间，清水优纪就听到有人在掀帘子的同时吼：“鹿久！你这家伙又不回家！给老娘滚出来！” 隔间外进来一个保养的很好的女人，她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然后用充斥着怒火的眼睛瞪着鹿久，奈良鹿久被逼退几步，莫名其妙道：“怎么了，聚餐到这个时候不是很正常吗？还有，为什么把鹿丸也带来了？” 跟在女人身后的小孩磨蹭着探出身子，清水优纪纳罕的发现这小孩和鹿久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鹿丸凑到鹿久身边，牙缝里挤出几句话：“爸爸，你少说几句吧，你没打招呼就走了，妈妈在家发了好大的火，害我也被找茬挨骂。” 鹿久：“什么？我叫丁座帮我……”顶着自家老婆要吃人一样的目光，鹿久识相的断了话头：“吉乃，我错了。” “回去再跟你算账！”奈良吉乃走过去用力锤了下他的背，然后切换了友好的语气，看向卡卡西和清水优纪道：“啊呀，这不是卡卡西吗？好久不见呀。” 卡卡西：“吉乃姐，好久不见。” 奈良吉乃叹口气：“真是的，卡卡西可别被我家那个带坏了。整天不是喝酒就是聚餐，一点也不知道多陪陪家里人，都没人陪鹿丸下将棋了。”旁边听着的鹿久和鹿丸一声也不敢吭，卡卡西也只能干笑两声。 奈良吉乃又看向清水优纪：“这孩子是……？” 清水优纪冲奈良吉乃笑笑，随后卡卡西替他回答道：“是我的朋友，清水优纪。” “哎！是早餐店的老板吧？刚刚没认出来你，没想到你是卡卡西的朋友啊。”奈良吉乃主动拉起清水优纪的手，爱怜的说：“多好的孩子呀，可惜……” “妈！”鹿丸无奈的开口打断奈良吉乃，奈良吉乃顿了一下，赶紧道歉：“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清水优纪并不在意这些，这样只有善意的冒犯他习以为常，因为手被拉住，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看着奈良吉乃。 清水优纪长的很乖，他眼睛大大的，笑起来会弯成月牙，细长的睫毛在前面铺成小扇子。 清秀漂亮的少年安安静静的用笑容看过来时，奈良吉乃心都快化了，她又低头看看和自己老公一个倔脾气的孩子，突感心塞。 “优纪啊——我可以叫你优纪吗？”得到少年的点头，奈良吉乃继续道：“以后能让我家鹿丸也去你那玩吗，或者你愿意来我家嘛，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清水优纪看看满脸无语看着奈良吉乃的鹿丸，又看看奈良吉乃，点了点头。 眼看着自家老婆想拐孩子的心思浮于表面，鹿久连忙拉住她：“好了吉乃，很晚了，该让小老板回家了，卡卡西，你们先走吧。” 卡卡西拍了拍清水优纪的背，对奈良吉乃道别：“那我和优纪就先走了。” 奈良吉乃：“哦哦好，优纪快回家吧，卡卡西也是，年纪也不小了，别总半夜在外面呆着了。” 卡卡西讪笑着点头：“好的好的。” 然后等清水优纪冲屋里的人摆手道别，两个人一起离开了。 奈良吉乃看着卡卡西和小鸡仔一样老老实实跟在卡卡西身后的清水优纪，感叹道：“真是的，这么可爱的孩子也被你们带来喝酒，教坏了怎么办。” 奈良鹿久忙着叫醒屋里这一群醉鬼，敷衍的哼哼了两声。 深夜的大街上变得凉飕飕的，刚从屋里出来一身热气还没散光的清水优纪连打几个喷嚏。 卡卡西看了一眼清水优纪红扑扑的脸，换了下位置，走在风吹过来的地方，帮清水优纪挡住了凉风。 清水优纪笑了笑，连忙比划：没事的，是因为刚出来。还没“说”完，又打了个喷嚏，他没忍住搓了搓胳膊，这下是真的有点冷了。 卡卡西也笑了，没回答他的话，伸手搂了搂清水优纪的肩：“就这样走吧，我们快点回去，明天你还要做生意呢，不能生病啊，大家还等着你的早餐呢，小老板。” 清水优纪拌了下脚，踉跄了一下后被卡卡西半抱在怀里。 整个身子包裹在带着厚重酒精味道的热意里，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顺从的被卡卡西带着走。 他在心里感叹：卡卡西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啊！ 被风吹了一会，醉意慢慢褪去，卡卡西开始觉得怀里的人存在感越来越强。 或许是清水优纪那张漂亮的脸太有迷惑性，卡卡西揽着他的时候才发现清水优纪竟然不比他矮多少，这个姿势他只要稍微偏头，眼睛就能碰到清水优纪褐色的头发。 卡卡西余光看着清水优纪认真看路的脸，离得这么近他才发现清水优纪鼻尖上有一颗浅棕色的小痣，点在那里带着一股孩子气的可爱。 啊，才十八，真小啊，还不到能喝酒的年纪呢。 卡卡西眼神放空，话说自己多大年纪来着？二十五……还是二十四来着…… 常年为木叶做牛做马干活的卡卡西头一次开始问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老大不小的年纪了？ 听到卡卡西叹气，清水优纪抬头看他：怎么啦？ 月光下清水优纪白嫩的脸颊更显的光滑有弹性，散发出年轻人不谙世事的稚气。 十八岁对刚结束三次忍界大战的时代，其实也不算小了吧？到底是谁，怎么样才能把这少年养的这么单纯的呢？ 卡卡西又叹口气，看着清水优纪越来越迷茫的脸，突然手痒，在碰到他之前突然改变方向，伸手搓了一把清水优纪的头发：“没什么，年轻真好啊，我一把老骨头突然有点酸。” 清水优纪不解，卡卡西先生看起来没比他大多少啊？木叶的年龄焦虑这么严重吗？ 卡卡西尽责的把清水优纪送到家门口，在他开门的时候很有教养的没去看屋子里。 啊，不过屋子里面有什么他说不定比清水优纪自己更清楚。 清水优纪对身后这男人的内心所想毫无所知，他推开家门，帮卡卡西拿了一双拖鞋：请进。 卡卡西愣了一下，清水优纪疑惑的看着他：不进来嘛？ 脑子还不完全清醒，不特意控制只能单线程做事的卡卡西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把清水优纪送到家后就离开的时机。 卡卡西：“打扰了。” 清水优纪住在木叶村为外来人准备的廉租房里，虽然名叫廉租房，但其实屋子并不小，也不破旧。 清水优纪把自己的小家打理的很整洁。 卡卡西踏上一尘不染的木质地板，被清水优纪领着坐到沙发上。 平时都呆在店里，一日三餐也是在店里解决并且从不吃宵夜的清水优纪在冰箱前犯了难。 他家里好像没有什么能招待客人的东西。 清水优纪在厨房呆了太久，屋子里太安静卡卡西自己坐着稍微有点不自在，他干脆起身去了厨房，一进去就看到清水优纪在冰箱前呆站着的模样。 “怎么了？” 清水优纪还在犹豫要不要出去买点什么，但是这个时间可能便利店都关门了，听到声音他骤然回头，鼻尖差点撞到卡卡西先生。 卡卡西一只手撑在冰箱门上，动作很快的偏头，没让清水优纪真的撞上自己，又拉了一把慌忙退远的清水优纪：“小心。” 他视线越过清水优纪，看向只有牛奶的冰箱，明白过来清水优纪为什么在冰箱前呆了这么久。 他伸手拿了两盒牛奶：“不用麻烦，这个就可以。”然后主动退远了一点，“出来吧。” 清水优纪愣愣的看着他，等卡卡西帮他合上冰箱门才回过神。 卡卡西先生也太帅气了！ 跟着卡卡西出去的时候他又闻到了空气里那股淡淡的酒精味，清水优纪忍不住拎了拎自己的衣领，好像……他的衣服也染上了卡卡西先生的酒味。 有，有点好闻啊。 还没到能喝酒年纪的清水优纪趁卡卡西不注意，偷偷把鼻尖埋在衣领里闻了一下。 卡卡西突然开口问：“你要喝热的吗？” 清水优纪连忙抬头，伸手比划：你想喝热的吗？我去弄吧。 卡卡西：“不用麻烦，这样就可以。” 没被发现的清水优纪觉得自己像是偷偷做了坏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你现在阅读的是 】 9、今晚留宿吧 卡卡西坐在沙发上，屋子里灯很亮，从窗户看不到外面。 清水优纪在阳台上放了几盆他不认识的绿色植物，边上有一个蓝色的小水壶。 卡卡西不懂这些花花草草，平时清水优纪会隔几天才浇一次水，他一直在猜这些东西会不会渴死。 看着那些仍然绿油油的植物，有点想笑。 清水优纪很会照顾这些脆弱的小生命。 连鸣人那样的孩子在他面前也老实很多，清水优纪身上似乎有让人安心的魔力，被他关注着的人都会忍不住越来越贴近他。 他内心里很感激清水优纪。 鸣人的处境他一直很清楚，被村里人孤立绝不是一件靠忍耐就能熬过去的事。 清水优纪的接纳于鸣人而言意义非凡，那家小店几乎变成了鸣人向往的家，这些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尽管清水优纪的身世还有很多不清不楚的地方，但他愿意相信一个不向整个村子妥协，保护在一个受全村敌视的孩子面前的人。 老师啊…… 卡卡西鼻子发酸，不再任由自己想下去。 清水优纪坐在卡卡西对面，他本能的意识到卡卡西情绪低落。 “呜。” 卡卡西听见声音，看向清水优纪，他已经喝完了牛奶，正直直看着他：怎么啦？是困了吗？ 清水优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不好意思呀，耽搁你到这么晚。 卡卡西失笑：“不用道歉，是我带你去玩的。说起来你觉得怎么样？居酒屋有趣吗？” 卡卡西故意把话题带偏，清水优纪果然立刻高兴起来：很好玩，气氛很活跃，聊天也很有意思，你的朋友们都很有趣。 “那就好。以后他们也是你的朋友了，啊，不过，鹿久上忍他们的孩子都和鸣人一样大了。” 清水优纪想到了今天见过的鹿丸：他们的孩子也和鸣人上一样的学校吗？ “嗯……现在应该和鸣人同班吧，下次见到鸣人你可以问问他。” 清水优纪点点头，又“说”：听说鸣人延毕了两年，如果这次能跟他们的孩子一起毕业，那鸣人就会有更多朋友了吧！ 卡卡西笑道：“他们的孩子现在跟鸣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哦。” 清水优纪惊讶：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他们人已经这么好了，他们的孩子也都是好孩子！ 清水优纪很难不为鸣人操心，毕竟那个孩子那么喜欢自己，总是来陪他。 上次无意中被鸣人知道他不常来后自己有点孤单，鸣人还偷偷掉了眼泪，一边说着“老板好逊”一边跟自己保证会常来。 说起来，鸣人已经被伊鲁卡送回家了，那现在大概已经在被子里睡熟了。 啊，现在几点了？ 清水优纪看了看表，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一点。 卡卡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时间，他主动开口：“很晚了，那我就先……” 清水优纪打断他：今天在这里睡吧？我不小心留你太晚已经很抱歉了，怎么能让你在深夜一个人回去呢。 “不……我还是……” 清水优纪又碰了碰他的手臂：留下吧，朋友之间留宿也很常见吧，我们不是朋友吗……啊，难道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吗？那我睡沙发吧。 卡卡西最后还是留下了，清水优纪想让他睡床，可卡卡西坚持要睡沙发。 “朋友来做客，却抢了主人的床，太不像话了。”他是这么说的。 清水优纪只好妥协。 两人身上都是居酒屋的酒气，那味道在身上时间太久已经开始发臭了，不得不洗个澡。 清水优纪给卡卡西拿了一套洗干净的旧衣服和新的毛巾，然后在洗澡前帮他在沙发上铺好床单被子。 还好他为了换洗方便多买了一套被子！ 清水优纪洗好后卡卡西催促他先去睡，时间确实很晚了，他听话的躺到床上，明明已经深夜了，可他还是有点兴奋的睡不着。 他还是第一次招待朋友留宿呢！ 之前在那个组织那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屋子，大人也不允许孩子们在他的房间留到太晚，就算有孩子偷偷藏起来，大人也会发现。 在大人的地下室里，好像没有秘密，大人什么都能知道。 那里的孩子中最黏他的是一个叫重吾的小孩，因为刚来的时候就很木讷，而且没有人愿意跟他在一块玩，他还很胆心来着。 其他孩子无论怎么劝说，靠近重吾的时候都会莫名的害怕他，重吾也不肯和其他孩子好好沟通。 直到后来重吾稍微亲近他以后，清水优纪才发现这孩子也很调皮，他经常会跟另一个叫水月的小孩一起瞒着所有人藏在他房间里。 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他睡的迷迷糊糊的，大人把他们两个从他屋子里拎出来时，这两个孩子还不死心的扑上他的床，吓了他一跳。 告状的香菱跟在大人身后，非常得意的看着他：“优纪你放心，我肯定不再让这两个家伙打扰你啦！” 然而事实是，今后他还是时不时会迎接半夜来访的大人，再看着大人从他屋子里的各个地方揪出这两个孩子。 这种或许也能算留宿？ 清水优纪纠结的想。 清水优纪本来想等卡卡西出来，“说”声晚安再睡，可是晒过的被子太舒服，他胡思乱想着，兴奋的心跳就慢慢平缓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卡卡西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清水优纪门没关，还以为他醒着，走到门口想催他睡觉才看见清水优纪已经抱着枕头闭上了眼。 看来今天确实玩到太晚了。 这一晚清水优纪睡的很香，原来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房间外可能一整晚都有“家”里人来回走动的声音。 来到木叶以后，他虽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房子，但是却只能一个人住在这里，邻居们是别人的家人，他的“家”里只有他自己。 睡着的清水优纪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的卧室外有人在，没由来的安心感让他很放松。 然后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已经很久没睡过这样舒服的一觉了。 早上醒来卧室的门是关着的，他推开门就能看到还躺在沙发上的卡卡西。 清水优纪走近了一点，发现卡卡西连睡觉也带着面罩，觉得有点好笑。 一直斜着挂在脸上的护额放在旁边的茶几上，露出一直不见天日的左眼。 那只眼睛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看上去已经很多年了。 是因为受伤看不见了吗？ 清水优纪猜测。 卡卡西睡的很沉，眉眼也是放松的，一直支楞在头上的银发也软软的搭在额间。 清水优纪很有兴致的研究起他的头发。 卡卡西的头发不算短，比他的还要长一些，却能一直立在头上，难道是喷了发胶？ 清水优纪的头发从来都是自由散落着，他有点担心卡卡西醒了后问他借发胶。 卡卡西先生能接受自己没法做发型这件事吗？ 啊，话说回来，这个面罩……昨天喝酒的时候也没摘下来，一直闷在脸上……不会臭了吧…… 清水优纪有心想帮他摘下来，又顾虑到他一直不肯摘说不定有不想被别人看到的难言之隐。 但是说不定真的会发臭…… 太过在意这件事，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凑近卡卡西的脸，在一息之隔的位置闻了闻。 是洗衣液的味道！看来卡卡西先生昨天已经洗干净啦。 清水优纪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愉快的进了厨房。 在他离开后，原本睡着的卡卡西睁开眼睛，露出印着奇特红色花纹的左眼，眼里的花纹飞速旋转，半晌才随着平息的情绪停下。 卡卡西从小就带着面罩，很多人都对他的真容好奇，夜闯浴室试图强摘这种事凯也干过。 清水优纪是个老实的小孩，他本来想装睡，在他干坏事时吓唬他，结果却吓到了自己。 卡卡西长叹一口气，觉得有点丢脸。 清水优纪听见声音，从厨房探头：你醒啦！我热了牛奶，一会我们去店里吃早餐吧！ “麻烦你了。” 卡卡西从被窝里坐起来，他身上还穿着清水优纪的旧衣服，衣服是棉质的，穿在身上很柔软。 卡卡西昨天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清水优纪给他拿了一身干净的外套和裤子，卡卡西试了试，居然很合身。 清水优纪反而觉得是不是有点太小了？毕竟那套衣服他穿着很宽松，但是到卡卡西身上就变成紧身的了。 卡卡西先生看着瘦瘦的，其实身上都是硬邦邦又很大块的肌肉。 或者说，忍者们大部分都是这样？连鸣人那样的小孩子身上也硬邦邦，只有脸颊是柔软的。 清水优纪有点羡慕，可惜他实在没什么忍术方面的天赋，只能作罢。 出门前两个人都喝了热牛奶，舒服的睡了一觉的卡卡西穿着清水优纪干净柔软的衣服，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舒服又熨帖的什么东西包裹着。 之前在暗部里来去匆匆凄风苦雨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一样，卡卡西悠闲的跟在清水优纪身后，一边看着安宁和平的村子，一边和不停打手语的清水优纪闲聊。 这生活，太让人堕落了。 卡卡西舒服的喟叹一声，目光游移。 哎，路边那个绿色的书，看名字应该很有意思。 啊，但还是别在清水优纪面前买吧，有点少儿不宜？还是等今天去任务站的时候捎一本好了。 卡卡西一边想着，一边不经意的记住了书店的位置。【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黄油小饼干 音忍村。 隐藏在村子附近的地下室内，迫于某种压力下，一如既往的死一样沉寂。 如同迷宫一样的通道里，有人从角落快速穿过，一直抵达最深处的密室。 随后这人的身影突然塌了下去，他化成了一滩水，渗透进墙壁的缝隙中，从另一边蔓延凝聚。 最后涌动着凝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模样。 “水月？” 拥有将身体在水和肉身随意重塑能力的水月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一个橘色头发，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 这孩子坐在角落，半裸着身体，身体从左侧手臂向躯干处异化成黑色扭曲的怪异形状。 水月走近那个小孩，在他面前蹲下：“还好吗？重吾。” 重吾一直皱着眉，异化的半边身体让他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他面对靠近的水月，下意识侧身藏了藏怪异的身体。 “别靠近，我会伤害你。” 水月不甚在意的挑眉，甚至变本加厉的伸手摸了摸重吾身上黑色的皮肤：“哇，竟然是这种手感。” 重吾没说话，只是默默缩了缩身体。 “没关系啦，”水月把掌心露出给重吾看，那上面有一道封印术的黑色墨痕：“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哦。” 重吾还没反应过来，水月已经解开封印术，一缕熟悉的查克拉从中散逸开。 “啊！糟糕，要怎么把这东西弄到你身上啊！”水月手忙脚乱的控制着查克拉，最后干脆把封印着查克拉的掌心贴到重吾的颈侧。 那浅蓝色的查克拉一接触到重吾身上黑色的痕迹，立刻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自发渗透进重吾的皮肤，将那片不详的黑色包裹起来。 随即那黑色肉眼可见的开始消退了。 水月松了一口气：“嘛，居然真的有用，该说不愧是那个人的查克拉吗？” 重吾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 自从身上这力量开始失控，他的精神一直在痛苦与崩溃的线上挣扎，随着痛苦的消失，他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 重吾看着身上亲昵的贴合着他皮肤的蓝色查克拉，问：“这是哪来的？大蛇丸大人不是已经把他送走了吗？” 水月摊手：“不知道，君麻吕给的，谁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找那个人要的。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这查克拉他存了很多，让你安心。” 重吾没说话，君麻吕曾说过要做他的牢笼，他也确实做到了，一直以来都想尽办法帮他维持理智。 重吾看着身上已经变回正常皮肤的胳膊不知道在想什么，水月自顾自嘟囔着：“那个家伙一共也没有多少查克拉才对，这一个封印几乎是他全身的力量了，还要瞒着大蛇丸大人，鬼知道君麻吕怎么存下这么多的。” 重吾回神：“他……人很好，就算不说明原因，找他要他也一定会给的。” 水月耸耸肩：“也对。” 水月看他好的差不多了，从重吾身前站起来：“我走了，你控制点自己吧，万一将来他的查克拉也不管用了，我可没办法去把他带回来。” 重吾低声道：“我知道了，多谢，也帮我谢谢君麻吕。” “ok～我走了。” 密室只剩下重吾一个人，他将自己曾坐过的地方用查克拉轰碎，保证所有外来查克拉的气息都被掩埋了，才推开只有他能开启的密室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察觉了什么，抬起头，有一道身影站在门前，那人正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 “大蛇丸……大人。”重吾突然感到心慌，大蛇丸大人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水月呢？ 大蛇丸嘴角微微上弯，眼神却像蛇一样冰冷：“重吾，好孩子，看到你恢复，我真高兴啊。” 重吾沉默不语。 大蛇丸看了一眼密室内被破坏的很彻底的地面，什么也没提，甚至还关心道：“别太勉强自己。” 重吾不善撒谎，于是只能垂下头开掩饰：“是。” 大蛇丸没有别的吩咐，重吾主动告辞离开密室。 音忍村正在建设中，急需扩充力量，他们这些一直被大蛇丸训练着的孩子成了村子的中坚力量，虽然不能曝于光明之下，但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很多。 重吾不了解大蛇丸大人对从他身上抽取的基因做了什么，但他明白他身上那难以控制的力量早就被大蛇丸大人用咒印的方式扩散开了。 大蛇丸大人利用咒印迅速提升音忍村的实力，这代表那份力量很重要。 而那个人的查克拉既然能抑制自己的失控，或许也会对咒印产生更难以预料的影响。 一旦被发现，大蛇丸大人会做什么他也不敢肯定。 大蛇丸一双蛇瞳如同追踪猎物一样看着重吾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通道尽头。 身后的密室虽然被刻意损毁，但空气中仍旧弥漫着微量的查克拉气息。 是清水优纪那孩子的。 那孩子能压制咒印的力量已经让他感到意外了，没想到竟然连咒印的源头也能被他压制，甚至重吾只是单纯使用了清水优纪的查克拉，就能压制那种程度的污染。 可惜无法在他身上烙下咒印，那孩子离开后咒印的联系就慢慢消融了，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放那孩子离开了。 而现在，一边是脱离掌控的清水优纪，一边是共享清水优纪秘密的孩子们。 大蛇丸吐出舌头，诡异的笑起来。 那么，他手下的这群孩子，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并利用着清水优纪的那种力量呢？ 大蛇丸动了动手指，一丝和空气中微薄查克拉同源的力量在他手指尖游走，这是他从其他受清水优纪影响的手下身上提取的查克拉。 没人知道，一直被这种神奇力量抚慰的咒印，在长久的失去这力量的禁锢后，成倍的反噬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很期待这群孩子能给他更多惊喜。 木叶村。 忙着蒸包子的清水优纪突然打了个寒噤，没由来的心慌让他分了神。 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卡卡西注意到清水优纪脸色变了。 “怎么了？” 清水优纪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因为还没吃早饭吧。 昨天睡得太晚了，今天起来其实比往常要晚太多，为了能正常开店，清水优纪选择先把包子和豆浆准备好。 早上一杯牛奶很快就消化一空，清水优纪的肚子从踏进店门开始就已经在抗议了。 卡卡西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向清水优纪身后的橱柜看去，他记得清水优纪会把能久放的点心放在那里。 他打开柜门，从里面拎出一个油纸包，他记得里面好像是饼干：“这个能吃吗？” 清水优纪听见卡卡西开橱柜的声音了，于是头也没回的点头。 卡卡西利索的拆开绳子，看了眼清水优纪还沾着面粉的手，捏起一块，凑到他嘴边：“啊——” “嗯？”清水优纪抬眼就看到卡卡西正笑眯眯的看着他，递过来的饼干正轻轻的触碰着他的嘴唇。 被投喂的清水优纪乖乖张开嘴，一块大小合适的饼干就被塞进了嘴里。 加了大量黄油的饼干放了几天后比起刚出烤箱更加油润酥脆，放进嘴里轻轻一咬就散开了。 满嘴都是饼干香味的清水优纪满足的眯起眼睛。 卡卡西又喂了他几块，看着他撅着亮晶晶的嘴巴鼓起脸颊一刻不停的嚼饼干，觉得好笑。 然后像上瘾了一样，一块接一块的投喂。 清水优纪不知不觉间吃掉了大半包，撑的直打嗝。 “嗝——” 卡卡西：“……”糟糕，好像喂太多了。 清水优纪和他面面相觑，最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最后早餐是卡卡西自己一个人吃的，清水优纪仍旧站在他店门口的小摊上，把散发着香味的笼屉摞在上面，吸引来往的行人。 清水优纪的生意很好做，东西不贵又很好吃，只要是路过的人都会来光顾。 卡卡西还从顾客里面看到了认识的同事。 “呦，老板！” 鸣人的声音在人群里格外突出，他打了声招呼后立刻钻进店里，然后和卡卡西对视了。 卡卡西举手：“嗨。” 鸣人瞪大了双眼，冲门口的清水优纪大叫：“老板！这家伙居然这么早！面罩大叔明明超级懒！” 卡卡西手一伸，勾住鸣人的脖子，鸣人挣扎着嚷嚷：“放开我啦大叔！” “臭小子，我还年轻着呢，给我叫哥哥。”卡卡西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他坐到椅子上，上面摆着清水优纪提前预备好的早餐。 “才不要嘞，老板那样的才能叫哥哥，你只是个大叔啦大叔！” 卡卡西无语的锤了下鸣人的脑壳。 鸣人：“好痛！” 清水优纪挺着屋子里变得闹哄哄的，也很无奈。 卡卡西真的很爱逗鸣人。 伊鲁卡也来了，清水优纪给他装好早餐，他拉开门帘，冲鸣人道：“鸣人，快点吃啊，第一节是我的课，上课前就得坐在位置上！” 鸣人头也没回道：“知道啦，伊鲁卡老师好烦！” “鸣人！别让我逮到你迟到！” 伊鲁卡看了眼时间，命苦的班主任得在学校开门前就进校，他吼了一嗓子后率先离开。 鸣人不满的嘟哝着：“真是的，我会准时去的啦！” 鸣人三两口塞完包子，从椅子上跳下去，临走前还瞥了一眼卡卡西：“面罩大叔真好啊，又不上班又不上学，真悠闲。” 卡卡西很没同情心的道：“是啊是啊，如果你也能快点毕业，就能和我一样悠闲了。” 连续两年考试不合格的鸣人“嘁”了一声：“你等着吧，今年我一定毕业！” 清水优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催促他快走。 “还来得及啦……”鸣人的视线从街道上捕捉到了一只凤梨头小孩的身影，他想起什么：“啊！糟糕，昨天的作业还没写！老板我先走了……” “鹿丸！快借我作业抄抄！” “……烦死了，你自己做啊……” “别那么小气嘛！” 清水优纪目送鸣人跑远，身后卡卡西也端着豆浆杯子探出头，无奈道：“鸣人这小子，还真让人操心。” 清水优纪看着他偷笑，卡卡西先生嘴上这么说，其实比谁都关心鸣人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是突发意外 清水优纪收摊的时候，卡卡西已经离开了。 他早早关了店门，今天约了村外的农户，几个月过去，店里的包子一直没有新的口味，一直给他提供蔬菜的伯伯告诉他野泽菜快成熟了，这种菜吃起来很清爽，他想着可以买一些试试能不能拿来做馅，或者做腌菜也很好吃。 木叶村的农户大多住在村子最外围，自家院子外就是自己的农田。 清水优纪走了很久，穿过一条树木丛生的小道，清水优纪眼前一亮，漫山遍野绿油油的农田出现在他眼前。 伯伯早在田垄上等他了，看到他过来，赶紧招呼他看菜。 清水优纪嗅着野泽菜的清香，很痛快的下了订单，告别前伯伯还送了他两颗菜，让他先尝尝。 刚从地里挖出来的菜用冰凉的井水洗的干干净净，清水优纪将它们抱在怀里，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木叶村依山傍水，村子的领地里到处都是没有开发的树林和泉水，清水优纪不太能记得这些需要穿过各种树林的小路，走着走着就迷失了方向。 他记得……出来的时候没见过河水来着？ 迷茫的在树林里逛了很久，身后突然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那是有人踩着树枝跳过来的动静。 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清水优纪被人扣住了脖子，随即一枚锋利的苦无抵在他下巴上。 “都别过来！妈的该死的木叶忍者，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这人太过紧张，掐着清水优纪脖子的手越扣越紧，他难以自控的咳了几声，却被持苦无的人威胁道：“不许动！” 在他身前，一大一小两个如同复制粘贴的绿色紧身衣西瓜头忍者从树上跃下，紧接着从侧面跳出一个双丸子头的女孩。 “快放开他！” 挟持人质的人警惕的后退一步，掐着清水优纪的手又用力嘞紧。 清水优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下。 女孩立刻着急道：“你快把他勒死了！” 那人根本不管清水优纪的死活，自顾自道：“你们都往后退！放我走，否则我立刻弄死他！你们木叶不是最关心村民吗？！只要你们放我走，我保证不杀他！” 女孩眸中燃起怒火，不等她开口，旁边的小西瓜头率先道：“那只是个普通人！挟持普通人算什么本事！我们堂堂正正来绝斗！” “哈哈哈你当我傻啊！你们木叶的忍者都等着找我的破绽呢吧！放开他你们立刻就会杀了我！我是不会放人的，除非你们让我走！” 几人只僵持了一会，大西瓜头率先动了，他将手里的苦无扔在地上，举起双手：“好吧，我们放你走，你别伤害他。” “老师……！”小西瓜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大西瓜头面对质疑自己的学生，他悲痛道：“小李，你觉得任务和保护村民哪个更重要？” “我……” “是村民更重要啊！我们忍者修炼的目的，难道不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村子吗！让村民们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这不是我的忍道！” 被大西瓜头的正义宣言震惊，小西瓜头突然流出了大片的泪水：“老师！原来是这样！我还是太差劲了！我会继续锤炼自己的忍道！” “你能明白就好！” “老师！”“小李！” 面前两个大小西瓜头自顾自流泪抱在一起，挟持清水优纪的人咬了咬牙，嘴里不知道骂了句什么。 就在这人松懈的一瞬间，从背后的树林中有人一跃而起。 “白眼。” 瞬息间，强劲的查克拉从身后刺入骨髓经络，他连声音也没发出一声，立刻全身瘫软，连同被挟持的清水优纪一起倒在地上。 女孩“嘿嘿”一笑：“作战成功！宁次你太厉害啦！多亏你啦！老师，小李，不用演啦！” 凯和小李还抱在一起，眼泪唰唰的流：“天天，老师可没有在演哦，这是老师的真心话！” 小李同样流着泪：“老师您的话让我醍醐灌顶，今后我也会把这些奉为忍道的！” “小李！你真是我最优秀的弟子！呜呜呜！”“谢谢老师！呜呜呜！” 天天表情像吃了屎一样，恶心道：“你们真是够了！” 得救了的清水优纪还趴在地上用力咳嗽，刚才他还以为自己会就这样窒息死掉或者被勒死。 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差点就被掐断了。 一击打倒敌人的宁次没分给清水优纪一个眼神，又在倒下的敌人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他全身脉络，然后用绳子将他捆的结结实实。 只有天天还在意无辜被挟持的清水优纪：“你还好吗？” 清水优纪咳得厉害，一直在流眼泪，天天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他，他用力捂住口鼻缓了一会才好转。 天天看着跪倒在地上，满脸泪痕还自己捂住口鼻不能呼吸的清水优纪，脸色突然红了。 怎么感觉有点奇奇怪怪的。 清水优纪对她笑笑，他想说什么，但是本来和野泽菜一起抱在怀里的本子跟菜一起掉进旁边的河水里，估计是不能用了。 于是他双手合十，指尖冲天天的位置晃了晃。 “啊？”天天愣了一下，去看他颈间的嘞痕，清水优纪皮肤很白，敌人留下的嘞痕红的发紫，特别明显，天天犹豫道：“是伤到喉咙了吗？” 清水优纪摇头。 从感天动地师生情里回过神的凯走过来：“啊那个，天天，这位小哥不能说话啦。” 清水优纪点头。 “啊……”天天看着清水优纪，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身有残疾的脆弱美少年微微抬眼，露出让人怜爱的如同落水小狗一样带泪的眼睛这样的画面。 天天被自己的幻想羞耻到原地冒烟。 小李好奇的问：“老师，您认识这位吗？” “认识，”凯露出一口洁白闪光的牙齿，冲清水优纪树起大拇指：“这位是老师一生的挚友的恋人哦！” 凯一句话，让在场四个人都沉默了。 小李、天天、宁次：老师一生的挚友应该就那一位吧？那个把自己包裹的跟木乃伊一样的卡卡西上忍？ 清水优纪：啊？谁？什么恋人？我嘛？ 清水优纪被三个小孩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围观，他自己也用同样震惊的目光和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一片沉默中，凯挠挠头：“啊？……不是吗？” 天天气急败坏道：“老师！你太不靠谱了！” 清水优纪恢复精神后，被凯从地上扶了起来。 清水优纪不想打扰他们做任务，但是凯不由分说扛起了他。 “错认你和卡卡西的关系是我的错，作为补偿，就让我背你回去吧！” 小李：“哦！老师！知错就改太帅气了！” 凯立刻得意道：“哈哈哈，小李，这也是我们木叶忍者该做到的哦！而且回去的路上还能锻炼身体呦！” 小李星星眼道：“老师你真是太聪明了，我也要一起！” 两人一个背起清水优纪，一个把不知死活的敌人扛到肩上，飞速往村里跑去。 在场没有一个能看懂他手语的清水优纪很无奈，他的菜还泡在水里…… 几人直奔木叶任务处，凯和小李两人一路上奔跑的脚步声渐起大片尘土，停在任务处后清水优纪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嗓子好痛……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 “优纪？” 止住咳嗽的清水优纪闻言抬头，正在任务处面对一堆待处理任务挑挑拣拣的卡卡西手里抓着一本绿色的书看着他。 那书的封面好像有点奇怪？ 喉咙发痒的清水优纪被再次涌上来的咳嗽打断了思维。 “这是……怎么了？”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被凯背进来，不明所以的看向凯。 “哦！卡卡西，是你啊。”凯把清水优纪放下来，身后随之而来的小李也将还在昏迷中的敌人丢到地面上，凯道：“我和学生们捉拿盗贼的时候遇见了优纪老板，出了一点意外。” 凯将任务书交给任务处的几个中忍，随后那人就被带走了。 卡卡西一眼就看到了清水优纪颈间的痕迹，皱了皱眉：“没事吧？” 清水优纪摇摇头：没事，多亏凯先生和他的学生们救了我，我还没谢他们呢。 凯和三个小孩看着清水优纪比划着手语，凯：“优纪老板说什么？他没事吧？” 卡卡西安慰似的拍拍清水优纪的肩，然后对凯说：“没事，优纪说让我帮忙谢谢你们。” 清水优纪又比划：还有天天借了我手帕，之后我会洗干净还给她的，啊，还是还个新的给她好啦。 “还说谢谢女生借他的手帕，之后会还个新的给你。” 清水优纪点点头：好啦，说完了。 “没了。” “哦哦，没关系，不用还啦。”天天看着两个人一个比划一个翻译，有点怀疑，普通朋友真的能关系这么默契吗？ 清水优纪冲天天笑了笑，天天脑中立刻脑补出漂亮少年和大叔莫名其妙的二三事之类的内容——可恶！都怪之前无意间看到的那种奇奇怪怪的书！住脑！快住脑！ 在场没有人看出天天内心戏，清水优纪又咳了几声后，卡卡西又盯着他的脖子看了看：“很难受吗？” 清水优纪点头。 “去医院看看吧，我陪你。” 清水优纪：没关系，我自己…… “反正我也闲着。”卡卡西把刚刚还在挑任务书的事抛在脑后。 身后费劲巴拉挑出一堆符合卡卡西要求的任务的忍者：……？【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医院看病中 “啊呀，怎么掐成这样了？” 三十多岁的青年医生看了看清水优纪的脖颈，皱了皱眉。 卡卡西站在一边，闻言上前两步：“这个，很严重吗？” 医生拉长语气：“啊……倒是不严重，不过那是对于像您这样的忍者大人来说的，普通人哪有机会受这样的外伤。” 说罢，医生转身从身后的药柜里一边翻找一边道：“幸好我们这里是忍村哦。” “这是舒缓的药膏，能暂时缓解灼痛，”清水优纪扬起下巴，让医生在上面抹了点冰凉的药膏。 “我帮你开个单子，一会儿有医疗忍者去帮你治伤，别担心，只用几分钟就好了。” 清水优纪跟卡卡西一起出了诊疗室，他伸手扯着衣领，担心蹭到脖子上厚厚一层的药膏。 走路的时候，空气扑在药膏上，带来丝丝凉意，他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药膏，指尖刚沾上一点，就被人抓住了。 卡卡西无奈的抓着清水优纪的手指，叹口气道：“你是小孩子吗？别玩药膏啊。” 清水优纪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指：这里凉凉的，有点奇怪。 “嗯？怎么，是不舒服吗？” 清水优纪：不是，只是有点痒。 “忍一下吧，应该是药在起作用了。” 清水优纪点头。 两人一路走到最里面的病房，医生让清水优纪暂时在这里等着。 病房里已经有几个人了，卡卡西带清水优纪坐到靠窗的床位上坐下，然后把旁边的床帘拉起来一半。 清水优纪坐在床上，卡卡西从床位地下拉出一把椅子，靠着窗坐下了。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老是想摸脖子，那双手抬起来又放下，看上去非常想在脖子上狠狠抓一把。 他叹口气：“真的别碰啊。” 清水优纪冲他心虚的笑笑，拉着衣领的手又向下扯了扯，能看出来确实不太舒服。 卡卡西想了想，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真没想到啊，早上才分开没多久，你就偷偷受伤了。” 清水优纪：我只是想去看看新鲜的菜，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 清水优纪只剩下一只手来比手语，表达的手势只能一半靠猜，但是他还是很卖力的向卡卡西诉苦。 清水优纪：那人好大的胆子啊，在村里做坏事，木叶那么厉害。 卡卡西能看出来清水优纪很委屈了，一大早上开开心心采买，抱着新鲜的菜回去迷路了不说还被挟持，但凡出什么意外，可能就回不来了。 他目光在清水优纪的脖颈间逡巡，那么严重的嘞痕，若不是凯救得及时，恐怕会窒息，产生难以预料的后果。 他突然直观感受到清水优纪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清水优纪还在用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指在身边比划手语，那双手的掌心也是柔软的，没有一丁点训练留下的痕迹，像娇养着的贵族小姐的手。 他突然想到更多：等等，一个常年带着一群孩子四处流浪的人，怎么能养成这样白净没有瑕疵，就像常年累月居于安室一样的皮肤？清水优纪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没做过重活，没受过苦的样子，连那单纯澄净的性格也是……这得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一个孩子？ 清水优纪自顾自“说”了半天才意识到面前的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卡卡西回神，他深深看了一眼清水优纪，半晌才道：“……没什么。” 清水优纪还是用那双琥珀色眼睛看着卡卡西，卡卡西意识到或许清水优纪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以前一直生活着的是什么地方。 医疗忍者的出现打断了卡卡西对清水优纪的猜测。 “你好，患者是清水优纪本人吗？” “对他就是，麻烦你了。” 卡卡西被请到床帘外，那医疗忍者是个下忍，垂着头，很不起眼的样子，他没多想，主动退出去了。 医疗忍者将床帘合拢，窗外的天气转阴，没有光照进屋子，床帘里两个人的身影也隐匿在内，外面什么都看不到。 清水优纪瞪大了眼睛，这个医疗忍者，好眼熟啊！ 兜推推眼镜，那双一直带着假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清水优纪的脖子，看上去在艰难压抑自己的情绪。 兜用和清水优纪一样的手语询问他：怎么弄的？ 清水优纪还震惊于在木叶看到兜，根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在这里呀！大人呢？大人也来了吗？ 兜：你先回答我。 清水优纪用简单的表达讲述了一遍自己今天的遭遇，兜的表情越来越冷。 清水优纪：不用担心我，那个人已经被木叶抓起来了。 兜一言不发，伸手在他脖颈的红痕上抚了抚，清水优纪很顺从的扬起脖子。 以前也是这样的，兜一直负责治疗所有人受的伤，他经常会被兜叫过去配合练习，他很习惯被触碰。 兜的手掌扣在清水优纪的脖颈上，那动作像是在模仿他被掐出痕迹的过程，清水优纪觉得有点奇怪，但是没动。 人的颈侧有一条很浅的动脉，手指轻轻按压在上面时能感受跳动的脉搏。 兜手指下感受到的脉搏频率一丝不乱，被他掐住的对象就像是对他有全然的信任，睁大的眼睛里只有重见故人的惊喜。 兜：你的医疗忍术呢？ 清水优纪有点心虚，以前兜曾手把手教过他一次，结果没了他的引导自己用起来总是磕磕绊绊，所以他完全忘了自己还会点医疗忍术这件事。 兜将清水优纪讪讪的表情收入眼中，心里没什么波动，只是拉起他的手，按在他自己的伤处，充满生命能量的医疗查克拉从指尖涌动，灌注到清水优纪的掌心，清水优纪被动的释放出自己的查克拉。 绿色的医疗忍术从手掌中蔓延，那条让人心惊的红痕慢慢消退。 “呜，嗯……”清水优纪终于感到不适了，治愈的过程中，从喉咙里到外面的皮肤都泛着酥麻的痒。 兜呼吸一滞，目光越发幽深，手中也爆发出更大的查克拉，按住清水优纪退缩的手掌。 兜的手和清水优纪自己的手一起按在自己的脖子上，被强迫着无法动弹，这终于让他产生了被两只手一起掐住的窒息一样的错觉。 直到清水优纪忍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咳嗽出声，兜才终于放手。 他用手指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垂下手，不着痕迹的捻了捻指尖的湿润。 清水优纪发现自己的脖子完全不疼了，恢复如初，他对着兜露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呀。 兜也笑了，勾起的嘴角带着异样的弧度：不用客气。 清水优纪只当刚才是兜在重新教他用医疗忍术，很快就不在意了。 他又问回最初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啊……难道…… 他在心里暗暗猜测，难道兜也被赶出去了？ 兜坐在他身边，面对着他：不，不是。是大人派我来的，你能帮我保密吗？ 清水优纪被兜坦诚的话惊得呆了呆，大人想做什么？而且兜就这样随便的把自己的任务告诉他这个“编外人员”，真的没问题吗？ 兜继续比手语给他看：只是过来偷学忍术而已，你的那群孩子们总是受伤，不是吗？ 清水优纪并不相信，兜虽然对谁都笑眯眯的，但其实根本不在乎那群孩子，他早就看出来了。 清水优纪看着他，不肯信他这个拙劣的理由，兜失笑，没想到清水优纪出了基地以后就不好骗了，于是继续找补：是大人强制让我来学的，这样你能相信吗？ 清水优纪半信半疑，比起兜，大人还是要更关心孩子们的，虽然那种关心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兜继续“说”：你放心好了，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我保证。 清水优纪犹豫着点了点头，表示暂时接受他的说法。 清水优纪的听话取悦了他，兜的眼睛在他泪湿的睫毛上停留了一会，表情带着愉悦。 兜：一定要帮我保密哦，就暂时装作不认识吧。 清水优纪再次点头。 两人独处治疗的时间已经太长了，床帘外的忍者名声赫赫，兜也有所耳闻，担心再多呆下去会被怀疑，兜站起身，恢复了原来那个不起眼的样子，拉开床帘。 “可以了，之后多注意休息，有问题可以回来复诊。” 清水优纪看着兜公事公办的样子，认真点了点头。 卡卡西明显意识在外游离，床帘拉开的声音惊动了他，这才回神。 “多谢。” 两人擦肩而过时，卡卡西认真道谢，而后，他回头望向兜的背影，敏感的神经突然动了一下，但什么都没发现。 清水优纪：“呜？” 卡卡西收回目光，看向清水优纪，他颈间的痕迹已经消失了，正疑惑的看着他。 “没什么。” 卡卡西下意识伸手想碰清水优纪的脖子，清水优纪也很乖的提前仰起头，在手指离他脖子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时，卡卡西突然停下。 他突然意识到从昨天晚上起，自己对清水优纪的边界感似乎太弱了。 而清水优纪对他也太没防备心……或者说，清水优纪对所有人都太没防备心了。 今天被医生和兜碰脖子太多次，他已经习惯了。仰着头也没等到卡卡西的触碰，清水优纪干脆直接抓着卡卡西的手按了上去：你看，已经完全好了。 手掌下的脖颈比想象中更加纤细，仿佛一掌就能完全拢住，那张扬起的脸上睫毛被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打湿，很轻易就勾起别人许多旖旎的遐想。 清水优纪被掐住脖子的想象画面猝不及防的浮现在卡卡西脑海里，少年自下而上看着他，呼吸急促，眼角带泪。 卡卡西呼吸一滞，立刻后退了一步，尴尬道：“啊……看来已经完全好了。” 清水优纪高兴的点头：完全好啦！ 而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去而复返的兜站在门口，眸光幽沉。【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无辜被捕嘞 天气变化无常，木叶村突然下了一场大雨。 雨幕掩盖下，有人从隐秘处离开了木叶。 兜找了一处避雨的洞窟，摊开空白的卷轴，写下密信。 ［大人，木叶没有留下破绽，您安排的忍者行动全部失败，皆被木叶忍者活捉，具已暗杀，未留活口。］ 兜的文字停在这里，顿了一下，继续写： ［木叶日常战力守备充足］ 行文至此，兜突然察觉到什么，他迅速卷起卷轴，从原地跳开，随后远处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几枚苦无扎在他刚刚呆过的地方。 兜拉起帽子扣在头上，转身欲跑，却已经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刚刚还在医院里的卡卡西出现在兜面前，他手里捏着几枚起爆符，冲他晃晃：“嗨——” 兜神色一凛，低头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贴了很多张起爆符。 是刚刚后撤的时候…… 兜在斗篷下的手偷偷捏了一个替身术的手势，卡卡西开口道：“啊……那个，建议你别想着逃跑哦，这是特地改良的起爆符，替身术也甩不掉。而且你既然能在木叶做间谍，那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号吧。你有自信能从我手底下逃跑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兜沉默了一会，问道。 “你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了，而且今天那个被抓的人就是诱饵，你没发现吗？你放进那人饭菜里的毒已经被换了。还有，这个情报你大概没打探出来，我奉命监视了清水优纪很长时间，他的任何情绪变化我都很了解。”卡卡西站直身体，沉下表情：“那么，你是选择拼命抵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呢？” 两人僵持片刻，兜将头上的帽子拉了下去：“不愧是木叶技师啊。” 清水优纪和卡卡西刚走出医院，卡卡西突然说有事要办，让他自己先回店里，看着身边这人嗖的从眼前消失，清水优纪站在没有太阳的医院门前呆了呆。 他自己一个人回到小店，今天很奇怪的谁也没来，他独自忙碌着将明天要卖的东西准备好后已经天黑了。 踏出店门，却在门口看见了卡卡西，他看起来已经在店门口站了很久，清水优纪歪头：怎么不进去？ 卡卡西没回答他，他的表情是不同于平常的严肃。 “跟我走一趟吧。” 清水优纪迷茫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路走到木叶的火影大楼，直到卡卡西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清水优纪看到被绑住双手的兜时，他都还一头雾水。 上午还和他说要保密的兜，晚上就被抓住了，清水优纪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兜不会，真的帮大人在木叶干坏事了吧？ 火影办公室里只有四个人，三代火影坐在办公桌后，旁边站着之前在居酒屋见过的奈良鹿久，还有被绑缚着的兜和一个脸上有两条斜着贯穿全脸的疤痕的忍者，看起来非常严肃且不好惹。 办公室里的人纷纷看向走进来的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不知所措的看看兜，又看向卡卡西。 “三代大人，我把清水优纪带来了。”卡卡西没有回应清水优纪的眼神，他退到一边。 最后是三代火影先开口：“优纪，过来吧。别害怕，我们相信你是无辜的。” 清水优纪犹豫着像前走了几步，路过那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忍者时，他感觉自己还被瞪了一下。 走到三代火影面前，三代火影用友善的眼神看着他：“这个忍者你认识吧？” 清水优纪点点头。 “那么，他们计划你知道多少？” 清水优纪又回头去看兜，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只好再对三代火影摇摇头。 脸上有疤的忍者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三代大人，我看不如直接送去审讯，我保证让他把什么都说出来。” 一直沉默的兜阴冷的撇了他一眼，终于开口道：“我说过，对他下手我就一个字都不会说。” “哼，我看不如把这两个人一起送到我那里，我保证让他们把什么都招了。” “好了伊比喜，你先把他带出去吧。”三代火影打断他，转向兜：“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伤害他。” 兜被带走了，清水优纪看看屋里这一群人，心里越发没底。 屋子里只有三代火影表情还算和善，他语气轻缓的继续说：“你放心，只要你说实话，无论有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我们就当普通聊聊天，说说大蛇丸都在基地里做什么？” 清水优纪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老实说他真的不了解大人是干什么的，他接触不到那些，在这之前，他还以为大人只是喜欢训练孩子们培养力量建造村子呢！他一直觉得大人的理想是成为一村之影。 看出他的犹豫，三代火影身后的奈良鹿久道：“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那个叫兜的曾是你的同伴吧？你如果什么都不肯说，最后我们都会想办法从他口中弄出来。” 完全没有了最初见面时友善又体贴模样的鹿久继续威胁道：“带他出去的森乃伊比喜是木叶的拷问师，从死人嘴里都能撬出情报。你觉得你的同伴能抗住吗？” 清水优纪咬了咬唇，抬起手又想到这里只有卡卡西一个人能看懂他的手语，他回头用眼神去找卡卡西，本来脸色严肃的卡卡西和目光里充满无措的清水优纪对视，卡卡西叹了口气：“说吧，我帮你翻译。” “他只留在基地帮忙做饭，大蛇丸不常在基地里，他不知道大蛇丸平时都做什么。基地里有很多被收养的孩子，平时孩子们都会被训练。大蛇丸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只有兜会医疗忍术，大蛇丸有时会找他治伤。很久以前大蛇丸身边有过一个穿黑袍的男人，眼睛会变成红色，但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是被丢下的，离开前大蛇丸正在筹备建立村子。” 卡卡西的翻译隐去了许多清水优纪拐着弯为兜求情的话，清水优纪不敢大声张扬，只能偷偷瞪他。 如果清水优纪说的都是实话，那么他的确只是个大蛇丸一时好心收留的普通人罢了，可是能让身为大蛇丸得力手下的兜如此重视，这本身就不同寻常。而且他提到的那个红色眼睛的男人…… 几人互换了眼神，瞬间明白那是谁了，卡卡西下意识摸了摸那只被护额挡住的眼睛。 三代火影又问了几个问题，清水优纪的回答都是无关紧要的，最后三代火影道：“那就这样吧，你是个好孩子，木叶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的，让卡卡西送你回去吧。” 清水优纪把能想到的都说了，最后却没见到兜，他有点着急。 “不好意思啊，你的朋友恐怕还得在我这里关一阵子。你放心，只要他不反抗，我们不会轻易动他。” 清水优纪从三代火影那里得到了回答可他还是不放心，但是他毫无办法，最后只能被卡卡西带走。 一路上卡卡西看上去很冷漠，清水优纪有点怕他，又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什么也没做过，却要被这样对待。 但是他只是默默的跟在卡卡西身后，他理智上能理解卡卡西这份变化，如果他猜的没错，大人恐怕想做什么威胁木叶的坏事，他作为大人手下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没法再当成朋友对待了吧。 清水优纪一直在背后看着他，卡卡西能感受到，只是当下清水优纪的身份突然变得敏感，卡卡西只能刻意疏远。 其实也没必要？毕竟清水优纪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卡卡西内心道。 来到清水优纪家门前，卡卡西却没离开，他跟在清水优纪身后进了屋子，穿的还是昨天清水优纪拿给他的新拖鞋：“打扰了。” 清水优纪看着他，眼里满满的疑惑。 卡卡西像是才想起来解释的道：“我忘记说了，三代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跟着你，防止出什么意外。” 清水优纪懂了，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呗。 清水优纪没什么意见，他理解卡卡西身为木叶忍者不得不为村子考虑更多。 何况比起他自己被监视，他更担心兜是真的做了什么事，会出意外。 卡卡西“听”了他的担忧，他正色道：“优纪，你或许因为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没有接触过外界，所以不能理解大蛇丸所做的事正确与否，但你能仔细回忆一下，大蛇丸所做的事，真的没有伤害过许多人吗？你身边的那群孩子们也许正被他利用着去做伤害其他人的事。” 清水优纪沉默了许久，然后伸手比划：如果是那样，我希望自己能有办法阻止那些伤害。对不起，我不提这些了。 卡卡西看着神态萎靡的清水优纪，也觉得有点抱歉，清水优纪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情，他的出身也不是他选择的，说这些话对他来说太重了。 可是有些东西不能不让他知道。清水优纪是个善良又容易心软的人，不帮他划清正邪之间的界限，他担心清水优纪会反被利用。【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眼中的影子 清水优纪是大人收容的小孩，大人有很多大事要做，大人的手下也有很多，在清水优纪看来，这个很庞大的家庭需要不止一个厨子。 十五岁的他自认为每天矜矜业业的为这么多人做饭——其实也没有很多，大家都很忙，能留在基地里的人其实多半是孩子，但是！但是！ 厨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像话嘛！ 做大锅饭很累哒！他每天翻锅铲，胳膊都粗了一圈！但是没人能理解他！ 之前他特别委屈的给兜看自己的胳膊，看着瘦弱又斯文的兜推推眼镜，默默露出了自己宽松衣袖下比清水优纪还要粗一圈的胳膊。 清水优纪傻眼了，他把兜那条明明看着很细，实则全是肌肉的胳膊从上到下摸了一遍，确认这条胳膊每一寸都硬的像石头后，又摸摸自己胳膊上的软肉，小孩耍赖似的撇撇嘴。 清水优纪心塞塞，用手比划到：为什么啊！兜不是也常年呆在屋子吗？你和大人到底学了些什么？摆弄那些刀片能练成这样？ 兜坐在实验室的椅子上，看着明明身处组织核心却对这里一无所知的清水优纪，勾起一抹笑：“其实是我经常偷偷跑出去练肌肉来着。” 清水优纪瞪大眼睛：真的？ 兜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继续道：“而且我还有秘密武器哦。” 清水优纪：是什么？ 兜伸出手掌，手心中开始凝聚绿色的查克拉，将手心的查克拉附在清水优纪的胳膊上，清水优纪立刻感觉到胳膊上一直困扰着他的酸痛缓解了。 清水优纪作为一个后勤，从来没受过伤，也没接触过医疗查克拉，他眼睛都瞪圆了：好厉害！ 清水优纪每天看着基地里的孩子们用忍术把训练场轰成每天不重样的废墟，一直以为这东西只能用来打架呢。 他好奇的问：这是大人教你的嘛？ 兜眸光一闪，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微微勾起：“想学吗？” 清水优纪点头，兜放下手里正在分析的材料，目光自上而下盯着急迫的蹲在他脚边的清水优纪，清水优纪仰头看着他的眼里亮晶晶的。 “跟我来。”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进了更里面的屋子。 那间屋子与其他房间很明显不同，四面都是干净的白色墙壁，最中央摆放着一张铁架床。 “去躺下。” 这间屋子里莫名的冷，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躺下了。 走进这屋子里的兜也像变了一个人，原本挂在脸上的温和的笑也让他有点不安。 清水优纪躺在床上，听见兜不知在翻动什么，发出“叮当”的玻璃碰撞声。 他支起头，看见兜正用针管在几个不同的小瓶子里兌药：“唔……” 像是知道清水优纪的不安，兜试图勾起话题：“优纪在大蛇丸大人身边很久了吧？” 清水优纪点点头。 “那优纪知道大蛇丸大人为什么需要我吗？”不等他回答，兜自顾自说到： “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一个婴儿从出生开始，首先从母体获取营养，孩童则从食物中吸收力量，直到孩童长成大人，这个人得到力量的速度就会减慢。所以一个忍者的能力上限在青少年时期就决定好了，此后前路愈行愈艰，直到垂垂老矣，身体的力量就会开始流失，回归自然，除非从外物中获取，否则寸步难行。” 清水优纪听的懵懂，只是茫然的看着他。 “大人的理想是让前路永无止境，年龄、资质都不能阻挡大人获取力量，即便让□□接受异质的污染，让灵魂离开旧的躯壳。”兜笑了起来：“多么伟大的研究方向啊。” 清水优纪不太能理解，灵魂离开□□，那不是死了吗？难道要换一个身体不成？ “为了实现大蛇丸大人这份崇高的理想，我会付出所有，你也一样，对吧？”兜没有想得到回答，他走了过来，手中的针管里有半管淡黄色的液体，他举着针管，靠近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突然有点害怕，兜眼底充满了狂热，他的手臂被兜抬起，闪着银光的针尖在他眼前晃动，棉花沾着微凉的消毒液涂在皮肤上，他哆嗦了一下，但没躲。 他抬起另一只手，比划着问：那兜自己想做什么呢？ 兜放下药棉的手顿了顿。 清水优纪继续问：你的理想呢？等大人想做的事完成了，兜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吧？ “不，我……”我什么呢？兜的话哽住了。 清水优纪见他话说一半停下了，于是继续比划：兜很厉害，你的实验室里有好多我看不明白的实验资料，以后可以做科学家！或者医生？孩子们都来找你治伤，医生也很好！你有没有想做的呢？我以后想开一家小店，最好是生意只做一早上的那种，早上开店，其他时间就招待朋友。我们最好住在附近，这样你也可以来我这里玩啦！ “……我没想过离开大蛇丸大人。” 清水优纪惊讶的看着他：那怎么可以，总不能依赖大人一辈子吧，我们得有自己的生活啊！大人的理想他自己会想办法实现，如果兜只想帮助大人实现理想，就算成功，最终的快乐也是大人的，不是自己的，对吧？ 一室沉默里，清水优纪看着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有点心虚的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他连害怕都忘到脑后，手臂往兜手中的针管处抬了抬：要不我们还是打针吧…… 兜的手突然哆嗦了起来，他压低身子，将清水优纪上方的灯光覆盖，清水优纪看不见兜的脸色，他觉得兜好像要发脾气了。 清水优纪扭开脸，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了下巴，被迫和兜对视，清水优纪睫毛颤了颤，他睁着眼睛，试图让兜从中看到他的无辜。 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清水优纪的话刺了他一下，他突兀的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位不顾反对，扶养他长大的温柔院长，最后却死在了他手上，临死前院长甚至没有认出自己是被谁杀的，他为此曾陷入迷茫中，直到大蛇丸大人给了他前进的方向。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再迷茫了，却发现当初那个绝望的自己仍旧处于迷雾之中，只是抱着别人给的浮木，艰难的在海里漂浮，他以别人的意志而活，最后连自己的面目也模糊了。 清水优纪的眼睛很清澈，他从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可那影子也是模糊的。 清水优纪被兜一直这样看着不太舒服，他挣动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兜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他伸手捧起他的脸。 兜的脸不再是逆光的，清水优纪终于能看清他脸上的茫然。 “呜？” 兜抬眼，在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手上的针管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清水优纪听见声音转头去看，却被兜按住，他痴迷的从清水优纪的眼中寻找自己，很久之后才放开他。 兜将头抵在清水优纪的肩头，闭着眼，恐惧的浑身发抖。 清水优纪不明白他怎么了，他伸手搂了搂兜颤抖的脊背，轻轻拍了拍。 不知过去多久，兜突然赶他走，也不肯教他使用医疗查克拉了。 不过清水优纪也松了一口气，如果非要打针才能学，那还是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天赋。 从兜那里出来，清水优纪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基地里的通道全都修成一模一样的，而且还有很多不知用途的房间分散安置在不同的位置，光是找到自己的房间就已经很麻烦了，真不知道大人和兜是怎么能记住每一条路通向什么地方的，从小住在这里的孩子们也多半只能记得自己的房间往返各处的几条路而已。 清水优纪试图在路上做标记，结果每次都被不知道什么人清理掉了。 身侧墙壁上的烛火晃动了一下，清水优纪停下脚步，前方有人在靠近。 黑色长发身穿白袍的大蛇丸看到了停在墙边的清水优纪，他没多分给清水优纪一个眼神，从他身边走过去，清水优纪望着大蛇丸去的方向，那里是兜的实验室。 清水优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里最强的大人，光顾兜的实验室次数却最多，甚至大人接受的治疗时间也更长，每隔几年总有一次从实验室出来后，大人身上会产生从容貌到气质的巨大变化。 清水优纪突然想起兜那番灵魂和躯壳的言论，打了个哆嗦。 已经从身边走过的大蛇丸突然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优纪。” 清水优纪回头。 大蛇丸大人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刚刚去哪了？” 清水优纪指指兜房间的方向。 大人挑了挑眉，表情难得有点意外，似乎他能站着从兜的实验室出来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这表情在他看见清水优纪茫然放空的脸后又消失了。 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了嘴角：“好孩子，去吧。” 清水优纪对大人笑了笑，转身离开。 清水优纪一直不敢往大人身边凑，同样不敢问有关大人的事，毕竟大人看起来阴森森的，他打心眼里觉得有些秘密还是别知道的好。【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留人的方案 清水优纪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昨天的舒适惬意。 他闭着眼睛却睡不着。 卧室门虽然关着，但卡卡西的存在感透过木质的门，仍旧强烈。 他翻了个身，心里不太舒服。 啊……明天还能开业吗？ 门外的卡卡西坐在沙发上，他手里拎着一本翻开的书。 【xx与xx夜会在xx家门外，xx道：“何不留宿？空x寂寞，要人陪呢。”xx当即应允，两人一进家门，就……】 卡卡西看了两行就开始走神，睁着眼睛看窗台发呆，今天下午下了场雨，清水优纪没有关窗，淅沥的雨点打进屋里，把窗台上的植物浇的无精打采，跟它的主人一个模样。 听说养植物也不能浇太多水来着…… 屋里没有开灯，能看到窗外。 卡卡西知道窗外的某个地方一定有三代大人派来的暗部忍者。 事关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三代大人不能不重视。 这一阵子从木叶揪出来的各路间谍不少，唯有这个叫兜的是最大的鱼。 那个大蛇丸偷盗千手一组基因后叛村出逃，同为三忍的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也没能阻止，如今两位大人各自离村，大蛇丸不知为何对木叶虎视眈眈，村里能抗衡大蛇丸的也只有三代大人了。 眼下兜因为清水优纪而意外暴露，这给木叶留下了一点提前防备即将到来的危机的时间，同时，也给了木叶一个可能掣肘大蛇丸的把柄。 所以无论大蛇丸想做什么，也无论清水优纪是否真无辜，把他攥在木叶手里，是最有利的。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清水优纪光着脚从屋子里出来，借着月光看见卡卡西还坐着，他愣了一下，然后向卡卡西这边走过来。 “怎么不穿鞋?" 地板很凉，清水优纪局促的勾了勾脚趾，干脆坐在他旁边，把脚勾起，整个人坐在了沙发上。 清水优纪：怎么不睡？在看什么书？ 卡卡西手一抖，立刻合上书页，清水优纪连书皮都没看清，那本书就被他收回包里了。 清水优纪还要问，突然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向窗外看了一眼。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动。 应该是木叶派来监视的人吧？跟之前一样。 卡卡西注意到了他的坐立不安，想了想，起身走向窗台，把窗帘拉上了。 清水优纪：没关系，不用…… 卡卡西打断他：“没事，我一个人在就够了。” 清水优纪眼睫颤了颤，看着卡卡西坐回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是因为有人看着才睡不着吗？” 清水优纪摇摇头，他也是才发现有人的。 卡卡西看着他突然道：“其实当初一直蹲守盯着你的人，是我。” 清水优纪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坦白这件事。 清水优纪一点都不惊讶，卡卡西无奈道：“你猜到是我了？” 清水优纪点了点头，一开始还没看出来，但是自从卡卡西出现在他的小店里，那个一直在暗处监视他的视线就消失了。 况且卡卡西也没特意想瞒着。 卡卡西也不感到意外，他继续说：“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其实外面的暗部都是我的前同事来着，这样说你能安心一点吗？” 清水优纪笑了起来，他真的没有因为暗处的监视感到不舒服，但是卡卡西愿意说这些，他感受到了卡卡西体贴的善意。 看着他笑起来，卡卡西也跟着放松了一点：“所以去睡吧，今晚只有我在外面……你信任我吗?” 清水优纪不假思索的点头。 卡卡西顿了一下，突然勾起一抹笑：“如果你不排斥，接下来很多天也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你。” 清水优纪弯起眼睛：那真是太好了。 卡卡西继续道：“喜欢我陪着？” 清水优纪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 卡卡西凑近了一点，一条腿半跪在清水优纪身前，他的手搭在清水优纪身侧的沙发背上，身体前倾，将清水优纪困在自己身下。 卡卡西突然靠的太近，清水优纪几乎能感受到卡卡西的鼻息，他微微偏头，远离了一点，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的脸就在清水优纪颈侧，他压低了声音：“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气氛突然暧昧了起来，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近在眼前的侧脸，心里不合时宜的犹豫起到底要不要碰一下。 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别扭姿势维持了很久，清水优纪推了推卡卡西，没推动，卡卡西像是凝固在原地一样一动不动。 他转了下头，跟卡卡西面对面，用眼神传达他的疑惑。 清水优纪是真的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双睁大的眼睛里清澈见底。 他只觉得卡卡西离的太近了一点，他想了想，自顾自猜测，是想要谢谢吗？ 清水优纪在卡卡西还在纠结的时候，主动往前贴了上去，卡卡西连忙偏头，下巴无意中蹭到了他的肩，清水优纪身上没有锻炼过的痕迹，浑身的肉和他的性格一样都是柔软的。 清水优纪顺势钻进他怀里，然后卡卡西得到了一个柔软的拥抱。 他伸出手抱了抱卡卡西，然后退开，认真道谢：谢谢你。 卡卡西哽住了。 罪恶感涌上心头的同时，他忍不住有点脸红，他以为清水优纪对他多少有点不同寻常的感情呢。 “对不起。” 卡卡西毫不犹豫的放弃了一开始的行动方案。 清水优纪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但还是笑了笑。 卡卡西是一个很好的人。 清水优纪跪坐在卡卡西身边，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那是一个带着依赖和信任的小动作。 卡卡西看向他，清水优纪对他露出一个眉眼弯弯的笑：谢谢你卡卡西。没关系的，我明白你为木叶做的事都是为了守卫这个和平的村子，我也很喜欢这里，如果木叶因为我原来的“家”而受到伤害，我也会很愧疚。 顿了顿，清水优纪继续比手势给卡卡西看：如果我因此而获罪，不论是惩罚还是别的什么，我都能理解。 没有拉紧的窗帘留下了一束柔和的月光，那束光照在清水优纪带着笑意的脸上，让那笑容充满了神性的宽和。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别想太多。去睡吧。” 清水优纪轻轻摇头：你呢?如果只有你一个人监视我，那你就没办法睡了吧？不如去我屋子里睡吧，这样我有什么动静你都能知道。 卡卡西刚刚才反省过自己，“听”完这直白的邀请，愣了一下，耳根“噌”的红了：“不，不用。” 清水优纪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从前他的房间里总能从各个不同的角落里揪出调皮的孩子。 而且他房间里有一个上抬二十公分的榻榻米，连着飘窗，本来是喝茶用的，清水优纪有时候会躺在那里吹着夜风睡，卡卡西进来正好可以睡在上面。 清水优纪不明白，这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卡卡西为什么拒绝，他还要解释给卡卡西听，但想了想，干脆拉着他往房间里走。 “这……不太好吧……”卡卡西的心脏突然开始砰砰跳，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摸了摸腰包里的书，手指碰到冰凉的书皮时才回过神来，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清水优纪还光着脚，卡卡西半推半就的被拖着走。 清水优纪的房间很整洁，所有东西都规矩的收在柜子里——或许也有他除了睡觉不常在家的原因。 放眼望去，这间屋子规矩的像是样板间，其实不止这间屋子，这整个房子都是这个毛病，干净、整洁、没有杂物。 房子租给他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能从中看出来清水优纪以往的生活确实颠沛流离。 卡卡西的目光落在最中央的床上。 清新的蓝色碎花四件套，是木叶杂货店最常见的款式。 这是房间里唯一不够规整的地方，床很大，清水优纪只睡半边位置，枕头放在左半边，旁边的被子堆成了一个小丘，床单有半边搭在床下，看得出来清水优纪是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清水优纪把本来放在外面的一套被褥搬了进来，卡卡西接手后，脚步还没动，清水优纪指了指榻榻米的位置，拉着他把被褥放下。 他麻利的铺好被子：可以啦，这里应该比沙发宽敞一些。 “……好的，谢谢。” 卡卡西无奈的笑了笑，小说误人啊。 两人最后都躺进被窝里时，不由得同时叹息一声，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后，困意慢慢袭来。 卡卡西摘下护额，闭着眼睛放松精神。 清水优纪侧着身子看他脸上的疤。 室内窗帘很厚，外面的光只能照进来一点，清水优纪借着微弱的光，只能看到他一点模糊的轮廓。 卡卡西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从伊鲁卡老师那里，他听说了一些卡卡西先生的事情，从小就是精英，一直保护着这个村子，甚至在忍界威名赫赫，但他也在细微处细致体贴，会照顾人又很温柔，偶尔还会主动活跃气氛——鸣人其实很喜欢他。 清水优纪的注视在某一刻停下，大概是睡着了，安静的屋子里能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 卡卡西闭着眼养神，没有真的睡着，在清水优纪睡了以后他叹口气，坐了起来，靠在窗户上发呆。 他信任清水优纪，但木叶安全不能留一丝纰漏。 一直睁眼到后半夜，人的意识最溃散的时候，卡卡西突然察觉到什么，他撩开窗帘一角，只看到守在附近屋顶上的暗部。 对方极快的打了一串暗语，跟卡卡西确认情况。 卡卡西放下窗帘的同时意识到不对，再往窗外看，那暗部已经不见了。 同时森乃伊比喜从牢房的方向跑了过来。 “卡卡西！那个家伙跑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出逃被捕嘞 夜里又下起了雨。 木叶的警戒哨岗在雨雾里暗中出动。 “正门已封锁。” “南边没有发现。”“北边……”“西……” “通知火影大人了吗？”“队长，火影办公室的通知，要求至少两人一队行动，着重排查暗部成员身份。”“收到，各自成组，用密语信号确认身份。” “是！” “卡卡西大人！清水优纪的屋子和店铺已经严密监控起来了。” “收到。” 汇报的暗部消失在原地，卡卡西用苦无刮破手指，快速结印： “忍法-通灵术。” 黑色的咒文从掌心按住的地面蔓延，一阵烟雾腾起，带着木叶护额的巴哥犬出现。 “呦，卡卡西。” “帕克，帮我找个人。” 卡卡西从腰侧的包里拿出一枚起爆符，放在帕克鼻子下。 “下雨的话气味会变得很淡的。” “只用观察他有没有伪装成村里的忍者就好。” “真是的，我才休息没多久啊。”虽然这么说着，帕克闻了闻上面的气味，转身跑开。 卡卡西站在原地，望了一眼清水优纪家的方向。 清水优纪的家被严密监视起来，那栋略显破旧的小楼附近，分散隐藏着数十个暗部忍者。 清水优纪家每一条窗帘都敞开着，从外面可以看到他正侧身躺在床上，睡的很熟。 蹲在树上的暗部眼皮跳了跳，心里莫名开始打鼓，他怎么觉得，这个人睡的太死了？他是不是连呼吸都停了…… 漏洞一旦被发现，身为木叶精英的暗部忍者很快反应过来，立刻调动查克拉，眼前低级幻术虚构的画面消失，空无一人的屋子暴露在眼前。 “遭了！” 其他不知不觉中了幻术的暗部们几乎同时发现异常，纷纷从幻术中清醒过来。 带队的暗部立刻道：“快去通知三代大人和卡卡西大人！他带着人跑不远，其他人跟我搜！” “是！” 黑色的身影们如同影子般消弭于黑暗中，罗网一样进行的排查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缺了一角。 隐藏在暗部中的兜将同组的忍者打晕，拖到树林的阴影中，一个身影突然扑出来，他跪坐在昏迷的忍者身边，颤抖着手检查他的鼻息。 兜眯了眯眼：“我没杀他。” 清水优纪摸到忍者还在起伏的胸膛，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正睡着，却被熟悉的声音叫醒，睁开眼看见兜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毕竟兜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卡卡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不知所措的被兜拉着从窗户处跳下来，然后被藏在这里。 清水优纪身上穿着的纯棉睡衣被蒙蒙细雨打湿了，紧贴在身上，显得有点狼狈，他抬起头看向兜：你为什么要逃跑？ 兜看着他，突然道：“你在木叶不到半年，就站在他们那边了吗？” 清水优纪摇头：不，我只是不想你和大人做坏事。 “你以为木叶又有多光明。” 这句话声音很小，几乎消失在雨幕里，但清水优纪听见了，他不明白兜话语里的厌恶从哪里来，于是看着他，希望得到一个解释。 兜把他从地面上拉起来，木叶的忍者都很强，不快点离开以后恐怕难脱身，他不由分说的强行抱起清水优纪，向树林里跑去。 清水优纪挣扎无果，难以理解的问：为什么要带走我？大人不是已经抛弃我了吗？ 兜冷笑一声：“你以为那是抛弃吗？” 清水优纪是被大蛇丸大人偏爱的孩子，即使冒着暴露的风险，即使他身上还存在谜团，但是大蛇丸大人依旧选择将他送出这场和木叶村即将发生的危险博弈中。 可惜清水优纪并不自知，还愚蠢的踏进了危险中心。 但是兜没打算把他带回音忍村。 只不过由于自己的暴露，清水优纪若留在木叶，迎接他的只会是无止境的监控。 如果战争开始，覆巢之下，没人能分出精力保护一个脆弱的普通人。 他会把清水优纪藏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清水优纪看着兜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他抓紧了兜身上的衣服，心里打鼓，他很开心能在木叶见到兜，但是并不想离开。 他在这里交了朋友，也有了一家小店，他觉得在这里生活很快乐，平静又幸福，虽然见不到孩子们了，但是将来他可以招待孩子们进村玩。 如果现在离开，他的小店怎么办？他以后还能回木叶吗？ 他下意识的咬紧嘴唇。 兜把他的挣扎看在眼里，清水优纪像是个大方的展览者，把情绪都摆在脸上，让人能一眼看穿。 ……不，他是被展览的藏品，让人忍不住垂涎。 白天的医院里，那位大名鼎鼎的“木叶技师”，不正困囿于那引力中吗？ 卡卡西推开火影办公室的门，他似有所觉，眼皮跳了一下，突然身边出现一名慌张的暗部忍者：“卡卡西大人，清水优纪不见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三代火影，三代火影坐在办公桌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仿佛早有所觉。 汇报情况的暗部还在等待指令，卡卡西沉默了一会： “不用再追了。” 清水优纪：我不想走…… 清水优纪被兜放下了，他赖在原地不想走。 也许是因为已经远离木叶村，兜的态度也不再强硬。 “为什么？”兜面无表情的说：“你可以依仗自己对大蛇丸大人的事一无所知而留在木叶生活，但是等到两边交锋，你想帮哪一边？” 清水优纪沉默着。 兜伸手擦了擦从他头发上流下的雨水：“我会帮你。” 他沉下声音，换上温和的笑脸，语气潮湿黏腻：“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过你想要的生活。平静，幸福，开一家新的小店，长长久久的住在那里，等到一切结束，我会成为你的邻居，开一家医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清水优纪看着他：那你呢？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受伤吗？大人和孩子们呢？还有木叶的人…… 兜还在笑着，脸上像戴了假面：“那不重要。” 清水优纪摇摇头：很重要，我不想被保护起来，那也是我的“家”，你们都是很重要的家人。我想知道大人要做什么，如果是伤害别人的事，我希望能尽一份力去阻止。 兜被他这天真又愚蠢的想法逗笑了，他脸上露出更大的笑容，心里冷硬的像石头：“你又能做什么？” 他动作极快的从身侧抽出一柄闪着锐利银光的手术刀，随手一甩，手术刀贴着耳侧扎进清水优纪身后的树干两寸。 “非要送死，我不拦你。” 清水优纪又不肯了，他看着兜，目光逐渐坚定起来：带我去见大人吧，我想当面问他。 清水优纪看着兜，他知道兜对自己的眼睛有异乎寻常的喜爱。 兜难以自控的和他对视了，从那双眼睛里，他再次看见自己。 “……现在还不行。” “可以了，这次辛苦你，下次给你带高级和牛。” 卡卡西把忙碌了一夜的帕克送了回去。 下了一夜的朦胧细雨慢慢停下，天际泛白，夜色慢慢褪去，晨起草木枝叶上挂着不知是露水还是雨水。 卡卡西在帕克的带领下找到了昏迷在树林中的暗部，雨水将人的气息掩盖住，为了找到人帕克足足嗅探了一夜。 帮其他暗部忍者将昏迷的人扶起，有人将他背了起来。 暗部们都松了一口气，没人希望看到自己的同伴出事。 卡卡西抻了抻僵硬的脊背，一晚上过去，他身上已经被冷风打透了：“走吧，回去。” 旁边的忍者却愣住了。 “啊……那是……”“卡卡西大人……” “什么？”卡卡西回头，看见从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 一晚上过去，清水优纪原本整洁的睡衣不知怎么又脏又皱的贴在身上，头发被雨水淋的半湿，走了一夜路，更显凌乱。 他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光着的脚底裹了一层泥，活像从泥里趟过一样。 睡衣太薄，又湿透了，从树林里出来，一阵风吹过，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抬头，看见卡卡西，露出一个脏兮兮的笑容。 清水优纪也没想到昨天晚上兜能被他劝服，最后他只告诉自己等着，然后就离开了。 他看着兜离开的背影呆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能回去了。 他回身想走，背后却是密密麻麻难辨方向的树林，白天刚在树林里迷路，他有点无奈。 好在兜离开的路线很明确，他只要直走就没问题。 结果半路突发意外，兜带他出来时他慌乱中只来得及穿上床边的拖鞋，居家拖鞋的软底根本经不起折腾，他不小心绊了一跤，左脚后跟意外卷进鞋底，被踩断了，他也踉跄了一下，狼狈的摔到地上蹭了一身被雨淋湿的泥。 一瘸一拐走了半宿的清水优纪看见卡卡西喜从中来，高兴的跟他打招呼：我回来啦！ 卡卡西的表情却没有多惊喜，他脸上错愕更多：“……你怎么回来了……不，不对，你为什么……” 清水优纪闻言有点心虚，他是不是给卡卡西添乱了？虽然是被迫出逃的…… 卡卡西没有动静，周围一群暗部忍者立在原地等待指示。 最后，卡卡西叹口气，终于向清水优纪走过去了。 清水优纪笑起来，也往他的方向迎上去：不好意思让你担心……？ “……呜？” 想要拥抱的手被抓住，卡卡西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绳子，把他两只手并在一起，绳子绕了几圈，打了个节。 卡卡西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恭喜你自首成功。” 清水优纪瞪大了眼睛。【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吃猪排饭喽 清水优纪被绑回了家。 三代大人没有为难他，只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兜越狱逃跑这件事也轻轻揭过了。 兜好像和三代大人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只是协议的内容不包括带他走。 清水优纪：所以兜是中途想毁约？ 从浴室里出来，洗干净一夜奔波的尘土后，他长舒一口气，裹着毛毯坐在卡卡西身边。 卡卡西仰着头，瘫坐在沙发上，哼哼了两声就算是回答。 清水优纪还是没明白，从发现兜在木叶到他被兜带走也不过十几个小时，中间发生了什么谁都没明确的告诉过他。 他也不太敢再多问，他现在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在木叶是什么身份。 一个把柄？ 卡卡西看着他眼腈一直不老实的乱瞟，看起来很想钻进自己脑子里把所有事情都弄明白的样子，他坐直了身子，抬手帮他拢了拢领口的毯边，把清水优纪漏在外面的手塞了回去。 昨晚淋了一夜雨，刚才清水优纪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他还听见这人一直打喷嚏来着。 满意的看着清水优纪被裹成一个毛毯球，卡卡西道：“不用想太多，你只要老实待在木叶就好了。” 所以就是把柄啊…… 清水优纪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对兜来说还挺重要的，竟然能被用来牵制兜。 他又有点担心兜了。 木叶会让他做什么？“家”里……基地里大人和孩子们会有危险吗？ 兜不知为什么不肯带他见大人，那句“现在还不行”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清水优纪往沙发内侧缩了缩，为自己的一无所知叹气。 清水优纪缩成一小团，卡卡西就靠着沙发背看他。 有关兜的事，三代大人跟他说了一些。 那个兜在大蛇丸那里是个很重要的人，基本是大蛇丸的副手，他所有决议都有这个人参与。 有这样非常地位的人本该是绝对衷心的。 昨晚三代大人去见兜时，他主动提出了合作，他给木叶传递大蛇丸那边的消息，条件是一个木叶暗部的身份，作为维持合作运行的保障，清水优纪会同时得到木叶的保护和监控。 清水优纪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他让非常重视。 卡卡西怎么看也没从身边那只消沉下去的毛毯球身上看出什么。 清水优纪毫无疑问是弱小又脆弱的，四肢纤细，情绪敏感，他可以是一个受人喜欢的漂亮少年，但不能是制衡一个老练间谍的关键。 三代大人会同意这样的交易，一定也认同了他身上存在的那个东西。 至于兜中途会反水，也在三代大人意料中。 “那种珍贵的东西，与其放在内部权利混乱的强大村子里保护，当然还是攥在自己手心里好啊。” 三代大人没有告诉他那究竟是什么。 卡卡西眼皮跳了跳，清水优纪自己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一个不知自己身怀宝藏的普通人，恐怕一个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下忍就能控制他…… 卡卡西心理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他只想叹气。 屋子里好半晌都没有人说话，马上要中午了，清水优纪摸了摸饿扁的肚子，想着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然而屋子的门被敲响了。 “老板！老板！你在吗！” 是鸣人的声音。 清水优纪惊讶的和卡卡西对视，这时候，鸣人怎么来了？ 门一打开，鸣人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进来。 “老板！”鸣人扑过来，抓着清水优纪的衣角，嚷嚷着：“我找三代老头问了你住的地方，听说你昨天被一个坏蛋抓了！你没事吧！” 清水优纪回头看卡卡西，这种事怎么会这么快传到鸣人耳朵里？ 卡卡西表情相当无奈，他不用猜就知道是谁说的，三代大人也别太溺爱鸣人了吧…… 鸣人绕着清水优纪转了两圈，确认他没受伤，然后气急败坏的说：“那家伙最好别回来，让我抓到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清水优纪忍不住摸了摸眼前的炸毛小狗：我真的没事。 鸣人愤愤不平道：“三代老头把这村子管的也不怎么样嘛！居然让坏人进村了！等我当上火影，我一定把这群坏蛋通通打的落花流水，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木叶！” 清水优纪看着眼前口出狂言说要当火影的鸣人，笑了起来：那鸣人一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火影哦。 鸣人看着清水优纪，脸红了红，冲他竖起拇指：“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比三代老头做的好多了！” 清水优纪又揉了揉鸣人骄傲的扬起来的金色脑袋，觉得鸣人也太可爱了。 卡卡西在后面看着这两人个一派和谐温馨，非常没眼力见的插嘴道：“火影什么的，首先鸣人你得先毕业哦。” 鸣人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他瞪大眼睛：“面罩大叔！你怎么也在？” “不巧，那坏蛋是在下抓的。” 鸣人明显不信：“什么啊，怎么可能，面罩大叔只会跟我抢吃的，看着还不如伊鲁卡老师嘞。” 卡卡西无奈：“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啊……” 清水优纪看着鸣人对卡卡西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觉得好笑，他敲了敲鸣人的头：真的是卡卡西先生哦。 他没用多大力气，但鸣人还是夸张的捂住脑袋：“好吧好吧，我知道啦。” 清水优纪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卡卡西在旁边看着，明白过来三代大人为什么要告诉鸣人这些事了，不过用九尾人柱力当成清水优纪与村子之间的联系纽带，真的不会太奢侈了么…… 清水优纪的肚子很突兀的响了起来，鸣人有点局促的挠了挠头： “啊，对了老板，我又有生活费了哦，我请你吃饭吧？” 清水优纪笑着看他：当然不能让你请客呀，那为了庆祝你拿到生活费，我请你吃。 鸣人却不同意：“我请你啦！老板一直让我在店里吃东西，已经很久没收我钱了，而且……” 清水优纪歪头看他。 鸣人脸越来越红，小声道：“我快考试了嘛，想让老板你陪我去吃猪排饭。” 快考试了？ 清水优纪了然：那还真是要好好吃一顿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卡西，卡卡西也站起来：“走吧。” 清水优纪明白自己在村子里行动应该是不受限制的，但是恐怕得一直有人跟着。 看来兜说的没错啊…… 不过清水优纪倒没觉得怎么样，左右不是别人，卡卡西先生相处起来很舒服，他完全没有意见。 但是鸣人很有意见：“哈？面罩大叔也去吗？” 卡卡西挑眉：“怎么？我不能去？ 鸣人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我可没说要请你哦！” “……嗨嗨，我会自己付账的。” 三人从楼里出来，鸣人还在抱怨着：“真是的，我只想和老板一起吃饭啦！” 卡卡西看起来心情不错，还乐于跟鸣人拌两句嘴：“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是跟着优纪去的。” “狡辩！” “嗯嗯~” 敷衍的意思太明显，鸣人非常不满的“汪汪”叫了起来。 清水优纪夹在中间，又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猪排店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因为是中午饭点，清水优纪他们到的时候屋里人不少。 鸣人拉着清水优纪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清水优纪突然看见一只很眼熟的凤梨头。 鸣人比他还早看见：“啊！鹿丸！你也逃课！” 凤梨头小孩听见声音，回头露出那张和奈良鹿久一摸一样的脸：“……鸣人？” 清水优纪被鸣人拉着往鹿丸身边的空位置坐的时候才反映过来：鸣人？你又逃课？ 鸣人被清水优纪敲了下脑袋，他讪笑了两声，把清水优纪推到座位上：“只有今天啦！” 清水优纪才不相信呢，鸣人每次逃课搞破坏，伊鲁卡满村找鸣人的动静他都能听见。 鹿丸自己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鸣人非常不见外的拉着他们跟鹿丸拼桌，他们三个正好把桌子坐满。 清水优纪对无辜被打扰的鹿丸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鹿丸没说什么，只是抱怨了两句鸣人，还很礼貌的跟他和卡卡西打招呼。 鸣人自告奋勇跑去点餐，他很兴奋，屋子里原本吵闹的声音小了不少，周围看见他进来后变成很多难听的低声私语，鸣人全都无视了。 清水优纪也装做没听见，不想打扰鸣人的兴致，默默观察坐在对面的鹿丸的脸。 奈良鹿久站在火影身后语气平淡的说出那些威胁的话时那张脸和眼前这张略显稚嫩，表情却少年老成的脸一比，还是眼前这个小鹿丸可爱多了。 被注视太久的鹿丸表情有点不自然，他超级怕麻烦啊，为什么一直看着他？ 鹿丸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清水优纪。 猝不及防跟鹿丸对视后，清水优纪露出一个微笑，冲他点了点头。 鹿丸看见了清水优纪眼里满满的欣慰，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也冲他点了点头。 “老板，两碗猪排饭！” 鸣人的声音在稍微安静下来的屋子里很响亮。 卡卡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去，他把鸣人往后扒拉了一下：“老板，三碗谢谢。” 那老板原本准备跟鸣人说什么的嘴张了张，然后又闭上了。 “好的，三碗猪排饭，稍等。” 鸣人被卡卡西的手挡住，什么都看不见，他躲开卡卡西把他的脸挤到变形的手：“真是的！大叔为什么抢先！” 卡卡西把钱交给老板，敷衍着鸣人：“好了好了，回去坐吧。” 然后推着鸣人回去。 刚出锅的猪排饭很香，软糯的米饭上盖着一块炸的金黄酥脆的猪排，上面淋着黑褐色的酱汁，端上来时碗上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动筷前清水优纪先祝鸣人考试顺利，想起鹿丸跟他是同届，还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块猪排给他：也祝你考试顺利哦。 鹿丸愣了一下，鸣人解释道：“是祝你考试顺利啦。” “谢谢。”说完后鹿丸看了一眼鸣人，惊讶鸣人竟然能懂清水优纪的意思。 鸣人还得回去上课，在清水优纪的催促下鸣人很快吃完了。 鹿丸坐在旁边等他，鸣人放下筷子后，想了想，不知是告状还是什么，说道：“这次大叔抢先了，下次我再请你哦。”然后他又瞥了一眼卡卡西：“还有大叔我也会请回去的！” 对面的鹿丸看着鸣人被带着笑意的清水优纪摸了头，他“啧”了一声：“……你是傲娇吗……” 然后拉着鸣人走了。 “真是的，可别害我迟到了。” “反正上课也没意思啦！下次叫丁次一起出来吃吧。” “啊，他已经吃完去下一家了。” “什么！我们去找他！” “伊鲁卡老师真的会生气哎，很麻烦……”【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两个人逛街 从店里出来，清水优纪站在大街上，有点迷茫。 早餐店现在开业已经来不及了，而除了去店里呆着，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干什么。 “怎么了？”卡卡西站在他身侧，看见他停在原地，他主动问了一句。 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会，然后“说”：我想在村子里逛逛，一直都没什么机会走走，昨天还迷路了……不，还是算了。 昨天发生那么多事，卡卡西先生大概也很累了，不然还是回家好了。 “走吧。”卡卡西无所谓干什么，越过他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冲他招手。 清水优纪看着他，冲他笑了笑：算了，我们回去吧。 想到什么，卡卡西安慰道：“你想干什么都可以，村子不会干涉。” 清水优纪看着他摇摇头：不是担心这个。 卡卡西笑了笑：“也不用顾虑我，我不是必须时时刻刻跟着。嗯……今天我闲着，也带我一起逛逛好了。” 卡卡西先生很体贴。 清水优纪眼睛弯了弯，合起手掌，指尖冲卡卡西的方向点了点：谢谢。 卡卡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木叶是很和谐的村子，走在大街上，清水优纪能看到街上的人们大多面相宽和，互相之间交流也都很和谐。 有人认出清水优纪，还会笑着打招呼。 “呀，优纪老板，出来逛街呀？” “老板今天怎么没开门啊，是一直开业累坏了吧？” “老板来我家逛逛啊，今天上了新鲜的菜，送你一点尝尝。” 大家都很友好的搭话，清水优纪也都一一回应，偶尔对方没办法理解，卡卡西就会帮忙翻译。 “唉，这位忍者大人是清水老板的朋友吧。” “真好啊，两位都年轻有为呀。” 几位年纪稍长的阿姨围过去。 “小伙子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啊？” “盘靓条顺，这小伙子真行啊，就是这面罩能不能摘下来看看？阿姨介绍对象给你啊。” 卡卡西少有被围攻的机会，对方还是没有恶意的长辈，他投降一样举起双手往后退：“阿姨们，我不想……” 清水优纪就在旁边看着，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卡卡西被团团围住，不明白为什么木叶的阿姨们对自己的另一半这么关心，有点无奈，他抬眼就看到清水优纪悄悄躲在人堆后对着自己笑。 卡卡西眉头一挑，于是勾勾嘴角，试图使坏：“阿姨们，优纪老板也没有对象啊。” “啊，是啊，那孩子就一个人开店……”“家里应该也没别人吧？”“太孤单了。”“是得找个人陪着才好啊！” 本来围着卡卡西的人们纷纷回头，有人拉住清水优纪：“孩子，你虽然还小，但是咱们可以先接触嘛。” “是啊是啊，有个人照应也好嘛。” “长这么俊，小姑娘都爱啦，阿姨有个女儿……” 这下被围着的人变成清水优纪了。 清水优纪被拉住手，也不恼，他耐心的听着阿姨们说话，有时候摇头，有时候点头，看着乖极了，谁跟他说话，他都会看过去，认真的听。 阿姨们难得碰见一个愿意听她们唠叨的年轻人，翻来覆去的催找对象慢慢也变成了家长里短的絮叨。 清水优纪正听着阿姨说自己亲戚家和自己一样大已经很有出息了的儿子，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本来想看清水优纪落荒而逃的坏家伙从阿姨堆外挤了进来，卡卡西无奈道：“你想听到什么时候啊。” 清水优纪这才想起来自己主动提出要逛街，却把陪着他的卡卡西忘在脑后了。 卡卡西从阿姨堆里把清水优纪扒拉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优纪老板和我有约在先，我就把他带走了，阿姨们，咱们下次再聊哈。” 然后趁着阿姨们还没反应过来，拉着清水优纪一溜烟跑了。 清水优纪被夹着肩膀，被动的跑出去很远，一直离开那条人头攒动的长街才停下来。 两人停在一片训练场附近，清水优纪被带着跑，气没喘匀，憋的脸色发红，但是笑得很开心。 他才反应过来卡卡西刚才是故意给阿姨们递话，让自己被抓着不放，结果自己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卡卡西先等不及了。 卡卡西看着他明明喘不上气，还是“吭哧吭哧”的笑，有点无奈：“这么好笑？笑成这样？” 清水优纪满脸笑意，只是摇摇头。 等他笑够了，清水优纪扫了一眼周围：这里是训练场？ “啊，对。” 清水优纪弯了弯眼睛：我还没来过木叶的训练场，我们逛逛吧。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呦卡卡西！你也来燃烧青春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清水优纪立刻回想起那个穿着打扮都很“绿”的忍者。 两人回头，身后只能看见两个绿色的残影飞速靠近。 随着腾起的烟雾落下，清水优纪先看见的是四只朝天的脚。 凯和小李两个人在训练场倒立飞奔！ 清水优纪震惊的目光都呆滞了。 这样的训练方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保持着倒立的姿势，冲他打招呼。 “呦，优纪老板！” “老板好！” 清水优纪弯下腰，尽可能把手伸到低一点的地方，冲他们摆摆手，算是打招呼。 凯仰着头看清水优纪：“很精神嘛！听说老板被掳走了我可是很担心的呦，不过我相信有卡卡西在，肯定能救回老板的呦！” 清水优纪惊讶的发现，凯保持着这个姿势，竟然还能抬起一只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旁边的小李发出疑问：“什么？老板在木叶被掳走了！” “是哦，老师我也是今天才听说呢，据说有个木叶间谍为了逃命劫持了老板，啊，我说的可不是白天的那个哦，被我木叶苍蓝猛兽的小队所捉的敌人绝没有机会逃跑的啊哈哈哈哈！” “老师！太强了！”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看向卡卡西，凯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卡卡西在清水优纪眼神看过来的时候轻轻摇了摇头，凑近一点，用气音解释：“昨天只出动了暗部，三代大人还下了封口令。” 清水优纪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的挚友，虽然之前是我想多了，我也不想怀疑你，不过你们凑那么近干什么呢？” 怀疑什么？ 清水优纪想到昨天凯那份“恋人”发言。 卡卡西也莫名想起了昨天自己干的那尴尬事，他脸皮一红，好在带着面罩没人能看见。 卡卡西突然转身，一只手撑在眉毛上，往远处望，一边看一边发出赞叹声：“哦~那是什么人？他倒立跑的好快！” 然后又看看凯，看看远方，仿佛在做对比，最后笃定道：“凯，那人好像比你还快哦~” “什么！”凯大惊失色，完全忘记自己刚刚还在说别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我们可不能输啊小李！” “好的！老师！” “冲啊！“ “哦——！” 两个人招呼都来不及打，飞快跑远了， 离得很近的清水优纪被两人带起的风带的身子歪了歪，卡卡西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清水优纪呆呆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理感叹这两人非同寻常的体能。 他们倒立跑起来能造风！ 卡卡西松了口气，忍不住扶额：“真是的。” 这位凯先生还真是执着于在他和卡卡西先生之间制造不同寻常的关系呢，清水优纪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无意中造成了什么误会，才让这种刻板印象留在凯先生心里。 清水优纪把这份担忧告诉卡卡西，卡卡西想起之前被凯看到自己半夜抱着清水优纪从店里出来，正巧被凯遇见。 他讪讪道：“那个，可能是我这边的问题，总之抱歉。” 清水优纪倒觉得没什么于是没有追问为什么，他注意到自己还靠着卡卡西，往前走开两步：抱歉。 卡卡西笑了笑。 两个人终于能放松的闲逛了。 卡卡西跟在清水优纪身后，无所谓往哪走，只是跟着他。 清水优纪也没有目的，只是到处看看，偶尔会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下过雨的第二天，天空格外澄净，气温不算暖和，偶尔有风吹过来，空气里都是微凉的泥土腥味。 已经是秋天了啊…… 清水优纪感叹着，算起来，他刚定居木叶还是初夏的事，如果不是因为昨天再见到了兜，他都已经快忘了以前常年穴居在地下室里的日子了。 清水优纪长叹一口气：阳光真好啊…… 卡卡西抬头看了一眼天，“嗯”了一声。 天色渐晚，清水优纪听见孩子的声音。 清水优纪：这里是学校附近？ 卡卡西看了一眼：“嗯。啊，鸣人应该放学了。” 清水优纪笑了笑，询问：要去接鸣人吗？ “嘛，还是算了吧。”卡卡西没怎么犹豫就拒绝了。 卡卡西先生虽然很关心鸣人，但是并不怎么主动出现在鸣人面前呢…… 清水优纪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没去问。 鸣人的身份很明显不同，几个月下来，清水优纪从村里人的态度中也多少能感受到鸣人被厌恶恐怕不是因为普通的调皮捣蛋。 个中原因不知是因为他没主动问过，还是因为村里人下意识的缄口不言，虽然因为厌恶鸣人，也有不少人暗中劝他不要再管鸣人，可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具体原因。 不论是什么原因，至少鸣人是个好孩子，清水优纪也不想知道太多了。 清水优纪和卡卡西走的这条路没什么人，只能远远的听见放学的孩子们说笑的声音，但是没有人从这里经过。 两人走过一个拐角，清水优纪胸口一痛——撞到人了！ 被撞的人表情很不耐烦：“别挡路。” 清水优纪后退几步，看清对方是个有点眼熟的小孩。 还没想起来是谁，清水优纪先道了歉，露出充满歉意的表情，双手合起晃了晃，微微低头。 对面的小孩穿着蓝色上衣，双手插兜，表情很不爽，看着清水优纪的动作，他本来很凶的眼神避开了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卡卡西。 卡卡西在清水优纪身后扶住他，因为个头很高，面无表情看着小孩，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没事。” 小孩皱了皱眉，瞪了一眼卡卡西，绕开他们走了。 清水优纪没看见小孩对卡卡西不是很友好的动作，他看着小孩背后那个特殊的花纹，想起这不是那天踢飞鸣人的小孩嘛！ 这不是很有礼貌嘛！别人道歉还会说“没事”呢！【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重考 音忍村。 深藏于忍村内的地下基地里，传来阵阵非人般的嘶吼声。 那声音像是精神崩溃又像是得到自由后的极致欢愉。 有人推开阻隔声音来源的那扇门，那声音清晰了一瞬间，在冰冷空旷的地下走廊里回响，让人毛骨悚然。 等到门关上，那声音再次恢复成微弱的一线时，几个守在门口的忍者全都打了个哆嗦。 “吼——” 大蛇丸看着眼前全身异化，扭曲怪异的怪物。 那怪物眼睛血红，被沉重的铁链禁锢在墙壁上，每一次挣扎都把半掌粗的铁链砸的“咔咔”响，让人怀疑这铁链真的能拴住这怪物吗？ 大蛇丸仔细辨认怪物的眼神，他咧开嘴，“嘶嘶”笑了两声。 这孩子被污染成这样，竟然还保留一丝理智。 大蛇丸从怀里掏出一卷封印卷轴，走近了两步，脸上带着黏腻咸腥的笑，看着眼前的怪物，用亲昵安慰的声音跟它说话。 “重吾，这东西能缓解你身上的污染，对么……你想要……么？” 重吾脸上扭曲僵化的皮抽动了两下，他嗅到了熟悉的查克拉味道。 那种感觉很奇怪，他明明在向杀戮的深渊堕落着，那股如夏日暖阳般的力量却有意识似的勾着他，让他眼前的血色都褪去了一点。 可与此同时，那过分微弱的力量却在引诱深渊，从意识深处涌上来的血腥念头浪似的涌上来，想连同那力量一同吞下去。 重吾艰难的挣扎着，他在清醒中被慢慢吞噬。 大蛇丸躲了一下，重吾挣脱了左臂上的禁锢，尖锐的黑色利爪挟着重吾吸收过量无法消化的自然力量抓过来，如薄刃削过。 脸侧的发丝落到地上，大蛇丸看着眼前逐渐狂躁的重吾，觉得有趣。 “只用了两次，就产生依赖了……” 卷轴封印解开，浅蓝色的查克拉如同扑光的飞蛾，涌向重吾，异化的身体开始恢复，首先是五指，然后是四肢，最后黑色的鳞甲褪去，重吾有了人样。 大蛇丸的手从浅蓝的查克拉中穿过，查克拉温柔的蹭了蹭他的手，在他和重吾间犹豫了一下，然后义无反顾融进重吾的身体。 重吾恢复了，他安静下来，脸上全是泪。 “大蛇丸大人，我会变成只知道杀人的怪物吗？” 大蛇丸看着他，勾起嘴角：“没事的重吾，那份查克拉不是很有用么？” 重吾内心绝望，他能感受到自己逐渐对清水优纪的查克拉产生了依赖，这一次发作比以往更难熬，他是清醒着，眼睁睁看着自己滑向那一端的。 大蛇丸解开所有束缚重吾的锁链，帮他披上衣服，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把手搭在重吾肩上。 “清水优纪那孩子的查克拉，作用有限，远没有他本人有用，对吧，重吾……” 重吾呼吸停了两秒，没错，从前清水优纪在身边的时候，不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大蛇丸继续引诱道：“他本来就是我们的人，该带孩子回家了。” 重吾眸色渐深，沉默下来。 冰冷昏暗的实验室里躺着一个白发少年。 他闭着眼，惨白能透出青绿色血管的眼皮动了动。 兜从旁边的窄门进来，把实验室的灯打开。 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躺在手术台上的少年皱紧眉。 “君麻吕，你醒了？”兜手里拿着一管不知是什么的药剂，从少年手臂处推了进去。 少年动了一下，终于睁开眼睛，露出碧绿色的瞳孔。 “兜大人。” 最后一滴液体进入君麻吕的身体，兜收起针筒：“好了，这药能暂时压抑你的病，只要不过分激发血继界限，这段时间都不会再发病。” 君麻吕从床上起来，他对兜点点头：“多谢。” 君麻吕推开实验室的门之前，兜突然开口：“你本来是大蛇丸大人最中意的容器。” 君麻吕脚步一顿，他回头：“你想说什么？” 兜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个封印卷轴。 那是君麻吕用来收集清水优纪查克拉的。 兜勾起嘴角：“你不知道啊，在你发病这段时间里，重吾也出问题了哦，大蛇丸大人从你那里找到了这个。” 君麻吕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道：“那又如何？大蛇丸大人想要我就会给他。” 兜还是笑着看他：“你很聪明，知道这个对咒印有用，所以你也期待过对你自己有用吧？只是可惜……”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没错，我是期待过，如果我的病能治好，那么我就能成为大蛇丸大人下一个容器，这就是我期待的。” “期待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吧？”兜站起来，走近君麻吕，现在他面前，越过他伸手推开实验室的门：“如果你想，我或许能帮你。” 君麻吕眼皮跳了跳，他伸手，惨白的光划过，一柄骨刀架在兜脖子上：“你背着大蛇丸大人做了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兜连忙举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能力：“我当然是为了大蛇丸大人，毕竟大人最喜欢的还是你……的身体，对吗？” “你想做什么？” “只是一点小研究。” 君麻吕收起了骨刀，兜看着他走出实验室，目光投向器械架上注空的针筒，推了推眼镜，隐下所有情绪。 木叶村。 卡卡西敲了敲火影办公室的门。 “进来。” 卡卡西推门而入，屋子里只有三代火影和鹿久两个人。 “卡卡西，你来了。” 三代火影面对眼前摊开的密信，叹了口气：“大蛇丸意图对砂忍村做什么？他想要什么呢。” 卡卡西接过三代火影递给他的密信，那是兜暗中送来的，只有短短一行字。 「大蛇丸带部下秘密前往砂忍村。」 鹿久用手搓着下巴上的小胡子：“砂忍村……我记得有一尾尾兽守鹤，是风影的三子。” “用尾兽增加力量吗……” 兜传递的消息语焉不详，只说行动不提目的。 鹿久长叹一声：“真是的，最讨厌这些爱耍脑筋的合作对象了。” 三代火影最终拍板：“总之还是先防备着，砂忍村那边要监视，木叶村内也要加强警戒。” “是。”“是。” “给他的暗卫身份弄好了吗？” 鹿久从怀里掏出一卷卷轴：“弄好了。身份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学习医疗忍术，在暗部里也负责医疗方面的工作。” 三代火影点头：“那最好了，千万不能让他接触到木叶暗部的秘密才好。” “是。而且还安排了绝对忠心的暗部跟他做队友，保证他只要进村，随时处于监视之下。” 话音刚落，从窗外闪身进来一个带着暗部面具的人。 卡卡西挑眉，是大和……倒是不怎么意外，这是大和最擅长的。 “好。一定要不留死角的监视。” “是。”名叫大和的暗卫立刻消失在原地。 “啊，对了卡卡西。”在两个人离开前，三代火影突然叫住卡卡西：“多带清水优纪接触鸣人，这样多少能让兜有所顾忌。” “……是。” 清水优纪……清水优纪在安慰鸣人。 今天是鸣人考试的日子，卡卡西不知有什么事要做，今天没跟来，他想到鸣人早上从店里出去时说让自己等着看他的护额。 清水优纪想让鸣人更高兴些，于是直接跑来忍校门口来接鸣人了。 门口有很多人，清水优纪站在一堆接孩子的母亲中间，显得有点突兀。 忍校的考试考完就可以走，等围在一起的家长们陆陆续续走光，清水优纪才看到在人群里垂头丧气的鸣人。 “是那个孩子……”“没通过吧，毕竟是……怎么可能毕业啊。”“真是的，为什么要让那个来读忍校。” 清水优纪意识到鸣人大概是没通过，他往前走了两步，鸣人抬头看见他，表情先是惊喜，然后突然沮丧起来，二话不说就逃跑了。 清水优纪在后面追了两步，很快被远远落在后面。 清水优纪最后是在训练场的河边找到鸣人的。 鸣人看到他又想跑，被清水优纪拉住了。 鸣人声音闷闷的：“对不起，我没拿到护额。” 日常大大咧咧的金色小狗耳朵都垂下去了，清水有揉揉他的脑袋，摸到了一手软塌塌的发丝。 清水优纪：这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道歉。 鸣人忍不住把脸往清水优纪的手心里埋了埋：“可是我答应要给你看我的护额。” 清水优纪感受到掌心有点潮湿，他把手挪开，双手摆正鸣人的脑袋，让他看自己：鸣人，没人要求你必须做到什么。这次做不到，那么我愿意期待你下次表现，你成功了我会高兴，失败了我也在店里等你过来，我们一起吃一顿恢复精力的美餐，然后下次继续。你明白吗？ 鸣人这次是真的委屈起来了。 他嘴巴咬的紧紧的，如果没人理他，他反而能忍住情绪，坐在河边慢慢消化，可是清水优纪就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安慰他。 鸣人憋的眼眶都红了。 清水优纪帮他抹了抹脸，伸手抱了抱他，还不等他再“说”什么，有人走了过来。 那人没意料到鸣人身边有人，愣了一下。 鸣人看见了他，主动从清水优纪怀里出来，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他认真道：“你放心，老板。我这次肯定能拿到护额！明天你要给我准备红豆饭哦！” 清水优纪有点担心的看着他，鸣人从他背后把他推出训练场：“你放心！水木老师要帮我……重考，老板你回去就好。” 被称为水木老师的男人冲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 清水优纪总觉得那个笑容有点勉强似的。 是不是得找伊鲁卡老师问问……【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一点日常 砂忍村。 风影大楼里，没人知道的角落，十几个砂忍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存放了砂忍村机密文件的密室中，进了一个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卷封印卷轴，他看着里面的内容，口里的长舌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露出一个垂涎的表情。 “……生命能量……就是这个啊……” “这么奇妙的东西，没有继续研究真是浪费。”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密室里回响，大蛇丸嘶嘶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宝贝啊，优纪。” 卡卡西从火影办公室出来，远远就看见清水优纪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优纪？” 清水优纪听到声音，看见是卡卡西，松了一口气。 他刚去忍者学校的时候发现学校已经关门了，他也不认识伊鲁卡家的路，正急的团团转呢。 清水优纪走近了一点，伸手比划起来：鸣人考试没通过…… 卡卡西听到鸣人考试没过，有点绝望的闭了闭眼，难道还得一年…… 清水优纪顿了顿，疑惑的看着卡卡西：怎么了？ 卡卡西摇头：“没什么，你继续。” 清水优纪继续比划：但是有一个老师找过来说能帮鸣人重考，我正想找伊鲁卡老师问问情况呢，但是不认识伊鲁卡老师的家。 “重考？”卡卡西皱起了眉，忍者学校可从来没有重考这一说，按理说是主考官决定通过与否后就算结束了。 清水优纪也觉得不对：怎么了吗？我也觉得奇怪呢，那位老师说着重考，但是刚才我去忍校时，忍校已经关门了。 卡卡西目光往清水优纪身后的居民楼上看了一眼，片刻后有人从隐蔽的角落里跳下来。 “卡卡西大人。” 清水优纪并不惊讶有人在跟着他，他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没想到去找暗部问问！ 那位暗部跳下来后，面对清水优纪的目光闪躲了一下，他还没这么光明正大的在监视目标前现身过。 卡卡西安慰他：“没事，反正你就算不出来也早就被发现了，对吧？” 清水优纪看着暗部忍者，带着腼腆的笑点了点头。 暗部忍者哽了一下，半晌憋出来一句“抱歉”。 “所以，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清楚，不过刚才跟属下同队的忍者已经跟过去了。” 清水优纪有所察觉，目光向刚才这一位暗部的藏身之处看过去，不大一会，另一位暗部从上面下来。 “……卡卡西大人。”这一位同样哽了一下，目光避开清水优纪的视线，继续汇报：“那个老师在引诱漩涡鸣人偷盗封印之书。” “三代大人！” “不好了，三代大人！漩涡鸣人把封印之书盗走了！” 卡卡西和清水优纪还没进火影办公室之前，已经有人来汇报了。 “鸣人这小子，真会找麻烦啊！”卡卡西咬牙切齿的说。 清水优纪看着来往忍者们慌慌张张的模样，忍不住问：封印之书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卡卡西“嗯”了一声:“那是由历代火影大人保管的卷轴，封在里面忍术威力巨大，全是禁术。” 清水优纪：那岂不是很危险。 卡卡西叹气：“是啊，所以说，鸣人这小子，真要闯大祸了。” 整个火影办公室里来往的都是汇报各地区搜寻结果的人，清水优纪本以为卡卡西先生也会一起去找，但是卡卡西不知跟三代火影说了什么，最后只把他带走了。 “没关系，三代大人会处理的，啧，便宜鸣人了。” 真的没关系吗……那么危险的东西…… 看出他的担心，卡卡西伸手搜了搜他的脑袋：“没事，相信我，放心好了，这对鸣人来说是好事。” 卡卡西之所以放心回去，是三代大人告诉他水木早就暴露了，这次让水木有机会接近鸣人是在三代大人授意下进行的。 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相信卡卡西的话他点点头，抬头露出睫毛下琥珀色的眼睛，冲卡卡西笑了笑。 清水优纪走在卡卡西前面，浅棕色的头发随着随着主人不安的视线左右摇晃，卡卡西的目光追随着发丝晃动的轨迹，渐渐走神。 清水优纪很有分寸，或者说很乖？他不会强求什么，面对无法解决的问题也很愿意听从别人的安排，听话到有时候看起来没有主见一样。 但其实不是的，他只是愿意相信别人。很难想象清水优纪在大蛇丸那里究竟得到了怎样的优待，才养成的这份信任。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的顺从听话。 那天踉跄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清水优纪，在天光乍亮时出现，满身泥泞，只有眼睛是澄净通透的，一看到自己就弯起来。 卡卡西在那一瞬间有种清水优纪回来一趟只是为了来找自己的错觉，不得不承认那天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卡卡西意识随意游走，清水优纪突然头皮一痛，卡卡西不知为什么揪住了他一撮头发不放。 清水优纪脸色茫然：……？ 卡卡西回过神，他连忙松手，想了想，又在他发根揉了揉：“额，抱歉，走神了。” 清水优纪抬手在他揉过的地方搓了搓，那里疼过之后又有点痒。 清水优纪又把卡卡西带回了自己家，卡卡西这段日子总会过来住，当初说的会一直陪着他，卡卡西有认真执行。 虽然可能带了点别的目的，但清水优纪更愿意把这看作是卡卡西对他的照顾，毕竟就算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但谁也不想每天连睡觉都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有卡卡西在，就不用别人在窗外监视了。 两人进了屋，出门前脱下的室内拖鞋凌乱的摆在门口，清水优纪用脚拨了拨，把自己的鞋踢到自己这边，然后一边脱掉外套露出里面浅棕色的羊毛衫，一边进屋。 卡卡西跟在他后面换上了自己的拖鞋。 屋子里沙发上放着卡卡西昨晚顺手搭在上面的外套，平时清水优纪看见会帮他挂起来，昨天他回来太晚，就在沙发上将就睡了一晚，早上两人又都各自有事，谁也没注意。 清水优纪把外套拿起来，卡卡西伸手接过去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玻璃茶几上还摆着昨晚卡卡西带回来的几个不知干什么用的卷轴，清水优纪把桌面清理了一下，然后去了厨房。 卡卡西已经在那里了，因为清水优纪不愿给木叶添麻烦，最近总是早早回家，所以晚饭开始在家解决了，而可能会久住的卡卡西，考虑着清水优纪的口味在冰箱添了很多东西。 空荡荡的冰箱被填满，能吃的东西也变多了，清水优纪笑了笑，想起第一次招待卡卡西时，冰箱里只有牛奶的窘迫。 卡卡西听见动静，打开冰箱门后侧了侧身子，让清水优纪能看见里面的内容：“喝什么？牛奶？” 清水优纪走过去，站在冰箱侧面探头，卡卡西抬了抬胳膊，挡住另一侧的冰箱门。 他看了一圈，实在眼花缭乱，最后还是拿了牛奶。 卡卡西撑着冰箱门又看了一会：“今天还吃咖喱饭？” 清水优纪看了一眼，之前买的咖喱块用掉半块了，剩下半块也得快点吃完，冰箱里还剩很多洗好的土豆胡萝卜，新鲜的鸡肉也有，于是点点头。 卡卡西凭着记忆把上次清水优纪用的几样材料拿出来：“我来试试？毕竟不能都扔给你嘛。” 清水优纪有点担心来着，卡卡西看着不像能下厨房的样子，之前买东西时还额外搬了两箱泡面回来，最后是冰箱放不下才放到别的地方。 不过清水优纪也没给他吃泡面的机会，自己就是厨师，怎么可能让客人在自己家吃泡面呢？所以直到现在也没给卡卡西拆开泡面箱的机会。 卡卡西似有所觉，他摸了摸自己尚还健在的腹肌，最近吃的太好，总感觉自己胖了不少…… 卡卡西主动下厨，清水优纪也没拦着，只是靠在边上看着。 卡卡西意外的很熟练，不像常年靠吃泡面和兵粮丸充饥的人。 最后把所有食材放进锅里炖，卡卡西看了眼时间，然后跟清水优纪一起出去等。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清水优纪给卡卡西拿了瓶水：辛苦了。 卡卡西笑了笑，跟清水优纪并排靠着。 天还亮着，坐在沙发上能看见屋外的街道。 这个时间每家都在准备吃饭，能看见街上有年长的女性招呼自己家孩子回家的身影，还有很多下班了的男男女女结着伴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年轻的父亲让调皮的孩子骑在脖子上，带着笑意听妻子唠唠叨叨。 卡卡西看的很认真。 屋里安静下来，只有厨房煮咖喱的声音，清水优纪不知该干点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于是在旁边摆弄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角不知在哪里蹭上了一点污渍，清水优纪正和它较劲，看起来是清水优纪惨败，羊毛衫被他揪出几条突出的毛线，污渍还是顽固的留在上面。 厨房咖喱的“咕嘟”声一直没停，慢慢有香味从厨房飘过来。 卡卡西后知后觉，觉得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想了想，他开口：“明天……鸣人估计就是下忍了。” 清水优纪惊讶抬头：怎么会？所以补考是真的？ “嘛，差不多吧，算是多给鸣人一个机会，不过那个老师的确有点问题，以后估计不会再出现了。 清水优纪点点头，然后高兴起来：那鸣人一定很开心吧。 卡卡西也笑了笑：“是啊，那小鬼一定会高兴地绕着你转圈吧。” 清水优纪立刻想到了鸣人像小狗一样围着他要吃红豆饭的样子，笑得眼腈都眯起来了：要好好庆祝一下呢。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真心实意为鸣人高兴的样子，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不知是羡慕还是什么，他感叹道：“那小鬼真幸运啊~” 清水优纪笑着点头：是啊是啊，有卡卡西先生这样关心他的人在，鸣人真幸运。 虽然不知这份关心从何而来，但清水优纪能感受到卡卡西对鸣人格外在意。 卡卡西顿了顿，语气漫不经心道：“啊，被发现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公墓 鸣人果然拿到护额了。 第二天一大早鸣人就兴奋的跑来店里，额头上护额系的板板正正，他越过所有顾客，跑到清水优纪面前：“快看！我拿到护额了呦！” 清水优纪立刻放下手里的包装袋，竖起大拇指。 “嘿嘿嘿嘿~”鸣人笑得相当骄傲：“是伊鲁卡老师亲手送给我的哦！” 清水优纪看着他仰起脸笑的样子，忍不住也笑起来，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推他进店吃早饭。 鸣人捂着脑袋憨笑了一会然后拒绝了：“我早饭吃过啦，今天我要早点去学校，给小樱和那个臭屁佐助看我的护额！”然后他推开门帘，没在店里看到人，疑惑道：“面罩大叔呢？怎么不在？” 鸣人知道最近两个人住在一起，每天早上卡卡西都会跟清水优纪一起来店里的。 清水优纪解释：卡卡西先生今天有事，所以提前走了哦。 “啊，真是的。”鸣人明显有点失望：“大叔总说我拿不到护额，还想给大叔炫耀我的护额呢。” 清水优纪笑着看他，鸣人最后摆摆手：“算啦，我先走啦老板。我放学再来哦！我的红豆饭！” 清水优纪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他逐渐跑远了 “放学的时间估计他来不了哦。” 有人突然在清水优纪耳边说话，清水优纪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卡卡西正从鸣人刚刚拉过的门帘里探出头，看到清水优纪手抖了一下，他还笑着道歉：“抱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卡卡西先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清水优纪看着这一早上不见人影的人，眼里全是疑问。 还有排队的顾客需要招待，卡卡西没多说什么，先回店里坐着，清水优纪手脚麻利的打包收钱。 “老板，你还在接待那个小孩啊？” 清水优纪看着发问的顾客，只是笑着把包好的早餐递给他，那人嘴角动了动，看着老板笑眯眯的摸样，最后还是把话都咽下去了。 买东西的人群慢慢都散开了，清水优纪看了看只剩下零星一两个的包子，决定收摊。 把东西搬回店里的时候，卡卡西坐在旁边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清水优纪坐到他身边他才回神。 卡卡西摸了摸脸：“哎呀，真是，闲下来以后，想的太多就总是忍不住走神呢。” 清水优纪笑了笑：在想什么？ “看着鸣人毕业，忍不住也想起我当年毕业那时候。”卡卡西脸上带着怀念，感叹道：“那时候毕业就意味着上战场，很多孩子都长不到鸣人那么大来着。” 清水优纪点头：是啊，能活下来的都是幸运的人。 “……抱歉，我……”卡卡西才想起清水优纪的身世，一时间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而懊悔不已。 清水优纪没什么反应，他看着卡卡西：没关系，不用道歉啊。那个时候那么混乱，死了那么多人，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 清水优纪专注的看着他，将自己的过去轻飘飘揭过，卡卡西心里莫名扭了一下。 卡卡西无言以对，清水优纪还用那样安慰的眼神看着他，主动给他递话：你毕业那时候是什么样的？ 卡卡西想了想：“一个老师带三个下忍，组成一个小队，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三个人就绑定在一起出任务。” 清水优纪：三人小队啊，那一定能互相成为好朋友的。 卡卡西苦笑一声：“……是啊。” 清水优纪看出卡卡西表情不太对，试探着问：怎么了？ 卡卡西站起来：“一会店里还有事吗?” 清水优纪仰起头，面带迷茫的摇摇头。 “跟我出去一趟，怎么样？” 清水优纪关了店门，卡卡西带他往上次没去过的方向走。 两个人走了很久，卡卡西就像是之前跟清水优纪一起散步一样，慢吞吞的走，时不时还跟他讲一些以前在战场上的事。 “第三次忍界大战多亏了四代火影大人，才能保全木叶，当年木叶的黄色闪光可是绝对的英雄啊。” “可惜为了保护木叶，最后四代大人连同他的妻子辛久奈大人早早就去世了。”只留下刚出生的鸣人…… 卡卡西把最后一句话吞回去，没再多说。 清水优纪往火影岩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山凿出的平面，上面刻着的四个人像，依次是木叶村四任火影，几位火影里，唯有四代火影的人像最年轻。 两人几乎走到村子边缘，卡卡西才停下。 那是一片公墓，埋葬着木叶所有死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人们。 或许是因为无意中触及到清水优纪的过往，卡卡西补偿似的，对清水优纪袒露了一些多年不曾提起的旧事。 卡卡西在一块墓碑前停下了：“我的队友们，很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清水优纪在接近这里时就有所察觉，听见卡卡西说出口，他目光投到那块墓碑上。 那是一块写了很多名字的碑。 “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很多死者因为同伴来不及收殓，或者被其他忍村带走，都没办法带回尸骨，甚至还有没法辨认出身份的忍者——那时候孤儿很多，木叶给他们立了很多这样的碑。” 清水优纪看了一眼墓园里数不清的石碑，那里安葬的是一个个找不到家的英魂。 卡卡西轻飘飘提起的这段过往，背后有太多沉重的东西，清水优纪忍不住也悲伤起来，卡卡西面前的这块碑前还摆着一束枯萎的菊花，那是卡卡西放的。 清水优纪看着卡卡西把花瓣失水变黄的花束捡起来，很熟悉的抬手摸了摸碑上的两个名字：“抱歉啊，下次再给你们带。” 卡卡西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沉默的站着，发现清水优纪在看着他时，还对他笑了笑。 清水优纪忍不住拉住卡卡西的手，像是安慰一样紧紧攥着。 卡卡西看了一眼，没有挣脱，他只是带着清水优纪将整个墓园逛了一遍。 “忍届的和平是用很多人的血换来的，所以我很珍惜木叶。” 清水优纪内心触动，他忍不住想到了木叶好心的房东，热心肠的拉面大叔，还有每天下午晒得人暖洋洋的太阳。 两个人离开墓园前，清水优纪松开卡卡西的手，很认真的对卡卡西比划：我也很喜欢木叶，木叶会永远和平的。 卡卡西看了他很久，然后勾起嘴角，点了点头：“会的。” 墓园边围绕着的树林深处，有人隐藏在其中，那人稍微露出身体，向看过来的卡卡西传递信号：兜进入木叶。 清水优纪回头看过去的时候，那位潜伏在暗中的忍者已经离开了，卡卡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没事，是我的同事们要交班了。我一会得离开一趟，先送你回去。” 清水优纪摇摇头：不用，卡卡西先生快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卡卡西想到了什么，不知为什么笑得更开心了：“没关系，我不急。” 清水优纪看了眼接近中午的时间，既然卡卡西先生说不急，那就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回到小店之后卡卡西还不紧不慢的吃了个午餐，临走前又嘱咐他，鸣人要的红豆饭可以晚点煮。 “啊，还是再麻烦你多煮一点吧，大概三人份，辛苦你。” 这都没什么，清水优纪答应了，等卡卡西走了以后他才开始琢磨，三人份？是要给谁吃啊？ 一直到快天黑，清水优纪才看见卡卡西回来，而且身边不仅带着鸣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和鸣人一样大的小孩，三个人浑身都脏兮兮的，尤其鸣人还嚷嚷着什么，看起来很想跟卡卡西打一架似的。 清水优纪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看着卡卡西带着这三小只过来，他忍不住叹气，卡卡西先生真是的，也不肯提前说，鸣人看见卡卡西估计吓了一跳吧。 “呦，我带鸣人他们回来喽。” 鸣人忽略靠在门边的卡卡西，直接冲到清水优纪身边，不满道：“老板！面罩大叔竟然是我的老师！他还迟到，害我和小樱在教室里等了一上午，还有还有……” 清水优纪看了一眼卡卡西，卡卡西一点也不心虚，笑眯眯的看着告状的鸣人。 卡卡西迟到……好像有他的份来着？ 卡卡西拎起喋喋不休的鸣人：“好了，只吃了一点东西，你不饿吗？”然后把鸣人塞在另一个男生身边坐下。 被解救的清水优纪盛出蒸好的饭，给三个小孩一人端了一碗，剩下的分给卡卡西和自己。 “我也有份？” 清水优纪看向卡卡西：当然啦，难道还要准备两种饭嘛？ 两个人面面相觑，发觉自己因为干了“坏事”而有点心虚，反应过度的卡卡西讪笑了一声：“好的，谢谢。” 不知道卡卡西都做了什么，几个小孩看起来累惨了，尤其鸣人吃着吃着饭突然开始打呼噜，差点把头栽进碗里。 坐在黑发男孩另一边的粉头发女孩突然暴起，拳头越过黑发男孩锤在鸣人头上：“鸣人！你这家伙给我好好吃饭！” 清水优纪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个女孩是谁，这不就是那天当街给了鸣人一拳头的孩子吗！ 鸣人被打，他敢怒不敢言，气愤的埋头干饭，转头看见身边的男孩也在打瞌睡，他不满道：“小樱，佐助也在睡唉！” 小樱“哼”了一声：“佐助只是太累啦，他和卡卡西老师打的那么激烈，是正常的。” 不止当事人鸣人，连围观的卡卡西和清水优纪也被小樱这份双标发言震撼，小樱抬起头看清水优纪张着嘴，送到嘴边的饭从筷子上滑落，她脸色噌的红了：“总之，总之你这家伙不许说佐助！” 本来就没睡着的佐助忍不住瞪了一眼一左一右夹着他吵闹的两人，怒道：“吵死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组团做客 被吵的头痛的佐助怒道：“吵死了！” 受不了挑衅的鸣人当即跳脚，对着佐助撸袖子，清水优纪连忙去拉他，鸣人被抱住也不老实：“老板你放开我，看我把他打的落花流水！” 清水优纪哪敢松手，佐助这个孩子怎么看都是打起来不留手的那种冷酷小孩啊！这样的孩子他身边可太多了。 佐助看了一眼清水优纪，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鸣人，继续吃他的饭。 卡卡西及时开口：“好了鸣人，忘了今天我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鸣人“切”了一声，老实下来：“知道啦知道啦，‘不懂得珍惜队友的人，是最废物的人’对吧？” “好乖好乖。”卡卡西笑眯眯的揉了揉鸣人的脑袋，然后转向佐助和小樱：“你们也是哦。” 小樱冲鸣人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向佐助：“知道啦老师。” 佐助什么都没说，只是“哼”了一声。 卡卡西像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安抚好这三个性格都很有特色的孩子，满意的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饭桌。 清水优纪觉得好笑，这哪里是下忍带队老师，这分明是大班幼儿园老师嘛！ 满室饭香里，屋子安静下来，临近傍晚，空气也粘稠了许多似的，隔着窗户只能听见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说笑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像隔着一层膜。 清水优纪和卡卡西一起收拾用过的碗筷，再回来时，三个小孩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 鸣人和小樱紧紧挨着佐助，清水优纪看见鸣人的胳膊还压在佐助后背上，佐助一张小脸皱着，被两个人挤得喘不过来气。 清水优纪和卡卡西面面相觑，清水优纪：怎么办？就让他们这样睡着吗？ 卡卡西有点头痛：“嘛，鸣人和佐助也就算了，小樱可是女孩子，得早点送她回家啊。” 卡卡西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小樱的家长很快找了过来，和小樱有一样樱粉色头发的中年忍者看起来格外和气，笑着道谢以后把睡着的小樱抱走了。 剩下的两个小崽子，清水优纪和卡卡西一人背起一个，准备带回家。 佐助的事清水优纪多少也听说了一些，几年前的灭门惨案，一族中只剩下一个孩子。 和鸣人一样承受着他人的流言蜚语，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 清水优纪忍不住对这个和鸣人各方面都很契合的孩子产生了爱屋及乌的怜爱。 以后这两个孩子大概会成为互相理解的挚友吧。 被背在背上的佐助一开始睡的不太安稳，表情痛苦的像在做噩梦，清水优纪帮他披上了外套，被裹在柔软还带着体温的粗线衫里，他慢慢安稳下来。 空气粘稠的如同胶质，让人产生连行动都产生如同行走在巨型史莱姆中的错觉。 漆黑的夜里，远处半空中挂着一轮血红的月，佐助站在空旷的街上，只闻到满鼻子腥臭的血腥味和皮肉腐朽的恶臭。 街道的尽头有一个身影，面对他站着，看不清脸，只有那双血色的眼睛漠然的看着佐助。 “哥哥……”佐助拼命的奔向猩红月亮前的人影，无助的喊着：“哥哥!” 那条肉眼看着并不长的路仿佛不在此岸，无论佐助怎么向前奔跑都无法靠近那个人，两侧的墙壁扭曲的涌动着，脚下的路仿佛有了生命，如浪一般把佐助抛向那轮红月，月亮中有黑色的影子飞速旋转，佐助在下一瞬间进入了那个人的眼里，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无数倒在血泊中的族人。 邻居家的哥哥，早餐店的大婶，和他一起上学的同学…… 佐助又跑起来了，他闯入宇智波家主的院落，在爸爸妈妈的房间门口停下，他闻到了更加厚重，如同铁锈一样腥涩的血腥味。 脑海里涌现出梦里无数次重现的画面，被贯穿胸口的父亲，倒在血泊里挣扎着向凶手伸出双手的母亲，漠然的看着瘫软在门边的自己的凶手。 凶手红色的写轮眼一直在高速旋转，那张面孔熟悉的令他反胃。 “哥哥……为什么……” 佐助呼吸急促，他站在门前浑身颤抖。 “恨我吧，佐助。” 有人牵着他的手，带他推开了那扇门。 柔和的光从室内照出来，身后那个让他追逐、让他恐惧的人消失了，鼻尖的血腥气变成香甜的米香，妈妈坐在矮桌前温柔的责怪他：“佐助，怎么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哥哥好不容易才有空回来陪你呢。” 穿着居家服的哥哥从矮桌前站起来，走到门边，用熟悉的姿态弯下腰，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 佐助猛然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日光从没拉紧的窗帘中间照在脸上，胸前还残留着从梦里带出来的闷痛，让他一时间有点恍惚。 “佐助？你醒了啊，正好，把鸣人也叫起来吧，吃饭了。”推门进来的卡卡西原路返回，佐助听见了外面传来瓷器跟木桌碰撞的声音。 旁边的鸣人睡的七扭八歪，一只胳膊横在自己胸口上，成了他胸闷的罪魁祸首。 拎起鸣人的手甩到旁边，佐助站在榻榻米上，毫不犹豫在睡的正香的鸣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啊！呐呐呐呐呐尼——” 鸣人打了两个滚，整个人拍在窗帘上，顿时清醒了：“什么人敢踹我屁股！佐助！又是你！” “闭嘴，吊车尾。”佐助环顾一圈，这是一间他不认识的屋子，空间很大，大概是主卧，房间里除了他们睡的这张榻榻米，还有一张普通的床，上面还放着没叠好的被子。 鸣人也爬了起来：“啊，昨天不小心睡着了，居然被老板带回家了。” 昨天那个看起来就很弱的老板？ 佐助没作声。 鸣人也是第一次留宿，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 清水优纪在盛饭，鸣人主动去接，一边把饭碗摆在桌子上，一边道：“嘿嘿，老板早上好啊。” 清水优纪敲敲他的脑袋，算是打招呼。 跟在鸣人身后出来的佐助打量了一下这个不大的客厅，发现清水优纪看过来，他收回视线：“打扰了。” 清水优纪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卡卡西从厨房端出汤锅，放在桌子上后从清水优纪的手上接过脱掉的围裙，转身挂在厨房的门边：“好了，可以吃饭了。” 四个人围坐在桌子边，鸣人研究了一下这张实木桌：“这是新买的吗？之前好像没见过。” 清水优纪点点头：是呀，因为最近都在家里吃饭，总觉得需要一个正式的饭桌，毕竟总是让卡卡西先生在茶几上弯着腰吃饭也不太好嘛，卡卡西先生还承担了一部分生活费呢。 “啊，好狡猾！”鸣人不满道：“我也要借住啦！” 卡卡西闻言挑了挑眉：“昨天你们睡的那位置可是老师我割爱让出来的哎，要抢老师的位置吗？啊啊~昨天睡在沙发真的腰痛死了，好没良心的鸣人哦~” 鸣人被卡卡西这段夸张的表演噎的咳嗽起来，坐在鸣人身边的佐助黑着脸挪远了一点。 清水优纪给鸣人递了杯水，无奈的看了一眼卡卡西，之前在沙发不是也睡的好好的么。 卡卡西笑眯眯的，看起来毫无自省之意。 鸣人止住咳嗽，脸憋的通红，他小小年纪，还没遇见这么无赖的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清水优纪又给他递了碗汤，鸣人一仰头闷了，姿态特别豪爽，清水优纪看着他连连伸手：慢点，别着急。 鸣人抹了抹嘴：“没事啦！我吃饱了，老师和佐助你们也快点啊，今天不是还要接任务吗！第一次任务！哦哦！” 鸣人过于兴奋，清水优纪被闹腾的叹了口气，给安静吃饭的佐助也盛了碗汤：佐助慢点吃啊，不用着急。 佐助吃东西看着慢条斯理，倒是很有大家风范。 佐助接过汤，但没看明白清水优纪的话，清水优纪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然后是喝的动作，后面就是他不能理解的东西了，大概是习惯了周围的人都能看懂，所以忘记了自己看不懂。 佐助没提醒对方，选择了最万能的回答：“谢谢。” 清水优纪笑着看他，看起来是没发现。 还是鸣人主动道：“老板让你慢点吃啦，不过你还是快点吧，我要快点去做任务做任务！” 佐助瞥了他一眼，很克制的没多说什么。 一旁随时预备拉架的卡卡西也松了一口气。 再爆脾气的孩子们在清水优纪面前也会莫名收敛啊，怎么说呢，以后还是得多带这几个孩子到清水优纪这里来刷刷脸才是。 卡卡西莫名有些理解大蛇丸的基地里，为什么会让清水优纪这样一个普通人去接触那些危险的孩子们了，总觉得这像个结界似的，结界内部靠近清水优纪脾气自动减弱…… 还挺好用？ 某位无良教师没发觉自己在无良的路上越走越远，清水优纪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才让他回神。 清水优纪：要盛饭吗？ 卡卡西看了眼已经放下筷子的佐助：“不用了。都吃完了？” 清水优纪点点头，卡卡西站起来：“鸣人，佐助，来帮忙刷碗。” 师生三人很有做客的自知之明，主动进了厨房，清水优纪乐得放下活不干，拉住擦好桌子的卡卡西：那我先去店里了，今天有点晚了。 “嗯，好。辛苦了。” 清水优纪把包子放进蒸笼里时，店门口已经开始有人排队了，他只好分小笼蒸，拉快速度，一早上忙忙碌碌，来回进出，忙的脚打后脑勺。 正晕头转向的时候，有人扶了他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优纪，忙不过来吗？我帮你？” 清水优纪猛地转头，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带着眼镜的青年。 兜正带着笑意看过来。【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第23章 清水优纪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毫无隔阂融入买早餐的村民和忍者们中间的兜，他一时半会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兜不是一路逃回去的吗？就这么光明正大出现真的没事吗！ 看起来是没事。 兜很自然地进了店，动手帮起忙来，看着甚至还挺熟练。 清水优纪无言片刻，最后妥协。 算了，有人帮忙比没有强……？ 而且兜应该不是偷偷来的。 混在人群中的另一道视线总是投过来，而且还老是不经意间给后面来的顾客让位以及让人插队，排队排了好久也还在队伍末尾。 总之，木叶这边知道就好。 兜也不知发现自己被盯梢了没有，他自在的像个地道的木叶村民。 清水优纪发现兜变得比之前见面情绪更稳定了，或者说，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平和、友善，见谁都笑眯眯的，有不认识他的顾客攀谈，他还很愿意跟他们聊两句。 兜自我介绍是清水优纪的朋友，最近刚搬来木叶，是个医疗忍者。 身体不太好的阿姨拉着他，很想让他帮忙看一看最近总是很痛的腰和腿，兜还愉快的答应等收摊以后就可以。 最后一笼包子卖空，兜很不见外的占用了清水优纪的小店，给围过来的阿姨们看诊。 清水优纪怀疑是阿姨们因为可以免费看病才疯狂买包子的。 兜如同妇女之友一样被团团围住，清水优纪沉默的站在旁边，为突兀的站在阿姨们中间的年轻忍者叹了口气。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兜这么友善，此刻站在人群中间他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呀，小伙子这么年轻，身体也不怎么好啊？”“做忍者很辛苦吧？我家那个也是忍者退役以后身体老是不好。”“要注意保养啊。” 兜还好心替他解围：“不好意思呀姐姐们，这是我的朋友，麻烦让他过来吧。” “嗨呀，说什么姐姐呀。”“真是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哈哈。” “姐姐”们很痛快的让了一条路，忍者表情放空了似的挪了出来，站在清水优纪身边：“……你好。” 看着很不情愿。 清水优纪冲他点了点头，没再多关注他。 盯梢变成这样，大概这位忍者先生也很头疼吧，还是别打扰他好了。 阿姨们都很热情，吵吵闹闹很久才走光，最后离开的阿姨还拉着兜的手，要他无论如何都得答应去她家做客。 一边笑着一边送走依依不舍的阿姨，兜回到店里，对面无表情的忍者先生微微欠身：“抱歉啊，耽误太久了。” 忍者先生眼角抽了抽，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没事。” 似乎也没打算认真听忍者先生的回答，兜转身面向清水优纪，笑意更深：“该怎么说呢，我也暂时成了木叶的一员，以后应该会常来哦，你不会不欢迎吧？” 清水优纪摇摇头，但疑惑的问：为什么兜会回来？ “哎？那位卡卡西大人没有告诉你吗？我做了交换哦……” 旁边的忍者先生忍不住咳了一声，清水优纪看过去，兜止住话头，无奈的耸耸肩，一副非常想告诉他一切但不得不停下的样子：“好吧，是秘密，不能说哦。” 清水优纪表示理解：总之，不是坏事就好。 兜笑着点头，然后凑近了一点，轻声说道：“不过你可以问问那位卡卡西大人嘛，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嘛，说不定他愿意告诉你呢~” 清水优纪觉得耳朵痒痒的，稍微偏头躲了一下，对兜的话没什么反应，反正这些事，他知道也行，不知道也无所谓，木叶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他一个卖包子的小老板，没必要知道太多。 反而是耳朵很尖的忍者先生插嘴道：“卡卡西前辈不会轻易泄村子的秘密。” 清水优纪认同的冲他点点头。 兜挑了挑眉，不太满意清水优纪的反应。 冷清下来的店门口突然传来第四人的声音：“哦呀，间谍先生，挑拨离间的手段用的很顺手嘛。不过优纪现在可是木叶的人哦~” 卡卡西从门帘处探出一只脑袋，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对维护自己的忍者打了个招呼：“呦，大和。” 名叫大和的忍者很恭敬的鞠躬：“卡卡西前辈！” 门口又探出一只金色的脑袋，鸣人像支点着的炮仗一样窜进来：“什么？间谍！哪里有间谍！” 随后有人从背后踹了他一脚，把鸣人踢进屋里：“笨蛋鸣人，别插嘴啦！” 卡卡西轻飘飘的劝说：“哎呀，小樱，别这么暴力嘛。” 一大三小四个人进店后，屋子又变挤了。 鸣人拉着清水优纪，防备的看向兜，小樱和佐助两个人也警惕的站在卡卡西旁边。 这三个人不知道刚刚去干什么了，身上都脏兮兮的，鸣人脸上还留着三条细长的伤口，看上去已经快愈合了。 是猫抓的？ 清水优纪帮他擦了擦伤口附近的灰，鸣人面对兜看过来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好意思，他躲了一下：“没关系啦，很快就会好了。” 兜很识相的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展示自己的无害：“现在我可是木叶的朋友哦。” 屋里没人接这话，三个小朋友看向卡卡西，卡卡西摊了摊手：“嘛，算是吧。” 兜看着挡在清水优纪前头的鸣人，笑了笑：“我也是优纪的朋友哎。” 鸣人拉了拉清水优纪的手。 清水优纪点点头：嗯，是我以前的朋友。 鸣人不太能理解，老板以前的朋友曾是木叶间谍，并且现在间谍变成了木叶的朋友……但是既然老板这么说了…… “好吧，既然是老板的朋友，我认同你了。” 围观的佐助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笨蛋。” “哈？混蛋佐助，你说什么？！” 听到佐助的名字，兜目光看过来，圆形的镜片闪过一片白光，然后重归清澈。 察觉到危险视线的佐助不假思索瞪了回去，兜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包容不懂事的孩子似的率先移开了视线。 佐助皱了皱眉，对这个身份复杂的假笑男印象不是很好。 鸣人的挑衅没得到佐助回应，他不爽的凑过去想打架，卡卡西按住躁动的鸣人：“好了好了，认朋友大会到此为止。鸣人，别忘了我们是来道别的哦。” “哦哦！对哦！”鸣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老板，我们要去做超——厉害的任务喽，可能好久才能回来呦。” 清水优纪看了看卡卡西，得到一个带着无奈笑意的点头，然后他抬手比划：那一定要注意安全哦。 “恩恩，护送一个老头子而已！完全没问题的呦！” 没注意到自己前后说辞不一致的鸣人兴奋的拉着清水优纪嘟嘟哝哝，好像很怕清水优纪寂寞似的，说着很快就会回来啦。 清水优纪耐心的听着，然后嘱咐第一次离村的鸣人记得带好行李和干粮。 鸣人磨蹭了好久才出店门，已经等在门口很久的小樱和佐助不耐烦的催促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小樱用正义铁拳威胁鸣人快走，鸣人才嚷嚷着“知道啦”离开。 三个人走出小店不远，清水优纪又听见鸣人嘟哝着抱怨：“小樱太暴力啦。” 然后就听见“咚”的一声。 清水优纪叹口气，鸣人这孩子老是挨小樱揍也不是没道理。 卡卡西这个带队老师当得相当没有存在感，三个孩子谁也没想起他，自顾自走了。 清水优纪正好奇的看着他，他以为卡卡西没走是还有别的事呢。 “……我也走了，回头见。”卡卡西叹口气，又对一直沉默着的大和道：“辛苦你了，麻烦帮我多注意一点这里。” 大和如同接了什么大任务一样表情严肃，认真的点点头：“是，前辈您放心。” 被防备的兜毫无反映，在卡卡西看过来时还冲他笑了笑。 卡卡西离开小店后，像只是特意等着见这四个人一样，来了一上午忙碌于干活的兜也笑着说有任务。 “嗯……是木叶的任务哦，还真是会使唤人啊。” 长相温和的青年轻轻抱怨，旁边的大和面无表情，清水优纪想了想，安慰他：木叶也是相信兜的能力嘛。 兜不置可否，推了推眼镜，跟大和一块离开了。 “哦对了。”已经离开的兜去而复返：“要小心暗处的视线哦。” 清水优纪下意识往一直在暗处监视着他的暗部位置看过去，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看到。 清水优纪又看向他，迟疑着点点头。 兜得到答复，没有刻意寻找暗处的人，最后留下一个微笑离开了。 火影会议室。 身上缠满了绷带的男人坐在沙发一侧，表情不善，他扬声盖过三代火影和两位顾问的对话，自抒己见：“直接杀了吧，没有价值。” 两位顾问止住话头，对这位的发言不做评价。 三代火影顿了顿，开口：“团藏，这个人有可能掌握着大蛇丸的所有秘密，杀了他得不偿失。” 团藏冷哼一声：“你的那个叛徒徒弟，如果不是你当年心软，直接杀了也不会有现在这些事。” 三代火影沉默下来，团藏继续道：“不过无所谓，大蛇丸不足为惧。‘根’会消灭一切威胁木叶的因素。把那个间谍杀了，那个普通人交给我，无论他身上有什么秘密，‘根’都会让他交代清楚。” 年迈的女性顾问很看不惯团藏这样的作风，她反驳道：“大蛇丸手上拥有木叶最先进的科研力量，他会把那位清水优纪放走，就证明他也解不开这份秘密，你的‘根’凭什么做保证一定能做到。” “那就一起杀了，让这份秘密埋进土里，永远不会威胁木叶。” “你太激进了！” 两个人僵持起来，三代火影叹口气：“好了，这样的讨论没有意义，我会斟酌各位的意见，就先这样吧。” “你的优柔寡断一定会害了木叶。”团藏率先起身，甩袖子离开。 离开会议室，阴影遮蔽的角落里站着一位穿着同暗部制服相仿衣服的人，那人半跪着，听候吩咐。 团藏目光不曾向那处看过去，他开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盯紧了，找机会抓住他，另外那个杀了。 暗处的人垂下头，下一瞬消失在阴影里。【你现在阅读的是 】 24、第24章 冰冷昏暗的地下室，一双冰冷的蛇瞳缓缓睁开，金黄的竖瞳里充斥着血腥气，如同饥饿到极限的王蛇见到垂死的猎物。 满眼垂涎。 地下室里摆放着无数精密仪器，大蛇丸无心去看显示屏上飞速运算得出的数据，他常年接受改造后残破的灵魂给了他最好的答案。 那勉强拼凑成型的零碎灵魂的一角，如同蛇鳞一样皲裂的灵魂上长出了片斑秃似的白膜，那里的灵魂裂隙几乎已经复原。 “好孩子……”大蛇丸状若癫狂的笑了起来，他像久病缠身的将死老人，喉咙里发出缺氧一样的“嗬嗬”声，直到尚未痊愈的裂缝重新崩裂，他才停下。 他抬手抚摸身边木叶送来的卷轴，他派兜在木叶做间谍是为了完成毁灭木叶的计划，最近兜不太老实，暗中似乎做了些手脚，其他派去木叶的人都没再传出一点消息。 兜是他最忠心的下属，他无欲无求，只要给他一个能够追逐的影子，就能让他甘心卖命，他曾很满意兜这个副手。 可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兜也被那孩子“俘获”。 清水优纪像一个甜蜜温柔的陷阱，每一个身处黑暗的躯壳都甘愿陷入其中。 大蛇丸勾起嘴角，那份甜蜜尝过以后，会深入骨髓，再也戒断不了。 重吾的例子还摆在眼前。 而失去了木叶的消息，还有别的渠道。 木叶村的中忍考试就快开始了，砂忍村传来的消息中包含了清水优纪的下落。 那个可爱的孩子在木叶认真扮起家家酒游戏，开了家小店，混迹于人群。 大蛇丸眯起眼睛：“也该让孩子回家了。” 最近天气晴朗，平静无风，明明已经深秋了，可空气却像粘稠的史莱姆一样凝固着，清水优纪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烦闷。 拿出了夏天才用得到的扇子，扇出来的风却也是粘稠的。 清水优纪难得有了点脾气，他把扇子丢到最角落的抽屉里，打定主意要关这不听话的扇子禁闭。 卡卡西带着第七班离开村子不过是前天的事，清水优纪居然真的寂寞起来，他想到鸣人临行前絮絮叨叨的安慰，自己也觉得好笑。 兜也不知在木叶做什么，并不常来，尤其从昨天开始就看不见人影，连同那位跟他形影不离的大和先生也没了踪迹。 白天小店里忙过一阵子以后就归于平静，清水优纪自暴自弃的坐在小店外，看着人群往来，觉得自己像一条缺水的鱼。 晚上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卡卡西先生临走前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放起来了，清水优纪一时间有点恍惚是不是自己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来着？ 他忍不住叹气，今天他叹气的次数太多了。 他默默从床上爬起来，从榻榻米上“借”走了卡卡西的枕头，放在自己旁边。 好了，就当是屋子里有人陪着吧！ 清水优纪满足的躺回被窝，心里拜托窗户外的暗部先生就当做没看见吧，明天早上他就把“卡卡西”送回它原来的位置。 自娱自乐了一通以后，他明显心情好了很多，躺在床上一会摸摸旁边的“卡卡西”，一会又眯起眼睛笑。 一直忙活到把自己折腾累了才罢休。 他侧着身子，面对着“卡卡西”闭上眼睛。 昏暗的夜色里，蹲守在窗外的暗部忍者看着清水优纪小孩子似的找了个枕头陪睡，就忍不住想笑。 接触久了以后，看到平时温和的像面团一样的漂亮少年孩子气的一面，他反而觉得他更真实。 又过了一会，夜色更深，暗部忍者忍不住看了看时间，今天来交班的暗部怎么来迟这么多。 才想到这，他听到有人踩着树枝接近，同样穿着暗部制服的忍者靠近，他扫了一眼，不是平常交接的那位，他狐狸面具下的脸皱起了眉。 暗部作为火影大人的亲信，日常任务都逃不开暗杀，一般这样的监视任务既不会落到暗部，也不必日夜交替进行，只是这位任务对象比较特殊，关系到曾为三忍之一的大蛇丸。 而清水优纪日常活动范围有限，平时也温吞的像个面团一样，虽然有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暗处视线的过分敏锐，不过总体而言是个相当“优质”的任务对象。 卡卡西前辈这次离村，暗部一群暂时还没接到任务的人全争着抢着要过来。 和他交班的忍者还是因为出了好多血才抢到下半夜的任务来着。 “你的代号是什么？” 新来的暗部脸上带着鹰面，很平静的道：“飞鹰，我替班。”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任务书。 狐面忍者仔细检查了任务书上的火影印，才放心离去。 鹰面忍者目送他走远，然后将视线投向特意留下的窗帘缝隙。 清水优纪已经睡了，窗外的小小骚动没有惊扰到他。 鹰面忍者警惕的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几步跃至清水优纪窗前，抬手推开那扇虚掩着的窗。 然而下一瞬间，从侧面飞来的苦无精准的扎在鹰面忍者手腕处，刚才离去的狐面忍者去而复返。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鹰面忍者一只手被废，见状转身欲跑，狐面忍者却更快一步。 就在两人身形于林立的居民楼间穿梭时，暗中第三人悄悄潜入了清水优纪的屋子，用迷药堵住惊醒将要挣扎的清水优纪口鼻，而后毫不费力的将他带走了。 狐面忍者意识到什么，再回来时，清水优纪已经失去了踪迹。 “遭了！” 清水优纪被人带走了。 跟狐面忍者周旋的鹰面忍者也不见踪迹，三代火影追查之时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暗部，而那份任务书的原主人不知所踪。 奈良鹿久第一时间将药师兜监管起来，药师兜看起来很无辜，他眼神里都是茫然，半夜被带走也没有反抗，直到听说清水优纪失踪他才情绪失控。 “你们木叶的保护就是让人在眼皮底下把人带走？！” 狐面忍者羞愧的低下头，随后转身请命：“火影大人，我申请参与搜寻清水优纪的下落，我一定将他找回来。” 兜冷哼一声。 奈良鹿久一直在观察药师兜，听见他的冷哼，他开口：“这件事不能排除你自导自演的可能，毕竟你想带走他也不第一回。” 药师兜眯起眼，镜片闪过一片白光：“不是我。我一直在你们的暗部监视下，你们可以问。” 奈良鹿久看向身边的大和，大和点了点头：“确实，他一直在我的视线下行动。” 兜推了推眼镜，他面无表情道：“与其怀疑我，你们不如先去查查你们自己的暗部吧，随便什么人都能混进暗部，我看号称木叶精英的暗部也不过如此。” 火影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后，三代火影犹豫了一下，道：“这件事我们会去查，大和，你先带他回去吧。” “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法找，你们最好祈祷他没事。”兜离开火影办公室前，脸色都是紧绷的。 屋子里只剩下三人，三代火影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 奈良鹿久立刻反应过来：“是……根那边……” “恐怕是了，团藏一直主张研究清水优纪那孩子身上的秘密。” 奈良鹿久眉头紧皱：“越过火影直接破坏行动，根是要集体叛变吗？” 三代火影摇摇头：“不，团藏那个老家伙，虽然邪性，但他不会带着根叛变……就算腐烂的再深，根也要依靠着木叶。” “那他是确定清水优纪身上的东西有价值，铤而走险……” 三代火影又叹了口气：“想办法让他把那孩子交出来吧。另外，那个兜，恐怕也并不无辜。” 奈良鹿久闻言一愣，随后道：“要再派暗部……不，能在大和手底下做小动作，恐怕不是加派人手能做到的。” 三代火影点点头：“是啊，那个药师兜，也是个人才，不过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至少我们不用担心那孩子会受伤了。” 奈良鹿久点点头，然后道：“三代大人，还需要加强村外的巡逻吗？” “嗯，他既然有了动作，那大蛇丸恐怕也快坐不住了。” 木叶对清水优纪一无所知，那个孩子就像是迷途落在蛇窟的羔羊幼崽，侥幸逃离危险后又被暗地里不怀好意的猎食者重新盯上，而其本人也并不知道自己的血肉对猎食者来说有多可口。 “还有，加急召回卡卡西吧。” 奈良鹿久去安排任务，大意导致任务对象被带走的狐面忍者也回归暗部，。火影办公室只剩下三代火影一人。 他坐在办公桌后，沉默了很久，有一刻间他皮肉松弛的脸上动了动，露出一个带着惋惜的表情。 大蛇丸是他的学生，也是他那时候太年轻，没有及时发现大蛇丸逐步走向偏执，那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本来可以是木叶的强大力量，结果却最终选择了那条离群的路，连同自来也和纲手也各自远行。 后来优秀的接任者们死的死走的走，如今木叶青黄不接，卡卡西还是太年轻…… 也许该想办法让自来也和纲手回来了。 三代火影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身躯佝偻着。 如果办公室里有人在，那么他就会发现，曾经临危复职凭一己之力稳住木叶与其他忍村和平局势的三代火影大人，已经老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就像一棵寿命将尽的老树，已经没法从扎根的土壤里吸取养分，只能压榨着身体里最后那一点东西拼命的活。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拼了命一年一年的熬着，想亲眼看到木叶燃出新的火种，将他一辈子蹒跚背负的木叶接过去，然后他才能真正踏实的闭上眼。【你现在阅读的是 】 25、第 25 章 树的阴影面，根内部冰冷机械一般的组织运转起来，团藏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卷，上面的封印多年不见，但却很熟悉。 他曾暗中跟大蛇丸有过勾结，那份蕴含着巨大能量的柱间细胞大蛇丸也是从他这里得到的，虽然后续合作破裂，但他仍然记得大蛇丸的研究带给他的无限惊喜。 而根从兜那里秘密拦截下的密信，又带给了他意外之喜。 人的灵魂，婴儿时汲取外界养分，少年人成长期有无穷潜力，可人到中年，灵魂外就有了一层壳子，等到老了，力量就会从干瘪的灵魂里出逃，直到变成一个连行动都迟缓的空壳。 他已经老了，再怎么挣扎，灵魂已经腐朽不堪，就算秘密的进行了再多不为伦常接受的改造，也没法跨越那道拥有更强大力量的门槛。 而那哑巴身上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从他身上提取的能量——无论是什么，哪怕只是一点查克拉，都能给灵魂填补力量！ 甚至他产生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用那个哑巴身上蕴含着的力量跟柱间细胞融合！以柱间细胞重塑肉身、用那哑巴的力量补全灵魂，他或许能成为下一个神！ 团藏不受控制的轻微抽搐，紧紧缠着绷带的手臂和右眼一齐痛起来，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剥落似的在绷带下涌动，慢慢有血渗出来。 他会好好利用他，即使抽干那哑巴瘦弱的身体，也要抓住那个机会！ 旁边的密室里传出椅子在地面上挪动产生的尖锐响动，团藏收敛神色将手臂露出的绷带掩盖在宽大的袖子下。 清水优纪从麻醉剂的药效里清醒过来，四周只有微弱的烛火光让他勉强能看清自己身处一间没有窗户的封闭小屋……或者不是屋子，应该没有哪户人家地板是草地吧？ 他本来躺在地面上，顺着棉质睡衣洇进来的水把他半个背都浸湿了。 “小屋”外面有人察觉到他醒了，一边的“墙”降了下去，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让清水优纪看清这是个不大的山洞。 他不清楚是什么人要抓他，随着外面的人进来，他不安的往山洞内退。 那人背着光，清水优纪看不清他的脸，随着他走进，被阴影拉长的身形缩短了一点，那竟然是个身形瘦弱的半大少年。 清水优纪莫名觉得他有点熟悉。 “唉，你醒啦？” 蓝色短发的少年看见他醒，打了声招呼。 清水优纪瞪大了眼睛，是鬼灯水月！ 曾经在基地里，他是个最活泼的孩子，也是最爱找自己的，水月这孩子总爱带着另一个叫重吾的孩子两个人偷偷藏在他房间里玩。 而且每次被抓住，水月都会推老实的重吾背锅，重吾每次都低着头，顶着清水优纪的目光，沉默的像块雕像。 像是知道他的疑惑，水月凑到他身边，语气像讨宠的孩子似的：“是我把你救下来的哦~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可凶了，我还和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我，还用手里剑刺我，你看，我被打中好几下呢。” 清水优纪虽然已经离开大人很久了，但是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惦记着这些孩子们。 半年不见的孩子凑在身边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挨了打，清水优纪完全忘记水月身体特殊，能变化成水，几乎没有利器能伤到他。 低头去找水月身上的伤，却只看见胳膊上两处衣服破洞，破洞下面的皮肤光滑的像小婴儿，哪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清水优纪这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看了一眼水月，水月笑得露出了一口小尖牙。 清水优纪敷衍的在他胳膊上吹了吹，然后抬手敲了敲水月的头。 水月没躲，心情很好的让他敲，反正清水优纪力气那么小，他连水化都用不着，根本感觉不到痛。 重见想念的人当然高兴，但清水优纪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在木叶村内被抓，又被本应在大人身边的水月所救，好像他身份突然重要起来了似的。 被问了问题的水月耸耸肩：“我也不清楚啊，就是大蛇丸大人突然说要带你回去，我们就来了。” 清水优纪感到茫然，为什么？大人不是嫌弃他很弱，不要他了吗？他念头一转，又问：兜呢？ “嗯……不清楚，应该和大蛇丸大人汇合去了吧。” 水月不知道是真不清楚还是故意不告诉他的，清水优纪没有再问，以前也是这样的，很多事情大家都不会主动告诉他。 水月看他陷入沉默，于是只好再开口：“管他呢，反正你就跟我们回去不就好了，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大蛇丸大人他们回来就好了。” 清水优纪闻言一愣：大人带了很多人吗？ 水月想了想：“也不多，不过带的都是精英，哦，重吾和君麻吕也在，而且重吾特别兴奋哦。” 清水优纪咬了咬唇，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好啦，别管那么多了。多看看我吧？”水月笑嘻嘻的凑过去：“优纪不在我可是超——级寂寞呢~” 他才不会。 清水优纪看着他，他知道水月只是看起来没心没肺似的，其实清水优纪不大能看穿这个每天围着他笑嘻嘻的孩子在想什么，但他还是冲水月笑笑，两个人一起肩并肩坐下了。 水月在他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不在这段时间基地里发生的变化。 大人将一部分基地搬去了音忍村。 多年的筹划让音忍村成了基地最好的靠山。 大人也带着基地的孩子们融入村子，水月他们之前也有接村子里的任务。 看起来一切都在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唯独不知为什么大蛇丸大人要到木叶来。 大人不常带护额，但是他也有那么一两次见过那个被从中间划开的木叶护额。 大蛇丸大人对木叶来说，是坏人。 清水优纪又想起了卡卡西曾对他说过的话。 如果大人是坏人，基地里的孩子们正跟着大人做不应该做的错事…… 一直以来都不曾思考过这些的清水优纪十分茫然，大蛇丸大人的身边，是他长大的地方，那是整整十年。 他没办法判断自己该怎么办了。 水月就坐在旁边看着他。 重吾利用清水优纪查克拉压制身上污染这件事很快就暴露了，那样的力量引起了大蛇丸大人的注意，他知道后来大蛇丸大人对清水优纪留下的那些查克拉做了很多研究。 虽然不清楚大蛇丸大人从中发现了什么，但是这次行动中，带回清水优纪是重中之重，这足以见得清水优纪身上的力量被大蛇丸大人看中了。 而一旦清水优纪回到基地，等着他的不知会是什么。 水月轻轻“啧”了一声，清水优纪或许不清楚，但是他们这群人可是从小接触大蛇丸大人的那些研究的。 他忍不住回忆起他曾泡在培养仓里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他刚加入大蛇丸大人的基地，能自由将身体变成液体的能力带给他大蛇丸大人重视的同时，也让无数实验在他身上进行。 而因为最终发现自己的“无用”，他被关在狭窄的玻璃罩里。 是无意中闯入的清水优纪救了水月。 比现在小一些的清水优纪又迷了路，他手里还抱着不知要给谁送去的饭团，推门进来时他吓了一跳。 那个新加入的活泼孩子赤身裸体泡在装满了蓝色液体的玻璃桶中，那孩子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失去了意识一样，任由浮力托着他飘。 水月慢慢睁开眼，他认出清水优纪。 这是这个基地唯一的普通人，还是个有残缺的普通人，他一开始对他非常很好奇，主动接近他，知道他喜欢活泼开朗的孩子，还故意装样子给他看。 不过很快他就腻味了，这个人的日常像是过家家酒，独自在充斥被各大忍村追杀的叛忍中间活成了个会对每个人展露善意的好人。 清水优纪发现水月睁开了眼睛，他惊喜的发现水月似乎在水里泡着也没有危险，然后松了一口气。 水月在水里不能说话，清水优纪是个哑巴，两个人隔着一片玻璃互相看着对方，一直等到有人来找清水优纪——他是基地唯一的厨子。 清水优纪最后看了一眼他：虽然你不会死，但是肯定不舒服吧。我去问问大人能不能把你放出来。你等我，我会再回来的。 水月这时候还看不懂清水优纪的手语。知道后来有一天他莫名其妙被放出来，清水优纪把因为长时间漂浮在水里而瘫倒外地的自己扶起来，他才隐约明白了什么。 一个善良的好人…… 水月看着眼前这个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的人，突然有点犹豫。 不然，还他一次？ 根。 团藏掀开被捆在椅子上挣扎的人头上的面罩，一张栩栩如生的鹰面出现在他面前。 他只错愕了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行动被预测了！ 还不等他再做反应，有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旁，隶属于根的忍者跪在一旁：“大人，三代火影派人过来了。” 团藏瞳孔一缩，咬了咬牙：“不是猿飞那老家伙……” 还在等待命令的忍者抬头看了一眼团藏，团藏只觉得心惊。 所有关于清水优纪的任务都是他的亲卫做的，这些忍者绝不可能背叛他，所以问题只能出现在那些被拦截的信上。 兜是故意让他知道这些信息的。 故意挑唆自己对那个哑巴下手，他想干什么…… 三代那个老家伙得到消息也太快了，他派去的人应该在行动前就失手了……或许自己的亲信在那时也混进了奸细。 团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他稳住心神，立刻吩咐：“召集所有根的忍者，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直接处死。” “是！”【你现在阅读的是 】 26、第 26 章 木叶村看似安静祥和的夜里，暗潮涌动。 “大蛇丸大人。” 本应时刻处于木叶监事之下的兜不知用什么方法摆脱了大和的监视，他悄悄潜入木叶深处的密林，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处的大蛇丸。 大蛇丸目光注视着不远处隐藏在重叠灌木中的密道入口：“木叶的‘根’。” “是。”兜扶了扶眼镜，从怀里掏出一卷卷轴，平铺在大蛇丸面前：“这是根基地内部的方位图，这里，是根的首领——团藏的密室，里面存放着所有经根之手做的事，以及这么多年来团藏收集的各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大蛇丸笑了两声：“木叶暗处的顽疾越来越严重了啊，看来那个老头子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大蛇丸用那双渗人的蛇瞳看着所指的位置，露出垂涎的表情：“如果拿到‘那个’东西……” 兜微微垂下头，反光的镜片掩盖的他眼底流露出的算计。 大蛇丸没有注意兜的表情，随着身侧穿来的细微脚步声，两个半大孩子跪在他身侧。 君麻吕白色的发梢沾了不知谁的血，他手里白色的武器质地诡异，那是从他自己身体里抽出来的骨头。 君麻吕：“大人，周围巡逻的忍者都已经清理掉了，其他人在别的入口突破。” 大蛇丸把手搭在君麻吕的头顶：“做的好，孩子。” 君麻吕抬头看着大蛇丸的背影，眼底满是狂热，他稍微收敛神色，转头看了一眼兜。兜冲他露出一个无感情的笑，然后起身跟在大蛇丸身后。 大蛇丸光明正大的带着两个人闯了进来，沿途遇见的人面对君麻吕与重吾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越深入根的基地，能够遇见的人越少，君麻吕察觉到什么，他看向大蛇丸。 然而大蛇丸笑意越来越深。 这是个明晃晃的引狼入室的陷阱，但是大蛇丸并不在乎。 果不其然，在他们抵达密室后，早已暗中埋伏好的忍者跳了出来。 “土遁，土龙弹！” 木叶森林。 在押送兜的过程中，大和突然察觉到一丝违和，从幻术中逃脱的大和当即发现兜从自己身边逃跑了。 “糟了！” 第一时间想通知三代火影的大和被一个怪异的少年拦下。 重吾则有一侧的脸和手臂污染成了黑色扭曲的怪物摸样，他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嗬嗬”声，毫不犹豫冲向大和。 大和心里一惊，这是什么东西？！ 然而他来不及多想，重吾身上污染的那部分似乎蕴含着及其强大的力量，大和立刻后退，双手快速结印：“木遁，木锭璧！” 他双手按在地面，一瞬间拔地而起的木质盾牌将他完全笼罩，重吾的一击落在上面激起一片尘土与木屑。 大和藏身于盾牌中，他维持着查克拉输送，一边抵御重吾从各个方向传来的袭击，一边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兜的同伴？！你来木叶是什么目的！” 然而重吾根本不理他，他的目的只是拖住这个人，防止他通知这个村子的影，大蛇丸大人的计划里，火影不应该太早登场。 大和没有得到回答，他咬了咬牙，兜从他的监视下逃走，这件事正应及时汇报给火影，然而对方却有无限精力似的一直在寻找他木遁的突破口，他暂时无法脱身。 而且这个少年明显状态不够稳定，他的攻击带着一股子疯劲而且越来越难缠。 大和还发现他身上的黑色异化污染似乎在逐渐向另一侧还保留着人类摸样的部分蔓延，随之而来的是对方越来越强的力量。 大和本能的意识到应该尽快压制住这个少年，否则不知道他完全变化后会发生什么。 “木遁，荆棘杀之术！”柔软如藤蔓似的木头从身后缠绕住重吾，而后大和再次结印：“木遁，四柱牢！” 坚硬的笼子从地面升起，将重吾困在其中，就在大和刚准备放松之时，重吾身上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瞬间就突破了藤蔓木头的控制，撕破了封闭的牢笼。 大和立刻后撤，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重吾的拳头重重砸在大和的腹部，随后大和化成一缕白烟，变成了一片落叶，而他本人出现在重吾身后：“土遁，土流枪！” 重吾的脚下刺出尖锐的锥形岩石，然而他身上黑色的鳞甲十分坚硬，攻击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反身，随后在瞬间出现在大和面前…… 大和无心与他缠斗下去了，兜离开他视线越久，就越危险，然而他不能逃走，放任这养一个危险分子留在这里，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木叶做什么。 只能想办法吸引别人的注意了。 大和立刻结印，一束冲天水流升至半空中，这是暗部常用的紧急联络手段之一。 重吾发现他的目的，当即攻了上去，大和不得不收回术式，升起盾牌。 重吾的力量虽然很诡异的一直以某种方式不断攀升，不过大和发现重吾似乎还有意压制着这份力量。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这也给了他机会。 两人不断地缠斗过程中，大和一直在找机会发出信号。 清水优纪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努力侧耳去听。 水月也听了听，猜测道：“应该是重吾。” 清水优纪有些担心：为什么会打起来？我想去看看。 水月摇头：“不行，这都是大蛇丸大人计划的一部分，你就老实呆着就好。” 清水优纪咬了咬唇：那个计划会伤害木叶吗？ 水月理所当然道：“当然，不然我们来干嘛的。”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 他有点难过，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以后是不是也没法回木叶了，他的小店，他的房子，还有在木叶认识的朋友们，以后都不能再见了吧？ 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斗声慢慢停下了，清水优纪心里不太舒服，他有点混乱。 然而本来毫不在意这场战斗的水月突然警惕起来，他越过清水优纪，从洞口走了出去，几乎是同时，一声嘶哑的吼叫声从刚重吾的方向传来。 “啊，完蛋了。” 清水优纪闻言连忙爬起来：怎么了？ 水月叹口气：“重吾失控了。”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失控？为什么？ 水月这才想起来重吾从来没在清水优纪身边暴露过那个第二人格的模样。 清水优纪有点着急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清水优纪认识的重吾一直都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小孩，平时甚至有些唯唯诺诺，清水优纪说什么他都会听，所以清水优纪一直私心里也有些偏爱重吾。 此刻听到有可能是重吾出事，他连忙拉着水月要过去。 水月被他突然坚决要走的态度唬住了一下，然后被拉着往前走了两步：“额……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能去……” 清水优纪回头认真的看着他：可是重吾怎么办？ 水月都要怀疑清水优纪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能压制重吾体内的污染了。 然而清水优纪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伸手比划：你把我交出去吧，和木叶的人换重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好像大家都很想要我的。 水月：“……” “你……算了。”水月无力吐槽，他叹了一口气：“我们走。” 风尘仆仆赶路回来的卡卡西看着眼前这个形如怪物的东西，他“啧”了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从接到三代火影消息的他立刻带着第七班从波之国返回，刚踏进村子就看到了大和打出的信号，匆忙赶过去时，大和正和一个半人半怪物的少年打的有来有回，大和一时之间竟然没法控制住他。 见到卡卡西的一瞬间，大和感动的快哭了，他立刻将兜脱离掌控的事情告诉卡卡西，而卡卡西第一反应是想到清水优纪。 果不其然，在兜逃跑前，清水优纪已经被不知什么人带走了。 对手的少年也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这少年状态有点不大对劲，他似乎一个人分成了两个不同的角色，两方在互相对抗，同时他那双眼睛正慢慢失去理智，染上漆黑的底色。 “吼——！” 如同怪物的嘶吼传来，小樱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东西啊！” 波之国一行，力量得到突飞猛进的成长的佐助和鸣人两个人跃跃欲试，卡卡西伸手拦住他们：“这里交给我，你们跟大和一起，去找三代火影。” “为什么？”鸣人不想走，还不等他说话，已经猜了个七八成的佐助先开口：“白痴，清水优纪被抓走了，现在又有新的情况，不快点把消息传回去，恐怕要出事。” “什么！！”鸣人立刻看向重吾：“是这家伙抓的吗？！为什么要抓老板！” 卡卡西叹了口气：“具体以后再跟你解释，总之快去吧……” 话音未落，卡卡西突然消失在原地。 “什么人！”闪着银光的苦无从卡卡西手中飞出，一直穿透对方的身体，滑出一条水线。 刚刚带着清水优纪接近战场的水月，他看着眼前这个将脸遮的只剩一只眼睛的忍者，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他恐怕打不过。 然而卡卡西愣住了：“……优纪？” 刚刚才说到的被抓的人，突然出现了。 清水优纪目光从水月被苦无穿透的腹部看了看，又看看愣住的卡卡西，犹豫了一下，默默挡在水月面前。 卡卡西：“……？” 你不是被抓走的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27-30 第27章 卡卡西看着挡在水月前面的清水优纪,一瞬间回忆起他曾说过的那些大蛇丸基地的孩子们。 大蛇丸潜入木叶了！ 卡卡西心里一惊，表情冷了下来。 清水优纪看着卡卡西表情变化，有点心虚,他往前走两步，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他回头，水月正用无辜的表情看着他：“这是谁啊？” 清水优纪还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卡卡西突然叫他：“优纪, 过来。” 清水优纪看了一眼卡卡西,他神色认真，清水优纪犹豫着向他走了两步。 水月看着这人，不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让清水优纪当着他的面过去,水月立刻再次伸手拉住他：“喂，大叔，优纪可是我们的人哎,到你那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清水优纪也反应过来了，刚才卡卡西还二话不说刺了水月一下呢。 他倒是不担心卡卡西会伤害自己, 可是水月就不一定了。 卡卡西看着他停下的动作,放缓了语气：“优纪，你要想好。你想站在那边去吗？你放心，只要他们不抵抗，木叶也不会怎么样他们。” 清水优纪还想“说”什么，突然有人从水月后面扑过来,拳头正冲着水月后脑。 清水优纪根本来不及提醒，然而水月比他更早发现, 他利落回身，一脚踢在扑过来的鸣人腰侧, 鸣人立刻飞了出去，撞在树上，然后清水优纪拉住了还要上前的水月。 卡卡西见状也将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来。 “鸣人！你没事吧！”“白痴，你动作太明显了!” 赶过来的小樱扶起鸣人，同时佐助挡在两人身前，警惕的面对水月，但看了一眼旁边的清水优纪，他蹙起眉。 清水优纪正在旁边，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去看看鸣人还是先拦着水月，他焦虑的像是二胎跟老大打起来，自己帮哪个都不对劲。 “我没事啦！”鸣人从地上爬起来，他目光首先去找清水优纪：“老板！就是他绑架你对吧！等我把他打败了救你！” 水月嘴角抽了一下，他看向满脸犹豫的清水优纪：“这又是你从哪收来的？” 清水优纪没听懂，眼睛里全是无辜。 “……啧，算了，早该想到的。”水月看向鸣人：“喂，小子，你可别搞错了，我是来接优纪走的，可不是绑架，他一直是我们的人哦。” “你胡说什么！你这不就是绑架吗？”鸣人指着清水优纪身上穿着的睡衣，这个绑架犯甚至没给老板穿鞋！ 水月愣了一下，他也才注意到这件事：“哎呀，行动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拿，优纪原谅我吧～” 清水优纪冲他摇摇头：没事的。 然后他转向呆呆的看过来的鸣人：鸣人，这是我以前的朋友，我之前一直和他们生活来着。 鸣人还呆着，他有点语无伦次：“啊？那这是？老板你要回去了？” 清水优纪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去了，之前很坚决的不肯跟兜离开是因为兜要送他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这次是大人让他回去，他就有点犹豫。 佐助及时帮他解了围，不知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他拦住鸣人：“白痴，闭嘴，别问了。” 鸣人有点委屈，他嚷嚷起来：“为什么啊？老板你不想留在木叶了吗？” 清水优纪无法回答。 “好了鸣人。” 因为鸣人突然闹起来而被忘在脑后的卡卡西忍不住开口，他一直观察着清水优纪的态度，明白这次跟上次兜要强行带走他时不同，清水优纪在犹豫是否回到大蛇丸身边，不过…… 卡卡西突然发难，他动作很快，一瞬间来到水月背后，手中的苦无滑向水月，水月反应极快的退后，随之而来从卡卡西手中飞出来的手里剑有瞄准似的飞向水月去抓清水优纪的手，那只手腕被毫不留情的切断，然后化成一摊水。 卡卡西将水月逼退，手一抬，将愣在原地的清水优纪两只手腕并在一起，单手锁住，而后冲被迫退开几步远的水月道：“不好意思打断你和鸣人竞争哈，不过清水优纪还是暂时先交给我们大人接管吧～” 清水优纪动了动手腕，卡卡西抓着他纹丝不动，他转头盯着对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笑：“别乱动，现在你是木叶俘虏了，俘虏可没有之前的好待遇。” 清水优纪睫毛颤了颤，垂下视线，不动弹了，卡卡西满意点头：“很好，你做俘虏很有自觉嘛。” 鸣人一边防备着水月，一边也凑过来：“怎么回事啊卡卡西老师？这是把老板救回来了的意思？” 卡卡西耸肩：“不，是抢回来。过来鸣人，他就交给你了，要看好他啊，别让小老板趁我们不注意悄悄投敌了。” “……哦。”鸣人从卡卡西手中接过清水优纪的手腕，他没办法一只手抓住，于是就一只手抓他一只手腕，两个人变成一个在眼下的氛围里显得有点好笑的姿势。 清水优纪跟鸣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两人眼里是如初一辙的茫然。 水月被这群人气笑了：“你们木叶才是绑架吧？” 卡卡西闻言反驳道：“当然不是，清水优纪是经过审查正常下发居住证的木叶在籍村民，我们这顶多算是……”卡卡西回头看了一眼清水优纪，然后笑了一声：“……用特殊手段保护执迷不悟，被犯罪分子诱拐的无辜村民。” 水月：“……” 清水优纪：“……” 几个人都被卡卡西这张嘴定住了，没人发现在他们你来我往的过程中，旁边不断传来的打斗声停了。 大和用木遁将重吾控制起来，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与其说重吾是被他压制住，不如说对方是自己慢慢从那种不对劲的状态里抽离了。 大和手中举着印，心累的喊：“卡卡西前辈，我控制住他了！” 几个人终于想起来这边还有一个陷入苦战的大和。 卡卡西：“啊，抱歉抱歉，你辛苦了。” 大和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偶尔掉线的前辈，深深叹了口气。 清水优纪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看了一眼被层层木条包裹着按在地上的黑色“怪物”，那“怪物”不知为什么一直盯着他。 孤立无援的水月注意到重吾状态，他挑了挑眉，正常情况下，重吾在全身异化以后意识会被另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第二人格占领，他会及其狂躁，根本不可能这么老实的被压制住。 水月不着痕迹瞥了一眼清水优纪：……效果这么好？这还只是在他附近而已。 清水优纪却注意到了水月看他的那一眼，他疑惑的看着水月，因为两只手还被鸣人紧紧攥着，他只好用眼神传达他的疑惑。 卡卡西也同时看到了清水优纪挤眉弄眼的小动作，他抬起手，挡在清水优纪眼前，清水优纪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 卡卡西：“不好意思这位村民，小心别被拐。” 清水优纪满眼无奈，卡卡西这是有点生气自己差点跟着水月偷偷走掉吧，不然也太幼稚了。 清水优纪选择包容成熟稳重的卡卡西先生偶尔一次的无理取闹，他把视线转回“怪物”身上，突然他想到什么。 刚才，水月是不是说重吾在这边来着…… 回想起之前那声嘶吼…… 这是重吾！ 被按在地面的重吾发现清水优纪看向他目光的变化，他先是下意识偏头躲了一下，然后顿了顿，又把头转了回去。 清水优纪看着那个被困住动弹不得的黑色“怪物”，难掩震惊。 卡卡西注意到他的变化：“怎么了？” 清水优纪脸色发白，他抬头去看卡卡西，卡卡西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是大蛇丸手下的孩子？” 清水优纪点点头，卡卡西把目光投向重吾。 重吾现在看上去确实不像人类，反倒像尾兽。 刚才初打照面，他还以为是哪只没被封印的尾兽跑出来了，结果他比想象中更弱，只靠大和就能压制住他，就暂时没管。 现在再仔细看，有些东西不能细想，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大蛇丸的研究，还是他拥有的特殊能力？是某种没听说过的血继界限吗？ 清水优纪有点担心被控制住的重吾，他轻轻晃了晃鸣人跟他握在一起的手，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手。 他向重吾走了两步，然后被卡卡西拦下：“等等。” 卡卡西率先上前，重吾的目光看向他，卡卡西：“我可以放开你，但是你知道的，我们想再控制你很容易，所以你最好别反抗。可以就点点头。” 重吾没怎么犹豫，非人形态的脑袋点了点。 确定他没有反抗意图后，卡卡西对旁边还在维持术式的大和说：“可以了，先放开他吧。” 木质的枷锁缓慢的从他身上落下，重吾从地面爬起来，他一张脸是僵硬的。只有眼神能传达出情绪。 清水优纪走上前：重吾，你还好吗？ 重吾看着他，将黑色的掌心向上伸出，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鸣人在旁边看的有点着急：“老板，你别接近他。”刚才鸣人是亲眼看着这个家伙如同野兽一样一边嘶吼着一边狂躁的攻击大和，看上去就很危险。 清水优纪冲他安抚的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重吾捧起了那只手，漆黑锋利的爪尖努力避开清水优纪的手，而后他低头，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手掌。 清水优纪将另一只手搭在重吾头上，他大概猜测着重吾头顶的位置，像以前揉他的橘色短发时一样轻轻摸了摸手底下黑色的坚硬外甲。 重吾埋在他手心里一动不动。 水月“啧”了一声，重吾这个家伙，这样不就把清水优纪的事暴露了吗？本来他和重吾就打不过这群人，这样子更是别想把清水优纪带走了。 但他心念一动，没有出声阻止。 重吾在清水优纪的掌心里慢慢有了变化。 清水优纪先是察觉到手心碰到的皮肤变得柔软起来，然后重吾身上的“怪物” 模样像潮水从沙滩上褪去似的慢慢消失，人类少年的躯壳显露出来。 重吾用人类柔软有温度的脸蹭了蹭他的手心，将自己的依恋也传达了过去。 围观的大和、卡卡西和第七班的三个孩子看的目瞪口呆。 清水优纪蓦然想起曾经还在大蛇丸基地的时候。 重吾本来是个孤僻安静的孩子，永远离群索居，避免与别人接近，直到后来清水优纪看不下去，老是带着水月一起去陪他，后来他跟自己亲近起来，就总喜欢这么做。 每次觉得身体不舒服，都会这样找他安慰。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清水优纪看着重吾的目光都更加柔软起来。 重吾还是一动不动将自己的脸埋在清水优纪的手心里。 卡卡西的目光在两人如同传教士和信徒一般的姿势上扫了两圈，最后伸手抓住了旁边试图偷偷溜走的水月。 卡卡西看着水月目光躲闪不肯跟自己对视，他面带微笑，用不太友善的口吻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我猜清水优纪自己恐怕也不清楚，所以就麻烦你给我解惑了。” “额……”水月被拎着衣领，非常怂的缩了缩脖子：“其实，我也不怎么清楚来着。” 卡卡西只是看着他微笑。 重吾、水月以及被迫出逃的清水优纪被一块逮捕了，清水优纪默默跟在卡卡西身后，有点不安。 他终于发现自己身上似乎真的有什么很不寻常的东西。 鸣人和水月两个人分别站在清水优纪的两边，互相不知道在较什么劲，两个人一直瞪着对方，重吾老实的跟在清水优纪身后，他几次回头看重吾，都能跟他的视线相碰，然后很快重吾就会低下头，不肯跟他对视。 清水优纪向后退了两步，从鸣人和水月中间脱身，落到重吾身边：怎么了？还没完全好吗？还需不需要…… 清水优纪自己也没明白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帮重吾恢复身体，于是他停下了手里比划的动作。 重吾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重吾还是偷偷注视清水优纪，目不转睛的看，他眼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而后很快就掩盖下去了。 火影办公室已经乱作一团，兜消失的信息还不等大和回来报告，就已经因为找不到这两人的踪迹而暴露了。 大和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火影办公室里，三代火影和奈良鹿久的视线全都投放到重吾身上。 兜给他们的信息里曾经提到过这个孩子，大蛇丸正在研究的一种名为“咒印”的东西，来源于他。 大蛇丸竟然将这么重要的孩子送来木叶，那么大蛇丸本人也许也正潜伏在木叶某处……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然而更让几人惊讶的是清水优纪竟然对这种力量有克制的作用。 “孩子，你做了什么？” 清水优纪看着三代火影，他保持着和善，也并不急躁，然而清水优纪没法给他答案，清水优纪摇摇头：我不知道。 三代火影目光看向卡卡西，卡卡西点了点头。 被押送过来的水月笑了一声：“真是的，优纪如果早知道这些，大蛇丸大人也不会轻易让他离开了。” 卡卡西眸光微动，视线看向清水优纪，然后和他对视了，两人视线有一瞬间交错，而后有很快分开。 鸣人在旁边听着，稍微有点不爽：“老板自己想走才会走啊，你这样说的好像把人丢掉了一样，对吧老板！” 清水优纪突然有点尴尬，他……就是被丢掉的。 “啊？”鸣人愣了一下，话锋一转：“那你们既然都对老板这样了，老板凭什么跟你回去啊！” 水月还没说什么，一直沉默着的重吾突然抬头，他眼含威胁看着鸣人。 水月插嘴：“当然因为优纪本来就是我们的啊。话说你这个小矮子老是在那里老板老板的，真的很烦哎。” 剩下就都是小孩子的话了，三代火影看了一眼奈良鹿久：“先让所有中忍以上的忍者集合。” “是。” 还不等鹿久从办公室里出去，一名暗部突然出现。 “火影大人，我们发现了兜的踪迹，他往西面的丛林里去了！” “西面的丛林？” 卡卡西目光看向大和，大和蹙起眉头：“那边是根的基地……我不确定现在根是否还在那里，如果是真的，那里可能有很多不能摆上台面的东西，我已经退出根很久了，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奈良鹿久：“兜和大蛇丸想要的就是那些吗？” 三代火影蓦然起身：“我们得拦住他。之前被他盗走的柱间细胞已经被用在太多不正当途径上了……” 大和垂下的眼睛瞳孔抖了抖，卡卡西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三代火影：“不能再让他做更多错事了。” 清水优纪和重吾水月三个人被暂时关在火影大楼的密室里。 重吾和水月身上还捆着贴满封印符纸的绳子，防止他们逃跑。 卡卡西临走前特意嘱咐鸣人盯紧清水优纪，鸣人认真点头。 鸣人坐在清水优纪旁边，他有点不能理解：“老板，你真的想跟卡卡西老师说的那个叫大蛇丸的家伙走吗？” 清水优纪不知该怎么回答。 鸣人想了想，他故作老成似的说：“其实我也能理解啦，听说老板你是在那个大蛇丸那里长大的。不过哦……”鸣人表情严肃，清水优纪不自觉的认真了一点，鸣人继续道：“刚才听三代老头说的话，我猜那个大蛇丸恐怕不是好人哦，老板你跟他们回去太危险啦。” 清水优纪被鸣人的故意恐吓逗笑：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鸣人看了眼重吾跟水月，这两个人一个能变成“怪物”，一个能把身体化成水，鸣人亲眼看见水月断掉的手化成水后又聚集成新的手腕，他压低了声音，用生怕踩雷的语气问道：“老板，你以前也会被做实验吗……变成他们两个那样……” 这声音着实不小，水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黄毛小鬼在说什么，老子这是血继界限。” 大概是眼前这两个人被卡卡西和大和压制的太厉害，所以慢慢的小樱也对这两个人没什么恐惧感，一直在旁边围观的小樱也忍不住开口问：“啊，是跟佐助的眼睛一样的东西吗？” 听到这个名字，水月忍不住转头去看那个一直沉默着的黑发男孩，同时重吾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这是……大人想要的那个人…… 佐助被几人同时投过来的视线看的有点烦躁，他向前走了几步，一直到水月面前，语气冰冷的陈述：“你知道我。” 水月身体向后仰了仰，眼神不老实的左右乱看，然后被佐助用一把苦无架住了脖子：“好吧好吧，谁不知道你宇智波一族最后一个人的名头啊，一夜之间只剩下一个人……额” 锋利的苦无向前刺了一点，水月识相的闭嘴。 佐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清水优纪赶快拦住了水月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自以为隐蔽的把水月往后拉了拉，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啊！优纪~干嘛打我！” 清水优纪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佐助，又回头瞪一眼水月，做坏事落别人手上就老实点吧！ 清水优纪叹了口气。 佐助看着清水优纪，没再说什么。 清水优纪抱歉的看向佐助，有种没管好自家孩子，让孩子跑出去闯祸了的愧疚。 满室沉默里，没人发现水月身上贴的封印符有一角被撕开了。 水月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是人手不足，外面静悄悄的，看手只有这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人。 那个女孩一直没怎么开口，估计不是很强，这个黄毛小子也不是很能打，只有那个宇智波看着有点实力。 这就是一群长在木叶温室里的人。 水月悄悄给重吾递了个眼神，重吾轻轻点了点头。 从被破坏的封印符处，水月的身体一部分隐蔽的化成了水，带着查克拉的水浸湿了两人身上能够到的所有符纸。 下一瞬间，水月和重吾突然发作，两人挣开了绳子！ 第七班三人立刻跳起来。 鸣人瞪大双眼：“你们怎么挣脱的！” 水月一只手臂正从水流凝成□□，他脸上带着笑：“几张封印符而已，想困住我还是有的困难。” 清水优纪也站在旁边，他私心里不想让水月和重吾跟鸣人他们打起来。 水月看见清水优纪蠢蠢欲动，他回头：“重吾，带他走！” “休想！我不会让你们把老板带走的！” 鸣人伸手拉住清水优纪，把他往自己身后推：“老板你别和他们走！那个叫大蛇丸的家伙肯定不安好心！” 小樱也拦在清水优纪面前：“这是我们第七班的任务，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水月隔着几个人的距离看向清水优纪：“你想走吗？” 清水优纪看着眼前挡在自己身前的三小只，他最终摇了摇头。 清水优纪：对不起，我不想。我现在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如果回去，我又变成只能守在基地里的唯一的人了。 重吾看着他，突然开口：“你不要我们了吗？” 清水优纪心里一抖，他抬头看向重吾，没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情绪，但他还是解释：不是的，只是我…… 还没等他说要，本来和鸣人与小樱同在一排的佐助从包里掏出手里剑，握在手中，然后向前几步打断清水优纪，他对重吾道：“别像个没断奶还要找妈妈的孩子了，他既然不想走，我也不会让你们把他带走，而且你们也得一块留下！” 佐助闭了闭眼，再睁开，他原本黑色的瞳孔突然变化，一双红色的写轮眼出现。 鸣人也往前走了几步，他兴奋起来：“没错，老板根本不想走！你们是带不走他的！” 水月挑了挑眉：“优纪，你不管重吾了嘛？你大概不知道，只有你能救他。” 重吾的脸色很难看。 清水优纪突然犹豫了。 重吾突然开口：“为什么？” 清水优纪看着他：什么？ 重吾：“为什么不走……是因为他们？你舍不得他们？” 重吾的语气有点不太对劲，旁边的水月悄悄后退两步，远离了重吾。 清水优纪点点头，又摇头：我的确舍不得鸣人他们，但是我只是更喜欢木叶的生活，我觉得在这里很好。 重吾看向清水优纪的眼底慢慢蔓延上漆黑的颜色。 短短一瞬间，重吾的身体突然产生了变化，他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睛就冲到佐助面前，佐助心里一惊，用最快速度抬手格挡。 然而重吾的力量更强，佐助被这一击打飞出去，他身体在半空中强行稳住，而后毫不犹豫的反击冲了上去。 鸣人见状要去帮忙，却被水月拦住：“黄毛小矮子，咱们一对一吧～” “你说谁是小矮子！！” 四个人突然打起来，清水优纪急的想去拦，但是小樱却先一步把他拦下：“清水老板，你别去，很危险！” 清水优纪此时突然讨厌起自己不肯好好学忍术了，此刻他看着这几个人打起来，从心里感觉疲惫。 他阻拦不了，也不知道该拦哪一边。 他只是想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而已，他喜欢木叶，所以想留在木叶，但是大人的基地需要他……不，也许大人的基地需要他是去做坏事……所以大人想让水月和重吾把他带回去。 他看着眼前为了他的去留打起来的孩子们，心里知道大人也许跟兜正在对木叶做什么不好的事…… 清水优纪有点难过。 他突然跑了过去，不顾危险身手去拦重吾——佐助面对重吾节节败退，此刻他正从地面上爬起来。 重吾停住动作：“……优纪，为什么……” “让开！” 佐助站了起来，他目露凶光，一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重吾。 清水优纪固执的站在他们两个中间，他面向重吾：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水月和鸣人也停了下来，水月看着清水优纪：“好吧，你不想回去，我们知道了，然后呢……刨去你的主观意愿，我们的任务就是把你带回去，即使你不想，你能明白吗？这是大蛇丸大人的命令。你乖乖跟我们回去，我们可以留这三个人一条命，怎么样？” 清水优纪看着他，表情很受伤。 水月一顿，然后闭了嘴。 “水月，你们太慢了。” 突然传来的陌生声音让一屋子的人都愣住，密室的门上突然闪过两条白色的光，随着“咔嚓”两声，木门应声而裂。 白发碧眼的少年站在门口，他目光从这一屋子的人面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清水优纪的脸上。 “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认出了他，他是大人身边那个最喜欢的孩子…… 君麻吕没有分给第七班三个人一点注意力，他向清水优纪抬手：“走吧，大人的命令不容反抗。” 清水优纪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回是真的没办法了。 重吾和水月已经放弃了本来委婉劝说的态度，更何况还有一个对大人言听计从的君麻吕。 清水优纪看着鸣人，鸣人意识到什么，他瞪大眼睛：“不可以！老板，你跟他们走就完了！” 小樱也道：“他们会伤害你的！” 清水优纪摇摇头，这点他倒是不担心：没关系的，大人对我很好的。 鸣人咬紧牙关：“不行……” 那可是他最喜欢的老板，他怎么能让老板被这群人带走！至少不能是会被通缉的大蛇丸！ 脑海中一瞬间回想起了半年来在小店里的日子，鸣人连心都沉下去了。 清水优纪勉强笑着，努力安抚鸣人：我只是跟他们回家而已，说不定还能再回来看看你…… 君麻吕看着清水优纪一遍一遍安慰鸣人，他只觉得难以理解。 清水优纪本来就是大蛇丸大人养育长大的，如今有需要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不能理解清水优纪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君麻吕不再等待，他向清水优纪走了两步，却立刻被佐助拦住。 那双奇特的红色眼睛瞪着他，君麻吕立刻知道这是谁了。 “宇智波……佐助。” 佐助皱了皱眉。 三代火影一行人赶到根的基地至少已经晚了。 卡卡西跟着大和在基地里前进，越深入就越能味道一股微弱的血腥味。 直到大和带着他推开了一扇门。 屋子里到处是残垣断壁，在屋子中间躺着一个人，他身下是成片的血泊，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卡卡西和大和走了过去，那竟然是一个熟悉的人。 虽然被斩断手臂挖去一只眼睛，但这人的脸大和太熟悉了。 是团藏。 团藏还有一丝意识，他看到有人过来，模糊的视线让他分不清是谁。 “去……追，把……拿回来，只要再过几年……再多几次实验……我就能适应……写轮眼。” “写轮眼？”大和皱起眉头，不知道团藏将他们错看成谁，总之这段话或许隐藏了团藏一直隐藏着的秘密。 卡卡西和大和两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当初那场宇智波灭门惨案。 “难不成……” 两人对视一样，心照不宣。 卡卡西又想到什么，他突然皱眉，团藏要抓清水优纪，大蛇丸也要带走他，大蛇丸可能还带走了那个东西…… 清水优纪的能力，难道能对写轮眼融合有效？ “大和！我们回去！” 跟三代火影汇报过情况，三代火影心里一惊：“团藏怎么敢做这种事！” 大和将从根的各种文件中锁定的一个卷轴交给三代火影，三代火影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点，他就合上了卷轴。 他以为团藏只是过分激进，偶尔会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但没想到他所做的，比自己想象的出格的多！ 三代火影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荒唐到把宇智波一族的眼睛都偷偷藏下，移植到自己身上！ 大和身后背着还剩一口气的团藏，团藏身上的伤口被大和处理过，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 三代火影深呼吸了好一会，才吩咐道：“先把团藏送回去。大蛇丸手上拿到的东西，必须想办法追回来。” 卡卡西心里一跳，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心慌，他看了眼火影大楼的方向，立刻道：“火影大人，我想先去看看第七班。” 三代火影点头：“嗯，大蛇丸一定会想办法带走他的手下的，而且清水优纪能力特殊，大蛇丸或许已经从中研究出了别的什么，我们快回去，清水优纪也不能落在他手上。” 清水优纪觉得鸣人的状态有点不太对。 鸣人微微弯腰俯身，四肢着地，这是一个野兽进攻前的姿势。 暗红色的查克拉从他身上一点点沁出，红色的查克拉慢慢将他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红色雨衣似的外壳。 “鸣人……” 小樱无措的看着鸣人，上一次鸣人变成这幅模样最后造成的结果非常难控制，他突然再次变成这个样子…… 小樱看向佐助，佐助皱着眉：“鸣人，你还清醒吗。” 鸣人目光看着眼前的君麻吕，一双蓝色的眼睛变成了兽瞳，死死的盯着他。 君麻吕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个小孩身上正在源源不断的溢出一股很危险的查克拉，这份查克拉带着如同烈火烧灼一样的凶狠气息，正蠢蠢欲动的瞄准他。 君麻吕只是想带走清水优纪，本来觉得只是件很简单的事，没想到现在变得麻烦起来。 一直观察着君麻吕的佐助看见他突然抬手，他从背后慢慢抽出一截白色的武器，随着君麻吕的动作，佐助看清他是一条形状奇怪的白色块状材质连在一起形成的长鞭。 医疗知识一向满分的小樱惊叫道：“那是脊柱！他把自己的脊柱抽出来了！” 君麻吕目光一直紧锁着趴在地上“嗬嗬”喘着气的鸣人。 这屋子里只有鸣人给了他危险的感觉。 清水优纪知道君麻吕的能用自己的骨头战斗，虽然每次看到都替他觉得疼，可眼下他更关注鸣人。 鸣人正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他周身的气息迟钝如他也察觉到鸣人正在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速度变强。 而鸣人脸上除了凶恶，还隐约能看见一丝痛苦。 随后，清水优纪发现他身上的皮肤正被那层包围着他的红色查克拉腐蚀！ 突然鸣人在原地消失，下一瞬间出现在君麻吕身后，君麻吕反应极快的转身，然而鸣人的力量超乎他的设想，君麻吕被一击打中，整个人飞了出去。 鸣人也立刻追了过去。 “不行，鸣人这个状态不能持续太久！”小樱担心的看着鸣人。 清水优纪看向小樱：为什么鸣人会这样！ 小樱咬了咬唇：“上一次是因为佐助差点死了……可能是因为心里刺激……” 清水优纪愣了愣，他犹豫的想，是因为……我嘛？因为我要离开…… 鸣人本来没有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是因为自己占了这个位置，让鸣人依赖自己，但却要离开…… 清水优纪突然很自责。 小樱继续道：“不能让他这样太久，卡卡西老师说，鸣人还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量，这样的状态维持太久可能会死。可是卡卡西老师不在……要怎么办啊……” “那是什么东西啊！”水月已经逃的远远的，连同重吾一起，两个人躲在另一侧。 清水优纪心头一跳，他突然想到，既然重吾的力量能被压制，那么或许自己也能对鸣人的力量有效。 他突然上前两步，然而鸣人和君麻吕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让他接触的空隙。 过于强大的力量震得整栋楼都在抖。 佐助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清水优纪稳住身形，抬了抬手，指向重吾，佐助立刻明白过来。 “不行，你碰不到鸣人，他身上那层查克拉不仅会腐蚀他自己的皮肤，只要是接触到的东西，都会被腐蚀。” 清水优纪看向已经有半张脸失去皮肤的鸣人，他咬了咬牙：我想试试。 然后他又起身。 鸣人和君麻吕两个人对峙着。 找到空隙，如同飞蛾扑火似的，清水优纪咬着牙向鸣人走过去。 率先注意到他的是君麻吕，而后鸣人侧了侧脸，只剩下剩下野兽本能的鸣人用兽瞳看向清水优纪，如同被冒犯了领地一样，他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 “躲开！” 君麻吕声音传来的时候，失去意识的鸣人扑了过来，清水优纪没躲，他闭上眼睛等着鸣人过来。 就在清水优纪已经感受到鸣人身上那份灼烧着的查克拉的热度时，他突然被人从侧面抱住。 “大和！” 抱住他的人带着他就势向前跃去，下一瞬间，水泥崩裂的声音传来，刚才清水优纪所在的地方，被鸣人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与此同时，大和速度极快的来到鸣人身边，伸手在他腹部按下了一个封印。 清水优纪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他抬头，看向抱着他的人，是卡卡西。 第28章 “你不要命了？” 卡卡西把清水优纪救下, 语气严肃。 清水优纪目光越过他，去看他身后的鸣人。 鸣人此时已经变回了正常的样子，倒在大和怀里, 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他松了一口气，向卡卡西解释：我只是想帮鸣人，他那个样子，我担心会出问题。 卡卡西想多说几句, 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之后再谈这件事吧。” 大蛇丸带走了团藏的手臂和眼睛后, 就不知所踪, 目前只能确认他还在村子里。 大蛇丸兵分两路，而选择让两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半大孩子带走清水优纪，他们无法确认清水优纪对大蛇丸的重要性。 而眼下…… 卡卡西看了一眼手持白骨做武器的君麻吕, 根的基地里也有累死武器造成的破坏痕迹。 所以这位是在大蛇丸与团藏战斗的过程中离开的，不清楚是大蛇丸过于自信还是带走清水优纪更重要。 如果是后者，那么就和之前只派这两个孩子过来矛盾了。 除非有人从中捣鬼。 卡卡西立刻想到了药师兜,他想做什么？ 大和将失去意识的鸣人放到一旁，他目光看向君麻吕：“根的基地已经被你们洗劫一空,清水优纪我们是不会让你们带走的。” 君麻吕冷眼看着他,手中骨鞭甩了甩：“大蛇丸大人想要的东西，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带回去献给大人。” 卡卡西环视一周，离开前绑在水月和重吾身上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此刻三个人站在一起,目标很明确。 那个水月倒是好解决，身体水化的能力在钢筋水泥的建筑物里并不实用, 反而是重吾和君麻吕比较难办。 重吾那种能让自身产生异变的能力，虽然能被控制,可就要消耗大和的战力了，君麻吕是最强的，能抵挡鸣人尾兽化，不是泛泛之辈。 这样一来，人手就够了。 卡卡西看了一眼佐助，他身上还有受伤的痕迹，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水月。 佐助抬头跟卡卡西对视：“我可以。” “不，佐助，你和小樱带着清水优纪走。” 清水优纪闻言，忍不住看了一眼重吾。 “为什么？！我还可以……”佐助的话被卡卡西打断：“这是老师的命令。” 佐助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佐助背起鸣人，看了一眼小樱，小樱拉了拉清水优纪的袖子。 清水优纪脚步动了动，水月突然开口，他笑嘻嘻的，也并不惊讶：“哎，优纪～你要放着重吾不管吗？” 清水优纪身体一僵，不等他有什么反应，背着鸣人的佐助毫不留情打断：“别管那么多，想留在木叶就跟我们走，你没有责任必须要救他。” 卡卡西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别犹豫，去吧。” 清水优纪终于下定决心，他面带歉疚的看了一眼重吾，跟在佐助身后。 突然，君麻吕在原地消失，他骤然出现在佐助身前，下一刻卡卡西出现，骨鞭与苦无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君麻吕向后跳去，挡在几人前面，他看向清水优纪：“你要背叛大蛇丸大人。” 清水优纪摇头，想说些什么，君麻吕自己下了判断以后就不再看他了，他自顾自说到：“本来想用温和点的办法带走你的，既然如此……” 君麻吕的身上开始出现黑色的纹路，那纹路逐渐蔓延到他全身，他正在使用跟重吾一样的力量！ 卡卡西皱眉：“这就是那个咒印？” 身体的一半被黑色污染的君麻吕盯着他：“你知道咒印。” 卡卡西没有回答，而与此同时，重吾的身体也在产生同样的变化。 大和背对卡卡西，面前是重吾和水月。 下一瞬间，几人同时动了起来。 清水优纪被保护在最中间，小樱紧紧护在清水优纪面前。 佐助背着鸣人，他努力寻找机会，但是君麻吕这几人对清水优纪的关注度过高，他根本没机会带着清水优纪突出重围。 “佐助，”小樱看着佐助，她紧紧攥着拳头，开口道：“把鸣人交给我吧，你带清水老板走！” 佐助回头，他要说什么，却被打断，小樱冷静的分析道：“他们只是想抓清水老板而已，你背着鸣人不方便，把鸣人交给我，我们留在这里，不会有危险。” 佐助又看了一眼正在交手的几人，然后将鸣人从背上放下：“鸣人就交给你了。” 小樱点点头。 清水优纪只能听他们的安排，被交换以后佐助一只手拉住清水优纪的袖子，压低声音：“跟着我跑，一会我们跳窗，我会接住你。” 清水优纪想告诉他自己多少也会用查克拉，然而佐助没给他机会解释。 “走！” 佐助带着他向门边跑，君麻吕注意到他的动作，立刻从卡卡西身边脱身。 “别想带走他！” “啊不好意思，你的对手在这啊。”卡卡西比他更快，他拦在君麻吕面前：“佐助，快走。” 然而不等佐助动作，安静的火影大楼突然传来其他人的声音。 “三代大人在哪？”“为什么火影大楼一个人都没有？”“等一下，那里是不是又声音？” 有一群人的脚步正在接近，卡卡西皱起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都回来了？” 角落里，水月悄悄将身形融化，他缓慢的沿着墙角蠕动，在所有的都没注意的地方慢慢凝出一部分身体。 “嘿嘿，脚下也是很重要的地方哦～” “什么——” 清水优纪被水月拉了一把，两人一起后退，水月手指成枪，带着查克拉的高速水弹从他指尖弹出，轻轻擦到就会留下一条伤口。 佐助一时不察，松了手，清水优纪被带到几人的对立面。 清水优纪到手，君麻吕毫不犹豫：“我们走。” 重吾一圈将外墙破开，君麻吕操纵着从身体里长出的骨刺跳了出去。 “什么声音？”“在那里！”“是敌袭吗？” 脚步越来越近，很快有人发现了这个门已经被破坏的密室。 “卡卡西？”“这是怎么了!” 眼前出现的的全是同僚，卡卡西眼皮一跳。 糟了，三代大人！ “别跑！”被人从手里抢人的佐助也要跟着跳下去，卡卡西拦住他 “等一下，佐助。” 留在最后殿后的水月笑嘻嘻的：“是啊，比起这边，你们的影恐怕要出事了呢～” 一大群上忍纷纷挤进这不大的屋子，水月不敢多留，马上跳了下去。 上忍们一进来就看到卡卡西放走了水月，听到水月这些话，全都愣在原地。 “怎么回事？”“三代大人出什么事了？”“对啊，我们是接到暗部的传令回来的，不是说大蛇丸已经离开木叶了吗？” 卡卡西立刻明白过来，他看了一眼君麻吕带着清水优纪离开的方向，弯腰附在佐助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放开佐助：“去吧，把他带回来。” “我知道。” 佐助攥紧苦无，追了上去。 看着佐助离开，卡卡西面向上忍们：“各位，我们都是被人设计支开了，那人对木叶暗卫很熟悉，是他伪造的命令，三代大人恐怕也掉进陷阱里了，我们分开找，时间太短他们来不及走太远，大蛇丸和三代大人一定还在村子里。” "小樱，你带鸣人去治伤。 " 鸣人却挣扎着清醒过来：“卡卡西老师……我已经没事了，让我也去，佐助自己太危险了。” 知道被骗了的忍者们匆匆离开，卡卡西看着鸣人正在缓慢愈合的身体，冲他点头：“去吧，小心。” 木叶森林的某处，少有人到访的地方突然来了两个人。 大蛇丸拖着半边身体，对面是半蹲在地上的三代火影。 “老师，看来你也老了。”大蛇丸虽然受伤很重，但他仍然撑着一口气，继续说：“你早就知道了吧？执意要自己追过来是希望死在我手上吗？” 三代火影没比大蛇丸好到哪里去，他能感觉到自己胸口处半边肋骨断了，此刻他连喘气都带着血腥气，他忍不住咳了两声：“大蛇丸，你是我的学生，我只是不希望你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大蛇丸笑了两声：“老师，你根本不能理解我。你也感觉到了吧，你已经老了，连实力都大不如前，若不是我已经被团藏重创，你根本奈何不了我。” 三代火影沉默了，大蛇丸也没给他接话的机会，他继续道：“我追求的，是超越人体的生理极限，获得永恒的自由！” “所以你要害了清水优纪那个孩子吗？你养育他，同时也瞒着他所有的事，那是个好孩子，你对他用了心，最后还要伤害他吗？” 三代火影见他沉默，于是继续道：“那个孩子很特别，他生于乱世，却温柔善良……” “……所以我会更珍惜的使用他的。” 三代火影哑口无言，他看向大蛇丸，神色凄苦：“这是你的真心话吗？我知道你不是没有感情。大蛇丸，你曾是我为之骄傲的学生！放下你的那些执念吧……” 大蛇丸表情冷漠，他听腻了三代火影的唠叨，他伸出手：“本来这次我没想杀你的，但是你既然找过来，估计兜那个家伙让你知道了我不少秘密吧。既然如此，那我就提前送你上路好了……” 话音未落，大蛇丸听到了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对方目的明确，直奔他们而来。 大蛇丸冷笑一声：“兜……你还真是背叛的彻底啊……” 他立刻收手，转身消失在原地。 三代火影苦苦支撑着自己的力气松懈了下来，他不受控制的向侧面倒去。 匆忙赶来的忍者惊呼一声：“三代大人！！” 君麻吕一只手卷着清水优纪的腰，带着他向约定汇合的地而去。 重吾和水月跟在后面，重吾突然回头：“有人跟来。” 君麻吕停了下来，他蹙眉，抬手将清水优纪推到水月身边，清水优纪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跄了一下，又被水月扶住。 “你们带他先走。” 水月和重吾没有犹豫，立刻转身。 几乎同时，佐助和鸣人追上了他们，君麻吕甩了甩手中骨鞭，将他们拦下。 鸣人焦急的向前想追，然而君麻吕立刻挡住他，骨鞭抽向鸣人面门。 “小心！”佐助一把拉住鸣人，带着他躲过了这一击。 “放弃吧，我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鸣人也叫嚣起来：“我一定会带回老板！绝不让你们伤害他！” 清水优纪又变成被水月带着走，他挣扎不了，干脆放弃。 然而水月突然偷偷凑近他，小声道：“你真的想留在木叶？” 清水优纪惊讶的看向他，他小心翼翼的暼了眼重吾，然后点了点头。 水月挑眉：“好吧，算我还你的。你之后如果见到大蛇丸大人，可千万别说是我把你放了的。” 清水优纪连连点头。 水月突然开口：“重吾，君麻吕恐怕拦不住两个人，我带他先走，你回去找君麻吕。” 重吾没怎么犹豫，他知道清水优纪没法从水月手上逃走，他立刻停下脚步：“我知道了。” 然后他看向清水优纪：“我先回去。” 清水优纪：点头。 等到看不见重吾的身影，水月感叹一声：“幸亏重吾好骗。” 清水优纪被他放开：“好了，你走吧。” 水月很痛快的让他走，清水优纪顿了一下，疑惑的的问：就这样让我离开，真的没事吗？ 水月耸耸肩：“不知道，反正我也不感兴趣大蛇丸大人的那些研究。而且大人手上还有你的查克拉，用来研究应该够了吧。” 水月扪心自问，他对大蛇丸大人并没有多忠诚，但大蛇丸大人也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地，他也愿意为大蛇丸大人做事。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水月不介意让清水优纪做这个例外。 “你恐怕已经忘了，当初是你找大人把我放出来的吧？本来我以为自己会被一直忘在那个罐子里，最后融化成水，再也变不回来呢。” 清水优纪摇摇头，他记得的。 无意中闯进大人的实验室时，泡在水里如同死去一样平静的水月给了他极大的震撼，他不可能忘记。 那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大蛇丸大人收养的孩子们都有非凡的能力。 “……哼，从现在起忘了吧，就算我已经还你了。”水月摆了摆手催促他快走：“那个黄毛小鬼和宇智波小鬼根本不是君麻吕的对手，你也知道吧，君麻吕是最强的。在不快走一会他们就回来了。” 清水优纪看着他：你怎么办？ “就说被袭击了呗。” 清水优纪咬唇：不然我还是…… 水月看着他，“啧”了一声：“我说啊，从一开始你就犹犹豫豫的。你难道不是想留在木叶？” 清水优纪想的很多，他心里也惦记着很多，他来到木叶，接触了木叶的人，他第一次遇见这么多温暖善良的人，这样平静安稳的生活也让他很喜欢，他身边也有了很多能普通聊聊天的人，这些和在大人身边是不同的。 基地里没人会在乎一个普通人在做什么，只有孩子们偶尔来找他，可孩子们也不是朋友。 最后永远都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呆在冷冰冰的屋子里，听着外面忙碌的脚步声。 所以他才喜欢阳光。 晒的暖洋洋的，才感觉幸福。 但是，重吾怎么办呢？他那个样子，水月说只有自己能缓解，还有大人，那是养育他的人…… 清水优纪抬手：重吾…… 水月看着他脸上不断的挣扎，他叹口气：“真是的，你不要太心软了。我之前说的你就忘记吧，重吾那边其实大蛇丸大人已经用你的查克拉在研究了——是我偷看到的，也许很快就能抑制了。” “还有哦。”水月走进他，他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个子并不高，他仰起头：“你啊，别总想着基地里了。你应该知道了吧，基地里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哦，就连你怜爱的孩子们——我们，也都是背弃了自己忍村的人。所以，你也别想着救我们了。” 第29章 木叶的树林里,有人于隐蔽处前行。 大蛇丸一条手臂受了伤，每走一步，身上都带着灵魂撕裂一般的剧痛。 “这副身体, 已经坚持不住了。” 大蛇丸看向前方，他手下那三个听话的孩子应该已经带着清水优纪等在那里了。 三代那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明白清水优纪这孩子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只要得到清水优纪，他就能修复灵魂的创伤,这也就意味着转生将不再有限制,他不必再频繁的更换身体…… 长生,也将不再是空想。 他做了那么多研究，甚至不惜将自己变成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就为了得到这个！ 正因为他见过太多生命的脆弱,所以他比别人更加珍惜生命，他比谁都清楚活着的可贵。 原来他梦寐以求的宝藏，一直都在他身边啊…… 大蛇丸咧开嘴, 那因为反复改造而变得细长的舌尖从嘴里吐了出来，像真正的蛇一样来回嗅探。 大蛇丸的脑海里浮现出清水优纪的面孔。 那个一直懵懂不知事,总是用那双带着畏惧又依恋的琥珀色瞳孔看着他的孩子,干净又漂亮，像落进泥土里的玻璃，能照清每一个泥泞的残破灵魂。 基地里的人都爱那双眼睛。 大蛇丸拖着蹒跚的脚步走向某处，越过一片密林，前方隐隐显露出两个人影。 避开树干与灌木的遮挡, 大蛇丸看见了那双刚从脑海里闪过的漂亮眼睛。 清水优纪没有走，水月气坏了,他根本无法理解清水优纪的脑瓜里在想些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长得呆而已，所以你是真的脑袋不好使？” 清水优纪被说也不生气,他讨好的冲水月笑笑，气得水月扭头，他不想看清水优纪那张傻笑的脸！ 清水优纪绕到他面前，伸手碰碰他环抱的手臂，歪头看他的脸，水月任由他碰，只是气呼呼道：“少卖萌，你可比我大不少呢!” 清水优纪还是笑着，他心里有了决断，终于能放轻松了一些，于是不论怎样心情都很好。 水月看着他，语气不耐：“我给过你机会了，等大蛇丸大人过来，我可不会冒着危险再放你一次了。” 清水优纪点头：我不走了，我跟你们回去。 水月皱眉，他犹豫了一下：“你在打什么注意？你不是被木叶洗脑觉得木叶比较好吗？我们都是坏人哦，到处杀人的那种！” 清水优纪被他孩子气的恐吓逗笑，他伸手揉揉他的头——就像以前那样，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 水月不说话，他也想起了以前的日子。 清水优纪的房间是基地里唯一能让人放松的地方，不知是否来于大蛇丸大人的授意，清水优纪在基地有最独特的地位，不做任务、不参与实验，甚至不被限制。 基地就好像在养一朵花，尽管花本人并未察觉，但基地尽可能给他阳光、养分，不让他接触一切会让他“生病”的东西。 所以他也是基地里唯一会对孩子们露出温暖笑意的人。 孩子们都喜欢他，水月在心里猜测，或许大蛇丸大人也是如此。 身后的树林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水月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他警惕的回头。 同时清水优纪也察觉到了暗处隐秘的视线，就如同多年以来他已经熟悉的那道视线似的，蛇一样冰冷黏腻。 清水优纪回头，目光与那双冰冷的蛇瞳相触——是大人啊…… 君麻吕站在被骨刺削平的树桩之上，他面前的佐助和鸣人负伤累累，他游刃有余的从树桩上跳下来：“你们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鸣人的身体早就因尾兽化透支过，此刻他艰难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 佐助一只手微微发抖，查克拉几乎耗空。 君麻吕向他们逼近，骨刺在手中挽了一圈：“大蛇丸大人的任务不容失败，但我不会杀你。” 君麻吕靠近鸣人，却在对佐助说话，他继续道：“不过你的朋友还是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佐助咬了咬牙，他闪身挡在鸣人身前，这群人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奇怪，就像面对一个有用的物件，或者说即将被他们使用的武器一样，面对君麻吕时这种感觉最强烈，然而他什么都不清楚。 鸣人撑着一口气站起来：“你在叽叽歪歪的说些什么！我和佐助会打败你，然后把老板救回来的！” 君麻吕：“勇气可嘉，可惜你们还是太弱了。” 佐助眼中的写轮眼疯狂的转动，眼底的血丝让他的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弱小，这词一遍遍的刺激着他的情绪，像魔咒一样。 从波之国回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有所成长了，结果面对敌人，他还是显得这样无力。 这样弱小无能，他要怎么才能报仇…… 君麻吕没给佐助太多时间，他直奔鸣人而去。 然而鸣人的精力仿佛就在这仅仅片刻的喘息时间里恢复了，他再次召唤出了数量庞大到难以细数的影分身。 “少罗里吧嗦的！看我打败你！” 鸣人们像飞蛾扑火似的涌向君麻吕。 佐助难掩震惊。 鸣人的查克拉体量庞大到了现在的他难以想象的地步。 然而尽管如此，鸣人的人海战术只不过是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佐助暗中调动查克拉，随后一股特殊的查克拉从他身体中释放，很快就融入空气中，不知去向何方这是临行前卡卡西告诉他的联络方式，只有他在附近时才能有效，所以得尽量拖到他有余力支援这边的时候。 做完这些，他仍不敢放松，他努力观察着君麻吕的破绽，佐助自己不像鸣人似的有似乎挥霍不完的查克拉，只能一击制胜。 写轮眼能让佐助面对敌人时将其动作如同慢放一样呈现在自己眼前，他积聚力量，抓起手里剑。 “鸣人！” “哦！” 锋利的手里剑以特殊的轨迹被抛出去，于半空中相撞，然后从鸣人们遮挡下的视线死角飞向君麻吕身后。 鸣人们更加卖力的飞扑，试图让君麻吕无法分心。 君麻吕几乎是瞬间看破了他们这些不够成熟的小计俩，立刻将脊背的骨头硬化，森白的骨头刺破身体，形成了一层白色的保护壳。 然而，汹涌的剧痛突然从身体里传来，如同一瞬间被万千苦无穿透，他身体一软，保护全身的白骨外壳退缩了回去，没有防护，佐助的手里剑刺向他的肩膀。 君麻吕连身体也支撑不住，骤然倒地，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管深深扎在血肉里的手里剑，他跪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血液从他口鼻中不断喷涌而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鸣人和佐助愣住，一时之间只能听见君麻吕痛苦的喘息声。 “鸣人。”佐助眼神冰冷：“趁现在，杀了他。” 鸣人犹豫了起来，他的影分身们将君麻吕团团围住，但是全都在原地推脱。 “你来吧……”“啊，我……要不还是你……”“他好像很痛苦啊。” 佐助眼前一黑，他推开鸣人们，然后鸣人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给他；“白痴，别对敌人心软，不然之后就是你没命了！” 佐助比鸣人要更冷静，这个人之前可是一心要杀死鸣人的。 他执起苦无，刺向君麻吕的后颈。 然而在苦无落下的瞬间，佐助感觉到了什么，他迅速后撤，在他离开的下一秒，一只黑色利爪狠狠扫过他刚在的位置，佐助躲避不及时，手臂被尖锐的爪尖抓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佐助！”鸣人惊的大喊了一声，而后目光看向挡在君麻吕前面的人。 是之前那个能变身的人。 重吾眼底涌上漆黑的疯狂，君麻吕是他的朋友，他此刻的愤怒几乎让他立刻失去理智，他艰难的克制着自己。 不可以，失去理智后他也会伤害君麻吕。 在他几乎克制不住之时，君麻吕突然伸手拉住重吾的衣角，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颤抖：“有人来了，我们走！” 不等重吾做出反应，从鸣人和佐助背后的树林里，几个踏着树枝飞驰而来的脚步靠近，那是木叶的援军。 “卡卡西老师！” 鸣人喜出望外的叫出声。 卡卡西避开鸣人和佐助身上的伤，拍了拍的肩膀两人的肩膀：“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卡卡西一只手推开遮挡眼睛的护额露出那只永远无法收起的血红眼瞳，他说话的同时，如有实体的威压向重吾袭去：“那么——你是选择负隅顽抗，还是束手就擒？” 大人把他带在身边养了十年。 清水优纪看着那双他曾经不敢对视的眼睛，鼻尖突然酸涩起来，一时间难以言说的依恋从心底涌上来，他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因为胆怯，停下了脚步。 大蛇丸嘴角勾起，他冲清水优纪伸出手：“乖孩子，过来。” 然后清水优纪才敢靠近。 大蛇丸一直看着清水优纪的眼睛，他抬手，手指落在他额头，而后向下磨蹭，像是为远道归来的孩子擦去远行中粘上的尘土。 “在木叶玩的怎么样？” 大蛇丸语气平静，似乎只是将孩子送出去玩，现在终于要接孩子回家似的。 清水优纪想了想，冲他点点头：木叶很好，我喜欢这里。 大蛇丸的手还停留在他耳侧，闻言他笑了两声：“哦？是吗。” 清水优纪不知道大人对木叶都做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讲”给大人：木叶很和平，生活很幸福，邻居们也很好，还有交到了朋友…… 清水优纪“絮絮叨叨”，试图将自己从木叶感受到的正面情绪全部传递给大人。 大人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他讲话，只是一味在他脸上磨蹭。 几次被碰到眼睛，清水优纪抓住大人的手，将侧脸贴了上去，而后又将眼睛也埋进大人冰冷的掌心，他总觉得大人好像很想这么做。 卷翘的睫毛在掌心里不安的翕动着，大蛇丸动了动手指，他能感受到清水优纪一直跳动的眼皮下，有弹性的眼珠偶尔转动。 清水优纪很快放开自己的手，大蛇丸手掌动了动，然后落下。 清水优纪就又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旁边的水月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胃部不是很舒服，他从来没见过大蛇丸大人这么对谁，那只手放在清水优纪眼睛上，换成他，他甚至会担心下一秒就要被大蛇丸大人挖出眼珠了，难为清水优纪还能这么平静。 大蛇丸身上伤很重，他没有精力再多逗留，然后他终于看见还在一旁的水月。 “其他人呢？” 水月：“君麻吕拦住了两个追兵，重吾……额，他回去支援。” 大蛇丸皱了皱眉，三代火影重伤，这就代表木叶的忍者一定会全力追捕自己，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清水优纪似有所觉，他连忙拉住大蛇丸的衣角，攥到一手血，他这才发现大人身上似乎伤很重，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先问怎么了，还是先说他想说的话。 大蛇丸垂眸看向清水优纪，清水优纪试探着问：大人，您要带我回去吗？ 大蛇丸眯起眼睛：“怎么？” 大人不肯正面回答，清水优纪只好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回去，但是如果您愿意跟我交换条件，那我就什么都听您的。 水月在一旁心跳都快停下了。 大蛇丸勾起嘴角：“哦？你想要什么？” 清水优纪也有点没底气：您别做坏事，这样就可以…… 大蛇丸像是听了个荒谬的笑话，他心情愉悦，追问道：“你觉得我做了什么坏事？” 清水优纪犹豫半晌，最后摇摇头：……不知道。 大蛇丸看着他，清水优纪眼里的茫然不作假，他笑出了声：“我来告诉你。” 大蛇丸捏起清水优纪的下巴，让清水优纪直视自己的双瞳：“就在刚刚，我击破了木叶暗处的根、偷窃了木叶的研究资料、几乎将木叶的影杀死……” 清水优纪琥珀色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躲避了一下，然后他得到了大蛇丸大人手指更紧的钳制，细微的刺痛从下巴上传来，他不得不与那双蛇瞳对视。 “闻到了吗？我身上的血？” 如同蛇类捕食猎物前因兴奋而紧缩的竖瞳冷冷的窥探着清水优纪眼底的每一丝情绪，他从那双藏不住心思的通透瞳孔里看见了震惊、疑惑以及最后蔓延出来的难过。 清水优纪一只手抚上大蛇丸那条受伤垂在身侧的手臂，他回忆着兜两次手把手的指导，从身体里调动查克拉。 丝丝力量微弱的查克拉带着温柔的暖意从伤口渗透进四肢百骸，皮肉缓慢愈合时带来令人难耐的麻痒。 而比起缓慢愈合的外伤，渗透进灵魂的力量才真正让大蛇丸有了反应。 直到清水优纪力竭，他眼里再次泛起如潮水般汹涌的垂涎：“优纪，好孩子……” 清水优纪落下的手臂发抖，他实在没有更多查克拉了。 大蛇丸放下了禁锢他的手。 清水优纪用那双满含伤心的眼睛看着大蛇丸，无声祈求：至少以后不要再做了——我很有用的，您想要我的查克拉，我都可以给您，或者别的我不知道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大蛇丸将这句话在唇齿间含了一遍，他抬起那只还泛着酥麻痒意的手臂，手掌抚在清水优纪的侧脸上，沿着手臂流在手掌上的血渍蹭花了他的半张脸，他将所有贪婪藏进眼底：“优纪，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邀请。” “……大蛇丸大人！” 从树林里踉跄跃出一个人影，清水优纪回头看去，是背着君麻吕的重吾。 重吾落在地上，他背后的君麻吕咳了一声，突然捂住口鼻，他本就狼藉的前襟又添新血。 君麻吕松开手，他费力的抬头，看向大蛇丸：“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看着君麻吕狼狈挣扎的摸样，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君麻吕，用平静的语气道：“没关系，你尽力了，我原谅你。” 君麻吕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连同意识一道，将对自己无能的痛恨一同丢入无止境的黑暗里。 君麻吕陷入昏迷之时，木叶的追兵也到了。 十几位上忍从树林里鱼贯而出，其中最显眼的是带着佐助和鸣人的卡卡西。 他是唯一带着两个下忍来做这项危险系数极高的任务的人。 清水优纪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卡卡西的护额已经被扶正，他左眼中血红色的眼睛里描绘着三只黑色勾玉，他目光落在清水优纪那半张沾了血痕的脸上，瞳孔骤然一缩。 上忍们警惕的将大蛇丸几人围住，鸣人也看到了清水优纪脸上的血，他最先打破寂静：“你这家伙对老板做了什么！你们别想逃跑了！快把老板还来！” “别冲动，”卡卡西几乎拉不住震惊又愤怒的鸣人：“他没受伤。” 大蛇丸看了过来，那一瞬间，影级的威压铺天盖地笼罩木叶的所有人，大蛇丸桀桀笑了两声：“三代那个老头子到是可以算是个对手，想拦住我，就凭你们？” 如有实质的威慑让所有人心神一震。 而鸣人和佐助是最先顶不住的。 卡卡西不动声色将鸣人和佐助挡在身后。 佐助咬紧牙关，他如同浮游见青天，于这份即使被卡卡西挡去大半，仍旧压的他喘不过气的威压里，再一次窥见自己的弱小。 佐助目瞪欲裂，眼中二勾玉写轮眼极速旋转，努力消解精神上的重负。 大蛇丸也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佐助，他看着那双红色的眼睛，哪怕此刻他手上已经拥有了无数只从团藏手中掠夺而来的写轮眼，但那双跟那个男人血脉相连的眼睛……那是他最渴望又畏惧的东西。 君麻吕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而他需要一个新的容器——不过不是现在。 顶着压力的卡卡西扫视一圈，大蛇丸已经受伤，他手下的另一大战力君麻吕也已经倒下了。 他知道以大蛇丸的实力，即使受伤，也不是他们能匹敌的，但是他手下的这群孩子绝对无法脱身，除非他甘心放弃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和此行他最渴望得到的清水优纪。 “大蛇丸大人，”卡卡西率先开口：“您应该很清楚吧，带着他们是走不掉的。” 重吾和水月一左一右守卫在大蛇丸和清水优纪面前，清水优纪手里还攥着大蛇丸身上一片粘血的衣角，他从喉咙里吐出一点微弱的声音：“唔。” 大蛇丸垂眸，他看见了清水优纪眼里的祈求，他毫不吝啬的回应他：“我满足你。” “我们做个交易吧。”大蛇丸选择了卡卡西，他记得这个好运的让他嫉妒的后辈：“你代表木叶，我做承诺不再对木叶出手，木叶把清水优纪交给我。” 鸣人第一个跳出来：“不可能，你别想带走老板！” 卡卡西要更冷静一些，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拒绝的念头后，他把目光头向清水优纪，而清水优纪正喜出望外的用眼神催促他同意。 这是一场清水优纪用自己换来的不平等交易，而他还傻乎乎的觉得他帮木叶占了便宜。 卡卡西有片刻时间哑口无言，他不可避免的回忆起自己传达给清水优纪的正邪观念。 这就是清水优纪思考过后最两全的办法是吗？放弃自己的意愿，保护曾被自己刻意灌输给他的正义…… 鸣人没听到卡卡西的反驳，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卡卡西老师？！怎么能用老板交易！” 就连佐助也蹙起眉头看向卡卡西，卡卡西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清水优纪在大蛇丸大人身边，急的想替卡卡西捂鸣人的嘴巴。 卡卡西叹口气，他抬手敲了敲鸣人的脑袋，又伸手将旁边蠢蠢欲动的佐助推回去，而后他忽略清水优纪眼神的明示，直视大蛇丸： “大蛇丸大人，如您所见，木叶不会做这样的交易，更何况我也没有权利代表木叶。清水优纪暂时还是木叶重点保护对象，所以您看……” 清水优纪：！ “呜呜呜呜！” 清水优纪气得呜呜乱叫，他第一次对卡卡西生气了！自己纠结很久终于想到并且已经得到大人首肯的计划被他一句话推翻了！ 清水优纪轻易不会发出声音，先天残缺的声带让他喉咙里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有所缺憾，不够动听。 只有气息微弱的单音节才能勉强让人听不出瑕疵。 眼下他一通乱叫，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像只破了音的鸽子。 卡卡西讪笑一声，估计清水优纪是在骂他吧。 第30章 “三代大人！您还好吗？”紧急召唤过来的医疗忍者们团团围住了躺在床上的三代火影,他身上伤势很重，医疗忍者们不得不多人一起同时为他治疗，紧盯着三代火影身上链接的各项器械的医疗忍者一边观察着仪器上的数据,一边在三代火影耳边说话，防止三代火影失去意识。 而在三代火影隔壁的病房，监护器延伸出来的管子链接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他躯干的一侧明显空了下去, 那里本应有一条手臂。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本来陷入昏迷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他只剩一只的眼睛激烈的颤抖，他动了动，但剧烈的疼痛让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从断臂处传来的痛苦终于让他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 “我的眼睛！大蛇丸——” 团藏趴伏在病床边, 他的表情因强烈的憎恨而变得扭曲。 多年精心筹谋毁于一旦，连同他一直以来不惜损毁自身强行融合的写轮眼一起，全都被大蛇丸夺取了。 “没关系……”团藏语气阴毒,他想到了什么：“还有机会，那个哑巴,只要得到那个哑巴……没有写轮眼,我也可以重回巅峰……柱间细胞可以从那个试验品身上提取……我还可以重来！” 忽然，病房的窗户处，白色的纱帘无风自动，一缕月光顺着纱帘的缝隙刺了进来，将昏暗的病房照亮,而后病房内又重新落入黑暗里。 团藏终于意识到问题，从他醒来开始,有一道视线就紧紧盯着他，而现在,那视线的存在感越来越强烈。 在某一瞬间，他的视线扫过病房的角落，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从黑暗处睁开，那抹无比熟悉的红色映入他的眼帘，他连恐惧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发散，意识就被那双眼睛抽了出去。 再睁开眼，世界变成一片荒芜，团藏挣了挣，他发现自己被绑在十字架上，昏黄的天空上盘悬着无数眼珠血红的黑色乌鸦。 “接下来，我们有72个小时……” 乌鸦从天上落下，渐渐融合成一个人形。 团藏调动着自身的查克拉，却发现无法破解这诡异的幻术，他终于感到害怕了：“写轮眼!你是宇智波……” 乌鸦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说着，如同为绞刑架上的犯人断罪一般冷漠的讲述他即将接受的刑罚。 “在这72小时内，你会在这个世界里无数次感受痛苦，不会失去意识、永无停歇的接受折磨……” 从乌鸦融合的阴影中，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手持长刀，抬手将刀尖刺进团藏的腹部： “……直到死亡。” 恐惧伴随着□□的疼痛抵达巅峰，团藏终于克制不住惨叫出声，而下一刀紧接而来，从他仅剩的另一只眼上刺穿…… 幻术中的72小时在外界仅有短短一瞬间，从幻术中脱离的刹那，团藏身体抽动了一下，而后归于平静。 强烈的精神折磨让他满目狰狞，衰老的皮肉紧绷起来，直到呼吸停止才重新松弛成一摊干瘪的烂肉。 黑暗处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眼里黑色的轮状花纹从高速运转中慢慢停歇，一行血从眼底流出。 他穿着黑底红云纹长袍，黑色长发间绑着一枚木叶护额，中间一道刻痕深深划过护额上的花纹。 他目光看向另一位靠在墙壁上的人，那人穿着同他一样的长袍，背上背着一柄缠满绷带的大刀，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张五官特别的脸，他有一张神似鲨鱼的脸，张开嘴时，那满口锯齿状的尖牙将他身上的非人感拉满。 “鼬先生？已经结束了？还是那么快啊！”鲨鱼脸的男人一条手臂漏在外面，上面贴着从团藏身上撕下来的电极片。 因为对方粗糙的手法以及不正常的放置位置，旁边的监护器上微弱无力的心率线洽洽符合了团藏重症时的心跳表现。 宇智波鼬的目光看过来，鲨鱼脸随手拨弄了两下贴片链接用的电极线：“挺有意思的，我试试而已。” “……不要浪费时间。” 男人靠近病房的窗户，月光将他的脸照亮，这个毫无感情的杀死团藏的人竟然长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而站在鲨鱼脸身边时才能看出他黑袍下包裹着身体，甚至还没有长出成年男性的体型。 鲨鱼脸——干柿鬼鲛作为他的搭档，却莫名对这个少年人很尊重，他耸耸肩：“好吧，我们走？” 宇智波鼬将随手丢在地面的斗笠重新扣在头顶，干柿鬼鲛一晒，同时扯下了手臂上的小玩意，瞬间归于直线的心律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在医疗忍者匆忙赶来前，两人从窗口跃出。 “怎么回事？监护器贴片怎么掉了？” “啊！等一下，团藏大人没有心跳了！” 与病房中乱做一团的声音里，杀死团藏的两人隐没于夜色中。 “你浪费了一个好机会。” 大蛇丸看着卡卡西，被反驳后他没有露出恼怒的情绪，而是伸手安抚着气得“呜呜叫”的清水优纪，他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看来你们没有商量好呢，优纪。” 清水优纪撇撇嘴：大人，换一个人问好了。 大蛇丸嘴角勾起：“别担心，你既然给出了令我满意的条件，我会帮你完成这个交易的。” 卡卡西在说出拒绝的话之时就暗中绷紧了神经。 即使大蛇丸眼下表现的再像一个宠爱孩子的人，都不能保证他不会突然暴起。 大蛇丸的这番言论的确是很令人心动，作为掌握木叶最尖端科技的木叶叛忍，还是木叶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一直以来都是木叶外部的一大隐患。 如果能靠一个后来人达成和平，这当然是桩划算的买卖。 然而现实不是冷冰冰的商品置换，卡卡西绝不会做出用一个无害的人交易的冷血之事。 清水优纪可以自己选择回到大蛇丸身边，但不能是用权益交换的方式。 身边同样听了这番交易言论的同僚们也露出愤愤不平之色的时候，卡卡西也松了一口气。 大蛇丸用不同于看着清水优纪时的目光打量着木叶的人，他冰冷的蛇瞳来回扫视着。 清水优纪在短短半年时间就对木叶产生了归宿感，大蛇丸在清水优纪提出请求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表面的笑容下，内心涌起无数邪恶的念头，那没由来的无名火让他差点维持不住表情。 三代那个老家伙说的对，他实在是太宠爱清水优纪这孩子了，宠的他敢用明目张胆的算计自己，还敢回到自己身边。 是确信自己不会伤害他呢。 大蛇丸低声笑起来，真是个敏锐的孩子…… 大人在笑？ 清水优纪抬眸看向大人，歪了歪头。 “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大蛇丸看着他，语气缱倦温柔，他将毒牙藏起，只给他看到自己体贴的一面：“我给的条件不变，但只要你定期回来，我还允许木叶忍者在我的人监视下护送你。” 这简直是在向木叶投诚。 连水月和重吾也难掩震惊。 大蛇丸却毫不在乎，他只是看着清水优纪那双眼睛：“贪玩的孩子总是不爱回家的，但没关系，谁让我爱着你……们呢。” 清水优纪突然愧疚起来，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分了。 明明大人需要他，他还为了木叶提出这样刁难大人的条件。 “优纪。” 突然出声的卡卡西叫了清水优纪的名字。 在所有人都为大蛇丸离奇的发言而满头雾水之时，卡卡西心头一跳。 清水优纪那样子看上去简直全然忘记了当初离开是大蛇丸下的命令，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开始偏向大蛇丸那头了。 清水优纪被叫了名字，转头去看卡卡西。 卡卡西顶着大蛇丸骤然冰冷的视线，硬着头皮道：“既然条件改变，那么木叶这边我会负责跟三代大人商量，清水优纪就请先还给我们吧。” 清水优纪回过神，是啊，那既然这样的话，以后他还能在木叶生活，偶尔就回去看看大人，简直是最理想的呀！ 再看大蛇丸时，刚刚那些愧疚的情绪已经消失了，他脸上全是期待。 大蛇丸看着卡卡西，竖瞳缩紧了一瞬，杀意只出现了一瞬间，清水优纪毫无察觉。 过了好一会，他推了推清水优纪的背：“去吧。” 在场忍者对这变故全都是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只有清水优纪在经过一晚上纠结犹豫后，心情终于晴朗了起来，从大蛇丸身边离开奔向卡卡西时，开心的像只笼子里被放归自然的野鸽子。 卡卡西被大蛇丸越发不善的目光看的背后发寒。 水月最先反应过来，他看着清水优纪的背影，内心啧啧，这家伙哪里用得着自己管！他这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清水优纪回到卡卡西身边，最先迎上来的是鸣人，他虽然什么都没明白，但老板能回来就是最好的。 清水优纪也不客气，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还顺手摸了一把在一旁表情阴沉的佐助，佐助看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躲掉了。 木叶忍者为大蛇丸几人让出一条路，大蛇丸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清水优纪，带着水月和背着君麻吕的重吾离开。 卡卡西如释重负，来自影级的威压太强，他整个背都是冷汗。 在场无不松了一口气，只有这场变故的中心——清水优纪成了唯一一个面对影级面不改色的人。 其本人还毫无所觉。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叹了口气，这傻孩子可千万不能随便放出去。 有忍者上前：“卡卡西大人，这件事……” 卡卡西冲他颔首：“这件事我会跟三代大人说明，麻烦派两个人跟着大蛇丸确保他真的离开了，其他人保持警戒，今晚动乱恐怕有人浑水摸鱼。” “我明白了。” 说完这些，卡卡西将黏在一起的清水优纪和鸣人分开：“好了，鸣人和佐助就先回去，优纪跟我走。” 清水优纪：歪头。 卡卡西又叹了口气：“你的那位大人，可在村子里干了不少好事啊，虽然跟你没关系，但你也跑不了。” 莫名奇妙两次陷入被捉——回归——被卡卡西带走的循环，清水优纪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节奏：要绑起来吗？ 他还主动伸出两只手，手腕并在一起，递到卡卡西面前。 卡卡西哽住，伸手掐住清水优纪的腰，将他从地面拔起来：“下次再绑你。” 然后将他扣在臂弯里，清水优纪的腰被他的手臂拦着，上半身和下半身对折，用一个大头朝下的姿势被带走了，他光裸的脚在半空中晃了晃，传达着主人愉悦的心情。 忍者们也纷纷离开，只留下鸣人和佐助两个人还在原地。 鸣人走了两步，却发现佐助一动不动。 “佐助？……怎么了？” 佐助双眼赤红，他满脸不甘：“我太弱了。” 鸣人愣了一下，他挠挠后脑勺：“这个也没办法吧，那个大蛇丸那么厉害，不是连三代老头都被打败了吗？我们只要努力修炼……” “不，太慢了，”佐助眼里全是对力量的渴望：“那个男人，甚至不止于此。” 说完佐助转身离去，鸣人愣了一会又追了上去。 一场小小的谈话结束，于暗处观察的人也动了，宇智波鼬率先转身，干柿鬼鲛在他身后看了一眼卡卡西带着清水优纪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不过片刻，他跟在宇智波鼬身后离开。【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40 第31章 一夜的骚乱结束, 奈良鹿久在跟三代火影盘点今夜的损失时，发现受创最深的是根。 根的首领团藏受重创，一条手臂被砍了下来,眼睛也被挖去一只，就在三代火影接受抢救的同时，有人暗中潜入医院，将团藏杀死,根的基地也几乎被捣毁,根内部的机密资料大部分是独立于木叶内部系统的,所以大蛇丸从根的基地里带走的东西木叶也无从得知。 三代火影躺在病床上，他刚刚脱离危险期，眼下只是勉强支撑着身体而已。 他叹了口气：“团藏创立根以来,上不得台面的事估计瞒着木叶做了不少，我有心想管，可惜根在木叶扎的太深,往往触及不到痛处，事到如今也算给了木叶一个清扫的机会吧。” 鹿久点头, 转而又道：“另外, 医疗队给的消息，团藏大人的死因是，一种作用于精神上的幻术，能用幻术杀人，这恐怕……” “……是叛逃的那个宇智波？” “有可能, 除此之外，团藏大人的死亡现场没有任何线索。” “让卡卡西过去看看吧。” “是。” 鹿久刚要离开病房, 三代火影突然又叫住了他：“对了，药师兜在哪里？” 鹿久一惊, 对啊，那位从大和手上逃脱的药师兜并没跟大蛇丸一起离开。 三代火影蹙起了眉，这个人，在木叶和大蛇丸中间搅起这么大一滩浑水，他想干什么？ 卡卡西接到命令时，才刚带着清水优纪踏进医院，奈良鹿久看着两人之间奇特的赶路方式，打招呼的声音都卡壳了一下。 “小老板这是……受伤了？”不然他实在想不通卡卡西为什么要拎着清水优纪进医院。 清水优纪听见声音，伸手扒拉了一下卡卡西的大腿，努力撑起上半身，看到奈良鹿久，犹豫了一下，还是露出一个笑，冲他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鹿久一边感叹这孩子太不记仇，一边犹豫着自己得用什么姿势冲卡卡西大腿的位置打招呼。 卡卡西大腿被抓的有点疼，感觉到清水优纪从他手中往下滑了一点，他用力把清水优纪往上颠了颠，顺道把他乱抓的手颠下去，然后接过鹿久的话：“没受伤，他没穿鞋，防止他乱跑，或者再被什么人带走。我可折腾不起了。” 清水优纪拱了拱鼻子，直觉不是什么好话。 鹿久笑了两声：“别欺负人家小孩了，我看你也是玩的很开心啊。好了不说这个，我得走了，大蛇丸留了一堆烂摊子，都是我的活。” “辛苦了。”卡卡西冲鹿久点点头，鹿久就匆忙离开了。 卡卡西一路夹着清水优纪来到停尸间，停尸间外已经有接到命令的医疗忍者等在门口，卡卡西把清水优纪放在门外的长椅上。 清水优纪老实的听他摆弄，努力翘起脚，不让自己跑了一夜的脏脚碰到椅子。 卡卡西抓了个路过的护士：“小姐姐，麻烦给拿双拖鞋，医院里一次性的那种就可以，谢谢。” 护士小姐姐本来半夜接到临时通知后一直忙到现在就烦，后来又被抓到停尸间收敛同村忍者的尸体，一晚上又累又害怕，战战兢兢一夜，刚接到换班通知松了一口气，听到卡卡西的委托，她刚想拒绝，一抬眼看见坐在椅子上的漂亮少年。 清水优纪半张脸沾着凝固的血，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乍一看过去，有点可怜。 目光相接时清水优纪对她笑了笑。 护士小姐姐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冲他点点头，努力维持着高冷的形象，言简意赅道：“等着。” “……？好的，麻烦你了。” 目送护士小姐姐离开，卡卡西收回视线，旁边的医疗忍者走上前将防护用的口罩和手套递给他，卡卡西一边戴手套一边嘱咐：“你在外面等我，别乱走，我很快出来。” 清水优纪点头，目光紧盯着卡卡西，看着他把口罩套在自己的面罩外，忍不住笑了起来。 卡卡西挑眉，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看他晃着脑袋躲开，然后跟着医疗忍者进了停尸间。 停尸间里冷气很足，门关上后清水优纪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刚刚离开的护士姐姐正好回来。 “你穿太少了，我带你去空病房里坐吧？” 清水优纪抽了抽鼻子，然后摇摇头，手指往停尸间的门上指了指，再摆摆手：那个忍者不让我自己走。 护士姐姐心里一跳，目光很快的从清水优纪的脖子上扫过，没多说什么。 清水优纪用的手语很简单，护士姐姐看懂了，没多说什么，一个连半夜出任务都要带在身边不让走的人，身份实在不好说，大概不是热恋情侣就是受保护的重要人物。 单看清水优纪这幅凄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后者。 护士姐姐转移话题，将连同拖鞋一起带来的湿巾递给他，清水优纪感激的冲她笑笑，见护士姐姐没有离开的意思，还邀请她坐下。 清水优纪擦干净脚，将拖鞋套上，然后又对她笑了笑。 护士姐姐在他旁边坐下，耳根发红，声音仍旧维持着一开始的淡定：“我帮你吧。” 清水优纪歪头，护士姐姐肉眼可见的脸红了，她清了清嗓子，伸手指了指他的脸：“脸上也有东西。” 护士姐姐抽出一张湿巾，没被拒绝后用湿巾轻轻蹭他脸上干涸的血迹。 清水优纪仰着脸，很老实的一动不动。 如同在摆弄一只漂亮的玩偶，清水优纪任由护士姐姐暗中戳了好几次的脸蛋。 卡卡西出来看见这一幕，眼角抽了抽。 护士小姐姐，你的高冷呢？ 听见动静，清水优纪回了头，脸上的脏污被蹭干净后只留下淡淡的红晕，显得小脸又白又嫩，看上去年纪更小了。 卡卡西将手套脱下，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走过去的同时摘下口罩。 他伸手从她手里接过湿巾，很暴力的在他脸上抹了一遍，几秒就完成了护士小姐姐折腾几分钟的工作，然后对着她笑了笑：“辛苦你照顾他啊，我们还有事，他我就先带走了。” “好的。”护士小姐姐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卡卡西将清水优纪从椅子上拉起来拖走，清水优纪捧着被暴力摩擦过的脸，冲她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表情。 护士姐姐了然，哦，小情侣…… 然后可惜的啧了啧舌，真幸运，上那找的这么乖一小男孩啊！ 卡卡西看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清水优纪，非常无奈，真是一会看不见就会被拐走啊！清水优纪估计还当人家是好心帮忙，卡卡西看见那小姐姐看着他的眼睛都绿了，他还任由人家搓圆捏扁。 希望这小姐姐之后别打听到今晚的事。 大蛇丸定下的不平等条约几乎把“属于大蛇丸”这几个字刻在清水优纪脸上了，真有人想拐他，跟在大蛇丸脸上挑衅没什么两样。 卡卡西深深看了一眼清水优纪，之前被大蛇丸刻意针对时承受的压力仿佛又回来了，他叹了口气。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满脸无辜的看着他。 卡卡西又想叹气了。 带着他一路来到三代火影的病房前，卡卡西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三代大人虚弱的“进来”，然后带着清水优纪推门而入。 “三代大人，我确认过了，您的判断应该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三代火影靠着床头叹了口气，而后目光转向清水优纪：“孩子，过来一点。” 清水优纪对这位一直都很友善的老人观感很好，没用卡卡西催促就往前走到他床边。 三代火影拉起他的手：“我得代表木叶感谢你。” 清水优纪不解看着他。 “大蛇丸是我的徒弟，他离开木叶我一直都很愧疚，”三代火影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慈爱：“多年以来他都在暗中针对木叶，现在因为你，他能暂时放下与木叶的恩怨，一方面，于木叶有利，另一方面，也帮他重新建立与木叶的联系。无论是作为火影还是做为失去学生的老师，我都要感谢你。” 清水优纪讶然，他才知道大人跟眼前这位老人有这样的联系。可是想到大人所说，难道他不恨大人差点杀了他吗？ 三代火影似乎意识到他的疑惑，他继续道：“从前我对他关注太少，也处处忽略他的感受，是我的不成熟造成了他这份偏执，火影要保护村子有自己的使命，但我不能怪他。” 清水优纪了然，他握着老人冰冷苍老的手，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三代火影胸腔起伏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如同叹息一样的笑。 三代火影是个好人。 他爱着许多人，因为太多，所以有顾及不过来的地方，他因此而愧疚。 清水优纪隐约从卡卡西、从眼前这位老人的言行里感受到了木叶的不同。 木叶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他们将自我与共我分开，将木叶的安危置于最上，其他如同卡卡西常去那座墓园，如同老人的这份感谢，都是大义之下的自我缺憾。 清水优纪不能全然理解自己心中涌起的这份情绪，他紧攥着老人的手，眸光闪烁。 一直到卡卡西将他带出病房，他才心绪稍平。 天色微白，昨夜的一切都不曾暴漏于村民们面前，晨起的人们有的见了清水优纪笑着打招呼，阿姨们也如同往常一般唠着家长里短。 这也是清水优纪一直向往的平淡生活。 原来这样的生活不是轻易能得来的。 清水优纪突然明白他为什么对那份缺憾这样感动，正是因为感到遗憾的人、已经失去的人，都是为了这份不平凡的平凡而付出。 满足了共我，而自我只能默默消化…… 他想再去看看那座墓园了。 第32章 熬了一夜,清水优纪倒没什么，反而卡卡西先累的瘫在沙发上。 卡卡西的头靠在沙发背上，连外套也没脱, 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清水优纪本来想着是不是得吃点东西，但是回头看见卡卡西这幅样子，才想起来卡卡西是连夜赶路回来的。 真是辛苦了。 清水优纪有点抱歉, 毕竟昨晚那些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他先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卡卡西已经睡着了。 他上半身往下滑了一点,两条腿不拘一格的叉着，自己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张沙发。 大概是太累了，清水优纪在他旁边坐下他也没醒。 清水优纪估计自己挪不动他, 于是只能想办法让他睡的舒服些。 他回房间拿了一张毯子，盖在卡卡西身上，看了一会,又蹑手蹑脚凑近。 卡卡西头上还带着护额，系在后面的结被压在银发下,估计是不太舒服的。 小心翼翼伸出手指,沿着护额的系带伸进去勾了勾，慢慢把护额扯了下来，一瞬间卡卡西那一头竖起来的头发就塌了下来，看着没精打采的。 清水优纪自己笑了笑，收回视线, 去解护额上的结。 他没注意到，在他收回手的时候, 卡卡西本来紧闭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了他一眼, 又闭上了。 卡卡西做了个梦，梦里他的父亲木叶白牙他从自己幼年开始絮絮叨叨的嘱咐了一堆东西，一直到长大成人，他突然指着鼻子说他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天天外宿，不像个样子。 卡卡西还来不及开口，父亲突然看见了什么，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梦的边缘。 卡卡西回身，身后站着一个漂亮的少年，他穿着柔软的睡衣，身上系着围裙，一副居家日常的摸样，少年嘴唇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卡卡西莫名“听”见了他说的话。 他“说”：辛苦啦，欢迎回家。 卡卡西向他走去，原本的旗木宅变成了一间熟悉的客厅，客厅里还摆着一张自己亲手搬回来的木桌。 少年笑着看他，眼睛是温柔的琥珀色，卡卡西坐在他身边，他就很自然的贴过来靠着自己。 少年从自己胸膛的位置抬眼看着自己：卡卡西，我有点饿了。 卡卡西目光向下，扫过那张开合的唇，问他想吃什么。 少年笑得眯起眼睛，指了指他。 卡卡西心里一跳，下一秒少年突然张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并不疼，但一瞬间，左肩仿佛麻痹了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温暖的阳光照在脸上，晒得脸滚烫起来。 卡卡西有点失神。 他家里怎么养了个要吃人的男孩？自己这点斤两，够他吃几顿啊？他在梦里仔细的算了算，应该够一个星期吧……也行。 肩膀上的少年还在用牙磨着他的肩，卡卡西突然担心他能不能吃到啊！ 莫名的焦躁沿着左肩的酥麻传遍全身，他一着急，从梦里跌落，醒了过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刺目的阳光照在卡卡西脸上，他骤然睁眼，眼前漫起一片白光。 他闭上眼睛缓了好半晌才适应。 梦里的触感仿佛延伸到现实，卡卡西觉得自己左肩有点麻。 转头一看，清水优纪正靠着他的肩，睡的很沉。 卡卡西轻轻动了动肩膀，僵硬肌肉传来的酸胀感让他忍不住发出声音：“嘶——” 清水优纪似有所觉，脑袋动了动，看起来快醒了。 清水优纪在梦里啃着包子，咬了半天包子皮都没咬破，这有一人高的大包子被他咬疼了，叫了一声，抬腿要跑，清水优纪刚抬脚要追，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睁开眼，眼前罩着什么东西，把他的视线遮住了。 过了好一会眼前的东西才收回去，清水优纪被直射的阳光刺了一下眼睛，偏头时看见卡卡西正收回手。 他这才发现自己是枕着卡卡西睡的。 马上坐起身，清水优纪看着卡卡西动了动肩，左边的胳膊耷拉着一动不动，隔着面罩他都能看见卡卡西龇牙咧嘴的表情。 虽然很抱歉，但是清水优纪还是没忍住笑。 卡卡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清水优纪又不好意思起来，他凑近一点，讨好似的帮卡卡西揉胳膊，卡卡西躲了一下，半身不遂似的胳膊没听他使唤，被清水优纪抓了个正着。 “哎，别……嘶——” 僵住的肌肉被用力揉搓带来的酸爽让卡卡西的脸抽了抽，好在这股劲过的很快，几秒后他就能面色如常的随便清水优纪到处乱捏。 清水优纪一开始只是想帮忙，之后就像是过瘾似的把他的胳膊捏了个遍。 卡卡西先生的胳膊，好多肌肉！ 慢慢恢复知觉的胳膊对清水优纪的捏捏更加敏感，卡卡西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梦，又觉得好笑，原来梦里被咬的发麻是因为这个。 卡卡西的目光一瞬间从清水优纪嘴唇上扫过，梦中那张嘴里的牙跟没长似的，连皮都咬不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喉头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 沙发上睡的并不是很舒服，但卡卡西好歹是恢复精神了，他站起身，身边的清水优纪茫然的看着他。 卡卡西摸了摸肚子：“弄点东西吃吧。” 清水优纪赞同的点头，他早就饿了。 厨房里依旧是卡卡西掌勺，清水优纪总是抢不过他，卡卡西不知出于什么想法，在家里很少让他下厨。 清水优纪只好在旁边打下手。 卡卡西切菜炒菜都很麻利，清水优纪就在旁边看着，偶尔帮忙跑腿。 “小心。” 带着水珠的青菜倒进烧热的油锅，蒸汽和油花一道噼里啪啦的从锅边飞出去，站在旁边的清水优纪被油溅了一下。 常年在厨房里打转，清水优纪早习惯了，不等卡卡西提醒，他已经打开水龙头，将手背放在冷水下冲，然后抬头对卡卡西露出一个笑：没事，不严重。 卡卡西停了火，拎起他的手看了一眼，上面红了一片。 被油烫过的手离开冷水镇痛后有点火辣辣的，他抽了抽手，没抽动。 “医疗忍术我不太擅长，但是应该够了。”从卡卡西手上传递过来的查克拉将受伤的地方包裹住，很快就恢复了，卡卡西松开他的手，像打发孩子似的道：“出去玩去。” 然后清水优纪就被赶出去了。 好吧，他想，这个家里真正的厨子被迫下班了。 进厨房前卡卡西先换下了昨天的脏衣服，清水优纪抱着自己和卡卡西的脏衣服一道拿去卫生间。 一堆衣服上，卡卡西的战术包里鼓鼓囊囊的，里面不知都塞了什么，它顺着衣服滑倒地上之前，清水优纪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它。 “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包里滑落，清水优纪看过去，发现是一本书。 卡卡西先生平时出任务也会看书啊！ 清水优纪忍不住感叹。 清水优纪将书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去卫生间洗衣服之前脑子里突然闪过疑惑：那本书的封面是不是有点奇怪？ 卡卡西从厨房里端菜出来，没看见清水优纪，把手里的瓷碗放在桌子上时，一本熟悉的书出现在眼前。 ……等等，这书不是在他包里放着么？怎么跑出来了？ 他看了眼刚才放着脏衣服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卫生间传来洗衣机的滴滴声，卡卡西眯起眼，“啧”了一声，偷看啊…… 清水优纪正要把甩干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抱出来，刚打开门，身后有人压下来，他回头，差点连衣服带人一起撞进卡卡西怀里。 卡卡西一只手撑在洗衣机上，将清水优纪困在机器和自己中间。 清水优纪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刚才干什么了？”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把怀里的衣服往上举了举：洗衣服。 “装傻？”卡卡西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小年纪不学好啊？” 清水优纪委屈死了，他只不过洗了个衣服而已。 卡卡西见他偷偷鼓起脸颊，又“啧”一声：“被发现还不服气，怎么脾气越来越大。”说着他动手拎起清水优纪——他越来越熟练了——清水优纪也老实的让他拎着走出卫生间。 卡卡西像种萝卜似的把他戳在桌子前，指着桌子上的书：“好看吗？” 清水优纪看了眼书，又看了眼卡卡西，这是在干嘛？爱书分享？清水优纪犹豫一下，从桌面上拿起书，观察着卡卡西的表情，慢慢翻开一页。 “等一下，”卡卡西终于意识到清水优纪这反映不对，怎么现在好像是自己逼着他看书一样：“你没看过这本书？” 清水优纪茫然点点头：我必须得看吗？很重要？ 清水优纪低头翻了翻手里的书，一个字都还没看到，手里的书突然消失。 卡卡西有点尴尬：“算了，这书不适合你。” 清水优纪：？ 突然很有兴趣了。 卡卡西掏了掏身上的衣服，没找到能装下一本书的兜，只好拎在手里：“啊哈哈，饭菜该凉了，吃饭吧。” 清水优纪目光在那本书上瞟了一眼，卡卡西连忙捂住书的封面，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吃饭吧，你也饿了吧。” 他越拦着，清水优纪越想看，他突然伸手，没有防备的卡卡西被他一下子整个人扑过来撞了一下。 清水优纪很软，是指身体的软。没有接受过锻炼的单薄软肉撞上来的时候柔软细腻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卡卡西愣了一下，他带着清水优纪退了两步，伸手拦了下他的腰才稳住身形，没让他撞到身后的桌子。 清水优纪趁卡卡西愣神，偷偷顺走了他手上的书。 第33章 清水优纪的脸红的像番茄。 虽然书很快被抢走, 但他还是看到了一点内容。 卡卡西像拎只猫仔一样抓住他的衣领，把偷了书就想跑的小猫逮住了。 清水优纪知道自己跑不掉，于是立刻低头翻书, 刚打开一页，从身后探过来的手就抓住了书脊，比清水优纪的手要大上一圈的手掌轻易的扣住整本书的封皮，指尖用力, 翻开的书就合上了, 发出“啪”的一声。 清水优纪吓得缩了缩脖子,虽然没怎么做过坏事，但他直觉下一秒要挨训了。 果不其然，卡卡西把书抽走, 下一件事就是用书在他脑壳上敲了敲：“偷袭？嗯？” 被敲的虽然不痛，但清水优纪还是抱起脑袋，哼了一声。 卡卡西放开他,扫视一圈，最终决定还是把书随身揣着,然后他发现清水优纪半晌没了动静。 “怎么了？”难道用力太大了？ 绕到他面前,卡卡西发现他脸上通红一片，眼睛来回乱瞟，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水优纪抬头，伸手比划：为什么小说里两个人见面就脱衣服？ “……” 清水优纪：……？ 羞耻感涌上心头，卡卡西难得沉默。 这孩子, 从来没接触过吗……不，不如说在大蛇丸身边能接触到这样的东西才奇怪。 清水优纪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毕竟他也不是真正的深闺小姐，只是突然见到实物,脑子突然轴了，其实问完他就反应过来了。 卡卡西沉默了很久，最后艰难的想出了一个好理由：“……因为很热。” 清水优纪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同时略过这个话题。 被晾了好半天的饭菜突然变得很受青睐，两个人埋头苦吃 昨天的事还没完全收尾，介于清水优纪两次都是自己不在身边时被掳走的，而眼下还有一个不知是失踪还是回到大蛇丸基地的兜，卡卡西把清水优纪一道带去医院了。 火影大楼昨晚遭到破坏，三代火影又遇袭，于是所有的公务都暂时征用医院的病房来处理。 卡卡西带着清水优纪敲开火影办公室的门时，里面原本吵吵嚷嚷的声音暂时停歇。 清水优纪跟在卡卡西身后进去，屋子里除了三代火影、奈良鹿丸，还有两位从没见过的老人。 一男一女两位老人目光在他身上剜了一遍，其中一位开口道：“这就是那个被大蛇丸选中的人？” 两人像是在挑案板上猪肉一样的目光让清水优纪不由得往卡卡西身后躲了一下，卡卡西挡在他身前，代他回答：“是，他就是清水优纪。” 两人也没对他说什么，只是收回视线，转向三代火影：“这次大蛇丸袭击木叶，只有根损失不小，连团藏那个老家伙都遇害了，大蛇丸虽然受伤，不过还是存在一定威胁性的，我们顾问团讨论的结果是可以暂时先放下跟叛忍大蛇丸之间的恩怨，等到木叶恢复元气再做打算。” 三代火影用安抚的眼神看着清水优纪，听到这话，他收回视线点头道：“那这项提议就通过了，之后跟大蛇丸联络的人选我会着重考虑。” 两位顾问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另外关于根，团藏出了意外，他手下也没有能接班的人选，恐怕还得从其他系统里找一个接班着。” “啊，这个我倒是已经想好了。”三代火影顿了一下:“先暂时交给卡卡西吧。” “可是他还带着学生。” “没关系，我会再找其他了解根的人从旁辅助。” 三代火影的态度很坚决，两位顾问沉默了一会，其中一人开口：“看来你是下决心要收拢权利了。” 三代火影笑了笑：“既然有了突破口，那么当然要开始清理顽疾了。” “那你可要小心别压不住火，我们顾问团可还在后面看着呢。” “你们两个老家伙放心好了，我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啊。” 两位顾问在三代火影这里得到了想了解的东西，很快就走了。 卡卡西稍加思索，脑海里浮起一个想法：“您是想叫那两位大人回来？可是那二位不是……” “毕竟是我的学生嘛，也该让他们俩回来接班了。”三代火影点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怀念的笑：“我也一把老骨头了，肯定一点大风大浪就吹散了啊，回来吊唁老师也是应该的吧。” 卡卡西有点无奈，三代大人怎么能想到用这样的办法骗那二位，尤其是那位纲手姬，凭那位的脾气，如果回来发现是被骗了，三代大人才真是要被拆散了。 清水优纪好奇的看着两个人，大人也是三代火影的学生，那同为三代火影的学生，岂不是大人曾经的同伴？很难想象独来独往的大人跟朋友们在一起的样子啊…… 三代火影看了一眼清水优纪，又对卡卡西道：“虽然我已经觉得没必要了，但是高层那边出于对木叶安全的考量，还是得麻烦你照看，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这件事，”三代火影转向清水优纪安慰他道：“只是担心大蛇丸那边再有什么动静罢了，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清水优纪表示理解，反正他也习惯了卡卡西跟他住。 “哦，还有。”三代火影从奈良鹿久手上接过一份文件，把它交给卡卡西。 奈良鹿久主动开口：“这是做晚在盘查根的基地时找到了一个名单，名单上面的人都是根在暗中秘密训练的孤儿，没找到他们的上级，应该是直接隶属团藏大人的，他们暂时不在系统内。你要接手根的话，或许可以利用这份力量。” 卡卡西打开文件翻了翻，上面记载的全是十几岁的孩子。 三代火影叹口气：“这群孩子们一直接受的都是战争年代的教育，大部分思维都有点……激进，要想融入木叶还差点火候，拜托给你也是实在找不到能安排他们的地方了。” 把孩子从小当做战争机器培养，很难想象是在和平年代的木叶进行的。 卡卡西顿了顿：“我知道了，您放心。” 卡卡西目光往清水优纪身上瞟了一眼，他身上那种对孩子的亲和力，不知道能不能把这群孩子交给清水优纪带……卡卡西叹了口气，实在是很想偷这个懒。 清水优纪被看的莫名奇妙，但是卡卡西很快就错开了视线。 卡卡西带着清水优纪离开时，三代火影已经忍耐着尚未恢复的伤处理了一夜事务，连同作为“脑”的奈良鹿久也是精神很萎靡的样子。 卡卡西休息一上午，精神倒还很好，离开医院以后还有精力带着清水优纪跑了趟任务处——第七班在波之国的任务还没来得及交付呢。 任务处的人也忙的飞起，昨晚事发突然，紧急召唤的忍者们都只接到临时命令，后续还得靠任务处的忍者补充任务书信息，光是录入名单就废了好大功夫，其他如任务报酬核算、伤员补偿发放以及因为部分忍者临时出任务而不得不进行值班人员调整的种种事宜让这群在文案上工作的忍者们忙的头痛。 卡卡西只看了一眼里面文件漫天乱飞的样子就打道回府了，他可不想在这时候触这群怨气滔天的忍者们霉头。 清水优纪到是挺好奇的，他只知道忍者们靠做任务获得报酬，但还是第一次知道这背后还有一个这样的系统。 卡卡西见他好奇，解释道：“忍村基本都是依赖这样的体系运行的，忍者的任务来自于所属村子接受其他村子委托、个人委托以及村子内部派发的委托，前两种委托忍者们可以自由挑选符合自身等级的任务，而由村子派发的任务一般情况下都是强制性的，属于命令，不过中途出现什么意外村子会全权负责。为了将这些任务能够在委托人和执行任务的忍者中间顺利流转，需要大量的人力。” “所以出任务的忍者只是最末端的流程，其背后围护这体系的忍者反而是忍村运行的关键。” 清水优纪点点头，表示理解。 所以这样的系统也是木叶能够牵系这么多忍者的原因啊！可是这样一来，忍者们不就成了只是靠利益维系的关系了吗？ 卡卡西笑了笑：“没有那么简单的。虽然忍者们接任务是获取利益的手段，但同时，这些任务也是在保护村子里的家人、朋友，每出一份任务都是有可能为村子的安全添砖加瓦，所以任务并不是冰冷的利益交换，背后还承载着很多。” 卡卡西的随口解释，让清水优纪内心稍有触动，卡卡西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清水优纪很喜欢木叶，但对一个村子的归属感不是轻易能形成的，有些东西还得让他自己亲身体会。 离开任务处，两人却撞上迎面而来的佐助。 佐助看见卡卡西，立刻拦住他。 “带我训练吧。” 卡卡西挑了挑眉：“为什么？” 佐助看了一眼清水优纪，他脑子里全是昨天那个无论面对谁——哪怕是卡卡西轻松压制的那个能将身体变成水的人——他都显得格外无力，当面对大蛇丸的时候，那种强大到让他几乎失去反抗力气的状态让他明白，他之前所做还远远不够，他得更努力，更拼命，他需要从更多更强的人那里学习，所以他找上了卡卡西。 卡卡西能成为昨晚唯一直面大蛇丸的人，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况且他还拥有跟自己一样的眼睛…… 佐助认真道：“我想变强。” 佐助的眼神里带着执拗，卡卡西想了想，也好，后续他要接手根，恐怕也抽不出太多时间教第七班这几个学生，马上中忍考试就快到了……还真是忙啊！ 卡卡西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随身带着好了，清水优纪被他看了一眼，目光看过去，却没跟他视线相接。 卡卡西转向佐助：“好吧，不过先说好，我的训练可是很严苛的。” 第34章 卡卡西带佐助去了训练场, 两人也没忘记把清水优纪带上。 清水优纪跟在后面还觉得自己怪碍事的。 卡卡西很强，他展示给佐助的术能瞬间将需要两人团抱的树捅穿，清水优纪坐在几米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那激烈的电流带来的灼热。 佐助却很兴奋即使数次失误将手心烧的微微颤抖,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清水优纪看着很佩服，他是从来不舍得自己吃苦的，反正也没人会需要他上战场、做任务，不过现在他好像突然变成了“香饽饽” ,谁都想要,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得振作一点,至少别像昨晚似的，连在梦里被带走都不知道。 卡卡西也赞同他学一点。 清水优纪现在就像是一块没有反抗能力的宝石，所以谁强大谁就能带走,觊觎宝石的人可不会在乎战利品的想法。 能让大蛇丸不惜放弃精密谋划过的“木叶崩溃计划”，提前入侵木叶，他身上拥有的一定是非常特殊的力量。 大蛇丸的承诺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凭他现在的处境，如果不能变强,将来万一有变故,很难说他会遭遇什么。 怀璧其罪，但凡在村外掀起一点风声，他将一直生活在各种明谋暗算中。 卡卡西伸手在左眼上摸了一下，这是他曾经历过的。 “说实话，我觉得该从体术开始的, 不过今天先算了。”卡卡西在教导佐助之余抽空道：“先从三身术开始吧。” 清水优纪坐着看他，卡卡西蹲在他面前,拖着下把：“话说，优纪基础怎么样？” 清水优纪歪头,不是很明白基础指的是什么。 “嘛，比如查克拉操控的能力。” 清水优纪想了想：会用查克拉，医疗忍术也会一些，不过只是治愈，达不到兜那种。 还在提那个兜啊，他可是卖了你的罪魁祸首。 卡卡西有点无奈，不过清水优纪也没接触过更多人，所以找不到另外参照也能理解。 卡卡西：“医疗忍术本身就是一种需要精密的查克拉操纵能力的术，既然你能用这个，那就好办了。” 三身术本身不是什么很困难的忍术，主要在于查克拉控制能力，这也是后续使用其他D级以上忍术的基础，所以忍校毕业也大多会选择三身术之一作为毕业考核。 而获得操控查克拉的能力，就是忍校学生们在忍校几年学习的重中之重。 通常情况下，毕业学生能流畅使用三身术就已经是佼佼者了，但木叶从来不缺天才。 卡卡西简单将三身术的使用要点讲解过之后就任由清水优纪自己做尝试，他则强行按住试图虚耗自身极限继续训练的佐助。 “好了，差不多到这里，先休息一下吧。” 佐助扶着左臂，手指勾了勾，不甘道：“知道了。” 清水优纪还在认认真真研究分身术，他努力半天老是不得要领，卡卡西得空去看，发现他连个影儿也没变出来。 卡卡西：“……” 佐助一直也关注着清水优纪这边的动静，暂停休息的时候他观察了一会，也有点无语，这人怎么连鸣人那个吊车尾也不如。 卡卡西琢磨了一下，半晌才问：“优纪，你真有基础吗？” 清水优纪茫然。 “佐助，麻烦你来一下。”卡卡西蹲在一脸无助的清水优纪身前，招呼佐助。 佐助不解，但还是走过来：“干什么？” “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让优纪帮你治疗看看。” 佐助顿住，他看了一眼坐在地面吭哧吭哧半天连个分身术也用不出来的清水优纪，心里不是很信任他，但他还是把手伸出来了。 佐助的手上皮外伤很多，练习忍术用的那只手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清水优纪吓了一跳，但卡卡西仿佛没注意到似的，佐助也面无表情，好像完全不疼一样。 清水优纪犹豫了很久也没能找到一个下手的地方，最后干脆两只手并拢，将这只手捧起来了。 佐助张了张嘴，本想告诉他没事，但想了想又什么都没说。 卡卡西一晒，伸手把护额扶正，露出左眼：“开始吧。” 被这么正式的盯着使用忍术，清水优纪有点不自在，其实他医疗忍术用的也不是很熟练来着，一共就用过三次，其中两次还是兜手把手带着他用的。 清水优纪定了定神，淡绿色的查克拉从掌心溢出来，那查克拉慢慢将佐助的手包裹，如同有了自我意识似的贴合在破损的皮肉上，舒缓着伤口处细密的疼痛。 佐助挑了挑眉。 伤口愈合的不算快，但是包裹手掌的查克拉源源不断的传来暖意，刚刚筋疲力尽的经络仿佛也同时被按摩了一遍似的，佐助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肩。 伤口完全愈合后，清水优纪正想收手，卡卡西却拦住他：“等一下。” 两人同时看向他，卡卡西面色凝重，他试着伸手碰了一下那一团查克拉，预想中因外力相碰而被解开术式的情况没有出现，他眼皮一跳，目光打量起清水优纪：“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清水优纪摇摇头。 “我知道了，停下吧。”卡卡西又转向佐助：“有什么额外的感觉吗？” 佐助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身体里查克拉恢复速度变快了，怎么了？” 卡卡西叹口气：“我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大蛇丸为什么想要你了。” 清水优纪看向他：不是想要我的查克拉吗？ “差不多吧。”卡卡西想了想，解释道：“查克拉是从人体内细胞中提取结合人体内精力二者相结合形成的，但你使用的力量恐怕不是什么查克拉。” 不是查克拉还能是什么，佐助和清水优纪两人都不明所以。 “我听说过砂忍村有一种秘术，能将自己的生命力抽出来置换给别人，正常情况下使用这样的忍术消耗的是自身寿命。大蛇丸在来木叶之前去过砂忍村，估计是发现了这间事。” 清水优纪一惊，那他这样用多了岂不是很快就死了！ 佐助也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清水优纪，这人自己毫无察觉的吗？ 卡卡西继续补充道：“不过奇怪的是，你使用这种力量的时候我没观察到异常，那力量就像是凭空从你体内冒出来的似的。” 清水优纪松了一口气，那太好啦，看来没事。 但佐助和卡卡西并没有那么乐观。 这样的力量不会凭空从身体里变出来，只能是在消耗他身体里的某样东西，如果写轮眼也观察不出这份力量的源头，那么谁也不知道清水优纪会在什么时候被这份力量掏空。 这简直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佐助打开写轮眼，一时间三只红色的眼睛在他身上各处扫描，清水优纪忍不住缩了缩。 清水优纪：其实我在来木叶之前，基地里的孩子们曾经找我要了很多查克拉，我也没事…… 卡卡西忍不住皱眉：“很多是指？” 清水优纪：就……抽空恢复再抽空……七八次？ 两人语塞，就连佐助也忍不住训斥：“你没有脑子吗？” 清水优纪感觉自己还挺无辜的，大人在基地里，偶尔会对孩子们这样做，所以孩子们才能轻易拿到用来抽取查克拉的工具，他以为给一些也没关系来着。 尤其来找他的还是君麻吕，那孩子虽然看起来很冷漠，其实如果没有大人的命令，平时都很懂事很有礼貌来着。 卡卡西长叹一口气，捂住了脸：“你的忍者常识，看来得重新学了。” 并不知道自己几次处于生死边缘的清水优纪抓了抓脸，用那双清澈到什么都没有的眼睛跟佐助对视，佐助“啧”了一声，眼睛从血红变回黑色，冷漠道：“还有学龄前儿童安全守则，也一起吧。” 这下谁也没有心情训练了，佐助也不得不暂时将“变强”这件事向后搁一搁。 从训练场出来，正巧碰见鸣人。 “啊！卡卡西老师！佐助！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们！果然是偷偷训练去了！” 佐助瞪他一眼，没做声。 “啊，正好你来。”卡卡西拎着心虚的清水优纪，把他戳到鸣人面前：“跟佐助一起把这位送回去吧。” 鸣人：“……啊？” “那个大蛇丸真可恶啊！老板你放心，之后去他那里，我陪着你好啦，我肯定不让他欺负你！”鸣人愤愤不平道。 清水优纪想替大人辩解两句，转头看见佐助的目光看过来，他默默放下手，选择保持微笑。 反正大人也对木叶做坏事了，就当这些都是大人做的好了。 然而佐助想到的却不是这个。 那个大蛇丸包括他的手下都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自己早晚是他们的囊中物一样。 佐助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如果自己被觊觎，那一定是因为这双眼睛…… 清水优纪看了看佐助：怎么了？之前一直用眼睛来着，是眼睛不舒服了吗？ 佐助顿了顿，收回手：“没有。” 看着清水优纪进家门，拒绝了清水优纪邀请，鸣人和佐助就离开了。 佐助低下头，手心里曾受的伤完全好了。 鸣人收回了一路上跟清水优纪痛斥大蛇丸的愤懑状态，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道：“我不会让老板受伤的。” 佐助冷哼一声：“就凭你？你能做什么。” 鸣人回头看了一眼清水优纪家亮起的窗户：“等着吧，我会努力修炼，超过大蛇丸，把你也远远甩在身后，然后成为火影，以后不论是老板还是你，都等着我来保护！” “……笨蛋，你在做梦吗。” “混蛋佐助，你想打架吗！” “哼。” 清水优纪回了物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原来他之前用的都不是查克拉啊，生命能力之类的听起来还蛮吓人的。 清水优纪其实有点害怕来着，但是既然他现在还好好的，那就证明暂时没什么问题。 他勉强压下心里的一丝惶恐，自己最近已经给卡卡西先生添了很多麻烦了，卡卡西先生虽然不说，但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所以至少别让他再操心自己的情绪了。 卡卡西不知做什么去了，很久也没回来，清水优纪独自把家里收拾了一遍，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也没见卡卡西人影，清水优纪翻了翻冰箱，新鲜的菜还有很多。 今晚吃蘑菇汤吧，就算卡卡西先生很晚回来也方便重新加热。 蘑菇是买回来当天就处理好的，清水优纪笑了笑，卡卡西先生从这些地方看真的很适合一起生活呢。 关于做饭这件事，备菜反而是最麻烦的，省略了备菜的环节，做饭的速度也变快了。 汤要煮很久，蒸米饭也需要时间，清水优纪设好计时器，离开厨房等待。 清水优纪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发呆还能做什么。 没滋没味的吃完饭，天已经很晚了，估计卡卡西一时半会回不来，他决定先自己睡了。 不知是因为木叶现在很乱顾不上，还是因为大蛇丸定下的交易，之前卡卡西不在就会蹲在窗户外的暗部们也不在了。 清水优纪莫名有点寂寞。 卡卡西顶着夜色回来，发现屋子里还亮着。 从窗户上跳进来，客厅里却没有人。 是专门留的灯啊。 卡卡西感叹一声，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回到家家里还亮着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客厅里还飘着饭菜的香味，卡卡西进了厨房，果然在厨房看见了用保鲜盒装好的汤和米饭。 把两个盒子放进微波炉简单加热，卡卡西把它们端出厨房。 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听见动静的清水优纪从被窝里爬出来，看见是卡卡西，他放松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卡卡西：“我吵醒你了？” 清水优纪摇头：没有，只是有点睡不踏实。 清水优纪坐到卡卡西对面：怎么这么晚啊？ 卡卡西顿了一下：“啊，因为临时被火影大人抓去处理别的事了。” 清水优纪点头：哦，之后会一直这么忙吗？ “这个……也不一定。” 清水优纪点头，然后拖着下巴看着卡卡西吃东西。 卡卡西犹豫过后，还是用他那如同黑洞一样的神奇方式吃东西。 清水优纪其实什么也没看，他只是在发呆，总觉得这种时候应该陪着晚归的人。 卡卡西收拾好用过的餐具时，清水优纪眼皮已经慢慢合上了，卡卡西笑了一声，很熟练的抱起他，将他送回被窝里。 清水优纪不安的在枕头上蹭了蹭脑袋。 卡卡西关上客厅的灯，回来时从他床上抽走被偷偷拿走的枕头。 清水优纪困倦中还伸手抓了抓。 一盏为自己而留的灯，特意装好的饭菜，即使在深夜也会撑着困倦陪伴自己的人。 是每一个家庭的平凡日常。 他忍不住想起了邻居家即使凌晨也会传来的叱责晚归丈夫的声音。 清水优纪好像下意识的把这里过成一个家的样子。 卡卡西心里的某一处忽然柔软了下来。 第35章 卡卡西晚上除了处理根的相关事宜, 最主要还是向三代火影汇报有关清水优纪体内那力量的事。 生命力是一种不同于查克拉的力量体系，木叶村有关生命力的研究除了从砂忍村获得的只言片语的情报，剩下只有大蛇丸曾经暗中研究柱间细胞时留下的资料。 居三代大人所说, 大蛇丸此次归来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带走这部分资料。 柱间细胞的研究一直是木叶的禁区，团藏死后，木叶暗部在清理根基地时也发现了有关研究的痕迹，可惜大蛇丸很谨慎, 根内部的研究资料也被一并带走。 眼下只有曾经作为大蛇丸培育柱间细胞的实验体大和是唯一相关的突破口。 然而大和与清水优纪有所不同,大和身上并没有清水优纪那种力量,清水优纪也并非实验体，他八岁以前的成长经历是真实的，他身上也没有接受过实验的痕迹——连大蛇丸也是将他送走以后才发现他身上的那份力量。 这也意味着清水优纪是个特例,他或许是跟初代火影一样拥有特殊体质的人。 卡卡西跟三代火影研究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暂时不要大动干戈的研究清水优纪这份力量，大蛇丸对清水优纪的重视已经让他很显眼了，大蛇丸夜潜木叶的事才刚发生,其他忍村有没有得到消息还未可知，木叶不能主动加速清水优纪在忍界的曝光,这既对清水优纪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也容易让其他忍村对木叶虎视眈眈。 中忍考试就要开始了，之后一段时间，木叶村内人员来往混杂，很容易混进些不轨之人。 或许大蛇丸放心将清水优纪留在木叶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危险边缘的清水优纪睡的正香，他把脑袋拱在被窝里, 只把柔软的棕色短发漏在外面。 卡卡西叹口气。 大蛇丸对他的态度看似纵容，其实也拿捏住了他,到底十年来大蛇丸将清水优纪不谙世事的养在基地，清水优纪对他依赖大于防备。 多年来大蛇丸与木叶是敌非友, 如果清水优纪能利用这份纵容，把大蛇丸拉回木叶一方当然是好事。 卡卡西靠在窗前，借着月色打量床上隆起的那一团。 从小失去父母，辗转于人贩子之手，那时候忍战还没结束，一个弱小的孩子，那段日子不会太好过。 之后进了大蛇丸的基地，十年的归宿又轻易将他抛弃…… 木叶能成为他信任的依靠吗？ 清水优纪突然动了动，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哼了两声，往被子更深的地方缩了缩，连最后一点漏在外面的发丝也埋进去了。 清水优纪后半夜睡的还算安稳，意识回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热乎乎软绵绵的。 他想起身，挣扎了两下发现身上的被子不知为什么在他身上卷了一圈，把他卷成了一只鸣门卷。 ……他昨天晚上到底是用什么姿势睡成这样的？ 被子卷的不紧，但被角不知塞哪去了，清水优纪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只好像个毛毛虫似的从“卷皮”一头拱出去。 屋子里传来一声低笑，清水优纪愣了一下，转头才发现卡卡西也还躺在榻榻米上没起。 这可相当稀奇，卡卡西一直都起很早，每次清水优纪才醒，卡卡西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卡卡西抻了抻一夜过后有些松弛的脊背，紧身的无袖中衣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紧致的肌肉形状。 清水优纪悄悄撇开目光。 卡卡西今天算是偷懒了，他有很多事要做来着。 两个人匆匆吃了点速食，卡卡西带着清水优纪出门。 路上经过训练场，清水优纪首先看见了大和，然后是一穿着黑衣的孩子。 相比一路上偶尔见到满街跑跳的木叶孩子，他们看起来过于沉闷了。 一群十几岁的孩子，全都各自为营，互相之间连眼神交流也没有，保持着死气沉沉的沉默。 他们似乎很不习惯阳光，全都零散的站在树荫下。 “呦，大和。”卡卡西打了个招呼，然后目光将这群孩子们打量了一遍。 “卡卡西前辈，清水老板，早上好啊。” 大和也打了声招呼。 作为前-根的成员，大和现在算是成为了卡卡西的直系下属。 清水优纪从这群孩子中捕捉到了一个特别的人。 那孩子的目光总是用最隐蔽的方式关照着另一个年长些的。 佐井敏锐的察觉到清水优纪的视线，他抬起头，立刻看到清水优纪在打量信。 他抿了抿唇，有些懊恼。 团藏大人在筹备一场两人一组的对抗，只有赢的人才能活，其目的是筛选最有用的杀人工具，所以他一直担心着信。而因为团藏大人意外死亡，那场经他人之口他们才知道过于残忍的筛选被宣布取消，他有些恍惚，精神无意中懈怠了。 卡卡西：“怎么了？” 清水优纪伸手指了指信：那孩子是不是不太舒服？ 尽管清水优纪打手语与人交流是一件不常见的事，但是这群孩子们没有一个刻意观察他，全都保持着一副冷漠的表情。 卡卡西也叹为观止。 冷漠、冷静，简直是完美的工具。 卡卡西顺着清水优纪所指，找到了那个人，大和压低声音开口：“他登记的名字叫信，那孩子身体有点问题。” 从根出身的孩子都没有姓名，登记的时候用的都是临时的代号，大和没有多解释这件事，但卡卡西却清楚，他看了一眼大和——大和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清水优纪：没法治疗吗？ 大和：“能治，只是依靠目前木叶的医疗手段需要很长时间。” 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目光看向卡卡西，卡卡西立刻拒绝：“不行，你的那个力量暂时不清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也未必有用。” 清水优纪又看向大和：他的病能拖吗？ 大和不明所以，但观察了一下卡卡西的脸色，他想了想：“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那是一种需要时间恶化的病。” 清水优纪了解的点头，他又转向卡卡西：我只试试，如果有效，之后等大蛇丸大人研究出结果，再考虑要不要由我来治。 卡卡西看了眼清水优纪坚决的目光，最终点了点头。 “大和，让信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和点了点头。 佐井并不清楚这三个人商量了什么，但他听见了卡卡西向大和要人，他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今天不够小心，又看了一眼信，信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冲他点了点手指，让他别担心。 清水优纪想了想：把那个孩子也一起带着吧。 大和看向信身边的佐井，见卡卡西没有出声阻止，就答应了。 卡卡西带着清水优纪和那两个孩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清水优纪走进信，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先对他笑了笑。 卡卡西替他开口：“别担心，我们试试能不能治疗你的病。” 信愣了愣，然后点头，看着清水优纪带着安抚的笑容，低声道：“谢谢。” “具体什么地方不舒服？” “肺。已经持续很久了，最近开始频繁咳血。” 卡卡西料想清水优纪也不会懂人体结构，帮他指了指肺的具体位置，然后让开两步，让清水优纪站到他的正面。 清水优纪把手覆盖在那个位置，手中凝聚力量，试图从外部侵入。 信感受到从清水优纪的手中源源不断的传来汹涌的暖意，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一直隐隐作痛的肺好像不疼了。 卡卡西很快喊停，清水优纪没有逞强，顺从的收回手。 信还愣着，他从来不知道医疗忍术还能有这么立杆见影的效果，他下意识看向佐井。 “好像……不疼了。” 佐井微微睁大了眼睛。 清水优纪很惊喜，他立刻转头看向卡卡西，讨赏似的。 卡卡西反倒不那么乐观，不疼不代表真的治愈了，具体还得去做个检查。 但他还是揉了揉清水优纪的头：“真厉害。” 清水优纪不好意思的笑了。 两个孩子对视着，脸上那机械教条的冷漠摸样消退了些，都漏出了点孩子样的开心。 佐井分出注意力看了一眼清水优纪，清水优纪察觉到这小心翼翼的视线，他对佐井笑了笑，佐井立刻收回视线。 卡卡西：“走吧，去做个检查，看看情况。” 清水优纪先点了点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卡卡西先生不是有工作吗？ 卡卡西托着下巴：“嘛，没关系，你这边比较重要。”毕竟工作可以交给大和，清水优纪这边还是他自己看着比较放心。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察觉到自己似乎给卡卡西添麻烦了，他有点不好意思。 大和目瞪口呆：“什么？可是我这边怎么办……等一下，卡卡西前辈……” 卡卡西露出一个笑，直接把大和的话略过：“辛苦你啦大和~” 佐井和信两个人跟在清水优纪身后——他们本能的寻找看起来更加温和的人依靠，清水优纪带着他们，对无辜被委托工作的大和露出一个歉意的笑。 相反卡卡西显得理直气壮多了，反正他也只是代掌根而已，归根结底还是出身根的大和比他更了解根的具体问题。 一直崇拜着卡卡西的大和第一次直面偶像的不靠谱，欲哭无泪，无助的看向清水优纪，也只得到清水优纪回避的侧脸。 卡卡西先生偶尔脱线的样子他也应付不来啦，之前都是鸣人一直在吐槽，他也很少见来着。 第36章 信的身体虽然的确有所好转,但并不像期待的那样有治愈的可能，虽然惋惜，但几人都有心里准备,只有清水优纪是真的失望，他还以为自己跟个宝贝似的让大人惦记着，就能像无所不能的医疗宝具一样呢。 卡卡西用手指戳戳他的脑袋：“做什么梦呢。” 清水优纪捂着脑门往后躲，想想也是,之前也不是没试过治疗,治小伤勉强呢。 佐井站在信的床前,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那个不能说话的人看着就是一幅四肢软绵绵的弱者样子，他没报什么希望的。 信要更成熟一些, 他避开卡卡西和清水优纪，悄悄附在佐井耳边：“其实哥哥身体舒服很多呢，一点都不痛了。” 佐井轻轻点头, 好吧，那这个人还是有点用的。 没什么有用的结果,卡卡西想了想,道：“既然这样，就先回去吧。” 清水优纪点点头，随后又想起什么，指了指一听见卡卡西的声音，立刻整肃站起来的信和佐井。 卡卡西会意：“大和会安排他住院的, 你别担心，木叶不会不管他。” 清水优纪笑了笑, 木叶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村子。 信和佐井面对清水优纪和卡卡西沉默的如同两个坠在后面的影子，即使疾病治愈的希望从有到无两个人表面上也镇定的仿佛是冷眼看着旁人的事一样,对卡卡西的安排只是机械的顺从。 从医院出来，清水优纪才察觉到这件事，不知道两人是接受了怎样的教育才能小小年纪就养成这样的性格。 信和佐井两人需要暂时归队，清水优纪目送他们走远，在他收回视线的前一课，佐井突然回头没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他一眼。 清水优纪笑了一下，冲他摆摆手，佐井没有回应，很快转了回去，跟信保持着一个既不亲近又不疏远的距离消失在视线里。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恋恋不舍的样子，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他头上搓了搓：“走吧。” 清水优纪收回视线，冲他点了点头。 信的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难治，但与清水优纪有关的信息对木叶来说暂时都是机密，卡卡西带着清水优纪离开时手里还拿着信的检查报告。 于隐蔽处突然出现一位暗部忍者，清水优纪还记得他，是那位带着狐狸面具的暗部，一直以来他接触最多的就是这位了。 清水优纪冲他笑了笑，这位狐狸面具忍者似乎已经调整好之前因为大意而弄丢清水优纪的失误心态，很冷静的冲他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将这报告交给狐狸面具忍者时，卡卡西突然眼皮跳了一下。 清水优纪：怎么了？ 卡卡西揉揉眉心：“可能昨天睡的太晚，有点累吧。” 狐狸面具忍者在原地消失，清水优纪感叹：这位忍者先生也很辛苦呢，一直有任务在做。 卡卡西笑了笑：“是啊，根那边正缺人手，他也被调过去征用了……” 话音落下，卡卡西目光一凛。 说到底让清水优纪从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是严重犯错，一次没有完成任务后，规矩是要派另外的暗部来保证后续任务完成。 “……糟了。” 卡卡西察觉到不对，然而对方离开的方式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立刻带清水优纪返回医院大楼。 三代火影闻言也蹙起眉头：“是什么人，得到消息这么快。” 屋内没人清楚。 卡卡西想了想：“目前除了村内的忍者，只有大蛇丸和兜对他有过研究，另外大蛇丸去过砂忍村，也不排除是途中泄露了情报，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小。” “……或许还有一个人。”三代火影道：“杀了团藏的那个人，当晚也在村子里。” 清水优纪站在屋子里，真正察觉到自己所面临的危险，不同于熟悉的大蛇丸大人和兜，再次出现的危机来自于从未在他生活里出现的人。 他咬了咬唇，下意识寻找卡卡西的所在。 卡卡西没有回头，但敏锐的察觉到了清水优纪的视线，他反手拍了拍清水优纪的肩。 深夜出现于木叶杀了团藏的人目的不知是什么，但卡卡西从他留下的痕迹里察觉出这人的身份，宇智波一族灭门的凶手，叛忍宇智波鼬。 当年的事情卡卡西隐约听到些传闻，然而上层的事不是他能触及的，三代大人面色凝重，卡卡西猜测其中或许有蹊跷。 三代火影叹了口气：“或许这次，他是真的背叛了。” 一句话透露的信息足以让卡卡西猜到大半，他难掩震惊：“可为什么……” “那就要问已死的团藏了。” 卡卡西想到了团藏失去的半条手臂和一只眼睛。 大蛇丸夜潜木叶除了带走清水优纪，还带走了这些。 宇智波的眼睛，没有一个野心家能不觊觎，原来木叶的内部也早就有人忍不住了。 于暗处蛰伏的野心家垂涎着近在触手可及之处的宇智波，不择手段将其搬上餐桌，却让更大的野心家渔翁得利，最终草草死在医院的病榻上。 卡卡西拧起眉头:“可清水优纪在其中又有什么作用。” 三代火影将目光投向下意识贴近卡卡西的清水优纪：“看来这孩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珍贵。” 三代火影将更多事讲给在场的卡卡西和清水优纪。 宇智波鼬名义上的叛逃，不过是在团藏等人压迫下不得不选择的保全宇智波佐助的一条路，名为叛逃实为卧底，然而木叶从那时起对宇智波鼬的牵绊就几近斩断，这几年陆续传递的消息也寥寥无几。 其中更有关于他所在组织的消息，不多，就一条，危及忍界。 然而这消息过于模糊，后来也再没收过一星半点的消息，不知是宇智波鼬彻底对木叶失望还是因为那个组织的管控密不透风。 不过这份危险是一定的，而清水优纪现在可能被他们盯上了。 危险正在悄悄逼近，然而木叶还对清水优纪一无所知。 短短几天过去而已木叶已在大蛇丸手上遭受重创，下一场危机不知何时到来。 满室凝重中，卡卡西突然开口：“不，三代大人，我认为还没那么严重。”卡卡西看了一眼清水优纪，安抚似的冲他笑了笑，清水优纪心里紧张稍减，松开了抠着掌心的手指。 卡卡西转向三代火影：“那晚宇智波鼬进村，除了杀死团藏大人以外，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今天这名替身进村的人也只是取走了一份资料。这代表对方也只是在观察，没有贸然动手也说明对方忌惮着大蛇丸和木叶，真要动手，一定需要合适的时机。” “你是说从木叶转移到音忍村时……” “也许。” 清水优纪被带出医院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他只知道自己好像是又被人惦记上了。 暗处的人木叶没有一丁点信息，防备也无从下手，好在清水优纪的能力不止木叶自己一头雾水，所有人都一知半解。 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而最有望第一个得到结果的是大蛇丸，如果大蛇丸足够重视清水优纪，或许将来那个暗处的组织引发危机时，木叶能有机会跟大蛇丸达成合作。 不过那又要涉及更多，清水优纪没听懂。 卡卡西看出他满脸茫然，无奈道：“总之，最后的讨论结果是暂时先把你送到大蛇丸那里，至少大蛇丸不会轻易对你下手。” 清水优纪张大了眼睛：回去大人那里？我不能回来了吗？ “只是暂时的。”卡卡西解释道：“之后一段时间木叶人员混杂，等中忍考试过去，由你自己决定去留。” “放心。”卡卡西知道清水优纪对大蛇丸的依赖恐怕更高，然而木叶比他更清楚大蛇丸在禁忌之事上的狂热，于是他还是说道：“木叶会派人保护在你身边。” 清水优纪心里茫然又忐忑，他没能从卡卡西的话里理解到更多，但他听出了保护之意，于是还是道谢，即使对木叶，也是对卡卡西：谢谢。 卡卡西隐藏起凝重的脸色，抬手揉了揉清水优纪的脑袋。 忍界的各方明暗势力似乎于清水优纪这里开始展露出冲突的冰山一角，暗处的世界仿佛正涌动着，即将伸出翻搅时代的手。 将来或许会牵扯到更多势力，但愿清水优纪不会成为如同当年的尾兽一样引得人人争夺，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带着狐狸面具的忍者只在一瞬间就出现在远离木叶数十里远之处，他身后有人抓着他的肩，松开他的同时，这人从他身后走出，他的脸上带着一张旋涡状的橘色面具，而旋涡的中心露出一只神似卡卡西左眼的血红色眼球。 带狐狸面具的忍者身体突然以人类骨骼无法实现的方式扭曲着，他整个人如同橡皮泥一样扭动重塑，最后变成一个白色的人形生物。 白色人形手里抓着那份报告，他很兴奋的扭了扭身体，透出一股默剧演员似的滑稽感。 下一秒，从地底蔓延出一滩黑色的液体，这液体沿着白色人形生物的躯干蔓延，将它变成了一半黑一半白，同时白色的那一半也沉默了下来。 橘色面具的人手上拿着那份刚到手的报告：“用这个能看出什么？” 阴阳脸的人形将半个身体融进地表：“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 “……怎么？” “……也许会有用。”随后人形生物慢慢融进地底。 橘色面具的人目光向木叶村的方向看去：“我知道了。” 第37章 清水优纪不清楚木叶和大蛇丸大人是用什么办法联络的,之后过了两天，卡卡西突然问他有没有准备好，时间差不多到了。 这阵子卡卡西突然对训练清水优纪有了极大的兴趣,自从那天过后，每天清晨卡卡西会亲自把清水优纪送到迈克凯面前，让他跟着学学体术。 早餐店虽然恢复营业，但也只做几个小时就关门, 被临时委派接送任务的佐井会把他带到训练场, 和已经修炼一上午的第七班三小只一起在那里等卡卡西过来。 清水优纪这阵子被轮番操练到身心俱疲, 连往日忙碌的开店都仿佛变成休息了。 被告知快要离开的日子到了，他一时间居然很惊喜。 佐井现在成了卡卡西和大和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很多事他都做的很出色, 于是越发受重视。 清水优纪也能感受到他身上越来越外放的情绪，偶尔佐井还会跟他聊几句无关紧要的事。 清水优纪从佐井这里听到了这个消息，喜出望外, 忍不住感慨：折磨要结束了！太好了！ 佐井脸上无意义的笑容深了一些，他想了想, 只道：“恭喜。” 清水优纪看着他毫无所动的样子,忍不住开始絮絮叨叨的“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对我好，我就是太累啦，卡卡西最近那么忙，还要分出精力来关照我，真的很辛苦,你也很辛苦吧，这几天总是能看见你跟着卡卡西和大和跑来跑去,一定很忙吧…… 佐井笑容不变，趁着清水优纪比划的手暂停的间隙,他突然道：“你的手语表达这么丰富，结印一定也很熟吧，啊，对了，三身术练的怎么样？” 清水优纪顿住，羞愧的低下头。 身边的人都很厉害，时间久了清水优纪其实觉得最基础的三身术太简单了，没想到真正开始学习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天才，只有他一个人是混进鹤群的鸡仔，佐助本来对他还很有距离感，试着教过他几次也开始嘴上不饶人。 小樱对他的态度也从温柔耐心慢慢向效仿对待鸣人的方向倾斜，清水优纪昨天就怀疑如果不是怕自己不禁揍，昨天鸣人就会多一个“飞行”伙伴。 更别提体验派的鸣人每天抓耳挠腮试图把自己的脑子刨开给他学算了。 总之，清水优纪暂时获得了第七班编外吊车尾的位置。 清水优纪瞥一眼佐井，发现他笑起来时一侧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他哼笑一声，突然出手在他脑后敲了一下，佐井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愕然回头。 清水优纪扬起下巴：佐井，你学坏了，居然嘲笑我。 佐井不知在想什么，脸色几度变幻，最后定格在一个更加真实的笑上：“好吧，我道歉，不过我相信你会学会的。” “嗯？你来了。” 卡卡西靠着木桩站在一旁，清水优纪眼尖的看见他手里正收回腰包的书是上回那本。 “辛苦你了，佐井。”卡卡西假装没注意到清水优纪的眼神，等两人走近，他问：“今天状态怎么样？” 清水优纪：……还行吧。 卡卡西无奈的笑了一声：“算了，无所谓，之后还有时间教。”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不是要走了吗，还怎么教。 还没等他再问，远处传来鸣人的声音，清水优纪这才发现今天只有卡卡西在这里等着。 “老板！你今天就要走啦？我带了好多拉面给你，都是我最喜欢的口味！那个大蛇丸那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万一他虐待你怎么办，我说要跟去卡卡西老师还不让，啊，对了，今年我们第七班会参加中忍考试哦……” 鸣人围着清水优纪唠唠叨叨个没完，一会担心他，一会又很兴奋的分享自己的事。 清水优纪一边听他的念叨，一边看向跟鸣人一起来的人。 这人他没见过，看上去年纪很大，正饶有兴致的观察自己。 鸣人也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人，主动介绍：“这是好色仙人，他非要跟过来，我本来想自己过来跟老板好好告别呢。”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一脸震惊的看着鸣人身后的人，插嘴道：“这位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三代火影大人的弟子，尊称□□仙人。” 好像也没比好色仙人好到哪里去…… 清水优纪反应过来。 啊！是大蛇丸大人曾经的同伴！ “你好啊。”自来也笑眯眯的冲他打招呼，紧接着道：“听说大蛇丸那小子为了抢你不惜改邪归正，我对你很好奇呢。” 清水优纪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大蛇丸大人，有些新奇，对眼前这人和大蛇丸大人关系匪浅有了直观的认识，他下意识态度小心翼翼起来，冲他笑了笑。 自来也打量他半晌，没看出什么特别，只觉得是个很瘦弱的少年而已，真要说起来，也只跟大蛇丸小时候那副清冷瘦弱的营养不良样是同一个风格，但是清水优纪明显比大蛇丸小时候更“厚”一些，不论是温软爱笑的性格，还是明显柔软的肢体，都昭示了这个少年被养的很好。 自来也一哂，大蛇丸这不是很会养孩子吗。 鸣人围着清水优纪没念叨多久，自来也就拎着他走了。 清水优纪看着旁边的卡卡西，终于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惑：今天怎么只有你自己啊？ 卡卡西：“今天放一天假，我也要休息嘛，顺便跟你交代点事。” 第一件事就是陪他去大蛇丸基地的人已经敲定了，佐井主动申请，卡卡西也觉得他比较合适。 “佐井的忍术很有意思，而且方便联络。”当然，佐井还有牵挂留在木叶，这也是考量之一，不过这个就不用告诉清水优纪了，“顺便他也很熟悉你的练习，正好鸣人他们也算是被折磨够了，给你也换个口味。” 佐井一路上丝毫没提这件事，清水优纪看向佐井，佐井脸上还挂着那张笑脸，清水优纪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之前佐井语气平淡的说着“恭喜”“相信”里都带着促狭。 他又觉得气又觉得好笑，卡卡西见他表情奇怪，带他们离开时顺嘴问道：“怎么了？” 清水优纪悄悄在佐井身后伸出手指头，被他躲开，清水优纪哼了一声，伸手比划：没事。 三代火影跟大蛇丸暗中联络，最终商议这次让清水优纪在大蛇丸基地留到中忍考试结束，三代火影询问了清水优纪的意见，他没什么意见。 这样的离开跟被强行带走是不同的，对清水优纪来说，这跟回老家待一阵子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三代火影和大蛇丸这次的安排处处都是对他自己意见的尊重，这样他反而对任何安排都觉得可以、没问题。 当晚动身，清水优纪和佐井被卡卡西送到木叶树林的小路，隔着很远清水优纪就看见了等在那里的水月。 水月有点怕卡卡西，毕竟之前卡卡西压制他太容易，给他稍微留下了点阴影。 清水优纪往前走了几步，水月才又迎上来，随口抱怨：“本来要让重吾来的，可惜他身上的力量最近一直不太稳定。” 清水优纪蹙眉：怎么会这样。 水月耸肩：“不知道，不过反正你回来了。” 清水优纪也庆幸。 卡卡西在一旁悄悄嘱咐佐井：“……关于清水优纪的身体，还得麻烦你多注意，尽量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跟大蛇丸单独在一起。” 佐井点点头。 卡卡西看着毫无防备跟水月打听大蛇丸基地里那群孩子现状的清水优纪，叹了口气。 但愿大蛇丸是真的对清水优纪格外重视吧！ 拍拍屁股就要被“骗”走了的清水优纪临走前终于想起身后还跟着卡卡西，他又转回来，走到卡卡西面前，笑了笑：那我走啦。 卡卡西也笑了笑：“嗯，去吧。” 看着这三人消失在眼前，卡卡西深吸一口气。 好吧，暂时将清水优纪送走，他也算撂下一件需要时刻盯着的大事。 之后还有得忙呢。 卡卡□□自一人回到村里，傍晚的夜色下，街道上少有行人，他一路从别人家的屋顶走过，接近清水优纪家他才脚步一顿。 清水优纪本人已经不在了，他还去干嘛。 说起来，其实他早就可以搬出去了，但处于一点不太能说得出口的私人情绪，他没主动提，清水优纪也仿佛不知道这事似的，自然而然将他一次次带回家。 他也就心安理得的住着了。 他再三犹豫，最后转身，往旗木宅去了。 长久——或许没有很久，只是一个人住在这里仿佛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没有住人，屋子里落了点薄灰。 卡卡西踏进家门的时候，总觉的这个他从出生住到现在的屋子突然破旧衰败了很多，莫名透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 也是，毕竟是老宅，几十年里没重新装修过，自从父亲离世，他自己也不太关注家里如何，总之能住就好，他也不太在意。 好在他不算太邋遢，正式离开家前，没落下什么垃圾，否则卡卡西怀疑这老房子要更像没人住的荒野破宅子了。 好歹也是块有地契的宅基地，将来万一自己走运有个家人，人家一住进来已经陈旧的房子却支撑不住可怎么办。 莫名开始担心自家房子是不是该翻新以防某天突然坍塌的卡卡西，站在门前沉默许久。 卡卡西还是回了清水优纪的家。 屋子里是黑的，卡卡西站在窗前看了许久，总觉得这屋子里突然空了很多。 也是，少了个人呢。 有时候他回来，清水优纪已经睡了，那时候体感并不大的卧室里会充斥他均匀的呼吸声。 卡卡西没花太长时间就适应了身边有人一起睡的事，那呼吸声跟它的主人一样平和，如同温热的水流一样轻柔和缓，让人平静。 他闭目侧躺着，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为什么。 第38章 离开木叶以后, 清水优纪显得安静了许多，他突然有种一脚没踩实的落空感，这情绪来的慢, 从跟卡卡西道别开始，一直累积到天色微凉才让他缓过劲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木叶的方向，这很奇怪，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水月在他旁边走,他警惕着另一边的佐井,没怎么关注到清水优纪的情绪。 反倒是佐井比他更敏锐,察觉到清水优纪的变化：“怎么了？” 清水优纪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只是笑了笑。 水月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个佐井, 不，他对木叶这群人全都喜欢不起来，清水优纪明明是属于他们的, 这些人——尤其这些跟他差不多大的木叶忍者们，总是腻歪在清水优纪身边, 清水优纪的注意力也总是更多的放在他们身上。 水月轻轻拽了拽清水优纪的衣角——他知道这样示弱似的动作更能勾起清水优纪的注意力, 他稍微靠近了一点，等清水优纪看过来，他用撒娇似的语气道：“优纪要回来多久？我们可是很想你啊，没有优纪在，连大蛇丸大人都变凶了。” 清水优纪抬手在他脑袋上摸了摸,对水月感到抱歉：可能不会很久，对不起呀。 水月冲他笑笑：“没关系, 那你要多陪我哦~”说完用挑衅的眼神看向佐井。 佐井对此毫无反应，他用那张格式化的笑脸看向水月, 让水月的挑衅旁落。 清水优纪一边安抚着水月，一边有些摸不着头脑，水月以前也这么黏自己吗？ 水月眼神里的挑衅和得意都僵住了，他内心腹诽，这人一脸笑嘻嘻的反而更让人来气啊！ 清水优纪只看到佐井冲水月笑了笑，他还觉得没想到佐井平时都不怎么爱搭理鸣人他们，没想到跟水月到是很处得来吗！他同时摸了摸佐井的头，对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原来不是这孩子孤僻，只是没找到投缘的对象啊。 佐井莫名奇妙被摸了脑袋，他很快躲开，虽然脸上还是笑着，但是内心已经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清水优纪就跟自来熟似的，总爱用摸头这类的小手段对付身边每一个孩子，短短几天的相处里，佐井就已经快被他的动手动脚摸出习惯了，恕他直言，这不是对付鸣人那种傻子才比较好用吗？哦，对这个叫水月的或许也一样。 清水优纪被躲开也不恼，出门在外，孩子害羞也正常嘛。 他也知道佐井从见到水月开始就一直很紧绷，他虽然看上去只是默默赶路，但是一直没有放松过，他总是在水月和自己身上投注过多的视线。 清水优纪想了想，也能理解，好像大蛇丸大人在木叶风评不是很好…… 清水优纪又在看着佐井了，水月轻轻“啧”一声，而后开口：“呐，优纪，重吾和君麻吕最近不太好哦~” 清水优纪一愣，他想起之前离开时那两个孩子一个满身污染、一个吐血晕倒的样子，他追问：怎么了？大人没有治好他们吗？ 水月点头：“是啊，重吾现在离了你已经不行了哦，君麻吕嘛，他的病慢慢加重了，现在暂时还躺在大人的实验室里。” 清水优纪：兜也没办法吗？ 水月也愣了一下：“兜不是背叛了大人，留在木叶了吗？” 清水优纪这才知道原来兜失踪了！ 水月跟他讲了一些上次的事，大蛇丸夜潜木叶的计划是兜策划的，其中关于根和清水优纪的消息也是兜安排的，结果计划中兜不知做了什么安排，将大蛇丸的一部分情报告诉了木叶，导致三代火影发现了他的行踪，甚至使用了克制大蛇丸忍术的术，这才导致大蛇丸身负重伤而逃。 清水优纪对此全然不知，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满脸迷茫，兜想做什么？ 他这样在木叶和大蛇丸之间搅浑水，难道只是是为了让木叶和大蛇丸两败俱伤？他想干什么？ “原来是这个啊……”大蛇丸看着手中那只断臂慢慢化作尘土，他脸上表情冷了下来。 兜在他和木叶两方周旋，原来是为了这个。 大蛇丸看着那承载了自己从宇智波鼬那里感受到的承载着宇智波一族强大无比的力量的眼睛在自己手心慢慢消失，他脸上镇定到像是失去了表达情绪的器官。 明明这力量近在眼前，仿佛只要他伸手就能得到，却终成泡影。 大蛇丸神经质的抽搐了一下，他喃喃道：“……没关系，我还有优纪……只要那孩子回来，不过是写轮眼而已，和永生相比，那算什么……我将获得……永恒的生命，不灭的灵魂……” 然后他像是说服了自己，扭曲挣扎于愤怒中的灵魂渐渐归于平静。 他目光暗了下来，没错，只要有优纪那孩子就够了。 清水优纪打了个冷颤，他搓了搓胳膊，难道穿太少了？ 往前走的路好像没有尽头似的，放眼望去只能看见重重叠叠的树干，他总觉得这片树林是不太长了一点。 然而又向前走了好久，他也没看见除了树林的其他景色，清水优纪不知疲倦走了很久，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自己的体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虽然精神在前行的过程中被消耗着，可□□感受到的疲倦却几乎没有。 如果是之前，他可能毫无察觉，可他被卡卡西压着跟凯训练了很久，他对自己的体力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这么长的路，他不可能坚持着走这么久。 身边的佐井见他停下，疑惑道：“怎么了？” 清水优纪看向他，佐井站在那里，脸上是天衣无缝的完美笑脸。 另一侧的水月也停下，他抬手碰了碰清水优纪的手臂：“累了吗？要休息一会吗？” 清水优纪躲开了。 他后退两步，远离了这两个孩子。 水月蹙起眉：“你怎么了？” 清水优纪往四周看了看，他回忆起这段路上的事，不出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一段记忆消失了，而在他意识到这件事的同时，那段记忆找了回来，他在之前的某一瞬间，察觉到来自树林深处的视线。 还没来得及提醒佐井和水月，一双鲜红如血的红色眼睛映入眼帘。 那双奇异的红瞳，他曾见过三只。 “佐井”和“水月”还在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这两个人看着清水优纪，眼里满是不解。 清水优纪却只觉得这两人变成了完全不熟悉的另外的样子。 ……是幻术？ 清水优纪努力回忆卡卡西曾跟他讲过的幻术破解方法——因为团藏死于某种幻术，以防万一，卡卡西跟他讲了一些最低级的幻术破解方法。 调动查克拉，然后打乱—— 感谢这位不知为何要对自己出手的忍者先生，可能是对自己过于轻视了，几乎在他查克拉动起来的一瞬间就被破除了。 眼前幻象逐渐褪去之时，清水优纪听见了佐井的声音。 “把他放下！” 他睁开眼，却发现眼前的世界是倒过来的，他被人扛起来了！ 扛着他的人背后背着一把缠满绷带的刀，清水优纪被那把刀咯了一下。 他愣了一下，刚才这把刀是不是动了一下？ 缠满绷带的刀仿佛在回答他内心所想一样，贴近清水优纪的那一面涌动了一下，就像鱼用腮呼吸似的翕张着表面的皮肤。 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背着他的人就注意到了身后的异动。 “嗯？居然醒了？” 干柿鬼鲛目光向旁边的宇智波鼬看去，他不相信宇智波鼬的幻术会在一个连查克拉都寥寥无几的人身上失败。 宇智波鼬并没有对干柿鬼鲛的目光做出回应，他连看都没看一眼清水优纪：“无所谓，只要带回去就好。” 干柿鬼鲛哼了一声：“好吧，那这两个人，需要灭口吧。” “……别做多余的事。” 清水优纪终于反应过来，他徒劳的挣扎了两下，背着他的人抬手将他从肩膀甩到地面，然后下一秒他被人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蓦然一张形态非人的蓝色面庞凑近，清水优纪浑身一僵，惊吓过后，被捏紧的脖颈处传来令人窒息的疼痛，他忍不住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老实点，不然就把你这两个朋友一块杀了，听懂了没？” 窒息感让清水优纪大脑完全做不出除了挣扎以外的反应，直到宇智波鼬在旁边阻止道：“我们的任务是要活的。” 干柿鬼鲛才注意到手里掐着的人在痛苦挣扎：“啧，好弱。”手下的触感脆弱的如同捏着一只兔子，干柿鬼鲛已经很久没有面对这样的普通人了。 他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改成拎着清水优纪的领子。 清水优纪剧烈的咳嗽起来，透过生理性的泪水，他看见了倒在不远处的佐井。 佐井身侧泼洒着一大片黑色的墨汁，他撑着半个身体，精疲力尽的喘息着。 “你们是什么人？！” 干柿鬼鲛根本没把佐井放在眼里，他不屑于回答，到是宇智波鼬率先开口：“你没资格知道。” 佐井盯着这两个人，他努力保持着表面的镇定，试图谈判：“你们要绑架的这人是木叶和三忍之一的大蛇丸共同保护的，你们的组织能承受起这两方的共同追责吗？” 干柿鬼鲛突然笑了一声：“小子，你小小年纪实力不错，但看来你也才刚出襁褓不久啊。叛忍可是背叛过国家的人你以为我们会怕这样的威胁？” 佐井不语，他当然知道，只不过他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清水优纪已经醒了，他不光注意到眼前手上的佐井，还第一时间察觉到暗处的一道视线。 第39章 脚下的地面悄悄阴湿了一块,黑色的水迹在干柿鬼鲛脚下悄悄蔓延。 宇智波鼬眼睛动了动，目光极快的瞥向那一处异常。 下一刻，消失的水月从干柿鬼鲛身后探出一只手,食指处一枚水弹射出，干柿鬼鲛敏锐的察觉到异动，飞快从原地跳出去，然而水月的目标并不是他。 水弹划过清水优纪的衣领, 那已经被牵扯的十分脆弱的布料只被擦了个边就裂开。 还不等干柿鬼鲛再做反映,一只墨色飞鸟从半空中俯冲而下,清水优纪被带出几米远，佐井单手一攥，墨画的鸟化成一滩墨水,清水优纪重新回到佐井手中。 “快跑！” 水月重新融进地底，宇智波鼬抬手用苦无封住了他的前路，佐井抬手将卷轴展开,一只鸟从中飞出，扑向宇智波鼬。 清水优纪被佐井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留下也是添乱,不如尽快离开，可还不等动身，他身体一滞，一枚手里剑绕开佐井，扎在他脚下。 水月艰难从宇智波鼬的围追堵截下绕回清水优纪身前, 重新凝成人形。 不小心失手的干柿鬼鲛笑了一声：“没想到你没跑啊。” 原来刚才三人走在路上，清水优纪突然停步,目光向丛林中看去，还不等佐井和水月问,下一秒，清水优纪身体就软倒下来，从他刚看过的地方，一个人影从中蹿出，两人只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水月伸手扶清水优纪的顷刻间，就被打碎成水，遁入地面消失了。 佐井和水月将清水优纪围在中间，水月心里打鼓，这两个人恐怕不是他们对付的了的。 清水优纪目光频繁的向宇智波鼬看去，他记得这个人。 大蛇丸大人也曾穿过那身红色的衣服，那一次是个意外，他跑出基地后不小心走的太远，看见这人跟大蛇丸大人并肩而行。 然而只是惊鸿一瞥，和那双眼睛对视后，他瞬间失去意识，再醒来是在兜的实验室。 大人没有追究他乱跑，只是他后来也不敢走太远了。 原来那双眼睛，是和卡卡西、佐助一样的写轮眼啊！ 宇智波鼬额上的护额代表他是木叶叛忍，清水优纪恍然大悟，这个人，是杀了团藏的宇智波鼬！ 上次在三代火影的病房里，三代火影和卡卡西两个人说的话虽然晦涩，但他也从中听出了点什么，更何况宇智波这个姓氏在木叶实在少见，只有佐助一个人而已。 清水优纪观察着宇智波鼬，仔细看是和佐助有点像啊。 佐助的哥哥是叛忍，并且回村杀了根的首领团藏，他原本卧底的身份现在变得摇摆不定，清水优纪内心纠结，或许他门能从宇智波鼬这里找到突破口。 毕竟他的幻术可是能在无声无息中杀人的，能被自己轻易破解，肯定是他留手。 而宇智波鼬身边那个又高又壮的人，则没那么好对付，刚才他掐自己的时候，如果不是宇智波鼬从旁提醒，自己恐怕真会直接被扭断脖子。 清水优纪心念一动，他手指在水月和佐井背后点了点，然后指尖画了几个符号。 水月和佐井两人不动声色，垂下的手指轻轻勾了勾。 两人都选择相信清水优纪的判断。 树叶飞舞，从半空中落地之际，四个人同时动了。 佐井抬手落墨，数只形态各异的水墨飞鸟走兽从他手中的卷轴中钻出，一半扑向干柿鬼鲛一半遮住宇智波鼬的视线，而水月则拦住干柿鬼鲛，于墨兽中游走穿梭，于间隙中寻找机会。 清水优纪被一只大鸟衔住，穿过层叠枝丫，于树林间隙中远远的飞走了。 宇智波鼬淡淡瞥一眼被两个人围住的干柿鬼鲛，干柿鬼鲛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慢慢抽出背后的刀，嘴角咧开，露出里面的森森白牙：“好吧，我陪你们玩一会。” 清水优纪骑在水墨飞鸟身上，被高速移动的风吹得脸疼，他把脸埋进水墨线条画成的羽毛中，嗅到一股淡淡的墨香。 可惜清水优纪并没逃出太远，那被宇智波鼬使用的出神入化的手里剑从背后很轻易的追上飞鸟，“叮”的一声飞到前面刺穿了飞鸟，清水优纪脚下一空，他从一人高的空中落下，又因为惯性落在地面时向前滚了很远，直到撞在树上才堪堪停下。 感谢凯这阵子的操练，清水优纪下意识的绷起了脊背，没让自己被坚硬的树干撞成两节。 他咳了两声，慢慢从地面爬起来。 宇智波鼬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 清水优纪本来想着如果对方真是卧底，把他单独引出来，说不定能让他放自己一马呢，最不济也能帮佐井和水月分担一个战斗力，多少能拖一会让他们两个能甩脱自己逃走。 然而清水优纪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法和宇智波鼬沟通啊！这要跟对方套木叶的交情啊！ 清水优纪傻眼了。 宇智波鼬却不知为什么迟迟没动手，他眼看着清水优纪从痛的龇牙咧嘴转到满脸崩溃，脸上表情丝毫不变。 清水优纪咬着唇，犹豫着伸手比划起来，内心祈祷对方能猜出自己的想法。 宇智波鼬只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比比划划，也不知看懂没有，他淡淡开口：“你认识这双眼睛。” 清水优纪一愣，点点头，对方不记得当年那一眼，所以说的应该是佐助吧。 那双红色的眼里，万花筒花纹突然旋转，天地骤然一变，清水优纪出现在一片昏黄的刑场上。 周围林立着无数错落的十字架，上面血迹斑驳，看起来让人心慌。 清水优纪忍不住缩了缩肩。 天上盘旋着的黑色乌鸦们落地，黑影慢慢凝成宇智波鼬的摸样。 “你都知道什么。” 对方诘问的话音刚落，清水优纪后背一僵，他能感受到某种锋利的东西抵在自己后心处，十足威胁。 清水优纪张了张嘴，可惜幻术也不能恢复他的声音，他慢慢蹲下去，手指在地面上写字。 他尽量不去想为什么这里的土过分湿润，还带着铁锈似的腥气。 都是变出来吓唬人的！那位团藏不就是吓死的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清水优纪当然不会主动揭破对方卧底的身份，万一对方其实觉得自己不够重要，反而更担心泄密怎么办！ 他想了想，又继续写：<别抓我，被坏人抓走我会被用去干坏事。 > 宇智波鼬看着他写完这些，然后抬起头，用一双清澈的眼神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全是期待。 宇智波鼬嘴角动了动，“愚蠢”两个字就在嘴边，但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清水优纪自己分析了一通，在心里将宇智波鼬当成了自己这边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宇智波鼬对此不做评价。 清水优纪看着宇智波鼬只是沉默，他灵机一动： <你是佐助的哥哥吗？你想知道佐助怎么样吗？ > 宇智波鼬睫毛一颤，已经很久没人跟他提过这个名字了。 清水优纪没从宇智波鼬脸上看出什么，这个人的情绪藏的太深，连睫毛的微微颤动也让人猜不出是因为这个空间平底起微风还是别的什么，但对方没拒绝，他就继续写到： <他毕业了，有了两个同队的朋友，感情很好。最近修炼特别刻苦，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 清水优纪顿了顿，又揣度一个久不见弟弟的哥哥的心思，继续写：<佐助很独立，一日三餐都有好好吃，身体很健康，很少生病。衣服很整洁，人也有礼貌，我们关系很好哦。 > 最后一句是他添的私货，希望看在弟弟的面子上，能别吓唬自己了，快把自己放走好了。 宇智波鼬还是那个样子，表情一丝变化也没有，但他没有阻止清水优纪随心所欲的写下这些东西。 清水优纪自顾自的写下这些，颇有点答非所问的意思，他心里有点没底。 宇智波鼬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的样子，但是脸上难掩疲态，只让人看一眼就知道这人城府极深，背后也背负着很多，所以想的也多。 宇智波鼬却没有表面上那么无动于衷。 他已经很久没有佐助的消息了，上一次去木叶也只是隔着很远看了一眼而已，暗处永远都会有人监视，所以他不能有破绽。 团藏所做之事让他一度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对木叶的尽忠是否是正确的，然而他还是爱着木叶，即使背负灭族的恶名，独自卧底于晓，他也牵挂着木叶。 所以他得留在晓，有些东西晓埋得太深，他还没有机会触及。 清水优纪是一个很特殊的人，晓的任务无外乎尾兽、金钱、组织成员相关，清水优纪并非其中之一，这次的任务很不寻常。 清水优纪几乎就是个普通人，大蛇丸和晓组织却都想得到，所以他一定得把他留在木叶。 大蛇丸和木叶之间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不过无论如何，他并不信任那个满心想得到写轮眼的实验疯子。 袭击的消息已经被他暗中送回木叶，估计很快增援就会过来。 这个人身怀秘宝而不知其贵重，又像个菟丝花一样依附外力才能保全自身，用一点孤勇做出盲目相信别人的选择，这本是最不可取的。 宇智波鼬内心闪过很多想法，他又低头，那满地有关佐助的话，他眼神扫过一遍，内心稍有触动。 他看了一眼清水优纪，清水优纪还蹲在他写下的那满地的字迹前，浑身透着那股压不住的愚蠢。 虽然愚蠢，但还算敏锐。 第40章 宇智波鼬轻轻勾起一侧嘴角。 对于当年木叶高层做出的决策, 他曾经非常痛苦，后来离村后也一度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怀疑。 族人覆灭那一晚，在他的梦中无数次重演,他常常隐痛无法入眠。 但没关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佐助的性格比自己要更天真炽烈，因此也更极端。 所以宇智波一族的覆灭由他背负就好，佐助不必在木叶与宇智波一族中间做抉择, 不必承受木叶高层非我族类的揣测, 他希望至少佐助能普通的长大。 即使憎恨自己。 ——他曾经是这么想的。 晓背后的首领在谋划一件更大的灾难, 他只得到了一点微末信息就已经毛骨悚然。 佐助必须以更快的速度成长起来，要超越所有人，包括他这个哥哥。 宇智波的成长是残忍的, 越亲近的人带来的伤痛越能让他变强，他能带给佐助的痛苦有限，灭族那一晚的幻象只给佐助开了单勾玉, 这显然不够。 必须要让他更恨才行。 大蛇丸作为曾经的搭档，他曾暗中对自己下手, 失败后匆匆叛变后一直被晓追杀, 情水优纪作为他的部下，又与佐助稍显亲近。 带走他，或者干脆杀了，再重演给佐助看，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他没怎么犹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晓的背后之人对他感兴趣，把他留在木叶,或许对将来应对危机有用，给佐助带来痛苦,他有更好的办法。 清水优纪看着宇智波鼬突然莫名奇妙的笑了，他在地面上抓来抓去的手指忍不住扣了扣地面，怎么了怎么了，他写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吗？ 被看出来自己和佐助套近乎了吗？ ！他也没撒谎吧！佐助最近都能对他甩脸色了，这不是亲近起来了是什么！ 佐助陪了他一下午，最后看着他铆足劲变了个半身不遂的抽象画风的自己出来时，清水优纪被他训的狗血淋头，什么礼貌什么距离感，全都没了。 他回忆起最近从佐助嘴里听到的那些嘲讽的话，不安的在地面搓了搓手指。 宇智波鼬的笑和他这个人一样，让人猜不透他是在开心还是难过，嘴角明明上扬，但是清水优纪又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唔。” 他轻轻出声，手指在自己嘴角点了点，又指指宇智波鼬的脸：为什么会笑？ 宇智波鼬猜测他大概是这个意思，他很快的收回难得一见的情绪外漏，目光又冷了下来。 他避而不答，终于透露了自己的意图：“告诉三代，保护好九尾。”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什么九尾？ 然而宇智波鼬没有为他解答疑惑的意思，说完后身体就化作黑影，黑影四散开来，化成乌鸦消失在原地。 清水优纪呆呆的坐在原地，下一秒天旋地转，他短暂的陷入黑暗中，然后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优纪！” 是卡卡西。 长时间停留在幻术中会造成精神力的极大消耗，从那个幻境中出来后他只觉得脑袋一阵抽痛，然后向后软倒了下来。 卡卡西接住他的身体，一只手揽在他腰上，将他抱在怀里。 从三代火影的紧急通知下达开始，他马不停蹄立刻循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来，路上还遇见了佐井求援的消息。 那只小巧的水墨动物甫一见到自己就化成了一滩墨迹，将情况大概说明了。 刚找到佐井和水月的时候，两个小孩正被架在那把巨型长刀下，他们来的及时，救下了两人。 其他人留下支援佐井和水月，他则继续向前追。 才刚看见人影，就见清水优纪仰面向后倒去。 团藏的死因历历在目，他的心脏有一瞬间几乎停滞。 “优纪？”卡卡西低头看向清水优纪略带痛苦的脸：“怎么了？” 清水优纪靠在他怀里，来不及惊喜就被额角的阵痛扭曲了表情，他倒抽一口凉气，脑子里像被人用勺子搅成一滩浆糊，又痛又晕。 没法从清水优纪这里得到回答，卡卡西终于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人。 旁边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被木叶人包围的干柿鬼鲛很干脆的放弃缠斗，跟宇智波鼬汇合。 干柿鬼鲛在看见卡卡西怀抱着清水优纪时，目光在宇智波鼬身上隐晦的打量了一下，然后道：“难得你会失手。” 宇智波鼬淡淡开口：“我们要抓活的。” 干柿鬼鲛挑眉，也不知是否接受了这个理由，他没在这上面多纠结。 木叶的人也赶过来了。 情况来的突然，能出任务的忍者不多，迈特凯跟大和停在卡卡西身侧，看到倒下的清水优纪，也是一惊。 凯：“这是……” “没事吧？” 清水优纪虽然看着状态不太好，但应该没有大碍，卡卡西确认后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同伴们摇摇头：“没事。” 干柿鬼鲛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有些跃跃欲试，然而宇智波鼬拦住了他。 干柿鬼鲛：“？” “先撤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反正也已经暴露了……” 宇智波鼬眼神扫了他一下，干柿鬼鲛耸肩：“好吧。” 宇智波鼬离开前回了下头，清水优纪从满目冷汗里看见了这一眼。 哦，对，他还得帮着传递信息。 清水优纪把头埋在卡卡西怀里，试图用挤压脑袋的方式让自己脑壳里翻滚的脑浆消停消停，他于间隙中缓慢思考，可是他正要去大蛇丸大人的基地呀，再见到三代火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树林深处，一只半黑半白的生物远远的注视着这场不战而退的交锋，清水优纪如有感应一般，于痛苦中看了过去。 不是真正看见什么，而像某种感应似的，清水优纪的眼睛隔着遥远的距离感应到了它。 佐井和水月也赶过来了。 清水优纪看到两个小孩没事，放心晕了过去。 而后清水优纪陷入了长久的梦里。 梦里的他很小，独自一人蹲在家里饭馆的后院捉虫子。 附近的孩子们最近都喜欢捉独角仙玩，他也想要一只，这样或许大家也会愿意带他一块玩，他想要朋友。 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犹豫了一会，从地上起身，拍拍手跑回去。 年轻的女人站在灶台前，看见他进来，她低下头，对他笑了笑：“你好脏啊，快去洗手。” 女人抬起左手，那只手的手指是白色的，看起来很奇怪。 女人也注意到这点，她立刻将这只手藏起来，换成完好的右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妈妈笨手笨脚的，对吧？优纪要帮妈妈保密哦！” 小优纪看着那只左手的手指慢慢从分界明显、如同被刀切断似的裂纹处长出肉色的皮肤。 他认真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女人那张跟自己有八分像的脸，对她笑了笑。 啊，是妈妈啊！ 清水优纪从久远的记忆力翻出了这张脸的主人。 他长得很像妈妈，自己琥珀色的眼睛和棕色的头发都是从妈妈那里遗传的，爸爸总是笑着说自己跟妈妈长得像真是太好了。 他在梦里高兴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以前的这段记忆了。 梦里的他也很高兴，脱下围裙的爸爸从饭馆后厨出来的时候看见他笑眯眯的洗手，过来抱起他：“洗手也这么高兴？让爸爸看看有没有洗干净啊。” 小优纪在他怀里咯咯的笑。 紧紧搂着爸爸的胖脖子，小优纪跟妈妈对视，妈妈竖起一根食指，小优纪也学着这么做。 “嘘——” 然后两个人藏着小秘密的人一起背着爸爸笑起来。 画面一转，原本平静的村庄突然硝烟四起。 人们的尖叫和孩子们的哭声杂乱交错的响起来。 小优纪躲在存放杂物的仓库里，他不敢出哭，爸爸妈妈离开的时候让他不要出声。 小优纪听话的等着，一直等。 直到外面的嘈杂声消失，村子在夜里重新陷入宁静。 他从仓库后面的地窖爬了出去。 他走到街上，满街都是铁锈似的腥味。 幸存的村民们也纷纷从藏身的地方钻出来，家人都活下来的人们抱在一块痛哭，守在血泊中的尸体的人们沉默的收殓亲人朋友的尸骨。 小优纪在自家院子后找到了爸爸妈妈。 爸爸紧紧抱着妈妈，两个人安静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小优纪走近了一点，他听见了很微弱的呼吸声。 妈妈口鼻里全是黑血，原本一直保护着妈妈的白色东西也不再长出来，但她奇迹似的还留着一口气。 看到小优纪，她努力露出一个笑：“宝贝……” 小优纪扑了过去，他很害怕，眼泪一直流出来。 “对不起呀……妈妈要……跟爸爸一起离开了，爸爸走的太快……来不及跟你道别，原谅他吧……” 小优纪一直哭，他不能说话，所以拼命点头。 “优纪，我的宝贝……我能活到现在生下你，已经非常幸运了，不能继续陪你长大，对不起啊……” “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了，也要好好生活下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平静的……活到老去……” 妈妈不再说话了，只是那双眼睛还一直眷恋的看着他。 小优纪一直看着妈妈的眼睛，他期待着妈妈能突然“回来”，再跟他多说几句话。 一直到有人发现了他，小优纪被大人们抱起来，他安静的用眼睛寻找妈妈，直到一块白布阻拦了视线。 昏迷中的清水优纪突然哽咽出声，卡卡西半跪在他身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晶莹的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紧闭的双眼中落下，将睫毛打湿。 他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卡卡西呼吸一滞，伸手接住一颗从脸颊滑落的泪珠。 是在梦里梦见什么了吗？ 泪水阴湿了手指，带着一点清凉。 卡卡西捻了捻手指，眸光渐深。【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被入侵的村子慢慢恢复了平静, 听说这场无妄之灾是因为两国的忍者在附近交战，因此流窜的叛忍们慌不择路，闯了进来。 小优纪并不关心这些。 爸爸妈妈的所谓亲人们找了过来, 在替爸爸妈妈操办丧仪后，他们留在了小优纪的家。 小优纪很感谢他们。 村里人大多失去了亲人，一时之间没人顾得上一个不怎么在村里露面的哑巴孩子。 这些亲人们帮小优纪收殓了父母的尸骨，在后面的山头寻了块土地安葬。 所以小优纪让出了自己的屋子给亲人们住, 让出了客厅, 让出了院子。 然后在某一个夜晚, 他被人带走了。 他并不思念那个家，那个家里已经没有父母存在的气息了，他的家在那个小小的山头上永远安眠。 流离失所的日子里, 他也不想家，他要吃饱饭，要不挨打, 要对每个人笑。 后来到了基地，比他更小的孩子很多, 大家都很坚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他的思念慢慢在冗长的日子里淡忘，只留下一句殷殷叮嘱。 要好好生活，要在安全的地方、平静老去。 十年的时间，他轻而易举的变得不被需要, 于是离开。 然后终于有了自己的小店。 一个自己布置的，属于自己的小店, 坐落在闹市的长街一角，每天往来行人皆熟识, 很像他的“家”。 于是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思念如潮涌。 他像坐在茫茫大海上的一片孤舟里，逐水飘零，任由情绪带着他起起伏伏。 梦境慢慢淡去，清水优纪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梦里回忆起的无数往事也如潮水淡去，眼前的人发现自己醒来，温柔的注视着自己。 清水优纪拉住这人的衣角，将一腔眷恋倾注在眼前梦境与现实的重影上。 “醒了？”卡卡西没阻止清水优纪埋在自己膝头，他伸手在他眼角按了按。 嗯，没哭。 清水优纪突然在昏迷中哭了起来，谁也不敢叫醒他，只能任由他发泄情绪。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从嚎啕变成哽咽，然后安静了下来。 写轮眼的幻术造成的精神消耗很大，多数被幻术杀死的人都是死于精神力消耗，而写轮眼在这一方面造成的效果尤其突出。 宇智波鼬没想要清水优纪的命，但只是单纯消耗也让他承受不起，所以才会昏迷不醒。 要恢复精神力是一件很困难的事，除非专业的医疗忍者，否则不敢轻易上手，于是他们只能等着他自己恢复醒过来。 卡卡西一直在他身边陪着，凯估计是猜到了什么，离得远远的不来打扰，很有分寸的连一个眼神也不投过来。 大和大概看着凯的态度也有了猜测，并排跟凯坐在一起，两个人偶尔对视一眼，还互相点点头。 佐井没什么反应，只有水月敢怒不敢言，一直用眼风刮卡卡西，卡卡西自觉心虚，如芒在背。 但他也没离开。 清水优纪哭得太伤心，他没想到清水优纪会在梦里哭成这样，而他的过往卡卡西一概不知。 他动心于微末，所以更为之牵动情绪。 清水优纪醒了，眼前泡影消散，他伏在卡卡西膝头，回到现实。 卡卡西的手指还按在他眼睛上，他察觉自己眼睛红肿发烫，愣了愣。 “唔。”清水优纪爬起来：……我怎么了？ 卡卡西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确认他不再头痛，然后道：“你昏过去了。” 昏过去？昏过去怎么会眼睛痛？ 清水优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上面水渍半干，扯得眼皮发紧。 “你做梦了？”卡卡西按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搓自己的眼睛。 清水优纪一时间只觉得脑袋空空，半晌才回过神，犹豫着点点头：好像是吧。 “梦见什么了？” 清水优纪努力回忆，然而梦里的那些东西没在脑袋里留下多少痕迹，他只记得不连贯的一星半点：梦见我的店、木叶、基地……还有我家的院墙。 卡卡西静静的看着他回忆，清水优纪抬头冲他笑了笑。 卡卡西伸出手，在半空中犹疑的时候，清水优纪顺从的低下了头，他顺势把手放上去，安慰似的揉了揉：“还有吗？” 清水优纪腼腆的笑着，其实还有爸爸妈妈，但还是不要说出来了。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靠着自己的手，乖巧的笑着的摸样，呼吸乱了一瞬。 他认为喜欢一个人，应该爱他的灵魂，而不是外表。但没有人能抗拒这样一个温软少年，眼角发红却微笑着靠过来的样子。 纯真、美好、温和、顺从，再加上那幅天然带着无辜的漂亮脸庞——像是引人堕落。 他能唤起一切心里有不单纯想法的人的阴暗面，让纯真者混乱、美好者污浊、温和者迷乱、顺从者暴动——然后把一切苦果加诸到他自己身上，让他旖旎的哭。 卡卡西被引诱了。 他很难想象，有一天他会在这个只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少年身上看到这些。 然后他望进了那双眼睛里，镜子一样剔透，让他照见自己。 卡卡西轻咳一声，然后收手。 清水优纪从记忆中脱身，而后他忽然一愣：……我好像还看见一个半黑半白的人？我不确定是梦见的还是看见的……他长得很奇怪。 梦里的妈妈也很奇怪，那只白色的手指，是他记忆里一直有的吗？还是因为看见了奇怪的东西臆想出来的？ 卡卡西从异样的情绪中回过神，看着他的脸色，蹙起眉头，追问道：“怎么了？” 清水优纪抿了抿唇：是我昏迷前看见的，隔着很远，在树林里，他慢慢融进地底了。 其他四个人见状围了过来，大和也蹙起眉：“一半黑一半白？具体什么样的？” 清水优纪：不是肤色的黑白，是纯粹的黑色和白色，像……橡皮泥，两半拼接在一起，身上没有其他颜色，五官也看不清楚，身体两侧有能包裹头部的锯齿状植物。 这听起来不像个活着的生物。 然而卡卡西清楚清水优纪对暗处视线的敏锐程度，他选择相信清水优纪的话：“我知道了，我会告诉火影大人。” 清水优纪看向卡卡西：你们要走了吗？ 卡卡西手指动了动，短暂的犹豫过后摇头：“不，凯跟大和会先回去，我继续护送你们。” 凯闻言想说什么，被大和杵了一拳头。 “额！” 大和：……完蛋，鸡飞蛋打了。 清水优纪：……？怎么了？ 大和扶着缩成虾米的凯，干笑了两声：“没什么。” 凯努力伸出一只手，亮出自己的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对清水优纪竖的还是对卡卡西竖的。 卡卡西嘴角抽了抽。 清水优纪感到开心的同时也安心了很多。 这一趟路才刚走不久就遇见宇智波鼬和另一个鲨鱼脸的人，他多少有点怕了。 而卡卡西每次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清水优纪在不知不觉间也更加依赖他。 之前也是，因为担心自己会被暗部的视线影响，以及出于保护的目的，所以卡卡西主动住到自己家来，清水优纪也一直从他身上感受到安全，卡卡西一直都非常可靠。 然而水月直接炸毛：“什么！不可以！不能让他跟着！” 清水优纪被他突然跳出来吓一跳，疑惑的望过去：怎么了？ 水月磨了磨牙，当然是因为这人心怀不轨啊！ 他目睹卡卡西守在昏迷的清水优纪身边的样子，清水优纪本来就是在他怀里晕过去的，他甚至还一直抱着清水优纪，后来才放下。 清水优纪突然哭出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然后视线投过去，水月就看见他一边擦着优纪的眼泪，一边偷偷用手指摩挲优纪的脸！ 之前在木叶他就看出点苗头了，没想到现在越来越明目张胆！ 清水优纪自己傻乎乎的被人骗，还以为人家和他交朋友呢！ 水月：“用不着木叶的人保护，我想办法给大蛇丸大人送消息。” 清水优纪更加不解：可是，卡卡西先生已经在这里了，要通知大人还需要时间，不是更不安全？ 水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清水优纪。 卡卡西挑眉，这个小孩对清水优纪占有欲这么强？倒不是别的方面对清水优纪有所企图的意思，只是这小孩看着自己防备的眼神，额，有点娘家弟弟看姐夫的感觉。 他也听过结了婚的同寮们吐槽自己老婆的弟弟妹妹无论如何也讨好不了，永远看自己跟敌人一样。 卡卡西也就能理解水月这个样子了，毕竟他也算是清水优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嘛。 卡卡西觉得自己还是得包容点。 他笑了笑：“放心，我会安全的把优纪送过去的。” 水月莫名奇妙得到卡卡西的笑容，上一次这人这么笑还是威胁他，水月背后一阵恶寒，他拉开清水优纪，怀疑是第六感给他的提示，告诉他保护好清水优纪，别让他被这个蒙面的大叔骗了。 “用不着！”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被拉了两下，然后又被卡卡西伸手拉了回去，卡卡西想了想，从嘴里吐出一句：“大人的事还是让大人自己来决定吧~” 水月：“……”狗屁的大人！ 卡卡西无视水月的怒视，转而看向凯和大和，这两个人——尤其大和，看着他逗水月的样子，脸上表情发木。 卡卡西面对自己的朋友和后辈，更没什么羞耻心：“那就辛苦你们先走，我把优纪送到就回去。” 大和沉默点头。 凯“啧”了一声，眉毛一挑，表情先是纠结和羡慕，然后又变成欣慰，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自顾自道：“你也开始燃烧青春了啊卡卡西！” 水月：这群木叶忍者有没有一个说人话的？ ！ 第42章 梦里的都是清水优纪不怎么想起的旧事,但显然卡卡西特别在意，不过清水优纪自觉没什么特别的，像他这样的孩子很多。 卡卡西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担忧。 清水优纪更在意回忆里妈妈那根白色的手指。 妈妈和爸爸都是普通人, 清水优纪非常肯定这一点。 他的童年就跟许多普通家庭的小孩一样，甚至因为先天缺陷，他的爸爸妈妈给予他更多的陪伴，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爸爸妈妈的视线, 他们一家三口也从没离开过那个小小村落。 他努力的想再多回忆起别的什么,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因为刻意的不去回想，当年的记忆好像丢了钥匙的盒子，被锁的严严实实。 清水优纪紧紧皱起眉头, 卡卡西最先注意到他。 “难受？”卡卡西凑近了一点，稍微矮下身子：“实在想不起什么就忘记吧。” 清水优纪梦里哽咽的样子太……可怜了，闭着眼睛,眼泪扑朔扑朔的滚落，让人心疼。 清水优纪冲他摇摇头：不难受, 我没事。 而后也不再纠结,不管妈妈为什么会有一部分跟暗处的那个奇特生物很像，自己的存在就是妈妈是普通人的最好证明。 清水优纪稍微振作了一点，他又想起宇智波鼬在幻境里要他传达给三代火影的话。 他暂时不能回去，大蛇丸大人还在等着他，所以这事最好还是跟卡卡西商量。 卡卡西一直注意着他,清水优纪抬头看他的时候，目光正撞进他的眼睛里。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 他眨眨眼，然后看到卡卡西短暂错开了眼睛之后重新看过来。 卡卡西收敛心神,正色道：“怎么了？” 清水优纪轻轻拉了拉卡卡西的衣角，示意他再凑近一点，卡卡西没做抵抗，两个人几乎贴在一块，然后清水优纪用自己的身子挡住水月的视线，用最小幅度的动作比划给卡卡西看。 清水优纪：之前在幻境里，宇智波鼬要我给三代大人传递消息，他说保护好九尾。 “九尾”是一个清水优纪从没接触过的词汇，他想了想，伸出九根手指并拢，摆动了一下，模拟尾巴在动。 卡卡西先挑起眉头，正要笑，而后神色一凛：“九尾？” 清水优纪点头。 身后被隔离视线的水月不满的“啧啧”出声，清水优纪回头冲他笑了笑，安抚他不知何处而来的情绪。 卡卡西深吸一口气，连最后一点浮想联翩的念头也被打回去了。 十三年前那场因九尾而起的灾难于回忆中浮现，那个组织想干什么？ 清水优纪并不知道九尾是什么东西，但看着卡卡西脸色沉了下去，他担心的看过去：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啊？很重要？ 卡卡西从回忆中抽离，他张了张嘴，不知该从何说起。 如果那个组织的目标是九尾，那么清水优纪更不能回到木叶村了。 如果让他知道九尾正在鸣人体内，也只是让他徒增担忧而已。 他犹豫了一会，最终只是道：“嗯，很重要。” 清水优纪点头：那一定得好好保护起来才行。 卡卡西苦笑一声，当年的玖辛奈大人也是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可最后还是丧命了。 这条信息卡卡西分享给凯跟大和，大和看了眼一离开卡卡西就被水月缠上的清水优纪，压低了声音道：“卡卡西前辈，你还是先护送清水优纪吗？” 卡卡西点了点头：“嗯，宇智波鼬既然选择将有关九尾的消息从优纪这里传回木叶，那个组织的行动肯定不是最近。相对而言，已经被袭击过一次的清水优纪要更危险。” 大和皱了皱眉：“也不能排除宇智波鼬跟三代大人的联络网出现意外，宇智波鼬不得不选择从清水优纪这里传递消息。” “……你说的对。”卡卡西沉默了一会，他又回头看了眼被情绪激动的水月拉着说什么的清水优纪，清水优纪察觉到他的视线，他看了过来，疑惑的歪了歪脑袋。 凯突然伸手，按在卡卡西的双肩上，卡卡西被迫跟他对视：“卡卡西，你放心去送优纪老板吧，我跟大和会尽快把消息传递回去的，你不在我们也会保护好村子，别小看我木叶的苍蓝猛兽啊！” 大和愣了一下，随后也道：“是，卡卡西前辈，您不用担心，把这事交给我们吧。” 大和想了想，又道：“离村前我从团藏手下残余的根那里得到消息，团藏死前不惜在村内下手也要得到清水优纪的特殊力量，如果清水优纪被那个组织挟制，不知道会不会被利用来对付村子。” 卡卡西笑了一声，伸手在两个人肩上拍了拍：“谢谢。” 凯跟大和两个人立刻整装掉头，卡卡西看着两人离开，然后回头将靠着清水优纪的水月拨到一边，对清水优纪伸出一只手：“我们尽快赶路，抱着还是背着？” 清水优纪愣神的功夫，卡卡西已经将手臂环上他的肩了。 清水优纪瞪大眼睛，连忙躲开：等等，为什么？ 卡卡西不假思索道：“你才刚醒，还没完全恢复，之后我们得加快脚程。” 清水优纪又躲了一下，他不太好意思让卡卡西抱着赶路，卡卡西没勉强他，背过身蹲下，让清水优纪爬到他背上。 清水优纪环着卡卡西的脖颈，把脸埋在卡卡西肩头。 被两个孩子看着，他莫名有点羞耻。 卡卡西的手扣在他大腿上，清水优纪看着单薄，身上的皮肉却柔软的包裹着骨骼，手中抓着的肉软绵绵的，轻轻一扣半个手掌都陷了进去。 他喉结微不可查的滚动了一下，轻咳一声，毫不费力的站起来。 “你是叫水月吧？麻烦你带路。” 水月虽然不满两人太过亲近，但考虑到清水优纪的安全，他什么都没说，轻轻一跳，踏上了身前的树枝，卡卡西紧随其后。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佐井默默收回笔，将画在卷轴上的飞鸟画抹去，跟上前面的三人。 不复之前不紧不慢的赶路，三个人连续停的跑了很久，一直到离开森林，路过一处城镇才停下稍作休息。 进城前卡卡西把清水优纪放下，清水优纪道谢过后悄悄揉了揉腿，他被掐的有点疼。 卡卡西看见了，他嘴角勾起，装作没注意。 几人很顺利的进了城。 很快就要天黑了，他们需要补给的同时，找了家旅店准备过夜。 卡卡西定了一间能容纳多人一起的房间，这是赶路的忍者最常定的，所有人都睡在一起，相对安全。 清水优纪作为一直呆在卡卡西背上，没耗费什么体力的人，主动铺起了被子。 水月从四个并排排列的铺盖里拽走两床被，推到角落：“优纪过来睡吧~” 清水优纪无所谓睡在哪里，刚要起身，又被卡卡西拉住，卡卡西还没说什么，佐井先爬了起来，主动坐在水月身边留给清水优纪的被子上。 水月看着佐井：“……你干嘛？” 佐井眼睛眯起，露出一个不含情绪的笑：“我比较喜欢这个位置。” 水月“啧”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挨着我，让优纪过来睡。” 佐井脸上表情一丝不变：“为什么不让我睡这里，啊，难道是……很小所以害羞吗？”说着他眼神往下一瞟。 水月下意识遮了遮，随后瞪大双眼：“喂！你这家伙说什么？！” 佐井：“啊，我应该道歉吗？因为你……很小，冒犯到你了吗？对不起啊，……很小的水月，我不应该嘲笑你……很小，……” 连串的屏蔽词汇刺激的水月怒火中烧，青春期的男孩子最受不了这个，他一只手手指做枪，指向佐井的脑袋：“屏蔽词汇屏蔽词汇的一直在说，你想被我杀死吗？！” 佐井半跪在被子上，一抬手将绘画用的卷轴展开，提笔落墨，脸上还是笑着的，看着水月炸毛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加深几份，让他看上去更加气人。 没等两个人真的打起来，清水优纪出现在两个人中间一手压下水月的手指，一手抽出佐井手中的卷轴，蹙起眉先看了一眼水月，水月哼了一声，靠在墙边坐了下来。 然后他转向佐井，把卷轴卷好合上，放进佐井手中，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 清水优纪：别给旅店的老板添麻烦啊。 佐井抬手摸了摸额上被碰到的地方，力度很轻，不是犯错后用来纠正的规训，更像对调皮孩子感到无奈的小小发泄。 佐井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摸样，他什么都没说，默默收回卷轴。 终究这两个人还是被安排睡在一起，水月还因为刚刚不愿挨着卡卡西或佐井选了靠墙的位置，现在直接被佐井夹在墙边。 他的不满全被清水优纪压下去了，他偷偷在背对清水优纪的地方冲佐井翻了个白眼，佐井笑眯眯的告了他一状，于是水月也被清水优纪敲了脑袋。 清水优纪睡在另一边的墙边，为找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叹口气。 卡卡西笑着看他慢慢缩进被窝里。 嘛，短短几天连佐井都开始听他的话了，他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呢。 还好清水优纪会主动招惹的都是些半大的孩子，不然若是用在跟他差不多大的人身上，恐怕清水优纪身边早就被狂蜂浪蝶包围了吧！ 卡卡西一直看着自己，清水优纪从被窝里探出头，他一头浅棕色的短发被蹭到炸起，他用眼神传递疑问：怎么了？ 卡卡西收回视线，一边将自己的被褥拉远一点，在两个人中间留下能容一人通过的空间，一边道：“没什么，睡吧。” 清水优纪看着他这么做，没阻止但也不理解。 两床被子并在一起空间也很大，特意空出来一段距离是为什么？ ……啊，难道自己睡相不好？ 清水优纪仔细回忆，卡卡西住在自己家的时候自己每天都是用什么样的姿势醒来的？ 卡卡西关了灯，衣服也没脱，直接躺在被褥上，看上去没打算让自己睡的太舒服，只是稍作休息，佐井和水月也只脱了外套。 清水优纪想了想，悄悄爬起来套上外裤，卡卡西拦了他一下，虽然屋子里谁都还没睡，但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没事，脱下来吧，你好好休息。” 清水优纪摇头，是他没想到这一层，总不能明天让他们等自己穿衣服吧。 卡卡西拦不住他，他叹了口气。 自己是出任务习惯性的保持警惕，尤其暗部出任务往往比较紧要，有时候分秒必争，所以就不太看重任务途中舒适与否。 算了，养足精神白天才能保持充足的精力。 卡卡西抬手摘了护额。 房间里的窗帘半敞着，月光很亮，照进屋子里能看的一清二楚。 卡卡西坐了起来，没避讳清水优纪看过来的目光，利索的脱了外套和裤子，只留下忍者制服内搭的无袖紧身服。 从清水优纪的角度能看见卡卡西紧绷的肩背线条和细窄的腰。 流畅的薄肌均匀的分布在他身上每一处，漏出的手臂上满是大大小小的陈年旧疤，透着卡卡西不曾张扬过的野性。 清水优纪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看到卡卡西的身体，卡卡西一点也不避讳，他也不好意思太明显的回避，只是目光无论怎么偏移，还是会被吸引到那副充满力量和魅力的身体上。 卡卡西一只手撑在背后，紧身衣下的腰向清水优纪这边侧过来，他把脱下的衣服放在两人头顶的位置，然后就这样垂眼看着清水优纪：“这样可以了？放心睡吧。” 清水优纪看着他随着呼吸起伏的小腹，那里的肌肉线条随着卡卡西侧身的动作被紧身衣勾勒的最明显。 他默默把套了半截的裤子从被窝里掏出来，随手团成一团丢在头顶，然后往被子里蹭了蹭，只留下两只眼睛漏在外面。 卡卡西看着他，意味不明的轻笑出声。 佐井和水月听见这边的动静，也在角落里发出奚奚索索的声音，两个人都脱下外面不够柔软的衣物，重新钻进被子里。 不知发生了什么，清水优纪能听见佐井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啊，原来真的不大，难怪你不愿意……” 之后是水月恼怒的小声低吼：“闭嘴！不许说话！” 随后角落里传来几声布料摩擦加上肉/体相撞的声音，清水优纪稍微支起上半身，越过中间隔着的卡卡西看过去。 这两个人虽然谁也没跟他对视，但立刻什么声音都没了。 清水优纪欣慰点头，和谐相处才懂事嘛。 再重新躺下时，清水优纪看到卡卡西正用带着笑意的眼睛看他。 他支着头，目光紧随。 清水优纪被他这样看着，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清水优纪默默缩回被窝，悄悄摸了摸脸，屋子里好像有点热…… 第43章 夜里整个城镇都安静下来,无人注意的旅馆外，两个像是用黏土捏出来的白色人形生物蹑手蹑脚的爬上旅馆窗外的树枝。 两个白色的人小心的将身影隐藏在重叠的枝叶后，隔着窗向内看。 窗内清水优纪侧身背对着卡卡西,呼吸均匀，睡得很香。 “很像……” “是那个人类的孩子……” “孕育是什么样的过程呢？” “连白绝的基因也能吸收，孕育真奇妙啊。” 两只白绝一起笑了笑。 白绝诞生于神树之中，却并非神树的子嗣, 他们是神树以人类为养料, 结出的变异果实, 因此他们有人的成分，但又不能归于人类这一物种。 他们天生天养，没有人类为之烦恼的五谷轮回, 算得上超然物外。 但他们实在很喜欢研究人类。 人类很奇妙，会按照年岁变化成长很奇妙、会从外物中获取生命所需很奇妙，而眼下最让他们感到惊奇的行为是孕育。 男性与女性结合, 双方各取一半基因，然后放进神秘的地方, 拼凑出来的基因在这里融合, 最后创造出一个不会排斥两个完全不同基因的新的生命体。 不是复制体、不是依附其他物种的变异体。 而眼下，他们的基因也意外融入了这一神秘的过程中——多年前一场意外，某只白绝不知为何会救一个濒死的人类女孩，之后女孩创造出了拥有部分白绝基因的人类。 “他是唯一的。” “最特别。” 两只白绝形成了共识。 而后远在他处的许多白绝们同时感受到了精神链接上传来的愉悦。 这是白绝们沉睡千年后醒来，拥有的第一个秘密。 于意识深处, 莫名的情绪从无法链接之处散溢到梦里，清水优纪睁开眼, 他心脏怦怦乱跳。 就在刚才，他好像又看见了之前那个奇怪的人形生物, 只是这次是纯白的，还有无数个，分布在不同的国家和村子，最近的两只就在窗外。 卡卡西几乎在清水优纪起身的同时醒过来，他看到清水优纪如同着魔了一样径直向窗边走去，然后趴在窗前向外眺望。 卡卡西没有惊动他，轻手轻脚起身，跟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窗外有几颗被旅店老板当做景观养起来的树，树上空空荡荡，连一片树叶落下的痕迹也没有。 清水优纪同样什么也没看见，他莫名有种心里空了一块似的感觉，没能亲眼看见那奇怪的人，他愣在原地半晌。 身后卡卡西低头靠近，他压低声音：“看见什么了？” 清水优纪感受到耳边传来的温热呼吸，才终于深吸一口气，将梦里带来的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挥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卡卡西。 梦里出现的那两个人是真的隔着窗盯着自己很久，可是自己并非用“眼”看到，那更像是一种感应。 清水优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同他们通感。 他是沿着这群人之间的某种联络网看到的这些，精神网零散的分布于世界各地，而他仿佛受到了某种优待，这些人中的每一位都宽容的放纵他踏足自己的精神领域，以至于自己在他们中间“畅通无阻”。 他们数量庞大，其中大部分处于阴暗的地下环境，只有相对少数分散各地，可“少数”也只是针对不见天日的那一群人而言，他只在那片地下略微扫了一眼，就被那疯狂的数量惊到了。 那里的精神网络铺成紧密的蛛网，将整个地下空间挤满。 清水优纪犹豫很久，他脱离那片精神网络之前，从那头传来一个精神波动——他们要自己保密。 卡卡西见他过了很久也没动静，忍不住蹙起眉，这不对劲，清水优纪从来不会隐瞒什么。 卡卡西观察着他的表情，那张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的脸上渐次浮现出纠结、茫然等情绪。 清水优纪最终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个特别真实的梦，我有点吓到了。 卡卡西疑惑的看着他：“是这样吗……” 清水优纪笑了笑，轻轻点头。 两人还站在窗前，清水优纪转了个身，跟卡卡西面对面。 距离太近了。 清水优纪穿的很少，薄薄的白色T恤能从因为洗过很多次而愈发宽松的领口处看进去。 卡卡西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克制的收回视线。 清水优纪：如果我察觉到危险，会告诉你的。 卡卡西只好点头。 两人离开窗户前，他又看了一眼没有一丝痕迹的窗外，一个念头从脑海升起。 之前清水优纪提到的那个半黑半白的人形生物，是他越过目光所视范围的局限感应到的…… 第二天清晨，他们四人天没亮就收拾好出发。 之后的路程再没有休息的城镇了，几人夜里睡在郊外，和衣修整几个小时后就再次出发，日夜兼程。 两天以后，水月带他们找到了建在密林遮掩中的基地。 清水优纪看到这大门还愣了一下，不是说大蛇丸大人已经带整个基地搬去音忍村了吗？ 水月看他疑惑，主动解释：“嘛，大部分人都在村里啦，但我们本来就是各个村子的叛忍，没办法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音忍村，就暂时还跟大蛇丸大人住这里。” 话音刚落，基地门前沉重的石墙抬起，有人从中钻了出来。 一抹张扬的红色直冲清水优纪而来，清水优纪看清来人，躲也没躲，接住了对方。 “啊！优纪！听说你要回来，我一直等着你呢！” 清水优纪放开她，这女孩名叫香磷，是某次大蛇丸大人带他们迁移基地时遇见的。 这女孩的队友因为恐惧大蛇丸大人而盲目的攻击自己，被他身边的重吾打成重伤。香磷因为害怕跌坐在地上，而后就被她的那几个队友按在地上用牙齿撕咬。 当时清水优纪还不知道那就是香磷的能力，只是心疼这个女孩，在这几人丢下香磷逃跑之后，清水优纪主动扶起她，从此以后香磷就跟着他们了。 香磷抱着清水优纪的手臂：“真是的，为什么只让水月那小子去，之前的行动大人也没带我，不然我一定早就见到你啦！” 清水优纪无言以对，当初那个被队友抛下的柔弱女孩，也不知怎么，越长大越粘人，撒娇也很趁手，总是让他难以招架。 难道女孩子都是这样的？ 清水优纪没怎么接触过女孩，不过唯二接触过的小樱好像也是这么粘着佐助的？ 他说服了自己，所以没抽回手臂，只是对香磷笑笑。 香磷不知为何倒抽一口气，眼神痴迷的看着清水优纪，从嘴里飘出来两个字：“仙品……” 水月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香磷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痴女啊！也就清水优纪还不自觉，只把她当小孩子看。 “喂，别丢人了……”还不等水月阻止，木叶的两个人已经上前。 卡卡西从背后拎住清水优纪的衣领，把他从香磷的禁锢中扯出来，佐井看准时机插进两人中间。 香磷手上一空，面前香香软软的清水优纪变成了一个脸上跟刷了白漆似的同龄男生。 香磷嫌恶的往后躲开：“咦，哪里来的男生，恶心。”香磷一向认为这群同龄男性都是不成熟的小鬼，只有温柔又体贴的优纪才是值得她喜欢的好男人。 佐井被骂恶心也还是笑着，他上下扫了一遍香磷，微笑开口：“你好，我是木叶派来保护他的忍者，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香磷正要翻白眼，随后听见对方慢慢吐出两个字。 “丑女。” 水月眼角抽了抽。 “你这家伙说什么？！” 香磷气得满头红发都炸起来了，同样受过佐井迫害的水月连忙拉住她：“好了好了，到此为止吧……” 清水优纪被卡卡西拎着衣领，他想去拉架，但卡卡西不放手。 清水优纪：？ 卡卡西挑眉：“我要走了哦。” 清水优纪哑然：这么快？ “是啊，所以就让你的那群孩子们自己闹会儿吧。”卡卡西笑了笑，又继续道：“佐井会一直陪着你，有事就告诉佐井，他有办法把消息传回木叶，其他如果你的判断是可以信任的话，大蛇丸也能成为你的庇护，但要小心。” 清水优纪听着他的叮嘱，认真点头。 “好乖。”卡卡西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想了想，又道：“……时间到了，我会再来接你，我和鸣人他们都在木叶等你回去。”所以千万别被大蛇丸洗脑了。 卡卡西将最后一句话吞回去，在清水优纪面前说这样的话不太适合，毕竟大蛇丸养育了他十年，太不尊重清水优纪了，也显得不够信任他。 清水优纪不知看出来了没有，他笑了笑，眼睛弯成月牙，认真做出承诺：我会回去的。 木叶是他选择的归所，他一定会回去。 卡卡西看着他，勾起嘴角：“等我。” 卡卡西离开了，木叶那边还有即将临门的危险，他执意要送清水优纪已经是算了笔偏心账了，不能再耽误。 香磷跟佐井暂时休战，水月夹在中间无奈的直叹气，他看了眼思绪跟着那个木叶大叔离开的清水优纪，心酸的叹了口气：还不如是香磷呢！ 短短半年时间就被人吃死了，水月恨铁不成钢啊！那个大叔一看就控制欲很强，清水优纪一有什么动静他就跟上——做晚他都看见了，两个人半夜先后爬起来在窗边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旁边佐井按着自己，他也要爬起来来着！ 香磷率先向基地内走去，她几次想拉清水优纪都被佐井不着痕迹拦下。 清水优纪感受到水月灼灼的视线，他疑惑的看过去，水月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佐井，“啧”了一声，道：“没什么。” 话说这个叫佐井的，真不是那木叶大叔派过来协助自己控制清水优纪的吗？ 佐井从他面前走过，脸上还是那讨人厌的死板微笑。 第44章 基地里有人已经等待多时。 大蛇丸将手上还捏着的一叠资料放下,抬眸看见站在门口的清水优纪，嘴角勾了勾。 “欢迎回家，优纪。” 清水优纪向前走了两步,带着身边的佐井走到他面前。 佐井有些紧张，他也曾听闻大蛇丸的事迹，大蛇丸在木叶威名赫赫，让人生畏。 清水优纪拉着他的手,安抚的冲他笑笑。 大蛇丸目光落在清水优纪的那只手上,他面色不变,仍旧笑着：“你很久没回来，孩子们都很想你呢。” 清水优纪闻言，也流露出淡淡的思念之情,包括水月跟重吾在内，他们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呢。 大蛇丸嘴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一些，看上去甚至带着些慈爱：“你的房间还在,先回去看看吧，重吾也在等你呢。” 清水优纪点点头, 然后拉了拉佐井：大人, 他木叶派来陪我一起来的，只是陪我而已，不会做别的。 大蛇丸目光在佐井身上扫视一圈，对他兴趣不高，淡淡道：“嗯, 让水月安排吧。” “是。” 水月带他们离开大蛇丸的实验室，自从兜离开基地, 最近他慢慢变成了大蛇丸的副手，很多事都会经由他的手来办。 踏进基地以后清水优纪也开始回想起水月当年还是更小的孩子时的样子,总是调皮捣蛋，撺掇老实的重吾一起欺负其他孩子，没一刻消停。 清水优纪冲他笑了笑：水月现在也变得很能干了呀。 水月挑眉不答。 自从离开实验室的培养仓，他一直都在帮大蛇丸做事，他无意中发现自己在实验方面还挺有天份，也因此大蛇丸在这方面也下了些功夫培养他。 只是清水优纪一直不知道而已。 大蛇丸从来不在清水优纪面前提他的那些实验，基地里的孩子们也都默契的对他缄口不言，不让他触及太多。 有那么个别因为压力过大还是别的什么试图跑到清水优纪面前说三道四的人都也都被自己和重吾压下去了，就连一直在基地里当血包的香磷也从来不跟他提起自己被大蛇丸大人用作何处。 清水优纪是基地最特别的存在，那份温柔和纯质是他们亲手培养的。 干净无一丝杂质。 ——结果短短半年就被人觊觎了。 水月嘴角一撇，如果不是他知道那个“木叶崩溃计划”，知道大蛇丸大人在其中承受多少风险，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把他送走。 地下通道阴暗又潮湿，佐井默默跟在后面观察清水优纪。 他没见过大蛇丸夜袭木叶那一晚的情形，眼下只初见大蛇丸一面，他只觉得大蛇丸对清水优纪是不是太好了一点？清水优纪也对他毫无防备。 大蛇丸展现给清水优纪的这一面绝不是真实的，他能看出水月和香磷面对大蛇丸时收敛的情绪，那是慑于长久的威压而尊重又害怕的表现。 同样是多年跟随大蛇丸，只有清水优纪面对他时态度像面对普通的成年长辈，只是略微拘谨。 就好像全然信任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一样，什么都不问，习以为常的接受安排。 佐井暗中把这些看在眼里，重新对清水优纪在大蛇丸这里的地位有了判断，他们没把清水优纪当成一个独立的人。 因此清水优纪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只要接受他们的保护就好，所有他知道的，都是加工好送到他面前的，也因此清水优纪能够成为这个基地能接纳所有人情感的唯一的人。 他们几乎把清水优纪当成宠物来养。 佐井只一个照面就发现了这些，可见清水优纪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如此，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意识，所以根本意识不到。 佐井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清水优纪深陷大蛇丸麾下十年之久，却能在离开后轻易对木叶村产生好感，毕竟清水优纪身上有着连在和平的木叶也很少见的温软性格，这证明他过去的生活很好，很少有能引起他反面情绪的事发生，他的各方面需求都会被满足、生活中没有需要他负担的压力——这连大名公主也做不到。 身在大蛇丸麾下本应没有这样的条件。 是这些人共同为清水优纪创造了一个培养皿。 可人不是能被规训的，一旦接触了自然条件，立刻就会自由生长，再也不放不回培养皿中了。 大蛇丸是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呢？ 那份“不平等条约”是在试图重新将清水优纪塞回去吗？ 几人停在一扇门前，水月稍微让开一点，清水优纪回头看了一眼佐井：这是我以前住的屋子，进来看看呀。 推开门，屋里一应陈设映入眼帘，屋中家具齐全，没什么特色，是很普通的实木色。 重吾站在屋里，清水优纪一看见他就笑了起来。 清水优纪：重吾，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嗯，已经没事了。”重吾走到他身边，随后目光不善的在佐井身上扫了一眼。 清水优纪欣慰的感叹：水月之前说的那么严重，我很担心来着。 重吾没有多说，只道：“多亏你留给君麻吕的那些查查克拉。” 清水优纪闻言一顿：说起来，君麻吕呢？ 君麻吕算是基地里跟他关系没有那么好的几个孩子了，这孩子以往一直跟着大人同进同出，自己也没什么机会跟他独处，所以之前他来找自己的时候自己还蛮惊讶的。 后来在木叶相见，第一次见这个平时总是沉默跟着大蛇丸的孩子出任务时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也让他发现原来这个孩子还有更多面没有展现在自己面前。 重吾沉默了一会，旁边的水月率先插嘴：“君麻吕暂时在外面，估计是大人的任务。” 清水优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重吾脸色不太好，他看向清水优纪的眼神有点复杂，在清水优纪发现之前，他就收敛神色，跟水月对视一眼，水月上前拉了拉清水优纪。 “好了先安顿下来吧，今天先不打扰你。”然后水月又转向佐井：“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住处。” 佐井没动：“不用了，我在这里睡。” 水月愣了一下，随后“啧”了一声，不满道：“喂，你别太过分了，之前赶路住一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跟优纪住，凭什么？” 小时候屡次被大蛇丸从清水优纪的屋子里揪出去的回忆涌起，水月相当不满。 重吾也一样不满，他那时候愿意跟水月胡闹是因为发现清水优纪的身边有能够安抚他身上躁动的力量，这个佐井算什么东西。木叶那个村子，心机深沉的利用那个黄毛小鬼牵绊优纪是一码事，连优纪回到基地也要派个烦人的木叶小鬼跟在他身边，是存心利用优纪的善良吗？ 这个叫佐井的人，他能看出来不是普通出身，他身上有常年生活于黑暗之中的影子——优纪会被这样的人吸引，他总是会对这样的人倾倒额外的关心，这也是优纪在基地时会被这么多人喜欢的原因。 利用这样的优纪，木叶比他想象的还让人不耻。 重吾看着佐井的目光甚至开始带着点仇视，清水优纪连忙挡在佐井面前，他回身看了眼佐井。 佐井对这两人的质疑毫无所感，他是木叶派来做任务的，第一要务当然是完成任务，只是清水优纪也看过来，他想了想，还是解释：“我可以睡地板。” 水月又“啧”一声：“根本不是这个的事！” 清水优纪想了想，佐井是一个人来到这里没有安全感吗？想想也有道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大蛇丸大人对外人而言有多可怕，单一个三忍的名号就能说明大人实力的恐怖，木叶又一直跟大人站在对立面…… 眼看气氛紧张起来，清水优纪用安抚的眼神看了下佐井，之后转身面对水月和重吾：没关系，就让佐井住我这里吧。 佐井没能理解清水优纪那眼神传达的意思，但只要清水优纪认同他的行为就好。 水月和重吾看上去更不开心了，清水优纪有点无奈，不过毕竟佐井只身一人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清水优纪怎么想也觉得自己不能让害怕的佐井自己一个人孤立无援。 放心吧佐井，我会保护好你的，清水优纪用眼神会给佐井传达这个信息。 佐井假笑着的眼睛里全是茫然：……？怎么突然兴奋起来了？ 第一次身上承载保护别人使命的清水优纪有点激动，从来都是自己躲在别人身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别人面前呢。 水月拗不过他最后气哼哼的带着重吾走了。 清水优纪有点抱歉的目送这两人离开，然后关上了门。 他的房间里东西好像一直没人动过，房间床上的被子还是一副被睡过没有叠的模样。 ……半年了也没有人想着把他这屋子收拾一下吗。 清水优纪叹了口气，难道这群孩子们就没一个想着过来睹物思人，顺便清理一下卫生什么的么。 清水优纪震惊的看见垃圾桶里还留着离开前丢在里面没扔的垃圾，真是幸好里面没有厨余垃圾，否者他的屋子恐怕要变成小强的家了。 清水优纪将床上的被褥全都拆下来放在一边，手上的旧被褥还没放下，门就被敲响了。 门口站着几个跟水月他们看起来年龄稍大的少年，他们手上各捧着几个包袱，见到清水优纪，几人不像水月那么对他那么亲昵，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开口却很熟稔：“优纪，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啊。” “没想到还能再在基地到你。 ” “是啊，基地的那群家伙都很高兴。” 清水优纪记得他们，他们是大蛇丸大人身边比较早的那一群手下，有的跟清水优纪是同一批来的，只是因为后来有了水月他们，不知为什么慢慢开始回避自己，几乎只在水月他们不在的时候才出现在自己面前。 清水优纪对他们笑了笑，几个人纷纷屏住呼吸，而后终于有人冲他扯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 他们将手里的包裹放在门边：“这是水月让我们送过来的东西，就泛在这里了。” 随后顾虑着什么似的，很快道别。 “那我们就先走了，有需要记得叫我们。” 离开的几人转身前，不善的目光在佐井身上扫视一圈。 佐井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清水优纪身边真是有无处不在的“保卫者”啊。 两个人一块拆开那几个包裹，是干净的被褥和两人份的生活用品，清水优纪翻了翻，都是以前他常用的那些。 之前基地里的采购好像都是兜在做，现在兜离开，没想到水月也记得自己的喜好。 清水优纪带着佐井将东西都收拾出来，铺床的时候清水优纪本想着跟佐井一起睡一张床就好，但一回头，佐井已经麻利的将地铺打好了。 佐井身上带着存放物资的卷轴，清水优纪这才知道原来木叶忍者们出任务还会自备一个这样的空间卷轴，只是之前赶路，拿取不方便才一直不用。 清水优纪想了想，将多出的一份被褥铺在佐井的铺盖底下。 或许是更多考虑的事便携性，那个简单的铺盖不算太厚。 应该会着凉吧。 清水优纪将被褥仔细叠好，连同从自己床上拆下来的那一套一块垫进去，佐井眼睁睁看着自己睡觉的地方被垫高了三十厘米左右。 清水优纪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铺好后拉着佐井在上面试了试。 佐井一坐上去就感觉自己陷进了软绵绵的“床垫”里，温暖又柔软。 好吧，他想，反正只是睡觉的地方而已。 基地的某处，冰冷的实验台上躺着白发的少年。 大蛇丸端详着君麻吕半裸的身体。 君麻吕缓慢的睁开眼睛，他此刻的感觉很奇妙。 一年前突然的疾病让他失去健康，之后一直靠药物维持身体，但肺部总是常年保持隐痛。 自从开始注射那种药物以后，他慢慢感受到自己在逐渐恢复，短短几天而已。 大蛇丸看了眼君麻吕身上引线链接的机器反馈出来的数据，他笑了一声。 “真奇妙啊，兜还真是给你留了个好东西。” 君麻吕不语，听到这话他眼里涌起一丝欣喜，既然身体能恢复，那是否代表着他能够重新拥有作为大蛇丸大人下一个身体的机会？ 大蛇丸目光变深，意味不明道：“我需要三年换一个身体，很快就到时间了，而在这时候暴露出能够治愈你的药物……” 大蛇丸并不信任兜。 兜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忠心于自己给他的任务，可惜太早受了清水优纪那孩子的蛊惑。 如今清水优纪心不在此处，那么兜的忠心也一样不值得信任了。 雨隐村。 兜从踏进这片土地之时就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监视。 他拎起身后黑色宽大的帽兜，将整个人完全覆盖在黑袍之下。 雨隐村名副其实，天上一刻不停的下着淅沥小雨，将整个村子笼罩在雨雾之中。 兜推了推眼镜，他抬头向前方看去，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人。 穿着红色流云纹黑袍的男人拥有一头橘发，他面色冷淡，那张脸上插着许多黑色的柱状物，透出一股让人不适的死气。 他用那双花纹奇异的紫色眼睛居高临下看着擅入的外来者。 “你是什么人？” 兜看着他，嘴角勾起。 找到了。 第45章 大蛇丸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出现, 清水优纪也不意外，大人总是有很多事要忙，有时几个月也不露面也是常事。 他还算自在, 佐井也比他想的心理素质强得多，修整两天以后佐井还摸索到一个小训练室，生拉硬拽要自己一起去。 水月听到有热闹可凑，拉着重吾一起跟了过来。 清水优纪蹲在训练室中间,手指捏着寅印,训练室里几人屏息看着他。 满室沉默里,只听清水优纪身侧传来“噗”的一声，一股白烟喷出，烟雾散去,清水优纪还是一个人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发生。 “主讲教师”佐井眼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旁边的水月一口气没喘上来, 被口水呛住，咳了起来。 只有重吾还算冷静——只要他在清水优纪身边, 他的精神几乎一直是平稳的。 清水优纪心虚的低头, 倍感抱歉。 见佐井久久没有动静，清水优纪小心翼翼的抬头，立刻和陷入沉思的佐井对视。 本来佐井是很乐于欺负一下清水优纪的，结果低估了对方的学渣程度。 佐井脸上笑意越深，但那已经不是无感情的假笑了, 他脸上肌肉紧绷，嘴角提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唇线轻微抖动。 清水优纪如果是只猫，此刻已经炸毛了。 水月在旁边看着,笑嘻嘻的开口：“嘛～学不会就算了嘛，干嘛为难自己呢。”他又看了眼重吾：“唔，重吾应该很乐意贴身保护你的。” 重吾没听出是玩笑，很认真的点点头：“嗯。” 水月“嘿嘿”笑了两声：“看嘛。” 清水优纪叹口气：当然不能辜负佐井一片好心啊，这也是为了我好嘛。还有，水月你也别老欺负重吾了。 佐井观察了他一上午，其实这很奇怪，之前在木叶也是如此，无论怎么讲给他听都无济于事。 看不出症结，只能继续琢磨教学方式。 到底年纪都不大，佐井和水月两个人有了契机，很快凑到一块，两个人一边研究一边指使清水优纪反复结印。 训练室的门被人推开，室内水月和佐井低头沉思，一副精神被摧残过的模样。 只有被训得脑袋发蒙的清水优纪注意到了来人。 自打回来一直没见的君麻吕出现在门口，他向内扫了一圈，目光瞥过佐井，而后定格在清水优纪身上。 清水优纪：……好久不见？ 君麻吕看上去心情不错，没有大蛇丸的任务时他一贯很平和，他冲清水优纪点了点头：“好久不见，这是在做什么？” 佐井也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他抬头看过去的同时水月也看见了君麻吕。 “哎——你出来啦。”水月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估计是兜留下的药有效。心里大概有了数，他也并不点破，一句没提，只道：“在教优纪学忍术哦~很有意思吧。” 君麻吕一怔，脸上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他算是比较早追随大蛇丸的人了，那时候清水优纪也还是个小孩，曾经有人试图教会他一些忍术，结果才刚让他学会使用查克拉就被叫停了。 后来他从兜的口中得知，这是来自于大蛇丸大人的授意。 也许是因为没人敢继续教，慢慢清水优纪也对此失去了兴趣，以后也没再提过。 君麻吕看了眼水月，水月还是笑着，他没从中看出什么。 水月挑眉：“要一起吗？” 清水优纪敲了敲水月的脑袋：别给君麻吕添麻烦…… 他还没比划完，只见君麻吕轻轻点了点头，走进来之后还顺手关上了门。 他对愣在原地的清水优纪颔首，然后像是很普通的参与到小朋友的游戏中似的，跟水月、重吾和佐井围坐成一团：“在教什么？” 水月：“哈哈哈哈，分身术！” 君麻吕屁股还没挨上地面，动作顿了顿，看向清水优纪的目光里全是疑问：“……？” 那眼神像在说：这也值得特意花时间学？ 清水优纪讪笑一声，要怎么告诉他，其实自己在木叶已经开始学习了，并且已经学了很久也没学会。 他低头找了找，想找到个地缝。 三个与同龄人相比皆可称做天才的小少年坐在一块讨论最基础的分身术，有种用雷盾打蚊子的既视感，可惜作为让三人头疼源头的清水优纪并不敢笑出声。 因为体质问题而惯常使用水分身的水月在这一天把过去几年都没用过的分身术用了个熟练。 以血继界限为战力的君麻吕和使用咒印强化身体的重吾也无奈的捡起了早就不常用的分身术。 这四个人中竟然只有一个佐井对分身术比较熟悉。 一天之内几人在清水优纪面前花式展示了不同的分身术使用“技巧”，然而清水优纪把脸都憋红了也没变出一根毛来，水月甚至异想天开试图越过分身术教会清水优纪水分身，被佐井和君麻吕同时制止才作罢。 “结印没有问题，查克拉的流动也是没有问题的，为什么用不出来呢？”水月抱着双臂喃喃，有点蔫。 清水优纪看他这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水蓝色的脑袋。 水月第一次真心反抗，躲的很快，然后在旁边看着他直叹气。 相比起来，重吾是最有耐心的。 清水优纪跟重吾面对面，重吾手上结印，“砰”的一声，身边出现了一个跟他一摸一样的分身。 清水优纪拖着下巴，认真观摩，然后变出一股白烟，不用风吹就散了。 “……没事，再试试。”重吾也不多说什么，重新结印给他看。 水月在旁边看着，他突然想到什么，道：“话说重吾也使用忍术很久了吧，看他这样子好像咒印一点也没触动过？” 之前在木叶时他说重吾最近不太稳定不是假的，清水优纪留下的能抑制咒印的查克拉被大蛇丸大人带走了大半，其他都慢慢消耗了。 水月看着重吾蹲下安慰捂着脸羞愧的蹲在地上的清水优纪，脑子里突然有一个猜测。 清水优纪能安抚重吾身上的咒印，那么有可能是他身上一直在无意识中散发着某种力量，这或许也能够解释为什么重吾只要呆在他身边就能接受到精神安抚。 也正因为力量的散溢，才导致需要精密的操控查克拉才能施展的忍术他用不了。 想法在脑子里成型，半晌水月又叹口气，猜想归猜想，想验证还是挺困难的，估计要等大蛇丸大人回来—— 啊，木叶好像是有两种眼睛可以观察查克拉流动来着。 是因为散溢的力量太微小才没发现吗？ 与此同时，佐井突然站了起来，他一抬手从腰后抽出卷轴铺开，又掏出了作画用的笔。 片刻，一只很小的水墨飞虫“嗡嗡”扇着翅膀飞了出来。 飞虫在意图靠近清水优纪的同时，重吾就注意到了那只黑白分明的虫，下一刻那只虫就变成一滴墨水落到地上。 重吾一愣，他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脆弱。 水月恍然，可以用这东西试试清水优纪身边是否存在散溢对的力量！ 水月跟佐井一对视，两人认定双方想法契合，水月笑了笑：“你很聪明嘛。” 君麻吕看着他们，突然开口：“你们发现了什么？” 清水优纪也看过来。 佐井不开口，水月只好自己解释。 这半猜半蒙的想法听起来很有道理。 佐井也重新画了一只小虫子，那虫子颤颤巍巍的飞出来，在清水优纪身边围着转了几圈，一直凑近到间隔不到十公分的位置，“啵”的一声爆开。 清水优纪看着衣服上滴落的墨汁，眼睛瞪大：是真的！ 终于找到症结，几人纷纷松了口气，太好了，自己不是真的教不会，优纪也不是真的忍术白痴！ 尤其要数清水优纪最开心了，这段时间他挨的训都不是他太笨的错耶！要早点告诉卡卡西先生才行！ 然而开心过后，又是隐忧。 水月蹙起眉头：“如果一直不断的在向外界散溢力量，那你的身体就会一直像个漏水的水笼头，一直等到未来某一天，你的身体无法像现在一样凝聚出足够的力量，就会慢慢衰弱而死。”清水优纪没有太多查克拉，所以那绝对是一个比正常衰老要早的多的时间。 佐井想了想打断他：“不，不对，即使力量散溢的数量再小，他身体产出的查克拉也满足不了这样持续的消耗，这不是简单一边生产一边泄露的问题，身体持续外泄力量，会让身体崩溃。” 清水优纪愣住了，他立刻想到了之前卡卡西和佐助曾说过的话，他身体里的力量源头找不到，或许他这份力量正在某处悄悄消耗自己的生命。 然而佐井反驳了他：“不可能，如果是这样你早就死了。” 清水优纪贡献给君麻吕的查克拉是抽到力竭才停止，那他一定当时就死了。 “你的身体，瞒着你，在某处吸取能量。” 佐井一字一句说出来眼下所有条件所指的真相。 一直默不作声的重吾看向清水优纪，他呼吸一滞：不可控制的从外界吸收能量，是他身上会激发咒印的原因。 清水优纪彻底糊涂了。 半晌，他微微涣散且透着股清澈愚蠢的眼神忽然一凝，他不着痕迹向脚下瞥了一眼，动了动，一脚踩住地面上涌起的一个小土包。 清水优纪小心的抬眼看了下几个小少年，好在现在没人关注到他这边的动静。 几个小少年得到了问题的关键，但是没有解决的能力，清水优纪也表现的颇不配合。 水月耸耸肩：“好吧，今天先这样吧。” 佐井点头。 然后几人看了眼清水优纪，清水优纪想了想，比划到：我再待一会，自己试试吧。 佐井看了他一眼：“我陪你。” “哎——那为什么刚才还不配合我们研究啊。”水月表示不理解，并且看起来也不打算走了。 包括重吾也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清水优纪骑虎难下，他犹豫了一下：……那算了吧，我就是突发奇想。 他讪笑两声，主动拉起佐井：好了回去了。 他推着不明所以的几人离开训练室，关门前悄悄向里望了一眼，他刚踩过的那块小土包上一张白色的脸浮现，然后又融进土里。 清水优纪倒抽一口冷气，他是不是踩到人家的脸了？ 第46章 清水优纪于深夜偷偷潜入训练室。 从房间离开的时候还不小心惊动了佐井, 但好在佐井只是翻了个身，就又睡过去，他松了一口气。 他推开训练室的门, 关门的同时，室内的灯亮了起来。 清水优纪吓了一跳，旁边伸出一只白色的手。 那只手晃了晃，随后轻佻欢快的嗓音传来：“哈喽~” 训练室里有两个人在等他过来。 清水优纪第一次离这奇怪的人这么近,他仔细打量起他们的脸。 很奇怪, 他们拥有人类的轮廓, 但那张脸上呈现出更扭曲的形状，五官也发育不完全似的，被脸上变异突出的部分挤占了位置。 但清水优纪不怎么害怕,接近他们后，那种奇异的精神链接又出现了。 他能从中感受到这两人没有恶意，只是隐隐传来兴奋……他们在高兴什么？ 如同知晓他脑中所想, 其中一人开口：“高兴你真的来见我们哦~” 离他很近的那人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像摸猫一样从头顶撸到后颈,嘴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好乖好乖~” 另一人也围了过来, 颇有兴致的上上下下打量他。 清水优纪躲了一下，不太适应陌生人这样的窥探。 清水优纪试探的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能在梦里看见你们？ “梦？”“啊呀，你把那个当做是梦啊~” 两个人晃着脑袋，对视一眼，半响才又开口。 “可爱……”“可爱~” 然后两人不分由说的扑了上来。 清水优纪根本来不及躲,一人勾住他的脖子，手捏上他的脸颊,另一人掐着他的腰，用半边平滑的脸像猫一样蹭着自己的脖颈。 脖颈上传来温热气流划过的感觉, 清水优纪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等等……这是在干什么！ “唔！” 清水优纪被两人一左一右挤在中间，只觉得自己仿佛粘上了两块白色大年糕。 “啊呀，真柔软啊~” “不愧是我们的人类~” “和那两个人不同哎，感觉他们臭臭的！” “优纪香香的~” 其中一人开口：“我们没有名字，不过有人管我们叫白绝，所以优纪也可以这么叫啦~” “我们都是同一个地方产出的，所以用有同一片精神网络。” 清水优纪一愣，那自己为什么也能看见…… 他的话无意识中从脑海中联系上了那片网，白绝回答：“因为优纪也有我们的一部分。” “但优纪还是人类，神奇。” “我们已经快一千年没有新同类啦——啊，那些克隆出来的不算？” “应该不算？完全一样的话，那就是我们嘛！” 两个白绝自顾自聊了起来，清水优纪听的满头雾水，他怎么会跟这样的生物产生联系？ 脑海里突兀的回忆起梦里妈妈那根白色的手指，难道…… “嗯嗯~错误答案！” 清水优纪抬头，面前变形的白色脸庞近在咫尺，白绝忽然抬手戳了戳他的脑门：“用意识去找。” “我们的思想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哦~” 生活在山谷里的女孩于山野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是受伤了吗？真可怜。” 女孩并不畏惧于对方惨白的皮肤和扭曲的面容，因为战争，从外面逃进这片土地的人太多了，他们身上都有狰狞恐怖的伤。 争相逃跑的青年女孩一家被战火波及，充满硝烟与尘土气味的战场上涌起一片灼热滚烫的气浪，顷刻间吞没半个逃亡的队伍。 人群哭嚎着四散逃跑，只剩下奄奄一息的女孩在尸体中间挣扎。 荒野中，一片白色在她眼前倾盖而来。 生活在小村里的女人坐在自家餐馆门前，她温柔的用手抚摸着肚子，那里有一个在幸福中孕育的小宝宝。 无数过往的画面涌进脑海，清水优纪一时之间大脑过载，不自觉的挣扎起来。 刚要反抗，抬起的手腕被人抓住，清水优纪浑身哆嗦了一下——那人攥着他的手腕凑近自己，蹭了蹭。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他又慢条斯理的将脸贴了上去好奇的问：“这是什么反应？” 另一个白绝看了看清水优纪发红的耳根：“哎？是传说中人类身上的痒痒肉吗？听说碰了会变得奇怪。” “长在手腕上？那确实很奇怪……” 清水优纪挣了挣，但两人控制着他的动作丝毫不变，他开始怀疑脑海里传递给他的想法是不是有问题。 单纯对人类好奇会这样做吗？ 手腕处被反复摩挲，然而除了没有防备的第一下，清水优纪也做不出来其他反应满足这两人的好奇心了。 两个人没有得到想要的反馈，清水优纪还挣扎的厉害。 一人伸手攥住他两只手腕，另一人按住他的腰：“好啦，别动~” 冰凉的手指从胸腔处划过，慢慢向下，落在腹部，随后白色的手掌按了下去。 清水优纪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压力，他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气音。 “呃” 然后施加压力的手掌如同隔着衣物和皮肉抓住了腹腔里的什么东西，穿来细微的痛感。 手掌微微收紧，而后慢慢旋转。 随即清水优纪感受到了如同内脏被旋涡卷了几圈的不适。 等一切平息，清水优纪终于能推开面前的人，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不停的干呕。 两个白绝退开一点，在清水优纪面前蹲下，他们对“呕吐”这样的生理反应也很感兴趣。 “会吐出东西来吗？” “吃掉的东西从入口处出来是呕吐物，从出口出来是排泄物，为什么有这样的区分呢？都从一个地方出入不可以吗？” 清水优纪听着这话，真情实感的呕了一声。 不适的反应很快消失，清水优纪慢慢爬起来：你们对我做什么了？ 白绝们不知是看懂了他的手语还是从他意识里听到的，立刻有人回答：“帮你个忙而已啦~今天不是在学忍术嘛。” “漏气的阀门关上了，以后就可以用忍术了。” 清水优纪：这样就可以了？为什么帮我？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棘手，两个白绝对视起来，拖着下巴研究了半晌，突然道：“因为按照你们人类的辈分来说，我们是长辈~” 清水优纪闻言惊愕的看过去。 两人还自顾自的说道：“没错，你妈妈怀你的时候身体偷了一部分白绝组织，跟你融合了哦！” “所以我们也参与了你的出生~” “可以叫妈妈听听嘛~” “嗯？妈妈？不是爸爸吗？” “人类孕育中，有子宫的一方是妈妈，没有的才是爸爸哎。” “人类可以有两个妈妈吗？” “不知道——” 清水优纪：…… 他不是很想要这样的妈妈…… 随后他看向两人的目光柔软起来，他终于不再防备这两个奇怪的人。 原来他们曾经救过妈妈啊！ 不多的童年记忆里，温柔的妈妈总是笑着的，即使生下一个不健全的孩子，也那样包容着自己，给自己幸福。 “啊，笑了？” 白绝们结束“严谨”的父与母称谓的辩证分析，转头看向清水优纪。 他轻咳一声，抬手比画：我们人类只会管亲自生下孩子的一方叫妈妈。 自己称呼自己为人类，有点奇怪，这让他更想笑了。 他弯起眼睛，笑着看白绝们：我有一个更适合你们的称呼，叫恩人怎么样？ 白绝发现清水优纪的眼睛会闪光。 训练室里白色的灯光映在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上，随着他弯起眼睛的动作，落下一片波光粼粼。 他带着笑意的目光在阴冷冰凉的地下犹如暖阳，没有一丝侵略性，好像他只是笑着想同你亲近，将他身上的温暖与柔软都分享给你。 两个白绝平生第一次被人这样看着。 他们是活了太久的旧物，在离开神树之后，他们便身前无路身后没有归所，与这世界上任何带有温度的生物都没有联系。 他们没有信仰，需要依附他人而活，所以自甘做了将他们唤醒的人的工具。 原来人类可以这样温暖。 一个白绝向前走了两步，另一个偏头看着他。 他站在清水优纪面前微微弯腰，脸上漩涡状的白色组织中心，那只唯一的眼睛紧盯着清水优纪的笑脸，然后他伸手捧起了那柔软的面庞。 清水优纪虽然惊讶，但是没有反抗，轻轻把脸贴上去，想着之前对方一直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摸样，也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十八岁的优纪脸上还带着一点未退干净的婴儿肥，随着他的动作在白绝冰冷的指间磨蹭，白绝的手指轻易就能被那软肉包裹。 非人的组织中，不可知的某处悸动了起来。 这是从没有过的感觉，白绝本来应该不会存在这样人类才有的情绪。 ——这是清水优纪传递给他们的。 白绝们于顷刻间拥有了人类的情感。 过往无数回忆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他们本是漂浮的旁观者，却于此刻开始坠落。 幸福、快乐、悲伤、痛苦、恐惧思念、爱欲…… 死亡。 白绝是消耗品，千年前就是不被怜惜的，他们的意识里没有死亡这个概念。 千年之后，从树上重新诞生的他们也是如此。 可一瞬间，他们从平淡无谓的漫长生命里摸到了死亡的影子——他们落地了。 “……喜欢……” 清水优纪愣了愣。 另一个白绝目光看过来，本来思维行动完全同步的两个人好像突然断了链接似的，他看着这个白绝的目光里带着惊讶。 脸上呈旋涡状的白绝不知是否注意到身后白绝的变化，或许注意到了，但此刻他沉浸在人类的丰富情感中，喃喃道：“我喜欢你。” 清水优纪瞪大了双眼。 第47章 白绝用清水优纪的情感重新看了一遍世界。 山峦上树木葱郁,是惬意；清风划过山谷，应感自由。 闻花识香，雅致风流；市井阡陌, 平静安详。 人类是情感充沛的种族，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信仰耗尽一生，也有人会为一场恨，固执的背弃有所。 清水优纪用一块暖色调的镜片, 帮白绝重新去理解这些事。 ……是因为爱呀。 爱着某个人、爱着这个如蜉蝣一样渺小的种族,爱着这个世界,所以牺牲短暂的一生，去做那些事。 爱是比死亡更高尚的东西，所以人类不将它轻易付诸于口,而是用他做的事来讲、用他眼角眉梢压制不住的情感让人来猜。 白绝将脑海里无数纷繁扑朔的情绪在脱口前含住，关紧阀门，只漏出一滴。 “我喜欢你。” 清水优纪一愣, 他惊诧的看向这个旋涡脸白绝。 对方也没想得到回应，双手按着他的脸颊,微微低头。 清水优纪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另个一个白绝就过来拎住了他的后颈：“不可以，这是乱/伦，是不道德的！” “哎——可是我们又不是人类！也不是真的妈妈！你好讨厌~” “啊，是嘛？那算了。” 然后又丢开他。 清水优纪看着这一出闹剧，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危险的同时又有点想笑。 因为这样孩子气的表白, 跟小朋友的朋友宣言似的。 可惜两个白绝先生好像年纪很大了，不能随便摸头。 脑子里想法才刚刚闪过, 两个白绝就凑了过来。 “想摸嘛？” “来吧来吧！但是之后我们也要哦~” 两颗脑袋戳到他眼前，清水优纪无奈的躲开。 “优纪就是想太多啦！” “是的是的！” 清水优纪笑了起来, 他眉眼弯弯，伸手在两人脸侧异于人类的组织结构上碰了碰。 那些奇怪形状的凸出部分居然是柔软的。 白绝们垂下头眼中无数念头闪烁了一下，而后化作一声低笑。 “好乖好乖。” 白绝们离开之前，旋涡脸的白绝隔空在清水优纪的腹部点了点：“优纪~别说是我们做的哦~” “嗯嗯，有需要可以找我们呦，从这里找，你知道的吧？” 另一个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的位置。 清水优纪想了想：可是我不会。 两个白绝没有回答，笑了两声，慢慢融进地底。 【呼叫呼叫，这里是白绝一号，优纪听到请回答！ 】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随后更多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那我是白绝二号好了。 】 过了一会，一个略显迟滞的声音响起：【什么？为什么，你们，擅自编号？ 】 【因为我们最先见到优纪哦~】 【可是，我们，不是一体的吗？ 】 【我也想要，编号。 】 【我做三号好了~】 【优纪优纪，在嘛？ 】 清水优纪听着脑海里越来越多人同时在说话，他晃晃脑袋，艰难的从七嘴八舌的发言里捕捉到自己的名字，他试探的在心里默念。 【我在。 】 【啊！是优纪啊！ 】 【能交流，太好了，我刚看到的情报分享给你一份吧~】 【可爱~】 【喜欢花嘛？我这里有哦~在土之国，在这里很难见到花呢！ 】 【啊嘞，我们喜欢花吗？ 】 【从现在开始我喜欢了，优纪也喜欢对吧？这是优纪给的情感呢！ 】 【搞独立？那我要喜欢树，波之国有很多树！ 】 如同在平静的水面炸起一片涟漪，越来越多的白绝出现了。 说实话，有点太多了，清水优纪听的有点头痛，如果之前白绝先生们就是这样交流的，那要怎么确定自己要与之对话的是谁呢？ “并不需要哦~我们本来是一个整体嘛！”漩涡脸的白绝去而复返，从地面上冒出一颗头。 “只要精神链接存在，我们的意识就是时刻共享的呦~不过从现在起可能会不一样啦。” 清水优纪稍微蹲下，让自己不至于过分俯视白绝先生。 白绝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因为优纪的加入，我们共享了你的情感，将来大概会闹独立吧！” 脑海里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不停，清水优纪感到有些无奈，这样的情况确实还是各自独立一些的好。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整体，突然分开…… 没意识到自己一瞬间闪过的念头变成心声“说”了出来，面前的白绝勾起嘴角：“优纪，独立代表着我们将作为一个全新的物种出现在这个世界哦，对我们来说是落地生根呐。”对人类而言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清水优纪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人类创造了一个隐藏于暗处的对手，这群白绝们能够无限复制、身体强度高、天生拥有查克拉、且不会生病、不会老去。 他只是单纯为白绝说的话感到高兴：那太好了，恭喜你们！这样不是凭空多了好多兄弟姐妹嘛！ 白绝并不意外听到这样的话，他“切”了一声：“是独立哦，完全的，我只承认优纪是我的孩子呦~” 清水优纪干笑两声，不等他再“说”什么，似乎“独立”的单向阀没关紧的白绝们听见了这话，纷纷吵嚷起来。 【狡猾！不许自己跟优纪建立关系！ 】 【优纪是大家的！ 】 【哪个要独立？我的情报只分享给公共精神链接里的人哦！ 】 【是那个一号吧？长着一张扭扭的脸，啊！想多了有点想吐，好晕！ 】 【晕是什么感觉？ 】 【喂，晕是生理现象吧？你自己也有。 】 【便便也是生理现象，我们就没有！ 】 清水优纪被逗笑了，看来“独立”的只有眼前这位白绝一号呀。 “一号”夸张的“啧”出声。 “算了，我要离开了哦，有事只叫我就好啦，别理那群家伙！” 清水优纪只好点头。 “啊，对了。”“一号”慢慢隐没于地面的脑袋顿住：“之前优纪踩我的那一脚还蛮痛的。” 清水优纪“啊”了一声，想起之前为了不让佐井他们看见白绝而踩的那一脚，他心虚的垂下头，正要表达自己的歉意，“一号”继续道： “可以再踩一脚吗？” 送走了口出狂言的“一号”，清水优纪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白绝们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一号”临走前还很委屈，他表现的像是个没被自家猫主子用梅花肉垫踩脸的铲屎官，遗憾都顺着精神网络传播出去了，一时间好多人都跃跃欲试试图放下手里的事跑过来也挨上一脚。 清水优纪想到他们所说的，白绝们的情感是从自己这里得到的，他坚决不信，自己怎么会想被踩脸呢！ 啊，如果是真的猫倒是可以试试。 已经在外面耽误太久了，清水优纪推门想要离开。 训练室的门在他进来的时候就被反锁了，他拧开门锁后心虚的四下里望了望。 很好，估计是因为大人们都在为新生的音忍村做事，以往夜里也在走廊行动的人们都不在的，走廊里空旷得一粒石子落下都有回音。 清水优纪放心的反手合上门，快步离去。 清水优纪趴在卧室门上，耳朵贴着门，听见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才轻手轻脚推门，生怕吵醒睡着的佐井。 卧室门只被推开一条能容一人侧身而过的小缝，清水优纪挤了进去，然后转身关门。 身后却突然传来佐井的声音，那带着笑意的嗓音听着不像是才醒。 “欢迎回来。” 清水优纪动作一顿，随后他看见从自己身后跟回来一只水墨飞虫，是白天见过的那种。 飞虫在他身边绕了几圈，然后飞回佐井面前铺开的卷轴上，化成一滩细小的字。 佐井看了一眼：“嗯，半夜逃跑出去的人去了训练室，好勤奋。” 清水优纪干咳一声：是，是呀。 佐井脸上勾起更大的笑容：“我会如实告诉卡卡西大人的。” 清水优纪一愣：等一下！你要说什么？ 佐井并不正面回答，只道：“当然是我知道的所有。” 清水优纪并不想让卡卡西担心，听说木叶要办中忍考试卡卡西正忙着呢，自己这边有什么意外情况的话，卡卡西不但没法过来，反而让他分心。 毕竟从木叶急着送自己离开的样子，恐怕中忍考试不会太安全。 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试图商量：其实也没什么，不然等我们回去我再告诉你？ 佐井看着他：“……我不是三分钟热度的小孩子哦，并不会因为你拖延时间就忘记这件事。” 清水优纪：好吧，是去见基地里的一个老朋友。 佐井：“哦，是见了什么人啊。” 清水优纪：！ 终于明白佐井是在诈自己，他“哼”了一声，耍赖似的一把抓起地面上的卷轴，强行帮佐井收回卷轴，抬手将佐井按回被子里。 佐井猝不及防被他按住，随后眼睛上一片阴影覆盖下来，柔软的手掌轻轻贴着眼皮，紧接着耳边传来一串让他不明所以的音节。 从那副不健全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带着粗陋的破音，随着发出声音的人慢慢柔和下来的情绪，变成微弱的鼻音。 是在唱歌？佐井没动，仔细听着。 可惜音符实在过于破碎，他什么也听不出来。 “哼哼恩恩”的声音连续不断地传来，佐井无奈的反应过来清水优纪似乎在试图用这样的声音催眠自己。 ……好吧，就这样吧。 佐井叹了口气，暂时将今晚的事揭过。 清水优纪哼着从记忆里捡起的幼年催眠曲，很满意的看着佐井慢慢放松了身体。 太好了，混过去了！ 第48章 远在木叶的根部暂代首领办公室收到一封密信。 用来传递消息的水墨飞虫扑朔着翅膀在蒙面只漏出一只眼睛的首领身边飞了几圈。 大和掏出一卷特质的卷轴展开在桌子上, 那飞虫终于躲开卡卡西伸手试图拨弄它翅膀的手，鄙夷的冲他蹬了蹬腿，然后落在卷轴上。 大和嘴角抽了抽：“卡卡西前辈, 这是佐井的传讯方式，一旦受到外力干扰会立刻自毁。” “啊，抱歉抱歉。”卡卡西声音里毫无歉意，他打了个哈欠,昨晚不知怎么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清水优纪被一群看不清的白色影子缠着,自己找过去，清水优纪满脸歉意的跟自己说放心不下他们，以后要跟他们生活了,卡卡西立刻醒了。 之后还没等他醒神立刻被大和叫来办公室。 卡卡西叹了口气：“真是的。” 大和见他叹气，会错意的安慰道：“最近前辈的确太忙了，不过三代大人不是已经派出自来也大人和鸣人寻找纲手大人了吗？等那位回来, 前辈的工作也能轻松一些了。” 卡卡西苦笑一声：“嘛，前提是自来也大人真能把纲手大人带回来。” 桌子上的水墨飞虫融化成一滩墨渍,在卷轴上氤氲开来,变成一页娟秀小字。 大和扫了一眼，蹙起眉头。 卡卡西：“嗯？怎么了？” “佐井说近期大蛇丸不在基地，并且昨夜清水优纪避开所有人秘密见了什么人。” 卡卡西从手中接过卷轴，仔细看过一遍，叹了口气, 一只手在额头上撑了下：“优纪这家伙啊，回来我一定要揍他屁股。” 大和面露疑惑：“啊？” 卡卡西将卷轴收好,语气平淡的解释：“去的路上他就有过不寻常的表现，估计又是从哪里招惹得孩子吧。优纪既然帮对方瞒着,那么对方估计不会对他下手，佐井一直在他身边也就不用担心了。至于其他人……” 大和会意，反正不是木叶的人，自求多福吧。 比较值得在意的反而是大蛇丸最近不在基地。 大蛇丸那么急迫的想得到清水优纪，却在这时候离开。 卡卡西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是得到消息，去找纲手大人了吧？ “说什么转生永生的，开什么玩笑啊？！” 金发的女人抬手一拳轰向地面，被常年累月踩踏压实的干燥土壤寸寸皲裂，平整的地面顷刻成了凹凸不平的摸样。 大蛇丸早有所料，飞快退远。 闻讯而来的鸣人和自来也同时出现，鸣人恍然大悟，他立刻跳出来：“原来你这家伙想利用老板做实验！把老板还来！” 纲手愣了一下，转头看见远远退到一边面露菜色的自来也，怒道：“你这家伙居然跟踪我？” 自来也心虚搓手：“哎呀，冷静冷静！” 纲手冷哼一声：“喂，那个金发小鬼，你说的是什么人。” 还不等鸣人回答，自来也就凑了上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听说是大蛇丸从小养大的，结果半年前把人丢出去，现在后悔了，目前正被小孩拿捏着跟木叶签了条约呢！哈哈哈哈哈哈！” 纲手惊诧的看向大蛇丸，大蛇丸冷着一张脸，随后纲手身边传来异动，在自来也跳开的一瞬间，地面钻出出一片土刺。 自来也慌乱中差点咬了舌头，他踉跄一下：“啊啊啊，吓我一跳。” 纲手额头冒出青筋，自来也这家伙，真是无论多少岁都这么冒冒失失的！ 大蛇丸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他目光回到纲手身上，继续用言语诱惑：“纲手，我能填补你的遗憾，只要你加入我。” 纲手忍不住“啧”了一声：“我不希望有人用任何方式打扰他们的安息。” “不，我所能给你的不一样，我已经找到了永生的契机，如果你愿意加入，起死回生也并非没有可能。”大蛇丸脑海中浮现起清水优纪那双清澈的眸子，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那个孩子身上可发掘的潜能是无限的。” “你这个坏蛋！敢对老板做什么的话我一定会把你打到屁滚尿流的！”鸣人见缝插针的威胁着。 纲手眯起眼睛，这几个人老是提到这个“孩子”，倒真让她有点好奇了，看着大蛇丸垂涎的摸样，忍不住勾唇一笑：“比起什么永生，我倒是更好奇那个孩子呢。不如我请你喝酒，你说说怎么抛弃又后悔的心路历程？” 大蛇丸明显表情更冷。 鸣人反应了一会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纲手婆婆你严肃一点啦！” 纲手一拳锤在鸣人头顶上：“臭小子，不许叫我婆婆！” 自来也重新凑上来：“嘛嘛~我说啊，与其叫纲手跟你走，我有个更好的提议，反正大蛇丸你已经为了优纪那个孩子愿意跟木叶保持和平了，不如干脆回来，那孩子也更愿意留在木叶村嘛。老师估计也只会打你的屁股教训教训就原谅你啦~”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蛇丸终于不再忍耐，下一秒召唤出通灵兽，打算强行带走纲手。 这是要带他去哪里啊？ 清水优纪被水月拉着出了卧室，佐井沉默的跟在两人身后。 水月烦躁的抓了抓头：“是重吾出问题了。君麻吕不在，没人能压制他，所以他那个力量又失控了。” 清水优纪叹口气，所以说他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最近重吾不肯依赖自己压制失控了。 水月“啧”了一声：“这还是要多亏你带的这位保镖啊，偷偷说了些你会因为过分使用力量而将自己消耗一空的话，怎么可能啊！就从基地的检查报告来说，你除了太弱，完全健康啊！要相信科学啊！”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笑，毕竟忍者们都把忍术看得很重，所以更愿意相信查克拉传递出来的信息也是难免。 自从上次见过白绝先生们，他身体也不再主动散溢力量了，重吾渐渐发现留在他身边不再具有压制效果，又听了佐井不知有意无意的话，更不肯主动接受清水优纪释放查克拉。 清水优纪跟他拉扯几回，重吾干脆就不肯见他了，这几天老是跟着君麻吕出去做任务。 实际上清水优纪大概清楚了自己那份力量的来源。 白绝先生们通过自身基因将他和什么东西连系了起来，那东西在地下某处，根系纵深绵延，几乎无处不在，自己能够拥有那样的力量全是它的馈赠。 白绝先生们发现这件事时也很惊奇，据说那是孵化了他们的东西。 【孕育真神奇啊！ 】 白绝先生们跃跃欲试，非常想试试孕育这一过程，清水优纪难得无语，他也了解了一些有关白绝这个物种的事，且不说白绝与人类间是否有物种隔离这东西，单说生理构造，白绝先生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一直叫他们先生也是白绝们自己也分不清男女，或者说白绝们根本没有男女之分？ 至于跟自己一样的孕育方法，清水优纪坚决制止了。 自己的出生是误打误撞的结果，如果刻意入侵正常胎儿的基因，那对期待孩子降生的父母们是一件多残忍的事啊！ 白绝先生们见他生气，纷纷保证不会这么做。 【我们有优纪就够啦！ 】 【我又不喜欢人类，是谁的提议？ 】 【优纪是唯一的！ 】 【嘬嘬嘬，优纪别生气，我带花给你哦~】 清水优纪也只是吓唬他们，好在白绝先生们足够重视自己的意见，清水优纪还很感动来着。 清水优纪被水月带到一间密室门前。 “重吾一直以来都会在这里度过失控的时间，开门的方法只有他和大蛇丸大人有。”水月一边解释，一边将脑袋从门的缝隙里钻进去：“重吾，我带了优纪过来哦！” 被锁链禁锢在墙壁上已经失控的重吾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从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将手臂上的锁挣出一声刺耳的“咯吱”声。 水月缩回脑袋，啧啧道：“完全失去理智了啊！真可怕。” 清水优纪蹙起眉，这要怎么办才好。 水月想了想：“我去把锁链打开，引他到门边，你再试试能不能唤醒他。” 水月重新进了密室中，随着铁器相撞的声音传来，“轰”的一声，整个密室都剧烈颤抖了一下。 水月迟了一秒从另一处钻出来，他狼狈的滚了一圈，清水优纪扶起他时他感叹道：“哇，不愧是只知道杀人的怪物啊，差一点就被逮到了。” 密室们边不断传来剧烈的响动，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将手掌覆在门缝出，一丝微弱的查克拉从手掌中溢出，沿着缝隙探了进去。 很快另一边的声音停了下来，随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密室的门迅速打开又合上，只有清水优纪被一只黑色的手卷了进去。 佐井在意外出现的瞬间就做出反应，水墨的野兽扑在紧闭的门上，撞成一滩墨迹。 佐井眉头皱起，目光不善的看向水月。 水月也愣住，他讪笑两声：“呃，我进去看看。” 然而他再往里钻却进不去了。 他暗道一声不好。 之前被大蛇丸大人发现自己能进去以后就改造了这件密室，一旦启动机关，里面就会被围成铁桶似的铜墙铁壁。 水月也急了，他瞥一眼佐井：“我去联系大蛇丸大人，你先想办法！” 清水优纪后背一痛，他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被按在地面上。 他手肘撑着地面刚要起身，身边黑色的利爪又按住了他的肩。 清水优纪将目光看过去，重吾眼里全色血色，他不清楚重吾是否已经恢复神志。 重吾半蹲在他身前，兽类的目光紧锁着清水优纪的动作，如同玩弄食物的豹子，伸手按住他每一个动作，不让清水优纪有任何其他举动。 清水优纪无奈的被按下一次又一次，最后干脆躺倒在地，任由重吾伸手扒拉自己。 反正重吾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嘛，就当陪他玩了。 重吾却渐渐不满足了。 密室外一直有声音在响，他知道那是试图夺走清水优纪的人造成的。 清水优纪是珍贵的、唯一的，每个人都在觊觎着这块珍宝。 清水优纪招惹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重吾忍不住呲了呲牙。 得藏起来。 第49章 清水优纪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眼神放空。 重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玩够呢？ 身边完全被咒印污染的重吾小兽一样伏在他身边，看上去老实又乖巧，但只要清水优纪想做什么,他都会立刻察觉，按倒他不说还要在他身边留标记似的嗅来嗅去。 这对一个人来说很奇怪，但如果是此刻思维混乱的状态，清水优纪倒也能说服自己理解重吾。 可能是激发了某种本能？ 忍界真是奇妙啊！ 清水优纪一边感叹着一边将手递给一直在他臂弯处蹭来蹭去的重吾,重吾轻轻闻了闻上面的气味,然后微微低头。 清水优纪只好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 能闻到什么呢？啊,好像水月刚刚拉过自己的手来着？重吾看起来并不排斥呢，刚刚他发觉自己另一侧身体跟佐井紧贴过时看起来还很暴躁，自己从他手下挣扎着脱了外套才勉强安抚住他。 清水优纪看了眼被远远丢在角落的外套,欲哭无泪，早知道拿来垫在身底下也好哇。 重吾切实感受到自己的思维越清晰，念头越堕落。 当野兽也好、怪物也好, 老实温和的孩子能够得到清水优纪的关注，受过伤的孩子却最受宠爱。 基地里只有水月是清水优纪亲手从大蛇丸大人的实验室里救下的。 只有水月是清水优纪最喜欢的孩子, 一直都是。 重吾羡慕且嫉妒着水月。 如果从此刻开始, 永远做一只野兽，能不能留住更多的关注？ 因为被咒印污染，清水优纪会容许自己出格的冒犯，用爱怜的眼神看着自己，对一切行为都默许,就算被禁锢在只属于自己的领地里，眼睛也只追随自己,宽容的安抚着即将堕落的孩子。 一直这样下去吧。 连呼吸心跳也只有自己能听见。 重吾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还是里人格的贪婪念头了。 “呃哼——” 锋利坚硬的利爪按在柔软的腹部，清水优纪难受的挣扎出生, 立刻被按住忍不住挺起的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 重吾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 清水优纪终于有点慌了。 理智于不知觉中被慢慢蚕食，偏执的念头下藏着更血腥的欲望。 欲/念混杂着血腥的气息。 永远有太多变数，只有死亡才能释放所有欲/望。 救命！ 清水优纪连动一下也不敢了，重吾此刻变成了真正的野兽，只要猎物有一点反抗，他立刻会扑上来咬断猎物的脖子。 腹部的衣服早被重吾之前的磨蹭撩开，此刻锋利的犬牙正贴在微微颤抖的皮肉上，重吾晃着脑袋，在挑选最适合下口的地方。 查克拉不着痕迹的在空气中散溢，却无法侵入咒印的污染，重吾主动拒绝了治愈！ 【白绝先生！救命！ ！ 】 危险降临的瞬间，密室紧闭的大门打开，白色的骨鞭从地下突刺出来，将紧贴的两人分开，随后一道金色的影子从门边飞蹿出来。 “螺——旋——丸——！” 轰鸣声和尘土飞溅中，清水优纪被人抱起，怀抱冰冷滑腻。 “真可怜啊，吓坏了吧？” 是大蛇丸大人！ 大人的怀抱给予了十足的安全感，清水优纪看到大人微微低垂的眼眸，“呜”的一声哭出来了。 大蛇丸被清水优纪抱着脖子，脸颊紧贴颈侧皮肤，却并不感到不耐烦。 初次面对危险结果吓到瑟瑟发抖寻求抚育者安慰的可怜孩子怎么能不让他感到怜悯呢？ 这还是孩子第一次主动寻求自己的庇护呢。 大蛇丸目光不善的看向水月，水月心虚的后退两步。 ……这下完蛋了。 君麻吕控制失控的重吾很有经验，然而不知是否因为身边有一个一直上蹿下跳叫嚣“居然敢伤害老板”的小鬼头刺激重吾，还是重吾这次接受的污染格外严重，重吾比以往强很多。 失去理智的咆哮声中，重吾一直试图冲破骨牢重新抓走自己的猎物。 “好了鸣人，差不多行了。”自来也开始召唤跃跃欲试想和已经被控制住的重吾再干一架的鸣人。 说真的，是不是教鸣人螺旋丸太早了，让这小子战意变强太多啊？ 清水优纪捕捉到熟悉的名字，他蹭了蹭脸，回头，啊？鸣人怎么来了？ “优纪。” 清水优纪被大人叫了名字，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好像把眼泪都蹭到大人身上了……他应该没有流鼻涕吧？ 清水优纪默默伸手在大人颈侧湿润的那一块蹭了蹭，试图销毁证据。 大蛇丸目光渐深，低头看着做了坏事的少年眼眶微红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他嘴角勾起手指在他半干的脸侧蹭了一下。 清水优纪被大人的手冰得一激灵，以往大人还没有这么和蔼可亲的时候，清水优纪以为大人只是因为太强大，所以气场特别一些，没想到大人身上居然冷得像冰坨一样。 他不由得分神担心起大人的身体来了。 清水优纪还没注意到基地里来了几位客人，纲手和自来也抱臂站在一旁，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纳罕。 纲手挑了挑眉，自来也立刻小声道：“就是那个清水优纪。” 纲手非常不能理解：“……大蛇丸还真当起了好父亲？他叛逃以后就偷偷干这个？” 自来也张了张嘴，其实他觉得这个氛围不太像什么父子情深之类的，但是考虑到纲手可能会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而揍自己，他还是老实闭嘴算了。 鸣人消停下来，他终于想起去看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被大蛇丸松开，他看见鸣人两步蹦到自己面前。 “老板！我就说这里太危险，怎么能让你自己回来呢！” 清水优纪看了眼已经被控制住的重吾，无奈的笑了笑：是意外啦。 清水优纪顺手撸了把鸣人的金毛，最近都没见，鸣人真是越来越有活力了。 “老板你真是的，别敷衍我啊！好色仙人教会了我超厉害的忍术！以后老板有危险我也会及时赶到的！” 清水优纪点了点头：那太好啦。 鸣人翘起嘴角：“那说好了，以后老板去做危险的事都得带着我。” 清水优纪正要点头，他突然顿了顿。 旁边的自来也拎起鸣人的衣领：“说什么呢，你还要回去考试，你想当一辈子下忍吗？” 随后自来也忽略鸣人嘟嘟哝哝的抱怨，冲清水优纪笑了笑：“不如先换个宽敞的地方再聊怎么样？” 清水优纪环顾一周，小小一间密室里，除了认识的这几个，还多了一位不认识的年轻女性，一群人都挤在这里，确实不够宽敞。 清水优纪回头看了眼大蛇丸。 大蛇丸冲清水优纪招了招手，清水优纪走过去，对方却并没有对他说什么，水月从旁边走过来：“大蛇丸大人，我先带优纪离开。” 大蛇丸点了点头，清水优纪回头看了眼着急的鸣人，冲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暂时跟水月走了。 路过那个陌生女性的时候，她还对自己笑了笑，清水优纪虽然不认识她，但也微笑回应。 自来也看着不住挣扎的鸣人，叹了口气：“你也去吧，我们大人聊聊。” 鸣人翻了个白眼：“什么大人啊，你一个好色大叔——痛！” 挨了一锤的鸣人欢脱的跑远，离开前还瞟了一眼大蛇丸。 君麻吕看着鸣人追上离开的水月和清水优纪，又看了一眼面色冷谈的大蛇丸：“大人？我去把他带回来？” “不用。” 水月跟清水优纪还没走出太远，身后鸣人就追了上来，水月“啧”了一声：“你这小鬼则呢么阴魂不散的？” 鸣人也冲水月“啧”一声：“你才阴魂不散嘞！” 熟悉的感觉…… 清水优纪听着两人一左一右互相较劲，之前在木叶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感觉又回来了。 一口气还没叹出去，身后突然传来第四人的声音：“阴魂不散？在说谁？” 昏暗的空旷的走廊里，仿佛在笑着却无感情的声音突兀传来，水月和鸣人同时一惊，鸡皮疙瘩涌上来的一瞬间双双抱住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 什么东西啊！ “哦？吓到你们了？真抱歉啊。”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佐井露出隐藏在阴影里的身体，被水月和鸣人夸张的表情取悦，微微勾起嘴角。 水月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刚才不是让你守在门前想办法吗？居然偷偷走了！” 鸣人反应则更大：“啊！你是卡卡西老师带来的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水月嘴角抽了一下：“喂，我说你这家伙，连自己村子里派出来的人也不熟是怎么回事啊！” “我只见过他几面啦！” 佐井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也不知是去做了什么，清水优纪看他一眼，佐井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抱歉啊，我没有办法进去，暂时离开想办法去了。” 清水优纪摇摇头：没事。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遭受危险而选择的求助对象终于在自己情绪平静时链接上自己的精神。 【优纪！怎么了怎么了？ 】 【哇！我这里太远了赶不及，谁去了没有！ 】 【怎么没声音了！呜呜呜！ 】 【……他没事。 】 清水优纪赶紧报平安。 一片夸张的感叹声中，有熟悉的人单独叫了清水优纪的名字。 【优纪，我被看见了。 】 清水优纪一愣，抬眼看向佐井。 佐井敏锐的察觉到清水优纪看过来的视线——他从出现起就一直观察着清水优纪。 在对方讶异的视线里，佐井微微一笑，脸上还带着点得意似的。 清水优纪眼神放空，觉得有点对不住白绝先生们…… 第50章 清水优纪看着佐井,佐井冲他笑了笑，之后不再与他对视。 清水优纪咬了咬唇，白绝先生们一直要自己保密,可是为什么呢？如果被木叶知道白绝的存在，会发生什么？清水优纪不得而知，而白绝先生们也从来不提。 他也习惯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尤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也并不是全然清楚。 他叹口气, 但愿不会造成太坏的结果。 水月带清水优纪回了房间, 大蛇丸大人的意思是让他回避。 鸣人在一旁抱怨着自来也这段时间带他修行时发生的种种意外，最后提到三代大人的任务。 “别看纲手婆婆那么年轻，其实她和好色仙人一样大啦！那个婆婆超暴力的,比小樱还要暴力哦，拳头能打穿地面！超恐怖的说！” 清水优纪笑了笑：那真是很厉害的一位婆婆。 鸣人点点头：“嗯嗯，超厉害！纲手婆婆也是那个传说中的三忍之一哦。” 清水优纪恍然：啊, 那这三位岂不是老同学又聚在一起啦？ 大蛇丸很不耐烦应付这两个曾经的队友。 自来也第一次来大蛇丸的基地，啧啧称奇：“这么多年你就蹲在这里搞研究啊。” 大蛇丸根本不理他,他的目的在于纲手：“你看到了,这里有我所有的科研成果，我可以将这些跟你共享，前提是你来辅助我。” 纲手伸手翻了翻眼前的资料，第一页就是柱间细胞的研究项目报告，她又向后翻了翻, 只觉得荒谬：“你还不肯放弃柱间细胞的研究……当初你可没少在这上面犯忌讳。” 大蛇丸哼笑一声：“所以我才离开木叶。木叶都是一群该入土的腐朽家伙，口里说着正义纲常,结果谁不是暗地里操控权势。” 纲手无法反驳，一路上自来也将木叶的情况跟她说了很多,其中有关团藏在暗处偷偷做的那些事简直让人恶心。 团藏一直不满于坐上火影之位的是猿飞老师，因此多年来小动作不断，只是纲手没想到他甚至在当初大蛇丸研究柱间细胞的事里牵扯最广，虽然大蛇丸这次夜袭带走了大部分有关资料，但留下的只言片语也让人触目惊心。 “眼下我的理想将成为现实，纲手，我认可你的实力，也愿意将这份成功与你共享。” 纲手沉默了一会：“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不希望那孩子珍视的人受到伤害。” 大蛇丸嘴角勾起：“当然，有你在，我没有机会伤害他。” 回到基地前几人就已经达成协议，纲手暂时接受大蛇丸的委托，同时将大蛇丸的部分研究带回木叶。 自来也没办法阻止，他知道这是纲手逃避的方式，木叶需要给她一点时间。 大蛇丸对清水优纪的查克拉进行了很多研究。 查克拉没有实体，所以研究过程他费了点心思，纲手看了眼报告，差异的看向大蛇丸：“你比我预期的平和很多。” 查克拉的研究最好是在人体内进行，大蛇丸花了很多心思在体外分析系统建设上，只是还有部分不完善的，看上去不是来自同一人，应该是出自大蛇丸那位需要找自己填补空缺的医疗忍者之手。 大蛇丸没有回答。 自来也本来心思不在这上面，闻言笑了一声：“你因为那个孩子变了很多。” 大蛇丸还在村子里时冷漠到不近人情，当初那个移植柱间细胞的秘密计划造成多少伤亡，被发现时他也冷漠如初，并不将那群孩子的人命放在眼里。 但这个基地里，在发现清水优纪的能力前就能容下这个毫无用处的小孩，甚至容许他身边围绕着一群被当做手下培养的忍者，一群人在基地角色扮演似的过着一个大家庭一样的生活。 大蛇丸抬了抬眼皮，目光不善，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当然，我可是非常怜爱优纪那个乖孩子啊。” 纲手看了眼自来也，又看看大蛇丸，很不痛快的“啧”了一声：“我说，你们两个，别把人家当成附属品了，鸣人那小鬼头可是很珍视人家的。” 自来也一愣，随后笑了笑：“哎呀，抱歉抱歉。” 大蛇丸看向纲手，他目光一沉，舌尖在唇齿间快速伸缩了一下。 纲手叹口气：“就先这样吧，让我先给那个孩子做个检查，之后需要怎么研究，我会配合你。” “……我会安排。” 自来也挠挠头：“那，我就先带鸣人回去了？” “什么？！现在!为什么！”鸣人非常不满的大声嚷嚷：“明明纲手婆婆就可以留在这里！” 鸣人一只手揽着清水优纪的手臂，非常夸张的闹气脾气来。 水月站在大蛇丸身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小鬼真闹腾啊。 自来也看着大蛇丸身边看起来相当靠谱的水月——之前求救时水月虽然着急但是行动也很训练有素。 他又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突然小屁孩一样耍赖扮痴的鸣人，突然有种输了的感觉。 正当他打算强行上手逮住鸣人，清水优纪先动了。 清水优纪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才自己差点受伤，鸣人应该是有点脱线，他还记得自己听见自来也大人说中忍考试快开始了。 他抬手将自己的胳膊解放出来，转了下身子，面对鸣人：不是还要考试吗 鸣人蹙眉：“可是老板在这里好危险。” 清水优纪笑了笑，他捏了捏鸣人的脸：我没事，这样的意外只会有一次，我保证不会再让自己处于危险中，好吗？ 鸣人眼神在周围扫了一圈，他抬手捂住被捏的脸，耳根发红：“……别拿我当小孩哄啊，我是真的在担心你的说。” 清水优纪摇头：我认真的在做出承诺。而且，考试之后我就回去木叶了，我还想看到鸣人成为中忍呢，一定很帅气吧！ “……好吧，我知道了。” 鸣人最后离开时还有点不太情愿，自来也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下:“好了，差不多得了，你不是得到承诺了吗。” 鸣人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啊。” 鸣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高兴起来：“中忍考试我一定要成为中忍，这样老板回来我就可以跟他炫耀了。” 自来也看着他飞快跑远，有点无奈：“真是的，那小老板哄孩子还真有一套啊。” 啊，难不成是跟大蛇丸学的？ 清水优纪站在基地门口看了一会，直到看不见鸣人的身影才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送别呢。 水月出现在他身后：“这么喜欢那个小鬼？” 清水优纪笑了笑：鸣人很可爱。 水月翻了个白眼：“切，我还很可爱呢。” 清水优纪笑了起来：嗯嗯，水月也可爱，就是别总翻白眼就更可爱了。 “……我是在讽刺你啊讽刺！” 清水优纪并不在意，笑着搓了搓水月的头：这样更可爱了。 庞大的精神链接如汪洋翻腾，在清水优纪不曾察觉到的地方，精神触须绷紧再绷紧。 来晚了。 所有白绝同时意识到了这件事。 能够自由在外界活动的白绝们纷纷躁动起来，离近一点、再近一点。 隔绝所有危险，视线相随…… 这珍贵的唯一原来是轻易就会消亡的。 过分柔弱、过分柔软。 轻易就能折断。 昏暗的地下空间里，巨大的魔像伫立在阴影里。 带着橘色旋涡面具的男人接见了一位客人。 隐藏在帽兜之下的男人抬眼，镜片反光后的目光在这死物一样毫无生机的东西上逡巡。 “就是这东西啊。” 带橘色面具的男人看向这人的目光冷漠又平静：“没错，这是唯一能实现所有愿望的工具。” 兜笑了笑：“包括永生？” 男人目光在他勾起的嘴角上扫了一眼，他不在乎对方是否真心发问，他语气里带着全然的确信：“没错，包括永生。” 兜拉了拉帽兜：“好吧，那就可以吧。” “……你带来的东西呢？” “别急，那东西可没什么用，我能带给你的要比你想的更多。”兜笑了一声：“毕竟柱间细胞和写轮眼你们都不缺，对吧？” “……你知道多少。”男人面具后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他眼神发狠，似乎下一刻就会将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人杀死。 “至少比你想象的多。”兜推了推眼镜，收敛笑意：“那么，作为加入晓的入职礼物，一尾怎么样？” “……太莽撞了，我们需要足够的准备。” “当然。” 木叶村，火影办公室里。 “火影大人，自来也大人的消息，纲手大人暂时留在大蛇丸基地，之后与清水优纪一同回归木叶。” 站在旁边的卡卡西本是来汇报中忍考试的相关安排的，无意中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愣了一下。 这三位大人的名字同时被提起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三代火影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抬手想掏烟斗，然而因为刚刚出院没多久被严令禁止接近烟/草，于是只能遗憾的收手，他长长叹了口气：“也好。” 注意到一旁的卡卡西，三代火影让前来汇报的忍者先回去了。 “怎么了？” 卡卡西将手上的资料放在三代火影面前的书桌上：“火影大人，这是中忍考试的安排，需要派遣的忍者名单也已经整理好了。” “嗯，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三代火影低头将思绪收回，他翻了两页，然后突然叫住卡卡西：“啊，对了，砂忍那边有什么异动吗？” 卡卡西顿住，最近砂忍村安分过头，反而让他觉得背地里或许有什么问题，三代火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最近木叶对砂忍村的关注度很高。 “……没有。” “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吧，中忍考试还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清水优纪被通知要去大蛇丸大人的实验室,水月最近好像突然忙起来了，不知被安排去做什么，总是不见人影。 来通知的人是大蛇丸身边的研究员, 估计是因为要对自己做研究，所以最近基地里一直没露过面的研究员们都出来了。 “优纪啊，好久不见啦。” 清水优纪推开门，门口的研究员很眼熟, 对方在大人身边已经很久了, 清水优纪对他非常熟悉。 他礼貌的对研究员微笑点头。 “你离开以后基地里大家就都开始吃兵粮丸了, 真是痛苦的一段日子啊。”研究员一边抱怨一边准备在前面带路：“还好后面很快就搬走了。” 清水优纪无奈的看着他，是啊是啊，你们都一起搬去建成的村子了,唯独抛下了我。 对方有些粗神经，没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自顾自继续说：“因为基地没有优纪,仓库里都有老鼠了，在煮好的汤里发现老鼠屎什么的,哈哈！” 清水优纪闻言一愣。 ……原来被吃到了啊, 那他就放心了。 因为小小的恶作剧成功，清水优纪偷偷眯起眼睛笑起来，之后心情很好的冲佐井招手。 研究员看见之后道：“你的朋友就留在这里吧，大蛇丸大人只叫了优纪一个人哦。放心，只是简单的身体检查而已。” 清水优纪还有点犹豫,佐井却已经从房间出来并关上门：“木叶给我的命令是让我跟着你。” 清水优纪为难的两边看看，研究员耸耸肩：“没关系,那就跟着吧。” 佐井很沉默的跟随在一侧，清水优纪忍不住一直用余光瞟他。 上次白绝先生告诉自己他们被佐井看见了以后,清水优纪屡次想挑起相关的话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吧？白绝先生们从没表露对木叶有恶意的态度，所以他隐瞒这件事也没关系……吧。 佐井也什么都没问过，清水优纪不知道他是否也是因此才将这件事忽略。 清水优纪隐隐不安着。 “好啦，就是这里啦。” 研究员停在一扇门前，清水优纪回过神，正要推开门，却被研究员拦住。 “啊对了，”研究员笑了笑，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别太害怕。” 清水优纪察觉到什么，抬眼看向研究员，他脸上露出一片熟悉的白色。 是一位白绝先生！ 这也是白绝先生们的能力吗？ 清水优纪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佐井上前：“怎么了？” “啊，没什么，优纪进去吧。” 清水优纪慢慢点了点头，他又看向佐井，意识到什么之后立刻收回视线。 ……不能让白绝先生暴露。 然后他又有点迷茫，虽然一直要他保密，但是白绝先生们什么都没告诉他啊。 不知是不是他停顿太久，佐井从他身边伸出手，帮他推开门，他眼神向白绝先生的离开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向他。 清水优纪赶快提起嘴角：谢谢你啊。 “哦，来了。” 年轻女性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清水优纪目光看过去，之前见过一面被鸣人叫做“婆婆”的纲手大人坐在一台几台奇形怪状的机器前。 那些机器上链接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导线，七愣八翘的支着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铁怪物。 清水优纪吓了一跳。 纲手看见了跟在清水优纪身后的佐井:“嗯？木叶的忍者？” 佐井恭敬低头：“纲手大人，我隶属原根部，目前是卡卡西大人的部下，任务是保护清水优纪的安全。” 纲手听说过木叶根部重组的事，她只是惊讶于木叶还肯信任团藏手下出来的人。 反正她暂时还没回归木叶的打算，根部的事她更管不着。 纲手打量起清水优纪，过了一会感叹道：“真是年轻又可爱的孩子啊。”说完意味不明的看向坐在一台机器前默不作声的操纵器械的大蛇丸。 清水优纪冲纲手笑笑。 大蛇丸回头，他瞥了一眼纲手戏谑的表情：“……你被自来也那个家伙传染了。” “哈哈哈哈！”她爽朗的笑了两声，看向清水优纪：“来！让我看看你到底神奇在哪里，能让这家伙变成这样。” 清水优纪不解，大蛇丸大人以前很不同吗？ “过来吧，优纪。”大蛇丸站起身，嗓音沙哑。 佐井自觉的退到一边，清水优纪躺在房间里唯一的铁架床上，大蛇丸看着他眼睛乱瞟，他开口安抚：“没关系，别怕。” 铁架床有点凉，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将他满身鸡皮疙瘩都冰起来了。 大蛇丸抬手将几枚通过导线连接着身后机器的贴片顺着衣摆贴在他身上几个xue位处。 冰冷的手蹭到皮肉时清水优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大蛇丸主动让开，随后纲手在他身侧半弯着腰：“那我开始喽。” 清水优纪乖巧点头。 查克拉包裹身体的过程中没有一丝不适，身体上连接的贴片有规律的释放微弱电流，之后沿着导线将他身体的信息传输到机器上，上面的数据不住滚动，大蛇丸和纲手两人一边观察清水优纪的反应，一边调整机器的参数和探索他身体的查克拉。 清水优纪安静的躺了很久，随着检查时间的延长，纲手脸上表情越发震惊。 “好充沛的生命力量。” 清水优纪睫毛抖了抖，这就是白绝基因连接的那东西给他的力量…… 纲手咬着指甲，目光游移，难怪大蛇丸给的资料里他能够克制那所谓咒印。 大蛇丸手下的那种咒印是借由吸收自然中存在的某种力量而达成短时间内提升力量的效果，而一个人的□□如果想吸收属于自然的力量，需要人为创造一个入口。 咒印创造的这个入口是破坏式的，也因此作为无法通过术式干涉的咒印源头——那天试图伤害清水优纪的小鬼会失控。 清水优纪身上的生命力量雄厚到只是轻微散溢的一丁点就能填平那个从□□贯穿至灵魂的入口，而自然的力量就会随着源头消失慢慢从无法困住自然力量的□□中消散于自然。 得到这样的结果，大蛇丸并不惊讶，纲手看着他：“你早就知道？” 大蛇丸不答，他从正在分析数据的仪器前起身，手在清水优纪仰着的脸侧划过，清水优纪顺从的靠着他的手。 “优纪，最近见了什么人吗？” 大蛇丸大人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嗓音低沉沙哑，清水优纪反应了一会才从他的眼里看见一丁点不悦。 他柔软的靠在那只冰凉手心的脸蛋都心虚的跟着清水优纪的神经一颤 “……我喜欢乖孩子。” 纲手眼看着清水优纪脸上虽然不显，但一双眼睛乱颤，明显在瞒着什么事。 她轻轻挑眉，感叹，胆子真大。 不，不对。纲手又向大蛇丸脸上看去，默默腹诽：是有人太惯着孩子才这样的吧。 纲手见过之前那个报信的小忍者因为不小心将清水优纪置于危险中，向大蛇丸汇报时那强撑着冷静的摸样。 很显然，排除大蛇丸是故意表演的可能，清水优纪得到了大蛇丸的宠爱，甚至于不会感到恐惧。 ……话说就算真是表演，十年也差不多演成真的了。 纲手一直记得大蛇丸离开木叶前的样子，阴狠偏执，即将堕入深渊一般。 眼前这他这样称得上“和善”的样子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有些东西还需要分析，我先走了。”纲手手里拿着一份资料，正要走，突然想起无声无息守在角落里的佐井。 正不愧是根出身，连她都差点遗忘者孩子的存在。 “你跟我走吧。” 佐井目光紧盯着大蛇丸，闻言他道：“抱歉纲手大人，我的任务要求我必须留在清水优纪身边。” 纲手“啧”了一声：“木叶还搞那么死板的任务说明吗？别管什么任务了，跟我走，我了解他，大蛇丸不会伤害他的。” 纲手不由分说将佐井带走。 屋子里只剩下清水优纪和大蛇丸两个人，清水优纪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眼，屋子的门紧闭着。 清水优纪躺在床上，他觉得有点不妙，他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起身，然而贴在身上的东西拉扯了一下，他就不敢再动了。 这些仪器很重要，他是知道的。 之前还不在这个基地里的时候，曾有敌人入侵基地，对方最先毁掉的就是大人的实验室。 那是段时间大人似乎在被什么组织追杀，基地总是在换，而每次最先转移的都是这些重要的仪器。 身上传来衣料摩擦的动静，清水优纪回过神，大蛇丸大人正撩起他的衣摆。 “在想什么？优纪，你要撒谎吗？” 清水优纪眼神闪躲，他有点为难。 大蛇丸冷冷的看着他。 真不乖啊。 不过是离开几天而已，清水优纪已经骄纵得当初乖巧的承诺全都抛着脑后了。 ——什么都听您的，什么都可以给您…… 被偏爱的孩子做出甜蜜的承诺，结果自恃宠爱，耍赖不想兑现。 清水优纪觉得大人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他缩了缩肩膀，脑子里编纂的借口他一个也“说”不出来。 衣摆处大人的手探了进去，冰凉的皮肤接触时清水优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从小腹开始，那份冰凉蜿蜒而上，停在他一时忘记扩张的胸肺处，指尖划过，紧贴在皮肤上的贴片被揭了下来。 清水优纪停滞的呼吸恢复了。 他被吓了一跳，短暂缺氧的肺部剧烈起伏，带动从衣摆内延伸出来的导线一同颤动。 他觉得有点奇怪。 之前在身上贴这些东西的时候大人明明没有这样触碰自己。 大人专心的摸索着他身上的那些贴片，每次指尖划过清水优纪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尽量避免因呼吸而向上顶起的身体过分紧密的贴合大人的手。 这样一直接触大人估计不会喜欢吧。 大蛇丸目光专注的看着那单薄的身体在他手下努力控制呼吸的摸样，屏息时微微颤抖、放松时剧烈起伏。 清水优纪没有意识到他的小动作如此明显，他不知在看什么地方，偏着头，眼眶里水润润的，每一次屏息-放松都添一分水汽。 他躺在那里，配合着一动不动，说不出话来，只能传出细微的鼻息声音，像在容许所有冒犯。 大蛇丸目光渐深，他恶意的揣测着这主动摊开身体的漂亮少年。 是故意的吗？ 瞒着自己拥有秘密，所以拿这幅诱人的摸样让人心软。 指尖划过腰侧，清水优纪身体轻轻晃了晃，然后立刻被按住。 清水优纪睫毛轻轻颤抖，大人生气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清水优纪只觉得自己慢慢从头冷到脚，脑子里警觉的弦绷起，大人的表情像是要吞了自己一样。 蟒蛇吞吃食物的画面猝不及防浮现在脑海里，清水优纪咬紧下唇。 他想起了这么多年来暗处一直如影随形的阴冷目光。 原来是大人…… 第52章 衣角落下, 棉质的布料柔软贴肤，是清水优纪最喜欢的面料，稍微让他找回了一点安全感。 身上连接着那些仪器的东西全部都被大蛇丸摘了下去,他顿感轻松，手指隔着衣料温暖自己冰凉的皮肤——是被大人的体温冰的。 大蛇丸目光落在他撩起一角的皮肤处，那里一小片被电流刺激过的皮肤微微泛红，被他白皙的肌肤衬得有点可怜。 被质问的孩子偏移视线不肯回话, 大蛇丸冰冷的视线却慢慢回温, 他捻了捻指尖还残留的一点温热, 那点温热很快就在他手心里消融。 “……看来你被宠坏了。” 那声音不再冷漠，反而带着亲昵的纵容意味，清水优纪偷偷瞟着他的脸色,终于敢在没经允许就从床上坐起身。 他慢吞吞伸手，大蛇丸没有闪避，被他握住了一只手。 清水优纪将大人冰块一样冷的手掌攥紧,努力用自己双手的每一处紧贴大人的皮肤，然后抬眼讨好的笑。 清水优纪没被大人拒绝, 他大大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不用做撒谎的坏孩子，也不必违反诺言。 他更加感激大人，所以卖力的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大人。 大人刚刚偷偷在用自己的身体暖手吧！只是大人比较心软，只稍微染上一点点温度就抽手了,这怎么行，没有暖透很快又会变成原来那么冷。 大人常年待在这样阴冷潮湿的地下,又不爱晒太阳，难怪身上那么冷呢！ 清水优纪两只手很快也变凉了, 大人的手像是从灵魂里透出来的冷，传递过去的温度都被吸进另一个空间去了。 他瞟了眼大人的脸色，虽然面无表情，但是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眼底带着一点点兴味，只有一点点，如果不注意的话，他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那只是屋子里的灯光而已。 清水优纪胆肥的讲大人向自己这边拉了拉，大人果然没有抗拒，很包容的向他这边走了两步，直到清水优纪从床上垂下的腿碰到大人的腿才停下。 他讲大人两只手一起拉住，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柔软的脸蛋和手掌将细长冰冷的手指夹在中间，大蛇丸手指动了动，而后从鼻腔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 大蛇丸的姿势像在捧着清水优纪的脸，两人之间仿佛亲密无间，然而只有大蛇丸知道，两人皮肤相贴之处只有冰冷。 灵魂破碎不堪，冰冷没有温度只是最外在的表现，此外无数日夜里源自灵魂身处钻心刻骨的疼痛才是真正的折磨。 破碎的灵魂没有修复的途径，痛苦也只会在一次又一次的转生中随着灵魂撕裂越加严重。 新的身体中充沛的力量能短暂缓解，然而不过是饮鸩止渴，每一次转生之后都是深一层的痛苦。 清水优纪的身边那份外泄的暖意能够抚慰一丝精神上的痛，他身边画出一个狭小的结界，得到关注的人会被温暖包裹起来，让人暂时遗忘痛苦。 他本来不允许自己落入这样虚幻的幻想中，只是一次又一次不经意间于隐蔽的角落视线被吸引。 而他是填不满的深渊。 或许是因为其他人自作主张带他修行，或许是因为他不肯透露的那个人。洋溢的力量被收束得一干二净，清水优纪身上那吸引罪恶的结界没有了。 “把那个力量给我……” 大蛇丸呢喃似的声音被清水优纪听进耳朵里，他没有犹豫，立刻从两人紧贴的手掌处释放力量。 那力量变成了无形无色的，变成了一股透明的气流，沿着大蛇丸的皮肉骨血一路向上蜿蜒，所过之处丛生暖意。 涓涓细流汇入无底深渊，却霸道侵占领地，驱赶如有实质的黑雾，将裂隙暴露——而后崩裂的缺口慢慢生长，给灵魂带来战栗。 可这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 大蛇丸微微低头，他恍惚的眼神恢复清明，而后变得更深更沉。 太冷了，只有手掌被温暖是远远不够的。 要距离更近、要更亲密，每一处都亲密无间，紧紧契合，或许才能得到真正的治愈。 又或许堕入另一个深渊。 重吾是个好例子，破裂的灵魂一次又一次填补，再次失控就会一次比一次更严重，最终得到的结果要么是完全治愈，要么成为无底的黑洞，只能依靠那个治愈的源头才能保持理智。 这孩子是长着天使外表的撒旦，纯洁的引人堕入深渊，让所有人自愿走进他画好的牢笼。 清水优纪脸上被大人的发梢扫过，柔顺的长发从额前、眼角滑落，带着细微的痒。 “……唔？” 从喉咙里挤出的音节微微发颤，因紧张而干燥发白的嘴唇挤出一点血色，看着很柔软。 大人从头顶上方压了下来，背着屋顶的惨白灯光，他看不清大人脸上的表情。 距离越来越近，他才看清大人的眼睛，那双竖瞳收成一条窄窄的竖线，看上去兽性更多，紧盯着他鼻尖以下的某处。 清水优纪又忐忑起来，他手指动了动，无意中薄薄的指甲在大人骨骼分明的手背上划出了一道痕迹。 大人最终停在两人鼻尖几乎相贴的位置，这么近的距离清水优纪能感受到大人稍显急促的呼吸扑在脸上。 清水优纪不敢闭眼，也不敢跟大人对视，这么近的距离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大人停在那里很久，一直到清水优纪终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大人才回过神来。 大蛇丸目光在清水优纪脸上逡巡很久，那张脸上只有茫然和无措，只有半掩的瞳孔活跃的转来转去，那琥珀色的眼睛一会扫过来与自己对视一下，然后瞬间移开，过一会又重复如此。 非要形容就像个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孩子。 大蛇丸闭了闭眼，而后慢慢放松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紧绷的肩膀，再睁开眼时眼里只剩平静。 “……只有这一次。” 清水优纪一愣，他知道大人是彻底不再追究自己隐瞒的秘密了，他眼睛弯起，在大人退远时与大人目光相触。 清水优纪碰了碰大人收回的手：以后我会听大人的话。 大蛇丸勾了勾嘴角，眼神讳莫如深。 这是个小骗子。 实验室的门被敲响，大蛇丸看了眼老实坐在床上的清水优纪然后开口让对方进来。 水月推开门，他眼神避开大蛇丸，在清水优纪身上快速扫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 “大蛇丸大人，音忍村那边参加木叶村中忍考试的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除了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忍者，其他有下忍资格的都已经报名了。” 音忍村作为一个刚成立没几年的村子，被国家大名承认是一方面，正式参与忍村外交——包括但不限于在五大忍村参与中忍及以上考试，将村子忍者在五大忍村注册为中忍及以上忍者——也是小型忍村成为拥有称为忍村的名誉权利的方式之一。 大蛇丸之前在这上面花了点心思，想借这个接口将音忍村的人送进木叶，实现自己的“木叶崩坏计划”，眼下计划搁浅，他稍微动了点别的念头，不清楚这个计划的忍村忍者们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为村子兴旺而报名考试的忍者。 水月正是为这件事而去的。 好在之前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他只需要将计划取消的信息传达给一部分人就好，再整理相关资料——原本打算派去木叶村的人不多，眼下变成自主报名人数几乎翻倍。 水月熬了一天一夜才准备好这群身份各异的忍者们的信息。 大蛇丸大人收下收容的这群忍者做什么的都有，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群人鱼龙混杂成这样。 而且本来互相都表现的很冷漠的忍者们在交报名表的时候莫名羞涩，不少人都是抱着股诡异的责任感而来的。 ——简直跟背负了建设家乡的任务一样。 水月忍不住恶寒，他出身水之国雾隐村，他对那个潮湿阴冷、互相残杀的地方没什么归属感，也不太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 不过他莫名感觉这件事办的还算轻松，即使来回奔波还要熬夜工作也没让他心情变坏。 回来正遇见佐井，他不知从哪里出来心情不算太好的样子。 水月还是第一次看见佐井没有跟在清水优纪身后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基地行动。 “哎，小子，优纪呢？在房间里？” 佐井瞟了他一眼：“在某个实验室。” “嗯？”水月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的好心情突然沉了沉：“哦，大蛇丸大人还在跟优纪做研究？” 佐井皱起眉，实际上研究早就结束了，然而他违背了卡卡西给的任务，留下清水优纪跟大蛇丸独处，这严重违反了他的原则。 他有些不安。 水月看他表情越来越难看，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没关系，是三忍之一的纲手大人下达的命令，任务的优先级是按施令者的级别排序，没问题的…… 佐井重重的换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然后抬眼：“不，已经结束了。” 水月不明所以，佐井又恢复了那张让人看了就生气的笑脸：“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水月进门前先确认了清水优纪的状态，他内心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没事吗？那个小鬼是故意吓唬人吧？ 大人连研究都选择这么温和的方式，优纪怎么会出事，看，他甚至能站起来，恐怕一点伤都没有。 水月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心理莫名发虚，这样特别的待遇，大蛇丸大人究竟把清水优纪放在多高的位置啊！ 超出寻常的优待背后，有可能是更多的索取…是外物还是感情什么的？ 大蛇丸大人那样的人，大概不会因为多年的养育之情什么的才手软吧…… 第53章 木叶。 “三代大人。” 从成堆的文件里艰难探出头的三代火影趁机抻了抻僵硬的脊背, 长叹一口气。 “卡卡西，这个你看看。” 接过一叠密封的纸质文件，卡卡西一打眼就看见的上面的音忍村标志。 本来这个村子只是个连名字也没听说过的小村,现在因为大蛇丸，木叶每个知晓内情的忍者都对这个标识格外关注。 三代火影小心的将围绕着自己的文件堆推开，慢慢从办公桌后挪出来，站在窗边,捡起窗前已经熄灭了的烟袋：“辛苦你从暗部和根那里检查一遍里面的人。” 卡卡西将袋口绕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看了看,这里装着音忍村送来的中忍考试报名名单。 他心里了然，收好文件：“我知道了。” 白色的烟圈顺着窗外的风吹了出去，三代火影深吸了一口：“还是老了,得靠这玩意才能提神。” 卡卡西叹了口气：“三代大人，您刚出院，还是少抽吧。” “哎呦, 没关系的，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嘛。” 这话卡卡西没法接, 三代火影也顺坡换了话题。 “听说你最近在翻修宅邸？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了？”三代火影看着卡卡西问。 卡卡西：“是, 老宅有点太旧了，趁还没出问题加固一下，顺便就全都翻新了。” “嗯，不错，开始注意到居住环境了, 卡卡西你也开始变积极了啊！”三代火影欣慰的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你现在蹭清水优纪的廉租房住的事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你得记得交房租啊。” 卡卡西闻言一哽，尴尬的笑了笑：“……啊,好的。” 三代火影的表情带着揶揄，多半是因为之前自己从清水优纪家出来不小心迎面撞上了阿斯玛。 阿斯玛最近不知发生了什么好事，每天都一脸春风得意，看见自己以后他只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之后他排着自己的肩语重心长的说会帮他保密。 结果说着保密，第二天见到三代大人就露馅了。 卡卡西隐蔽的叹了口气，无视了三代大人很不稳重的挤眉弄眼的表情。 从火影大楼出来，卡卡西远远看见两个熟悉的人影。 “自来也大人，您回来了。” 卡卡西只在他身后看见了鸣人一个人，并不意外纲手大人没被说服。 那位有名的纲手姬可是有个相当撅的脾气。 自来也对卡卡西也很熟悉，因此也没见外，抬手打了个招呼：“卡卡西啊，你出来的正好，快把这个小鬼带走。” 鸣人立刻撇嘴道：“真是的，好色仙人是小气鬼！” “你的螺旋丸还需要打磨，别想着其他的术了，等你什么时候能熟练使用，我才会教你别的。” 卡卡西闻言忍不住看了眼鸣人那头金色的短发，已经在教螺旋丸了啊…… 鸣人“切”了一声：“你等着！我这就练熟给你看！” 卡卡西没来得及拦住鸣人，鸣人就已经跑远了，自来也笑了一声：“好啦，不用管他，那小子自己有数。” “……好的。”卡卡西沉默半晌，总觉得自己这个老师当得不太称职？他确实不太了解鸣人的修习，一方面自己的忍术并不适合鸣人使用，另一方面也有他实在忙过头了的原因。 卡卡西稍微有点愧疚。 卡卡西再次回到火影大楼，自来也大人带回来的消息，纲手大人暂时在大蛇丸基地，她对清水优纪有点兴趣，之后会跟他一起回归木叶。 三代火影叹了口气：“她肯回来就好了。” 从自来也大人那里得知清水优纪和佐井在大蛇丸那里还好，卡卡西并不意外，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松了口气，有纲手大人在，大蛇丸的那些研究算是彻底被局限在安全的范围内了。 将音忍村的文件送到大和手上，卡卡西被大和用一双熬夜过度的死鱼眼目送出门。 从根出来，迎面遇见刚下班的奈良鹿久。 “好久不见啊，卡卡西。” 卡卡西笑了笑：“最近大家都很忙。” 鹿久叹了口气：“因为那场夜袭木叶的警备不得不加强一倍，最近清点资料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兜更是趁机摸进不少机密的地方，连宇智波旧地都没能幸免。情报处的大伙最近都心力憔悴的。” “你呢，怎么样？团藏也给你留了不少烂摊子吧？” 卡卡西无奈的笑了一声：“简直乱成一团。” “毕竟根连首领都去世了嘛，火影大人怎么想的？”鹿久跟卡卡西边走边聊起来。 卡卡西想了想：“之后大概会考虑合并根和暗部。” “合并？这不好办啊……高层那边想要这块肥肉的可不少，是在等……？” 卡卡西点头：“大概。” 鹿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下巴上那一小撮胡子：“啊……这事确实还是得需要点铁拳铁腕才方便。”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鹿久在一家店门前停下，邀请卡卡西：“来吧，大家都在呢。” 卡卡西一愣，他不知不觉就被鹿久带着走了，抬眼一看，是熟悉的烤肉店。 他笑了笑：“走。” 小店里比之前还要更热闹，大概是因为最近任务压力很大，跑来喝酒的忍者来的次数也变频繁了，卡卡西一打眼从满屋子的人里全是同僚。 经过大堂的路上打招呼的声音不绝于耳，卡卡西和鹿久走到包间时脸都有点笑僵了。 鹿久叹了口气：“今天人真多啊。” 卡卡西撩开挡帘，屋里坐着的还是那几个人。 菜还没上，凯坐在最边上，打招呼：“呦，卡卡西，今天不醉不归啊！” 卡卡西微微偏头，凯那副闪亮的牙晃到他了。 阿斯玛还做在凯身边，他翻了个白眼：“你少喝一点啊，别迫害我了！” 丁座独占一边，他哈哈一笑：“这样可不行啊！凯说的对，不醉不归不醉不归！” 鹿久在亥一身边坐下，叹口气道：“悠着点，上会我老婆把我骂惨了。” “啊呀啊呀，上次是我的错。” 卡卡西看了一圈，单独坐在一侧。 丁座看了眼卡卡西，感叹道：“上会卡卡西还是跟小老板一块儿来的呢，啊，话说小老板什么时候回来啊？” 门帘被拉开，端着肉山而来的店员费力将成堆的盘子摆在桌面上。 卡卡西离得最近，他拎着夹子将肉片一股脑铺满烤网，他边做边道：“中忍考试之后。” 凯摸了摸下巴：“真可惜啊，村子里最近多了很多修习的人，优纪老板练习体术的时候有他们做参考，也不会在我苍蓝猛兽的实力下丧失信心。” 卡卡西笑了笑，真心实意的道：“多亏你了，谢谢。” “啊，小老板之前跟着凯修炼？”阿斯玛满脸震惊。 “没错，由我的挚友亲自监督每天不落！想想那段日子，也让我跟优纪老板产生了深刻的友谊，大概优纪老板已经在我的指引下爱上体术这门艺术了吧！他曾不止一次对我苍蓝猛兽的完美身材表达过仰慕，并发誓以我为榜样！相信他经过不懈努力一定能拥有像我一样完美的肌肉！” 阿斯玛回忆起清水优纪那张过分漂亮的脸，如果再配上凯那样的身材，他只是想了想就一阵恶寒。 同桌的几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卡卡西仔细回忆，清水优纪当时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卡卡西回忆起唯一那次清水优纪被凯牵着拉力带一路拖着飞奔而过，清水优纪像被上过刑一样崩溃的双手合十求凯放过自己。 卡卡西被这段跳出来的回忆逗笑，好在有人开了酒，凯他们乱哄哄的抢酒喝，没人注意到自己干坐着傻笑。 酒过三巡，凯又是第一个醉倒的，他绕过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阿斯玛，一屁股坐在卡卡西身边。 凯看着卡卡西，义正言辞但口齿不清道：“锻炼吧，我的挚友！” “……”本来还等着听他能说出什么酒后真言的卡卡西眼角抽了抽。 凯自顾自的继续道：“我这样的身材，是很难练出来的哦！” 卡卡西被缠的没法子，敷衍着道：“恩恩，太厉害了。” “卡卡西！”凯突然拍了下桌子，声音很响，一时间还没醉得太严重的亥一丁座和鹿久纷纷看过来。 “怎么了？”“凯这是醉了？”“发酒疯呢吧……” 卡卡西被他吓了一跳，本来懒散的瘫在椅子里的上半身激灵一下坐直了。 凯终于满意，他继续道：“接下来是我作为你唯一的挚友给你的忠告。” 说完他神神秘秘的凑近，小声道：“我发现了，优纪老板喜欢我这样的身材，你一定要加油！这是需要天赋的！” “……”卡卡西想翻白眼了。 他告诉自己别跟醉鬼一般见识，于是继续敷衍：“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凯大概醉的不严重，脑子还有部分在线，听出卡卡西敷衍他，他不满的“啧”了一声：“你要主动！好身材是男人的第二张脸！练出来！勾引他！” 亥一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一脸疑惑：“勾引谁？” 凯：“Y……唔咳咳咳咳咳！” 卡卡西眼疾手快从丁座面前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凯嘴里，凯被噎了个半死，卡卡西立刻帮他拍肩：“啊呀怎么这么不小心，来，喝点水顺顺。” 一杯白酒灌进去，凯直接倒下配阿斯玛去了。 卡卡西看着他脸朝下趴在桌子上，松了一口气。 脸上也不知道是喝酒还是别的，有点发烫，卡卡西感慨还好自己带了面罩。 也不知道凯什么时候察觉的，凯要是说出点什么，他还真有点害臊。 第54章 拉着佐井从实验室里出来,纲手，循着记忆回了这阵子一直留给她用的单独实验室。 “你的任务只有保护清水优纪？” 佐井在几步远的距离顿了顿：“……是。” 纲手侧目扫了他一眼：“我好歹也是在木叶呆了几十年的人。” 佐井勾起假笑：“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 “别耍那一套。”纲手向来对团藏看不顺眼，对根出身的佐井也没那么多耐性：“卡卡西——三代火影应该还给你下了别的命令吧？” 不等佐井回答,纲手摆摆手：“算了，我暂时还想管这些，我只要你从清水优纪身上得到的信息，你知道什么吧？刚才实验室里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知道的比数据给的还多,对吧？” 佐井沉默着不开口。 纲手抬手推开门,下巴抬了抬：“进去，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 佐井没动，他站在门口, 直视纲手：“优先级第一是保护好清水优纪。” 纲手闻言挑眉：“放心，我也不是站在大蛇丸这边的。” “……你是说有什么人悄无声息进入这里，然后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就走了？”纲手蹙起眉,虽然大蛇丸本人不在基地，但这里保护还算严密,是什么人能这样隐蔽的潜入？ 这人的破绽只在清水优纪身上——不, 或许不是破绽，对方并不在乎暴露，他有自信不被捉住。 “之后他身上那种无意识散溢力量的状态也变了。” 纲手琢磨了一会，佐井跟她透露了有关大蛇丸手下那个咒印的情况，这样一看,清水优纪的这力量到时跟咒印有微妙的相反状态。一个是吸收、一个是释放。 并且那种释放是无度的，谁也不知道他那样的状态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纲手见到他的时候,这种状态已经结束了，但清水优纪也并没因为身体不再泄漏力量而变强。 所以木叶的猜测或许对了一半。 清水优纪的这份力量是持续消耗他身体里的某个东西, 但这东西也不是由他自己的身体供养的，而是由另外的未知力量维持，清水优纪只能使用而无法大量储存。 那么她刚刚检查的结果里，清水优纪身体里那微薄的力量也有了解释，那并非他本人的查克拉，而是作为输送力量的管道，力量经过时残留的零星碎片。 大蛇丸提供的砂忍禁书里展示的那种依靠将生命力从身体里析出从而复活死人的术，经过研究分析和实验，一个成年男性身体里能够提取出的生命力，浓度也远不及清水优纪的身体呈现的数据。 所以他的力量是有外物的源头的。 ——难怪他及时没有损耗自身，他查克拉里也有那样充沛的生命力。 而这源头或许是个活物。 这可不妙。 纲手不由得想到了为祸世间的尾兽，那群东西是大量查克拉的化身，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也有着这样一个生命力化身的类“尾兽”生物。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唯一的线索只有清水优纪这个少年。 这事瞒不住大蛇丸，大蛇丸想要的永生最后一定是依靠他体内的那个“连接”清水优纪□□与生命力源头实现。 这个“连接”并非单独的身体组织，如果想要得到完整的，恐怕清水优纪活不下来。 纲手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可比爷爷的那个还要危险啊。 面临危险的清水优纪一无所知。 没人叫他离开，他就凑在水月身边看那份即将送去木叶的材料。 他随手翻了几页，很多都是不认识的。 中忍考试……话说鸣人他们也要参加了吧？会就此成为中忍吗？ 佐助大概会吧，毕竟他一直都是第七班最厉害的。 他又想起了那个宇智波鼬，这两个血亲分隔两地，而佐助还恨着宇智波鼬。 他不太清楚具体缘由，之前在火影办公室里三代火影和卡卡西两个人不知是防备泄密还是怎样，打哑谜似的只说出口只言片语，清水优纪听的云里雾里，只能猜测这大概是个单独瞒着佐助的误会。宇智波鼬叛逃也是出于木叶授意。 三代火影和卡卡西对宇智波鼬的态度并无抵触，也没有把他当做敌人对待，清水优纪也能看出宇智波鼬爱着自己的弟弟。 真希望两个人能解开误会重归于好啊…… 大蛇丸大人听见了他的叹气，伸手将他手中的文件夹抽出，扫了两眼，而后目光看向他。 清水优纪一愣，乖乖交出文件夹以后，想起自己曾在大人身边见过宇智波鼬这件事。 当时大人是不是穿着跟宇智波鼬一摸一样的长袍来着？ 清水优纪不能说话，所以如果要提起不在现场的人时表达总是有障碍，他想了想，选择了宇智波鼬身上最显著的特征。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在眼珠的位置虚空画了个勾玉的形状，又用手指在两颊处牵扯出两条深深的法令纹。 大蛇丸大人不知回忆起什么，他眼睛短暂的眯了起来，看起来不太愉快，之后又变回平静的摸样，甚至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提起这个人？” 清水优纪想了想：他的弟弟也会参加这次考试，他的弟弟是我在木叶的朋友，他们两个好像互相有什么误会？ “……宇智波佐助？” 清水优纪点头。 大蛇丸笑了笑：“那可是个非常幸运的孩子。” 宇智波鼬为了他灭族，保了他一条生路，而自己因为君麻吕的好转放弃了这个备用容器。 可惜宇智波一族的眼睛他没得到，不然君麻吕会更加完美。 清水优纪看着大人，满脸疑惑，佐助为什么幸运？ ……说起来，大人好像很了解佐助？之前那次也是，包括水月重吾他们，也是一副认识佐助的样子。 清水优纪看了一眼水月，水月想了想：“嘛，大蛇丸大人之前很看重他……的实力，想吸纳他来着。” 清水优纪一愣，吸纳的话，是劝说佐助也叛逃吗？像水月他们一眼离开自己的村子…… 清水优纪觉得佐助好像也没有很讨厌木叶到要离开的地步。 水月当然不会解释更深，那些别的手段是划分到绝对不能告诉清水优纪的范围里的。清水优纪并不像以前那样无知，但没有大蛇丸的授意，这些东西还是不能搬到他面前。 ……毕竟清水优纪之前还要大人不能再做坏事什么的。 虽然在他看来，这要求幼稚得像小朋友过家家时定规矩扮演爸爸的必须表演辛勤工作一样。 水月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也真亏得他能提这样的要求啊，换个人恐怕嘴还没张开脑袋就搬家了。 清水优纪的天真是整个基地里——还有整个木叶——独一份的，这得算恃宠而骄吧？ 可惜除了他，基地里所有人都觉得清水优纪这样理所应当，尤其重吾，真不知道他们眼里清水优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想起重吾，水月糟心的叹口气。 那家伙因为差点伤了清水优纪，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不肯出来，一副天塌了的摸样。 重吾缩在阴暗的角落里，他睁着一双眼睛，神智明明灭灭。 蛊惑他堕落的声音在一直耳边盘旋。 “得到他，拥有他……完整的……救赎……” “靠近会伤害他，远离才行……不能往前，不能求助……” 理智和欲望交杂，重吾模模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看不清自己是否还处于污染状态，他慢慢看不清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了。 不加以控制就会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恢复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清水优纪一次一次拯救他。 那双温暖的手，能按下所有邪念，那双眼睛，能一直看进最深处的灵魂，将他的理智带回人间。 可每一次，每一次的拯救都是更深的堕落。 他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清水优纪成了他控制污染的唯一办法，意志力已经越来越难突破污染带来的屏障，他的理智在污染异化中逐渐跟外界隔着越来越厚的透明壁垒。 在越来越清醒的精神崩溃中，深埋的人格正在慢慢苏醒，两个人格互相排斥又互相交融。 重吾发觉自己正在失去什么。 “救我……” 无助的求援没有人听见，这细微的声音隐没在空洞的密室中，连回音也没有。 重吾放弃了抵抗。 体内奔涌的血液仿佛在沸腾，每一寸经脉都疯狂的涌入力量，然而他还保持着人类的摸样。 理智沉眠，久久压抑的第二人格于深渊中睁开了眼。 “追寻不洁的救赎，简直愚蠢。” 清水优纪莫名打了个哆嗦。 大蛇丸大人没跟他说更多有关宇智波鼬的话题，清水优纪敏锐的发现似乎提到这个人，大人的那个表情就像是又爱又恨，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渊源，他不知内情，只能猜测。 是……因为大人跟木叶关系不好，宇智波鼬又是木叶的人？ 他觉得宇智波鼬其实看上去人还不错，毕竟对方愿意支撑着幻术看他花很多时间写下有关佐助的现状，从幻术里出来他眼睛都流血了，这一看就是个非常爱弟弟的大哥嘛！ 况且佐助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有礼貌又很可爱。 他的哥哥至少心软这方面都差不多，没让自己受什么伤。 他虽然嘴上“愚蠢愚蠢”的说着，但万一这是人家口头禅呢？就跟佐助的“吊车尾”一样——在木叶他跟着佐助练习的时候佐助也脱口而出过“吊车尾”这三个字。 兄弟俩一脉相承，清水优纪看见宇智波鼬那张跟佐助很像的脸就自动带入佐助的性格。 总之就是有点傲娇？ 第55章 那天见过一次纲手之后,清水优纪就再没看见她，大蛇丸每天都会让自己去一次实验室，有时候会让他配合做一些实验,有时候又把他丢在一边，只让他看着。 偶尔君麻吕过来，大人就放他出去跟水月玩一会。 到是佐井跟他跟的越来越紧。 他仔细想了想，最近好像都没看过佐井单独行动？ “我说你啊,不会连优纪上厕所都跟着吧？”水月在一间小型的资料室整理文件,清水优纪帮他把写好的材料归档,只有佐井门神似的守在门边。 佐井笑眯眯的：“当然。” “……”水月眼角抽了抽：“你是变态吧？” 佐井目光飞速在清水优纪的背影上扫了一眼：“是啊，就像你们小狗找妈妈一样只会冲着别人呜呜叫讨关注一样。” 水月当即火大起来：“你找打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 “……”水月磨了磨牙，这家伙现在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基地里, 全是看在清水优纪的份上。 清水优纪十分无奈，佐井这张嘴他早领教过，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算了。”水月翻了个白眼, 然后转向清水优纪：“话说优纪啊，你真的喜欢这样吗？一直被木叶的人监事也要回木叶？” 清水优纪一愣, 他看了看佐井：不是啊, 佐井实在保护我嘛。 水月叹气：“你是真的站在木叶那边了啊。” 清水优纪没听懂，只是笑了笑。 “啧，真不爽啊。” 水月把手里的文件一股脑丢到桌面上，清水优纪见状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生气啦？ 水月翻了个白眼，我是在担心你被木叶吃干抹净啊！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水月没说出口，毕竟真论起来,还是大蛇丸想做的事更过分一点。 他又叹口气：“算了，不弄了, 回去了。” 清水优纪看着满桌子还乱着的东西，疑惑的看着从桌子边起身的水月：这些不管了吗？ 水月又往前走了两步，他目光在佐井身上扫视一圈：“嗯，不管了，优纪帮我放回原处吧。” 水月自顾自离开了，看上去像还在生气，清水优纪苦恼的冲他离开的背影歪头思考，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水月离开，佐井一点也没犹豫，立刻关门隔绝清水优纪的视线。 清水优纪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好像水月是生气自己不防备木叶？清水优纪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木叶呆了这么久，这样长时间的潜移默化，他对一直有人在旁边跟着也习惯了，反正没有恶意，又都是朋友，这怎么能让人起防备心呢。 说到底这都是那位一开始就监视自己的人给自己留下的友善印象。 清水优纪看着佐井就总能想到卡卡西，会安排佐井过来，大概也有对方更自己更熟识的原因吧。 清水优纪笑了笑，卡卡西总是很体贴，会考虑很多自己都没注意的细节。 从第一顿早餐开始就在安慰自己他没有恶意，那份被轻易接受的早餐安抚了自己稍微有些忐忑的内心，之后每天悄悄进行的早餐交易也是如此，卡卡西在提醒自己一直是他在暗处。 后来他光明正大的进店，大概也存了让自己慢慢发现的心思。 连对待有风险的陌生人都抱着善意，卡卡西他真的很好。 清水优纪突然有点怀念自己的小屋，不是基地里那个，而是自己租下的，里面充满两个人生活痕迹的小屋。 卡卡西很会照顾人，屋子里本来空荡荡的，慢慢变得什么都有了。门口摆着的鞋柜里一直有两个人的鞋子，衣架上挂着没来得及洗的外套。 最重要的是冰箱是满的。 对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冰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明明他是做早餐店的，甚至没有带一星半点的食物回家，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都不觉得饿吗？明明后来跟卡卡西一块住，半夜偶尔还会爬起来跟晚归的卡卡西一块吃顿宵夜。 真奇怪，一个人住连饿也感觉不到。 清水优纪傻笑两声，难道自己这是看别人吃东西就嘴馋吗？ 佐井听见他笑，抬脚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他手里捏着的文件，是一份研究某人身体的数据表，佐井目光扫到角落里这人的名字，不是最近出现的任何一个人。 清水优纪回神，他冲靠他很近的佐井笑笑：等我一会，我把这些收拾好，然后我们去吃东西吧，突然有点饿了呢，这里的厨房我很熟哦。 佐井不置可否，他顺手从桌面上捡起一份文件：“我帮你吧。” 清水优纪没来得及阻止，但想了想既然水月都放心把自己和佐井留在这里，估计是没有什么重要的文件。 佐井看着这一桌子乱七八糟散落的文件若有所思，所以，鬼灯水月到底是想让他看到哪个文件呢？ 纲手不客气的推开大蛇丸实验室的门：“你在吧？” 大蛇丸并不意外，他安稳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仍在眼前的一份不知做什么用的小型生物仓上观察着。 生物仓里淡绿色的液体中漂浮着一小块粉红色的东西，他将手上滴管里的白色液体滴进其中，那片白色在培养仓里突然活跃起来，慢慢将里面的东西包围吞噬，这个过程结束以后，生物仓里又重归平静。 大蛇丸将这个生物仓小心封存，放回旁边的培养箱里，而里面已经放了数十个一摸一样的生物仓。 纲手看着他这样小心的对待这些东西，她皱了皱眉：“那是什么？” 大蛇丸将脸上的无菌口罩摘下来，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你来了。” 纲手大概猜得出，她知道那份来自于她爷爷的细胞被大蛇丸窃取过，她深吸一口气：“别再让我看见你拿这东西做研究。” 大蛇丸语气里甚至带了些真诚：“当然，不过你得先敲门。” 纲手目光在那个培养箱上狠狠刮了一下，她抬步走到大蛇丸面前，不知有意无意，挡在了培养箱前，下一刻她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文件拍在大蛇丸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我分析出来的东西。” 大蛇丸拿起文件，他看了几眼，对文件里的内容一点也不意外。 “看来你很清楚。”纲手深吸一口气：“那你是怎么想的？清水优纪身上的这个力量并不属于他，你想得到只能想办法获取捕捉这份力量的东西。” 大蛇丸一只手搭在身侧扶手上，手指撑在脸侧，笑意吟吟：“你怎么想，纲手？” “……不可能办到，那一定是属于清水优纪的一部分。”除非不在乎清水优纪是否活着…… “你知道吧，我不会帮你做这种事。”纲手又道。 大蛇丸收起笑意，他点了点头：“确实，我很清楚。” “你在想什么？” “……我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研究。”大蛇丸抬了抬手，从角落里走出一个白发的少年：“而我的这副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我需要换一个新身体。” 君麻吕听着这样的话，脸色毫无波动，他只是微微低头，恭敬地跪了下去。 纲手脸色一变：“你想让我帮你……” 大蛇丸舌尖吐了吐：“别激动，我有个更好的办法。” 纲手蹙起眉头：“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转生太多次了，即便勉强转生，也只会元气大伤。清水优纪那份力量完全修复我的伤还需要一点时间，君麻吕身上保存过一段时间清水优纪的查克拉，是最理想的载体。我需要暂时借用君麻吕的身体修养，直到培养出我需要的那副身体。” 纲手听出大蛇丸的意图，她不由得一愣，目光看向那个培养仓。当年团藏和大蛇丸用爷爷的细胞移植到婴儿身上的实验有违伦理所以很快被叫停了，他不会试图重新进行这样的实验吧？ 纲手刚要质疑，大蛇丸同时开口：“放心，这不是拿来移植用的。” 大蛇丸想到了什么，他勾起嘴角：“我有一位老朋友，给我送了点好东西。” 纲手皱了皱眉，她思绪在别处。 大蛇丸既然早就对清水优纪的力量非常了解，那么他从一开始找自己就是为了规避不得不牺牲清水优纪的选项。 ……她觉得匪夷所思，她虽不希望大蛇丸是个冷血的人，但凭她的了解，大蛇丸不会这样心软。 可惜清水优纪身上除了那种让人特殊到一但被外界知晓，立刻会引起血雨腥风的力量，他并没什么别的特别之处。 而大蛇丸本可以轻易得到他这份力量。 纲手不由得想到自来也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难道大蛇丸真……不，她觉得连清水优纪是大蛇丸私生子都比这个更可信。 大蛇丸给了纲手一些思考时间。 他的所求从没对人说过。 不过是无意中见识了生命的渺小，人们苦苦挣扎，却最终屈服于命运，他只是比别人更惜命。 他并不憎恨什么，所以也不会爱上什么。 清水优纪只是无意中闯进他寻求永生这条路上的一个随手拿来玩的小宠物，弱小却充满活力，慢慢吸引了视线。 被牢牢掌握在掌心，轻易就能捏死的小宠物，看不见自己深陷危机，反而靠着一点点养育之情就产生了依赖。 那依赖过分纯粹，没有所求，没有欲望，如同雏鸟倦巢。 可惜一时心软放出去的孩子，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愿意回到原来的家。 没关系，他会好好利用这份尚还存在的依赖把孩子拉回来。 第56章 “啊, 终于到了。” 一路裹挟风尘而来的忍者停在木叶大门前，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红发的男孩，他一双眼下泛着浓重的青黑,额角刺着红色的“爱”。 年纪不大的男孩目光没有分给同行的人一秒，他背着一个巨大的葫芦，面无表情的向前走，门前要拦路的木叶忍者不寒而栗,这男孩带给他们的压迫竟然比很多上忍还要强。 男孩无视了所有人, 我行我素的越过木叶的守备线。 警卫忍者赶紧出声：“喂,那个小孩，不能随便进……” “啊，抱歉抱歉！”一开始停在大门前的忍者主动上前,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卷轴：“我们是砂忍村下忍，来参加中忍考试，这是通关文件。” 走进大门的男孩被从隐蔽处跳出来的忍者拦住路,他身后另一名比他稍微大一点的砂忍女生伸手拦了一下他，而后在男孩的逼视下很快退却,弱弱的提醒：“我爱罗,这里不是我们的村子，父亲……风影大人要我们低调行事。” 木叶这几天外来人很多，警卫也不想在村口惹出什么乱子，他快速展开卷轴，将卷轴上的信息一一对应。 我爱罗……手鞠……勘九郎…… “可以了。”警卫收好卷轴,将通行证交给眼前这名叫勘九郎的少年之后，他目光一肃：“木叶欢迎砂忍村友好交流,但是在木叶期间还请保持和平原则，木叶的眼无处不在,如有异常木叶会立刻采取行动。” 勘九郎伸手的动作一顿，他看了眼仍在与木叶忍者对峙的我爱罗和在他身后牵制他的手鞠，讪笑两声：“好的好的。” 警卫终于放手：“祝你们中忍考试取得好成绩。” “……谢谢。” 勘九郎带着通行证走向我爱罗和手鞠，两人前方的忍者们看了眼警卫，警卫冲他们点头后，几人原地消失。 我爱罗余光扫到勘九郎，他冷哼一声：“太慢了。” 勘九郎有点怕他，没敢凑太近，在手鞠身边停下，闻言顿了顿：“抱歉。” 三人顺利通过以后，警卫叹口气：“哎呀，今年的下忍还真强啊。” 木叶大街。 “站住！”“变态！”“别让那两个人跑了！” 鸣人跟在自来也身后一路狂奔，他气愤的直跳脚：“笨蛋好色仙人！你这个偷窥狂！” 自来也毫无自觉的爽朗笑出声：“哈哈哈哈哈，这是取材啊取材！” 身后追赶的人群开始因为疲惫丢东西了，鸣人在被鞋底砸第三次后，突然看见了眼前熟悉的招牌：“我不管你啦！”鸣人敏捷一跳，从旁边店家的雨棚上踩了一脚，借力跳上店铺屋顶，翻身进了店铺后院。 鸣人停在院子里，确认人群已经追着自来也离开，他才松了口气：“真是的，好色仙人这个笨蛋，害我也被追。” 已经有半个多月没人的小院空荡荡的，平时包裹在好闻的食物香气里的店铺冷冷清清。 鸣人环视一周：“……反正很快就会回来了。” 他估摸外面已经没事了，但保险起见，还是从后面跳了出去。 从院墙上翻出去的刹那他才发现有人经过。 “啊，小心！”话音刚落，那人身后蔓延出尖锐的棱锥，眼神冷漠的看着即将被穿透的人。 鸣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就在即将受伤的前一刻，他衣领一紧。 有人从他背后薅住了他的衣领，鸣人被嘞的发出“嘎”的一声，而后他整个人都出现在半空中。 救了他的人拎着他的衣领跳到旁边的树上。 鸣人艰难的挣扎：“……放……我……咳咳……下来……” 抓紧他衣领的手立刻松开，鸣人“啪叽”一声摔在地上，他捂着屁股跳起来：“佐助！你居然把我丢下来！！” 佐助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目光不善的盯着那个毫无顾忌打算伤人的外村忍者。 “喂，你是什么人？” 那人并不回答，他抬起那张眼圈泛着不详青黑色的脸，脸上表情阴冷：“你叫什么名字？” “问别人名字的时候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 “砂忍村，我爱罗。” “砂忍村？哦！你是来参加中忍考试的下忍！”鸣人指着我爱罗道。 “宇智波佐助。”佐助蹙起眉头，砂忍村并不是一个实力很强的村子，砂忍村的下忍来木叶却行事这么大胆…… 我爱罗冷漠的看着他：“我记住你了，希望你在中忍考试上不要让我失望。” 佐助冷哼一声：“只会说大话的约战还是省省。” 我爱罗目光骤然变冷，他眼底泄露出一丝没有掩藏好的杀气。 身后有声音传来，有人走了过来。 “这样的小鬼，不如我先杀了吧。”男声带着恶意的玩味，之后的女声冷静道：“……我可不管。” “唔咳……救命！” 转角走过来的少年手上掐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少女，两个人完全漠视男孩痛苦的呼救。 鸣人一下就认出那男孩：“木叶丸！你这家伙在做什么！快放开木叶丸！” “哦，是木叶的下忍啊？”勘九郎笑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却更先看到我爱罗。 我爱罗看着同伴的目光不逊于面对佐助时冷漠，勘九郎退却了一瞬，然后松开了手里抓着的木叶丸。 吓坏了的男孩扑腾着跑回鸣人身边，鸣人是他最近新认的大哥，他有了大哥的庇护，立刻叫嚣起来：“是他先撞的我！我站在路边等萌黄和乌冬，他把我撞倒还威胁我！大哥快用你那个丸子打他！” 鸣人闻言立刻挥起拳头：“好哦！看我为你报仇！” 佐助不知想到什么，从树上一跃而下，正落在鸣人身前。 勘九郎和手鞠下意识后退一步，他们一开始根本没发现那里还有第三个人。 锐器高速划过产生的线于半空中交汇，清脆的铁器碰撞声发出的同时，身后传来“哆”一声，勘九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左臂出传来的痛，他抬手摸了一把，满手的鲜血，而身后一支手里剑正深深插在树干里。 我爱罗缓缓降下身侧竖起的沙墙，一只手里剑被包裹在沙子中间，“当啷”一声落地。 佐助看着我爱罗，勾起一侧嘴角：“反应很快。” 勘九郎眼角一跳，他几乎没有察觉到对方手里剑的轨迹，如果对方射出的手里剑再偏一些……他吞了吞口水。 几人在原地对峙半晌，手鞠忍着害怕上前两步：“我爱罗，我们先走吧，村子的计划……”最后几个字她放轻了声音，希望能尽量不要刺激到我爱罗。 我爱罗在离村前不知被父亲叫走做什么了，再回来我爱罗的脾气明显要差了很多，她也有点不太敢跟他多接触。 我爱罗不知在想什么，他沉默半晌最后终于主动转身：“考场上遇见，我会杀了你。” 佐助一哂：“那就试试看。” 等到三人离开，木叶丸从鸣人身后走出来，他看了眼佐助，又看看鸣人：“鸣人哥哥好逊！” 鸣人皱起脸：“才不是呢！我还没出手而已！” “鸣人哥哥又在说大话啦！” 身边两个人吵闹起来，佐助目光在鸣人身上逡巡。 他见过鸣人的那个“螺旋丸”，而正因他见过，知道那个忍术的威力强大，因此他才主动站出来阻拦。 在村子里闹起来，那个看起来一脸狂躁的砂忍恐怕也会被激怒，那之后就不好收场了。 忽而佐助眸色一深，鸣人的成长速度太快了，他竟然产生了危机感。 连鸣人都在出其不意的地方飞速成长，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强到找到那个男人，问出真相。 不知来自于什么人的授意，佐助开始在村子里听见了另一种有关宇智波灭族的说法——宇智波鼬并非主谋。 “……佐助？你怎么了？” 听见鸣人的呼唤，佐助顿了顿，他伸手在暴露的写轮眼上按了按，强迫自己冷静。 这些风言风语肯定不是空xue来风，他最近一直都在思考有关宇智波的事，竭力把过往每一丝记忆都捞出来寻找蛛丝马迹，就连当初那场让他亲眼目睹灭族的幻术也不放过。 ——然后他发现自己这些努力居然是隐隐希望为那个男人脱罪。 佐助一时间浑身发麻，他不能接受自己如此软弱。 也因此他最近精神不太安定，他下意识寻找让他直视自己软弱的地方。 那个梦。 在清水优纪家做的那个充满虚假和平的幻想的梦。 他后来每次在深夜回忆起那个梦都会痛恨自己到呼吸困难。 他不能容许自己给那个男人留下一丝抱有期待的幻想……不然他的这么多年又是在恨什么。 “啊，那个，你又身体不舒服？”鸣人看着佐助，最近对方总是这样忽然发呆然后莫名开始呼吸急促，全身颤抖，鸣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佐助这样到显得他脆弱了很多，鸣人有点担心他：“你要去医院看看吗？” 太平静的日子会让人堕落，佐助闻言看了眼鸣人，对方眼里的担忧也让他更深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他深吸一口气，从失控的情绪中脱身。 他冷漠的看了眼鸣人：“不用。”然后转身离开。 鸣人忍不住蹙起眉头：“啊，佐助这家伙真是的，我可是好心。啧，我才不想管他呢！” “啊！木叶丸，你在这里！” 两个小孩从另一边的路口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小樱。 小樱脸上满是怒气：“鸣人！你又跑去偷窥了吧！” “什么？最近村里都在传的偷窥狂是鸣人哥哥？！”“啊？鸣人哥哥是变态？！”“哇，好逊!” 鸣人被冤枉的大叫：“我不是啦！是那个好色仙人！就那个额头上带着油字护额的白头发大叔！” “别狡辩！”小樱毫不犹豫一拳揍上鸣人的脸：“刚刚我都看见了，你和自来也大人是同犯罢了！” “啊痛痛痛！” 几个小孩吵吵闹闹的走远，空荡的小巷里有两人踏入，两人身着红云黑底长袍，脸上虽然还盖着斗笠，高调又张扬——这身衣服在木叶已经不是秘密了。 高一些的男人透过看向自己一直沉默的同伴，直到同伴慢条斯理的开口：“那个就是九尾。” 干柿鬼鲛笑了笑：“九尾就是那种小鬼啊，任务是不是太简单了？啊，那个红头发的是一尾吧？不如一起带回去？” 宇智波鼬继续沉默，半晌才道：“九尾不足为惧，我们已经暴露了，所以要更小心。” 干柿鬼鲛斗笠下的眉头一挑：“知道了。” 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原地，连只脚印也没留下。 第57章 大街上短暂对峙的消息在半小时后就送到卡卡西的办公桌上了。 开放入村不过短短几天, 各村忍者都有异动，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砂忍村的那个下忍，一尾守鹤人柱力风影之子我爱罗。 各村之间人柱力消息并不互通, 然而尾兽人柱力一般都地位特殊，很少有村子能瞒的一丝不漏，至少各村高层都心里有数。 卡卡西因为暂代根首领一职，三代火影将这件事告诉他,以有所防备。 “……也就是说,砂忍村目的不纯。”卡卡西将砂忍村的有关文件看了一遍。 这次中忍考试只有砂忍村的风影亲临木叶, 打的是合作的旗号。 砂忍村坐落在沙漠，村内最大的隐患是气候恶劣、资源不足，因此第三次忍界大战时,砂忍村就曾盯上木叶这块比邻的肥肉，再加上三代风影失踪，木叶与砂忍之间又有着历史遗留的仇恨,当年砂忍村在战场上战斗非常疯狂，给木叶留下了许多悲剧。 现任风影就是当年主导侵略木叶的一派。 卡卡西倒是能理解木叶接受对方求和的态度,木叶眼下颇有青黄不接之态,三代火影年迈，当年在战场上以阴狠毒辣之名流传在各村高层之间的团藏已死，三忍出走，宇智波灭族，在当下能拥有一个盟友,能够给木叶带来更大的保障。 这样风险极大的合作，想要达成还是很不容易的。 他叹口气,所以最好将砂忍村的不善想法扼杀，之后让砂忍村明白木叶的实力并没有减弱,威吓砂忍，达成目的。 三代大人真是给他派了个大任务啊！ 他头痛的闭了闭眼。 “……三代大人已经忘记了我还带着学生呢吧……” 鸣人也就算了，自来也大人正偷偷给他开小灶，中忍考试总不能让佐助和小樱闭着眼睛参加吧！ 佐助虽然相对来说很强，但是面对砂忍村的尾兽守鹤还是勉强，砂忍村意图不明，那个守鹤的人柱力性格相当残暴，如果不小心暴走，佐助恐怕会出事。 他得想办法抽点时间出来……恐怕得辛苦大和了。 忙碌于各村忍者的住宿安排的大和突然打了个寒噤，他看了看天，天凉了？ 木叶为每个村子的忍者们准备了招待的住所，夜里各村忍者们聚居在一起，防备着其他关系紧张的村子。 砂忍村的人到齐最早，而砂忍村的风影作为唯一亲自带队的影，待遇自然是最高一格，木叶为表厚待也为了将他们聚集在一起方便看管，准备了精致的独立庭院，供砂忍居住。 而除此之外，还有更多没法安排的忍者。 中忍考试为期七天，大量忍者进村导致居住的地方变得超级紧张，他还在想办法为几个没来得及安排住处的小村子找临时歇脚的地方，一直忙到天黑又想起来还没来得及整理根那群已经脱身成为临时警卫的孩子们汇报的信息——总之，他今晚估计又得忙翻天了。 卡卡西前辈估计比他要忙的多吧……大和同情的想。 此时深夜，风影的居室障子门紧闭，门口左右各一位忍住把手。 屋内烛光昏暗，四代风影罗砂端坐在首席，其下手手鞠勘九郎以及其他随性的带队忍者和下忍恭敬的跪坐。 “风影大人，木叶似乎有所警戒，警备力量比想象中充足。”“我们的一举一动全都在监视下，大人，怎么办？” 四代风影长着一张跟我爱罗非常相像的脸，他目光锐利：“无妨，只要等我爱罗闹起来，木叶的警力立刻就会被打乱，你们只要确保我爱罗在那个时候发狂就好了。” 他提起我爱罗的语气冷漠生疏到那仿佛不是自己的孩子，旁边的手鞠和勘九郎忍不住心里一沉。 这个计划，是不惜牺牲我爱罗，也要达成目的……不，一开始就没人怜惜我爱罗的性命…… 其他忍者们也完全不知道我爱罗和四代风影的关系似的，纷纷附和，以求我爱罗的失控能更全面的吸引木叶的注意。 没人注意到本不应出现在这场会议里的我爱罗正站在留下一条缝隙的窗口处，那里守卫的忍者软倒在一旁，生死不明。 手鞠无意中的抬眸，和窗边我爱罗冰冷蓦然的视线对上，我爱罗看向她的目光毫无感情，他只是冷静的跟她对视，而后像是听着别人的送死计划一样，毫无反应的走了。 手鞠被他的目光看着，连呼吸都放轻了，直到我爱罗离开，她才缓过神，缺乏氧气的肺不受控制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鞠，你在做什么？”四代风影面对手鞠是完全不同于提起我爱罗时的冷漠，他对待手鞠至少还像是对待一个得力的普通手下，而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工具。 手鞠顿了顿，她发自内心对自己的这个父亲感到心寒，自从母亲去世，父亲对他们就变得一天比一天冷漠，一直到我爱罗崩溃，他终于完全失去了父亲这个形象。 她讨厌父亲但是她不能违抗风影，她只好忽视将刚刚那一幕，恭敬垂头：“抱歉，我走神了。” “手鞠，别让我怀疑你的能力。” “……是，我会反省。” 旁边的勘九郎脸色难看，他看了眼手鞠，手鞠冲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那么，”四代风影不再继续将注意力投注在手鞠身上，他似乎是因为之后的议题而兴奋起来，眼底涌起一丝狂热：“那个人，找到了吗？” 几个月前，砂忍村的机密被木叶叛忍大蛇丸窃取，管理档案的忍者有一人侥幸活着，他记住了被盗走的材料，而四代风影有了个能让所有砂忍村知道那个禁术的人疯狂的猜测。 大蛇丸手上有一个能够活着使用生命力的人。 大蛇丸留下的信息有限，四代风影不敢断定这个猜测是否为真，之后不久，砂忍村的探子送回来大蛇丸夜袭木叶的消息才真正让他确认了这个猜测。 生命力——这是砂忍村有关研究中最疯狂的东西，然而最终的成果也止步于以命换命，这研究成了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那个人，或许在这方面，能够帮助砂忍村突破这方面的研究。 想想看，战场上能够无限复活的忍者—— 四代风影的狂热感染了周围的几个人，手鞠和勘九郎对视一眼，他们没听说过要找什么人啊？ 他们的疑惑不敢问出口，之后有人回答：“大人，那个人的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木叶外布满了眼线，村内也安排下忍们混在人群中观察，如果真如您所说，那个人被大蛇丸暂时带走，那么只要他回来，我们一定能拦住他。” 四代风影笑了笑：“一定要万无一失，木叶和禁术，我们都要拿到手。” “是，您放心。” 各村忍者陆续进村，一时间木叶大街上格外热闹，傍晚大街小巷里挤满了带着他国护额的忍者，表面看上去倒是一派和谐。 卡卡西安排好之后分给大和的工作，结束加班，提前回了家。 今天晚上暂时可以不用想任务，又摆脱了变得八卦起来的同僚。 卡卡西长舒一口气，终于能从中忍考试上分神去关注清水优纪那边的情况了。 清水优纪离村半个月，除了那次佐井传回来的汇报再没有消息，一直到自来也和鸣人意外进入大蛇丸基地，他才得知清水优纪的近况。 纲手大人暂时留在大蛇丸基地，一方面协助木叶保护与大蛇丸之间的交易关系，一方面也保证清水优纪和佐井的安全。 本来只派一个佐井随性就是人手不足的不得已之举，清水优纪那个暂时还没弄清楚的力量对木叶来说或许没有用处，然而一定不能落在敌人手里，大蛇丸前科累累，本是不能信任的。 但卡卡西相信三代火影的判断。 不过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清水优纪的好骗他感触很深，只要是被他认同的人，清水优纪会轻易付出信任，莽撞的像个小孩子。 今天下午，佐井寄回来一封密信，卡卡西坐在沙发上，拆开信封。 跳过白天大跟和一起抄录过的有关大蛇丸基地的信息，他从字里行间捕捉清水优纪的动向。 ……忍术训练顺利，原因不明……咒印之源失控，清水优纪被卷入……未受伤……神秘人暴露，与清水优纪描述黑白同体单独白色形态类似，怀疑是异常生物，非人类，清水优纪回避有关问题，存疑……研究开始……□□提取……毛发……无体内实验，无体外实验……进行查克拉抽取……大量……虚弱…… 之后还附有部分实验有关数据，是大蛇丸许可后纲手大人留存的副本资料，这是交易的一部分。 卡卡西目光在“查克拉”“虚弱”几个字上逡巡，又是这样啊，反复抽取查克拉的行为。 忍者的查克拉由细胞中提取的精气和体力组成，两者结合形成查克拉，两者全都耗尽，就是忍者们最应避免的因查克拉用尽而死亡。 也正因此，反复抽取体内查克拉的行为相当危险。 之前他推测的清水优纪身上的力量空耗他身体某处的猜测被纲手大人推翻，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有纲手大人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卡卡西接着月光继续看着这封信，也不知自己是想从中再看出什么，半晌过去，他叹口气，最终还是放下了这薄薄几页纸。 第58章 手术？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 纲手靠在门边看他：“嗯，就明天，让那个蓝毛小鬼明天做术前准备。” 清水优纪愣住：是谁要手术啊？ 纲手看着清水优纪仰着脸露出一片空白的神情,笑了笑：“嘛，大蛇丸算是贡献出自己来实验呢。” 清水优纪更惊讶了。 “啊……大蛇丸什么都没跟你提过？”纲手眉头一挑，看向一旁的水月，水月眼神闪烁着避开纲手的视线。 纲手叹了口气：“真是的,大蛇丸拿你当什么养啊……你也不好奇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吗？” 清水优纪讪笑两声,他……没觉得大人是故意瞒着自己,应该只是没必要告诉他吧，反正他对这些也没什么想法，大人会把需要他知道的东西告诉他的。 他看了眼身边的卷轴,最近他一直在提供查克拉，差不多也清楚自己到什么程度就可以停下，他看了眼水月,水月点点头，过来帮忙。 纲手看着清水优纪这幅毫不在意的摸样,反应过来清水优纪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一个从小流离失所的孩子,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示弱。而先天失语更让他随时处于下位，这孩子又是那样温顺的性格。 大约从最开始进入大蛇丸的麾下，就逆来顺受习惯了，别人所做的事全都对他缄口不言，时间久了所以他不问、不提。 性格柔软的人会主动迎合起他人所求所想, 因此清水优纪成了这群半大孩子们的温柔哥哥，成了大蛇丸手下一个乖顺的听话乖孩子, 而大蛇丸又给了他衣食无忧、给了身边无数能寄托清水优纪情感的对象。 所以他虽然懵懂，但并不纠结, 没有执念。 纲手忍不住又“啧”一声，养个公主都没有大蛇丸这样的，这是给他圈了个假装世界和平的笼子么。 纲手看着少年的眼神温柔下来，这也是一个真正的普通少年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没有因为战乱被迫在大蛇丸这里长大，而是家庭美满，过着普通的生活，大概也会成长成一个温柔包容的人，身边会有很多喜欢他的朋友，生活在光是让人看一眼就能感受到这孩子被好好爱着的氛围里。 纲手愣了愣，她蓦然发现，她竟然从清水优纪身上看到了和平年代生活的孩子的样子。 没有危机感、情绪平和，温暖到让人感到幸福。 跟午后沐浴着阳光和和煦微风似的啊……怪不得这孩子这么讨人喜欢。 纲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她想起了已经故去很多年的人，他还活着的时候，她也时常感受到那样的暖意。 纲手出神很久，久到清水优纪开始觉得抱歉了，他小心翼翼看了眼水月：有什么是非得要我知道的吗？ 水月打量着纲手，他眼皮跳了跳，木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全都盯着优纪一个人不放？木叶这风水是不是克优纪？ 啊，大蛇丸大人也曾是木叶的人来着…… “……别管。” 清水优纪迟疑的点点头。 纲手回过神，目光扫过去。 纲手这阵子没少折腾水月，大蛇丸原本的助手听说背叛了他，如今只剩个半大孩子还算了解大蛇丸基地里的种种，大蛇丸毫不客气的把水月交给她指使，填补她暂时失去静音协助的空缺。 水月一开始因为偷懒还差点领教了纲手那徒手换地形的力量。 他悄悄向清水优纪身后缩了缩。 清水优纪代替他迎向纲手的目光，讨好的笑了笑。 纲手“哼”了一声，她没搭理水月，而是看向清水优纪：“算了，不明白也没什么，”反正是大蛇丸一手养出来的性子，估计他也能一直这么养着。 清水优纪身上的力量能够修补灵魂伤口是大蛇丸一开始就知晓的，大蛇丸想获得永生，能够不断修补灵魂的能力能让他永远不必担心躯壳的老损，但他毫不犹豫放弃了最快的捷径，延长了研究时间，只是想办法修补他残破的灵魂。 纲手从大蛇丸看向清水优纪的视线里看出了寄托的感情，况且能让大蛇丸这样一个疯子似的人在清水优纪面前回避他做的所有事，纲手甚至拿不准大蛇丸将清水优纪放在什么地位。 清水优纪走到纲手身边，她将冲清水优纪招手而举起的手掌落在清水优纪柔软的浅棕发顶上。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 纲手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个疼爱的小辈。 她长舒一口气：“就这样也挺好，傻了吧唧的也是福气。” 能在大蛇丸身边活的这样好，也是本事。 或许能左右大蛇丸，让他干出更多本不可能的事。 ——也许未来大蛇丸愿意放下执念回到木叶，老师一定会很欣慰吧。 清水优纪小心翼翼抬眼看她。 对方很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发，用带着叹息似声音说着感叹的话，像是位亲切的长辈。 是和木叶阿姨们一样的温柔。 纲手离开以后，清水优纪还愣着，离了威胁的水月又蹦跶起来，他拉了拉清水优纪：“优纪，快来休息。” 清水优纪回过神，最近佐井也被纲手大人叫走，总是没影，反而是水月一直在身边。 清水优纪对水月笑了笑，没跟他说自己刚才愣住是在想什么。 他想回木叶。 他的店已经关门很久了，不知道街坊的阿姨们有没有想念他，店里存着的面粉和黄豆也好长时间没晾了。 还有他的小房子，窗台上养的绿萝还活着吗？ 还有中忍考试，他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考试，不能亲眼看鸣人他们考试，他还有点失望…… 木叶。 因为老师太忙，半个月内几乎半“流放”的第七班难得聚在一起。 小樱从鸣人嘴里听说佐助心情不太好，拉着鸣人追了上去。 佐助看着身旁追上来的两人，他眉头蹙起：“别烦我。” 鸣人当即不爽起来，正要跳脚，被小樱一个拳头按了静音。 “你不许说话！”小樱收回手，转而面向佐助，脸上红了红：“那个，我听鸣人说佐助你不开心，我们是同伴啊，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嘛。” 鸣人对小樱敢怒不敢言，他很怂的自己揉了揉脑袋：“啊，难道是害怕那个叫我爱罗的风影？嘛嘛~佐助也在说大话啊，没关系的我会代替你打败他的啦~我现在可不是从前那个超弱的我了哟，比你还要强呦！”鸣人说着说着洋洋得意起来，他可是第七班唯一一个出门游学过的人——虽然目的是带回纲手婆婆。 小樱比佐助反应还大，她忍不住反驳：“你在说什么呢！佐助可是我们这一届最强的，笨蛋鸣人！” “是真的啦！我学了超——强的术！” “不可能比佐助还强啦！” “什么！小樱你明明见过了！” “我没有！” “小樱你就是偏袒佐助而已！” “我！没！有！”被鸣人一语道破的小樱恼羞成怒，又赏了鸣人一巴掌。 佐助冷眼看着，他没心情陪这两个人做游戏：“我说，别烦我，让开。” 小樱一愣，佐助的脸色太冷漠，她被这突然的呵斥吓到了。 “佐助……” 话音未落，佐助已经从小樱身边擦身而过，小樱被他的肩膀撞了一个踉跄。 鸣人也愣了一下，看到小樱后退，他才反应过来，他立刻向前追了两步，挡在佐助面前：“佐助，你干什么？！小樱都被你撞到了！你得道歉！” 佐助看了他一眼，语气冷冷道：“打扰你们玩好朋友游戏真是对不起，够了吗？” “……你说什么……”鸣人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佐助，我们是一个班的，都是伙伴，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态度对小樱？你还记得卡卡西老师说的要珍惜伙伴的吧？” “啊，记得，那又怎样，我从来都不认同什么伙伴之类的累赘东西，你又能怎么样？” “佐助！”鸣人突然抬手抓住他的衣领：“如果你心情不好，骂我也就算了，但是你说这样的话，我绝对不认同，你不是这样的人！波之国你不要命了也要救我，我可没忘记！” “……佐助，”小樱终于意识到佐助的反常，她抬手拉住暴起的鸣人：“发生什么了？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告诉我们……” 佐助咬了咬牙，他反手抓住鸣人的手臂，两一只手一提一甩，鸣人被摔在地上，佐助一只膝盖顶在鸣人身上，双手抓着鸣人的衣领，发泄似的怒吼：“你们又能懂什么！” 鸣人即使被按在地上也毫不示弱，他抬手抓住佐助的衣领，把佐助向下拉，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大喊道：“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懂！我不就是吊车尾吗！你解释给我听！我每个字都会认真听！” “胡搅蛮缠！” “什么馋！我听不懂！” “……鸣人你这个笨蛋！！” 两个人突然打了起来，谁也没想起自己是个忍者，或者两个人都意识到了，但是佐助本就不平的心态已经被鸣人搅成一滩浑水，他气疯了，连学过的体术都忘记了，只凭着一股上头的热血跟鸣人两个人在地上翻滚。 鸣人更是恼火，他和小樱本是好意关心他，佐助这个家伙也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连句话也不肯好好回。 小樱在旁边快急哭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自作主张跑来打扰佐助了，现在两个人打起来，她根本插不上手。 这动静很快惊动了巡逻的警卫。 “喂，你们，不许在街道上打架！” 警卫一脸凶相，从街口转过来的时候小樱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想办法让他们停手！佐助！鸣人！” 被压着的鸣人闻言抓着佐助的手劲一松，正要说什么，佐助一拳打在他下巴上，鸣人立刻火了，不知从那里攒了一股近，抬腿翻了过来，骑在佐助身上，一拳擦着佐助的脑袋砸在地上：“我说你这家伙也差不多一点！” 拳风擦过的时候佐助忍不住闭上了一边的眼睛，他呼吸停顿几秒，终于冷静下来。 小樱还在道歉，警卫看两人停下，又多警告几句：“最近村子外来人多，闹事的行为都不允许，这会就饶了你们。”然后离开了。 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佐助，佐助抬起一只手臂挡在眼睛上，他自暴自弃似的在地上躺了很久，鸣人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呼吸平静下来佐助也还一动不动。 他突然有点尴尬，他还坐在佐助身上，然而两个人之间一片沉默。 佐助似有所觉，他突然开口：“下去。” “啊？哦哦！”鸣人顺势爬了起来。 “那个……”鸣人起来以后蹲在佐助身侧，抓了抓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刚才一时上头，冷静下来他才想到佐助其实完全没有将自己的私事透露给他们的理由。 小樱看了眼鸣人，又看看佐助，犹豫半晌后也在佐助身边蹲了下来。 “那个，佐助。刚才再怎么说也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应该自说自话的缠着你问……” 佐助终于动了，手掌撑住地面，站了起来。 鸣人和小樱看着佐助一言不发的离开，对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第59章 “鸣人……”小樱还要说什么,鸣人几乎同时开口。 “这家伙肯定是闹脾气啦，没事，他自己一会就会好了。” 鸣人说的这么笃定,小樱犹豫了一下：“真的么？” “当然啦！”鸣人揉了揉半边已经开始红肿的脸：“他可是狠狠揍了我一顿哎！” 小樱最终点了点头，她还是选择相信鸣人。 第七班组成之后，佐助和鸣人的关系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这两个人在波之国开始就产生了很多将她排除在外的交流,有时候她也感到有些寂寞。但佐助一直都难以接近,在这样佐助连解释都不肯的时候,她能将对佐助的担忧寄托在鸣人的言语间，她又感受到了一丝让她自惭的庆幸。 我是个好女孩吗？小樱有点困惑，她真的有她表现的那样喜欢佐助吗？ 不知是不是看出小樱的异常,鸣人突然拖着下巴，凑近小樱：“真的没事啦！啊，算了算了,我跟过去看看，我保证他没事,小樱你放心把佐助交给我好了！” 小樱脑子里那点莫名的情绪被眼前这人顶着猪头还嬉皮笑脸说让人误会的话给打散了,她面上一红：“什么交给你！我才不把佐助给你呢！”毕业当天那场乌龙画面的记忆涌上心头，小樱突然恼怒起来：“鸣人你这个笨蛋！不许你再靠近佐助一米以内的地方！” 鸣人被小樱突然变脸吓了一跳：“什么！为什么冲我发火啊！不公平！” 小樱越来越气：“因为都是你，把佐助的初吻都抢走了！鸣人笨蛋！还有啊，你是不是打佐助的脸来着？！那可是全村最帅的脸！” “那还是我的初吻呢！而且我也被打了哎！我的脸现在超——痛！” “谁在乎啊笨蛋！” 眼看小樱要发飙揍人，鸣人忙不叠跑了：“啊啊啊！我走了我走了！佐助要走远了！” 鸣人闷头跑远,小樱看着鸣人背影在转角消失她才从羞愤中平复心情，而后她一愣,等一下，佐助刚才好像不是从那边离开的…… 鸣人跑出去很远才停下, 他四下一打量，哎——佐助是往哪走了？ “嗯？鸣人？” 卡卡西的声音传入鸣人的耳朵，他一回头，卡卡西正拎着才翻了两页的书，往自己这边走来。 鸣人一愣：“卡卡西老师！”然后他目光看到卡卡西手里的书，他激动的喊起来：“你不是说很忙吗！居然出来买小黄/书！” 卡卡西连藏都不藏，光明正大的又翻一页：“嘛~工作之余也需要休息嘛，鸣人你这是找什么呢？” 鸣人抓了抓头发：“佐助心情不好，我刚才跟佐助打了一架，他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卡卡西心里了然，最近村子里风言风语又起，不知是从什么人那里传出来的，但能让佐助听进耳朵里，肯定少不了三代大人的推波助澜。 团藏一死，三代大人还是心软了啊。 卡卡西叹口气好吧，既然三代大人有意将真相透露给佐助，那么就代表宇智波鼬那边，高层也松了口，三代大人最近恐怕没少在背后操纵，以后木叶看来要变天。 卡卡西抬手按住鸣人那颗躁动的小脑袋：“去训练场看看吧，佐助的话，不是在训练场就是在……额，总之，别跑远了。” 那个组织还在对九尾虎视眈眈，现在村子正是人员来往频繁地时候，更要小心。 鸣人听了卡卡西的指路，后面的话也不知有没有放在心上，他转眼就跑了出去：“好了我知道了，卡卡西老师太啰嗦了啦！” 卡卡西无奈的叹口气。 佐助坐在河水边的树桩上，以他所站的空地为圆心，旁边的树干上全是深深浅浅的锐器刺痕。 他抬手，两枚手里剑从指间射出，在半空中发出“铛”一声，两枚手里剑相撞，改变了方向，其中一枚绕过河岸的树干，刺在它身后的分支上。 佐助冷眼看着，这是宇智波一族传下来的手里剑操控术，父亲教会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教给自己。 看着那并没有刺在他想要的位置的手里剑，他负气又丢出几枚苦无。 “铛”“铛”“铛”三声，三枚手里剑在他预设的靶子红心附近落下。 鸣人直接要去训练场他们最常去的位置，刚走两步，他就看见佐助坐在河边的背影。 “你居然在这里！害我找了好久！” 佐助连头都没回，鸣人很没眼力见的在他旁边蹲下，佐助不开口鸣人只好主动道：“你到底怎么了？小樱很担心你哎。”他拱了拱鼻子：“……我倒是不想管你啦，但是我们不是同伴么？我们一起解决嘛，再说还有卡卡西老师……” “哼，”佐助终于出声：“卡卡西能干什么。” 鸣人托着下巴看他：“不知道，反正肯定比你自己憋着强。” 佐助身形一顿，他目光在鸣人脸上的青紫扫过：“你还想打架？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才不打呢，好色仙人说螺旋丸不能对同伴用。”鸣人上半身向后歪了歪。 佐助看了他一眼。 鸣人不知道再开口说点什么好，两个人就只好这么沉默的坐着。 日暮渐晚，佐助从飘忽的思绪里回神，他刚要站起来，旁边突然冒出响亮的鼾声，佐助一愣，他以为鸣人早就走了。 “喂，起来，别睡了。” 佐助毫不客气一脚踢在鸣人背对他的屁股上，鸣人连动都没动，只是抓了抓被踢的地方，翻了个身，还是睡的很香。 佐助额角绷起一根青筋：“……这个笨蛋。” 佐助终于给逼出了一点别的情绪，这几天纷乱复杂的情绪暂时都被脑海里充斥的对鸣人的无语压下。 麻烦死了，佐助想。 也许是在某个人的影响下，打从第七班成立起，随时随地睡着的人会被其他人送回家成了“传统”，佐助也下意识遵循这样的“传统”。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曾多次住进那个人的屋子里吧。 睡的像昏迷不醒一样的鸣人毫无所觉，佐助抬手薅住鸣人的衣领，不客气的拎起他的上半身，任由他的两条腿在地面上拖着。 隐藏在旁边的树干上的人打了个哈欠，他恋恋不舍的合上书，最近太忙，他难得有这样长的一段空闲时间看书。 卡卡西从树上跳下来，抻了抻酸痛的背：“这两个小鬼还真沉得住气啊。” 佐助看着像是被鸣人磨得没了脾气，卡卡西也算放了心，佐助现在只是需要消化情绪，等他想通也就好了。 “卡卡西大人，发现了砂忍的异动。” “发现什么了？” ——木叶村几个重要的出入口外，看似一片平静，然而在木叶守卫范围外，有砂忍的忍者把手。 砂忍很谨慎，藏得很隐蔽，但大和手下那群孩子从小深谙隐藏之法，有人不小心露出马脚就被发现了。 卡卡西到火影办公室的时候，鹿久和大和已经在了。 卡卡西看了一眼大和身后的孩子，是认识的人，那个被派去大蛇丸基地的佐井的哥哥信。 “……砂忍是要发动战争吗？”鹿久蹙起眉头，这样大的手笔…… 三代火影没开口，鹿久又自顾自道：“可是他们哪里来的底气？砂忍第三次忍界大战还没回复元气，这样贸然进攻木叶，赢面不大。” “他们好像在等什么。”大和道。 三代火影犹豫了一下：“现在会出入木叶的人口只有各村考试的人罢了，守在村外啊……” 卡卡西听出了三代火影的意思，顺着他的思路延伸，守在村外，中忍考试在即，目的是拦截从木叶出去的人可能性太小，那就只能是从村外回来的人…… 卡卡西一时只能想到清水优纪。 大蛇丸在接回清水优纪之前曾经袭击了砂忍村。 三代火影同时叹了口气：“看来那孩子在砂忍村已经暴露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砂忍村这么大手笔也想得到清水优纪，一定是从他身上发现了大价值，那么也就说明这事一定不能善了。 砂忍村在第三次忍界大战首创，木叶也未必全然恢复，尤其在中忍考试这样的时候，砂忍村潜伏在暗处，木叶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防备才好。 鹿久也叹气：“得想办法通知纲手大人。” “我去传信。” “等一下大和，”卡卡西叫住他：“我们不能主动联络。” 鹿久也反应过来：“……对，会打草惊蛇。” 卡卡西心里犹豫，刚要开口，却被三代火影打断：“这不会是砂忍村唯一的目的。” 三代火影看了眼退回去的卡卡西，继续说道：“四代风影仇恨木叶，当年砂忍对木叶发动战争是他主导，这次他既然打着伪装来亲自过来，要做就绝不是简单带走一个人而已。” 鹿久点头赞同：“他们想从内部发动侵略，瓦解木叶。” 这种计划如果没有被发现，那或许能算个好计划，露出一点马脚反而会被翁中捉鳖。 在场几人都隐隐觉得砂忍村的行动是否太过粗陋。 卡卡西不禁想到传闻，听说四代风影近些年实行暴政，逐渐癫狂，如果是真的，在这样的状态下，很轻易就会被鼓动。 大蛇丸前往砂忍村盗走禁书真的会留下指向性这么强的漏洞吗？能让砂忍村顺藤摸瓜查到清水优纪…… 第60章 好柔软啊！ 鸣人倒在一大片柔软的云朵上, 快乐的在云里面游来游去。 “鸣人！别玩啦，时间到了！”清水优纪也飘在天上，跪坐在云朵边,笑眯眯的看着他。 鸣人在柔软香甜的云朵中露出一颗脑袋，他抱怨道：“我还没玩够呐，老板也一起来玩吧！” 鸣人正要伸手抓他，然而刚刚还温柔看着自己的老板突然脸色一变,出手抓住他的衣领,在鸣人大喊着“等一下等一下”中毫不客气的一个过肩摔…… 鸣人被狠狠摔在了床上, 脑袋不知磕到哪里，发出了“咚”的一声。 “疼疼疼疼疼——！” “闭嘴。” 佐助冷眼看着这个被拎着衣领一路也毫无反应的人，他觉得自己也多余带他回家,这个吊车尾这样的睡眠质量，就算在露天估计也能一晚上都睡得很好。 鸣人捂着脑袋爬起来，发现是在自己家,他刚刚重启的大脑反应了一回才意识到是被佐助送回家了。 ……只是送他回来之后能不那么粗暴的叫醒他就好了。 “你这家伙直接叫醒我就好了啊，脾气这么大……我脑袋很痛哎！” “……”佐助冷冷的看他一眼：“下次我会把你丢在路边的。” “别别别, 我只是叫你温柔一点嘛！谢谢您辛苦送我回来！” 佐助懒得理他, 他转身：“我走了。” 鸣人见他要走，小樱那幅担忧又自责的表情突然浮现在眼前，他突然伸手拉住佐助。 佐助被他拽的踉跄一下，差点没站稳：“你干什么？！” “呃，那个……”鸣人抓耳挠腮, 纠结了半晌最后下定决心：“我请你吃大餐吧！” “……这就是你说的大餐？” 佐助看着眼前这桶内容物的混合调味料被热水冲开后散发出人造海鲜味的泡面，有点无语。 鸣人一只手抓着筷子,掀开泡面盖搅拌：“对呀，这可是我珍藏的超级至尊鸣门卷加倍醇厚奢华海鲜面哦！这是限定产品,很难买的！而且还有别的口味可以选哦！” 佐助回头，他身后敞开的柜子里摆了慢慢一柜子的泡面。 鸣人看起来是真的喜欢泡面，迫不及待的喝了口汤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 佐助叹口气，他不是很喜欢这种口味重的东西，只有刚开始自己住时迫不得已吃了几个星期，后来就再也没碰过了。 过分绵密的汤料入口，他皱了皱眉，并不是难吃，只是太厚重的味道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段三餐都吃泡面的日子，身体比思想更先拒绝这东西。 “啊，你不喜欢吗？” 佐助看他一眼，没说话。 鸣人想了想：“你等一下啊。”说着从桌子旁边离开，直奔厨房，佐助跟了上去，看见鸣人从冰箱翻出一包白色的东西。 “太好了它还在！包子吃吗？” 佐助顿了顿才道：“……这包子存多久了……”就算清水优纪离村当天做好的，现在也…… “好像一个多月了？” 果然不出所料…… 佐助眼角抽了抽：“你是想毒死我吗？” “没关系是冷冻的，一个月而已！” “冷冻不代表不会坏！” 鸣人觉得佐助太麻烦：“我前天才刚吃过来着。” 佐助忍无可忍，他怀疑鸣人把冷冻的食物当成永久保存了！ “让开。” 鸣人一脸懵的被佐助挤开。 佐助眼神扫过冰箱里面，东西不多，除了鸣人手上的那份里面还有更大一包冷冻包子成品，佐助满脸不可置信：“他把你当猪喂吗！”还是一日三餐只吃包子的品种。 “啊！”鸣人想起什么：“……那是老板让我给你带去的那份，老板说不知道要离开多久，店里的材料会坏，就做了很多，每个人都有，但是我忘记给你了。” “……” 佐助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无语更多还是生气更多，他看着鸣人一脸讨好的憨笑，手有点痒。 除了已经坏了的冷冻包子，佐助还从冷藏层翻出了十几瓶过期牛奶。鸣人看着佐助把他的冰箱翻了个遍，一句话不敢说。 佐助一点也不客气的把所有东西丢进垃圾桶里，翻了个白眼：“你能活着长大真是奇迹。” 鸣人眼巴巴看着装满了半个垃圾桶的包子，非常不舍得，闻言下意识回答：“也没人教过我啊……” 佐助闻言一愣，反应过来的鸣人立刻道：“哎呀，你没有包子吃了，还是回去吃泡面吧！快点快点，泡太久就不好吃了了！” 鸣人是孤儿这件事他周围的人都知道，但也仅限知道而已，鸣人从来没主动跟别人讲过他一个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佐助也只在鸣人做那些可笑的恶作剧的时候才从别人嘴里听见他们肆意攻击鸣人孤儿身份的声音。 从来没人想过了解他。 氛围是很可怕的东西，当因为某种理由被氛围视为“特别”的那个，之后铺面而来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氛围不会给与回应，人们意味不明的视线会像沾了水的纱布，仿佛轻飘飘不值得在意，但层层叠叠捂住口鼻，呼吸也会因此变得无比艰难。 佐助看了眼垃圾桶里丢掉的东西，所以鸣人才那么喜欢清水优纪。 那是个无视村子已经成型的氛围的人，他会主动伸出手拉住身边的人，不论谁路过都会被他收拾收拾“打包带走”，而被他划进“领地”的人会得到他无保留的偏心。 佐助觉得这人有点傻，自己只是因为第七班才跟他有了一丁点联系而已，他却把自己看成个需要关注的孩子。 鸣人好像完全将刚刚那一茬忘了，没心没肺似的“呼噜呼噜”吃面。 佐助坐在他对面，难吃的泡面已经被泡成软烂的一坨，鸣人却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吃的很香，他勉强塞了两口，最后还是放下了，鸣人还觉得很可惜来着。 佐助时常有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的那种错觉，很多时候只能靠着恨才缓过一口气。 胸腔里仿佛传来两声闷响。 涌上来的情绪佐助不屑称之为“同情”，那应该叫“共情”，同病相怜的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 佐助靠在椅子上看着鸣人，突然开口：“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我告诉你。” 鸣人一愣，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都快忘了这事了，怎么佐助吃了顿饭反而主动开口了，难道……是泡面的力量？ ！ 佐助情绪无比平和，他淡淡开口：“宇智波一夜之间灭族，你应该听说过。” 鸣人瞪大双眼，等一下，跟这个有关吗？ ！ “我一直恨着那个杀死我整个家族的人，并以杀死他复仇作为我活下去的目标。”佐助没给鸣人太多关注，自顾自的说：“现在有人借他人之口告诉我，我恨错人了，那个人是有苦衷的，我这几年来的恨都是那个人故意的——为了保护我。” 说道这里，佐助突然笑了一声，混乱的情绪过后，他突然发现这事有点好笑，还有种角色倒置的错位感。 鸣人听的迷糊：“那，你不用再恨那个人了？”他倒是记得当初佐助认真说出“要杀了那个男人的发言”。 佐助深吸一口气：“不，我不会原谅他。” 他身上既然背负全族性命，那么就不能用这个苟活下来的命原谅。 不论任何理由，都是那个人对宇智波一族的践踏，什么保护，用杀了所有人换自己一条命的保护，难道还期望自己发现以后感恩戴德吗？ 他会继续恨那个人。 佐助忽然想通了，没错，那个人凭什么以为他佐助的命这么重要，凭什么以为自己用这样充满罪孽的命能好好的在木叶生活下去，他也是族长之子，宇智波一族的继承人，灭族之仇，杀亲之仇，不能不恨。 鸣人看着佐助眼神越来越怪异，他忍不住开口：“那，那你要做什么？” “变强，”佐助定定看着鸣人：“抓住他。” 然后一起向死去的族人赎罪。 鸣人被他看的发毛，佐助看着到是不低落了，但好像有点太……兴奋了？ 他犹豫一下：“反正，你想做什么，我们第七班都站在你这边。” 鸣人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苍白空洞，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们第七班永远是一个整体。” 佐助嘴角勾起，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中忍考试开始。 卡卡西终于见到了满员的第七班，他笑眯眯的冲他们打招呼：“嗨！” 小樱本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佐助的表情，生怕他昨天的坏心情还在，随时等着关心他，听见终于露面的卡卡西，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卡卡西揉揉小樱的脑袋：“啊呀，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啦。” 小樱“哼”了一声：“卡卡西老师你身为带队老师，真是的，卡卡西老师太不负责任啦！” 卡卡西笑了笑：“嘛，毕竟你老师我实力超群，不仅仅是你们三人的嘛。” 小樱：“那不要指望被你忘在脑后的可怜学生们对你有好脸色啦！” 卡卡西好脾气的冲小樱笑笑，他目光又在佐助身上扫视，佐助一点也不回避，直直跟他对视。 真是不可爱…… 卡卡西主动移开视线，他轻咳一声：“好啦，那就进去考试吧，你们是我骄傲的学生，老师我信任着你们呦！”【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冠冕堂皇的话换来了三个白眼, 卡卡西装作没看见。 他毕竟还是心虚，这段时间他确实出现的太少，一直放养学生也不是办法,砂忍村还虎视眈眈盯着木叶呢。 砂忍村的那位一尾人柱力是个隐患，他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提升他们的实力。 鸣人身边有自来也大人，暂时不用他操心，佐助他打算亲自教导。 至于小樱, 虽然这样很抱歉, 但是自己能教她的不多, 他另请了人教她。 纲手大人身边的静音是一名优秀的医疗忍者，在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前往大蛇丸基地时提前回了木叶，将小樱暂时托付给静音也算是符合小樱的发展期望。 中忍考试第一场笔试,第二场则会将各村下忍送进死亡森林，进行限期五天的“生存”考试。 卡卡西看了眼死亡森林的方向。 第二场考试场地非常开阔，是最方便做点什么的地方。 砂忍村来者不善,卡卡西拿不准他们是否会将这场考试作为行动的开始。 他突然心里一跳，莫名的不安涌了上来。 有人从暗处闪身出现, 大和出现在卡卡西身边：“前辈, 大蛇丸那边有情况——” 要回去了？ 清水优纪一愣。 自从那天过后，他就再也没见到大蛇丸大人，基地里的人似乎慢慢走空，最后只剩他们几个人还在基地而已，连重吾也一直没露面, 不知是不是上次失控的后遗症还没好。 佐井也不再日日跟着他，反而频繁来往于纲手的实验室,清水优纪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 佐井突然带回来这个消息，他先是愣住, 而后又高兴起来。 清水优纪：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我也得去跟水月他们告别才行。 佐井看着他：“今天夜里动身。” 又是晚上啊。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笑，这是忍者出任务的习惯吗？ 佐井没告诉他的是，最近他们和木叶的联系断了，佐井上次的传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他将这件事告知了纲手大人，纲手大人一开始没说什么，又过了两天才终于坐不住了，将回村的决定告诉他。 清水优纪什么都不知道，他像是被关久了的小狗似的，此刻只剩迎接自由的快乐。 清水优纪也觉得奇怪，明明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但是这次却总是觉得拘束。 可能是因为基地不像以前一样热闹吧！ 他想到那个他只从大蛇丸大人和水月之口听说过的村子，还有点遗憾，他还没去过那个村子呢。 清水优纪第一个通知了水月——水月是他平常见得最多的。 水月最近颇有种趁老虎不在偷摸称大王的猴子样，坐在大蛇丸大人的实验室里的时候，态度理所应当到仿佛这里是他的实验室一样，清水优纪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缓缓转身过来，抱着手臂仰着头的摸样，总是觉得他像误入此地的。 水月托着下巴看他：“啊？要走了啊。” 水月早有准备，他反应也不大：“今晚吗？正巧我也得去一趟音忍村，大蛇丸大人暂时把村子和基地里的事交给我打理了，之后我还有得忙呢。” 他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大蛇丸大人也不知看中了他身上哪一点，自从兜离开后，很多东西都交给他打理，那从前都是兜干的事，水月觉得麻烦的同时又有点膈应。 那个兜一直对优纪态度很奇怪，从以前水月就发觉兜看着清水优纪的眼神黏腻又幽深，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只被允许短暂的靠近优纪，兜甚至日常忙碌到很少有空见他，那样浓烈的感情真不知道从哪里培养出来的。 水月砸么了一会，因为不知内情，他什么也没猜出来。 清水优纪看他明显走神，只好出生提醒：“唔。” “啊，抱歉抱歉。” 清水优纪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最近他大概是忙坏了，蓝色的短发好像都褪色了似的看着发白，又有点蔫。 他伸手在水月脑袋上揉了揉，水月抬眼看他。 清水优纪伸手比划：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呀，不要太懂事了，有些事忙不过来，就叫别人帮你，你也还是个孩子呢。 水月被他这话逗笑了：“什么孩子，我看你才更像孩子嘞。” 清水优纪佯怒，伸手在他脑门上戳戳：你敢笑话我！ 昨天清水优纪来找水月的时候，水月正埋头在一堆文件和仪器里分不出神，他征询同意后想着跟之前整理文件一样帮帮他，结果看了一圈，全是大人留下的格种研究数据，以及从音忍村送来的阶段性研究。 清水优纪才第一次确实感受到大人在科研上得到的各种成就都不是空xue来风，一直在基地里埋头于实验室的研究员们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看了一圈，直接在文件堆前傻眼，直到水月从反应仪前抬眼，看着清水优纪举着文件合不上嘴的摸样，他很不客气的嘲笑出声。 水月想起了昨天的事，他笑的更欢，还有点得意：“这都是需要天赋的啦。” 情书优纪见他这样，也笑了起来。 他又想起什么：重吾呢？他好点了吗？ 水月一挑眉，他犹豫了一会：“重吾倒是还好，你要见见他吗？上次他差点伤了你，到现在还一直很自责。” 清水优纪愣了愣，他没想到重吾会这么在意，清水优纪自己都快把这事忘在脑后了，他毕竟没有真的受伤，所以压根没把这个放在心上。 重吾的房间很偏僻。 清水优纪一直以为是他内向不爱合群的关系，后来才意识到重吾是因为害怕自己突然失控伤到别人。 重吾一直认为自己这样的状态最好应该离群索居，不与任何人接触才好，可是他舍不得那份唯一能带给他解脱的温暖。 如同三春暖阳，让人感受到平静。 可惜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他视为珍宝的温暖只是铺天盖地撒下的一点点。 他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紧闭的门被敲响，重吾抬眼，基地里的人大都知道他身上时常会失控的力量，少有人接近这里。 水月的声音传来：“优纪要走了哦，他想见见你。” 重吾眉头一挑，他本来靠在角落的墙边，从缓缓站起身的时候，身体里的骨头穿来“咯嘣咯嘣”的声音，他不知自己有多久没动了，最近他的意识总是昏昏沉沉，脑子里搅成一团。 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半边身体并不是人类的摸样。 他并不意外自己此刻的摸样，潜意识里某个人格在他的意识中融合，他以已经能接受自己是个随时会变成怪物的人。 只是这个样子不能给清水优纪看到，他大概会害怕吧，毕竟自己那天差点杀了他。 重吾随手抓起一块床单，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这才走到门边，却只把门拉开窄窄的一条缝。 拉开门的同时，重吾就看见了趴在门边的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见重吾不回应也不开门，他急的趴在门缝上试图寻找一个能看进去的缝隙，水月说重吾好几天没出来了，不会是在里面出事了吧？ 他扒着的门突然动了动，还没反应过来，打开的门缝处露出重吾的脸。 重吾看上去倒并不憔悴，不像是天天躲在屋子里自闭的摸样，只是情绪看上去不太好，清水优纪觉得重吾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冷。 清水优纪推了推门，没推动，重吾不肯开门。 清水优纪：你还好吗？听说你好几天都不出来了。 重吾看了眼水月，水月眼神左右乱晃，就是不看他。 他收回视线，想开口，太久没出声的嗓子有些干哑，他看着清水优纪那张充满担忧的脸，哑声道：“我没事。” 清水优纪蹙眉：水月都告诉我了，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你别自责，那天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知道的。 重吾被迫回忆起了那天，自己像头野兽一样霸占着他……他呼吸粗重了两分。 清水优纪还在门口打着手势安慰他，同时还一直试图推开门进去或者把自己拉出来。 重吾看了眼水月，水月一愣，他“啧”一声，转头走了。 清水优纪暗搓搓把一只脚伸进屋内，趁重吾不注意，弯腰低头挤了进去。 重吾没再拦他，反手关上了门。 清水优纪在他房间里站着，笑眯眯的看着他。 重吾偏开头：“……你不害怕吗？” 清水优纪想了想，摇头：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然后他伸手去拉重吾身上披着的床单，重吾忍不住想躲，清水优纪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是不是又控制不了了？干嘛不来找我呢…… 重吾愣住：“你猜到了。” 清水优纪想说自己其实是看到的，刚刚重吾开门的时候，他就从缝隙里看见了他一只手背上有异常，这也是他一直想进来的愿意。 情书优纪也放弃去拉扯那个“顽固”的床单，他冲重吾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重吾呼吸一滞，看着清水优纪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他没有犹豫，松手任由床单从身上滑落，露出半裸的身体，向清水优纪的方向走了两步。 清水优纪的手搭载他手臂上，同时协着暖意铺面而来的查克拉包裹了他的身体。 重吾抓着他，缓慢褪去异化的身体慢慢失去力气，他跪倒在地，被清水优纪半搂在怀里。 清水优纪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头，他叹了口气。 重吾闭上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抱在怀里。 特殊的体质让他从小就被当成怪物抛弃，之后又被监禁，当成“武器”使用。 原来拥抱这么温暖。 意识深处，两个分裂的灵魂被这力量识别成“伤口”，在特殊的力量滋养下慢慢融合。 清水优纪终于放开了变回原本摸样的重吾。 清水优纪：之后再有问题，去找水月，大人拿了我好多查克拉呢。我要回木叶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清水优纪牵挂的太多了。 重吾目光一沉，从一半灵魂中蔓延出来的情绪吞没了他，一个令他头脑战栗的想法涌上来。 让他能回去的地方只有自己身边。 第62章 清水优纪失踪。 水月在迟迟不见清水优纪回来的时候就发觉不好, 连忙赶过去，却只看见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重吾和清水优纪全都不见了。 他暗骂一声，第一时间通知了纲手和佐井。 没人能想到清水优纪会在大蛇丸基地里被人带走, 纲手看向水月，嘴角扯了扯，她见过当时重吾试图伤害清水优纪的样子：“你就把他留在那里不管了？” 水月有苦说不出，他哪知道重吾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疯！ 纲手一拳锤在身边桌子上：“你们这群小孩做事太唯心了！” 水月哑口无言, 确实, 他盲目相信清水优纪对重吾的控制力, 下意识忽略一但出事，清水优纪根本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佐井连脸上一直挂着的假笑也消失了，保护清水优纪是他的任务,任务失败的人是废物，不必活着。 根崩溃以后，他还是太松懈了。 沉默半晌, 纲手揉了揉眉心，叹口气道：“知道他们往哪边去了吗？” 水月：“没有线索, 重吾一直在基地里, 他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应该无处可去才对。” “……那就在附近查，他跑不远。你们那个什么咒印，不是人手一个吗？就没什么感应之类的吗？” 水月讪笑两声，看来是没有。 佐井从身后拿出卷轴：“我去找。” 纲手看他一眼, 道：“嗯，一定要尽快找到清水优纪。木叶的消息穿不出来, 未必没有有人盯上清水优纪的可能。” 佐井的派出无数水墨动物沿着各处小路排查，水月刚要行动,却被纲手拦下。 纲手没看他：“大蛇丸的宿体有问题，你留下。” 水月一愣，一直没出现的君麻吕扶着墙走出来，他捂着心口，连喘息都极耗力气。 “你的病不是好了吗？！” 君麻吕目光一暗，要说什么，却被连串的咳嗦打断。 水月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不，他确实已经好了，这是大蛇丸大人亲自验证的。 转生是非常危险的，宿体一但有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影响转生的过程，因此即使曾经大人非常看中君麻吕的身体，在得知他病发，也立刻放弃了君麻吕。 水月念头一转，君麻吕的身体是考兜留下的药治好的，是从兜卧底木叶后就开始的。 兜做了什么手脚吗？ 君麻吕虚弱的扶着墙，他全身冰冷，只有咒印处滚烫如烙铁，身体里的精气正被这处咒印吸取，他竭力抵抗，才能暂且留着一条命。 君麻吕看着水月：“大人的意识消失了。” 水月慢慢睁大了眼睛。 清水优纪被颠簸晃醒。 打晕他的人下手不重，他醒过来后颈侧只有轻微的一点痛。 重吾不知有没有发现他醒了，他动作一刻不停，背着他在树林里穿梭。 身后好像有人在追，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重吾的背。 重吾头也没回，但是清水优纪能看出来重吾似乎身体异化很严重，他不肯回头，只是用沙哑的嗓音道：“……你醒了。” 还不等清水优纪问什么，重吾已经开口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基地那样的还是木叶那种村子……我知道了，是木叶吧？你就算抛弃我们也要去木叶。” 清水优纪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于是沉默。 本来两个人好好的呆着，他刚提到要走，重吾就突然暴起。 仿佛承受着某种痛苦的孩子猛扑上来，清水优纪被他绊倒在地，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重吾就压了上来。 一瞬间，清水优纪就想起了那天的事，他身体忍不住缩了缩。 重吾却好像更害怕。 他触电似的收回按住清水优纪肩膀的手，而后将头埋进清水优纪怀里。 清水优纪被他这样弄糊涂了，可一直看着长大的孩子抱着自己，表现出依恋的样子又让他心软，他没多想，抬手回抱住重吾。 重吾在他怀里重重的呼吸几下，抬起头，看着他。 之后他颈间一痛，就昏睡了过去。 重吾好像陷入了某种幻境中，他声音带着一丝空荡荡的回响： “不要回木叶，我带你找一个木叶那样的地方，让你在那里生活，隔绝所有，只有你一个人在那里—— 然后你要一直留在那里，我也永远不出去， 不要看别人，只看着我， 永远不会失控、不会伤害你， 只有你能控制我的失控， 你是最好的锁，你来锁住我。 ” 清水优纪不知道重吾是怎么了，他声音冷漠又狂热，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所说的话几乎是混乱的。 清水优纪怀疑他此刻是否清醒。 然而下一刻，重吾又道：“我需要你，陪着我吧。” 这一句甚至带着恳求。 清水优纪愣住了。 他从来不知道重吾对自己有这样强烈的情感，不惜“绑架”也要带自己走。 他突然有点愧疚，自己分给重吾的关注是不是太少了？明明重吾一直需要着自己，但他似乎真的没有给过他同样的重视。 重吾一定很难过吧？ 十几岁的年纪，承受着咒印的压力，却总是躲在旁边沉默的看着，真么都不主动要，听话又懂事。 清水优纪很自责，重吾宁愿用“绑架”的方式带走自己，也不肯提前将这样的情感透露一星半点给自己，是因为自己没给他足够的回报。 他是知道的，大家喜欢看着他笑，原因不得而知，他们都说着喜欢自己，围过来，所以他也有点自得了…… 被别人喜欢是要给出回馈的，怎么可以辜负。 从一开始重吾从他身上汲取安抚的力量他就没有察觉，后来离开基地他也没有想起重吾，在木叶他下意识的无视了重吾被污染的样子，固执留在木叶，后来他失控，自己也忽视了他因为失控差点伤了自己的不安。 重吾发觉背上的人沉默着，不因突然被挟持而慌张挣扎，他因得到珍宝而狂喜的头脑也慢慢冷却。 他向前的脚步停下了。 清水优纪被放下来，重吾脸上带了一点隐藏的很好的躁动不安。 重吾看着他：“为什么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你不喜欢？” 清水优纪抬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顺从让重吾不高兴了。 清水优纪眼底的迷茫不作假，重吾目光幽深起来：“……你不拒绝？” 清水优纪手指动了动，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重吾用那样的声音说出这些话，他有些动容，也许他应该做点什么弥补自己亏欠重吾的关注。 重吾想要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 这是他能给的…… 兜也想带走他，可那不一样。 兜是成年人，他那份情感只属于他自己，重吾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 是自己一次次的忽视让重吾变得偏执…… 清水优纪眼里溢出水光，他看向慢慢变得慌乱的重吾：对不起呀，我离开以后你是不是很辛苦？对不起我一点也没察觉，可以让我弥补你吗…… 重吾呼吸一滞，清水优纪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定定看着他。 那是愧疚？他在愧疚？ 重合为一的两个人格的纠缠挣扎被这一眼定住，重吾从灵魂里短暂的找回理智。 ——他在做什么，他在试图圈禁清水优纪吗！ 清水优纪伸手在他手臂上拉了拉，唤回重吾的注意力后，缓慢的笑了笑，眼底还红着：原谅我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他在主动走进圈禁里。 携着暖意的查克拉缓慢的贴近了重吾，他猛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被咒印污染的状态。 清水优纪在对这样的他心疼。 “啊，找到了。是这个人吧？” 带着一点跳脱的少年声音突然于不远处传来，清水优纪一怔，他以为追上来的会是水月或者佐井他们。 重吾立刻将清水优纪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来人。 两个身着红云纹黑袍的人从重叠树影中走出，其中一人身影矮到异常，只有身边人的一半高。 重吾却莫名觉得那个矮小些的更让人觉得悚然，他身上带着股非人感。 他声音平静机械：“是他。” 谁？ 清水优纪心理突突的跳起来，不等对方再有什么反应，重吾突然一把拉住他，转身带着他跑了。 这两个人很危险。 清醒过来的重吾惊觉这两人是冲着清水优纪而来。 两人看着重吾带着清水优纪跑远，迪达拉笑了一声：“不追嘛？” 蝎抬头，于斗笠中看了一眼慌忙跑远的两人，淡淡道：“你去。” 迪达拉抱着手臂看他，抱怨道：“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也太小题大做了。” 迪达拉很不满，他才加入晓没多久，正经的任务还没接过几个，要他去抓个和普通人没差别的人，他只觉得自己被屈才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让整个忍界看见他的艺术。 迪达拉一只胳膊从宽大袖口缩进衣服里，长着口舌的手掌伸进腰后背包里，白色的特殊黏土被这副口舌咀嚼，他将手探出黑袍，几个白色的影子从他手心里飞出，慢慢膨胀变大，冲着已经逃跑的两人追去。 蝎看着那些受迪达拉操控，随他意愿能够膨胀爆炸的黏土飞鸟，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他人偶的嗓子没有情绪，仍旧语气平平：“不急，很快。” 第63章 佐井随纲手两人出了基地,刚上地面，佐井突然察觉到什么，他的超兽伪画被破了。 纲手看他：“哪个位置？” 佐井一指, 竟然是往木叶去的方向。 “我们走。” 鸣人背靠树干，小心的四处查看。 第二场考试开始，他们就遇见了砂忍村的那个背葫芦的家伙，佐助被煽动,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小樱也追了过去,他好不容易才甩脱砂忍那个用团扇和傀儡的两个人。 死亡森林里安静的很奇怪，明明有几百人在，但是连战斗发出的声响都没有。 鸣人意识到这点, 谨慎的躲了起来。 “小樱去那里了，不会有危险吧……还有佐助那家伙！要不是他乱跑！怎么会分开啊真是的！” 鸣人抓着脑袋跳脚。 “哦？这里有人哎。” 鸣人在听见声音的同时察觉到什么。 来不及了! 鸣人向前扑了出去，下一刻有人出现在他刚站过的树干, 之后又向他扑出去的方向跳过来。 他在半空中转身，抬起双臂护在胸前。 鸣人被从上而来的人踹在手臂上, 整个人重重砸在地面。他立刻爬起来, 警惕的看向身前的两人：“你们是谁？砂忍吗……” 这两人根本没将鸣人看在眼里，干柿鬼鲛将他上下打量一遍，扭头对身边的宇智波鼬道：“嗯？自己出现了，省了不少事啊。” “……啊。”宇智波鼬沉默半晌，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鸣人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喂！你们不是考生吧！刚刚在入口处可没看见你们！” 宇智波鼬鼬将头上带着的斗笠摘下,露出额上于正中划了一条深深刻痕的木叶护额。 “——叛忍！”鸣人一惊：“你们怎么进木叶的！” “真吵啊，小鬼。”干柿鬼鲛也将斗笠摘下,故意露出那张怪异恐怖的脸，他勾起嘴角,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别让我不小心失手才好。” 鸣人忍不住后退两步，这两个人气势太强，连当时面对的那个再不斩也没有这样的气势。 ——这两个人不是自己能打过的！ 宇智波鼬注意到鸣人的小动作，他目光看过来，鸣人的双脚立时僵在原地。 “可恶，动不了……”同时鸣人有些茫然：“你们要做什么？” 干柿鬼鲛懒得跟小鬼多解释，但他没动作，只是看向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不知在想什么，他打量着鸣人，半晌才开口：“动手。” “居然让我来啊。”干柿鬼鲛嘴角一勾，他连背后的武器都没拿，不慌不忙的向被定在原地的鸣人走过去。 鸣人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咬了咬牙，勉强让如同凝滞的双腿动了起来，他没有硬上，转身向树林里跑去。 “嗯？跑了。” 宇智波鼬看他一眼，干柿鬼鲛玩味的看着鸣人跑远的背影，手指飞速结印：“水遁-水龙弹之术。” 在没有水源的环境下仍然不减威力的水流攻击追着鸣人而去，鸣人感受到从身后袭来的攻击，他当机立断停下脚步，抬手凝聚查克拉：“螺旋丸！” 螺旋丸与水龙相撞，转瞬之间查克拉凝成的水龙爆炸一样消散，形成一片于半空中下落的水流。 “不错的忍术。” 敌人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鸣人抽出腰间的苦无，反手一刺，却落了空，之后他只觉腰间一痛，下一刻他已经撞在远处的树干上了。 “砰！” “咳咳。”鸣人忍不住咳了两声，忍着身上的剧痛想爬起来，却被人一脚踩回地面。 “可惜你似乎用的还不太熟练。” “为什么……抓我……” 胸腔被压迫到呼吸困难，鸣人努力用手肘撑在地面上跟背后传来的力量对抗着。 干柿鬼鲛踩着他弯下腰，一条胳膊撑在弯曲的腿上，还不等他说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宇智波鼬开口。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是九尾人柱力。” 鸣人一愣：“你们要抓九尾？” 波之国一行他才知道自己身体里一直存在着一个被视为邪恶象征的九尾妖狐。就是因为这东西，他才被全村人厌恶避讳， 鸣人手指紧扣地面，他面带怒色：“你们，要九尾干什么？！” 九尾妖狐曾经袭击木叶，在那时候害死了许多木叶忍者，甚至害死了当时的火影。 他虽然不明白这两人要九尾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一定不能让这么危险的东西落入外村人手里。 鸣人抬起的双手手指交叉：“影分身之术！” 一片白烟升起，数百个影分身鸣人一齐扑向干柿鬼鲛，干柿鬼鲛稍微放松力气的功夫，鸣人向旁边滚去，成功脱身。 数量庞大的影分身铺天盖地的向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攻去。 “这小鬼……！” 隐分身不同于分身术变化出来的产物，他们是有实体的，鸣人只一人召唤出来的分身数量就如此庞大，干柿鬼鲛挡在宇智波鼬身前，一时间竟然被缠住了。 宇智波鼬终于动了，他开口道：“……让开。” 干柿鬼鲛抬手用鲛肌把眼前的影分身劈散，回头看了一眼宇智波鼬面无表情的脸，当即跳开。 宇智波鼬抬起一边手掌，双指竖在身前，他黑色的虹膜以瞳孔为中心，延伸出旋转的黑色风车花纹，片刻后虹膜变成血一样的红色。 “——天照。” 黑色的火焰在最近的影分身上腾起，而后就像是传染一样将“鸣人”们点燃。 “啊！”“好烫！”“这是什么——”“散开！” 毫无抵抗之力的影分身很快被这一把特殊的火焰烧尽，干柿鬼鲛哼笑一声：“鼬先生，不是说不要闹太大动静吗？” 宇智波鼬表情还是淡淡的，他从容到仿佛那威力巨大，瞬间将影分身清空的忍术不是出自他手。 “速战速决，不要给他机会逃跑。” 鸣人用最快速度向前跑，他得求援，这两个人不是下忍的水平能对付的，要快点找到监考老师，这情况需要通知卡卡西老师才行。 然而这两人行动太快，鸣人犹豫的瞬间，鲨鱼脸再次追上了他。 缠满绷带的武器从身后斜插进面前，鸣人一惊，调转身体已经来不及，他抬手用苦无稍微抵挡武器砸过来的冲击，之后立刻向后跳开，鲨鱼脸的人出现在深深插进地面的大刀后，他抬手压在刀柄上，将那把巨大的刀拎起来。 刀上缠绕的绷带有一小节散开，露出里面布满尖刺的褐色刀身。 那是什么东西啊！ 鸣人深吸一口气，没心思再关注鲨鱼脸使用的这奇形怪状的武器，他抬手，一枚螺旋丸出现在掌心，脚下一蹬，向鲨鱼脸奔去。 “哦？放弃逃跑了么。”干柿鬼鲛勾唇，露出口中尖锐的利齿。 他将鲛肌背回背上，鸣人从下方攻过来的同时，身体柔韧的一拧，鸣人连他的动作都没看清，干柿鬼鲛就出现在他背后。 鸣人的肩颈一痛，干柿鬼鲛一脚将他踹飞，手中的螺旋丸因为查克拉骤乱消散于无形。 还不等他反应，手臂、后背、胸口接连受击，鸣人被动在干柿鬼鲛手下承受如骤雨般落下的重击。 最后一记肘击，鸣人□□呕一声，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了。 这是一场不同级别之间碾压的胜利。 干柿鬼鲛看着无声无息趴在地上的鸣人，耸了耸肩。 宇智波鼬冷眼看着这场单方面的狩猎，他目光向旁边一扫，开口道：“别松懈。” 身旁的树丛突然传来一声响动，粉头发的女孩压低身形，目标明确的冲着倒地的鸣人而去。 “鸣人！” 毫无谋算的冲出来救人，干柿鬼鲛连反应时间都不需要，一脚将冒失冲出来的女孩踢出去。 然而下一刻，有人从另一边跳出来，转眼就带走半晌爬不起来的鸣人。 干柿鬼鲛再回身已经来不及了：“啧，真烦人啊！” 小樱重重撞在树上，她连消化疼痛的时间都不敢留，迅速向救人的那人身边靠近。 “佐助，鸣人怎么样？！” 然而她没有得到回应。 小樱疑惑的看向佐助，佐助半边身体架起鸣人，目光却直直望向刚刚伤害鸣人的人的同伴。 佐助目眦欲裂，小樱看见他眼底似乎有血丝蔓延上来。 “宇智波……鼬……” 她听见佐助嘴里念着的名字，心里一惊。 宇智波一族已经灭族，那么佐助说的这人，就是—— “你为什么回来，宇智波鼬——”佐助一字一顿，他念着这人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缓过一口气的鸣人也抬起头，他顺着佐助的目光看过去，宇智波鼬还是面无表情的摸样，对佐助的话没有一点反应，冷漠至极。 原来他就是佐助的那个灭了全族的哥哥！ 然而这人看着佐助的视线没有一点与亲人重逢的感觉。 干柿鬼鲛听见佐助的呼唤，他眉头一挑：“啊呀，鼬先生，是你的弟弟吗？需要时间叙旧吗？” 宇智波鼬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没有必要。” 佐助一瞬间回忆起灭族那一晚，这人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如同看着一个废物的眼神。 他一时间难以说服自己这人是因为保护自己才灭族的。 潜伏几年的恨意铺天盖地涌上来，他身体微微颤抖，那是因为自己曾对这人隐隐抱有期待而产生的愤恨。 就在即将失控的刹那，佐助猛地回神。 他低头，鸣人伸手抓住了他不住颤抖的手腕。 第64章 “……佐助, 你没事吧？” 小樱捂着受伤的肩膀，有点不知所措。 佐助深吸一口气，一股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力量将他短暂爆发的负面情绪压了下去。 “没事。”佐助将鸣人抓着自己的手挣开：“还可以吗？” 鸣人慢半拍的回应：“哦,哦！完全没事！”然后松开了倚靠着的佐助。 佐助刚刚亲眼目睹鸣人伤到动都动不了，然而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已经恢复到能活蹦乱跳的程度了。 “真是惊人的恢复力。”干柿鬼鲛笑了一声：“不愧是九尾。” 小樱忍不住惊呼一声：“你们是冲九尾而来？！” 佐助蹙眉，他目光在这两人身上相同的外袍上扫了一眼。 这两个人同属于一个目标是九尾……目标是尾兽的组织。 “没错,我们要活捉九尾, ”干柿鬼鲛明显对佐助很感兴趣,他看着佐助：“真没想到鼬先生的弟弟会是九尾的——朋友？嘿，你们木叶总是喜欢搞这一套。” 他声音里带了点跃跃欲试：“要试着阻止吗？鼬先生的弟弟是什么水平我很想知道啊。” 佐助被这人挑衅的目光看的烦躁，他目光凶狠的看过去,小樱下意识抬手拦在佐助面前：“佐助……你不要被煽动了！” 佐助心里一沉。 没错，这人虽然说的话狂妄，但仅凭气势, 这人的确有狂妄的实力。 鸣人目光时不时在佐助身上扫两眼，想了想,但什么都没说。 佐助、鸣人和小樱迫于对方两人的实力,暂时没有轻举妄动，而一直叫嚣着的干柿鬼鲛也没有动作，看起来似乎在等待一直沉默着的宇智波鼬开口。 不能让他们带走鸣人。 佐助咬了咬牙，他向前一步将鸣人和小樱挡在身后，一只手在背后暗中比了个手势：撤退。 鸣人愣了一下, 跟小樱两个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宇智波鼬不知在想什么，他表情古井无波,看着这三人凑在一起的样子，目光在佐助因为压抑情绪而不住起伏的胸膛上停留片刻,他眼睫轻微颤了颤，眼底闪过一丝不知是欣慰还是惋惜的情绪，这细微的情绪起伏谁也没有察觉，不过眨眼间就消失在眼底。 “走！” 佐助微微偏头给了小樱一个眼神，然后从喉咙里吐出压低到几乎听不真切的信号，鸣人和小樱立刻有了动作。 小樱最先转身，她将探进包里的手抽出，抬手将满手的起爆符向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周围丢过去。 “影分身之术。” 鸣人召唤出他那数量令人叹为观止的影分身。 三人在爆炸和鸣人们的掩护下转身，然而拙劣的伪装没能拖住他们哪怕一秒，干柿鬼鲛的身影转眼出现在他们身前。 “……真难缠！”佐助抬眼，双勾玉写轮眼与干柿鬼鲛对视，干柿鬼鲛早有防备，他身形只顿住几秒就从幻术中挣脱。 然而佐助并不恋战，三人趁这时间甩开干柿鬼鲛。 死亡森林的考场范围其实不大，他们此刻所在位置离终点的高塔并不远，只要靠近那里，就会有人支援！ 佐助留在最后断尾，拼命的向终点靠近，然而不知是不是错觉，前方的树林层层叠叠，眼里的树木慢慢扭曲放大，庞然巨物般的树干慢慢弯下枝丫，影子如同无数双黑色的手，慢慢拢住他们脚下这片弹丸之地。 身后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不见踪影。 怪异的错觉让佐助心头一跳：“等一下！鸣人！小樱！” 前方的两人仿佛没有听见这声呼喊，执着的向前奔跑，径直扑进树影投下的黑色笼中。 “这是什么东西？！” “我们被关起来了！” “佐助！”“佐助！” 佐助脚步在树枝扭曲而成的笼子前停下，鸣人和小樱与他隔着笼子对视。 “这是什么东西！” 鸣人手脚并用撕扯着树枝上缠绕的树藤，那树藤如同有了意识，蔓延着向鸣人和小樱脚下疯狂生长。 小樱忍不住向后退，却被身后一节藤蔓绊倒，顷刻间她就被藤蔓包围，只有半边身子还漏在外面：“救命！……啊！佐助！救命！” 鸣人听见小樱的求救，立刻扑过去要撕开藤蔓，他身后无数蠢蠢欲动藤蔓悄无声息的攀上他的脚腕。 “鸣人！你身后！” 佐助抬手用苦无在笼子上刺了数十下，然而这笼子牢固如铁铸，无论怎么划刺都毫发无伤。 “啊！” 一声尖叫过后，笼子里的两人都被牢牢缠住。 佐助目瞪欲裂，他立时丢下手中的苦无，抬手结印：“豪火球之术！” 然而火焰也无法烧毁藤蔓，反而刺激了它们。 佐助几乎能听见藤蔓收紧后鸣人和小樱身上骨骼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救……命……” “……佐助……” “……混蛋！鸣人！小樱！”佐助猛的扑在笼子上，苦无在树枝上划过，发出尖利的摩擦声。 不过片刻，小樱最先被藤蔓完全包裹，紧接着鸣人也被这一片绿覆盖。 两个绿色的人形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呜咽，之后藤蔓收紧，佐助血红一片的眼睛看见从缝隙里溢出如泉涌的红色液体…… 佐助额角突然传来剧痛，他双膝猛地戗在地上，胃里一阵抽搐。 干呕了两声后，他视线慢慢清明。 “……什么，时候……” 口中不知是呕出来的还是牙齿咬的太用力溢出来的血，佐助吐出一口铁锈味的气，慢慢抬眼。 刚刚看到的藤蔓和笼子全都消失了，小樱倒在远处，生死不明，鸣人正□□柿鬼鲛压在鲛肌下，那布满尖刺的刀正在张口吸收鸣人身上的查克拉。 而此刻他们甚至还在原地。 佐助看到那个场面，怒极中精神被什么东西冲破了道口子，然后身体的力量向双眼汇聚，他在最后那一刻才看破这场幻术。 他抬眼，不知什么时候对他用了幻术的宇智波鼬就站在他面前，用那双还在转动的血红色双目看着他。 “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倒在他眼前的弟弟：“看来这么多年，你毫无长进。” 如同在看一个废物的眼神…… 佐助胸腔剧烈起伏，他眼角突然湿润，是血——仅仅破解幻术就让他的眼睛受创。 “这就是你报仇的决心？”宇智波鼬继续道：“朋友是最愚蠢的游戏，你要变强就必须要舍弃这些只会阻拦你变强的东西，否则你永远只能像条狗一样跪在这里。” 佐助张了张嘴，他还没发出声音，鸣人突然暴起，他挣扎着从鲛肌的压制下张口：“不要以为，你是佐助的哥哥，就可以乱说！朋友！可不是！游戏啊！” 突然爆发的九尾外衣让鸣人脸上显露出野兽一样的凶性，干柿鬼鲛手下的鲛肌被骤然膨胀的查克拉弹开，与此同时，鸣人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佐助面前，宇智波鼬在鸣人的九尾外衣碰到他的前一刻飞速后退。 鸣人四肢着地，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声，他努力维持着理智，艰难却坚定的吐出一句话。 “我们可是，能互相交出后背的伙伴！” 佐助顿住，一时间被挑拨起的仇恨落下，理智回归。 他在鸣人身后站起来，抬手将眼角的一行血泪抹去，他看向宇智波鼬：“你没有资格教训我，宇智波鼬，你才是那个软弱的废物。我不会再听你口中所述的任何一句话，你所犯的罪恶我会遵从自己的意志判决你。” 宇智波鼬看着佐助，他宽大袖口下的手指忍不住轻微抽动了两下。 “嗯？有人来了？”干柿鬼鲛目光往树林深处看去。 宇智波鼬收敛心神，他收回目光，声音仍然冷漠：“把九尾带走。” 大和手心微热，九尾力量溢出他最先察觉。 向火影办公室传递消息的同时，时刻保持警惕的暗部立刻出动。 卡卡西与凯、阿斯玛等带队上忍紧随其后，一时间木叶头部战力几乎全部出动。 端坐居室的四代风影同时得到了消息。 “木叶在做什么？” “发生什么了？” “是九尾，失控了！” 四代风影眉头蹙起，他还没有给我爱罗下命令。 “木叶的力量几乎全都出动了，风影大人！我们……” 四代风影只由于了短短一瞬，他抬眼，眼底满是贪婪：“我们行动。” 死亡森林某处传来惊人巨响，整个森林都被惊动，同时邪恶又庞大的查克拉席卷而过，几乎将半个森林毁灭。 我爱罗阴沉的目光向查克拉的源头望去，这种感觉…… 手鞠和勘九郎被这协着灼热气息的查克拉镇住了，两人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我爱罗。 这种力量和我爱罗身体里的那东西给他们的感觉一样可怕！ 手鞠看着我爱罗眼底涌起的兴奋，她目光闪烁，忍着哆嗦对我爱罗道：“我爱罗，这和风影大人的计划不同，不应该是这时候，我们……” 我爱罗目光扫了她一下，手鞠立刻闭嘴。 他身后的葫芦里慢慢飘出沙子：“你想拦我。” 手鞠忍不住后退两步，她偏开视线，不敢跟我爱罗对视，旁边的勘九郎壮起胆子上前挡住手鞠。 我爱罗动作一顿，他的沙子在勘九郎打颤的小腿周围绕了一圈，然后又被收了回去。 他淡淡开口：“……可以你们不用跟过来。” 第65章 “有人来了？”干柿鬼鲛饶有兴味的将目光投注在停在佐助和鸣人背后的人身上。 我爱罗目光在已经溢出九尾外衣的鸣人身上停滞,身上与九尾同源的力量不受控制的被九尾的力量引出，身边被查克拉操控的沙子散溢在周围。 “我爱罗，冷静！” 手鞠与勘九郎紧随我爱罗而来,两人目光在这场对峙中的战斗中扫了一圈。 女生倒在不远处，不知生死，那个之前被我爱罗下了战书的男生注意到了他们，他微微偏头, 露出血红的瞳仁, 就淡淡一眼, 手鞠莫名胆怯了一分。 宇智波鼬将突然出现的这三个砂忍视若无物：“把九尾带走。” 鸣人伏在地上，他手上长出利爪，紧紧扣在地上：“佐助！你带小樱走！” 佐助手指一勾,从身后掏出一支苦无紧紧攥在掌心：“他们的目标是你，你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 鸣人转头，露出一张兽化的脸, 他眼睛变成竖瞳，脸上胡须状的花纹加深, 牙齿也变成野兽一样的锯齿状：“我这个样子坚持不了太久……啊！是那天砂忍的那几个人！” 我爱罗灼热的视线紧紧盯着鸣人,他手指动了动，正要出手，却被手鞠和勘九郎拦住。 比起木叶的这两个人，手鞠和勘九郎更畏惧那两个穿着长袍的叛忍。 这两人看起来根本是抬抬手指就让木叶这三个人陷入苦战了！ ——连那个九尾都被逼出来了！ 手鞠和勘九郎一直跟在我爱罗身边，他们也更加明白尾兽力量从人柱力身体里外溢让人柱力实力提升到一个多么恐怖的程度。 这两个叛忍恐怕有上忍……不, 影级的实力才能轻易压制！ 手鞠：“那两个人，实力太强, 这是计划里没有的，我爱罗……” 勘九郎退了两步：“咱们撤退吧！” 我爱罗动作顿住, 还不等他开口，鸣人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手鞠和勘九郎的对话：“喂！你们快离开！这两个人很危险！” “……你是，瞧不起我的实力？” 鸣人一愣：“啊？” 佐助不知是对鸣人还是对我爱罗，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蠢货。” 我爱罗不再犹豫，他推开身前的手鞠和勘九郎，属于尾兽的力量在身体里蔓延。 手鞠叫道：“不要！你会失控！” 我爱罗半边身体染上不详的黑色，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手鞠，勘九郎眼疾手快将手鞠从旁边撤开两步，下一刻手鞠刚刚站过的地方就被沙子吞噬覆盖。 鸣人一惊：“你为什么要打自己的队友？！快逃啊！” 佐助听见身后的动静，只觉得头痛，砂忍这三个人不知什么目的，擅自加入战场后反而自己人内讧了！ 干柿鬼鲛笑了一声，他看戏似的：“哦，的确，一尾在砂忍村藏得很严呢。居然自己跳出来。” “……一尾？” 鸣人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我爱罗，所以他也是…… 我爱罗身后的葫芦里不断地流出沙子，那沙子如同拥有意识似的，张牙舞爪的在我爱罗身边形成铜墙铁壁，他一抬手，“铜墙铁壁”就化作高速旋转的沙子，利剑一样向干柿鬼鲛扑去。 鸣人和佐助，甚至连手鞠和勘九郎都愣住，谁也没想到我爱罗最先冲干柿鬼鲛动手。 “我会杀了这里所有人，”我爱罗操纵沙子将干柿鬼鲛的前后左右封死，他目光看向鸣人的眼睛：“你会在最后被我亲手杀死。” 鸣人看着他，对方与自己同为尾兽人柱力，我爱罗那双充满偏执的眼睛刺了他一下。 啊……鸣人脑海里浮现出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存在在身边的厌恶与憎恨，拒绝卖东西给他的老板们、当面辱骂他的人们、同龄人的排挤，所以这个人也跟自己一样过着这样的生活，甚至连他的同伴都害怕他。 鸣人定了定神，他认真的点头：“好，事情结束之后，我跟你打。”顿了顿，他继续道：“不过我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伙伴的哦！” 佐助眉头皱起：“……笨蛋吊车尾。” 铺天盖地的沙子将干柿鬼鲛吞没，然而下一刻，沙子中间发出一声轰响，鲛肌从沙子中间突刺出来，接触到鲛肌的沙子变回失去了控制，变回普通沙子落在地面，顷刻间包围就被瓦解。 干柿鬼鲛从沙堆中脱身，他退到不知什么时候跃到旁边的树上的宇智波鼬身边：“现在怎么办？要顺手帮其他人个忙一起带回去？” 宇智波鼬手指立在身前：“我们的任务目标是九尾。” 干柿鬼鲛耸耸肩：“好吧。” 鸣人跟我爱罗同时动作，两个人身上都出现了部分非人的变化，周身邪恶的查克拉将两人渲染上一丝恐怖的影子，一齐向树上的干柿鬼鲛和宇智波鼬扑上来。 佐助趁机将小樱抱起，她不知哪里受伤，嘴角满是未干的血迹。 “躲好，看着她。” 手鞠手上突然沉重起来，佐助将小樱托付给她，转身同时开始结印。 “豪火球之术！” 灼热的火球扑向宇智波鼬，宇智波鼬一只手臂从衣服里抽出，他手上动作快成残影：- 巳未申亥午寅- “豪火球之术！” 从口中吹出的火焰对撞，灼热的气流于周围激荡出巨大的的推力，掀飞了四周的草木沙石，我爱罗那些失去了控制的沙土四散，顿时众人眼前都迷茫一片。 被托付了伤员的手鞠警惕的退远，然而下一刻她手中一轻，小樱不知所踪。 佐助将鸣人在混乱中带走，背上还背着小樱。 鸣人边跑边道：“我们这样真的好吗？” 佐助瞥他一眼，收回扯着鸣人手臂的手。 鸣人身上还包裹着查克拉外衣，佐助只抓了这么一会，手掌上的皮肤已经被腐蚀了大半。 鸣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半边身体已经血肉模糊了。 “那两个人目的是你，不会恋战，”佐助能感受到背上的小樱呼吸孱弱：“小樱需要尽快接受治疗。” 他从幻术中脱身时就察觉到了，小樱受伤很重，他们三个人中只有小樱的医疗忍术最好，小樱倒下，他们根本束手无策。 鸣人看了眼一直没有动静的小樱，咬了咬牙：“可恶……以后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将砂忍三人和宇智波鼬、干柿鬼鲛远远甩在身后，佐助动作突然一顿。 鸣人几乎同时停住：“——佐助，怎么了？” “——不对！” 佐助的写轮眼转了起来，眼前的景物如同画布一样褪去，漏出底下另一重场面。 他站在无数绞刑架之中，眼前画面像是褪色的照片，昏黄压抑。 雾蒙蒙的天空之上，乌鸦在空中盘旋，落下后慢慢汇聚出一个人影。 佐助一双眼睛轮转起来，他双手合十：“解！”然而毫无变化，他感受不到体内的查克拉！ 宇智波鼬从影子里走出来，他看向佐助，下一刻，场景一转。 佐助毫无抵抗之力的坠入另一重幻术中。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宇智波族徽。 连鼻夹下传来的谈谈铁锈味也无比熟悉，这是多年来佐助一直在梦里反复铭记的场景。 佐助重重的喘息着，他双腿仿佛被线牵着，循着记忆里的方向跑去。 血……到处都是血…… 没有尸体，只留下一滩滩干涸发黑的血渍。 解！解！解！ 佐助疯狂运转写轮眼，查克拉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能自乱阵脚，写轮眼可以改变认知，但身体会记住如何使用查克拉…… 手掌贴在门前，鼻尖处血腥味愈浓。 写轮眼设下的幻术解不开，那就改变！抢夺！ 附着沉重往事的木门被推开，黑暗被点亮，屋内灯光从门缝里伸出手，拉着佐助踉跄两步，踏进屋内。 女人温柔的笑着：“佐助，怎么又玩到这么晚才回来？哥哥好不容易才有空……” 变了，和那个梦一样。 佐助抬眼，宇智波鼬穿着居家服，慢慢靠近…… 佐助抬手挡开宇智波鼬的手指，他勾唇一笑，既然解不了，那就在这幻术中套上一层。 他转头，门外的场景扭曲了一瞬，真正的宇智波鼬站在混乱扭曲的环境中，目光望着这扇门。 “佐助？怎么了？”妈妈疑惑的问。 “……没什么。” 即使是自己捏造出的幻术，佐助听见妈妈的声音，还是答了。 “怎么站在门边，快去洗手吃饭啦，哥哥好不容易才有空陪你呢。” 妈妈走了过来，催促着佐助。 “嗯。”佐助回答着却并没有动作，幻术而已…… 宇智波鼬站在门外，佐助不知他有没有在看着屋子里的人，不论什么理由，再次看见被他杀了的家人，这个男人会感到痛苦吗？ 用所有族人，包括父母的命，换一个弟弟的交易，值得吗？是什么样的理由能让他觉得这样的交易值得。 宇智波鼬没有靠近，但他的声音响起，如在耳边，沙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梗塞。 “你还是太软弱了。” 佐助太阳xue一痛，他忍不住一只手扶住前额，身边的场景寸寸皲裂。 他又掉进了重复的场景中。 街道、族徽、血泊…… 身后的树影突然晃动了一下，佐助的身体动不了，只能循着重复的路径向前，然而他的耳朵仿佛突然灵敏了几倍，他听见了有人落下的脚步，踩在树叶上发出树叶被碾碎的清脆“哗啦”声。 那是……谁？ ！ “在这里！”阿斯玛最先发现倒下的佐助。 卡卡西调转身形，眨眼间来到佐助身边。 佐助仰面倒在地上，眉头紧蹙，陷入了昏迷。 “卡卡西！这也是你的学生！” 卡卡西抬眼，是小樱。 ……鸣人呢？ 四周有九尾查克拉扫过的痕迹，周边的树林被摧残出一片宽阔的空地。 大和抬起掌心，他手上曾烙下能够观测九尾的忍术：“九尾的力量已经被压制回去了。” “卡卡西前辈，怎么办？”大和问道。 “等等，这里还有两个人！” “是砂忍村的下忍？” 有人将两个砂忍抬过来，卡卡西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 是砂忍村一尾人柱力的两个队友。 他瞳孔一缩，这下糟了。 手鞠和勘九郎伤的不重，他们像是被沙子埋过一样，全身上下都是干燥的砂砾。 手鞠最先醒过来，入目先是几个木叶忍者，她一惊，立刻爬起来：“什么人！” “我们是木叶的救援，这里发生了什么？” 手鞠目光一扫，我爱罗不见了！ 我爱罗和木叶的九尾向那两个叛忍扑过去之后，木叶的宇智波小鬼突然就倒下了，之后她和勘九郎被其中一个拿着大刀的叛忍吸走了全部查克拉，如果不是我爱罗的沙子，他们两个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就会死在那叛忍手上。 她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我爱罗用沙子将她和勘九郎紧紧包裹了起来。 然而此刻，那拥有查克拉能够在我爱罗受到伤害时保护他的沙子留在他们这里，在此刻变成了最普通的砂砾。 我爱罗…… “是两个叛忍！他们抓走了九尾和我弟弟！” 第66章 手鞠抬手,将掉在身侧的三星扇捡起来，她抬手一抖，将扇子收回背后。 卡卡西将佐助交给身后的忍者,同时站起。 手鞠面对着他，深吸一口气：“你看起来知道我是谁，没错，现在被掳走的人是我弟弟,现任风影的三子,也是一尾人柱力。” 卡卡西察觉她目光中不再迷茫无助, 手鞠站在他面前，身上终于带了砂忍村大公主的气势。 她一人站在木叶忍者之中，态度不卑不亢。 “我愿意以砂忍村风影长女的身份与木叶交好, 换取木叶尽力带回我爱罗。” 卡卡西眉头一挑，这样的口头承诺并没有效力，再怎么这也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手鞠大概也清楚,但眼下她无可依靠，她父亲——四代风影大人对待我爱罗的态度几乎是仇恨的,母亲在怀我爱罗之时因为种种原因早就虚弱了下去,生产的时候母亲几乎没有力气，难产并非意料之外。 可风影随着母亲去世愈发偏执，最后居然将母亲之死怪在我爱罗头上。 我爱罗以前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的。 之后某一日，舅舅也死了，没人知道为什么,可从那之后，我爱罗就成了村子里人人惧怕的怪物,连她和勘九郎也被排斥。 手鞠一直很自责，她是大姐, 没有照顾好我爱罗是她的责任，就算我爱罗真变成个怪物，也应该由她站出来劝阻。 这么多年，她怎么就没有鼓起勇气！ 而现在，她也只剩勇气了。 卡卡西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从来都对满腔勇气守护同伴的人不吝惜付诸自己的赞赏。 “你放心，木叶不会放任他人从村子里带走任何人。” 手鞠松了一口气，她抓紧自己的衣角：“……多谢。” 将昏迷的佐助和小樱托付给其他忍者，大和跟阿斯玛靠近卡卡西。 大和道：“我们追上去？” “嗯，木叶守卫很多，应该来得及”然后他转向阿斯玛：“阿斯玛，我们分开，你去通知主考官红豆，先稳住其他村子，考试是否继续请她跟三代大人沟通。” 手鞠闻言有些心虚的偏转了视线，他们村子大概是这场考试唯一的异心人。 但愿风影大人还没有收到消息。 砂忍处，暗处的忍者们骚动着，这场意外，是激进派等待的绝佳时机。 四代风影被邀请前往圆形看台等候围观第三场考试。 三代火影那个老头子身边一个忍者正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三代火影的脸色不太好，他看了一眼木叶忍者，然后点了点头：“让月光多注意……” 四代风影看了一眼身边的砂忍忍者，那忍者隐蔽的冲他点点头。 第二场考试的死亡森林里，九尾和一尾人柱力都使用了尾兽了力量，木叶现在大概已经自乱阵脚了吧？ 四代风影笑了笑，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木叶的战力全被尾兽吸引，而后釜底抽薪。 不论是杀死还是控制住三代火影，之后只需要一点木偶术，木叶就掌握在他们手里了。 至于那个能够让人复活的人，也就唾手可得。 加瑠罗……我会创造一个超越历代影的最伟大的砂忍村！然后复活你，向你证明我的决策是多么正确！ 看着风影大人逐渐掩藏不住眼底的狂热，他身后的砂忍突然心口一跳，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支配了他的心脏，他没有来的心跳加速。 计划，是不是太顺利了。 卡卡西蹲在地面，上面留下了两行不明显的擦痕。 宇智波鼬是从他手下出身的，他清楚宇智波鼬的能力，这样明显的痕迹不可能是不小心留下的。 如果不是挑衅，就是故意留下的线索。 卡卡西心里了然，有关宇智波鼬的立场三代大人一直持乐观态度，看来这次三代大人的信任也没有被辜负。 那个有关九尾的提示，也是宇智波鼬提前给木叶透露的消息。 而宇智波鼬这么急迫的向木叶传递信息，或许代表了那个组织正在做的事，正在威胁木叶。 而这也意味着这个组织马上就会暴露了。 卡卡西明白这样总好过无知无觉的一直等待威胁在暗处继续发酵膨胀，可他内心隐忧，推动这个组织提前行动的推力是什么？ 宇智波鼬一直选择用隐蔽的方式传递信息，说明他身边一直都有人盯着他，不单单是他身边的那个同伴，肯定还有其他人。 会是清水优纪口中半黑半白的人形生物吗？ 卡卡西眼底神色深了几分，他将这事禀报了火影大人，可惜木叶所存的资料中没有记载这样生物的资料，而清水优纪后来并不肯将与其有关的事说出口了。 “怎么了？”手鞠忍不住问道。 卡卡西突然蹲在地面上，随行的木叶忍者立刻停下，手鞠看着他对着一片空地盯着看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心中的焦躁才开口。 我爱罗正经受未知风险，勘九郎也被木叶带走，她静不下心，话问出口后才想到什么，立刻闭嘴。 卡卡西回神，对手鞠的催促没说什么，他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看向跟他们原本的方向稍微偏转一些的位置：“我们往这边走。” 大和和阿斯玛没有意见，立刻跟上。 手鞠忍不住回头，刚才卡卡西停留的位置，明明只有土地被风、树叶划过留下的痕迹而已。 等行至深处，手鞠突然一愣，这个方向…… 宇智波鼬一只手抓着已经深陷幻术的鸣人，他脚步停住。 他身后干柿鬼鲛停在他身边，也察觉了异常：“嗯？是木叶的人？” 宇智波鼬摇摇头：“木叶不可能提前得到消息安排人守住出口。” 干柿鬼鲛笑了笑：“所以，是砂忍村？”他将手中同样陷入昏迷的我爱罗轻巧的提了提：“木叶还真是个好国家啊，砂忍这是终于忍不住了……也对，当年第三次忍战，砂忍和木叶还有仇呢。” 宇智波鼬没有为干柿鬼鲛的话产生一点情绪波动，他手一松，将鸣人当成个没用的物件似的丢在地上：“速战速决。” 干柿鬼鲛耸耸肩，同样抬手将我爱罗丢下。 隐藏在出口处的砂忍突然听见同伴的闷哼，他蹙眉，现在时间敏感，木叶村内风影大人的计划即将执行，他们虽然任务不同被派到村外，可一旦计划有失，他们将会是最后的后援。 为了村子，他们要坚守自己的战场。 第三次忍界大战让砂忍村失去了无数战力和资源，最后只能龟缩在那样的风沙之地。 如果得到木叶，砂忍村的一切将会不同。 他刚要训斥，眼前突然飞过一只乌鸦。 乌鸦？砂忍愣了愣。 这里是…… 木叶村内，砂忍和木叶忍者战成一团，不断有人在他眼前死去，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冲上前去。 一时间惨叫和残肢断臂在他眼前不断飞舞，他杀红了眼，不知有多少性命断送在他手上。 为了村子……这都是为了村子…… 苦无被血染红，他满脸粘腻的血，杀人越多他却越觉得恶心，苦无刺破肉、体的触感他明明很熟悉，此刻这重复不断的动作却越加让人反胃。 杀人，也是为了村子…… 苦无再一次穿透木叶忍者，他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童音。 “不要！”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扑了过来，那死去的木叶忍者是她的父亲。 他突然手抖。 为了……村子…… 下一刻，手中的苦无刺破孩童的腹部，柔软的皮肉没给苦无造成太大的阻力，他眼睛瞪大。 孩童抱着他的手臂，嘴角滴出鲜血：“……我，恨，你们！” 为了…… 第一次，有孩子死在他手上。 无数孩子哭喊着站了出来，用带血的眼睛恨着他。 ——像当年的自己。 “不杀了他们吗？”干柿鬼鲛挑了挑眉。 “没必要。”宇智波鼬将脱掉半边的长袍拉起，把那幅在宽大袍子下显得过于单薄的身体掩盖。 干柿鬼鲛将目光移开，他将鸣人和我爱罗拎在手中，跟在宇智波鼬身后。 “你的那个病……”宇智波鼬目光平静的看过来，干柿鬼鲛想了想，最后笑了一下：“鼬先生，你是个强大的忍者。” 宇智波鼬没回答，他眼中写轮眼消失，变回普通的深黑。 卡卡西察觉到手鞠神色有异，他道：“你知道什么？” 手鞠一愣，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在场除了卡卡西，大和同样暗部出身，他在手鞠脸上扫过，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并不必急于逼迫手鞠承认砂忍村所为，卡卡西跟大和对视一眼，心里大概有数了以后，卡卡西直接道：“继续追吧。” 手鞠咬紧下唇，那里是砂忍执行任务忍者驻守的临时基地。 一但木叶这几个人过去，砂忍村的目的立刻就会暴露，可是我爱罗…… 她咬了咬牙，于等着被发现，不如她先提前想办法隐瞒。 “我……” “那些是砂忍村包围木叶的忍者吧？没想到在这边。” 手鞠一愣，他们怎么知道。 才刚接近，横七竖八倒在各处了砂忍出现在他们眼前。 卡卡西他们三人上前，确认这些砂忍们还活着，卡卡西松了一口气。 ……死在木叶村外，将来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免又结仇怨。 真是木叶出手也就罢了，白背黑锅这事实在要命，当年砂忍村就是认定三代风影死于木叶之手才导致两村结怨。 手鞠终于明白砂忍村的筹谋皆被木叶识破——连夺取木叶的目的之外的任务都被知晓，恐怕从他们进入木叶的那一刻就被完全监视了。 第67章 卡卡西没在这里纠结太久, 他看了一眼手鞠：“砂忍之后再安排，我们先走。” 手鞠轻轻点了点头。 路过几个砂忍时，突然有人醒过来。 “手鞠……小姐？” “这是怎么回事？” 卡卡西愣了一下,这么快就从幻术中清醒了？ 手鞠走过去，她走到领队面前，稍微解释了一下：“我爱罗被叛忍带走，这次行动……”她看了一眼卡卡西, “就当做失败了吧。没必要再增加无谓的伤亡了。” 砂忍领队一愣,身边的砂忍陆续从地面上爬起来,警惕的看着木叶的三人。 “失败是……”说到一半，砂忍领队反应过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他们并没有收到风影大人行动的通知，也没有接到求援的消息。 手鞠看着他：“木叶已经得到了消息，行动已经没有意义了。” 砂忍领队犹豫了一下：“手鞠小姐, 这是风影大人的命令吗？” 手鞠摇摇头：“不，风影大人还在木叶,现在大概是被木叶控制了, ”说到这里，她咬了咬唇，“……这是我为村子考虑做出的判断，我们没有能力反抗将死局面了，不如干脆放弃,跟木叶求和。” 手鞠停顿了两秒，她在说服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说服,于是愈发坚定：“我们及时停手，木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村子。” “您是要我们放弃任务投降吗？”砂忍领队蹙眉。 卡卡西挑眉,手鞠这话故意说给他们听的，是道德绑架啊……看着砂忍领队犹豫的模样，卡卡西突然开口：“不如想想你们背后的村子，砂忍大概精锐部队都派出来了吧？放手一搏或许还有机会？但是木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呦。啊，对了，三忍的大名诸位或许还没忘记，其中一位目前正潜伏在风影大人身边哦。” 砂忍领队被这明晃晃的威胁言论说的沉默了很久。 卡卡西看着他，这部分砂忍应该就是奉命拦截回村的清水优纪的，利用手鞠动摇他们也算是给清水优纪的安全加了一层保险。 砂忍们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恍惚了一瞬，半晌后砂忍领队才道：“……我明白了。” 手鞠舒了一口气：“现在的情况下，我们至少要保住我爱罗。这是我的……想法，砂忍村不能失去我爱罗，他是村子对外的强大威慑，是我们村子的底牌。” 没有人能否认手鞠所说的话，人柱力在任何村子都是强大的武器。 之后这群忍者们惊觉，这场行动力里，他们竟然是以放弃人柱力作为开战理由的！风影大人的意思是让人柱力制造混乱，然后砂忍趁虚而入。 一尾人柱力甚至是风影大人的儿子，风影大人这样理所当然的牺牲人柱力，他们只感慨风影的伟大，却忘记了人柱力对一个村子来说多么重要！ 人柱力不应该是风影大人随意支配的工具才对。 手鞠顿了顿，给砂忍们一点时间，他们对我爱罗忽视太久了，连她和勘九郎也是，我爱罗一直以来给村子里的印象都是血腥的、弑杀的，但他们都忘记了，这都是来自风影大人的命令。 这样一个杀神，只听命于风影，就好像他是只有风影能支配的所属物一样。 于是牺牲人柱力来发动战役这样的粗陋的计划也变成了理所当然。 “我爱罗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村子。”手鞠低声道：“他听从所有于村子有利的命令，这次的任务他都知晓，但是他还是来了。” 我爱罗明明那么乖。 其他村子的政策木叶无权干涉，闻言卡卡西只觉得感慨。 砂忍村这样的不是例外。 尾兽是天灾级别的灾难，用人柱力的方式被忍村掌握在手里，那力量就仿佛唾手可得一样，怎么能不利用呢？ 很多村子也将人柱力排除在村子之外，仿佛只要把人柱力当成一个非同类就可以放肆的使用人柱力。 砂忍村的一尾人柱力，和鸣人一样，现在都只是没有成长起来的孩子而已啊。 鸣人和我爱罗那边等不起，大和忍不住咳嗦一声：“前辈，咱们该走了。” 这一声也提醒了手鞠和砂忍领队，砂忍领队攥紧了拳头：“手鞠小姐，我们跟你一起去。” 宇智波鼬突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目光想旁边一瞥，干柿鬼鲛突然出声。 “啧，真烦人啊。鼬先生，这小子醒了。” 鸣人只觉得浑身剧痛，愣了半晌，蓦然反应过来什么，来不及多想，他抬手：“螺旋丸！” 干柿鬼鲛当即松手，避开这一击，鸣人立即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手里的螺旋丸也因为查克拉耗尽而消散。 那个鲨鱼脸的武器不知是什么，能吸收查克拉，连九尾的查克拉也被它吸走了一部分。 两个人停下脚步，看着鸣人摔在地上扑腾了半晌，最后踉跄着站起来。 鸣人刚想逃，一抬眼看见了还在干柿鬼鲛手上的我爱罗。 “哦？不逃吗？” 鸣人看着这两人，吞了下口水。 这两个人他一个都打不过是显而易见的，刚刚那个砂忍村的人完全被他体内的尾兽侵占，也不过是让这两个人多废了点功夫，他们连尾兽都能轻而易举打败。 可是…… “我不会逃的！我跟他约好了要打一场，我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鸣人压低身形，不顾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压制九尾，又借了九尾的查克拉。 失控的查克拉在体外肆虐，四条尾巴在身后摇摆扫荡，所过之处连泥沙也被侵蚀，意识慢慢涣散。 不可以……他得救人…… 第一次露出四尾，鸣人身上的皮肤片片碎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袒露全身的血肉。 “这小子不要命了吧？”干柿鬼鲛看了眼宇智波鼬，他没有出手的意思：“木叶的人追来应该会很麻烦？” 宇智波鼬不答，他慢慢抬起双眼，露出那双万花筒写轮眼。 关押着九尾的封印笼子里，九尾将自己的查克拉裹挟着他的意志从封印的缝隙中送出。 “没错，就这样，用我的力量吧……” 禁锢他多年的封印，正在被慢慢侵蚀。 黑暗中，一双红色的眼睛突破封印看过来，熟悉的气息让九尾蓦的睁眼。 “这熟悉的力量……！” 没错，就是当年那个人使用的力量！一言不发闯进封印，将他强行拉出，操控了他的意志。 这比被封印还让他觉得愤怒。 “又是宇智波！” 宇智波鼬在九尾这充满威慑的怒喝中现身，他立在巨大的铁门前，身形被衬得格外渺小。 宇智波鼬望着九尾那双邪恶阴鸷的眼，手向笼子上被九尾力量慢慢侵蚀的封印伸去。 下一刻，两只手拉住了他。 鸣人一愣，他和突然出现的第三个人同时攥住宇智波鼬的手臂，两人的双手几乎交叠，那人的身影一闪即逝，鸣人只来得及看清那人一头金色的短发。 他不知做了什么，鸣人手里一空，被擒住的宇智波鼬化成乌鸦，在原地消融，与此同时九尾泄露的查克拉也被某种力量牵引吞噬，消失了。 那是谁？ 鸣人茫然的在只剩他和九尾的封印空间里愣着，直到九尾突然“哼”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封印空间里回荡，下一刻，鸣人就被九尾“请”出去了。 意识回笼，失去尾兽外衣支撑的鸣人双腿一软，差点跪下，而他眼前的宇智波鼬也没好到哪里去。 宇智波鼬眼角流出血泪，鸣人看过去的时候，他闷咳了一声，嘴角有星点血丝溢出。 这好像个引子，宇智波鼬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他身形摇晃，一只手捂住口鼻，指缝间有淋漓鲜血涌出，看上去非常狼狈。 宇智波鼬突然发病在意料之外，干柿鬼鲛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手撑了一把宇智波鼬。 木叶的人已经赶过来了，宇智波鼬勉强压下咳嗽，声音沙哑：“我们走。” 干柿鬼鲛没犹豫，撑着宇智波鼬半边身体，转身离开。 “把他还回来！”鸣人看着被带走的我爱罗，他急切的追了两步，然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鸣人！” 卡卡西看见了狼狈倒在地面的鸣人，急切的冲过来，他身后手鞠被鸣人的惨状吓了一跳，他几乎成了个血人！ 随后她注意到我爱罗并不在鸣人身边，她非常焦躁，立刻逼问道：“我爱罗呢！为什么只有你？！我爱罗被带走了吗？” 鸣人终于见到了卡卡西，他被卡卡西抱起，却还挣扎着要起来：“卡卡西老师！他们把我爱罗带走了！” 卡卡西找到鸣人，算是松了一口气，听见他的话，转头看了眼手鞠，没怎么犹豫，立刻道：“放心，我们去追。” 大和攥着手心里发烫的封印，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提。 卡卡西回头：“大和，你先回去把鸣人送回去，我跟阿斯玛继续去追。” 鸣人闻言立刻出声：“我不能回去！我答应他要跟他打一场！是他主动跳出来帮了我们，卡卡西老师，我——” 卡卡西看着他，鸣人眼神坚定，他问了一句：“你还可以？” 鸣人从他手上挣脱，落地的时候虽然绊了一下，但还是站稳了，他看向手鞠：“你放心，我一定救回他！” 手鞠看着鸣人，神色复杂。 卡卡西伸手在鸣人满是血迹的脸上蹭了蹭，他看到这里失去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来：“好，但是不要勉强自己。” 鸣人认真点头。 第68章 “那我们……”卡卡西一句话还没说出口, 从木叶方向赶来的人打断了他的话。 “卡卡西大人，”狐狸面具的暗部匆忙赶来：“风影挟持了火影大人，自来也大人听说了您这边的情况, 要您控制住村外的砂忍，一旦出现意外，就拿砂忍村的大小姐交换。” “什么？风影不是被严密监控着的吗？”阿斯玛愕然道。 “……抱歉，阿斯玛大人, 我们的判断失误了。” 鸣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忍不住嚷了起来：“等一下,为什么？！卡卡西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风影不是来参观中忍考试的吗？！” “这些之后再解释, ”卡卡西按住了焦躁的鸣人，然后转而问道：“村子里其他人呢？” “您是指……？” “奈良鹿久。” “鹿久大人在处理……” 话音未落，卡卡西身边的大和突然发难, 对方则早有准备的退远。 几枚苦无扎在暗部脚边，他哼笑一声：“哎呀被发现了。” 鸣人跟不明真相的砂忍们全都愣住。 卡卡西看着对方：“你的伪装骗过木叶一次,还妄图用第二次吗？兜。” 鸣人瞪大眼睛：“啊！你不是大蛇丸的人吗！” “哎,被发现了。”隔着面具，兜承认了身份：“我知道写轮眼的厉害，但是你并没使用哪个力量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对上忍及以上级别忍者发布更改计划的命令时不会仅仅口头指示，”大和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其实偶有特殊情况需要特殊对待, 但刚刚卡卡西前辈给了他一个眼神提示。 兜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兜突然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与砂忍村有联系,卡卡西留意着这群砂忍的表情，果不其然,他看见那位砂忍领队在听见鸣人那句话以后脸色变了。 “我们一直觉得奇怪，砂忍村本不应对清水优纪的事知道的那么全面，连那种木叶都不完全清楚的能力砂忍村都能探听到，背后原来是你在搞鬼。”卡卡西说着，神色却并不意外：“只是我好奇一件事，你就这么相信砂忍对清水优纪完全造不成威胁？” 兜看起来仍旧从容，他淡淡答道：“或许我并不在意他，随手将他抛给砂忍做诱饵呢。” “哦——是吗？”卡卡西拉长声音，语气一点也不真诚，意思很明显，他不信。 “喂，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计划背后是你故意引导的！”手鞠比鸣人还先忍不住，看着两人来回打机锋，她终于找到机会开口。 兜看了过去，他并不介意未手鞠解惑：“是这样，可惜你们还不够强啊，对木叶甚至造不成威胁，完全被玩弄在股掌中。”说着，他像是突然生气了似的，语气急转直下：“也难怪，知道优纪身上那样的力量，却只想培养无限复活的士兵这样可笑的计划，有一个不懂得利用力量的影，看来砂忍也只能止步于此了吧。” 手鞠蹙起眉，有那位入侵木叶目的之外的任务目标她并不了解，但这人处处贬低砂忍，她一时间火气上头，正要从背后拿出三星扇，却被鸣人打断。 鸣人什么都没听明白，但这人意图对木叶和清水优纪不利他还是能听明白的:“老板还把你当朋友！你居然利用老板！” “鸣人，”卡卡西伸手拦了他一下，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虽然兜看上去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兜对清水优纪寄托的感情并不简单，及时他背叛了大蛇丸，应该也不会轻易拿清水优纪做诱饵。 他一定做了什么，能保证清水优纪不会踏入砂忍设下的陷阱。 ——宇智波鼬的那个组织！ 卡卡西目光一凛：“你把他卖给了背叛大蛇丸后加入的那个组织？！” “看来你猜到了，”兜笑了笑：“不过恐怕晚了点。” 清水优纪于混沌中睁眼，猎猎狂风在他脸上扑过来，一时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被人扔去堵风口了。 “醒了？那就老实点，掉下去我可不管。” 身底下躺着的“地面”突然摇晃了几下，清水优纪下意识寻找能帮助他稳定身体的东西，手掌划拉两下，只摸到一手柔软富有弹性的毛发。 这是什么？ ！ 扑腾着坐起来，忍过身上空虚无力的感觉后，他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正坐在一只白色的大鸟背上，身处高空！ 难怪扑过来的风凉飕飕的！ 生平第一次俯瞰大地，他全身一僵，双手都抓紧了身下的羽毛。 惊骇之后短暂离家出走的记忆找了回来，他想起来了。 重吾带他离开，他们却遇见了两个不认识的人，这两人身上还穿着和佐助的哥哥一样的外袍。 这两人太强了，重吾身上被污染的程度本就严重，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带自己走，于是他就主动离开了重吾的保护。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自觉不是真的头脑一热就跟着走了，佐助的哥哥看着还挺好说话的，看在佐助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不管自己吧！ 就算不管……那也没办法了，总不能让那样状态下的重吾为自己拼命。 他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然后看向了“绑架犯”。 这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似乎比自己还小一点的样子，留着黄色的马尾，很青春洋溢……？ 清水优纪忍不住感慨，又是一个天才忍者啊！ 大概是被看的烦，迪达拉本来站在清水优纪面前背对着他，却突然拧身：“不老实就还打晕你好了。” 清水优纪缩了缩脖子，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对方，努力告诉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嘛！ 迪达拉“啧”了一声：“闭眼，不许看我。” “……”清水优纪觉得这人非常不可理喻，他一个哑巴，本来就不能说话，这下连看都不让看了，忒过分！ “……”迪达拉从他那张脸上看见了很明显的不服气。 他——他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人这样看过来，实在显得太弱小无助，他总觉得这趟任务有种以为是点了个炸弹，其实最后被塞了一手烟花的感觉。 他又“啧”一声，干脆坐了下来。 粘土做的鸟只要用查克拉操纵就可以自己飞向想要去的地方。 “你……”他面对清水优纪，上下打量了他许久，然后开口：“有什么用？” 清水优纪茫然的看着他，这是在骂人吗？ 迪达拉想了想，改口再次问道：“你能干什么？说实话我有点好奇组织要你这样一个没什么用的人做什么，听说之前是朱雀和南斗做的这项任务，但是失败了，你……怎么做到的？” 他看着清水优纪这幅身板，他几乎瘦成薄薄一片，身上肌肉看着软绵绵的，连岩忍村的下忍都不如的样子，实在不能相信那个轻易打败自己的朱雀连这人都带不回去。 不是招招手威胁一下就乖乖跟着走了嘛？ 清水优纪则更加茫然，什么“朱雀”“南斗”？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佐助的哥哥和他的队友吧？ 清水优纪稍微松开紧攥着小鸟羽毛的手，想比划给他看，但是…… “……算了。”忘了这人不能说话了，问了半天算是白问。 反正整天老神在在的蝎大哥没在身边，迪达拉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放松了一点，他翻了个白眼，扭头转身背对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忍不住笑了笑，觉得这少年怄气的样子有点可爱，水月知道的话恐怕会数落自己了。 少年不知道要带他去哪里，清水优纪壮着胆子往下面看了几眼，两人一次也没经过有标志性的建筑物，一路往森林深处而去。 又是这样…… 重吾踉跄的前行，他身上拉扯着意识沦陷的咒印被清水优纪压制了，他发了狠，存心不让自己有机会使用那个力量，用查克拉将咒印压的死死的。 他眼看着清水优纪耗空力量，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他的错，重吾闭了闭眼，他总是想离开自己。 自己明明把他藏好了。 “你就呆在这里，别动。”重吾将清水优纪安置在隐蔽的洞窟了，身后尾随的两个人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清水优纪被强行塞进去，他看上去有点难过：对不起啊，我又变成一个麻烦了。 重吾蹙起眉头：“别这么说。” 清水优纪勉强笑笑，他还没从那份愧疚中回过神，很快又给重吾带来了麻烦。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累赘。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身上的那个力量却被人争抢。 ——不如不要好了。 他自暴自弃的想着。 藏身之地很快就被找到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被扫荡似的爆炸逼出来的时候，重吾还挡在自己面前。 清水优纪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他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不会有事的，哪怕是拿他做研究也得花点时间不是吗？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于是他从背后伸出手，压制了重吾。 第69章 迪达拉不肯理他, 清水优纪为了分散注意力，研究起了他们的坐具。 这鸟好奇怪啊！明明爆炸的威力那么大，但是坐在上面软软弹弹的,像充气橡胶球一样。 “别，乱，动。” 迪达拉明明没有回头，但却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清水优纪讪笑两声,收回了偷偷揪鸟毛的手。 迪达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是搞不明白这人了。明明之前跟那个小鬼分开的时候看着还很忐忑，结果转脸就自洽了起来，他都快怀疑这人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带他去度假吧？ “跟我走你会死掉哦~” 清水优纪一愣,然后无奈的笑了笑，他当然有做最坏的打算，但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嘛。 这时候后悔没有好好学习防身的忍术也来不及了, 在这些又有天份又努力的忍者面前，他能做的反抗太弱小了。 如果挣扎了, 大概会被一根手指头就碾死吧！ 这可不会是什么美妙的画面,清水优纪不是很想去设想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 总之，走一步算一步好了，反正他现在不是还很好嘛。 长久没有得到回复，迪达拉才反应过来什么，他泄气似的长叹一声：“啊——真不方便啊！” 清水优纪看着他的背影,几乎能从高高扬起的马尾摇摇晃晃摆动的频率上看出他的不耐烦。 清水优纪弯了弯眼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迪达拉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清水优纪,一副面对小孩子当众无理取闹时有点尴尬又很无奈的表情。 迪达拉莫名不爽。 不如说从一开始他就很不爽这个人。 明明弱的要死，但这幅身板明显是没有好好锻炼过,用这种懒怠的态度混迹在忍者们中间，实在不像样。 弱小也就算了，还用那点少的可怜的查克拉照顾跟他一起的小鬼，之后一离开那小鬼的视线就倒下去了。脆弱的风一吹就会倒下的人居然主动站出来保护别人本身就已经很让人觉得微妙了。 然后还这么迟钝，对将要面对的危险一笑而过，如果他很强的话，还能称之为从容，他这算什么，认命吗？ 清水优纪被看太久，他觉得奇怪，忍不住歪了歪头，这是最方便传达疑惑的动作了。 “啧，脑袋！” “……唔？” 迪达拉终于忍不住伸手，心想着反正这人如此从容，大概迟钝的要死吧。于是他一点也不客气的扣住清水优纪的脑壳，把他歪着的脑袋摆正。 清水优纪愣住。 “对，就这样。”迪达拉终于满意，被挟持的人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用被吓到目瞪口呆一样的表情面对自己才对。 清水优纪不能理解对方在做什么，但是算啦，也不是什么很难办到的事，那就这样吧。 于是清水优纪一路上就绷着脑袋，铺面而来的狂风吹过来他也只是眯着眼，一动不动。 “哦！来了。” 原本高高飞在天上黏土座驾缓慢降落，清水优纪随着迪达拉的视线向下看过去。 那是一个山谷，从上往下看能看到那里有几个小黑点大小的人影。 离地面还有段距离的时候迪达拉已经跳了下去，清水优纪下意识伸手想拦住他，但连他的一片衣角也没抓住。 清水优纪趴在边缘处向下看，迪达拉稳稳的落在地上。 ……好吧，虽然看着年龄比自己小一些，但还是很稳重的。 黏土的小鸟落地以后慢慢变小，清水优纪也就跟着落到地上。 还没站稳，他听见有人开口。 “迪达拉，你对任务目标太友善了。” 清水优纪闻言看过去，那是一个外形很矮的男人，他看上去像是佝偻在宽松的黑袍之下一样。 迪达拉摊了摊手：“没必要，他又跑不掉。” 清水优纪讪讪的笑了两声。 有人走近，向清水优纪的方向探头，满脸好奇：“哎——是这样的人啊，落水的小猫一样，看着真可怜。”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性，清水优纪打量着她，对方看起来很友善的样子对他笑了笑，清水优纪没多想，也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等在这里的第三个人冷眼看着，他冷淡的开口：“小南，别耽误时间。” “好的好的，”小南对清水优纪的好奇也只有一瞬间，“那么，你就被交给我和佩恩喽，啊，最好还是这么乖乖的跟着比较好。” 清水优纪正要点头，他目光突然被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抬眼去看，只见几张白色的纸片正绕着他打转，衣角处的拉链被这纸片擦了一下，立刻断裂。 清水优纪表情呆了呆，只用纸片就——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迪达拉，迪达拉被他看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 清水优纪收回视线，心里感叹，忍者的世界真是神奇啊！大家的技能一个比一个精彩。 被带走的时候他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南小姐身边的人，这人脸上插了很多看着就很痛的黑色金属，大概也是什么技能？ 被他打量的人突然开口，却不是对清水优纪说话：“朱雀和南斗的任务需要接应，你们去吧。” 清水优纪才听见这话的尾巴，他眼前一黑，暂时失去了意识。 迪达拉眉头一挑：“没必要吧。” 佩恩单手拎起软倒下去的清水优纪，连目光也没投过去，只是冷漠道：“以防外一。” 迪达拉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一直没开口的蝎抬步：“我们走。” “……好吧。” 清水优纪短暂的失去意识，又很快睁开了眼。 他似乎正在慢慢接近某个东西，有什么力量冥冥之中牵引着他的意识体，吸引他过去。 而这吸引越来越强了。 那是……什么？ 清水优纪想要看清，意识却被另一方拉扯了一下。 啊！是白绝先生们！ 然而内心的呼唤并没得到回应，白绝先生们的意识如同包裹在外壳里的章鱼，只是伸出触角勾了自己一下就缩了回去。 为什么呢？ 清水优纪忍耐着越来越强大的吸引力，而后恍然，是不让自己过去的意识，是这样吗？ 脑海里传来微弱的波动，清水优纪猜测大概是肯定的意思。 白绝先生们发什么什么了呢，一直没有出现，现在连精神网也拒绝他的加入。 清水优纪有点担心他们了。 某处黑暗的地下空间，有人突然抬眸，他看向身后立着的那个庞大的东西，那不知是什么生物的壳还是某种遮天蔽日的植物的东西突然产生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波动。 他蹙起眉，外道魔像本应只剩躯壳，刚才那个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召唤出外道魔像的宇智波斑已经永眠，他是摸索着那人留下的“二重身”——绝——才能继续这场谋划。 然而最近绝也不可靠了。 绝有黑白两面，黑绝能够依附在白绝身上行动，他继承宇智波斑的意志，指引着自己的行动，而白绝则是强大的信息网、能够无限复制补充的战斗力。 绝本来应该是令行禁止的生物，但白绝却逐渐出格。 他们虽然部分性格迥异，但归根结底每个白绝之间情报和思维都处于共享状态，因此从底层逻辑上来说，白绝是一个整体的分身。 这事是黑绝发现的，它附在白绝身上，却差点被白绝反侵蚀了意识。 黑绝说已经控制住了白绝，但他并不相信绝——或许说，他本来也没给过绝多少信任。 宇智波斑在利用自己，这事他早就清楚了，不过他的目的跟自己也算契合，所以他没有拒绝宇智波斑留下的东西。 人类是可悲又可憎的生物，他们想要和平却不断的发动战争，愚蠢至极。 然而没有人能宣布停止战争。 只要还有人类活着，只要还有人存在于这个星球上，土地、资源等等就会成为争斗的引线，最终造成无数的悲剧。 太卑劣了。 他绝不认同战争，他也在战争中失去过很多。 所以，他会继承宇智波斑的意志，用那个计划让世界和平成为可能——“月之眼”，真是个贴切的名字。 知晓这场计划的只有他、绝以及晓的首领佩恩，因此他们的计划本应更谨慎，用更长时间来准备。 但那个兜，给了他新的思路。 他带来的那份基因样本，里面拥有让他更惊喜的东西。 他并不需要将那个传说中的尾兽复活，只要能让它短暂的苏醒就足够了。 卡卡西觉得知道这回麻烦了。 眼前的兜不过是一个用来拖延时间的影分身，抓不住，又问不出其他情报。 而一尾已经被那个组织带走，清水优纪也被其威胁——或许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对方这样大张旗鼓的出现，看起来似乎要做的事已经胸有成竹，已经不屑于隐瞒。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他们甚至对这个组织一无所知。 他们要尾兽干什么？发动战争吗？清水优纪又在其中被填在哪处…… 都是一头雾水。 卡卡西不想让自己当众失态，他压下隐忧，冷静了的看着眼前的兜轻蔑的笑着消失。 鸣人忍不住开口：“卡卡西老师，他是什么意思？！” 卡卡西叹气，推测的、直觉猜的，意思太多了，他挑挑拣拣，选了最直接易懂的部分：“意思是，我们救人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不止鸣人，手鞠也忍不住发问，她心急于带回我爱罗。 卡卡西跟大和相对而视，清水优纪大概暂时不会出事，但那位一尾人柱力难说。 大和想了想：“如果对方在两边都有行动，或许那边的线索更多。” 卡卡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们走。” 第70章 影分身不能离开本体附近太久, 失去了不断供给的查克拉，影分身立刻就消散了。 兜回头望了一眼木叶的方向：“真可惜。” 身侧的绝看了他一眼：“你的表情里没有可惜。” 兜勾唇笑了笑：“是这样吗。” “是这样。” 他不再回应，转而问道：“你们已经把优纪拦下了？” “嗯, 很顺利，他自己跑出基地，省了很多事，”绝的声音顿了顿, “木叶这边用尾兽和砂忍拖住了消息, 他们大概会跟大蛇丸基地的人先汇合吧。” “那就好。” “啊,不过，我有问题。”绝看了兜一眼，他那张半黑半白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用尾兽做诱饵,将来捕捉其他村子的尾兽会更困难哦。” “嗯，我知道，”兜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不过没关系, 不是都出动了吗？” “……首先九尾就” 话音未落，兜就打断他：“九尾是最不用担心的, 他会自己找过来。” 毕竟被那孩子关照过嘛。 绝看了他半晌,不知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 月亮、长街。 反复看过无数次的场景又被想起，佐助逡巡在这条仿佛永远走不尽的长街上，觉得自己更像一只游魂。 他知道自己还在梦里，但找不到出口。 唯有一处能短暂容纳他, 那个房间。 那里本应是自己的噩梦之地，但现在全变了样。 一扇小小的门,将门内和门外隔绝成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他忍不住在这扇门前驻足。 当时完全是下意识的寻找能支撑自己的力量,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那个梦里出现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他下意识撑起了这场片幻境。 然后与他才发现，原来那个刻意不去回想的画面，一直在自己脑中如此清晰，目光所视的每一处都非常清晰，就好像他曾仔仔细细将梦里的这间小屋全部纳入脑海。 佐助站在门边，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 但是，那个人也看见了吧？ 躲得那么远，是心虚愧疚，还是别的…… 既然不敢面对，当初下手的时候，面对族人们的目光之时，他有过后悔吗？ 幻术里每一处细节都很完善，从前他脑子里都是恨，因此从没在意过。 记得这么清楚，你也在痛苦吧？鼬。 褪去偏执，他终于从细枝末节里捕捉到一点情绪的投影，你在加诸憎恨于我之时，也憎恨着什么…… 对吧？ 身处幻术之时身后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注视，那是什么人？那一晚，在你背后的人，是谁？ 什么人引诱你做下灭族的决定？ 佐助定了定神，没关系，你不肯说，我就去寻找。 我会找到全部真相，直到刨出缩在壳子里的胆小鬼。 梦境像是循环的录像带，一次又一次播放，佐助沉浸其中，忘记了恐惧与仇恨，抽身成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这场梦，一定要再久一点…… 还不醒过来吗？优纪长成大懒虫啦！ 清水优纪被人轻轻呼唤着，那声音轻飘飘又很柔软，带着股让人眷恋的温柔。 我没有赖床啦，是昏过去了，被什么人弄晕的……大概？ 这样啊，那优纪醒过来一定要教训他才行。 我不行啦。 为什么？ 问为什么的话，我不是一直都做不到嘛，忍术也学的很烂、想要延续家里的事业开店现在也不得不搁置了，然后……然后…… 在学忍术？好厉害，有见过忍者吗？ ……店铺怎么样？一个人会很辛苦吧？可以偶尔歇一歇啦！ ……啊，看来做了很多事呢，优纪的生活相当精彩呢…… 好温柔啊……轻柔的话吐出来，像是喃喃细语，如同三月暖阳，柔软……柔和……带着让人忍不住想依偎的关切…… 清水优纪忍不住想追着声音的来源而去，结果却只看满目的黑。 清水优纪睁开眼，面前的一片漆黑让他有点混沌。 刚才是梦吗？梦里有人在叫醒他？真是奇怪的梦。 他愣了一会，撑起身子，眼睛花了点时间才适应这片黑暗。 这是哪里？ 身后似乎有一扇门，有人轻轻推开，清水优纪听见声音回头，见到了熟悉的人。 “优纪，好久不见。” 是兜！ 清水优纪一时间又惊喜又担忧。 自从那次拒绝跟兜一起离开，清水优纪就再没见过他了，听说之前那次袭击木叶有兜的参与来着，但是也没见到他问问清楚。 水月也并不知为什么一直闭口不谈，他还以为兜出什么事了呢！ 清水优纪那张脸上藏不住情绪，兜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笑了笑：“不先给久别重逢的朋友一个拥抱吗？” 清水优纪被他提醒，终于站起来，他也笑了笑：我很担心你。 虽然还有很多隐忧，但是能在这里看到熟悉的人，清水优纪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兜眼看着他像棵久旱的小草被浇了水似的鲜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迎风招展了，他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 清水优纪看着他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不明所以。 清水优纪迎向他的方向走去，忽然一愣。 他抬手比划：你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 黑底红云的纹样，清水优纪这阵子看过很多次了。 啊……所以兜离开了大人的基地，是进入这个组织了…… 他心里有了答案，兜也没有回避：“没错，我现在是晓的一员。” 清水优纪不能理解：为什么兜要离开基地，来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兜看着他：“还记得我说过的那些话吗？” 什么？清水优纪一愣。 看他一脸茫然，兜其实也没多在意，但还是假装伤心：“啊，居然忘记了么……” 清水优纪闻言突然愧疚了起来，他又走近了两步，面对兜，认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的。你能再告诉我一遍吗？这次我一定…… “真好骗啊。”兜笑眯眯的打断他。 清水优纪眼睛睁大，满脸不可置信：你故意逗我嘛？ 兜心情很好的点头：“是啊。” 清水优纪忍不住抚了抚额，兜怎么学坏了！ 兜心情愉悦，他也知道自己行为有些异样，但是无所谓，他期待的事正在慢慢推进就够了。 兜看着清水优纪，这个宝贝，很快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曾经从这张脸上看见了自我——他是个没有心的人，一直麻木的活了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那玩意。 但并不是这样的。 只有仍在痛苦挣扎的人才会死命抓着什么东西不放，从前是大蛇丸给的任务，现在是他想拥有的“镜子”。 那双眼睛，真干净啊。 大蛇丸花了很多心思保护起来的孩子，果然澄澈透明到底，只需要向他投下阴影，他就能反射镜像。 所以才吸引拥有执念的人。 疲惫污浊的灵魂投射在镜子上，光就从中照过来。 越看清自己的同时，越能发觉这人的纯白。 让人忍不住想看着我吧，只看着我吧…… 清水优纪看着他：如论如何，恭喜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是因为这样才离开的，对吧？ 兜目光并不从他眼中错开，盯着他点了点头。 清水优纪笑了笑：那真是太好了。 忍不住向他的“镜子”伸出了手：“不觉得我可恶吗？背叛了你喜欢的大蛇丸大人？”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背叛……兜做了什么吗？大蛇丸大人提起兜的时候，没有有生气呢？不如说大人提起过兜吗…… 犹豫了很久，清水优纪终于还是摇摇头：我不觉得兜可恶哦。 清水优纪凑近了一点，又犹犹豫豫的抬手比划给他看：不过如果兜对大人做了什么，我会很困扰的。 “当然，没有。”兜笑了笑，他并不觉得自己撒谎有什么错。 如果运气好的话，大蛇丸现在应该进入轮回了？不会被拆穿的谎言，就是真相嘛。 清水优纪放心了，那这样就只是普通的离开而已嘛！ 他乐观的拍了拍兜的肩膀：放心吧，我们都有权利追逐自己喜欢的事哦。我的愿望是有一处落脚地，开一家店，已经实现了！我也希望兜想做的事也实现！ 兜没有再回答，他看着清水优纪的目光让他有些发毛，片刻后，他又勾起嘴角：“好了，过来的路上很劳累了吧？要歇一歇吗？” 这话说的仿佛清水优纪只是被带过来玩似的，他目光呆滞，一直被带出这个房间才反应过来。 “唔！” “嗯？怎么？” 清水优纪看着他：我不是被抓过来的吗？就这样离开是不是…… 有点太不尊重这个组织了。 兜看着他，笑眯眯的：“啊，我可没说要放你离开哦。” 清水优纪呆呆的看着他。 “跟我来吧。”兜带着他离开这间屋子。 空气相当潮湿，清水优纪闻到了铺面而来的土腥味，这是下过雨吗？ 这是一个雾蒙蒙的城市，似乎刚下过大雨，又好像雨并没有停，空气接触到皮肤仿佛会凝结成水一样，又湿又黏，还很沉重。 这是什么地方啊…… 仿佛听到了他的疑问，兜笑了笑：“雨之国哦。” 用“雨”命名的国家啊……真贴切。 他本以为自己仍在地下，可从屋子里出来才发现，他们正在某处高耸的建筑顶端。 这里像是某处已经废弃了的建筑，到处是残垣断臂，如果是出现在城市中心的话，大概会很显眼。 站在门外的走廊上能看见近在咫尺的建筑群，全都被这水雾一样的空气包裹着，仅仅看着就让人觉得压抑。 清水优纪抬头，这里好像，看不见太阳啊……【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啊, 优纪是第一次来雨之国啊。”兜恍然大悟的摸样看上去完全是假装的，他指了指眼前的城市：“这里，是晓的总部哦。” 清水优纪看着他身上穿着的长袍：是兜加入的组织的名字？ 兜点了点头。 清水优纪看着这个城市,忍不住感慨，在这里生活的话，会很不舒服的吧？ 衣服总是不干爽，身上也一直湿湿的, 而且晒不到太阳的话, 身体大概会变得很沉重。 这个城市的人真辛苦啊。 说起来好像没有看见路人出行？清水优纪愣了一下,对了，这城市死气沉沉不单是因为不散的大雾，他们站在这里这么久,他似乎没看见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任何人。 清水优纪转头看向身边的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啊，这个啊, 是因为现任掌权者为了保护这个城市，定下了很严密的监管制度, 万一被认定为间谍, 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所以这里的人都尽量留在家里。” 清水优纪：保护？需要这样严苛吗？ 兜点了点头：“这里是三国交界之处，土之国、风之国还有……火之国，记过一旦交战，这里就会成为主战场, 啊对了，第二次忍界大战, 这里也是战场呢，当时木叶可是出尽了风头, 传说中的三忍便是从这里打出的名号。”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第二次忍战……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战役了。 “那场战争，雨之国死了很多人呢。” 兜看着清水优纪的脸色，发现他垂下眼角，表情有些微妙，于是不再开口。 这样就足够了，不刻意的引导，给木叶蒙上阴影，毕竟那样的平静是建立在其他诸如雨之国一样的村子的痛苦之上的，善良的孩子还能平静的喜欢木叶展现出来的和平安乐吗？ 清水优纪沉默了很久，兜耐心的陪他注视不远处这个仍困顿于战争阴影里的国家。 清水优纪叹了口气：这样啊，和平很难得呢，管理这个国家的人还真是辛苦。 兜笑了笑：“是啊。” 清水优纪抬手在兜的手上握了握：所以才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啊。 兜笑容一僵，转眼的功夫，清水优纪已经将话题带去了另一个方向。 清水优纪面对着他，表情带着敬佩，他认真的看着兜：这个组织总部在这里的话，那……是晓的首领掌管着这个国家？所以兜是为了这个国家才加入这个组织的吧！真伟大啊！ “不，我……”兜嘴角动了动，很用力才控制住自己将要抽动的嘴角，他看着清水优纪，忍不住发问：“在优纪眼里，我是会这样付出这样的好人嘛？” 清水优纪疑惑歪头：当然啦！兜不是一直在帮助大家吗？治疗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直照顾大蛇丸大人的身体，还有君麻吕，我离开基地之前听说他已经痊愈了哦！ “……那是任务而已。” 清水优纪拉着兜，不让他避开自己的实现，认真的看着他：兜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哦，我一直看着呢。 雨之国的天空好像又阴了一些，湿漉漉的雨滴从天上滑落，环绕着这个城市的雾气不知是被雨水冲散，还是凝成了雨跟天上落下的水滴一起融进了泥土里。 眼前终日笼罩着有些看不清的混沌视线反而变得清晰透亮了很多。 清水优纪的视线就这样透亮的看了过来。 兜难得无语，他转头长叹一口气。 这双眼睛，只能看见美好，真是狡猾的纯真。 雨似乎越下越大，清水优纪抬起袖子擦了擦发梢落下的水滴：雨越下越大了，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先……” 兜的话只落下一个字，他突然顿住，目光所视之处有什么东西出没。 清水优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个头上长着锯齿状植物的人从地下钻出来，他愣了愣，这个人！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原来他那时候是真的看见了啊！ “先带你去我那里。”兜说完这话，看了一眼绝。 绝又慢慢退回地面里。 清水优纪看着它消失的地方，从他醒过来后就一直觉得奇怪，原来这里有人在看着他们啊！埋在土地里传来的视线，还真是神奇。 所以兜的举动在这个组织里，也一直被监视着？明明兜当初很讨厌自己被木叶监控这件事来着。 在这个组织里，兜会觉得快乐吗？清水优纪忍不住担心起来。 兜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伞，两个人一起在雨中穿行。 “不问那个东西是什么吗？” 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可以问嘛？ “嗯。这东西是存在于晓组织背后的某人的眼睛，是晓组织的情报来源，也监管着这个组织的成员，被命名为绝。” 清水优纪又想起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的白绝先生们。 所以，白绝先生也是那个“绝”的一部分…… 应该不能向兜问白绝先生们发生了什么吧……毕竟白绝先生们都要自己保密了…… 清水优纪为了躲雨，忍不住向兜的方向贴近了一些，同时忍不住一直捕捉着暗处传来的监视。 兜抬手将清水优纪拢进袍子里，清水优纪虽然并不算矮，但即使和兜相比也还是瘦弱了很多，他看着清水优纪缩在袍角，眼角不停的扫视雨幕下的他处，开口道：“哦，对了。大蛇丸大人也曾是这个组织的一员呢。嘛，毕竟是大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所以从来没跟你提过。” 什么！大蛇丸大人的往事？清水优纪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兜抬手推了推眼镜：“大人在离开木叶以后就加入了晓，不过后来因为谋杀同伴失败而逃，大人一直在晓的追杀名单上呢。” 清水优纪张开嘴，摆出一副呆愣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对大人背叛同伴发表意见还是对大人和这个组织微妙的关系“说”些什么。 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眼前的兜，在这种关系下的跳槽——这种应该叫跳槽吧？ ——真的没问题吗？ 看来是没问题的，兜带他拐进了某个街巷的转角，推开暗门之后，里面是一个几乎与基地里兜的实验室一般无二的空间，他在这里的神态非常惬意，看来是很满意这个地方。 “来吧。” 清水优纪抖了抖身上沾染的雨水：这跟基地里一摸一样啊。 兜看着他目光越过几个精密的仪器，从前清水优纪是不认识这些东西的，看来大蛇丸一直犹豫着怎么利用这个宝藏。 他看着清水优纪小心的捡起几张落在地面上的文件，他目光在上面扫了几眼，然后很刻意的挪开视线。 兜挑了挑眉，看来也不是没有自觉，所以一直没问啊。 表现的仿佛忘记了自己是被晓捉过来一样，原来只是因为害怕提起？ 已经没有考虑是否会暴露大蛇丸基地方向的余地了，几人穿越树林，向大蛇丸基地而去。 爆炸的余波突然自远处传来，几人纷纷停下脚步。 大和将手掌按在地面，查克拉蔓延，过了片刻，他起身：“有人在战斗，那边。” 卡卡西冲他点头示意，没有犹豫道：“我们过去。” 越靠近越能发觉这场战斗波及范围之大，爆炸声裹挟着大地崩裂的痕迹蔓延出来，几个级别不高的砂忍脸色都变了。 这到底是什么规模的战斗，竟然能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卡卡西已经有了猜测，往这个方向来，能造成这样声势浩大的战斗场面的，也就那一位了吧。 刚刚靠近，有人急匆匆从战斗中心脱离，那人注意到他们，转身向这里奔袭而来。 “是佐井。” 卡卡西看着佐井狼狈脱身，还不等开口，鸣人已经跳了出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起来了？纲手婆婆在和谁打？老板呢？！” “清水优纪被带走了。”佐井稍微整理了下语言，尽量简短的汇报情况：“清水优纪被大蛇丸的手下带走，之后我们发现了带走他的人的踪迹，但是清水优纪已经消失了。” 迪达拉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怪力，徒手崩裂大地的女人，虽然还未拿出真正的实力，但首先忍不住退却了两分，这是什么怪物啊！ 抛出去的炸弹被弹开，这女人身后的爆炸更显出一股令人恐惧的威压。 “你这小子，竟然冲女人的脸扔炸弹啊……”纲手站在被清空的一片空地上，双手在胸前捏出一声脆响。 迪达拉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喂！那边的，要一起上吗？不然我可要好好教、育、一、下你的这个小同伙了” 迪达拉下意识看过去，蝎还站在原地。 他们奉命来接应朱雀和南斗，却遇见了这个恐怖的女人，那个朱雀二话不说带着南斗和人柱力逃了，也不知在怕什么——现在他知道了，这宛如恶鬼一样的恐怖女人…… 蝎没有回应，而是看向了从两方对立之外出现的那一伙人。 他目光从几个砂忍的额上划过，而后他那副隐藏在宽大黑袍下佝偻的身子灵活的越过崎岖不平的地面：“已经够了，我们走。” “啊？”迪达拉目光扫向卡卡西等人，他耸耸肩：“好吧。” 黏土的鹰载着两人飞向天空之时，鸣人最早跳出来，他认出两人身上那套相当于标志的统一制服，下意识阻拦：“喂！你们！不许走！” “鸣人！”卡卡西拦住他：“揽他们大概是没用的，清水优纪不在这里。” 鸣人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他深喘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不过几天而已，上次见面老板就差点被大蛇丸手下的那个叫重吾的家伙伤害，这次又是因为他而起，鸣人真的很讨厌重要的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到伤害。 老板会被带去哪里……会怎么样，他全都不得而知，这样太讨厌了！ 卡卡西……卡卡西看向佐井，佐井看向那两人离开的背影，态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急迫，看起来事情似乎还在掌握中的样子。 所以他才能冷静的拦着鸣人。 冒然行动不会带来理想的结果，要带回清水优纪，他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卡卡西隔空看向纲手，她正向他们走过来。 “纲手大人，好久不见。” “呦，是卡卡西啊。” 鸣人的情绪比在场所有人都激烈，他立刻忘记了冷静的事：“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啦！纲手婆婆！老板呢！老板！” 纲手额角青筋暴起：“说了要叫姐姐吧！” 一拳头下去，鸣人捂着脑袋短暂消停了下去。 卡卡西看的眼角一抽，总觉得纲手大人刚刚的某一刻身影和他们班的某位女同学重合了…… 纲手“啧”了一声，打完鸣人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她转向卡卡西，愣了一下：“看来这个小朋友对你们也蛮重要的啊。” 纲手拍了拍卡卡西的肩，她笑了笑：“嘛，表情别那么严肃啦。” 卡卡西这才发现自己表情绷的太紧，他稍微放松了脸色，无奈的笑了笑：“抱歉……” 明明劝着鸣人，但他身为老师，却还是跟鸣人一个德行啊。 卡卡西正色道：“……很重要。” 纲手挑眉看过来的时候卡卡西才补充道：“嗯……是我们班重要的编外人员呢。” 第72章 “这是……什么啊？”鸣人看着佐井手中那颗小小的闪着光的仪器,目光呆滞。 纲手按着鸣人的脑袋不许他碰：“这东西相当脆弱哦。” 佐井将这东西交给卡卡西：“微型信号器，里面有清水优纪的查克拉做指引，他身上有同样的信号器,靠不断吸取他身上的查克拉维持，两方之间能产生联系。” “神，神器！”鸣人惊叹道。 卡卡西将信号器接过，放在手心里时能感受到信号器时强时弱的微电流。 “是依靠电流强弱判断距离, 只能判断出大概得方向。” 这技术不算什么高科技,但的确很少有忍者会使用这样的东西。 忍村之间,尤其像木叶这样的忍村因为经历过大型的忍界战争，见识过强大忍者们的绝对实力，确实让人很少能想起这类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毕竟大部分情况下, 投入精力在这方面，都不太值得——战场上被捕的忍者，在没有逃生可能的情况下, 会选择自尽。 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清水优纪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那些文件上。 几乎一摸一样的研究报告他原来在大蛇丸大人的基地里见过。 总觉的奇怪啊，自己像个奇怪的生物一样被拿去分析…… 兜一副完全不在意这些文件被他看见的样子,接过他整理好的文件就随手放在一边。 ……也对啊, 兜既然在这个组织里，跟自己有关的事大概也是兜告诉这个组织的？至少从兜这里得到了一部分资料……不然也不会直接把自己送来兜这里了。 清水优纪其实稍微有点伤心。 兜是想利用他做什么吧，为什么不跟他说呢，是不信任还是别的什么。 清水优纪没有问他这些，大概也不会得到答案吧。 兜看着清水优纪虽然笑着,但是明显情绪低落，他抬手,将挡在清水优纪额前一缕碎发拨到一旁，那发梢微微湿润,是刚刚淋了雨的缘故。 清水优纪抬眼，他看起来有很多想问的东西，但只是笑了笑：兜的头发也湿了，发梢在流水哦。 清水优纪伸出手，用袖口接住发梢滴落的水滴，他抬手在上面抹了两下，可惜潮湿的水滴已经洇透了薄薄的袖口。 “嗯。”兜抬手将他额角的水渍抹去。 真亏他忍得住什么都不问。 将安危全部交在他手上，这么信任他吗？ 沾染了潮湿的指腹从额角滑落到脸侧，冷冰冰的指尖触碰着柔软的皮肤。 习惯于被触碰的孩子连眼神也没变。 “这里，全好了吗？” 脖颈被冰凉的手指划过，清水优纪愣了一下才想起，那已经是很久之前了啊。 他摇摇头：早就没事了。 那里的伤转眼就好了，只有愈合的时候会稍微带来细微的痒而已。 兜的目光仍然在那处逡巡。 清水优纪皮肤很白，穿着白色的T恤时又会显得更加柔软。 从前只觉得他温顺、乖巧，偶尔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展露出依赖，现在才发觉原来这孩子比他想象的要更坚强，或许也更固执？ 他没办法从木叶带走他，因此也没有信心从大蛇丸那里带走他。 清水优纪的温顺和乖巧并不能组成他的全部。 兜目光一凝，是啊，只是因为弱小才不得不选择的生存方式而已，一个有言语障碍的漂亮孩子，在大蛇丸的基地里是没有价值的。 真是聪明的选择。 而现在，长大的雏鸟正要拍拍翅膀飞走了呢。 一直守在鸟巢下等待的人忍不住身处双手，要不要飞来我这里呢？ 兜手指在曾经受过伤的地方摩挲，你喜欢项圈还是笼子，优纪？ “先去休息吗？优纪”兜笑了笑。 清水优纪并不觉得累，然而兜看起来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他瞥着兜的脸色，最后点点头。 “来吧。” 兜从身后扶着他，将他拉起来。 试验室内侧还有一扇隐蔽的门，兜不知在哪里敲了敲，门自动展开了。 幽暗空旷如深井一样的地下空间被重叠的长阶连接着，通往看不见的深处。 清水优纪转头看了一眼兜，他察觉到清水优纪的视线，看了过去：“怎么了？” 然后恍然大悟似的道：“这是为了安全，雨之国间谍很多哦。” 清水优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正要走进去，兜突然拉了他一下：“啊，稍等。” 清水优纪回头：怎么了？ “这个，”兜抬手在他挽起一点的袖口处捏起了什么，清水优纪在他手中看见了一闪而过的红光。 “就先给我保管吧。” ……那是什么啊？清水优纪愣了一下，他抬手想摸自己的袖口，又被兜轻轻拍了一下。 兜嘴角勾起：“去吧。” 冷漠的眼神。 呼唤为父亲的人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冰冷的恨意。 父亲，是这样的角色吗？ 小小的我爱罗独自坐在高塔之上，望着村子里的街道。 同龄的孩子们被父母满怀笑意的搂在怀里。 哥哥姐姐也不常过来了，是因为他不听话了吗？ 昨天他偷偷离开房间，结果好像吓到了无意中经过看见他的大人。 那人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厌恶和一点点异样的恐惧。 他捡起那人不小心掉落在身后的东西，伸手递到他面前。 “……怪物，滚开……” 压低了声音的小声咒骂传进耳朵里，被沙漠里凛冽的风一刮，小我爱罗愣在原地，耳侧火辣辣的，那风裹着沙子要往耳朵里钻，他痛的捂住了耳朵。 兄姐的疏远、风影的恶意、舅舅的死。 然后，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成为村子里真正的怪物，成为所有人都恐惧的阴影，他不再需要任何感情，沙子会为他打造最硬的壳。 之后种种如同沙漠里的海市蜃楼，他冷眼看着，但已经无动于衷了。 空旷的地下空间中，我爱罗猝然惊醒，他听着狭小空间里传来的清脆脚步声，勉强支撑起身体：“什么人！” 我爱罗身体不住颤抖，因为那场战斗，他被奇怪的武器吸干了查克拉，体内的一尾不知为何也暂时感应不到，他生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依仗。 重伤的身体仅仅站起来就已经耗费了他的全部精力，不等未明身份的脚步声主人现身，他已经支撑不住，踉跄着倒下了。 那脚步声一顿，而后他似乎在犹豫似的放轻了落下的步子。 慢慢适应黑暗环境的眼睛逐渐看清了周围。 他被关在一个狭窄的铁牢中，铁栏上贴着封印的符纸，我爱罗伸出手却被弹了回来。 是结界。 这是，什么地方…… 从自上而下的台阶上慢慢走下来一个人，我爱罗警惕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人的身影。 无法保护脚腕的平口鞋、两条细长的腿，看上去毫无力量的手——一个瘦弱的少年。 清水优纪蹑手蹑脚走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下面还藏着人。 拐下楼梯，清水优纪愣了愣，这孩子怎么被关起来了？ “什么，人……” 摔在地上的我爱罗在地面上挣扎着，他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是强大的，令人恐惧的…… 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弱点，每一处软弱都会成为中伤他的突破口。 软弱会招来灾祸，所有人都是手拿长矛的敌人，只有他强大时才能成为同伴。 清水优纪看到我爱罗倒在地上，蹙了蹙眉，慢慢走近。 我爱罗警惕后退。 清水优纪抬手，然而监牢里的空间太小，我爱罗躲无可躲，他下意识想召唤沙子，然而一直保护着他的沙子并不在身边。 “我会杀了你……”我爱罗死死盯着他。 那人伸出指骨隐没在柔软皮肉中的纤长手指，那只手看起来柔软的仿佛轻易就能折断。 脆弱的手指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肩头的伤，力气小的几乎像是抚摸。 我爱罗咬牙怒视对方的神色一僵。 清水优纪指尖微微湿润，他一愣，骤然抽回手，那孩子肩上的伤口竟然在流血。 应该是刚才挣扎时又挣开的吧。 清水优纪猜测到。 他看着这孩子警惕的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 兜催促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见他的吗？为什么？ 清水优纪看着这孩子，抬手指指自己的肩膀。 我爱罗还愣着，他下意识跟着他的手指望向清水优纪的肩膀。 清水优纪叹了口气，只好又指指他。 我爱罗才终于意识到他想表达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摸到了一手的血。 然而原本身体里存在的庞大查克拉被耗尽的后果是，他全身都处在麻痹状态中，他疲惫的身体几乎感知不到疼痛。 因此他动作相当粗暴，手掌按在伤处的时候，清水优纪忍不住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孩对自己一点轻重都没有！那血都快被他按滋出来了！ 清水优纪赶紧拦他，几乎是扑到栏杆上，拉住他还想压迫止血的手。 我爱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再躲了。 大概是，这个人表情很奇怪。 他脑海里下意识的蹦出了这个想法。 眼角下压，眉头向上挑起，传递出一种他并不熟悉的情绪。 如同想象中一样柔软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在伤处，淡绿色的资料查克拉从手掌中溢出，疲惫不堪的身体如饮甘霖，无视主人岌岌可危的防备心，拼命吸取着这份力量。 勉强使这伤口愈合，清水优纪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一直流血止不住的话就遭了，看这样子，兜大概也不会特意为他治疗。 “为什么帮我？” 男孩的眼睛很特别，淡绿的颜色，美的像一块碧玉。 清水优纪想了想，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表达，指指自己，手指比做双腿摆动，又指指我爱罗，手掌在颈间一划。 我不管你，你可能会死掉啊。 啊……是担心。 第73章 我爱罗蹙起眉头, 这人居然在担心他。 是挑衅吗？还是对失败之人的怜悯？ 清水优纪看着这个一会愣怔一会又像发怒了的小孩，也不知该不该安抚一下他。 这孩子被关在这里，还浑身是伤, 又警觉得像个受惊的小动物，看起来就是一副被虐待过的样子。 再看这孩子的黑眼圈，都被吓得休息不好了吧！ 他知道了，兜想让他安抚好这个孩子的, 对吧？ 是了,就算从前在基地里,兜不怎么喜欢基地里的孩子也没有伤害过他们，在这个组织里兜也看不惯他们这样的行为吧！ 清水优纪轻易的就将思维拐去自己想要的结果，然后愉快的决定放这孩子出来。 当然, 如果这孩子跑掉了……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他看到了，这孩子身上带着的忍者护额是完好的，这孩子有自己的村子！ 他的同伴大概急坏了吧。 清水优纪冲我爱罗笑笑, 大概是想让他别担心。 然而对方不知为何脸色越来越差。 他不明所以，只好暂时忽略。 铁栏杆上了锁, 外面还贴了张封印符。 清水优纪研究了一下这个封印,毫无头绪，他试探着伸手去揭，手指挨上纸张的时候，锁里面的孩子突然开口。 “你会被炸死。” 清水优纪一顿，他笑了笑, 仍旧固执的去撕开。 我爱罗眉头紧蹙，他撇开头,一副不想看他死状的态度。 然而几分钟后，想象中因强行破坏封印而造成的反噬并没有出现。 一片安静中,他抬眼，看见那个人指尖捏着那张封印符，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我爱罗一愣，他伸手，结界消失了。 清水优纪也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兜不会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放在他能碰见的明面上。兜如果不想他打开这里，那么他就不会有看到这封印符的机会。 这封印就贴在正中的栏杆上，仿佛在对他招手说“快来撕开我”一样。 封印被破坏，拴着门的锁同时断开，他推开门，冲站在原地的我爱罗招招手。 快出来吧！ 清水优纪并不知道自己将一个多么危险的人放了出来。 看着孩子从里面走出来，他抬手捞了一把这孩子满头炸起的红发。 哇，好扎！ 我爱罗紧绷着，路过这莫名其妙放他出来的人身边，突然被人碰了脆弱的头，他反应激烈，后退的时候“咣”的一声撞在栏杆上上，这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如同炸雷惊响。 我爱罗自己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然而还不得他如何，有人突然拉住了他。 下一刻他的脸埋进了纯棉柔软的布料中，鼻尖隔着薄薄的上衣撞进一片柔软中。背后狠狠撞在铁栏杆上的地方被一只手揉搓几下，温热的体温压下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疼。 又好像放大了那点疼。 他呼吸一滞，身体里某处仿佛电流经过一样又刺又痒。 背后的手确认没有问题后就停下了，清水优纪看着我爱罗埋在自己胸前一动不动，他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这个姿势很合适一个拥抱。 于是他伸手环绕住我爱罗，让他更紧的贴合在自己怀里，从背后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我爱罗终于找到了刺痒的源头，他的鼻子里接近眼睛的位置又酸又麻，仿佛有人在用刺激性气体熏眼睛，他忍不住的想流泪。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接近他了。 而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只远远的看见过别人这样做。 傍晚玩累而回家的孩子扑进母亲的怀抱，那位母亲搂着撒娇的孩子，一遍一遍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不厌其烦的微笑着。 原来被人抱着，会这样柔软。 清水优纪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不是推开他。 两条胳膊从腰侧环绕自己的后腰，我爱罗用力回抱住了他。 啊，这孩子大概吓坏了吧。 两个人就这样抱了不知道多久，清水优纪拍了拍他的背。 怀里的孩子抬头，清水优纪看见他眼角有一抹不明显的红。 这孩子突然柔软了下来，他听话的松开了手，让清水优纪退开一步。 清水优纪四下环视，这下面比他想象中空间更大。 空荡到甚至在走路时会有回音的大型空间的某一处，清水优纪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像是石像，又仿佛陈腐的木雕。 嵌在墙上的巨物正面着清水优纪，那双黑洞洞的空眼珠仿佛在看过来。 清水优纪忍不住向那巨物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看见那孩子还停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叹口气，遂伸手牵住了那只小手。 我爱罗没有挣扎，乖乖的让牵。 牵手，也是第一次…… 清水优纪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孩子，莫名觉得自己像不小心捡了一只刚破壳的小鸟，而小鸟的第一眼看见了自己。 得想办法把这孩子送出去。 兜将密室的门关上，身边的空间一点突然旋转扭曲，等待余波消散，那位带着漩涡面具的人出现。 “这就是你的计划？” 兜笑了一声：“你没发现吗？那东西接近他以后，一直在躁动，明明只是个躯壳而已。” 躯壳……吗？ 漩涡面具沉默了半晌。多年以前他就从外道魔像上感受到了异常，十尾的外壳，在地面上扎根这么久，难免没有吸收到什么影响它的异质。 正如从外道魔像上培养出来的绝，其半身却拥有了人类情感。 他隐隐觉得事情或许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而去。 得赶在产生更多变化之前。 潮湿的地下实验室里，水月被迫捡起了大蛇丸曾经做过的实验。 “啊……这东西，还真有点恶心啊！” 水月用随手抓起的十字夹将培养仓里的小型生物仓夹出一瓶。 那东西外形跟他曾呆过的生物仓差不多，里面装着一块白色的组织物。 那白色的东西有半个手掌大小，漂浮在营养液里，占据了大半生物仓，上面脓疮一样的泡状组织臃肿的挤在仓壁内侧上。 水月干脆直接用手抓住仓壁，轻轻摇晃几下，将里面附着的部分分离，然后那块白色就变成了无依无靠的一小团。 水月从脚边的保鲜柜里拎出一瓶粉色的溶液，抬手将生物仓盖旋开，用滴管吸出半管溶液，捏紧的手指松开，喂给生物仓中的白色组织物。 养料很快被吞噬，白色的组织以非常规的速度不明显的膨胀了一点，其因为休眠而挛缩出一块块凹凸不平的表面也舒展开来，走向了了另一个极端，这东西变成了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吧？”水月喃喃着，然后将这块“白馒头”倒进身侧某个仪器中。 滋滋的白烟从仪器里冒出，什么东西在里面膨胀壮大。 水月后退两步，远远的躲开了。 仪器吱嘎吱嘎的响了很久，最后从开口处一滩白色的溶液蔓延了出来，泼洒在地上。 液体一样的东西没有渗透进地面，而是涌动着聚集成一小团，像是叠起的浪，慢慢拉长、变形，最后竟然长成了个人的模样。 那木偶一样的身体深凹下陷，慢慢雕刻出肌肉和五官。 水月满目惊叹的看着这场奇异的变化。 精致的人类的足被雕刻成形，白色的人偶踏出了第一个脚步。 水月慢慢蹲下身子：“大蛇丸大人。” “……你做的很好。” 新生嗓子发出的声音沙哑低沉，大蛇丸感受着这副催成的身躯，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鼻音：“只有几天时间啊。” 水月目光在大蛇丸这副人造的身体上逡巡，而后又被角落里发生的变化吸引。 角落里什么东西慢慢从泥土中伸出一颗头，而后是半个身躯。 那东西的躯体呈现出神似培养仓中白色组织的形态。 或者说，大人的培养仓中，使用的正是这个生物的基因。 “你很适应我们的躯体。”白绝道。 大蛇丸没做回答，他转而发问：“我的孩子在哪？” “……雨之国。” “哼，还真重视啊，兜。” “还记得我们要做的吧？” “当然，我被过街老鼠似的追了这么多年，只一点教训可不够。” “……随你，我不能脱离控制太久，你想办法。” 看着白绝隐没于地面，大蛇丸笑了一声，他养大的孩子还真是招惹到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俯瞰整个雨之国之处，佩恩机械冷漠的眼突然抬起：“有小虫子偷溜进来。” 小南眉头一挑：“我去处理。” “嗯。”然后他突然停住，像是在思考，片刻后他遥遥望向远处：“不，我去。” 卡卡西在雨幕中前行。 雨之国这个国家守卫非常严密，其首领的“眼”遍布全城，一丝蛛丝马迹也不会放过。 然而他行至此处，却没受到任何一点阻拦。 ——他在赌。 赌同伴们能拖住“眼”多久。 那个信号器还在他手中，发出的信号指示的方向并不在此处，然而他却将那东西随手一揣。 这东西来自大蛇丸基地，兜想必不会被骗过。 木叶的几人反应都很快，这东西的不可靠显而易见。 但是线索没断。 信号指向的位置也并非全不可信，至少在它突然偏离原定行动方向之前，指示的位置是没错的。 淅沥的雨水一直落在身上，卡卡西一顿。 能够覆盖整个雨之国，将整个国家收拢在羽翼之下…… 是雨水吗。 雨水覆盖了脚步声，卡卡西暗道不妙。 第74章 凌厉的纸片破空而来,雨水阻碍了感知力，卡卡西抬手将额前护额扶正，露出那只无法关闭的眼睛。 他动作迅捷, 躲开扑面而来的凶器，反手掷出一枚苦无。 “当啷”一声，武器相互碰撞，卡卡西立即掉转身形, 直面来人。 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 小南指尖捏着特殊的纸片,她身形片片剥离,化成无数白纸消失在原地。 “无耻的外来者，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了吗？” 卡卡西眉头一挑，对于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有点无奈, 明明是他们先来截人的。 “你们怎么发现的？” 小南出现在身后一条长桥上，闻言她抬手，雨水落在她手心里。 “凡进入雨幕之中者, 其行可知，踪迹皆入施术者之眼, 无所遁形。” 卡卡西手指下意识的勾了勾。 ……如果笼罩了整个雨之国的雨水都是忍术造成, 那施术的人，其强大可想而知。 那么这位已经察觉到有人闯入的人为何并不出现呢。 “跟你的那群同伴一起回去吧，我不想杀无关之人。” 卡卡西抬眼：“这我恐怕，答应不了啊。” “为什么。”小南望着眼前这毫无退缩之意的忍者，木叶技师之名他也有所耳闻,这人虽然身负盛名，但近些年来一直隐藏在暗处,真正了解他的人并不多，“一尾人柱力来自与木叶有恩怨的村子,砂忍村的影此刻正因为入侵木叶被木叶控制，那个少年也并非属于木叶之人，是什么让你愿意赌上性命而战。” 卡卡西顿了顿，然后才道：“……没有永远是仇敌的村子，我既然代表木叶接受了砂忍的委托，就会做好，而你口中的少年。不好意思，他早就是木叶的人了。”他突然笑了笑，“给你们情报的那个人大概不太想承认这件事吧。” 他说的当然是兜，从一开始他就想从木叶带走清水优纪来着，眼下他不择手段达成目的，大概不会跟晓组织的人提太多有关他的事。 “……是这样啊。”小南看着他，连表情也没变。她抬眼向某处看了一眼：“既然如此，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地下的空间过分安静了。 清水优纪牵着那个孩子，逡巡一周，除了兜打开的那扇门以外，没再发现任何出口。 而那扇门此刻被人从外面锁住。 他们回到地下，清水优纪看着那巨大的“雕像”，隐隐不安。 我爱罗不知在想什么，他盯着清水优纪，直到他看过来才撇开视线。 “唔？”清水优纪抬手拍了拍我爱罗，因为他突然变得很依赖自己的样子，所以也亲近了一些，直接伸手在他额角点了点，自己歪歪头：在想什么。 我爱罗目光闪烁，稍微回避了一点清水优纪的视线：“没什么。” “你也是被那两个人抓来的吗？”我爱罗蹙起眉头。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了笑，哪两个人？ ……这个组织的成员应该很多吧，能分出人手从不同的方向抓人。 他左右环视，没找到能写字的地方，忍不住叹口气，每当这种时候就是会很不方便啊…… “怎么了？” 清水优纪放开我爱罗的手，两只手模拟纸笔写字的样子，又摇摇头：在找可以写字的地方，但是没有。 我爱罗一愣，他感受着体内缓慢恢复的查克拉。 这种时候应该等待身体完全恢复，然后无论是突破这个房间还是等待敌人出现杀了对方然后尽快逃走都是上策。 然而…… 细碎的砂砾从指尖流出，能瞬间吞没几十米范围所有生物的沙暴送葬只出现在小小的手掌上，而后“软弱无力”的砂子顺着指缝落在地面，慢慢铺满了一块纸张大小的地面。 清水优纪双眼瞪大，好方便的忍术！ 他蹲下来，摸了摸那一小堆细沙，看着我爱罗的眼睛放光。 我爱罗终于顶不住了，脸烫到发红。 清水优纪拉着他在自己身边蹲下，指尖在细沙上划过：好厉害的忍术啊！ “……嗯。”确实，他曾用这忍术一口气葬送了十名敌人。 我爱罗终于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表情，他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一个弧度微小的笑容，嘴角勾起以后仿佛脸颊都变成圆滚滚的一团，看起来非常可爱。 清水优纪也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爱罗。” <清水优纪> 我爱罗认真看了他一眼：“我记住了。” 交换名字被人表示会认真记住的清水优纪眼神更加柔软。 <我也记住了>然后他写下我爱罗的名字，之后在名字后面打了个小小的对号。 我爱罗伸出手指，在对号的尾巴上轻轻戳了戳，给对号添了一个小小的圆尾巴。 清水优纪将其他文字抹去，终于回到该问的事情上。 <你还记得自己怎么被关起来的吗？ > 我爱罗摇摇头：“不记得，在木叶死亡森林遇见他们，再恢复意识就已经在这里了。” 木叶？ ！清水优纪看了一眼我爱罗： <为什么是木叶？ > “中忍考试。”我爱罗蹙眉：“怎么了？” 啊，是这样啊。 清水优纪笑了笑：<我是正要回木叶前出了点小插曲，然后被捉过来的。 > 我爱罗一愣，正要回木叶…… 他知道砂忍村的忍者们都防备着他，任务相关很多都是避开他谈的，然而那晚的会议他不小心听到了，砂忍村的忍者有一部分守在村外等待某位即将回归木叶的人…… 是他啊。 我爱罗勾起的嘴角又紧绷起来。 原来那个被风影垂涎的“宝贝”，是这样一个人。 看起来非常脆弱的一个普通人，但温柔、温暖，无视自己的威胁，不带目的的靠近了自己。 我爱罗眸光闪烁，他不想让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一个计划入侵木叶的帮凶、一个连自己村子都厌恶恐惧的怪物，还能得到这样的亲近吗？ 清水优纪发觉他脸色不好，首先在他刚刚止住血的肩膀处看了一眼，没有再次撕裂的痕迹。 清水优纪：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 能够成为忍者的孩子们都很坚强，也很爱逞强，清水优纪不能不感到担心。 我爱罗回过神，他看着那关心他的语句，眼里的光暗了暗，没办法瞒住，清水优纪是木叶的人，总会知道的。 我爱罗胸膛剧烈的起伏，如果被发现，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清水优纪没有得到回应，还要再问，我爱罗突然伸手拉住他，将他挡在身后。 “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 清水优纪闻声看过去，兜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个空间里。 清水优纪突然觉得违和。 兜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清水优纪对于他人投注而来的视线一向都能很快察觉，眼前的兜突然出现，自己却一点没有发现。 ——因为兜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视线确是从他处传来。 清水优纪回头望向那个巨大的“雕像”。 “你发现了啊。”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爱罗看向兜的目光不善。 清水优纪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兜：为什么啊？ 兜笑而不答。 清水优纪又问；是什么时候？ “在你踏进暗门，回头看我的那一眼时。” 那个时候就…… 清水优纪又抬手在我爱罗紧绷的脊背处顺了顺毛：那这孩子呢？也是你的幻术吗？ 我爱罗当即愣住，什么幻术？随后他又蹙起眉：“我不是……” 兜轻轻摇头：“不是，他大概是被你的力量吸引过来的意识碎片吧……我本来的确为你准备了一个假的，不过当然还是本人的意识更好。” 清水优纪疑惑的：“那为什么现在要出现，告诉我这些。” “因为仪式差不多要结束了。” 什么…… 清水优纪的手掌突然落空，他身前的我爱罗突然片片崩裂，身体也如投影闪烁，看起来马上就会消失！ 我爱罗下意识冲清水优纪伸出了手，在清水优纪的手伸出，即将拉住他之时，极致的黑从眼前落下，仅一瞬间，我爱罗的意识碎片消失。 清水优纪徒劳的在半空中抓了抓，兜上前代替了消失的我爱罗，他拉住了清水优纪。 “差不多了，我们出去。” 清水优纪愣怔的被他牵住，目光直视兜的双眼时，他眼中一抹红光闪过，还不等他看清楚就消失了。 从幻术中离开，真正的世界重新出现在他眼前。 巨大的魔像前立着十根手指，上面蓝色的虚幻倒影正在慢慢消失。 清水优纪从里面看见了宇智波鼬。 对方连眼神也没分给他一个，宇智波鼬似乎察觉了什么，他蹙起眉，在消失之前，目光死盯着兜的双眼。 而更让清水优纪在意的，是十根手指包围着的“雕像”面前的平台。 那上面好像躺了个人。 等到所有影子走尽，“去看看吧。”兜突然道。 清水优纪已经有了猜测。 是我爱罗。 比幻术里的模样受伤更重，一张脸惨白如纸。 清水优纪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他已经没有吸气的力气了，他像个泄气的气球一般，慢慢排出体内仅存的气。 清水优纪已经不敢伸手去碰他了。 他觉得难以置信，刚刚还保护在自己面前，看起来似乎正在慢慢恢复体力的孩子，其实已经生命垂危了。 幻术中的我爱罗意识消散，是不是代表着…… 兜走到他身边：“他马上就死了。” 清水优纪无措的看着兜，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 清水优纪眼眶通红：我应该，怎么办…… 第75章 奔赴死亡, 没有亲眼见过的人感受不到那种令人空虚的生命从指尖流逝的恐惧。 即使只是路过意外现场，因为好奇下意识瞥去的一眼，有些东西从此以后就会深深刻印在脑海里, 挥之不去。 那份空虚要靠掩饰、靠不提起、靠信仰或者别的什么为它蒙上一层纱，来阻隔探究的欲望。 战争年代活下来的忍者们大多时候不会主动回忆起那段惨痛时光。 那是极其消耗情绪的事。 多少人于此处困顿一生。 清水优纪感受着我爱罗越来越虚弱的胸膛起伏，一时间恐惧害怕到眼角通红。 兜抬手，在那片红上按了按,清水优纪看过来,他才低声道：“这孩子,是一尾人柱力。也就是说，他体内关押着一个怪物。人柱力困住尾兽，人柱力即为尾兽化身。相生相伴的尾兽一旦离开人柱力的身体,人柱力就会死亡。” 清水优纪不明白为什么兜要跟他说这些，只是听见他开口，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角。 兜的声音顿了顿：“……我本来不想让你看见的。” 是假话, 清水优纪手指动了动。 “优纪，只有你能从晓组织里救下人柱力。” 清水优纪满目茫然的看着他。 兜笑了笑：“刚刚不是做过吗？去救他吧。” 清水优纪想起了幻术里为我爱罗治疗的场景,他将手掌按在我爱罗腹部,查克拉溢出。 兜按住了他的手，清水优纪一愣。 “不是查克拉。”兜的指尖在他腹部划过，一瞬间他回忆起那处曾在白绝先生们手下传来的疼痛。 白绝先生们在这里像是扭住了漏水的瓶盖一样吧什么东西关紧了。 一直在这方面迟钝的清水优纪仿佛受到什么东西的感召，体内一直沉寂的某种力量翻涌膨胀，只一瞬间,庞大的生命力量从手心中涌出，通过掌心下贴合的皮肉涌入我爱罗的身体。 如同干涩的河道突然被倾盆暴雨灌溉, 濒死的我爱罗于昏迷中呛咳一声。 有用…… 清水优纪惊喜的看向兜。 兜抬眼，他的目光投向清水优纪身后的外道魔像。 清水优纪的这份力量并不来源于他本身, 黑绝已经给了答案。 而供给这份力量的外道魔像仍旧沉默着。 能在剥离九只尾兽之后感应召唤从月亮上落下，其本身果然还存在着隐藏的力量啊。 力量流经身体，在清水优纪体内转化成能够延续生命的生命力量。 清水优纪注视着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我爱罗，突然很庆幸。 太好了，没让这孩子白白牺牲。 这孩子是被这个组织强行带来的，而兜在其中不知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兜想达成的目标，原来需要别人的命来填啊…… 那么自己又是用作什么呢？ 这份力量兜也想用吗？ 我爱罗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了，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只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可以了吧？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停下？ 成为承受力量的容器，清水优纪渐渐感到疲乏。 朦胧中，有人在呼唤他。 可以了。 啊，可以了吗？太好了。 吸纳力量的通道慢慢闭合，强行容纳过量力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清水优纪侧身慢慢半伏在地上。 兜看着清水优纪的目光却带了点冷漠，他的目光仿佛将清水优纪身上的皮肉层层剥离，他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皮囊只是躯壳，属于真正的人的本源应属灵魂。 □□会泯灭而灵魂永续，这是大蛇丸所追寻的，为此他不惜与创说中的邪物做交易，承受每三年更换身体的代价。 可人的灵魂本就脆弱，失去了保护灵魂的躯壳，灵魂即会变得岌岌可危。 而清水优纪能兆回正在消散的灵魂。 他是无意识的，但我爱罗的灵魂本就在抽取一尾的过程中崩溃了，他深陷幻术，身体却本能的留住了即将消散的灵魂。 其罪怀碧。 兜神色一动，他痴迷的向清水优纪伸出了手，然而下一刻，有某种生物从地表钻出。 “兜，仪式结束了，那群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没必要跟他们发生冲突，把他带走。” 清水优纪听见第三人的声音，他抬眸，看见了那个奇怪的生物。 跟白绝先生们给他的感觉很像，但又不是完全的…… 黑色的那一半，是什么？ 兜回过神，他扶了扶眼镜：“我知道了。” 绝的目光在死而复活的我爱罗身上扫了一眼，兜上前两步，扶起清水优纪：“跟我走吧。” 清水优纪愣了一下：去哪？ 不等兜回答，密室忽然剧烈的震颤了一下。 这里是要塌了吗？ ！ 清水优纪慌张的看向兜。 兜没做反应，而是认真看着清水优纪：“你想要的平静生活，我来为你创造。” 清水优纪：……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说这个？ “木叶的人在找你。”兜看着他：“而我需要你。我想听听你的第二次选择。” 清水优纪下意识看向地下室的天花板：我，我不是被抓来的吗…… 他在回避这个话题。兜眸光闪烁，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兜抬眼，他黑色的虹膜在一瞬间产生了变化。清水优纪猝不及防跟这红色对视，失去意识的刹那他脸上震惊的表情掩饰不住。 这不是佐助家族的那种眼睛吗！ 卡卡西将身形隐藏在大桥下的通道里，躲避小南的追杀，在没有找到清水优纪之前，正面冲突是无效的。 雨之国一行是临时任务，他们在半路收到了平复砂忍入侵的三代火影传来的简讯。 佐助从昏迷中苏醒，他得到了有关晓组织的消息。 当年的宇智波灭族与这个组织有脱不了的干系，晓组织中一直存在对木叶虎视眈眈的人。 这个组织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宇智波一族的存在对这个组织来说存在什么威胁？ 团藏偷偷藏匿的眼睛被兜带走，现在最终得利者是晓组织，所以是因为宇智波一族的眼睛？ 这一切猜测都是揣测。 所以这一趟不止是救回清水优纪，还是探明雨之国虚实的好机会。 如果这个危险的组织根据地就在此处，那么木叶也有可能选择更好方式的化解这个组织的威胁。 卡卡西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与旗木一族签订契约的通灵忍犬们正潜伏在雨之国的各个角落，搜寻着可能的藏匿点。 片刻后，他眉梢微动，地面上一阵白雾升腾而起，帕克出现在此处。 “卡卡西，有情况。我们发现了一间密室。” 卡卡西目光一凛：“我们走。” 帕克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以后，帕克回头：“那个女人呢？她追上来了啊，不用管吗？” “……麻烦你通知纲手大人他们支援，另外让砂忍村的那些人守好外面，别让他们带着人跑了。” “OK。” 总算是有进展了。 卡卡西抬眼，身形敏捷的从通道的岔口跃出，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躲在阴暗处，突然想笑，果然，忍者的老本行还是于暗处行动啊。 密室所在位置距离他很近，卡卡西沿着几处房檐下的长廊摸了过去。 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卡卡西几乎确定了清水优纪就在此处。 那是一个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资料，间错几张全是有关清水优纪的。 这是药师兜的地盘。 他环视一圈，最后在一个不起眼的材料架上找到了机关。 随着“咔嚓”一声，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密室内部一条下延的长阶直通地下，卡卡西从腿侧抽出苦无，将查克拉凝聚脚底，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准备充足的潜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卡卡西一路向下，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木叶的人在找你，而我需要你。我想听听你的第二次选择。” 是药师兜的声音。 这个角度看不见人，卡卡西隐藏着自己的身形，观察着这个空间。 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密室内仿佛是刻意设计用来容纳某种巨大生物一样，天花板和地面相隔数十米。 难怪从那个楼梯向下看深不见底一样。 晓组织里有某种巨型物品，且能用特殊的方式移动，否则仅靠那个不到一米宽的密室门是远远不够的。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药师兜的话音落在卡卡西耳朵里，他眉心一跳，压低的身体从遮挡物后跃出时顿觉不妙，一双红色眼瞳撞进他眼里。 身体比意识更先发动“解—幻术”，然而短短一瞬间的停滞，就让他来不及反应，肩膀处传来剧痛，他被身后之人洞穿了上臂。 卡卡西反手将苦无刺出，逼迫对方放弃继续攻击，他退了两步，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是清水优纪所描述的那个半黑半白的生物。 比起这个，卡卡西更在意的是那双写轮眼。 这东西本不应流落外人之手，更遑论被人安在眼睛上。 他正要开口，却突然察觉到什么。 不对，这空间有问题，他所听到的话，是兜对清水优纪所述，而他却不见其人。 是幻术！ 再一次解开幻术，卡卡西睁眼，他半身下压，躲开背后的袭击，而后跳开。 耳边传来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的，从嗓子里挤出的走调惊喜声音。 “唔！” 卡卡西转头，目光在他身上定格，狠狠松了一口气。 终于找到了。 第76章 鸣人偶尔会觉得不公平。 从有记忆以来他就一个人生活着,清晨桌面上昨晚剩下的冷冰冰的剩饭，冰箱里囤着忘记喝掉的牛奶，垃圾桶里只有他丢进去的泡面桶。 “家人”并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之中, 那种由血缘带来的连系没有把他跟任何人绑在一起。 他生来就是孑然一身。 所以好羡慕，每晚邻居家小孩子抱怨着、哈哈笑着、委屈的哭着的声音，那个孩子一定被深深爱着吧…… 后来因为每次经过他都会投去视线，那家人从一开始的防备慢慢变成厌恶, 最后离开了原来的住所。 那个空荡宽阔的公寓变得更冷清了。 是他的错吗？对不起不应该因为羡慕那孩子获得了幸福而投去视线？真不讲理…… 浑身提不起劲来, 一直在做的恶作剧也已经被班里的老师无视了, 那天从门口落下的黑板擦压在老师头上，老师投过来的厌恶视线，却已经懒得再教训他。 同学们也没有人笑出声了,有人小声抱怨着“无聊”。 学校也变成了将他拒之门外的地方。 没劲。 不是老师吗？那就教训他这个坏孩子啊，惩罚也好，训斥也好, 至少不要无视。 谁能好好看着他…… 不再踏进学校的某天，不过是无意中投去的一点点注意, 然后就被发现了。 到屋里来吧。 不能说话的老板表达的大概是这个意思。 真的, 可以吗？ 啊，原来他也能被认真招待。 温热的毛巾擦在脸上，毛茸茸，暖呼呼。 真不好意思啊，弄脏了那么干净柔软的毛巾。下次过来的时候,我会洗干净的。 但是没有说出口，他慌张的跑远了。 柔软的, 温暖的，如同站在凛冽寒风中被人塞了一个手炉。 紧紧的抱着,不想放开。 “老板老板”的叫着，就能感受到那股暖呼呼的幸福。 是因为不能开口吗？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直一直在看着他。 认真的听他说话时，那双眼睛有时瞪得圆圆的，有时又笑弯成一条细长的曲线。 有耐心，又温柔。 代替曾经的邻居家吵吵闹闹的氛围，这个小店成了他幻想中的家的模样。 “回家”原来是有人在意、有人关注啊。 但他想当做家人的人爱着的却不止自己一个。 他以为凭空冒出来要抢走老板的人，其实才是老板真正相伴十年的“家人”。 老板的家人也渴求着他的关注，和自己一样。 没关系的，他只要一点点关注就好，他会紧紧拉住老板。 眼前自称佩恩之人毫不留情的掐住了纲手婆婆的脖子，身边的两个上忍各自受了伤。 鸣人眸光一暗，意识沉入那个空间。 “再借我一点吧，九尾。” 转瞬之间，九尾的查克拉外泄，大量极具破坏性的查克拉爆发，一时间强大的微压轰碎了以鸣人为中心的地表。 佩恩那缺乏表情的脸微微抬起，他当即松开几近窒息的纲手，因为下一秒，尚未完全被尾兽外衣包裹的鸣人一尾扫了过来。 纲手猛咳了两声：“鸣人！不要！九尾查克拉泄露太多，会侵蚀你的意识！” 然而鸣人已经听不到了，他野兽般的眼里只有面前的佩恩。 佩恩冷漠抬手：“神罗天征——” 清水优纪不知为何自己只一瞬间就挣脱了兜的幻术，但已经没心思追究了，他惊喜于在此处见到卡卡西，兴奋的像即将归巢的鸟。 他莫名的信任卡卡西——不，并非莫名，卡卡西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上次被宇智波鼬追逐捕捉，再上次大蛇丸大人想带走他。卡卡西都突然出现，出乎他所料。 之后他又担心起来，卡卡西先生就这么潜入，是不是太危险了？ 卡卡西对清水优纪笑了笑，而后面向兜：“看来你想带走的人又带不走了。” 兜不知可否，他抬手按住清水优纪蠢蠢欲动的身体：“我试试。” 卡卡西看见了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如果你的底气是这双眼睛，那不好意思，作为外族人身负写轮眼，我大概得算你的老前辈。” 兜沉默了一瞬，他自知弱小。 一尾已经抽取出来，清水优纪的那份力量也成功沟通了外道魔像。 现在他需要的，是继续收集尾兽，对方想带走清水优纪，他并非不能放手。 密室里又惊天动地的震动了一下，他抬眼，绝在身旁道：“佩恩正在阻拦尾兽化的九尾人柱力。” 兜一顿：“我知道了。” 他转身：“优纪，别被木叶骗了。” 清水优纪一愣，下一刻，兜在原地化成一抹白烟，消失了。 绝在兜消失的同时融回了地底。 清水优纪下意识伸手抓了抓兜的影子，然而什么也没抓住。 兜的撤退比想象中还要容易，卡卡西眉头紧蹙，他这样就放弃了？ 清水优纪还坐在原地，他刚回过神来想到卡卡西身边，正要动作又猛的想起了已经不知躺了多久的我爱罗。 卡卡西走近：“没受伤吧？” 清水优纪根本顾不上这个，他连忙拉住卡卡西的衣袖，带着他看向我爱罗：他还好吗？ 卡卡西眉头一挑，好吧，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他收回思绪，蹲了下来，随手检查着倒下的我爱罗。 片刻后，他眼皮跳了跳：“他体内的尾兽呢？！” 清水优纪指了指身后的外道魔像。 “被这玩意带走了？”卡卡西抬头。 清水优纪又有点犹豫，他清醒过来以后只看了个“散场”，并不确定。 卡卡西叹口气，算了，这些都暂时不追究，先把这两个人带走才是正理。 “跟我走？”卡卡西终于能够放松心情，他笑了笑。 清水优纪不假思索的点头。 卡卡西：“走，我们回木叶。” 从密室里出来，卡卡西召唤了帕克，清水优纪第一次见到卡卡西的通灵兽，一时间颇为惊奇。 “哦——这就是要救的那个孩子吧。真不错啊卡卡西。” 清水优纪蹲下身子，帕克非常不在乎自己作为一只有思维能与人类沟通的忍犬的自尊心，当即凑近准备被摸。 清水优纪很开心的伸手，却被人拉住了。 卡卡西眼疾手快，攥住清水优纪冲帕克脑袋伸出的手，无奈道：“帕克的年纪跟我差不多大了。” 清水优纪愕然，狗狗可以活这么久吗？ 很快他又反应过来，狗狗都能说人话了，寿命长一点也不奇怪。 清水优纪才意识到忍犬和宠物犬之间恐怕是不同的，也许关系更接近朋友而非主宠。 于是他抱歉的冲帕克笑笑。 帕克抬眼看着卡卡西，因为身高差距过于悬殊，看上去很像翻了个白眼：“真是的，我又不在意，让他摸一下怎么了？你这么死板以后会找不到老婆唉。” 卡卡西额角青筋跳了跳：“我这是在顾虑小朋友的身心健康，以为是在摸幼犬其实只摸到了一只中年老犬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 “啧，你嘴巴变毒了啊。”帕克抖了抖毛，回归正题：“既然人都找到了，我去通知其他人。” 卡卡西也发觉自己太幼稚，于是默认对方转移话题：“嗯，多谢。” “啊，对了。”离开之前帕克又道：“刚刚鸣人那小鬼头失控了啊，现在被大和压制着，大概正准备撤退了，你也带着他们快离开吧。” 卡卡西点头：“我知道了。” 清水优纪抓住重点，正要发问，却发觉自己的手还被攥着，挣了一下，卡卡西好像没注意到，他只好用一只手比划：鸣人也来了？ 卡卡西目送帕克消失，他道：“嗯，鸣人很担心你，所以一起跟来了。” 清水优纪眨了眨眼，啊，被一个孩子担心了，真是抱歉。 “嘛，不过，”卡卡西另一边的肩上扛着昏迷的我爱罗，他把我爱罗向下滑落的身体向上推了推：“还有这个小鬼的事呢。” 撤退不能耽误，卡卡西一肩扛着我爱罗，另一只手仍然牵着清水优纪：“我们先走。” 不知是否因为施术者分不出精力，外面的雨短暂的停了，卡卡西带着两个人，很顺利的离开了雨之国，卡卡西即刻带着清水优纪向城镇外某处而去。 砂忍队长守在手鞠身边，她看着包围下的雨之国出口，不知在想什么。 “砂忍村对我爱罗太残酷了。”她突然道。 砂忍对长一愣，并不知该怎么回答，然而对方也并非是求一个答案，她自顾自的说着。 “我记得我爱罗以前是个很听话很乖的孩子，但最后连我和勘九郎也开始恐惧他了。”手鞠叹了口气：“如果没有一尾……如果我没有因为风影大人的话而背弃他，我爱罗也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样说着，手鞠却很明白不可能，我爱罗的这个样子，是砂忍村共同培养的，他们需要一个对外的强大威慑。 只是这一切循序渐进的逼迫我爱罗展露凶性的行径，曾经真心实意对我爱罗的杀意…… 风影作为他们的父亲，是第一行为人。 母亲生下我爱罗后死去，恨我爱罗的，一直不止舅舅一个。 可她和勘九郎最大的反抗只是一个无谓的称呼。 风影作为一个影，能为村子舍弃一切，殚精竭虑，作为一个父亲，他不配。 她和勘九郎也不配自称兄姐。 只有我爱罗是好孩子，遭遇威胁，他在第一时间护住了她和勘九郎。 那沙子是我爱罗的武器，在我爱罗遭受威胁和攻击之时能够主动保护我爱罗。 但在被攻击的时候，那沙子违背意愿保护了他们两个。 是我爱罗做的。 经历诸多不公，面对背弃他的兄姐，却还是会在紧要关头保护别人。 对啊，他本就是一个好孩子，他默默消化了村子对他的伤害，就连此行用他做诱饵也被他知晓。 我爱罗一点也不反抗。 却在面对跟他相似处境的木叶人柱力产生了兴趣。 很寂寞吧，一个人承受这些。 手鞠感到些许悲怆。 第77章 她和勘九郎都得认真跟我爱罗道个歉才行啊。 手鞠抬眼,目光向雨之国内望去，雨之国内部发生了这么多的骚乱，连她在城镇外都听见了,可雨之国的居民似乎完全没有做出反应，不如说感觉这个城镇更安静了，简直一片死寂。 在砂忍们全心观察雨之国里面的动静时，手鞠身边突然出现一人, 砂忍们顿时骚乱起来。 手鞠稍微退远一点, 看清了来人。 卡卡西从城镇里出来了。 卡卡西放开身边的清水优纪, 他看了眼蓄势待发的砂忍们，而后转向手鞠：“辛苦你们，人已经带出来了, 你们可以先走了。” 他将背上的我爱罗交给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上前的砂忍队长。 手鞠看见我爱罗明显松了一口气：“多谢。” 卡卡西接受了这份感谢。 “啊，不过，人是带回来了, 但是一尾大概是带不回来了。” 清水优纪在旁边默默点头，一尾被那个超级大的东西吸走了, 跟卡卡西离开之前, 他回头看见那东西被一个漩涡状的东西吸进去，消失了。 手鞠一愣，人柱力失去了尾兽，就等同于宣告死亡啊！ 她瞳孔微颤，立刻去看去我爱罗的状态。 卡卡西连忙安抚：“他没事,还活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说着他看了一眼在旁边不住点头的清水优纪,没人关注到他，他就自己在旁边默默附和卡卡西的话。 卡卡西抬手按住他的脑袋：“是你的功劳,对吧？” 清水优纪笑了笑。 手鞠这才分得出心思去观察跟着卡卡西一起出现的这个少年。 木叶当然不会毫无理由为了救一个外村的忍者出动三名上忍，这个少年才是对方出动的理由 不经意扫过的时候仿佛根本不打眼，他看起来像是在大街小巷里经过时最普通的一个路人，沉默得仿佛不存在。 然而当仔细看着他时，他又看起来很不寻常。 粟色的发丝柔顺的垂在额角，眼睛也是相似的颜色，在雨之国这样糟糕的天气里，那双眼里氤氲着一点点微光，并不刺眼，但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手鞠注意到他们村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在暗暗打量这个少年。 手鞠自知没有理由去打听木叶为何能救下失去尾兽的人柱力，她只是冲清水优纪点点头：“谢谢。” 清水优纪注意到手鞠的视线，他看过去，对她露出一个笑，那笑就像在看一个孩子似的，带着一点柔软的安抚意味。 用看孩子的眼神来看待一个忍者，某种意义来说是侮辱。 然而手鞠并没觉得屈辱，首先他救了我爱罗，其次这人看着就让人生不起反感。 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别人说话，看着谁的时候都带着淡淡的笑意，即使眼前全是其他村子的忍者，也不带一点防备。 手鞠蓦然反应过来，他为何这样吸引人注意，那样的平和面容，太少见了。 忍者杀人见血，眼里总有血腥气。普通人或尊重或恐惧，但总是小心翼翼。 这少年不属于任何一方，他像是在没有纷争的环境下长大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平和。 木叶是这样和平的村子？这群木叶忍者们经历了这么多的战争，竟然还能给村民们留下一个如此“普通”幸福的环境。 木叶暗地里有这样的实力，难怪能如此轻易的看穿他们的计划。 眼下倾半个砂忍之力，木叶实力尚不知深浅，我爱罗也意外失去尾兽之力，也许借此机会依附木叶，比结怨更有利于砂忍村——不过一切还得等见到风影大人才有商讨的余地。 清水优纪被手鞠看着的时间太久，他不知道自己给手鞠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他只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这女孩看着自己表情相当丰富，她神色几度变化，最后又看了他一眼，松了一口气似的。 卡卡西将手搭在清水优纪肩膀上，当下这是个偏向保护的动作，清水优纪看了卡卡西一眼，只得到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手鞠更坚定清水优纪是在木叶的保护下成长的了。 身边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做些他不能理解的事，清水优纪从来没深究过，这次也一样，他任由卡卡西揽着自己，两个人在砂忍们面前晃了一圈。 卡卡西也没别的意思，既然被砂忍这群人误会了，不如让他们误会更深好了，这位名叫手鞠的下忍，作为砂忍村风影的长女，即便尚且没有成长起来，但影响力还在。 四代风影是个仇恨木叶的战争疯子，他女儿一直没有叫过四代风影父亲，砂忍村的人柱力是风影的儿子也被他抛出去当诱饵，就证明这几位之间恐怕没什么情亲在。 身为砂忍村忍者小队的队长能够轻而易举放弃任务，同时证明了砂忍村并非全部都和那位一心毁灭木叶的风影一条心，至少还存在能在违背任务之后保下这一整支小队的掌权者。 有了这样的猜测之后就容易得多了。 展示木叶的实力，无论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从风影轻易被控制、纲手大人一拳击碎地面的震撼到潜入雨之国救人的从容再到身为大型忍村保护村民的余韵，这些都能带给这群只能投靠□□的砂忍们思想上的变化。 木叶是强大又有人情味的，与之为敌得不偿失，成为同伴能被庇护。 对方如果能这样想是最好的。 卡卡西看了眼清水优纪，这位“半路村民”是展示木叶庇护最好的门面，看这张漂亮又无辜的脸，简直将友善写在脸上了。 清水优纪被带着展览景品一样晃悠了几圈，每个人都在看他，他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卡卡西在他感到不适之前停止了这场炫耀似的“展览”，在场只有清水优纪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没明白其用意，只觉得卡卡西是不是太热情了？或者说，这样大场面的陌生人见面就是要挨个打招呼的？ 清水优纪给自己找好了“安居”的位置，只当是某种社交礼仪。 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开始卖力向周围人送出微笑，当即制止：“纲手大人他们差不多该出来了，我们去接应。” 砂忍村众回过神，终于收回对这位笑容派送员的关注，整肃待发。 手鞠目光在仍然不省人事的我爱罗身上逡巡片刻，然后又看了眼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 其实这位在木叶比较特殊吧……风影大人不惜在侵略计划之外分出一部分人手也想得到，他甚至还能够救下失去尾兽的人柱力，怎么看也不是个普通村名，连那位三忍之一的纲手姬也出现在寻找他的路上，这样的重视就算村内忍者资源再充足，也不是能轻易付出的。 木叶和砂忍村同样才经历了忍界大战不久，砂忍村尚且没有恢复精力。木叶又接连失去了三忍坐镇和第四代火影，曾经威慑一方的宇智波一族又只剩下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富裕的兵力。 然而砂忍村计划惨败是不争事实，也就没什么好深究的了。 手鞠默默移开视线。 瓢泼大雨又落了下来，将一行人拦在城镇之外，卡卡西刚蹙起眉，就看见纲手大人带着大和、阿斯玛和倒下的鸣人穿过雨幕出来了。 “纲手大人！”卡卡西迎了上去，这才发现几人身上各有狼狈之处。 清水优纪看见鸣人虚弱的趴在大和肩头，还来不及跟认识的几个人打招呼，他率先上前看了看鸣人。 鸣人累极了似的昏昏沉沉，他勉强抬头冲清水优纪笑了笑：“……老板，你没事太好了。” 清水优纪满脸惊慌，现在看起来有事的可是你啊！ 卡卡西也上前看了眼鸣人，他状态不是太好，短时间内两次使用九尾的力量让鸣人恢复能力极强的身体也吃不消了。 纲手冲他摆了摆手：“这小子没事，大和压制的及时，也就是些皮外伤现在来不及治疗，先走。” 还能自己行动的人纷纷动了起来，一时间十几人同时跑起来，看上去颇为壮观。 鸣人看到清水优纪，已经放下一半的心，而后他又想起我爱罗，挣扎了两下，率先看见了手鞠：“我爱罗……” 手鞠愣了一下才答道：“他没事，一起被带出来了。” 纲手叹了口气，伸手在鸣人头顶敲了一下：“自己都伤到爬不起来了，心里还惦记着这么多人。” 鸣人痛的向旁边拧了下身子：“婆婆！很痛哎！” 纲手青筋暴起，又捶了他一下：“叫姐姐！我看你也是没事了，还有精力叫唤？!” 两个人谁也不服谁似的对视一会，又纷纷拧开头。 纲手大人能这么放松的跟鸣人闹起来，卡卡西彻底放下心。 清水优纪还在鸣人身边，他撇了眼纲手，默默抬手在鸣人挨揍的脑袋上揉了揉。 鸣人眼角弯起，大概是太开心了，小狗一样在清水优纪手心里拱了拱。 纲手转头就看见这一幕，她“哼”了一声：“当着我的面搞小团体？” 清水优纪不好意思的收回手，反倒是鸣人满脸理直气壮：“当然了，老板是我的人啊。” 卡卡西当即挑了挑眉，抬手在清水优纪头上薅了一把，清水优纪倒是没觉得疼，只是转头看他，满脸无辜。 “你太惯着鸣人了。” 清水优纪茫然，他怎么了？摸摸头而已。 卡卡西挑刺无果，在刚刚下黑手的地方揉了揉，然后得到了一个柔软的贴贴。 纲手啧了一声，不知道对谁，声音里却带着笑意：“真敢说啊。” 鸣人又要跳脚，却被背着他的大和训了一顿。 “鸣人！你别乱动了！我很辛苦哎！” “大和大叔你太弱啦！” “啊，受不了，我要丢你下去了！” 纲手哈哈笑了两声，清水优纪也跟着笑了笑。 手鞠和砂忍村的忍者们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一时无言。 我爱罗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 混沌中有什么东西引着他度过了别人的一声。 他于某处降生，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某只手抱起了他，然后晨昏冬夏，他慢慢长成一个大人。 月光下的美丽天空中划过一道光，微弱如原野中一点萤火，而后这萤火慢慢坠地，一个女人携一颗种子来到这片土地上，她亲手将这种子种下。 我爱罗看着这种子长大，它长得极快，就像只是一觉睡醒了，抻个懒腰就长大了。 而后星辉明灭，种子长成了树，结下果，之后的混乱中，女人吞下了果实，获得力量，平复这场混乱。 后来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女人在树下与人恋爱生子。 而后一场背叛，女人使用了力量。 活着的人吊在树上，变成“果实”。 我爱罗被裹成茧，体会生命力慢慢流失。 他的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再睁眼又是另一段人生。 我爱罗奔跑在原野上，身后硝烟四起，顷刻间逃亡的人群被火蛇覆盖，他察觉自己一半的身体都失去了知觉。 有人从地面钻出发出像是感叹一样的声音：“活着吧。” 而后活了下来，只是身体与那人融为一体，他放弃了自我，成了填补我爱罗身体的材料。 从此我爱罗成为能听见某个群体心音的人。 阴谋算计，争斗混乱。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窃听消息。 我爱罗为之惶恐，于是躲在深山夹缝里的无属村落。 恋爱生子，她不再为那些不应得知的事而担忧。 隔着一片半透明的蚊帐，我爱罗看着熟睡的孩子。 圆滚滚的孩子偷偷睁眼，被我爱罗逮个正着，小孩看着他，嗤嗤的笑着。 他觉得幸福。 我爱罗看着那孩子棕色的眼，探身进蚊帐，睡在他旁边，然后得到了一个奶香味的拥抱。 “啊啊！” 不成音的气声从孩子不健全的嗓子里发出来，他又觉得抱歉。 抱歉不能让他生活在自由的原野，抱歉不能给他更好的生活条件，抱歉没给他一个完好的身体。 多年以后的某一天，连安稳平静也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 我爱罗倒在孩子面前，和孩子的父亲一起。 那个男人是个老实淳朴的人，从他进村以来就一直帮助他，直到被一刀割断脖子还挡在他面前。 那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半边不属于自己的身体支撑着他活到说出给的孩子最后一句嘱托。 意识困在冰冷的躯壳里，非人的部分裹携着他的意识回到了一颗深埋地底的树上，然后沉睡。 数十年后再睁眼，他的孩子回到了他面前。 他长成了一个纤细漂亮的少年，沉默安静的长大了。 “还不醒来嘛？优纪长成大懒虫啦！” 我爱罗蓦然睁眼。 来自一位母亲的情感一时擒住了他的心神。 歉疚、担忧、喜爱、不舍…… 交杂揉和，变成一份母爱。 “嗯？你醒了啊！”有人在他耳边嚷嚷起来：“老板，这家伙醒了哎！” 我爱罗瞳孔一转，那张漂亮的脸蛋跟梦里重合，他一时被拉回梦里的情绪，抬手代替那位母亲，摸了摸那张没在身边长大的孩子的脸。 “优纪……” 第78章 清水优纪看着我爱罗愣愣的样子,担心他是不是还没恢复好，结果刚凑过来就被摸了脸，还被叫了名字。 清水优纪“唔”了一声, 答应了他这声呼唤。 暂时停下脚步休整的一行人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手鞠离得最近，她一脸呆滞的看着我爱罗醒来第一件事是去摸人家的脸。 露出就像爱怜着对方似的表情，明明他比对方要小很多来着！ 鸣人比她反应更早：“等一下等一下，老板！这个家伙怎么呆愣愣的,不会傻了吧？！啊,听说昏倒以后多长时间内没醒过来会变成傻子来着！” 清水优纪无奈的看了眼鸣人, 这明显不是吧！ 手鞠额角青筋凸了出来：“你这小鬼别诅咒我爱罗啊！” 我爱罗从这声怒喝里回神，一时间神思落地，他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收回手, 坐了起来。 刚刚那是什么？臆想？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手鞠在他旁边蹲下：“你感觉怎么样？我爱罗？” 我爱罗抬眼，下意识露出不耐烦似的凶恶表情,而后在看到手鞠满脸的担忧后顿住，收回视线：“没事。” 身体虽然疲惫, 但内部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原本在身体里肆虐的尾兽查克拉销声匿迹, 他不必分出精力填补不完全的封印了。 他睫毛抖了抖，又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一尾守鹤从他身体里离开了…… “真的没事吗？”鸣人在一旁嘟哝着，“他看上去奇奇怪怪的，鬼附身了似的……” 清水优纪在手鞠骂他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纲手从人群中穿过来，手鞠自觉退开。 淡绿色的查克拉从上到下检查过一遍：“没事了,只是有点虚弱。不过失去尾兽还能活着是特例，别的还得回木叶才能全面检查。” 手鞠认真道：“多谢。” 我爱罗隔着人群看向清水优纪。 刚刚他在梦里扮演谁？或者说, 那是谁的视角。 他的记忆有些混乱。 他记得自己被关在笼子里，第一次看见清水优纪。 他又好像从另一个视角看见清水优纪伏在自己身体上,拼命的从某处抽取力量灌溉将亡的自己。 而他游离在外，沿着清水优纪开辟的通道，被某种力量——或某个人牵引着，穿梭在独立的记忆片段之中。 他不太能记得前半个古老久远的梦了，那段记忆来自于一个意识不完整的个体，他的灵魂被长久的困顿慢慢磨灭，因此记忆也蒙了尘。 后半个梦倒像是有人故意让他看的。 像寂寞太久的人喋喋不休的讲述着自己的半生，让他看了个完全。 清水优纪还在看着他，我爱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将这些说出来。 那位是他的母亲吧……一直温柔注视着他。 难怪他也那样温柔。 清水优纪在我爱罗旁边跪坐，他看了眼卡卡西，得到一个颔首以后，才开始比划。 鸣人挤到他旁边，立刻开了口：“老板问你在看什么？话说你真的一直在看老板哎，干嘛，你还想着抓老板吗？” 清水优纪看了眼没来得及开口的卡卡西，两人对视一眼，双双叹气，鸣人这翻译明显夹带私货啊。 我爱罗暼他一眼，虽然懒得理他，但有些东西还是得让清水优纪知道。 “我看见了一个人。”他尽量选择了委婉的话语：“在某处受伤，逃到一个村庄里，结婚生子，然后开了家店……” 清水优纪愕然。 “那是你妈妈吗？”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卡卡西反应过来什么，他直截了当问道：“你从哪里看到的？” 我爱罗：“梦，或者记忆。” “什么时候？” “……被他救的时候。” 纲手蹙起眉头，她转向清水优纪：“还没来得及问，你用什么方法救活了一个失去尾兽的人柱力的？” 清水优纪眨了眨眼，抬手。 卡卡西：“有人告诉他怎么做，不是查克拉，是从别处获取的。”然后又看了眼清水优纪，看到他点头才继续道，“是药师兜。” 深藏于暗处的人从一片漩涡形的波动处现身，第一时间将外道魔像收回后，他又见了药师兜。 “通道已经建立了？” 兜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幽幽的光：“嗯。他比我想象中要有天赋一些。毕竟是被偷偷泄露力量多年的身体，只要稍微引导，就做到了。” “之后只要继续堆积一到两只，大概就能拥有能达成目标的查克拉量了。” 漩涡面具点头：“那就好。佩恩那边呢？” “同意了计划，正在为开启那个眼睛做准备。” “多亏了你带来的情报，这计划比我预计的还要简单。” “你带着一只胳膊的血轮眼和休眠的柱间细胞而来的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乱投医的家伙。”漩涡面具笑了笑，他赞赏的看着兜：“你比我想象的还有用。” “我的荣幸。”兜勾起嘴角。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他这力量跟外道魔像的勾连的。” “见到外道魔像的那一刻。我很熟悉他的查克拉，里面参杂的些许力量波动和见到外道魔像时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哦——看来你很青睐这人，就这样利用他，真的好吗？想要得到他，你能做的很多，关起来要省力的多，不是吗？” 这话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兜嘴角拉平，然后他抬眼：“只是得到一个人可不会让我满足。这个世界太让人倒胃口，永远在改变，我想要的是不变……” 然后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他可以把清水优纪当成永远不会波动的镜子，只停留在他想要的角度。 不必生动，不必有趣，只要不变。不会遗忘，不会逃走，永远用水一样透彻的眼睛看着明亮的世界，永远活在光下。 漩涡面具沉默半晌，然后笑了起来，他拖长语气，显出一点格格不入的搞笑：“你这想法听起来很变态的哎——” 兜推推眼镜，并不承认：“我想要的，和你追求的，不都是安定与和平吗？” “好吧，和平与安定万岁！”漩涡面具神经质的道。 第79章 雾忍村。 迪达拉站在大雾之中的水面,一幅百无聊赖的样子：“就这么让他跑了？” “……是首领的意思。” 迪达拉忍不住“啧”一声，组织老家都被人打上门了，老大还真能忍啊。 把人带过去又放走, 期间毫发无伤，他们难道是在护送那个哑巴雨之国一日游吗？ 组织什么目的他不清楚，也懒得知道，他加入晓不过是想打败更多强大的人,让自己崇高的爆炸艺术有一个展示的平台罢了。 结果这么长时间以来尽是做一些无聊的赏金任务给那个脸上缝线的怪人送钱,唯一不同的任务还是接送这么一位跟他的艺术格格不入的家伙,当他是护卫吗？ ！ 这样跟叛逃前有什么区别！ 抱怨的话全写在脸上，蝎瞥了他一眼：“不要浮躁。” 迪达拉将不忿压下，心里念头暗动。 不如干一票大的。 隐藏在歌舞伎町背后的地下黑市给来往忍者提供的休息处有最严密的守卫,通常这群行事自由的叛忍们会自觉维护这里的安定。 各个国家从这里换取情报也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因此黑市成了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安全区域——当然，前提是拥有能够承担起承接任务和发布任务之间的无数祸患。 休息处的某间屋子里，压抑而低沉的咳嗽声一直在响起。 褪下外袍,制作精细的锁子甲紧紧贴着腰身，被病痛折磨的身躯随着咳嗽声轻轻颤抖着,突出的肩胛高高支起,如蝴蝶振翅。 干柿鬼鲛坐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的同伴伏在床榻边承受痛苦。 每当这样的时候，他才会意识到他的这位同伴不过才十七八岁，一身的骨骼肌肉尚未发育完全，身型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又因为身伴病痛而比旁人要瘦弱几分。 干柿鬼鲛很敬佩这位年少的同伴，甚至愿意尊称一声“先生”。 行事稳健老练, 不为情感左右想法，这是他一直追求的。 他出身血雾之里,一直为了村子做着杀死同伴的事，将自己的情感置于最末，这是他一直听从着影的命令。 他坚信这是他的使命，牺牲同伴是无法避免的。可惜他所追随的影早就“背叛”他了，那个影，轻易被他人取代。 该说是释怀吗…… 宇智波鼬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一步、每一次行动，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 可惜这位小先生总是不够珍惜自己。 宇智波鼬习惯了隐忍，将所有声音都压在喉咙和胸腔里，只吐出零星破碎的气音。 干柿鬼鲛就这样看着，一直等到他咳到脱力，麻木的手臂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缓慢将脸埋进身下的被褥里。 他走近，听见了他急促的捯气声。 “鼬先生，还好吗？” 话音落下，这一点声音也短暂的停止。 “……嗯。”刻意调整过的声音让人听不出这人刚刚才从痛苦的发病中恢复过来。 是在逞强。 干柿鬼鲛听见他很快又压抑不住开始断续的呼吸，然而他没有伸出手的理由。 宇智波鼬一双眼睛血红，他留下的幻术刚被解开，佐助从他留下的梦中醒来了。 他不知道将这些告诉佐助是否正确，晓组织最近活动开始频繁起来，给佐助留下的成长空间远远不够，他只能选择依靠木叶。 木叶也在逼迫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杀死团藏的时候他就只剩两条路可以走了，彻底背叛木叶和将一切全盘脱出。 根在出乎他意料的时间被击溃，团藏不死会将木叶背后的许多不可见光的腌臜事翻出来，如果宇智波一族曾经那些不安分的念头被公之于众，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将不再拥有价值，佐助会变成木叶背叛者的后裔，被高层视作威胁。 所以不如干脆将这些全都埋进土里，把灭族的事按头给团藏与晓首领之间的勾结。 三代火影也是这个意思，木叶的那些流言蜚语矛头全部指向团藏。 这也是三代火影在向他表明态度，不论背后是什么缘由，既然一切已经了解，他不会再追究更多，佐助此刻是被笼罩在火影的羽翼之下的。 这就足够了。 宇智波鼬本以为自己时间不多，撑不到将来为佐助继续扫清前路，眼下晓组织一切计划提前，反倒给了他机会。 他的病不足以在短时间要了他的命，他的弟弟也就不必被推到不可躲避的局面了。 他从床榻上直起身子，看向从门边隐隐透出来的一点微弱烛火光芒。 他珍视的家人，只剩下佐助一个了，靠着那一点点的火光，他才能坚定信念游走于黑暗之中。 “我们离开。” 干柿鬼鲛一愣，宇智波鼬已经站了起来，他将丢在一旁的晓制服披在肩上抬步向门边而去。 干柿鬼鲛没有阻止，他已经习惯了对方一言堂的指令，沉默的跟了上去。 清水优纪在前往雨之国的路上失去了意识，他并没注意到这段路有多长。 此刻行至天黑，一群人虽然各有心思，但也不得不停下休息了。 有人生了几处篝火，供一群人取暖。 鸣人在他身边睡的直打呼噜，清水优纪叹口气，在睡袋里拱了拱。 自从白天提到从前的旧事，清水优纪一直兴致不高，卡卡西知道他躺在旁边一直没睡。 卡卡西跟大和负责守夜，他对大和抬了抬下巴，大和会意的点点头。 趁着身边人都睡着，他悄悄起身，还没走到清水优纪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睁开了眼。 卡卡西坐在他旁边，压低声音问：“在想什么？” 清水优纪从睡袋里爬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提起。 我爱罗讲述的那些，让他回忆起了那些睡梦里的呼唤。 那些只言片语此刻在他脑海里一遍一遍想起，那难道是他的妈妈？ 他觉得不可思议。 妈妈是死在他眼前的，之后埋葬也是他亲眼所见。 死去之人的灵魂还能续存于世，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他又觉得惊喜，又有点伤心。 他希望妈妈能活着，可也希望死者能获得安眠。 不属于此岸的人在此岸徘徊，该有多孤单痛苦啊。 卡卡西看着他一回叹气一会皱眉，干脆把他从睡袋里拉出来。 清水优纪像条猫一样被拎起又戳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站在地上了。 卡卡西揉了一把他在被子里蹭成炸毛的短发：“我们走走？就在附近。” 清水优纪乖乖点头。 丛林里没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卡卡西只带他稍微走远了一点。 清水优纪背靠着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快要入冬了，夜里很凉，本就没有暖起来的身体离开被窝，很快就被凉风吹透。 清水优纪被带出基地是个意外，辗转到雨之国的路上太匆忙，他精神紧张，居然也没觉得冷。 在雨之国淋了一场雨，到现在身上还不太干爽，没有衣服可以换，只能忍着身上的潮湿。 卡卡西也才意识到他穿的太少，想了想，冲他伸手：“到我旁边吧。” 清水优纪知道自己身上大概是不太干净的，本来只是想借卡卡西的身体挡挡凉风而已，才靠近却被温暖的身体包围住，清水优纪愣了一下。 从背后揽住身体的手紧紧扣着肩膀，清水优纪还没来得及推开，卡卡西就自顾自把他搂的更紧。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了笑，好吧，那就抱一抱吧。 卡卡西意识游离。 清水优纪给人的感觉很神奇，他所经历的事调动不了别人太深危机感。 就像确信他永远不会陷入真正的危险似的。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总是在自己觉得危险的事情边缘擦身而过。 而这样卡卡西才更觉得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盲目的信任，一个几乎等同于普通人的清水优纪，不会被单独留下，然后被大蛇丸基地里无法控制理智的人带走，也就不会被黑暗组织挟持、踏足那个组织的老巢。 稍有不慎就会出事。 但好像所有人都觉得他没关系，连他自己也是，潜意识里默认清水优纪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害他，这是非常盲目的判断。 “……真不省心啊。” 清水优纪没听清这句低喃，抬眼看他，满脸疑惑。 “抱歉，”卡卡西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犹豫了一下，直接转移了话题：“之前说过要去接你，结果还是让你出意外了，抱歉。” 清水优纪一愣：不能怪你啊，意外嘛。 卡卡西笑了笑：“我还是该道歉的。” 卡卡西没有放开的意思，清水优纪被体温烘的暖呼呼的，也就老实的靠着他。 反正是卡卡西先生嘛，因为人很好才会这样关心别人。 冷冰冰的身体在睡袋里也没有此时暖和，一时间纷乱思绪好像都熨帖了起来，慢慢沉下去。 他终于缕出了一点话头：我有点害怕。 卡卡西低头看他轻颤的睫毛：“怕什么？” 清水优纪想了想：我妈妈好像还有意识存在。 卡卡西立刻反应过来：“你还看到或者听到了什么吗？” 清水优纪点点头：我听见妈妈在叫我，还和我聊天，我本以为是梦或者幻听来着。 清水优纪的背景是他经手调查的，一位逃亡的女士流落到那个村子，十几年以后因为战乱路过的流寇而死，本做不得假。 我爱罗所述的也不过是记忆片段，很多术都可以做到复现他人记忆，甚至将死者的一部分意识留存于世也并非难事。 相比于留住灵魂，这些要简单的多。 卡卡西蹙眉，有人故意想给他这样的错觉。 第80章 这些都是幻术可以做到的, 只是操作起来需要很精细的手法。 药师兜怎么做到这些的暂且不提，他的目的是什么？ 卡卡西这些说给清水优纪，没想到清水优纪没有失望, 只是松了一口气。 清水优纪：如果这样话，那就太好了。 卡卡西：“为什么？……你不希望……”话只说了一半，他没继续说下去，否则显得不够尊重。 清水优纪笑了笑：你看,我们活着的人有手有脚,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是很自由的。但是如果已死的灵魂留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妈妈该多孤独啊。我也不希望妈妈一直等着我，我不应该成为妈妈的牵挂,她先是自己，然后才是我的妈妈。我很爱她，希望她获得自由。 卡卡西看着他,眼神蓦然柔软了下来。 清水优纪有点羞耻于自己说了这么多以自我感受为中心的话，但对方只是鼓励的看着他,所以他又继续“道”：我们都是普通人而已,普通的活着、普通的死去就是最好的了。但是人活着就有意外，既然无法继续陪伴在身边，至少我希望死去的人能够安息。 卡卡西久久无言，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让死者安息, 真是美好的祝愿。” 清水优纪点头：死去的人如果也爱着我们，大约也会希望我们不再惦念他,而是更想让仍旧活着的人能继续好好生活吧。 卡卡西一时间想起了很多，他无奈的笑笑：“我的朋友们大概也见我太多, 觉得很烦吧。” 清水优纪也想起了那个墓园，后来他偶尔也会跟卡卡西一起去走走，卡卡西总是会在那几个熟悉的地方停驻很久。 那一定是很难释怀的记忆吧，才会每天都过去，一直一直逼迫自己不能忘记。 清水优纪睫毛颤了颤：不会的，大家也想念着你啊。 有些感情，旁人的安慰只会显得苍白，卡卡西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嗯，我知道了。” 清水优纪知道自己没有真正安慰到卡卡西，他一直也没有问起卡卡西过去这段经历，因为每次一提起，卡卡西看起来都会有点难过。 现在也是，明明还带着笑，语气也很温柔，但是眼镜却微微失焦，仿佛将情绪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展露在外，一部分藏起来，让人看不进他心里。 要怎么才能不让卡卡西再伤心了呢…… 夜里的森林无比宁静，清水优纪能听见不远处篝火燃烧的声音。 鸣人好像在说梦话，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然后有人在小声抱怨。 卡卡西搭在他身边的手收紧清水优纪侧头看他，因为靠的太近，卡卡西稍微直起身子，没让两个人的脸靠的太近，然后低头看他。 “我说太多了吧？今天的事已经够让你烦恼的了，抱歉，不用太在意哦。” 清水优纪摇头：不会，说给我听吧。卡卡西先生不怎么跟我提起以前的事呢，如果愿意说给我听，我会很开心的。 卡卡西笑了笑：“那可不是个好故事啊。” 背后的手收了回去，清水优纪抓住了他，不让他逃避：我会认真听的。 卡卡西顿住，一时哑然。 那些旧事朋友们大都知道，毕竟那只眼睛就戴在他脸上呢。 后来与宇智波一族之间的交涉也经手了很多人，大家都心照不宣。 ——当然，也是为了照顾他吧，没人会在他面前主动提起。 卡卡西有些恍惚。 清水优纪看着卡卡西陷入沉默，半晌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看起来是在追着问对方的往事一样。 卡卡西先生，不是在思考措辞拒绝吧…… 下意识松开抓着对方不放的手，清水优纪发觉自己面对卡卡西似乎放松过头了，该不会已经开始变得烦人了吧…… 卡卡西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清水优纪正在悄悄从他身边退远，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他犹豫了一下，主动退开：“怎么了？想回去了吗？” 清水优纪默默点头。 “嗯，很晚了，早点睡吧，明天就能到木叶好好休息了。”对方不知为何突然不适应两个人接近了，卡卡西顺势抬起想护在他身后的手又落了下去。 清水优纪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转身想离开的时候又被叫住。 卡卡西犹豫着开口：“我的事，之后慢慢跟你说吧。” 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卡卡西看着他莫名又开心起来才发觉刚刚是因为什么。 好吧，他还以为是自己过界被发觉了。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清水优纪是不是有点太迟钝了。 啊，不会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了吧？ 卡卡西在大和身边坐下，大和眼皮半磕着，听见声音打了个睡惊，看见是卡卡西才冷静下来。 “抱歉啊。” 压低声音道歉以后，转头看见清水优纪正从睡袋的领口处倒着钻进去。 他又忍不住想叹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清水优纪迷迷糊糊被人叫醒，困的直打哈欠。 该睡的时候睡不着，该醒的时候就起不来了。 鸣人薅着他的袖口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老板！醒一醒啦！” 清水优纪勉强支楞起来，用谴责的眼神瞥了一眼鸣人。 昨晚鸣人一直在说梦话，声音不大但是两个人离得太近，清水优纪听了他一晚上的叽叽喳喳。 鸣人不明所以，拉着他起床洗漱，跟晚上那个磨人的小屁孩一点也不像，照顾人非常妥帖。 等清水优纪清醒了，才发现鸣人在旁边偷笑。 清水优纪戳了戳他脸颊上柔软的肉：笑什么呢？ 鸣人没躲，反而高兴的贴了上去：“老板你赖床跟小孩子一样。” 清水优纪“恼羞成怒”，狠狠搓了两把他脸上的软肉，把鸣人的嘴巴捏的嘟起来才放手。 “呜呜呜！——老板你这是报复！我说事实而已啦！” 清水优纪微笑，并仗着自己是哑巴一声不吭。 马上接近木叶，一群的人心情比去时要轻松很多。 从清晨动身，不到中午已经能看见木叶了。 离开树林，一行人沿着大路接近了木叶大门。 这一趟走的匆忙，入村还需要补上任务证明，清水优纪看见了一直没有现身的佐井。 佐井提前被派回木叶，纲手从大蛇丸处拿到的东西还得及时交给木叶保管好。 他将火影办公室发出的通关函交给值守的门卫，然后站在原地等待。 清水优纪主动打了招呼。 佐井笑着颔首，看上去心情不错。 木叶的中忍考试出了意外，但影响不大，村子里其他忍村的忍者们刚刚结束考试，还没离开，大街上人来人往。 除了砂忍。 不知卡卡西几人，手鞠、我爱罗和众砂忍同样意识到了这件事，一时间又后怕起来。 砂忍的行动连一点风声都没掀起吗？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木叶作为大村的底蕴还是在的。 手鞠只担心勘九郎，离开时他一直没醒，只能让木叶的人带走，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卡卡西几人偷偷观察着这群人的反应，确保不会有人暴起反抗。这群砂忍们跟在手鞠和我爱罗身后，看起来倒是很老实。 将砂忍托付给火影大楼前接应的暗部，佐井带着他们去了火影办公室。 敲开门后里面传来三代火影疲惫的声音：“进来吧。” 佐井推开门，然后退开。卡卡西拉着清水优纪和鸣人，把纲手面前的路让出来。 纲手深吸一口气，姿态豪迈的走进去。 “呦！老师，我回来了。” 办公室里除了三代火影，角落里还蹲着一个自来也，他比三代火影还先开口：“啊呀，纲手，终于回来了啊。” 纲手无奈叹气：“嗯，回来了。” 三代火影看着这两个学生，感慨的笑了一声。 纲手转头，看见老师一时间也感慨万分，然而更重要的是…… 纲手一拳砸在三代火影面前的办公桌上，“砰”的一声把落在后面的清水优纪吓了一跳，实木的桌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堪堪没碎。 纲手看着三代火影，咬牙切齿道：“老，师。自来也不是说你因为跟欺师灭祖的叛忍学生打了一架，重病不起吗？怎么我这一路上听说你压制砂忍侵略，信手拈来啊？” 清水优纪发现三代火影那张本来一直都很稳重的脸突然变化，他眼神放空，瞥了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自来也。 “啊……这个嘛……老师我还是，受了很重的伤的……” “哦，是这样啊。”纲手看着这个脸色红润的小老头，语气一转：“既然老师现在恢复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静音呢？让她跟我一起回医疗队好了。” “啊这个，啊，先等等，先不急……”三代火影汗颜，有点应付不来这场面。 纲手“哼”了一声，没再故意刁难了。 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有关砂忍的计划出自小老头的手，一干忍者也都是他的人，看来这么多年也没让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层有机可乘。 这小老头还挺精神的嘛！而且受伤后恢复的也很好的样子，可见这么多年过去，他身体居然还硬朗。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纲手在火影办公室里闹了一通，把多年不归的近乡情怯都发作了出去，也终于放过了被学生逼迫的支支吾吾的三代火影。 自来也见状赶紧恢复了自己短暂“失踪”的听力，他侧身，靠在办公桌上，笑了笑：“还没欢迎你回来。” 纲手也笑了一下：“嗯，我回来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90 第81章 卡卡西摸了一把清水优纪被那声巨响吓到炸起的头毛,然后被骤然转头的纲手逮了个正着。 纲手上下打量了一圈卡卡西，然后挑眉，当做没看见一样, 冲清水优纪招手：“小孩，你过来。” 三代火影看着清水优纪，笑了笑：“回来啦，路上很辛苦吧。” 清水优纪乖乖摇头。 “大蛇丸这次可是下了血本, 在他身上投下的研究成本不小, 有关生命力量这方面的研究也做了很多, 不过没有能达到跟他身上的那种一摸一样的效果的。其他相关研究资料都被那个叫佐井的小孩带回来了。”纲手顿了顿：“本来最好是先组个研究小组接手有关研究，不过现在木叶应该不太方便吧？” 三代火影无奈的叹气，听出了言下之意。大蛇丸真的在他身上找到了永生的办法啊…… 纲手带回来的资料里应该是隐去了这部分内容,的确，木叶现在虽然失去了一个隐藏在暗地里的“根”，但背地里盯上清水优纪的也不少。 办公室里的人除了一门心思离开的鸣人和清水优纪本人,都沉默着。 有关永生的言论因为砂忍这一次的行动，被人探听去了只言片语。 这将是多大的诱惑啊！ 暴露的晓组织也跟清水优纪产生了某种联系,对方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木叶和清水优纪,危险将随时来临。 而清水优纪不只是一个普通需要受保护的村民，他更是木叶用来牵制大蛇丸的一个“诱饵”，眼下木叶已经感受到了将至的危机，正式需要加强力量的时候，大蛇丸态度又稍有松动,这何尝不是个好契机？ ——最重要的是，他能将人柱力从失去尾兽的死亡状态里救回来。 三代火影忍不住多想。 只这一点,就值得将他“保护”起来。 毕竟鸣人作为那位早逝火影的遗孤，也是人柱力啊！ 晓组织盯上的不只一尾,而那个组织的强大，三代火影已经知晓了，将清水优纪“保护”好，也是在给鸣人留下一张保命符。 所以眼下，将研究他身上力量的事稍微搁置，把人藏好，最好是等一切结束，弄清楚晓组织收集尾兽的最终目的，将其击溃，然后再考虑他身上的这些。 然而危机不知何时降临，木叶不能一直关着清水优纪，这样是把人完全当一个工具使用了。 其中私情太多，也对清水优纪显得太过无情。 三代火影在清水优纪身上扫了一眼，又叹口气。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他好好的站过来，火影大人为什么叹气呢？ 三代火影犹豫了很久，他久久的看着清水优纪，最后才道：“还是让你跟着卡卡西，可以吗？” 清水优纪不明所以，他一直跟着卡卡西先生住的啊。 他回头看了眼靠近的卡卡西，对方只是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就反应过来，啊，原来是还要找人盯着自己的意思。 三代火影觉得歉疚，然而清水优纪并不觉得被委屈了，木叶又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也没有把他关起来，只是让早就熟悉的朋友多陪着他而已嘛，他还觉得蛮高兴的呢。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乖巧点头，看着三代火影的时候还对他笑了笑，主动安慰他。 短暂的会面定下了清水优纪之后在木叶的“待遇”，说起来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清水优纪自觉很好，出来时高高兴兴的。 卡卡西跟在他身后。 清水优纪看卡卡西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率先忍不住搭话：终于回来了呀，之前明明一直住在大人那里，但这一次去却总觉得是做客似的，真奇怪啊。 卡卡西回神，看着他手指纷飞，只是“嗯”了一声，没有打断他突然而至的表达欲。 清水优纪笑了笑：大概是我已经习惯了在木叶生活了吧。啊，说起来我原来住的屋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么久没住人，收拾起来应该得花点时间了。 卡卡西顿住，他“额”了一声，清水优纪的屋子，其实他一直住着…… 说起来的确没有告诉过清水优纪啊。 他突然有点心虚，话说清水优纪屋子里是不是还有几盆植物来着，他一直都没想起来这东西，听清水优纪提起才一下子记起来。 如果他一直住在清水优纪的屋子里，清水优纪大概是还能原谅的，但是那几盆明明一直跟人同住的植物却被霸占他屋子的人养死了…… 直到两个人走到那扇熟悉的门前，卡卡西都还保持着目光呆滞，清水优纪从旁边的邮箱里拿出钥匙，“咔哒”一声锁芯退开，他正要推门，卡卡西突然拦住他。 卡卡西抬手在门把手上拉了一下，将连条缝也没露出的门又拉紧一点。 清水优纪满脸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卡卡西尴尬的抓了抓脸：“啊，就是，有件事没跟你说过。” 对方吞吞吐吐的，清水优纪也没急，只是看着他，等着卡卡西说出下文。 “这阵子……”卡卡西灵光一闪：“我家的房子塌了在重建，所以暂时借住在你这里，没经过你同意就住进来了，抱歉，真的很对不起。” 清水优纪了然的点头，他看卡卡西很慌乱的样子还安慰他：没关系啊，之前也一直是我们两个一起住嘛。 清水优纪食指跟大拇指圈起，比了个OK ：我把许可补给你喽，不用太在意啦。 他又要推门，卡卡西没理由阻拦了，只能祈祷那几盆植物命大一点。 屋里陈设一如从前，只是门口甚至还挂着几件清水优纪离开前没来得及收的外套。 清水优纪进门脱鞋，转眼看见除了一件搭在餐桌椅背上衣服，屋子里干净的像是没有人住一样，甚至窗台的门帘都还是他离开前那个夜晚拉上的。 “……打扰了。”默默跟上真正的屋主，卡卡西有点被房东查房的无助。 他眼神一瞥，立刻在窗台被阳光打出影子的帘子上看见了几个小小的阴影，他叹口气，怪不得一直没看到。 窗帘关着，屋子里还是有点暗，清水优纪走到阳台，被拉开的窗帘发出“唰”的一声。 清水优纪低头，啊，这不是他养的那几盆植物吗! 这还是刚入住的时候，楼下阿姨送给他的呢。 阿姨在自己家养了很多的花，说是有点孤独才养的，因为自己刚来的时候顺手帮阿姨搬了些重物，阿姨拉着他非要他选几盆带走，自己推脱不了，就让阿姨给选几盆好养的。 非常耐旱的肉质茎叶植物看上去有点萎靡，但没有枯萎发黄。 果然是很好养啊！ 清水优纪观察它们太久，卡卡西忍不住也走了过来。 一打眼发现这几盆植物竟然还活着。 他抬手捏了捏肥厚的叶子，因为缺水而收缩的叶片表面有种果脯一样的韧性。 清水优纪眼角弯弯：这里都晒蔫了。 “嗯……手感还不错。”卡卡西也笑了笑，“但还是搬进背阴的地方吧。” 屋子里的两个人还没歇脚，就又开始忙活。 卡卡西将花盆放在餐桌后的墙边，直起腰往窗台处看去。 很久没有透光进来的地方照亮了整个屋子，卡卡西这才发现原来屋里曾经那么暗，他居然一直没想着去拉开窗帘。 被推开的窗户处，外面的凉风和新鲜空气一起灌进来，带着阳光的味道。 空气流通起来后才发现屋子里曾经那么闷，凉丝丝的空气把一屋子沉闷挤出去，卡卡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 再抬眼，门口两双鞋乱七八糟的放着，显得明明一直挂在衣架上分别属于两个人的外套也活泼生动起来，它们不再是普通的外套，而且门口其中一双鞋子主人的外套。 清水优纪裹了件米黄色的厚针织毛衣，在窗台边擦花盆里落下来的泥土。 卡卡西默默看了很久，然后转身进了厨房。 清水优纪把窗台擦干，抬起头却没看看卡卡西。 他找了一圈，在厨房发现了卡卡西。 卡卡西正守着一块抹布发呆。 清水优纪看了眼他手里的抹布，白色的抹布在黑色灶台上抹了一块，留下了一条光亮的水渍反光，对比其他位置干净很多。 清水优纪手指搭在台面上蹭了一下，抬手看看指腹上沾满了浮灰。 刚刚他在餐桌桌角发现了一直关在“小黑屋”里的泡面箱，里面已经空了大半了。 看起来这阵子卡卡西先生连厨房也没进啊！ 清水优纪又有点疑惑，他明明记得卡卡西先生用跟他抢着做饭啊，居然一个人住的时候反而不做了…… 卡卡西知道清水优纪进来了，他有点尴尬，冰箱里空了，他一直懒得去补，所以想着至少烧点水喝，没想到厨房会脏成这个样子，他恍惚了一瞬，清水优纪就进来了。 “抱歉，这里一直没用过，没想到会脏成这样。” 清水优纪看他突然像被上了发条似的动起来，也加入了。 卡卡西手脚麻利，飞快把脏的地方擦了一遍，清水优纪才浸湿抹布，，没找到这里地方不大，擦起来倒是很辛苦。 后退两步想欣赏一下劳动成果，他后脚撞到了什么，脚下一滑。 “啊，小心！”卡卡西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只有身后水桶被撞的桶里的脏水溅起来半米高。 清水优纪因为惯性一头撞在卡卡西胸前，还没等反应，两条裤腿就被淋湿，他吓了一跳，连忙看卡卡西。 卡卡西抬起手，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敲：“走路小心。” 清水优纪不好意思的笑笑。 “去洗一下吧。正好洗个澡，一会……嗯，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清水优纪点头。 离开厨房前他回头，看见卡卡西正拿了拖布在墩地上的水渍，发觉他回头，卡卡西抬眼。 “嗯？不去吗？” 清水优纪笑眯眯的：这就去啦。 第82章 医院中本应遵循医嘱, 修养一个星期的人出了院，佐助离开满是消毒水刺鼻味道的病房，走在木叶的大街上。 短短几天,木叶的氛围又变了，不知是三代火影又透露了什么消息给这群人，佐助无心理会，反正就是一些让人同情的灭族真相之类的吧。 佐助满脸冷漠, 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受过这样直白的同情目光了, 时间让陈年旧事埋没起来, 可现在又被挖出来，成为他们嚼口舌的话题。 都觉得自己很善良吧，一个背负了全族性命活下来的人, 让他们觉得多凄惨。 真值得同情啊。 佐助习惯了将周围的目光置之不理，认出他的人投注过来的视线全都被甩在身后。 绕过一条小巷，这里少有人来, 佐助为了清净走了这条路。 从转角走过，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佐助一头撞在某人身上, 对方像是早有准备，伸手拉住了他。 清水优纪和卡卡西早在佐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了，只是佐助一直闷着头往前走，连路也不看，没发现有人过来也不奇怪。 这地方有点熟悉,清水优纪回忆起之前好像也是在这里跟佐助撞在一起来着。 清水优纪挡在他面前，拦住他。 佐助被人拉住,他下意识蹙眉，然后意识到什么,抬头，清水优纪正看着他笑。 “……抱歉。” 清水优纪放开他，指了指他的眼睛，又向地面摆动手指：要看路哦。 佐助沉默点头。 卡卡西在清水优纪身后，他看了眼佐助，想了想道：“啊，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了？” 清水优纪疑惑的看着佐助，佐助一脸不耐烦：“别管我。” 卡卡西：“我可是你的老师哎。” 佐助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确，那又怎样。 不明白这个脾气不怎么样的学生怎么住了个院出来都能满肚子火气，卡卡西自觉被发泄脾气的自己非常无辜，看着清水优纪满脑袋疑惑，挑挑眉。 “啊，真是的，我是在关心你哦，老师很伤心呢。”不等佐助再说什么，卡卡西把手搭载清水优纪肩上，引得清水优纪回头看他：“这小子在我们去找你之前可是受伤昏过去了呢，看着状态特别差哎。现在不听医嘱的跑出来，伤会加重的吧，老师很担心哦~” 佐助听着卡卡西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人在说什么呢？ ？ 卡卡西在清水优纪转头的时候冲佐助笑了笑，佐助被他这一眼看的发毛，果不其然，下一刻清水优纪挡在两人之间。 清水优纪满脸担心：怎么会这样，是发生了什么吗？ 佐助张了张嘴，跟刚刚一样对卡卡西说过的话却说不出口：“……” 清水优纪：身体还好吗？不能擅自出院吧……医生也是为了你好哦，要不我们陪你回去吧？ 卡卡西看佐助憋着一口气的样子，终于杨眉吐气，他拍了拍清水优纪的肩，假模假样叹了口气:“唉——也只有你的话佐助会听一点了，我这个老师可是被忽视的很惨唉。” 接受到清水优纪不赞同目光的时候，佐助终于忍不住“啧”了一声。 佐助吞回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双手插兜，打算敷衍着无视这两人，离开之前他被人抓住了一角。 清水优纪看着他：医院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不回去吗？ 卡卡西躲在清水优纪身后，接收到佐助一个不耐烦的瞪视，笑得很开心。 佐助：“……饿了，去吃东西。” 清水优纪恍然：那我们一起呀。 “……” 只想快点回去的佐助无法，最后被清水优纪推着一起走了。 佐助眼神瞟着清水优纪，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那个幻术中苏醒，在清水优纪家做的那个梦在幻术中一直是一隅让他短暂恢复意志力的地方，佐助面对清水优纪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总觉得清水优纪在他身上留下过什么似的。 本来一直以为是幻境中残余的力量还留在身上没有消散，但现在见到清水优纪，这感觉更明显了。 这段时间，清水优纪做了什么吗。 佐助的注视时间太久，引起了卡卡西的注意，卡卡西落后两步，走在佐助身边：“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佐助由于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离村的任务是什么？” 卡卡西瞥了一眼佐助：“嗯……就是，把砂忍那个小子带回来，还有把优纪救出来。” 佐助：“然后呢，发生什么了吗？” 卡卡西终于察觉到不对，他正色道：“你有什么发现？我听说宇智波鼬让你在幻境里看到了不少东西，其中有关于优纪的……” 佐助摇头，目光还停留在前面的清水优纪身上：“不是，那个家伙只给我看了有关他自己的东西。是我觉得奇怪，刚刚撞过去也是因为这个，越靠近越能察觉，他身上有什么东西的吸引我。” 卡卡西脸色凝滞。 清水优纪身上的力量已经有太多变故了，这莫名其妙的吸引力从前是没有的，突然出现一定是他身上有什么变化。 而发生在佐助身上更让卡卡西摸不着头脑。 佐助确实是从清水优纪离村后就一直没有见过清水优纪的。 清水优纪挑挑拣拣，选了曾经经营的小店对面的一乐拉面。 三个人进门的时候他被老板认了出来。 “啊，是优纪啊，好久不见，你怎么关店这么久？也一直不见你人，是出去玩了吗？” 清水优纪跟卡卡西和佐助在门口的位置坐下，清水优纪从老板的料理台前拿了张纸质菜单，写字：是呀是呀，出去玩了。 “哈哈哈，真好啊，年轻人就是应该多出去走走。啊，对了这段时间有养殖户找到我，他家的肉质还不错，你要定一点试试吗？” 两个人也不嫌这样对话麻烦，很有共同话题的唠了很久，一直等老板的女儿端面出来，老板才住了口。 热腾腾的面条配着满满的叉烧，老板的女儿把碗放在清水优纪面前的时候笑了笑：“这是赠送的，这么久不开业，之后可有得忙呢，大家都来我们这里抱怨你不在要自己做早餐很辛苦呢。” 清水优纪点点头道谢，看着老板的女儿从旁边的帘子里回去后厨。 卡卡西看他出神，开口问道：“要准备重新开店吗？” 清水优纪想了想，点头：开吧，不是回来了吗，也没什么事可以做，总不能坐吃山空嘛。 一乐拉面门口有人经过。 “我爱罗，要吃这家吗？” “啊，拉面啊，也行吧。” “……” 门口的帘子被推开，清水优纪听到有人惊呼：“啊，这不是……” 话说一半就吞回去了。 清水优纪回头，看见了我爱罗和之前赶路就在的那个女生，是我爱罗的姐姐吧。 清水优纪冲她笑笑，然后转向我爱罗，抬手打了个招呼。 之前在兜幻术里曾经相见过的两人对视一会，我爱罗目光在清水优纪身上停留很久才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清水优纪的勘九郎满脸疑惑：“这谁啊？” 手鞠一巴掌甩在他头上：“笨蛋，就是他救了我爱罗。” 勘九郎上次被我爱罗舍身相救，终于也不再害怕我爱罗了，更何况我爱罗这次回来莫名温和了很多，他也终于重新拾起了“我爱罗是弟弟”的态度，他摸着被抽的后脑勺，咧嘴笑了笑： “哦哦，多谢你啊，我勘九郎最讲义气，之后你有什么事找我，我一定帮你。” 清水优纪看着手鞠一脸不忍直视的目光，忍不住也笑了笑：那还真是谢谢你哦。 勘九郎一怔：“啊？你……” “啪”一声，从旁边传来筷子摔在桌面上的声音，勘九郎目光往清水优纪身边看才发现之前敢跟我爱罗对峙的那个木叶小鬼也在。 佐助目光不善的看着勘九郎：“他说谢谢。” “哦……哦！不客气不客气！”勘九郎讪讪后退，觉得自己被威胁了。 手鞠深吸一口气，为躲在自己身后的弟弟开口：“……抱歉。” 卡卡西看见清水优纪下意识比手势，本来转过身想帮忙，但佐助比他动作还快，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他，只有因为一直被他帮忙翻译的清水优纪跟他对视了一眼。 气氛稍微有点僵住了，清水优纪拉了拉佐助，佐助看他一眼，重新拿了双筷子，不再理会身后的几人。 清水优纪冲被佐助吓到躲起来的勘九郎投去一个安抚的笑。 三个人堵在门口太久，一乐老板终于出声招呼：“客人吃点什么？” 手鞠看了眼我爱罗，我爱罗转身，在距离清水优纪不远的地方坐下了。 卡卡西坐在砂忍这三姐弟和清水优纪中间，强烈的被忽视感席卷而来，他频频向我爱罗的方向看过去，这小孩的视线也太炙热的吧。 卡卡西忍不住看着清水优纪叹气，清水优纪嘴里咬着面，不明所以。 顶着砂忍三姐弟其中两个后知后觉发现这里还有个跟清水优纪和佐助同行的木叶上忍后纠结要不要打招呼的目光，卡卡西再一次展示了他那如同黑洞一样宽阔的食道，一转眼的功夫，拉面碗里干干净净。 清水优纪和佐助已经见怪不怪了，完全习惯了他这样的吃法，看到连我爱罗都被这狂野吃法震惊的时候，他还有点莫名奇妙的骄傲。 别的地方绝对看不到这样的吃法！卡卡西是吞面之王！ 卡卡西注意到清水优纪这点小小的得意，一时间哭笑不得。 第83章 宇智波鼬将大蛇丸困在无路可逃的角落,大蛇丸高举双手，昭示自己的无害。 锋利的苦无抵在心口，他面无惧色,反而带着一副从容的笑脸，唯有口中不安分的舌头暴露了他的垂涎。 垂落的长舌一吸一吐，宇智波鼬目光在上面扫过，面露嫌恶。 大蛇丸故意用舌尖挑起宇智波鼬手中苦无的刃处,下一刻大蛇丸的身体化成无数扭曲的蛇散开,一枚苦无扎进他原本站着的位置,足有半寸深。 “别这么冲动——”大蛇丸的声音出现在宇智波鼬身后，他半个脑袋从宇智波鼬肩头探出，然而甚至没等他接近,宇智波鼬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角落的高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大蛇丸。 两人一高一低双双对视, 大蛇丸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 对，就是这样的眼神,高高在上的嫌恶,曾经在大蛇丸偷袭未遂后，宇智波鼬就是这样看着他的。那双红色的眼睛多年以来一直让他魂牵梦绕。 ……不过算了，那个已经不再对他有吸引力了。 “木叶把有关清水优纪的消息都传递给你了吧，那些可是出自我之手。”大蛇丸说着忍不住感叹：“木叶对你还真好啊，这么信任你,是因为你弟弟还拿捏在他们手里吗？” “木叶？看来你已经放弃了夹着尾巴做人，找回旧主人庇护了。”宇智波鼬面上毫无波动,长袍下绑着袖袋的手微微攥紧。 大蛇丸看着他笑了笑：“木叶暗处里那些事，我比你清楚。” 宇智波鼬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他淡淡开口：“你想说什么。” “——月之眼计划，你知道多少？”大蛇丸目光越过宇智波鼬身后，看向雨之国的方向：“想捣毁晓组织，只靠你自己一个人恐怕来不及吧。我们帮你怎么样，你会需要两个好同伴的。” 宇智波鼬低头，一只白绝正从刚刚两个人曾经对峙的墙角处露出半个身体，他瞳孔骤然一缩。 绝是晓组织的“眼”，能悄无声息潜伏在世界各处，将情报转移到首领处，宇智波鼬一直防备着绝。 白绝看见宇智波鼬脸色不好，他漩涡状的脸微妙的扭动了一下：“嗨！惊喜~” 大蛇丸笑起来：“看，你的新伙伴。怎么样？这样的条件，值不值得你考虑一下？” “……” 雪白劲道的面条裹着浓厚的豚骨汤，入口鲜香，碗中用料实在的叉烧卤的恰到好处，肉汁丰沛，软烂咸香。 一碗热乎乎的豚骨拉面进肚，清水优纪撑的直打嗝。 恋恋不舍的喝了口汤底，他终于放下碗。 这阵子一直没吃上像样的饭，这一顿可算是唤回了他岌岌可危的美食味蕾。 从一乐店里出来，清水优纪简单跟我爱罗三人道别，跟卡卡西两个人一起将佐助押送回医院。 佐助虽然一副很无语的表情，但是还是很听话的回去了。 幸好佐助只是偷偷跑出去了，没来得及退床，卡卡西问了他的房间号就带着清水优纪上了楼。 佐助身上除了外伤，精神上的消耗也很严重，木叶出于种种考虑，为他安排的单独病房。 清水优纪在病床前的病历本上扫了一眼以后，立刻拉着佐助就要把他塞回床上。 佐助挣扎了两下，最后放弃抵抗，老实的躺回去了。 清水优纪只觉得这孩子也太不重视自己了。 肋骨骨裂、髌骨骨裂，以及身上格种大大小小的外伤，清水优纪只扫了一眼就觉得连自己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 骨裂啊！怪不得刚见面的时候清水优纪也没发现他具体哪里受伤！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利索的伤，尤其佐助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万一没恢复好留下点后遗症怎么办。 佐助看他担心成那样，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自己不让自己动弹，心里觉得没必要，这样的伤早就习惯了。忍者受伤是家常便饭。 清水优纪是不能理解这样的习惯的。 他琢磨着弄点什么类似骨头汤似的东西给佐助补一补。 清水优纪把佐助塞回床上之后把自己吓个够呛，他试图找护士给佐助重新做检查，生怕因为他偷跑出去有哪块骨头又伤到了，被佐助和卡卡西拦下才作罢。 清水优纪看着佐助的眼神跟看一件易碎品一样，坐在他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佐助。 佐助被看的发毛，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你干嘛？” 清水优纪：真的没有哪里疼吗？ 佐助眼睛在床边柜上的病历本上扫一眼：“……那是几天之前的诊断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佐助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抗拒，卡卡西看着佐助，真希望他能一直这么听话。 一直都不怎么被正式叫老师的人默默在心里流泪。 卡卡西将清水优纪从床边拉起：“好了好了，咱们先走吧，别打扰佐助休息了。” 清水优纪没有防备，被人从身后拎起来，他愣愣的看了卡卡西一会，卡卡西推着他出了门：“关爱孩子身体健康就到此为止吧。” 还没等两个人离开，病房门被人推开，是鸣人和小樱。 “鸣人！不要在医院走廊里跑啦！” “知道啦知道啦！小樱你好啰嗦哦。” “哈？！你说什么？！” 鸣人和小樱两个人吵吵嚷嚷的进来了，鸣人一眼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佐助，立刻笑了起来：“哈哈哈，佐助你也太菜了！居然还没好吗！我可是完全没问题哦！——啊疼！” 小樱收回偷偷下手的拳头，翻了个白眼：“别拿你这家伙跟佐助比啦！佐助可是伤的超级重！” “什么嘛！我当时也受了很重的伤唉！” “你这么活蹦乱跳的哪里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嘛！” 看起来没人注意到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呢。 清水优纪跟卡卡西对视一样，卡卡西无奈的出声：“看见同学们相亲相爱老师倒是很高兴啦，但是没么有人注意一下在角落里可怜的老师和小优纪呢？” “啊！抱歉，卡卡西老师！优纪老板！” 鸣人要更不客气：“啊！优纪！你怎么在啊！” 卡卡西和唯一听话乖巧的女学生对视一眼，有点欣慰至少还有一个小樱还算是尊重他。 真抱歉啊，小樱，过去老师给你的关注太少了，老师以后会痛改前非的…… 小樱被卡卡西看的莫名其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关注优纪老板好了。 清水优纪拉住凑到身边的鸣人：对呀，鸣人之前不是也受伤了吗？有没有来医院看看？ 鸣人在他手底下蹭着脑袋，完全又是另一套说辞：“没关系啦，我恢复能力超强哦！” 清水优纪听他这样说反而更担心了。 鸣人笑了笑：“真的没事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鸣人不知为什么有点脸红，被当众关注让他有一点微妙的害羞。 清水优纪看他这样，想起在雨之国的时候，第一次见鸣人时他还被大和背着看上去状态特别不好，等第二天起来就能自己赶路了。 就这样来看或许鸣人的恢复力真的不同寻常吧。 “啊，对了，”鸣人突然想起什么：“砂忍村那个叫我爱罗的家伙，好像一直想找你来着。” 清水优纪一愣，刚刚他们才在拉面店里见过一面来着，但是我爱罗什么也没说啊。 小樱也插口道：“前几天砂忍村在木叶造成混乱还没多久，木叶里已经看不见砂忍了，但是这三个人却还是能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 木叶的普通人或许还没听到什么风声，他们这些正在考场上考试的学生对这场雷声大雨点小的变动可谓亲历。 小樱被暂时托付给凯老师的班级，她亲眼看着三代火影下令将所有砂忍控制起来，不知道送去什么地方监管了。 小樱下意识看向卡卡西，同时清水优纪和鸣人也看了过来，连佐助也将视线投注过来。 卡卡西讪笑两声：“那个，老师也是刚回来唉，什么都不知道呢。” 其实大概也能猜出来了，木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添互相仇视的敌人了，更何况砂忍未必全部都是支持这场入侵的人，能被木叶轻而易举控制，一方面是木叶提前知道了消息，另一方面砂忍派来的忍者恐怕只有风影派系的忍者，并不是砂忍的全部力量。 砂忍这三姐弟大概就是三代火影展现出木叶友善求和用的展示板。 佐助看出卡卡西没把自己知道的东西说出来，但是佐助也能查个大概，能让入侵木叶的砂忍出来自由活动，也就是说木叶也没打算把砂忍怎么样。 倒是砂忍的那个我爱罗，之前在死亡森林，他将自己同为尾兽人柱力的身份暴露出来，佐助曾经感受到的他身上的那种邪恶的查克拉，这次却消失不见了。 佐助觉得自己很奇怪，他莫名发现自己对我爱罗身上的尾兽气息很敏感，他能察觉到尾兽的本体已经不在我爱罗体内了。 尾兽离开人柱力后，人柱力不是会死亡吗？为什么那家伙还能活着。 而鸣人在刚进来的时候，他也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九尾，即使鸣人此刻并没有使用九尾的力量。 佐助忍不住皱起眉，他与尾兽被什么东西联系起来了。 而他最初察觉到这份联系是在清水优纪身上。 这联系凭空产生，毫无根据。 他一直沉浸在那段幻境里，没道理跟清水优纪产生什么联系。 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清水优纪离村前，那次效果微乎其微的“治疗”。 第84章 鸣人终于想起了自己来探病的目的,他走到一直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佐助身边：“喂，你不会是因为没出村执行任务认输了吧？” 佐助回神，瞥了他一眼：“……笨蛋。” “哈哈哈就是这样吧！我可是跟那群满脸铁棒的家伙激烈交战, 还从他手里救下了纲手婆婆！” 佐助并不想理会鸣人，他上下扫视着鸣人，突然开口：“你身上的九尾……”佐助将这话问出口，然后又沉默。 鸣人一愣, 虽然九尾在他体内这件事第七班的大家都知道了, 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起九尾。 鸣人抓抓脑袋：“啊？九尾？挺, 挺好的啊……” 佐助蹙起眉，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卡卡西：“佐助，九尾怎么了？” “我好像能感受到九尾的气息。” 卡卡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写轮眼的原因,然而佐助否认了：“不是，是有什么东西——很难形容，在我和九尾之间开了个联系的通道。” 角落里的清水优纪瞪大双眼, 等等，鸣人体内有一只和我爱罗一样的尾兽？ ！ 那鸣人也会是兜的目标吗？ ！ 佐助率先将目光投向清水优纪,卡卡西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身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鸣人的清水优纪。 啊，对了，鸣人的事好像一直都没跟他说过来着。 不过这些都可以之后再说，卡卡西问佐助：“你确定跟他有关？” 佐助轻轻颔首：“对。” 卡卡西长叹一口气：“……优纪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啊。” 清水优纪还没从鸣人是九尾人柱力的震惊中回神，蓦然听到这声带点抱怨似的话, 自觉无辜。 佐助病房有人推门而入，之前听说一直在找清水优纪的我爱罗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门口，被屋内众人的视线关注,脸上没有一点听墙角的羞耻，脸上面无表情的，非常坦然。 鸣人震惊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爱罗瞥他一眼：“沿着那个人说的感应。”他手指指向佐助。 火影办公室里，正忙着想办法处理砂忍村这群人的三代火影闻言从准备发出去的外交辞令上抬头。 还不等他开口，同样埋首于成堆文件中的纲手一脚踢开面前的文件，脸上放光：“哦！又是什么样的问题！快过来我看看！” 在木叶清闲了小半个月的静音无奈的扶起散落的文件，忍不住开口抱怨：“纲手大人！你这样是在增加工作量啦！现在不做之后也还是要做的哦！” 纲手不耐烦的挥挥手：“给老师拿去啦，既然还没退任就把自己的工作好好做起来嘛！” 年过半百的三代火影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老腰，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接任者是不是选错了，总有种退休以后还会被不肖学生拉回来工作的预感。 得到消息之后纲手就赶来医院。 清水优纪被纲手拉倒身边，纲手上下打量了他两眼：“你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清水优纪茫然摇头。 纲手一眼就看出佐助恢复的差不多了，直接将这小子赶下床，将位置让出来。 佐助没说什么，很痛快的让出了床位。 清水优纪看着消瘦，其实身上肉并不少。 只是疏于锻炼，因此格外柔软，躺下来的时候宽松领口露出来被软肉包裹的锁骨只有一点点凸起，中间留下一小块因为紧张的呼吸而凹陷起伏的下陷。 清水优纪躺在床上，纲手走近，见他表情严肃，还安慰他：“只是大概看一眼，不一定能看出什么，别紧张。” 清水优纪默默点头。 纲手笑了笑，并没有直接接触，而是手掌悬空，将一团查克拉覆在手掌表面。 从心脏到腹部，最终让纲手察觉出异样的位置是丹田处。 她从这里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外泄。 纲手蹙眉，她抬手掀开清水优纪衣服的下摆，露出衣摆下一片洁白无物的小腹。 手掌落在上面，纲手开口：“有人在这里给你刻过封印？” 清水优纪一怔，他回忆起初见白绝先生们时这里那次抽搅的痛感，肚皮僵硬起一来，纲手立刻察觉到了。 清水优纪犹豫半晌，最终才犹豫着点点头。 纲手回头去看卡卡西，卡卡西冲她摇头，这件事他不清楚。 “这封印是最近的。谁给你刻的，用来封印什么？” 清水优纪不知道该不该透露白绝先生们的存在，彼时他能够链接白绝先生们的精神，因此能知道他们没有恶意。 可现在他已经无法确定白绝先生们的想法了。 精神链接一直被拒绝，上一次在兜身边见到的那个也无法确认是否是白绝之一。 他担心白绝先生们是不是不得已要做坏事了。 清水优纪犹豫着，最后还是忽略了第一个问题：是用来控制力量外泄。一直没办法使用忍术，都是因为这个。 卡卡西意识到了他的隐瞒。 是至少佐井所述他半夜见面的那个人吧。 纲手和卡卡西对了个眼神，于是不在纠结于此。 “这封印被冲破了，其他还看不出来更多，我帮你把它修复，应该能暂时切断这种联系。” 清水优纪察觉不到这份联系，反而是佐助和一直沉默的我爱罗感受最深。 我爱罗在切断联系的同时离开了。 而在这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断开时，佐助松了口气。 这感觉确实不太妙，有种被时刻牵系心绪的错觉，让人觉得不爽。 鸣人反而嚷嚷着自己为什么没有，看起来很想试试能与清水优纪中间绑个链子是什么感觉。 “……白痴。” 佐助看着鸣人只想叹气。 纲手离开后，卡卡西也将清水优纪带走，留下三小只面面相觑，佐助得到了纲手亲口断定的“痊愈”证明，第一个转身离开，鸣人和小樱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佐助：“……干嘛？” 鸣人：“一块吃个饭呗。” 小樱：：“毕竟佐助刚痊愈嘛，就当庆祝好了。” “……没必要。” 鸣人一把抓住佐助的手臂：“走嘛走嘛。” “我不去！” 清水优纪和卡卡西踏进家门的时候，两个人才想起来佐助痊愈，应该要庆祝一下。 不过想一想给这三个孩子机会单独聚一聚也挺好的，卡卡西就全当自己不知道庆祝这码事。 清水优纪叹口气：其实卡卡西先生就是单纯的不想再跑一趟吧。 第85章 清水优纪在半夜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环视周围, 最后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捕捉到了卡卡西背对自己的身影。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卡卡西的的身子挡在窗户前，像是特意守在那里似的。 他长舒一口气。 莫名的惶恐让他在半夜做了噩梦,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 他从床上做起来，靠着床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卡卡西。 从医院回来卡卡西什么都没问，他并不自然的隐瞒卡卡西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 真体贴啊, 卡卡西先生。 也许是他起身的声音惊动了对方,本来应该睡着的背影突然动了动。 卡卡西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没睡？”但是却还是面对这窗户，仿佛还没从梦里醒来，迷迷糊糊闭着眼睛在说话似的。 清水优纪笑了笑,觉得卡卡西先生大概是睡糊涂了，不转过来怎么能看见自己的手语呢。 “笑什么？” 清水优纪一愣，他忍不住支起身子, 想越过卡卡西的背看他是不是开了写轮眼——说起来写轮眼有没有这个能力？ 榻榻米处穿来沉闷的指节敲击玻璃的声音，引得清水优纪看过去。 透明的玻璃除了能看见窗外的街道, 还能映出卡卡西的倒影。 清水优纪的视线跟卡卡西带着笑意的目光倒影相撞,而后他的目光上移，果然看见了玻璃上影影绰绰倒映着自己呆愣愣的身影。 他身上衣服皱成一团，头发也张牙舞爪的支棱着，看起来更呆了。 连忙将鸡窝一样的发型整理好，卡卡西也坐了起来,他扶了扶脸上的面罩，靠在窗户边看他：“怎么睡不着,在想什么？” 清水优纪摇头：没有，只是做噩梦醒了。 卡卡西笑笑：“是吗,看你睡的这么老实，还以为你一直没睡呢。” 清水优纪茫然：啊……我睡的很老实？ 那他的衣服怎么会皱成这样，还有头发…… 他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卡卡西是在逗他，他瞥了眼还用揶揄笑容看着自己的卡卡西，偷偷鼓起一边脸颊。 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卡卡西道：“睡姿很可爱。” 清水优纪糟心的看了眼卡卡西，又忍不住叹气，怎么会有人大半夜不睡觉观察别人睡姿的。 只能怪木叶这边的床睡起来太舒服了，他在基地里肯定不是这样的！水月和重吾从来没说过他睡姿怎么样！ 那么明亮的大窗户把床晒的暖呼呼，睡进去就像在云朵上一样，他不自觉就放松了！ 卡卡西咳嗽一声，止住笑意，想了想，又补充道：“没关系，挺可爱的。” 清水优纪又瞥他一眼，“哼”了一声。 没了卡卡西的声音，屋子里安静下来。 清水优纪刚醒过来的一点无处可去的惶恐情绪莫名消失了，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卡卡西，却直直撞进卡卡西眼里。 卡卡西好像没有自己的睡衣，他衣柜里只有相同的忍者制服，睡觉的时候就脱掉外面的衣服，穿着里面那件黑色的无袖打底。 清水优纪总觉得这样肯定休息不好，疲惫一天的身体在夜里仍然包裹在工作时的制服里，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放松。 此刻他正穿着清水优纪从自己衣柜里找出来的旧衣服。 柔软的棉质居家长袖带着让人放松的魔力，清水优纪总觉得卡卡西每次脱下制服换上这身衣服后体态更加放松。 这样清水优纪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家应该是让人放松的地方，如果在家里也一直不能好好休息，那总有一天人会被疲惫压垮的。 这段时间卡卡西大概是没有好好休息，清水优纪看得出他脸上疲惫非常明显。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吧。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木叶刚刚经历了一次外村入侵，虽然被消化到甚至没有溅起一点水花的地步，但这也正说明了木叶付出了不小的力气。 刚刚处理完木叶的事，自己这边又出状况，清水优纪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他是不是一直再给卡卡西添麻烦？ 一直以来都被迫跟自己绑在一起，处理本来的任务明明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分出精力给自己。 但卡卡西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清水优纪感受到他体贴的同时，也更觉得自己过分。 他太坏了，明明知道对方辛苦，但是从来不提。 木叶给他的安全感，一半都来自卡卡西。 强大的，友善的。 明明是名号响亮的强大忍者，可展露出来的却一直是跟现在一样脱下制服后温柔体贴的样子。 等有关他的事全部解决，卡卡西是不是就不能这样跟自己一起住了？ 卡卡西在月光的掩映下，看向清水优纪的目光带上了一点柔软。 身上的衣服带着清水优纪的风格，柔软又熨帖，带着一点点皂香，轻柔的包裹着身体。 一个月以来，这件屋子很微妙的慢慢失去了清水优纪的“味道”。 明明他什么都没动，连门口的衣挂上他随手挂上去的衣服都没收。 这屋子就像是长久失去了人家的老屋子，慢慢破落。 直到清水优纪再次踏进这间屋子。 清水优纪是安静的，他安静在出现在屋子的某个角落，让人看着就觉得平和。 ——家里有人在等。 卡卡西贪恋着这一份清水优纪毫不吝啬给予的款待，也因此没舍得离开这里。 卡卡西没忍住倾泻了一点情绪的眼神被清水优纪突然的抬眸捕捉到，两个人交织的情绪碰撞，谁也没能懂对方在想些什么。 “还睡吗？” 清水优纪点点头，犹豫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卡卡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过来吗？” 清水优纪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 卡卡西转头看了眼窗外，夜景还算漂亮。 听见清水优纪下床时悉悉索索的动静，他又忍不住笑了笑，像个小孩子似的，不想睡觉的时候听见“一起玩”的邀请立刻就答应。 清水优纪推了推他身下压着的枕头，卡卡西下意识靠里挪了挪：“今天的月亮很……” 他声音卡了壳。 清水优纪夹着他的枕头，占据了他让出的那一小块地盘。 躺下以后还拽了拽卡卡西身上的被子，试图分一半给自己盖。 听见卡卡西话说一半，他越过身前的卡卡西，往窗外看了一眼：月亮怎么了？ “……很白。”艰难吐出两个字，收获了清水优纪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清水优纪考虑着措辞附和对方：确实……很白。 卡卡西压在被子上的手抬了抬，身上的被子立刻被分走一半，一个带着暖意的柔软身躯钻进了他的被窝里，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刚好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温度，刚刚好克制的一处也没碰到。 卡卡西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然而低头看向清水优纪，那双眼睛里全是无辜。 清水优纪：不睡吗？ 然后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两个人睡在一个被子里，被窝里的温度上升很快，从床上爬起来时身上的一点点凉意被热乎乎的被窝驱逐，清水优纪突然觉得困了。 卡卡西一时间哑口无言。 直到被拉了拉袖口，卡卡西看了眼窗外那个很白的月亮，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平静的躺了下去。 肩膀处的呼吸温热，扑过来的时候带着点让人忍不住想躲的麻痒。 这还怎么睡…… 卡卡西眼睛看着窗外，只觉得自己现在清醒的像刚睡足十个小时。 夜景真美啊……哈哈…… 身边的清水优纪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他微微支起上半身，同时卡卡西装作自己一直闭着眼似的，慢慢掀开眼皮：“怎么了？” 开口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清水优纪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有点亮。 卡卡西咳了一声：“……我把窗帘拉上？” 清水优纪点点头。 卡卡西正要起身的时候，清水优纪已经爬了起来，他越过卡卡西主动伸手拉住窗帘两边，“哗啦”一声拉紧。 阻隔了格外明亮的月光，两个人眼前都蔓延出一片令人感到微微眩晕的黑。 清水优纪伸手摸了摸被面，找到了被子边缘，一骨碌钻了回去。 慢慢适应了黑暗，清水优纪在影影绰绰的微光中看了一眼卡卡西的侧颜，满足的闭上眼。 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声慢慢均匀，卡卡西控制着绷紧的肌肉缓慢放松，同时放轻声音，缺氧似的频繁深呼吸。 卡卡西缓了很久才适应这场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折磨。 他躺在朦胧的黑暗中，能感受到清水优纪是侧着睡的。 毛茸茸的脑袋突然突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界限，卡卡西感受到肩膀被抵住，转头发现清水优纪的脸扭成半埋进枕头的姿势，如果不是因为身边有人，估计此刻他会是一个抻长脖子整张脸埋进枕头的扭曲睡姿。 清水优纪脑袋在他脸上拱了拱，没找到一个能把脸埋进去的位置，于是在睡梦里也显得格外不安份，整个人都转着圈的折腾着。 卡卡西感受着身边时不时调整姿势的扑腾，算是知道为什么清水优纪第二天醒来为什么身上睡的乱糟糟的了。 这人非要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可。 再一次被身边柔软的身体不经意间触碰，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终于忍不住侧身，稍微远离了不安分的源头。 没想到清水优纪反而追了上来。 身前的热源远离，原本裹得密不透风的被子被空出一大块气口，窗户前微凉的空气透了进去，清水优纪下意识追逐远离的热源。 直到被滚烫的身体包裹住，脸也埋进了柔软的织物中，他终于满意，沉沉睡去。 卡卡西半环着熟睡的人，颈窝处埋着一颗脑袋。微翘的鼻尖顶着锁骨，鼻息隔着薄薄一层布，喷在胸前。 带来一点暧昧不清的潮热。 卡卡西搭在他背上的手忍不住收紧。 清水优纪找到了喜欢的位置，身体也非常顺从，被突然收拢的力道拉了一把，他非常乖巧的顺从了对方的意愿，将身体整个缩了起来，紧紧贴合对方。 胳膊从腰侧划过搂紧，不安分的腿穿过双腿夹缝，小腿还勾了勾，将面对面的一条腿霸占，压在身下。 薄薄的睡衣隔绝不了柔软身躯贴合的触感，清水优纪软的像只猫似的，半个身子搭在他身上，好像没有筋骨一样，各处都紧紧贴合。 完成这一切后清水优纪很满意的打了个小呼噜。 卡卡西被八爪鱼似的缠紧，难得无语。 他被当成抱枕了…… 可惜抱枕并不安分，而且越睡越热，内部还打雷似的“砰砰”响。 陷入安眠的人被热出了一身的汗，很快就放弃了这个不够舒服的位置，扑腾着远离。 卡卡西一把拉住即将掉下去的人，三两下用被子把他裹紧，看到他重新安分下来才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清水优纪被阳光晃醒，想将脸埋进光照不到的地方，头一偏，额头碰到了什么柔软又冰凉的东西，他被冷的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抬头看到卡卡西紧闭的双眼，呼吸沉稳，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跟卡卡西一起睡的。 他好像抢了卡卡西的被子…… 卡卡西身上这么冷，不会感冒吧…… 清水优纪默默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小心翼翼试图将带着自己体温的被子盖在卡卡西身上。 结果才搭上个边，明明闭着眼睛的卡卡西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不安分的手，塞回被子里，再用被子把他卷一卷，最后隔着被卷抱住他。 带着困倦的嗓音在清水优纪满是问号的脑袋上响起。 卡卡西把下巴戳在他头顶，一只手把他脑袋往自己颈窝里按，含糊不清的哄着：“别闹了，快睡。我不想再爬起来……” 后面就听不清了。 清水优纪听见卡卡西困成这样，一时间也不敢在动，怕打扰他睡觉。 结果这样的姿势莫名很舒服，卡卡西身上的凉意也很快散去，不知不觉他也就着这个姿势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过来，清水优纪觉得自己像是睡成一滩什么东西了，黏糊糊的粘在被里。 卡卡西还保持着的同样的姿势睡着，只是搂紧的手臂变成搭在他身上，他的被子卷也散开了。 这次他再爬起来没有惊动卡卡西，摸了一把他漏在外面的手腕，并不像之前那样凉，但他还是把被子盖在卡卡西身上。 然后悄悄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等清水优纪离开，卡卡西长舒一口气，翻身的同时打了个喷嚏。 ……这个天气淋冷水真是要命。 第86章 “卡—卡—西—老—师！” “啊！鸣人！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掀被子！笨蛋！” 从安眠的清晨再次睡着到醒来,卡卡西听着耳边调皮学生的呼唤，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身上压着的重量骤然一轻，卡卡西半睡半醒间伸出的手没有挽回他失去的被褥。 卡卡西睁眼,眼前鸣人那张脸赫然出现，他吓了一跳，身体挪了两下后果然看见小樱正背对着他，从攥紧拳头的背影就能看出来气得不轻。 清水优纪从门边路过,好奇的探出一颗脑袋,然后进来推着小樱离开了这个不应该有她出现的场合。 旁边的佐助声音不大不小, 刚好传进屋里两个人的耳朵：“笨蛋。”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清水优纪把他也一块打包带走了。 卡卡西松了一口气，他这才看向鸣人，额头蹦起青筋：“鸣人！你居然掀老师的被窝！” 鸣人根本没当回事：“怎么啦,谁让卡卡西老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醒，三代老头有任务要派给第七班呢。” 卡卡西叹了一口气：“……算了，你先出去。” 鸣人目光在他脸上的面罩上扫了一眼,嘟哝着“出去就出去”，恋恋不舍的走了。 清水优纪把佐助和红着脸的小樱推到沙发上坐着,鸣人半个身子搭在沙发背上,忍不住抱怨：“真是的，卡卡西老师平时总迟到就是因为每天都睡到这个时辰吧！简直太过分！” 清水优纪回忆了一下，卡卡西好像一直都起的很早，几乎没有睡过懒觉，大部分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起床, 偶尔清水优纪醒过来的时候，卡卡西已经离开了。 所以一直放这三个小孩鸽子只是恶趣味吧……就像他那些非常敷衍的借口似的。 清水优纪从鸣人那里听说了卡卡西之前的种种“劣迹”, 让人啼笑皆非。 卡卡西出现在客厅的时候，第七班的三小只被清水优纪安排成排排坐的姿势在沙发上做成一排,听见声音的时候三颗脑袋一齐回头的时候卡卡西生出了一种自己等着自己的不是三个学生，而是养的三只小鸡仔似的错觉。坐在旁边给小鸡仔一人投喂一个饭团的清水优纪就是鸡妈妈。 鸡妈妈——清水优纪看见他出来，同样塞了个饭团在他手上。 清水优级：任务好像有点急，就先吃这个吧。 拌了特调寿司醋的饭团酸酸甜甜，中间夹了一块用蜜渍过的梅子，非常适口。 师生四人连餐桌也没上，一人两个饭团，将清水优纪准备的早饭全部吃光。 小樱揉了揉发胀的肚皮，苦恼道：“糟了，不小心吃太多。” 鸣人打了个嗝，也吃撑了，就连佐助也悄悄按着肚子，面色尴尬。 卡卡西一时间有点无语：“都吃过早饭了就少吃一点啊。” 清水优纪在旁边笑眯眯的，看到自己制作的食物被喜欢，是相当令人高兴的事。 卡卡西带着第七班和清水优纪推开火影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第一时间看见了办公室里的出现的两位面生的砂忍。 这二位看上去风尘仆仆，似乎是刚刚赶到。 卡卡西目光跟奈良鹿久对视，立刻意识到这一趟不该带清水优纪过来。 三代火影看着几人鱼贯而入：“啊，卡卡西，你们来了。正好，这二位是砂忍派来的人，之后砂忍我爱罗要暂时托付给你。这位就是卡卡西上忍，二位砂忍代表放心，我们木叶不会亏待友邻的。” “我们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两个砂忍嘴角勾起笑了笑，而后目光落在清水优纪身上：“那么这位就是……” 办公室里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两人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无礼，然后主动转移话题：“卡卡西大人的大名我们砂忍也有所耳闻，将我爱罗少爷交送到您这里，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卡卡西绷着脸，微微颔首示意。 送两个砂忍离开办公室，还不等三代火影解释，鸣人已经开口：“啊，砂忍的那个小子要留在木叶吗？” 三代火影并没有因为鸣人的打断生气，他笑呵呵的道：“毕竟砂忍村说到底对木叶还是图谋不轨，既然如此木叶也还是得给砂忍留点教训才是。” 鸣人纳闷：“什么教训？留下那个熊猫眼就能教训砂忍村了吗？” 三代火影忍俊不禁道：“哈哈哈，那是风影的儿子啊。” “什么？！就那个小子？！” 卡卡西蹙眉：“火影大人，一尾的事，砂忍村已经知晓了吗？” 三代火影点头：“是啊，所以他们才能心甘情愿的留下我爱罗嘛，之后砂忍要想从晓组织拿回一尾，不捏着鼻子认了跟木叶的友好关系，他们只能从头摸索了。” “那那位风影……” 三代火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卡卡西了然，看来砂忍村留在村内的势力已经趁着四代风影被木叶控制的这段时间做了不少努力了，难怪那两位看起来一点也不关心他们那位风影大人的安危。 别人村子里的事跟木叶无关，只要下一位掌权的话事人别再跟这位风影大人一样仇恨木叶就好了。 短短几天内，砂忍内部就能集体“背叛”这位影，看来这一位属实积怨已深，这样木叶也就能放心了。 作为第三次忍界大战后，第一个跟木叶交往的忍村，以后估计在别的忍村看来，木叶和砂忍也就算是绑定了，这样也好，木叶终究少了一点潜藏的威胁。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我爱罗、手鞠和勘九郎走了进来。 一个晚上过去，手鞠看上去又稳重了不少，她主动站在两个弟弟前：“火影大人，我代表砂忍也代表我的父亲表达对您的谢意。我们的影做的激进决定，砂忍内部也意识到了其中错误，木叶愿意放弃恩怨谅解砂忍村。我们也会拿出相应的诚意，您放心。” 三代火影并没有因为手鞠还是作为一个孩子代表砂忍跟他对话而轻视，他笑了笑，也正色道：“手鞠小姐也放心，木叶追逐的一直是和平，不会轻易破坏来之不易的友好关系。至于你的弟弟，留在我们这里，也是一种保护，你觉得呢？” 手鞠沉默半晌，点点头：“我明白。”而后看向对自己去向仿佛并不关心的我爱罗，他目光只是看着一直隐藏在众人身后的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也注意到了我爱罗的视线，他对我爱罗笑了笑。 我爱罗也拥有在幻术里的记忆，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在换幻术里表现的那么依赖自己，但是离开雨之国，他反而总是避开自己。 啊，难道是因为那个梦？ 清水优纪不免又回忆起当时我爱罗刚从梦中醒过来，捧着自己脸的样子。 大概是如梦太深，让他觉得奇怪了吧。 我爱罗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很快移开了视线，他又开始看自己眼前的手鞠。 这个姐姐，一直在他眼前都没什么存在感，本来是跟砂忍的其他人都没什么两样的人，结果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变化。 胆怯从她身上消失了，她不知从那里挑起了“姐姐”的担子——不只是“姐姐”，还有别的比如责任之类的东西，一言不发扛在身上，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一般，突然长出了比他葫芦里的沙子还坚固的主心骨，我爱罗看着她的时候，终于有了看着砂忍大小姐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爱罗接触到手鞠看过来的视线，竟然从她眼里看出了安慰。 是想告诉他别害怕吗？真奇怪，怎么会有人担心他会害怕……啊，对了，他身体里已经没有那个让他不得以成为怪物的尾兽了，是因为这个吗？他变弱了才这样。 很奇怪，我爱罗并不觉得冒犯，也不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砂忍离开木叶没有惊动任何人，手鞠和勘九郎垫后，卡卡西也带着第七班、清水优纪和我爱罗两个暂定编外人员送行。 手鞠看着我爱罗时她认真的承诺道：“等一切结束，我和勘九郎接你回去。” 我爱罗没做反应，只是沉默的看着，甚至显得有点冷漠 手鞠紧了紧背后的扇子，然后向旁边看了一眼。 勘九郎将交给村中忍者保管的葫芦递给我爱罗，他犹豫了一会，才道：“……那天你用这沙子保护了我们，后来我拜托木叶想办法把那些落在考场里的沙子都收集起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爱罗默默接过，那些沙子是陪伴他最久的东西了。 三个姐弟再无话可说，手鞠率先转身：“走了。” 我爱罗沉默的看着手里的葫芦，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清水优纪看着有点神伤，卡卡西看向他。 清水优纪：看起来三个人都很舍不得啊。 卡卡西“嗯”了一声：“毕竟是亲姐弟。” 我爱罗垂下的眼睫一颤，终于抬眼，碧色的眼瞳望向两个远去的背影。 两个人谁也没回头，渐渐远离，仿佛抛下我爱罗而去，我爱罗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走远，却谁也没有回头。 清水优纪突然拍了拍身边的鸣人，鸣人抬眼，看见了清水优纪的手势，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鸣人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声大喊：“喂——！砂忍村的那两个——！” 手鞠那仿佛每一步都带着点心事重重的稳重的身影明显踉跄了一下，她率先回头：“你这家伙至少记住我们的名字啊喂！” 勘九郎“啧”了一声：“臭小鬼，喊什么！又没走远！你要干嘛？！” 鸣人冲他们笑笑：“没什么啊，跟你们道别。” 手鞠、勘九郎：“……” 鸣人抬手，一点也不客气的拍了拍我爱罗：“你不说点什么吗？那可是你的姐姐和哥哥。” 我爱罗嘴角动了动，一瞬间好像真的因为太长时间的沉默变成了哑巴。 哑巴本人——清水优纪向前两步，在鸣人身后的位置，主动冲一点也不熟悉的两个姐弟晃了晃手。 这两个姐弟只觉得木叶这几个人莫名其妙，但一种不明所以的心情驱使下，两个人对视一眼，也冲清水优纪摆了摆手。 原来分开是需要道别的啊…… 我爱罗学着清水优纪的样子，挥手。 手鞠和勘九郎同时愣住，一直等我爱罗看向他们的目光隐隐退缩，才回过神。 手鞠已经很久没用幼稚的如同小朋友傍晚回家道别的方式说再见了，但她还是举起手，用力挥了挥：“我们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挨了一肘的勘九郎也反应过来：“——哦哦！对，等我们哈！” 第87章 望着已经看不见背影的道路,清水优纪抬手在沉默着的我爱罗背上拍了拍，我爱罗看过来的时候，清水优纪眼睛弯起,露出一个笑容。 我爱罗抿了抿唇：“谢谢。” “啊！我还以为你变成哑巴了！” 鸣人话音未落，旁边的小樱已经一巴掌呼在他后脑上了：“鸣人！你很没礼貌哎！” “啊啊，可是今天他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哎！一直什么都不说，我还以为……” 我爱罗对鸣人说的的话没觉得冒犯, 他瞥了眼鸣人, 就然后又看向清水优纪：“我要去哪里？” 清水优纪一愣,然后将目光投向卡卡西。 难为他还能想起来自己，卡卡西还真有点担心清水优纪直接把我爱罗领回家去了。 卡卡西抱起双臂，想了想：“先跟鸣人住一段时间吧。” 鸣人立刻跳起来反对：“为什么啊！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没怎么犹豫就脱口而出：“嘛,佐助可是刚出院的病人哎，跟小樱住怎么想也不可以嘛。” 鸣人不服：“还有卡卡西老师你啊！” “老师还借住在优纪家哎，这里已经满员了哦~” 鸣人：“……老师回你自己家啦！” 卡卡西摊手：“老师家最近在翻修哦~” 清水优纪倒是觉得自己这里挤一挤应该也还是有位置的, 不过看起来卡卡西不太愿意的样子，就闭了嘴。 鸣人忍了忍了, 不情不愿的准备开口, 我爱罗却比他先说话。 我爱罗看了看清水优纪：“我能跟你住吗？” 清水优纪一愣，他没想到会听到这样近似请求的一样的话，下意识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挑眉：“……我可不想睡沙发啊。” 清水优纪想了想：那就跟我睡嘛，床很大的。 “……啊，不, 不太好吧。” 清水优纪疑惑歪头，有什么不好的,我爱罗也是小小一只，他们两个人睡一起不是很宽敞吗？ 啊, 是不喜欢不熟悉的人同处一间屋子吗？这方面他倒是没有考虑过。 正想告诉卡卡西那就算了，卡卡西却又反口同意了。 “那就这样吧……反正之后也会给他安排住的地方。” 清水优纪有点担心卡卡西是真的不喜欢，于是追问：真的可以吗？ 卡卡西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烫：“嗯，可以。” 清水优纪笑了笑。 鸣人对这个结果也不满意：“什么嘛！我也想去老板家住！” 卡卡西叹气：“满员了满员了。” “才没有！上次我和佐助都去了，明明正好睡下！” “啊~啊~优纪，快管管他啦！” 清水优纪才不管这师生两个人的打闹呢，他一手拉着我爱罗，一手推着佐助，用眼神示意小樱跟上，四个人转身回村。 “啊，等等我！” 不出所料鸣人立刻放弃了对峙，追了上来。 卡卡西跟在最后，笑眯眯的看着这几个人，心情很好的样子。 佐助听着耳边鸣人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微微偏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卡卡西。 卡卡西目光看着清水优纪，眼角带笑。 还是早上，路过木叶大街，很久没有见到清水优纪的阿姨们有不少认出来这位一个多月没有出现的老板。 清水优纪被旁边小商店的老板娘叫住，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他手里塞着什么东西，清水优纪没有推据，笑着收了。 清水优纪回来的时候，给几个孩子一人分了一只棒棒糖。 虽然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但仔细回忆起来，他们确实不怎么吃甜食来着。 清水优纪将糖果放在我爱罗手心，我爱罗低头看着那个被粉红色彩纸包裹着的东西，没认出来是什么。 鸣人到是不客气，非常快乐的直接塞进嘴里：“这次是糖果啊！” 清水优纪笑了笑，旁边商铺的老板也并不是都歇斯底里的讨厌鸣人，也有这样的老板会借清水优纪的手，给孩子们送些小零食之类的，只是从来不主动接近。 鸣人也莫名在这方面很识趣，并不借着清水优纪的关系凑过去，而是很老实的等在一边，装作没看见。 我爱罗看了眼鸣人，他指尖一跳。 真是狡猾，木叶的人柱力能够躲在别人身后得到善意，他有点嫉妒…… 鸣人被他盯得发毛，将嘴里的糖棍拨到另一边，他凑到我爱罗身边：“你不会没吃过糖吧？这样这样，把外面的包装撕掉，就可以……” 小樱上前拉走鸣人：“笨蛋，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再怎么砂忍村也是五大忍村之一啊！” “啊啊啊！小樱呼吸呼吸——” 两个人走远，清水优纪走到我爱罗身边，看着他：怎么了？不喜欢？ 我爱罗茫然的看着他。 啊，看不懂啊。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笑，放弃似的直接拉着他跟上。 我爱罗没有挣扎，很听话的跟上。 鸣人看着重新恢复平静的大街，忍不住感慨：“唉——都没什么人了哎。” 小樱理所当然道：“毕竟中忍考试提前结束了嘛。” “对哦，其他村子里的人都已经走了。”鸣人恍然大悟，然后沉默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一下！结束了？！” 卡卡西笑眯眯点头：“是哦，我们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结束了，啊，今天给晋升中忍的忍者认证应该也结束了吧。” 鸣人目瞪口呆：“那，那我呢？！还有佐助？！啊，你这家伙不会醒来以后就去参加考试了吧！” 佐助额角青筋绷起：“……笨蛋吊车尾，我也只比你回来早一天醒而已。” 作为包括老师在内，第七班唯一出现在中忍考试最后的考场上的人，小樱叹口气：“后面的考试在出去后就开始了，因为砂忍的事，两场考试被合并在同一天，没来的人就算做弃权。” 鸣人看向小樱：“小樱，你不会已经是中忍了吧？” 小樱正要开口，目光突然看见前方过来一群人，她“切”了一声：“没有啦，都是这个女人太难缠！” 迎面而来的四人中，其中金发的女孩马尾高高扬起，她面对小樱，双手掐腰：“是你难缠才对！明明早就脱力了就不要坚持下去了嘛！” 两个女孩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掐到一起了。 阿斯玛无奈的挠了挠头：“啊……井野，别这样啦。” 跟在最后的鹿丸忍不住叹气：“女人真麻烦啊……” “哈？你说什么？！”两个女孩突然“不计前嫌”，转向鹿丸，说出的话都一摸一样。 “呃……没什么，当我没说。” 鸣人松了一口气，自顾自乐观起来：“嘛，看来大家都没有成为中忍嘛哈哈哈！这我就放心了。” 丁次嗦了嗦手指，闻言插话道：“鹿丸已经是中忍了哦。” “哈？！” 一时间，不单鸣人，连佐助也看了过去，鹿丸忍不住后退两步，低声嘟哝：“……饶了我吧。” 井野想了想，又道：“好像还有上一届的小李和宁次也是中忍了呢。” 小樱听见宁次的名字，一时间表情讪讪，鸣人满头雾水：“啊，怎么了吗？” “那个，宁次和雏田都是日向一祖的，据说日向一族宗家和分家之间矛盾很深，考场上宁次正遇见了雏田，就……”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没忍心再说下去。 鸣人记得雏田的名字还是因为这女孩不知怎么总会出现在他视线里，又总一句话不说就跑远，闻言忍不住蹙眉。 日向一族的事说到底传出去不好听，卡卡西跟阿斯玛对视一眼，纷纷岔开话题。 卡卡西：“啊对了，我听到消息，马上火影换代，先恭喜你啊。” 阿斯玛笑了笑，三代火影能活着退位，的确是件值得恭喜的事。各村中系数，能如同三代火影一般在位几十年，最后平安换代的影实在少之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几个孩子纷纷忘了刚才的事，全都面带疑惑。 鸣人：“换代？三代老头不干了？” 卡卡西笑了笑：“嗯……差不多。” “那下一任火影呢？” “啊，自来也大人没跟你说过吗？是纲手大人哦。” 纲手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没怎么在意，将手边平铺在桌面的文件展开。 这是从村外而来的新建，送信渠道非常隐蔽，是木叶专门为收这人情报铺开的情报网。 她在上面扫了几眼，这人行事越来越嚣张，仿佛忘记了自己身为卧底的身份了似的，处处对晓组织挑衅。 大概也是因为木叶给了他足够的信任吧。 纲手从三代火影那边逐渐接手一部分权利，其中有些东西也正在一点一点透露给她，三代火影为了给这人留下后路，已经在提前木叶铺路了。 满大街的流言蜚语也是试探高层态度的一步。 纲手将这份文件收好，长叹一口气：“啊，真麻烦啊，还不如干脆让老头子把他们一起带着退任好了，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早点退休回去带孙子啊！” 一拳头锤在桌面上，震得桌面上堆积的文件山晃了晃，堪堪没倒。 静音敲门进来：“纲手大人，自来也大人来了。” 纲手叹气：“让他进来。” 自来也没等她说完就已经推门而入了。 他手上还提着酒壶，看上去吊儿郎当每个正形：“呦，纲手。” 纲手见他这幅悠闲的样子，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到是轻松。” 自来也“嘿嘿”笑着：“老师也知道我这人闲散惯了嘛。” 纲手扶额长叹：“你有什么事？” 自来也见她确实没什么精力，于是直接步入正题：“啊，就是想跟你聊聊雨之国的事。” 第88章 自来也忍不住回忆起过往。 雨之国是木叶参加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之一, 作为三大忍村中间的交汇地，当时的掌权者是个非常激进的人。 山椒鱼半藏，作为在战争中厮杀出来的人,他非常强，当年已经是上忍的在自来也、纲手和大蛇丸也在他手下吃过亏。 最后也因他留下了“三忍”的名号。 这人的强大足以威慑周边的几个忍村，也因此雨之国连年战争也从未停下过。 自来也在战场上捡到了三个孤儿，那是雨之国和其他国家战争之后留下的罪孽。 纲手抬眼,看着出神的自来也,没打断他,一直等他从漫长的回忆中抽身，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自来也犹豫半晌：“你在雨之国交手的那个人，是什么情况？” 纲手把脚蹬在桌腿上,整个人跟着椅子向后划远，她从椅子上站起，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一直走到自来也面前，而后抱臂向后靠在桌沿上：“啧,说真的,如果他是木叶的人，我真要夸一句后生可畏了。” 自来也脸上浮现出惊讶。 “那个人很强……不如说太强了，当时在场的，面对他都毫无还手之力，就连后来鸣人使用了尾兽外衣也拿他没办法。当时如果不是他本就没想杀我们, 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刚才还只是惊讶的自来也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难得正色：“这样强大的忍者, 木叶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是啊。”纲手叹气，转而又道, “晓这个组织，目前我们知道的那几个成员，宇智波鼬、雾忍村前忍刀七人众干柿鬼鲛，另外那个使用爆炸黏土的岩忍村迪达拉和他身边没有出手的男人、使用纸片的雨之国女性、还有那个隐藏在背后的兜，再加上这个人。把这样一群人聚集起来，他们足以毁灭一个村子了。” 明明已经强大到这样的地步了，却仍旧不满足，搜寻着尾兽，眼下他们大张旗鼓在木叶眼皮子底下得到了一尾，木叶却连对方的一点点情报都要靠唯一的一个卧底来获得，实在掣肘。 自来也沉默半晌，而后开口：“还有在那个少年口中一直隐瞒着的人。” 纲手也想到这人，她跟自来也对视一眼：“这个人，或许更加重要。” 自来也突然放松了表情，打破了一室压抑的沉默：“嘛，现在还是得等那少年松口啊。” 纲手挑眉：“啊。” “啧，卡卡西这小子，还是太温柔，他老师那一套都让他学去了吧。” 纲手笑了一声：“嘛，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卡卡西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眼前一串十三四岁的小孩围着烤肉桌坐成一团，吵闹得让卡卡西觉得自己是不是该看看耳朵，否则怎么好像有点步入老年耳聋眼花的症状呢。 鸣人和丁次不知怎么串通好，两个人一起闹起来要他和阿斯玛请客。 阿斯玛看起来被他学生们欺负惯了，没怎么挣扎就从了。 卡卡西只能被迫点头。 清水优纪在旁边似乎很担心我爱罗受冷落，时不时看他一眼。 从回村开始，我爱罗就黏上了清水优纪，鸣人对此倒是意外的反应不大。 卡卡西看着饭桌上抢肉抢的变成八爪鱼的鸣人和丁次，再看举着筷子心思不在饭桌上的清水优纪。 他从几个学生身边捞了瓶没开封的汽水，在他眼前晃了晃。 清水优纪回神，下意识先笑了笑，然后才问：怎么啦？ “不饿吗？吃点东西吧。” 没有关拉门的包间里外通透。 店里噪音太多，清水优纪没听清，他只是看着卡卡西笑笑，从他手里接过汽水，拧开瓶盖，又送回他手上。 卡卡西一愣，也忍不住笑了：“这是未成年专供哦。” 清水优纪还是没听清，只是疑惑，不是要他帮忙吗？ 无论怎么想也不该是让清水优纪帮他开瓶盖的意思。 卡卡西觉得好笑，看着清水优纪满脸茫然的样子，干脆用饮料瓶口贴了贴他的嘴唇。 冰凉带着水汽的玻璃瓶沾在唇上，湿漉漉的，清水优纪伸出舌头在瓶口舔了一下。 粉嫩的舌尖在视线里一闪而过，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卡卡西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手一抖，差点把瓶子丢出去。 清水优纪眼疾手快托住瓶底，接住了这瓶饮料。 “卡卡西，别干坐着啊，来喝点？”点酒回来的阿斯玛把一瓶烧酒撂在卡卡西面前，非常没眼力见的坐在他旁边。 卡卡西一口气没喘上来，哽了半晌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阿斯玛迷茫抬眼：“啊？怎么了？拿瓶酒而已，很快啊。” “……算了。” 卡卡西又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明明只露出一只眼睛，但却能让人看的很清楚。 眼睑下垂，隔着面罩能看见他嘴角拉平，一副明明很无奈又没在生气的样子。 清水优纪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 就算别人怎么闹他，他都是一副这样也行，那样也无所谓的模样。 脾气真好啊，卡卡西先生。 屋子掩着门，不大的空间被碳火烤的闷热。 鸣人和丁次嚷着“烤肉是战争”，吃的热火朝天，谁也顾不上，一人旁边坐着一个仿佛饿死鬼投胎的同伴，鹿丸佐助迫不得已加入战争。 小樱和井野坐在一起小声说着悄悄话，时不时看一眼佐助。 屋子里热闹的快掀了屋顶，只有我爱罗融不进去。 他甚至不怎么动筷子，坐在清水优纪身边，沉默的像是个被他带过来的摆件。 我爱罗不想承认自己有点不知所措。 无论本来多么热闹的场合，只要有他出现，都会安静下来，别人看着他的眼神或战战兢兢，或充满抗拒。 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这么热闹的场合，有人在笑，有人在骂人，甚至有人在抱怨，但是心情很轻松。 我爱罗也不由得悄悄放松了绷紧的脊背。 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清水优纪不知什么时候在“战场”上抢到了“战利品”，放在盘子里的时候烤肉还在“滋滋”响。 鸣人脑中直觉一闪，他转头：“啊！老板！不许特殊照顾啦！”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着求饶。 鸣人不满，他拍拍桌子，把旁边挨着佐助的水杯拍的水珠飞溅，然后手指一划，：“在这个地方，”鸣人半跪起身，又指向我爱罗，“烤肉是要自己靠实力获得的！” 水杯被他起身的动作带倒，旁边的佐助扯扯被淋湿的袖子，一把薅住鸣人后衣领：“你给我老实坐着！” “啊啊啊松手松手！要倒了！” 小樱翻了个白眼，转头小声对身旁的我爱罗道：“别理那个笨蛋啦！” 我爱罗没出声。 旁边的阿斯玛默默换了新烤盘，丁次动作很快的将一整盘堆得满满的肉山倒了下去，滋啦一声，油烟跟热气一起翻腾了上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斯玛用夹子拨开堆在一块的肉，语气像是在引诱路边迷路的小朋友：“香喷喷的肉来喽！” “啊！好多！” “……真是的，老师你们这样吃东西太粗鲁啦！” 鸣人眼睛放光，他捏起筷子，目光在明显从容镇定的丁次身上扫一眼，然后转向我爱罗：“看见了吗？丁次，可是最会吃烤肉的家伙。别看他现在不慌不忙的样子，一会只要稍稍松懈，他就会将面前的所有东西一扫而空！” 烤肉店老板特制的超薄肉片仅仅燎了下火就熟的差不多了，阿斯玛最后翻动一次，然后放下了烤肉夹。 丁次亮出一口白牙：“就让我来展示秋道一族的最强奥义——秘技-筷子轮回之舞！” 鸣人：“来了！” 在鸣人刚伸出筷子的下一刻，身旁闪过一道残影，只见丁次出手如电，瞬间捞走了烤的最好的几片。 鸣人一筷子夹了个空：“可恶！” 转战下一片的时候丁次还没咽下口中的食物，他眼神坚定、下手老练，别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片烤肉已经夹在他筷子上了。 鹿丸看着丁次：“……喂，你至少把东西咽下去再夹啊！” “烤肉就是要一口接一口才香啊！” 一桌人在丁次霸权一样的实力下拜倒，乱哄哄的开始了下一轮的抢夺。 我爱罗被鸣人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莫名的加入了这场战争，如果不是沙子不在手边，他甚至很想在这时候用一用。 清水优纪笑眯眯的看着鸣人不经意间把我爱罗带进氛围里，非常感慨。 卡卡西大概也是这样的想法，清水优纪看向卡卡西的时候，他看着鸣人的眼神非常柔软，又像是欣慰又像是自豪。 被发现的时候卡卡西扫了他一眼，垂下眼睫的时候清水优纪还发现了他眼里的那点心疼。 清水优纪用饮料瓶碰了碰他手中的杯子。 卡卡西无奈的笑笑，啊，真是失态。 卡卡西可能比自己以为的时间还要更早知道鸣人。 清水优纪很久以前就发现了，卡卡西虽然一直没有出现在鸣人的生活里，但是他比清水优纪还要更了解鸣人，不是曾经听说过鸣人怎样的那种了解，更像是曾经在暗中默默陪伴了鸣人很久。 看着鸣人的时候，卡卡西有时候会发呆，像是在回忆，不知他想到了什么，表情有时感伤有时自责。 就像一个没能给孩子完整童年的父亲似的。 因为一直看着鸣人，才会更心疼这个总是将阳光开朗展示给所有人看的小孩子。 第一次来店里，拿走了毛巾跑掉第二天干净整洁送回来。 那时候顶着身边无数厌恶恐惧的眼神，却捕捉到了微末善意而抓住不放的孩子。 在那个午后趴在他身上偷偷哭了的孩子。 看着大大咧咧、愣头愣脑，其实鸣人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敏感，还要成熟。 哪里有小孩子天生是这样的呢，备受宠爱的孩子不会这样懂眼色。 所以清水优纪在见到这个明明害怕被拒绝却还是掏出零钱包的孩子，在听说了他被村子人排挤后，仍然欢迎他过来。 一定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能一直保持着那样快乐的模样吧，鸣人。 而后又把那份快乐延续了下去，传递给身边的人。 已经快乐到能够感染身边的人了啊，鸣人。 清水优纪忍不住想，自己也有给鸣人带去好的一面吗？ 如果有的话，那他会非常高兴的。 清水优纪越过饭桌，将目光投向鸣人，鸣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手上筷子还夹着从丁次面前抢到的肉，抬头冲他露出一个露齿笑。 清水优纪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笑。 好可爱的鸣人啊。 我爱罗顺着清水优纪的目光看向鸣人，然后又转回视线。 那一瞬间的注视被捕捉到，清水优纪看了过来。 我爱罗看着他嘴角还没落下的笑意，那不是给自己的，是给漩涡鸣人的。 我爱罗嘴角动了动，清水优纪疑惑的看着他。 我爱罗刚刚是说了什么吗？ 清水优纪冲着他的方向稍微偏了偏，看他垂下的眼睛。 我爱罗被清水优纪突然凑上来的动作逼的退了退。 清水优纪拉了他一把，没让他再后退。 本来一直在桌子另一边的鸣人突然出现在两个人中间，鸣人伸手勾住我爱罗肩膀的时候，清水优纪吓了一跳。 我爱罗下意识想召唤沙子反抗，却看见了鸣人那张带着笑意的脸。 鸣人看着我爱罗，脸上挂着笑，说话的时候却咬着牙：“老板，这家伙看着太闷了，我带他好了。” 然后在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鸣人拉着我爱罗离开了。 清水优纪一脸茫然的看着鸣人，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卡卡西挑眉，鸣人这小子，还真敏锐啊。 鸣人强行把我爱罗塞进他和佐助之间，佐助狠狠等了鸣人一眼，非常不情愿挨着我爱罗。 这人之前简直太嚣张，就算后来并肩作战过，但是那仅限于危机时刻。 “……鸣人，挤死了！” 我爱罗也察觉到佐助的抗拒，他表情变冷。 然而佐助也只是抱怨了一句就算了。 “挤一挤嘛，佐助你也别太不合群了。”鸣人说完后看了一眼担忧的看过来的清水优纪，冲他笑笑然后在背着他的地方悄悄对我爱罗开口：“喂，我警告你哦，老板他人很好的，你不许……”鸣人纠结半天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总之，你不许对老板做什么坏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哦，” 我爱罗声音冷漠：“你又能做什么。” 鸣人不可置信，没想到这家伙都失去尾兽了还这么嚣张，刚刚他不小心眼神扫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人看着清水优纪的眼神不太对劲，莫名让他想到了那个大蛇丸基地里的重吾，那个人就看着一副很听老板话的模样，结果背地里偷偷带老板离开害的老板陷入危险。 总之还是先警告一下好了。 “老板人很好没错啦，但是老板可不是独属于谁的。” 这话还是伊鲁卡老师跟他说的，没想到有一天轮到他对别人说了。 我爱罗暼他一眼。 鸣人抓抓头发：“老板肯定对你做什么了对吧，他就是这样啦，很会心疼别人，是一个超级温柔的人。如果你愿意呆在他身边，想做什么大概都是不会被拒绝的，我老是想这样不是超级容易受伤害吗？明明老板只是个很普通的人而已，连忍术都学不会。” “所以我下定决心要保护老板的，我绝不允许有人伤害他。” 鸣人的眼神很认真，我爱罗觉得可笑：“就凭你？” 鸣人点头：“就凭我。” “……” 我爱罗觉得莫名其妙，他不过是稍微有点嫉妒鸣人而已。 又忍不住想如果想取代一直呆在他身边的鸣人，大概靠杀人是不行的。 独占…… 我爱罗一愣，他刚刚是在想这个吗？ 把一个自由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同一个人身上，拘禁是个好办法，清水优纪看起来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他又很心软的样子。 我爱罗被自己吓了一跳。 已经没脸再见清水优纪了。 重吾躺在训练室里，眼眶里全是血丝。 自己一直在给他带去伤害啊…… 有人推门而入，水月提了提他的腿：“喂，差不多行了，木叶那边的消息，优纪被救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 重吾咳了一声，声音非常虚弱，他自虐似的一遍又一遍使用着咒印的力量。 那力量产生了莫名的变化，从上次为了对抗那个晓组织的成员使用了那份力量，他就再也不会因为咒印失去意识了。 像惩罚似的，以后他大概是不需要清水优纪的力量了，也就是说，他没有接近他的理由了。 ……对清水优纪来说，这样似乎更好把。 水月看着眼前这家伙又莫名其妙陷入自闭的状态，也相当无语：“我说你啊，被第二人格影响后做的不理智行为也别往自己身上背了吧。” 他把一摞报告甩在他身上：“兜那个家伙离开前给你和君麻吕身上都埋了雷，你的暴走和君麻吕突然急病的研究报告都有了。” 重吾还是一动不动。 水月气不打一处来：“差不多得了！大人最后留下的消息是让你和君麻吕到木叶，你们马上动身。” 重吾一愣：“去木叶？” 第89章 清水优纪看着我爱罗跟鸣人两个人凑在一起看起来一直在说着什么,松了一口气。 我爱罗着孩子看上去还蛮自闭的，尤其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被留在木叶，如果能有个朋友在身边的话,估计他情绪会好很多。 清水优纪终于不再对对面这群已经闹开了的孩子投去注意，他这才发现身边坐着的两个老师，其中一个已经醉倒在一旁，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卡卡西发现他看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醉了, 他冲清水优纪举了举杯, 收手的时候手一抖，半杯酒泼在衣领上了。 “……” 清水优纪有点无奈，这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啊,不是才刚拿酒回来吗？ 大概是看出了清水优纪满脑子的问号，卡卡西主动解释：“嘛，毕竟父亲能够平安退任, 重视的学生又出挑，第一次参加中忍考试就成为中忍, 这家伙高兴坏了。别看他满脸胡子, 其实这人相当感性哦～” 清水优纪无奈的看了一眼醉倒的阿斯玛，说起来之前跟卡卡西参加的那场聚会也有这位吧，好像也是早早的醉倒了。 不过看起来这次应该怪卡卡西才对。 本来很有分寸的人一杯接着一杯的陪着喝，这样的喝法酒量不好的人很快就会醉了的。 卡卡西心情不好吗？ 啊，是因为刚刚看着鸣人想起了什么…… 清水优纪没有多问,现在这样的场合明显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将自己的手边的饮料倒进放酒的杯子里,然后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失笑：“已经没人陪我了，不会再喝了, 我又不酗酒……” 清水优纪倒是相信这话的，不过还是固执的撤走了他身边的酒瓶。 卡卡西随便他做什么，就撑着头看清水优纪在他眼前忙忙碌碌。 本来一直垂着眼睛看清水优纪在眼前摆弄他身前的酒瓶，大概是好奇，清水优纪看上去很想试一试。 卡卡西抬手按住瓶口，隔绝了清水优纪闻闻嗅嗅的动作：“未满二十周岁禁止饮酒。” 清水优纪心虚的移开视线：只是看一看。 卡卡西笑了一声，怎么看清水优纪都是没有这个胆量的，卡卡西只是看他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样子还蛮有趣的，逗他玩而已。 喝过酒之后的卡卡西看着很不一样，清水优纪不知该怎么形容。 明明平时也会做的动作，平时也会这样看着他笑，但是此时此刻的卡卡西笑起来，清水优纪有种听到他胸腔被这几声笑带动的微微颤动的错觉。 他一只手搭在瓶口，另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拖着脑袋，偏头看过来的样子，让清水优纪有点不太好意思多看。 小樱跟井野两个女生越聊越起劲，看起来正在把佐助能靠脸打遍木叶无敌手的事证实第三遍，并且看起来兴致勃勃的试图把其他能入眼的帅哥们也排出个二三四五名。 井野这还是第一次见清水优纪，她悄悄瞥了一眼：“啊，优纪老板也算吧……” 小樱愣了一下，因为从第一次见面起清水优纪给她的感觉就不太一样，跟身边的这群男生相比，他身上反而女性的气质更加凸出，小樱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关注过清水优纪的这副长相。 井野戳了戳小樱：“话说这种质量的帅哥，之前居然一直没有注意到，你这丫头居然也不介绍给我。真好啊，除了佐助你身边竟然还有一个这样类型的帅哥，我身边就只有这两个从小看腻了的臭男生啦！” 清水优纪跟卡卡西两个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小樱看过去的时候，只能看见清水优纪露出的半张侧脸。 那张脸上的皮肤非常完美，是女孩子们一直追求的光滑无瑕疵的皮肤，大概是因为屋子里太热，小樱还看见他鼻尖上有几颗汗珠。 ……看上去怪可爱的。 她晃晃脑袋，这不对劲，用可爱来形容男生是不是有点…… 小樱听见卡卡西老师说了什么，然后笑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沉下嗓音，小樱隔着这么远都听见了老师那种沙哑还带着气流震动的笑，跟平时的笑不太一样，不论是恶作剧的老师还是故意迟到的老师都不会这么笑，那样的笑声听着黏黏糊糊的，小樱只觉得一阵恶寒。 清水优纪突然动了，他低头抿唇，小樱看见他耳朵红了。 “……？” 注意到小樱和井野两个人投过来的视线，卡卡西眉头一挑，跟小樱对视了片刻后，小樱默默收回视线。 小樱总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井野：“你干嘛呢？” 突然转身背对清水优纪和卡卡西一侧而直面井野的小樱张了张嘴：“……你别管。” 井野：“……？哈？我才不管你！” 卡卡西仗着自己带面罩，厚着脸皮跟心思细腻的学生对视后，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嗯，有点烫。 他轻咳一声，引起了清水优纪的注意。 清水优纪抬头看他。 卡卡西看了眼他面前空着的餐盘：“吃饱了？” 清水优纪点头。 阿斯玛班的鹿丸发现了他们已经昏睡过去的老师，他一脸嫌弃的摇晃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阿斯玛：“老师！至少回去再睡啊！啊，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就少喝啦！” 鸣人为了跟丁次抢东西把自己撑的瘫在椅子上，旁边的我爱罗和佐助两个人不知较起了什么劲，两个人之间眼风狂刮。 卡卡西指尖在空下来的杯壁上弹了弹：“你脸很红，太热了吧？出去吹吹风？” 清水优纪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还好，但是他确实开始觉得闷了，于是点点头。 卡卡西起身之前叫了声小樱：“我们出去透透气，小樱帮老师盯着点鸣人他们啊。” 小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有点不太好意思，飞快点头答应以后，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并肩出门了。 都怪之前在凯老师的班级里时天天学姐给她分享的那些读物！ 说是某一天莫名对这类文学产生了兴趣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天天学姐身边随身携带这种禁忌恋爱的书籍，自己跟着看了一点，本来没什么感觉，此时此刻那些书里的隐晦情节莫名在脑海中闪现。 小樱突然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顿时屋子里所有人目光都看过来，连醉酒趴在桌子上的阿斯玛老师也被震了一下，迷茫的抬眼又倒下。 小樱脸色爆红，她遍寻理由，最后把目光落在鸣人身上：“鸣人你这个笨蛋！” 鸣人一脸懵的看过来：“啊？” 出了屋子清水优纪才发觉自己呼吸不畅，狠狠呼吸了两口外面微凉的空气，只觉得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两个人靠在店铺外面的墙边，卡卡西抬手在清水优纪脸上蹭了蹭：“冷吗？” 清水优纪摇头。 这个天气大概是快下雪了，清水优纪抬头看天。 已经入夜了，天上却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弯月发出惨白的光。 清水优纪：我是不是很麻烦？ 卡卡西一顿，还没等他说什么，清水优纪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以为把大人这边的事解决了就没问题了，结果又带来了新的麻烦，不然就让我随便跟谁走了算了。 清水优纪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如果想将自己表达清楚，只能直视别人，他眼睁睁看着卡卡西脸色沉了下去，然后他才发觉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 卡卡西眉头蹙起，面前的清水优纪目光跟自己错开，很心虚的样子。 片刻后他又抬眼，发现卡卡西似乎没想说话，才自己找补：那个，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啦，就是想着能快点解决好这些就好了……对不起。 这些话最不该是被保护的人说的，清水优纪有点脸热，明明是别人一直在付出…… 卡卡西本来想说出口的话被自己咽了回去，清水优纪看上去已经很无措了。 于是他只是伸出手，在他低垂下去的棕发上揉了揉。 “别害怕。” 那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 身后的店铺里隐隐传来人们热闹的讲话声和笑声，和一墙之隔的外面是全然不同的氛围。 大街上起了微风，从室内带出来的那一点暖意已经散去了，可清水优纪却觉得一点也不冷。 卡卡西身上散发着和室内一样的暖意，只是站在卡卡西身边，就能感受到从店铺里满溢出来的暖黄色光芒笼罩在身上。 清水优纪愣了半晌，忍不住向卡卡西走的更近，很自然的跨越了社交距离的边界，向卡卡西要了一个拥抱。 大蛇丸的企图清水优纪尚且能够用十年的养育来掩盖那些恐惧，轻易就背叛了大蛇丸的兜和他那些莫名的企图真正让清水优纪害怕了。 卡卡西在他背上拍了拍，此刻他将什么心思都收了回去，只是很单纯的抱了抱清水优纪。 “我……木叶会保护好你。” 清水优纪把脸埋在卡卡西肩膀上，很满足的舒了一口气。 木叶是个很好的村子，他知道的。但是他不用相信村子，相信卡卡西就好了。 在雨之国见到卡卡西的时候，清水优纪才发觉卡卡西能给他的安全感原来这么高，几乎是瞬间他就生出一种得救了一样的感叹。 卡卡西是不一样的。 身后的手掌按在背上的触感非常踏实，让他一颗心落了地。 卡卡西……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 他不要自己的查克拉，不要那份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不用小心翼翼的讨好顺从。 那等到一切结束以后，他还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吗？ 没了那些让人不安的危险，卡卡西大概就要搬走了吧。 他头脑发晕，卡卡西身上的酒气在凑这么近的时候全扑在脸上，清水优纪觉得很好闻。 怀里的人被抱着的时候还一直往怀里钻，卡卡西终于觉得有点消受不住了。 已经察觉不到现在是什么气温了，卡卡西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真喝多了，鼻子里喷出来的都是热气。 清水优纪发觉自己发顶被碰了一下，他抬眼，卡卡西目光没在自己身上。 是蹭到了吧，清水优纪没太在意，不过还是退出了这个让他觉得温暖的拥抱。 像小孩子一样不安的寻求拥抱让清水优纪有点不好意思，他脸颊上还带着在室内熏出来的红晕：谢谢。 卡卡西笑了笑，没说话。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冷风里又多站了一会，等到卡卡西回过神发觉天色不早才开口：“回去吧，差不多该回去了。” 清水优纪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茫然抬眼。 他脸上两坨红晕一直不消，卡卡西终于发现不对：“你……身体不舒服吗？” 清水优纪摇头。 卡卡西伸手在他额头探了探，温度并不高，难道真的只是太热？ “哦，是卡卡西啊，我还以为是静音来抓我呢。”后面一句是小声嘟哝，但还是被听见了。 从没人注意的阴暗小路处走出来的纲手搓着手里几枚木牌，看着很悠闲放松。 “……纲手大人。”卡卡西眼皮一跳，那条小路，是通往赌场的吧…… 纲手随口应着，清水优纪看着迷迷糊糊的，明显状态不对，不用卡卡西开口，她已经捏起了清水优纪的下巴，在他脸上仔细看了看：“有哪里痒吗？” 清水优纪摇头。 然而本来没觉得怎么样，被纲手问过之后他才发觉自己一边的脸颊又热又痒，他忍不住身手在脸上抓了抓，很快被挡住。 “喝酒了？” 清水优纪摇头。 纲手放开他的脸，转头在卡卡西衣领上一小块水渍上扫了一眼，卡卡西下意识身手一摸，摸到一片湿润，然后想起是刚刚不小心撒上去的酒液。 纲手眉头一挑：“以前没发现自己有症状吗？” 清水优纪还是摇头。 卡卡西忍不住发问：“纲手大人，这是怎么了？” “酒精过敏，只是接触就有症状，那应该是过敏的厉害。”她摆摆手，“不过不算大事，以后别让他碰就好。” 难怪……上一次聚会出来清水优纪也是这样迷迷糊糊的，他当时也不算清醒，还以为是被酒精熏醉了。 没人阻拦，清水优纪又想去抓脸，卡卡西伸手又怕自己再加重他的症状，只能出声：“别抓。” 清水优纪忍了忍，只好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 “带回去观察一下，明天应该就好了。”纲手想了想，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卡卡西身上上下下扫了几遍，又补充道：“以后别让他再有机会接触到啊。” ……是告诫自己别碰吧。 纲手大人估计是看见了那个越界的拥抱，此刻她看着自己的眼中充满揶揄。 “看来你要戒酒了。” 卡卡西无奈叹口气：“我知道了，纲手大人。” 第90章 清水优纪跟着卡卡西回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清醒了。 阿斯玛被鹿丸叫起来, 见两人回去，打了声招呼。 卡卡西把手中的外套搭在椅子上，扫了一圈,丁次和鸣人并排瘫在一块，看着跟吃晕了似的：“……这是？” 鸣人艰难张嘴，还没开口先呕了一声。 卡卡西长叹一口气。 阿斯玛也跟卡卡西的表情是差不多的无奈，他笑了两声：“这到底是吃了多少啊。” 清水优纪绕过桌子, 在鸣人高高隆起的肚皮上按了按, 手感跟打满了气的皮球似的。 鸣人一把护住肚子：“……要吐出来了……” 一旁的佐助冷眼看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白痴。” 清水优纪看着鸣人的目光充满担忧，这不会涨破肚皮吧？ 卡卡西跟阿斯玛结账回来，就看见清水优纪蹲在鸣人身边一脸小心翼翼的帮鸣人揉肚子, 鸣人表情痛苦，一副很想拒绝但是开不了口的样子。 卡卡西拉了一把清水优纪：“鸣人万一真的吐在店里就麻烦了。” 清水优纪只好起身，其实他觉得还是吐出来比较好吧？勉强食物留在肚子里对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是既然卡卡西都说了,鸣人看着也一脸解脱，那就还是算了,清水优纪看一眼卡卡西：“要回去了吗？” 卡卡西点头：“嗯, 时间不早了，先送女孩子们回去。” 井野率先摆手：“不用啦，我们住的不远。” 小樱同时点头。 “啊，那也好，”卡卡西转头看向阿斯玛：“那就先散了。” 阿斯玛点头：“好。” 几个人在门口分开, 最后只剩下卡卡西清水优纪和我爱罗三个人站在原地。 清水优纪看看卡卡西，又看看我爱罗。 卡卡西点头：“我们也走吧。” 木叶的夜晚安静祥和,我爱罗看着眼前的街道、 干净没有风沙，道路宽阔平直。 砂忍村的路不是这样的。 砂忍村的房子之间间隙很小, 除了必要的主路，其他都是狭窄的小路，那是为了防风沙。 即使砂忍村背靠绿洲，还建了防风的围墙，但是沙漠里沙子无处不在，稍不注意周边的道路就会被风吹来的沙尘掩埋。 砂忍村一直想搬离沙漠的人不少，中忍考试会有人支持风影的计划跟这个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爱罗本来不在乎砂忍村有什么目的，他只要听从指令就好了。 他是砂忍村的武器，不需要想法，只要刀锋所指皆是目标就好了。 但现在不同了，他失去了盘踞身体里的尾兽，他现在失去了作为武器的价值。 没有人会给他指令了。 身边有人拉了拉他的手，我爱罗抬眼，清水优纪指着天上一颗星星。 清水优纪看着天上唯一的那颗星星脸上的表情非常惊喜，一副小孩子样。 半晌，我爱罗开口：“启明星，又叫北极星，是沙漠里经常用来观察方向用的。” 清水优纪笑了笑，他不是不认识，只是看我爱罗一副不知在想什么的深沉样子，有点担心他是不是不高兴。 之前在店里的时候我爱罗就是老也不说话，看着都有点自闭了似的，被鸣人拉走了以后好像好点了，现在又沉默了下来。 也是啊，姐姐和哥哥都离开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住在别人的村子里，应该会感到孤独吧？ 我爱罗也在观察清水优纪。 梦里亲眼看过的东西一直盘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段不知从何而来的记忆带着他经历了一位母亲的半生。 这是很奇妙的体验，他的记忆里没有自己的母亲，他只从舅舅那里听说过那是一位怎样温柔又善良的女性。 我爱罗的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拥有这样形象的女性角色，他连母亲的影子也无从寻找。 是跟那位母亲一样的吧？ 坚强自由，坚定的选择了自己的伴侣，然后留下了在爱里诞生的孩子。 那位母亲看着自己孩子的时候，永远是笑着的。 我爱罗没能看见那位母亲笑着是什么摸样，但是能猜到大概跟清水优纪很像。 从出生开始就被温柔的抱在怀里，等到长大一点就总是牵着手，不论他做什么都用那双温柔有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给清水优纪留下了那样温柔的底色。 那样的童年一定很幸福吧。 我爱罗下意识回答过清水优纪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清水优纪看着他目光在自己手上逡巡，是想牵手？ 清水优纪笑了笑，第二次牵住了他。 还以为这孩子离开雨之国之后就不再亲近自己了呢。 我爱罗一怔，但是没有挣扎，非常顺从的被牵着。 握住自己的手很软，力气也很小，被握着的时候像是沙子包裹手心一样，心情像是深陷流沙，明明是松散的沙子，但让人完全没有挣扎的力气。 卡卡西跟在两个人身后，有点无奈。 我爱罗之前在考场上可不是这样的啊，刚来木叶挑衅佐助的时候连来汇报情况的暗部看起来也相当忌惮这个小子，言语中一直在暗示我爱罗非常危险。 眼前的这个有问有答又非常听话的小孩是怎么回事？ 一大一小两个人牵着手看起来非常和谐的走回家了，卡卡西一路在后面跟着，几乎以为清水优纪忘记了身后还有人呢。 进门前清水优纪给我爱罗拿了双备用的拖鞋，跟着他进门的时候清水优纪回头，发现身后卡卡西用手撑着门，等他们两个换鞋。 他外套一直拿在手上没穿，上半身只穿着一件打底的黑色紧身衣，像是感觉不到冷似的。 清水优纪进门之后伸手要接他手里的衣服，被躲开了。 卡卡西靠着门框，语气淡淡的：“别碰，脸上的还没消呢。” 清水优纪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卡卡西这一路上都没穿外套还走在两人身后。 清水优纪本来已经没有感觉了，这一想起来又忍不住想摸，卡卡西想拉他，手伸到半路又顿住，他看了眼一直站在门口等的我爱罗：“拦着点，他脸上过敏，别让他摸脸。” 这话听着像命令似的，我爱罗扫他一眼，没吭声，但还是握住了清水优纪举起的手腕，然后他才注意到清水优纪脸上的红痕看着有点疙疙瘩瘩的不平整，应该是小疹子。 清水优纪也是伸了手才反应过来，被我爱罗攥住手，他有点不好意思，想告诉我爱罗自己会控制住的但是又想起我爱罗看不懂自己比划的东西，只好任由我爱罗拉着。 卡卡西进屋关门以后，先去了浴室，把全身上下衣服都丢进洗衣机后才出来。 推开浴室门，清水优纪和我爱罗两个人不知去了哪里。 走到卧室，门是开着的。 清水优纪从家里找到了纸笔，正在写字，我爱罗认真的在旁边看。 “别玩了，早点睡吧。” 清水优纪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已经换上了睡衣的卡卡西，点了点头。 他刚要钻进被子里，忽然感应到了什么，他目光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疑惑。 卡卡西目光一凛，立刻动身，他一把推开窗户，差点撞到窗外蹲着的人，而后他警戒的动作放松，连眼神也变成了困惑。 “鸣人？” 鸣人抱着脑袋后怕，卡卡西老师动作太快，他慢一点恐怕就要被拍飞了。 清水优纪听见鸣人的名字，也走了过来，他目光往下，鸣人蹲在窗外的露台上，脸上表情有点心虚，看见他过来，鸣人举起一只手：“那个，老板，晚上好啊。” 清水优纪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跑过来了？ 鸣人眼神乱瞟：“我，我睡不着啊，就……” 没等他说完，清水优纪伸手拉他：先进来，好危险。 清水优纪在鸣人拎着自己的鞋跳进来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他没多问，鸣人看上去已经很心虚了：今晚留下来一起睡吧？我们三个挤挤？ “好耶！”鸣人小声欢呼，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清水优纪拍拍他的脑袋，也跟着笑了。 鸣人一骨碌钻进被子里，和我爱罗两个小孩一边一个，把中间的位置空出来。 清水优纪却没上床，反而一手一个，把这两个小孩拖了出来：还没洗澡呢。 鸣人拱了拱鼻子：“啊，还要洗澡啊……” 清水优纪：当然了，我们身上可都是烟熏味。快去吧，这样还能睡得舒服点。 鸣人一脸不情不愿的爬起来，还非常不见外的拉上了我爱罗。 关上浴室门的时候，我爱罗才开口：“你在担心什么？” 鸣人一愣，又听见我爱罗继续道：“因为我们太相像，所以害怕我把他抢走吗？” 鸣人蹙眉：“我没有。什么抢走不抢走的，老板又不是属于谁的，他想跟谁做朋友就跟谁做朋友啊。” 安静半晌后，鸣人又嘟哝：“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而已。” ——虽然他家并不在这个方向。 我爱罗看他一眼：“他是你的朋友，我明天就会搬走。” 我爱罗这样说，鸣人反而觉得心虚，明明是自己一直跟我爱罗说着冠冕堂皇的不要独占清水优纪这样的话，但却还是跑了过来。 我爱罗看过来的哪一眼不知为什么让鸣人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啊，那是落寞吧。 我爱罗身边一个亲近的人也没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鸣人甚至没看出来手鞠和勘九郎是他的姐姐和哥哥。 鸣人自己没有亲人，很难想象来连亲生的兄姐都不亲近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爱罗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孤独。 鸣人能理解的，一直不被接受的人遇上了愿意用温柔眼神注视自己，把自己当成一个跟路边随便一个孩子一样来看待的人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贴近。 鸣人有点愧疚，他甩开那一点点小心思，认真的看着我爱罗：“对不起。” 我爱罗看他一眼，不明白这人为什么突然道歉。 “反正就是对不起啦！”鸣人嚷起来，他没怎么认真道歉过，有点不好意思：“你别走啊，我没想让你走，老板也挺喜欢你的，你们就……好好相处嘛……哎呀，反正，你们已经是朋友了，不应该因为别人疏远……” 鸣人说话凭一时情绪，乱七八糟的，我爱罗沉默了好半晌才明白他什么意思。 清水优纪去翻睡衣给这两个小客人的时候，听见浴室里鸣人不知在说什么，听着情绪有点激动。 这两个小孩子在浴室干什么呢，打架吗？ 清水优纪看了眼卡卡西，卡卡西他靠着墙，不知从哪翻出来一本书，看的很认真，捕捉到清水优纪的视线，他抬眼，然后连看都没往浴室的方向看一眼，又低下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清水优纪只好忽视。 等两个小孩洗的干干净净热乎乎的出来的时候，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鸣人倒是莫名对我爱罗亲近起来，我爱罗看他的表情有点不耐烦。 虽然不耐烦，却软乎乎的，跟小孩子闹完别扭之后假装关系不好似的。【你现在阅读的是 】 90-100 第91章 清水优纪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睡了。 卡卡西的书放在一旁,他闭着眼，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在养神。 两个小孩莫名滚在了一起，清水优纪仔细看了看,嗯，是鸣人缠着我爱罗。 鸣人手脚都张开，搭在我爱罗身上，我爱罗蹙着眉,胸口起伏很大,看起来应该是有点喘不上气。 清水优纪站在床尾, 伸手比划了两下，不知道该从哪下手把这两个手脚相缠的孩子分开。 卡卡西是真的有点困了，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闭上了眼,他能感觉到自己举着书的手慢慢落下。 啊，这可是新刊，千万别丢到地上了。 手落在身侧的枕头上的时候卡卡西松了一口气, 还好，书就在枕边。 迷迷糊糊的能听见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有人越过自己, 躺在靠窗的位置。 身边的人带着被热水泡透了的暖意，靠过来的时候带着让人熨帖的柔软。 脸上的护额脱落，卡卡西茫然睁眼，眼前一片漆黑，缓了半晌他才发觉是关了灯。 有什么东西顶着他的胯,他抬手，在那头柔软的发顶上揉了一把,不用猜也知道是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已经睡熟了，脸埋在被子里,靠着自己缩成一团。 卡卡西动了动酸痛的身体，他靠在这里睡了半宿，一时间只觉得全身骨头都在“咯吱咯吱”的响。 等僵硬的身体活动开，身边的清水优纪突然动了动，卡卡西顿住。 清水优纪长长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去，好像要醒了。 一颗滚的毛茸茸的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清水优纪眼睛只睁开一条细缝，看了一眼身边的卡卡西，翻了个身，又不动了。 卡卡西看了他半晌才确认他这是又睡了，忍不住想笑。 伸手把背对自己的清水优纪从盖过头顶的被子里拽出来，正要躺下，身边的人哼哼了两声，又想往被子里拱，卡卡西只好再伸手按住被角。 卡卡西无奈的想，这是什么癖好，一定要整个人钻进被里睡，不会呼吸困难吗？ 清水优纪拱了半天，那颗漏在外面的脑袋仍然“无处可去”，本来小声哼哼的人突然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恼怒的热气，把头一拧，脸朝下把自己睡成了个“面朝大地”的姿势。 ……脾气还挺大。 卡卡西失笑，好歹头是漏在外面的。 终于放弃和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斗争，卡卡西松开压实的被角，也放弃了高难度睡姿，老老实实躺下。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几声交错的呼吸声，鸣人在打呼，不知是不是梦见什么了，连呼噜都带着清扬上挑的尾音，听着像在笑似的，我爱罗最安静，只能听见从鸣人的呼噜中间漏出的一点点吸气声，就是这吸气听着有点艰难。 清水优纪不知怎么做到的，这样的姿势他也能睡的连呼吸都不乱。 睡意比卡卡西想象的来的更快，几乎是闭上眼睛就失去了意识，陷入安眠之前卡卡西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他这么多年练就的警惕心看来已经被腐蚀干净了。 也许是睡的太舒服，卡卡西难得梦见了往事。 身负木叶白牙之名的男人，在陷入同伴和任务不能两全的领地时毅然选择了同伴。 而后因为无法承受任务失败后来自各方的谴责，自杀而亡。 木叶白牙就以这样一个名声尽毁的方式草草收了场。 他本来就没有母亲，后来也没有了父亲。 童年时昏暗无光的宅子里，幼年的自己一面为唯一亲人的离世而难过，一面又憎恨着父亲。 父亲用一条命，清算了所有追责，或许这也保护了年幼的儿子，但归根结底，他选择了抛下自己的那条路。 卡卡西曾经咬牙切齿的恨过自己的父亲，后来慢慢把这些恨都藏在心里，从不说出口。 那些年卡卡西是依靠着这些恨走过来的。 只剩下自己的宅子冷冰冰空荡荡的，脚掌踏在木板上“吱嘎吱嘎”的声音也会回响很久才消散。 父亲离去的时候仿佛把支撑这宅子的骨也一块带走了，无论他怎么清理宅子，怎么修缮有问题的墙壁，旗木宅仍旧在他眼前慢慢破落了下去。 就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即便再怎么用体温去暖，仍然因为泵不动血液的心而四肢冰冷。 后来经历更多，他慢慢成熟，越来越能理解父亲的选择的同时，那宅子也变得越发冷清了。 一栋房子如果常年没有人住，很快就会倒塌。科学一点的说，是因为没人住的屋子，即使是非常小的损坏，因为没人修，损坏就会越来越严重，直到不堪重负。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沉迷于出各种任务，他又不爱回去，反正回去也只有一个人而已，他宁愿留在墓园多陪陪朋友，也不愿意回家守着满屋的破落。 这么多年过去，旗木宅还没倒已经是个奇迹了。它其实早就坚持不住了，但卡卡西一直也没想过好好修缮一下。 反正只是用来睡觉的地方而已，随便睡什么地方不是都一样。 他明明是一个对自己住的地方丝毫不在意的人，结果反而在住进清水优纪家以后开始觉得这里太简陋了。 家具是不是太少了？生活用品好像不够齐全，快要冬天了，客厅的窗户似乎有点漏风，也应该修一修才行……还有最重要的冰箱，怎么能空荡荡的。 迫不及待自己登堂入室以后，卡卡西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把这里当成“家”来经营了。 那个喜欢温柔笑着的少年，后来才发现时常显露出孩子气一面的少年，让他想再有个家了。 或者是被那张漂亮的脸吸引，又或者是厨房里两个人挨挤的手臂，清晨带着笑意的道别和默默陪伴的深夜…… 从窗帘中间没有并拢的缝隙里，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清水优纪动了动，还没真正醒来，那束光已经被挡住了。 他睁眼，一本书正展开挡在他眼前。 清水优纪定睛一看，绿色封面上四个交错拍板的大字明晃晃写着“亲热天堂”。 大概也意识到清水优纪正努力从书皮上寻找更多信息，拿书的人手缩了回去。 清水优纪目光跟着书走，而后抬眼，看见了坐在他枕头旁边，正看着他勾起嘴角的卡卡西。 卡卡西食指敲了敲清水优纪的额头，声音在嗓子里压着，只从嘴角里吐出一点温柔旖旎的揶揄：“嗯？这么好奇？” 清水优纪脸一红，刚醒来的清晨，身边有人用这样的声音跟他说话，莫名让人脸红心跳。 扒开窗帘看外面，街上还是空荡荡的，现在时间应该还早，看着卡卡西坐在那里很平静从容的样子，也不知道醒多久了。 快入冬的清晨天气很冷，拉窗帘的那条胳膊上只有睡衣一层薄薄的布，漏在外面不一会就变凉了。 清水优纪这才发现被窝里有多暖和。 卡卡西很自然的抓着清水优纪那只冰凉的胳膊，伸手塞回被窝里：“还早，再睡一会吧。” 清水优纪忍不住侧身，他偏头看向卡卡西，用眼神暼着他，大概是“你不睡吗”的意思。 卡卡西伸手，拇指在清水优纪昨晚因为过敏而变红的脸上蹭了蹭，而后得到了清水优纪主动的贴贴。 从被窝里探出来的手掌柔软又温暖，清水优纪的手按在卡卡西手背上，脸颊向上靠，轻轻贴合。 “看起来已经好了，还痒吗？” 清水优纪摇头。 睡醒以后连漏在外面的脸也慢慢变得冰凉了，卡卡西明明也只穿着睡衣坐着，手却仍旧很暖，贴上来的时候能包裹大半张脸，暖和得清水优纪鼻尖一痒，猛的打了个喷嚏。 卡卡西一眼看见他身后的被子空鼓起来，他熟练的把那一处漏风的地方压住，又把清水优纪往被子里塞了塞。 “不会要感冒吧？” 清水优纪连忙摇头。 卡卡西叹口气，清水优纪跟别人睡大概就是注定要折磨人的。 前天八爪鱼似的抱着不撒手，昨天晚上又跟打仗一样老是把手脚翻出来，一床被但后面折腾的全压在身底下。 卡卡西今天早上一醒，发现本来非要钻进被子里的人最后半个身子都漏在外面，着实无奈。 也怪他睡的太沉。 衣袖被悄悄探出的指尖拉了拉，卡卡西揉了揉他的脑袋：“睡吧。” 清水优纪并不觉得被打发了，他心满意足闭眼，今天的卡卡西先生好温柔啊！ 既然醒了，其实多半是睡不着的，清水优纪躺着，忍不住偷偷睁眼，卡卡西又拿起了那本书。 在这方面清水优纪相当敬佩卡卡西，能面不改色随身的揣着这种书，还会当众掏出来看，坦荡的令人发指。 他不过扫了两眼，到现在还几乎一看到这本书就忍不住想起没能忘掉的内容。 ……实在是太不健康了！ 大概是清水优纪的视线过于灼热，卡卡西终于把视线从书页上抬起来，无奈道：“就这么好奇？” 清水优纪脸颊飞红，下意识想把脸埋进被里，还没等动作，已经被按住了脑袋。 “借你，别躲。” 清水优纪飞快摇头，他一点都不想看！ 而后又忍不住扫一眼封面，好吧，也就只有一点点想看而已…… 卡卡西把书页合上，真的递过来了，清水优纪眼神乱飘，想看又不好意思接。 “啊，我也想看！” 身后突然传来鸣人睡意朦胧的声音，卡卡西被这一声吓得手一哆嗦，“砰”一下把书脊砸清水优纪脸上了。 清水优纪被砸的懵了一下，不给看就不给看嘛，怎么还砸人！ 第92章 “老板你还好吗？我不是故意的啦, 对不起啊……” 书砸在脸上不会很痛，卡卡西捏着清水优纪的脸端详许久，连一点红痕也没看见。 清水优纪把自己的脸从卡卡西手下救出来, 他安慰的看了眼身边突然冒出来的鸣人，告诉他自己没事。 鸣人也想学着卡卡西的样子看清水优纪的脸，清水优纪抓住了他两只蠢蠢欲动的小爪子，对他笑了笑。 鸣人好像有点太过紧张自己了, 一副生怕自己被一本书砸死的摸样。 清水优纪忍不住叹气,也是啦,这群忍者大人们全都强的可怕，就脸一直被佐助叫着吊车尾的鸣人其实也身负九尾之力。 ——不过尾兽到底是什么从来也没人跟他解释过，身边的人提起尾兽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从来都没人完整的介绍过有关尾兽的事情，只知道是某种可以封印在别人身上的拥有强大查克拉的生物。 啊，如果是以尾巴来命名,那么就是分别长着跟名字数量相符的尾巴的东西喽？ 忍者世界的生物还真是神奇，孕育出这么严谨的,每只生物层层递进拥有不同数量的尾巴,听着像人造物似的。 鸣人趁他发呆的功夫得手，将清水优纪的脸捧起来，左右扒拉了两下，确认清水优纪的确连跟汗毛也没掉，然后在清水优纪拉他手之前放开了。 卡卡西在鸣人凑过来之后就让开了,鸣人坐在清水优纪身边，忍不住抱怨：“刚才醒过来没看见老板,吓了我一跳。” 清水优纪解释：这样不是更宽敞一点嘛。 “倒也是啦。” 身后我爱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起来，他神色恍惚,不知到在想什么。 卡卡西在旁边一言不发，默默观察我爱罗。 人柱力失去尾兽几乎是死局，想救回将死的人柱力不付出一定的代价是不可能的。 当年玖辛奈大人体内的九尾逃出封印，木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毫无办法。 但是清水优纪救回我爱罗却轻描淡写，卡卡西在地下室里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甚至以为晓还没来的及对尾兽做什么。 结果不仅尾兽被抽出去，封印尾兽的人柱力还活着，而救了他的清水优纪看着除了虚弱一些甚至毫发无伤，卡卡西私下里观察过清水优纪，他身体里没有多什么，也没有少什么，就好像他还是原来的那个只稍微会用一点查克拉的普通人似的。 直接问过清水优纪，他自己也说不出什么。 那就只能从我爱罗身上下手。 这样神奇的回复方式，不可能不在他身上留下什么。 几人醒来的时间都比想象的早，简单吃了早饭，清水优纪和我爱罗跟着卡卡西又去了火影大楼。 路上遇见自来也，卡卡西打了声招呼后被叫住。 自来也先扫了一眼清水优纪和我爱罗，又着重将清水优纪上下打量几遍，然后才道： “找你借个人。” 清水优纪被打量的莫名其妙，而后只见自来也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方向，清水优纪一愣。 “把他借我一天吧。” 卡卡西也没想到自来也会对清水优纪感兴趣，他没急着回答，转头看向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只见过自来也几次，知道他是大蛇丸大人曾经的同伴，是鸣人的师傅，这人看着好像是个不着调的大叔，但是莫名被木叶的人信任，卡卡西也相当尊敬这位自来也大人。 卡卡西征询意见的目光看过来，清水优纪只犹豫了一会就点头答应了。 卡卡西这才看向自来也，不用他再开口，自来也已经非常自来熟的把胳膊搭在清水优纪肩上，挎着他走了，连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走了，肯定完好无损的送他回来。” 完好无损……这几个词用的清水优纪心里发毛，这是要带他干什么去啊！ 他求救的回头看向卡卡西，只得到了卡卡西一个带着安抚的无奈的笑。 清水优纪被拉着踉踉跄跄的跟着走，自来也大人比看着要高大很多，他大步流星的迈步子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清水优纪在他的钳制下一步一拌脚的窘态。 等自来也终于开始疑惑身边这人怎么这么安静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个小哑巴。 “啊……抱歉……” 这道歉听起来没什么诚意，清水优纪也不在乎了，能放开他就好！ 喘气把脸都憋红了的人在平复呼吸以后非常不记仇的对自来也漏出一个笑，眼里没有责怪之类的情绪，一张小脸明明五官精致漂亮，但是一眼看过去，却只能注意到那个非常乖的笑容。 那是种非常独特的气质，只看着就让人心生好感。 自来也忍不住咋舌，怪不得木叶这群小子都喜欢。 清水优纪被放开自己走了以后终于放松了，他也没问要被带到哪里去，反正无论去哪里都行，总不会害他…… 几乎走到村外的时候清水优纪看见了刚刚才分开的鸣人，鸣人见到他过来也是一愣。 “为什么老板会跟好色仙人一起过来？不是说要教我超厉害的术吗？” 清水优纪在自来也身后默默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自来也挥了挥手：“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喽，走吧。” 鸣人靠近清水优纪的同时忍不住吐槽：“什么重要的事啦，好色仙人只会喝花酒和在澡堂偷窥而已！” 偷窥…… 清水优纪眼睛忍不住在自来也身后的葫芦和额上的“油”标志。 那个字，不会是指“油屋”吧……他本来以为是某种特殊能力的标志来着，原来只是这么浅薄的东西吗？ 总觉得，那个听上去就很厉害的“三忍”称号拥有者，不应该会做出这么下流的事吧？大蛇丸大人和纲手大人也没有这么出格的癖好啊…… 总觉得对这位自来也大人的尊敬某一角碎了。 自来也看上去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一点也没有反驳自己偷窥的事实，只是不承认自己偷窥是因为好色，嘴里冠冕堂皇的说着“是取材”。 鸣人非常不给面子的拆穿他，并且偷偷对清水优纪说：“他就是偷窥啦，自称还被叫做□□仙人，我看明明好色仙人才贴切！” “喂喂，你小子不要偷偷说我坏话啊！” 清水优纪看着这一老一小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忍不住弯起眼睛。 自来也大人还真是友善的人啊！ 愿意跟一个孩子打成一片，一点架子也没有，倒是让他想起了当初一直仗着自己嘴巴厉害逗鸣人生气的卡卡西。 两个人明明各自在忍界赫赫有名，却还是从容温和的。 清水优纪很喜欢这样的人。 啊，虽然这一位也许道德上有那么一点小瑕疵，偷窥什么的真的是不可以的吧！ 鸣人看起来非常不认同自来也大人偷窥这种事，清水优纪稍感放心，鸣人可千万不要把这样不道德的东西一并学去了！ 自来也把他门带去了木叶村外围的无主地。 清水优纪从来不知道木叶还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一时间有点新奇。 半坐垂直的山体前，一片十几平米的空地，大概是久无人至，地面上长了片零星的杂草。 自来也突然开口道：“这是我们几十年前自己找的训练场，现在已经荒废了哈哈哈！” 啊，是大蛇丸大人还在木叶的时候吧！ 清水优纪仔细看了看周围，果然在某些已经被杂草和苔藓掩埋的地方看见了一些陈年的人为痕迹。 “哎呀，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一直没有人来过。当年我还是在这里学会了通灵术的呢。” 清水优纪看着自来也笑着回忆往事的样子，忍不住跟着笑了笑，那一定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吧？有朋友们在身侧一起训练什么的。 鸣人不是很想听自来也絮絮叨叨的说往事，开口打断：“你太唠叨啦！我要学你说的的那个术！” 自来也长叹口气，抱怨道：“真是没耐心。” 结束了短暂的回忆，自来也从怀里掏出一卷卷轴：“今天要教你的，是通灵术。” 鸣人：“什么通灵术？” 清水优纪眨了眨眼，看上去有点懵，眼神里都是“我是来做什么的？”的疑惑。 既然是教学，那他是观众吗？ 自来也装作没听见没看见，继续道：“通灵兽是通过一种名叫通灵术的术式将身处其他空间的拥有一定能力的异于普通动物的忍兽召唤出来的术，在战场上能够提供强大的助力。” 卷轴在地面展开，自来也用苦无划破手指，按在布满密密麻麻黑色涂鸦的封印阵上，“砰”的一声，从一阵浓烟中跳出来一只小□□。 清水优纪和鸣人同时眼睛瞪大。 鸣人：“啊？为什么是□□？” 小□□没在这里待太久，自来也一挥手就把它送走了。 随后他看着鸣人：“因为我的通灵兽是妙木山□□。通灵术的使用一个前提是，你要先拥有签订了契约的通灵兽。” 鸣人疑惑：“如果没有呢？” 自来也笑了笑，恐吓道：“那就会发生难以预料的危险后果。” 忽略这个话题，自来也又道：“作为你的师傅，现在发福利喽，你在这份契约上签字以后，就能直接召唤妙木山□□了！” 鸣人非常想拒绝：“为什么是□□啊！我想要更酷的！” 自来也额角青筋暴起：“你以为通灵兽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居然给我挑挑拣拣！” 一拳头砸在头上，鸣人痛的抱头：“我知道啦！” 压着鸣人放血按手印，看到契约达成，自来也也懒得再理他，匆匆讲了召唤通灵兽的条件，然后转向清水优纪。 “那么，在鸣人练习的时候，你就跟我走吧。” 清水优纪不解，又要去哪里？ 自来也仿佛听见了清水优纪的疑惑，他笑了笑，开口：“妙木山。” 第93章 “妙木山？”鸣人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一垮：“什么玩意哦？” 清水优纪都顾不上惊讶了, 他无奈的看了眼鸣人。 自来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好听我说话啊！刚刚不是说过我的通灵兽来自妙木山？” 鸣人眨眨眼：“说过吗？” 清水优纪点点头：说过。 自来也放弃了争论，继续对清水优纪道：“妙木山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们居住的地方，那里有一位活了很久的大□□ ,被尊称为大□□仙人，居住在妙木山的□□们都是它的后人。” 只有□□生活的山，听起来这里像是个出自童话故事里的世外桃源似的。 啊，仔细想想还真是个让人有点难以接受的奇怪仙山。 “……其他前因后果解释起来实在麻烦, 就先略过, 总之, 大□□仙人听说了外面发生的事，提出想见见你。” 清水优纪茫然的看着自来也，自来也重新召唤□□ ,一股白烟冒出，出现的一个明显年迈的□□。 “呦，自来也。”老□□对自来也打了声招呼, 转头看见清水优纪：“啊，这就是那个少年了吧？真是个年轻英俊的人类少年啊！” 鸣人震惊道：“□□！会说话！” “哦呀哦呀,真是没礼貌的小鬼, ”老□□嘴巴里还叼着烟袋，非常不走心的威胁道：“想和妙木山签订契约你可要好好讨好老头子我才是。” 鸣人撇了撇嘴：“我才不想嘞，我想要更帅气的通灵兽啦！” “嗯？看来你还没有见识过我们的厉害啊。”老□□老神在在的凸出一个眼圈，压低声音，漏出一个充满了怀念的神情：“想当年……” 这一看就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 清水优纪在鸣人开口前捂住了鸣人的嘴。 好歹也是位老年□□，还是尊重一点比较好, 通灵兽一看就是很不好得到的，要不然身为三忍的自来也大人也不会用通灵兽的“□□”二字自称□□仙人了。 鸣人还是嘴下留德吧！万一将来□□们不肯帮鸣人怎么办。 鸣人消停下来,结果先忍不住的是自来也，自来也讪笑两声，开口打断老□□漫长的回忆状态：“啊那个，深作大人啊，要不还是先省略这一部分吧，咱们先去妙木山？” 深作回过神：“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啊。好吧，那我们就走吧。” “等等等等！”鸣人看着这两个自说自话就要带走清水优纪的一人一□□：“现在走？出村吗？” 清水优纪也是同样的疑惑表情，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随便出村可能有点危险。 “当然要出村了，妙木山可不在木叶。”自来也伸手招呼清水优纪过来：“但我们也不需要走过去就是了，这就是我后面要讲的了，签订契约后使用通灵兽能够将通灵兽召唤至自己所处的空间，而在没有契约通灵兽就强行使用通灵术，就会……” 清水优纪按着自来也的指示蹲下身子，被称作深作大人的老□□轻巧一跳，落在清水优纪的肩上，随后它两只带噗的爪灵巧的结了几个印，“砰”的一声，清水优纪连通深作□□一齐消失在原地。 自来也看着鸣人一脸痴呆的看着那片空地，笑了笑：“就会被随机传送到不知何处的危险空间哦。” 清水优纪忍不住在忍术造成的大雾中眨了眨眼。 白雾消散过后，清水优纪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眼前茂密的树林展现在面前，陌生的场面在他眼前出现。 这里不是木叶。 身旁的灌木是木叶没有的类型，空气也要比即将入冬的木叶更加温暖湿润。 肩上的深作□□安安稳稳的坐在清水优纪身上，清水优纪有点震惊为什么会那么稳，就好像肩上的□□是长在那里一样，好物存在感，而且就算他站起来也没有对方在自己肩上调整重心的压力。 深作□□突然开口：“哦？你说这个？那是因为查克拉哦，查克拉汇聚在脚底这样……毕竟我还年轻那时候总是要跟小自来也上战场嘛，外一被甩出去我的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哦。” 清水优纪讶然，他刚刚好像没有比划手语吧？ “哈哈哈哈，少年，妙木山可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哦！” 被当做坐骑一样指挥着从树林里的小路通行而过，没走多久，就看见前方几座建筑形状特别的房屋，看着像是原始部落。 “那里就是我们□□居住的地方了，”深作□□把手中的烟枪收回袍子里：“啊，对了，现在正好是午饭时间，要不要来我家吃个饭再去见大□□仙人？很补的呦！说起来我家老婆子大概会很高兴见到你这样的年轻人吧哈哈哈哈！” □□家里吃的东西，清水优纪怎么想也离不开虫子，于是很干脆的拒绝了。 他漏出一个抱歉的笑。 “啊呀，真可惜啊。我老家老婆子的料理可是一绝啊，当年小自来也可是吃过不少呢，啊还有他的学生也来吃过，赞不绝口哦。” 自来也大人的学生？ “啊，就是木叶的四代火影，可惜啊，年纪轻轻的。” 清水优纪似乎听说过这位四代火影据说是为了保护木叶而死的，看着深作□□一脸惋惜，那位一定是一位非常好的人吧。 短暂回忆起了早逝的故人，深作□□也不再多说什么了，他沉默半晌，转移了话题：“小自来也怎么还没过来，也太慢了，果然还是上年纪了吗。” 清水优纪只得赔笑。 清水优纪本以为要被带进□□们的村落，但是两人却只是路过了一下，清水优纪就被指挥着向更远的山上走了。 深作□□大概是真的年级很大了，就算清水优纪没在心里想什么，它一个人也一直在唠叨着。 “你以前也不是木叶的人吧？虽说小自来也很久没有回木叶了，我也没见过新长起来的这一辈，但是你跟木叶长起来的这一群小子都不一样。” 清水优纪不明白，他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同。 “木叶培养起来的这群人啊，又傻又冲动，一个个的看着好像都很冷静似的，但其实遇见事情一个比一个激进。” 清水优纪没想到能听见这样的评价，他想了想，身边接触的比较多的人里，好像也没发现谁有这样的特质？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深作□□高深莫测的说着，然后又把话题引到清水优纪身上：“ 而你，你是看着乖巧，也真的乖巧。 ” 清水优纪无奈的笑了声，这话也不知是在夸他还是骂他。 “嘛，反正没有夸你就是了。” 清水优纪难得被人说到头上，非常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听话是好事不是吗？ “那个倒确实，不过是对心怀不轨的人来说哦。”深作□□忍不住又掏出刚放回去没多久的烟：“啊呀，没办法，看来又要被老婆子骂了。” 清水优纪听了半截，忍不住看了眼深作□□手里的烟枪，心道：既然如此就不要抽烟了呀！ “嘛，老夫老妻之间挨骂也是乐趣嘛。话说回来，心怀不轨的人可最喜欢你这样听话的孩子了。又老实又好用，逆来顺受，给你什么样的待遇你都接受的了，多亏你还没在外面待到可以被收割的时候，否则，哼哼——” 清水优纪：否则什么？ “否则你就被人吃干抹净喽！” 这话说的太隐晦，清水优纪想不明白，但是深作□□停下了话头，它抬眼看了看山上：“快走吧，马上就到了，小自来也大概被外面那个小子拖住了，你就先进去好了。” 清水优纪看了眼近在迟尺的巍峨大门，很难想象住着深作□□这样体型□□的妙木山上拥有这样高大的大门。 “去吧，见了大□□仙人要问好啊。” 清水优纪身上的深作□□已经跳了下去，他看了眼深作□□指示的方向，只好独自上前。 大门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非常重，清水优纪废了好大力气才推开。 里面漆黑的吓人，他又回头看了眼深作□□，对方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只是用眼神催促他进去。 好吧…… 只能自己进去了，清水优纪从门上推开的缝隙钻进去，而后大门因为重量自动闭合。 本来黑暗无光的室内环境中，骤然出现一点火光，而后火光蔓延，是架在里面的篝火自发亮了起来。 清水优纪借着这神奇的一幕把这里看清楚了。 这是一个山洞，看起来非常古朴，没有太多人工雕琢的痕迹，看着不太符合一开始清水优纪对传说中活了很久的“仙人”应该居住的地方的想象。 室内安静极了，一开始清水优纪还以为这里出了自己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但是很快，他听见了某种来自上方的沉重的喘息声。 “唉——是什么人——” 声音在洞窟中空洞的回响，清水优纪终于寻找到了声音的来源。那是一只盘坐在某种巨大平台上的巨大□□。 清水优纪一时间被这体型巨大的□□吓住，他看着深作□□那样的体型，还以为…… 总之还是有点抱歉…… “没关系的，孩子，我原谅你这一点点小小的冒犯。” 大□□仙人居高临下看着清水优纪，它说话时每一个字符都缓慢吐出，语气带着莫名的慈祥。 清水优纪对这位大□□仙人骤生好感。 大□□仙人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清水优纪身上扫视，清水优纪知道他这一趟就是为了让它见一面自己，因此也没躲，放任自己被观察。 不知过了多久，大□□仙人才重新开口：“你很不一样。” 清水优纪一愣，这话刚刚好像在门口听过。 “本不应存于世的灵魂和连结的力量，孩子，你是变数。” 第94章 变数……？ 清水优纪茫然的看着大□□仙人。 “去吧孩子。” 清水优纪抬头,眼神迷茫：去哪？ 然而大□□仙人却闭上了眼睛，它不再有回应，安静的仿佛已经睡着了。 清水优纪在这里站了半晌,发觉大□□仙人是真的不再搭理自己，这才试探着离开。 推开洞窟的门，清水优纪在踏出这片地方的瞬间察觉到身后房间的火光熄灭了。 ……大□□仙人还真是神秘啊。 得出这样的结论后清水优纪身后的大门关上了。 他进去没多久就自作主张出来了，深作□□甚至才刚刚踱步走到门前。 深作□□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你见过大□□仙人了？” 清水优纪点点头。 “那走吧,我带你回去,哎呀小自来也还真是的,一直没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山上下去的路上，深作□□又跟他聊起了之前没有说完的话题。 “现在这样的时代，还不应该有你这样性格的孩子呐,再这样闭着耳朵什么也不听的话，没有人抓着你可是会活不长的呦。” 这样的说法还是第一次，清水优纪愣了一下。 他不是一直有好好在听别人说什么吗？ “啊呀, 不是那种听啦。是心理上的，心理上的。” 这说法太抽象了, 清水优纪不明白。 深作□□也不继续讲下去了, 有些东西还是自己感受到才最好，别人灌输的终究还是太浮。而他没有继续讲下去也，清水优纪果然也就不在这上面纠结了。 看吧，连跟自己有关的东西也是这样一副不在意的摸样，不是太“听话”么。别人讲的东西不明白、不懂就忽略,大概是没怎么经历过需要自己做决断的事件，所以也老是显得犹豫不决。 很难说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只是在眼下这样的时机，显得不够在乎自己。 清水优纪还是被带去了深作□□的家, 也因此看见了那位据说做菜很不错的□□婆婆，不过所谓“美食”他实在消受不起了。 自来也不知是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直没有出现，后来还是深作□□主动把清水优纪送回木叶的。 从浓雾中走出来，清水优纪立刻察觉不妙。 隔着很远的距离，清水优纪就听见了村子里传来的巨大爆炸声。 木叶遇袭？ ！ 鸣人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清水优纪，懵了一下。 自来也看着他笑笑：“那我也……喂喂，鸣人，松手！” 鸣人当然不会听他的，反而变本加厉的抱住自来也：“这是去了那个妙木山了吧！好厉害，我也要去！带我去吧！” 自来也扶额：“我劝你还是先别去。” “为什么？” “大概会被逼着吃些奇奇怪怪的虫子之类的。” “啊，那老板岂不是……” “额，应该不会吧……” 两人面面相觑，自来也最后还是拉开鸣人不撒开的手：“今天你的训练还不包括这个啦，先学会召唤术，然后等你再成长一些，我会送你过去的。” 鸣人不满：“什么嘛，那岂不是只有我留在这里，我要跟老板一块啦！” “不行！” “就要！” 自来也深吸一口气：“小子，我可是出乎预料的忙啊，抽空出来去这一趟妙木山还要同时教你学习通灵术已经很耗费我的精力了，你快给我老实把通灵术学会听见了吗！” “我已经学会了！” “你……啊？” 鸣人非常自信的仰起脸：“不就是通灵术嘛，看我的！” 鸣人非常自信的抬手，亥-戌-酉-申-未：“通灵之术！” 随后只听见“砰”一声巨响，从木叶的方向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鸣人霎时呆住。 “这，这是我召唤出来的吗？” 自来也张了张嘴，他也反应了半晌，而后突然回神：“是敌袭！我们回去！” 一只橘红色的小□□从半空中落下，把鸣人砸了个正着，他会神，将小□□往怀里一揣，匆忙跟着自来也回村。 “等一下，那老板怎么办？” “深作大人会送他回来的，而且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也不适合回来，妙木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道这里，自来也突然停住，而后他转向鸣人，犹豫了一会后道：“不然，我也把你送过去躲一阵子……” “不要。”鸣人毫不犹豫拒绝：“卡卡西老师和小樱他们都还在村子里，怎么能只有我一个人躲起来。” 听到鸣人这样说着，自来也没有勉强，临阵脱逃这样的事，只要是个有自尊心的忍者都做不出来。 还未踏进爆炸声源头，又有几声爆炸接连而起，震得脚下的土地不安稳的摇晃。 自来也心下暗惊，肆无忌惮的在木叶使用这样强大威力的忍术，这是打着毁灭木叶的念头而来的！ 鸣人一眼就看见了正处于风暴中心的早餐店和一乐拉面。 这场意外没有人提前知晓，一时间村中没来得及疏散的村民们四散奔逃，将街道上堆放的杂物全都掀翻，人群慌张的踩踏将整个木叶大街翻成狼藉一片。 突然从角落里不知谁家的小孩正从拐角的小巷子子里钻出来，被面前急着逃命的村民绊倒，无措的哭了起来。 鸣人正要冲出去，身后自来也却拉住了他的衣领：“等等，先别急。” 下一刻，有一道身影从旁边的墙头落下，把哭着的小孩往怀里一捞，两个人瞬间出现在安全的角落。 卡卡西把不知是不是失散的孩子交给随后赶来的下属，那孩子的哭声被瞬间转移的刺激掩盖，一时间忘记了继续哭，傻乎乎的看着卡卡西。 卡卡西伸手将孩子茂密发丝上一个小土块掸去：“先把孩子送进安全的地方，然后汇报给三代大人和纲手大人，我重启了避难所，暗部那边的忍者……” 卡卡西目光捕捉到了赶过来的鸣人和自来也，匆匆将事情交代清楚，没再看离开的下属。 “鸣人，自来也大人，清水优纪在哪里？” 鸣人比自来也先回答：“在妙木山。” 卡卡西松了一口气：“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自来也开口：“怎么了？是晓组织的人？” 卡卡西点头：“嗯，是之前在雨之国纲手大人和大和他们交过手的佩恩。他们行动太突然，这不太对劲。” “……如果是为了九尾和清水优纪，当时他们不会这样轻易放你们离开。” “是。” 晓的袭击打了木叶一个措手不及，自来也和卡卡西来不及多想，分头支援正苦苦抵抗佩恩的同伴们。 鸣人下意识跟上了自来也，却被卡卡西叫住。 “鸣人。” 鸣人顿住，自来也已经向爆炸声最盛的位置而去了。 鸣人顶着卡卡西的目光，犹豫半晌，还是跟上了自来也。 卡卡西看着鸣人离开的身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啊！” “救命……” 一瞬间木叶大片房屋倒塌，佐助从坍塌的房屋下救出数人，于混乱中冷静穿行。 “佐助……这是怎么了，咱们要去找卡卡西老师吗？鸣人也不知道在哪里……” 小樱跟着佐助救人，眼睁睁看着无数房屋倾倒，熟悉的木叶村被不知人数的敌人慢慢破坏。 佐助将视线所及的最后一人从废墟中拉出，他看了眼不远处抵挡着破坏的上忍们，咬了咬牙：“来不及找人了，小樱，你带着受伤的人走。” “那你……啊！” 小樱突然发出一阵惊呼，佐助警觉后退，转眼间他刚刚所处之地已经被利刃穿透。 身披黑袍的男人从不远处踱步而来，而他身后，那群上忍们纷纷倒下，不知生死。 “你是晓的人？你们来木叶是什么目的！” 对方没有回答，他那双紫色螺旋纹的双眼冷漠的看着佐助，而后抬手。 “铛”的一声，武器相撞。 佐助抬眼，血红的三勾玉在眼眶中疯狂转动。 预想中对方因中幻术而行动迟滞的状况没有发生，佐助迅速跳开，而后他看见对方伸出的手指指节分离，露出内部钢铁的结构。 那东西很危险！ 第六感疯狂震动，佐助来不及多想，当即拉住小樱躲开。 身后破空声袭来，浓重的火药味传来，对方射出的指节变成了威力强大的炸弹，炸向佐助和小樱逃跑的路线。 对方的速度太快，佐助一瞬间察觉到背后传来滚烫炙热的气浪。 然而想象中被炸飞承受剧痛的画面没有出现，佐助回头，看见了卡卡西那令人安心的身，他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卡卡西露出自己护额下掩盖的眼睛，佐助不知道卡卡西做了什么，那炸弹消失了。 卡卡西快速的扫了一眼小樱仍然护着的伤员，他对着佐助和小樱笑了笑：“辛苦了，这里就交给老师吧，你们去找鸣人，别让他落单。” 佐助看了眼身前强大的敌人，他很清楚自己打不过这个全身都是机械结构的怪人。 “你小心，他对我的幻术免疫。” 卡卡西眉头一挑，他看了眼对方那双明显特殊的双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佐助跟小樱两人对视一眼，雨之国发生的事卡卡西没有多说，鸣人却把知道的都讲了一遍，当下情况，两人都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们走。” 第95章 “你能保证这次计划的万无一失吗？”木叶外围,带着漩涡面具的人眺望木叶的方向，从那张面具留下的空洞中漏出一只红色的写轮眼。 兜站在他下手的位置，他不知对自己做了什么,那张本还还算得上清秀的脸上出现了大片过敏似的红斑，被宽大的黑色帽兜遮了一半。 他推了推帽兜下的圆形眼镜，声音里带着平淡无波的笑：“当然。” 而另一侧从树干上探出半个身子的绝看着这两人，它那张缺少人类器官的脸上是一贯的冷漠。 兜转头看向绝：“我们只要等着九尾和清水优纪送上门来就好。” 绝——黑绝看着兜,他突然开口：“清水优纪不在村里。” 兜眯了眯眼：“他很快就会出现的。” “召唤十尾需要全部的尾兽。” “当然, 我们会有办法的。” “晓组织已经在你们的默许下支离破碎了。” “啊, 是啊。” 黑绝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笑眯眯的眼镜男的不配合，于是它沉默下来。 一直沉默的听着这两人对话的面具男终于开口：“尾兽的事我会想办法。” 黑绝没有回答，它沉默的钻回树干中,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面具男突然开口：“你的谎话太假。” 兜耸了耸肩：“彼此彼此。” 面具男再次将目光投向木叶，兜将身上的帽兜拉了下去，露出下面那张可怖的脸。 那张脸有一半的皮肤变成惨白。 仿佛是将半张脸与白绝生生缝合在一起,兜的脸上有一条猩红的缝合伤疤，伤疤边缘因为强行将不属于人类的部分安在脸上,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这让他属于人类的那一半脸布满了猩红血丝,而另一半则是无机质的惨白。 那半张融合了白绝与助间细胞的脸上，长着一只猩红的车轮花纹的写轮眼。 面具男只看了他一眼，而后大概是觉得恶心，他很快的偏开视线。 “疯子。” 兜笑了一声：“一个外壳而已。” 清水优纪急匆匆的想赶回木叶，却被突然跳到面前的深作□□拦住。 “不对, 我带你回妙木山。” 清水优纪摇头想拒绝，而后又反应过来它的意思。 这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样大规模的袭击只为了自己？清水优纪慌了。 在这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的巨响,那样打起来的场面一定不小，说不定连普通的村民们也会被波及…… 是因为他在木叶？ 深作□□跳上更高的地方,它没有注意到清水优纪的脸色，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小自来也居然把鸣人也带过去了，太危险了，九尾也是对方的目标吧！” 清水优纪这才回神。 对了，鸣人。 他身上有那只九尾，我爱罗被抽出尾兽是什么样的后果清水优纪是亲眼看见的！ 清水优纪努力想把自己所想告诉深作大人，结果离开妙木山以后那非常灵敏的感应好像消失了，清水优纪看了深作□□半天，对方也没反应。 清水优纪有点急，又被深作□□拦着，他忍不住想起之前对方说的什么“太乖了”之类的言论，他忍不住想，什么乖不乖的，他当然不会什么都听别人的了。 他绕过对方，跑了出去。 鸣人有危险，这危险清水优纪不清楚是否是因为兜加入晓组织带来的，总之他觉得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至少他得和鸣人在一起，就算做最坏的打算，鸣人和他一起被抓，至少他还能够救救鸣人。 他一边向木叶跑去，一边尝试着冲破身上刚被纲手加固过的通道封印。 那通道连着一个怪物，清水优纪能感觉到封印那边传来的不安躁动。 清水优纪忍不住缩了缩手指。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 “我更希望你能称呼我们为佩恩……老师。” 橘色头发的青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漂浮于半空中。 这场单方面的破坏他并没有参与，他只是守在最高一点，冷漠的看着木叶大片建筑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 “弥彦……”自来也看着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弥彦是他曾经教导过的学生之一，而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自来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曾经一心向往和平的学生此刻正带着一群不知从什么地方召集的同伴做着毁灭木叶的行径。 而更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对方那双紫红色的眼睛。 “……弥彦，那本来是长门的眼睛吧？” 佩恩沉默了半晌，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自来也却敏锐的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流露的情绪。 “你还记得长门啊，老师。” 自来也眼皮一跳，他再次追问：“长门出事了，对吗？”否则那双眼睛怎么会在弥彦的眼中。 佩恩沉默很久，久到鸣人以为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好色仙人的徒弟正在思考如何回答老师的疑问。 佩恩突然开口：“这些情报你没有必要知道。” 自来也暗道可惜。 佩恩居高临下的看着自来也：“我并不想杀你，但是今天我会毁了木叶。” 自来也又问：“你想从中得到什么？复仇？只要九尾的话，明明有更好的下手方法。” 鸣人看了眼自来也，又看看飞在天上的佩恩，忍不住插嘴：“你想要九尾，那就光明正大下来！木叶明明什么都没做过！不要在破坏木叶了！” 佩恩转向不住叫嚣的鸣人，抬手：“神罗天征。” 早在雨之国的战争中，鸣人就知道这人的手段了，他在被那巨大的力量吸过去之前给自己套上了尾兽外衣。如有实质的尾兽外衣长出的爪子深深扎进地面。 然而这威力比预想的要更大。 猝不及防飞出去，惊慌间身后一片白色阴影笼罩了自己。 自来也背后的白发猛的伸长，将鸣人紧紧抓住。 这不过是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 无法抵抗的吸力停止的瞬间，鸣人从半空中跌落，好在尾兽外衣尚且能够保护他。 自来也收回被尾兽外衣烧焦的头发，扑棱了两下，落了一地灰。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向外的推力爆发，鸣人没有防备的摔在自来也身上，两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撞破了身后的墙壁。 “呜咳！” 自来也从废墟中爬起，抬手的瞬间佩恩出现在自来也面前，两人刀锋相对。 鸣人当即扑了上去，然而对方不过一个抬手，那推力又将他摔飞在身后另一重墙壁上。 “鸣人！” 小樱的惊呼声传来，鸣人当即跳起来：“小樱！还有佐助？你们为什么过来了？！” 自来也和佩恩两人此刻蹿行到被破坏的屋顶上，小樱抬眼，她根本看不清那两人的动作，太快了。 这不是他们能参与的战斗。小樱当机立断：“鸣人，跟我们走！” 鸣人一愣，当即摇头：“不，我不能走……” 佐助用那双红色的瞳孔看着鸣人，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白痴。” 鸣人满脸不可置信：“这种时候你还要骂我？！” 佐助瞥他一眼：“你留在这里才是束手束脚。” 正要反驳，鸣人却发现佐助是对的。 小樱小声劝到：“他的目标是你，你绑起来才会让他们更忌惮。” 鸣人几乎要被说服了。 就在这时，某处的打斗声突然停了，同号佩恩的另一人赶来，堵住了去路。 佐助当即将手中手里剑丢出，“噗呲”两声，是利器穿透人体的声音。 佐助蹙了蹙眉，这不对劲，太容易了。 果不其然，被苦无穿透身体的人连晃都没晃，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 “鸣人！先走！” 自来也还能分出心思去管鸣人他们，一个佩恩尚且能应付，又来一个，自来也自己尚且应接不暇，更遑论三个才毕业没多久的下忍。 自来也这才发现这人眼睛里也是同样的紫红色痛苦，当即察觉不对。 “我不……”鸣人刚张开嘴，背后却被人锤了一下，力气大的鸣人几乎以为自己肋骨要被捶断了。 纲手出现在鸣人身后：“走吧，你们回去支援其他人，这里交给我们。” “可是！” “滚蛋。”又给了鸣人一拳头，纲手抬眼看着正慢慢往他们这里靠近的自来也，低声道：“少啰嗦，我好歹也是影级。” 身后的村子里又传来一声巨响，不知又是哪里被破坏了。 鸣人咬了咬牙：“我知道了！好色仙人和纲手婆婆，你们一定要打败对手啊！” 纲手连头也不回：“那是当然的了。” 自来也将数枚起爆符丢出，那些起爆符在被吸力吸到佩恩身边之前停下，在半空中炸起一片火花。 他借着这短暂的一瞬间绕开了与佩恩的缠斗，他跳到纲手身边，忍不住感叹：“好久没一起战斗了啊！” 纲手按了按紧绷的指骨，双拳发出“叻啦叻啦”的指节脆响：“笨蛋，差不多一个月前不是才跟大蛇丸打了一场吗？” 自来也抓了抓脸：“啊……对哈哈哈哈！” “嘛，不过跟外人打，的确是很久了。”纲手嘴角勾起：“别死了啊。” 自来也苦笑一声：“别咒我啊。” 鸣人跟小樱和佐助往木叶更深的地方跑去，哪里刚刚才发生巨大的爆炸响声。 他不知为何突然回头，目光正看见了眺望而来的佩恩。 鸣人莫名感到一阵心悸，警铃疯狂作响。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线的洞窟里，本应陷入沉睡的大□□仙人突然睁眼。 某种不安的氛围在它身边环绕。 那双能看见未来的眼睛睁开，它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半晌后又陷入未来线索的洪流中。 它那副已经活了太久太久的身躯为这场本不应出现的变化而凝滞了一瞬。 “命运之子……会消失？” 第96章 清水优纪没能甩开身后的深作□□ ,对方毕竟是从那些战争年代过来的，仅凭一个清水优纪不可能让他追不上。 深作□□愣了一下之后，追上清水优纪甚至只跳了两步。 他哼哼了两声：“啊呀, 真是的，才说过你听话呢。” 清水优纪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他讨好的笑了笑，深作□□忍不住又哼了一声,活像一个那自己孙子没办法的爷爷。 “真是的, 这样我不就没办法拒绝了嘛。” 清水优纪笑了笑。 深作□□还要说什么,突然目光一凛：“有人来了。” 清水优纪警觉回身，目光在旁边的丛林中扫了一眼。 还不等他提醒，一道黑色的影子从中跳出来,深作□□已经将手中的印结了一半，它口腔鼓起，蓄势待发,却听见了清水优纪惊讶的出了声。 “唔！” 这不是佐助的哥哥嘛！ 清水优纪早就把宇智波鼬当成了他们这边的人，刚看见那身衣服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 看见那张和佐助长得七分像的脸才又惊又喜的出声。 而后他又担忧起来。 佐助的哥哥不是在卧底吗？会来木叶是因为晓组织此刻正在木叶？ 鼬将清水优纪担忧的目光收进眼中,他没来得及多解释。 深作□□看着突然出现的宇智波鼬，它目光惊疑不定，这是宇智波家的那个叛逃的小子吧？木叶当下的危机跟晓组织脱不开干系，这人竟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木叶外围，是晓组织的援军还是…… 宇智波鼬的目光在深作□□身上扫视一眼, 他虽然没见过但是用□□做忍兽的，除了那位鼎鼎大名的自来也, 木叶也叫不出第二人了。 清水优纪想走近一点，然而肩头的深作大人偷偷扯了扯他的头发, 看起来很警惕的样子。 几人之间的对峙没有持续太久，木叶某处又传来轰鸣，清水优纪被吓了一跳，这样大规模的响动出现在人群房屋聚集的地方，木叶大街还好吗！ 鼬也看了一眼声音的源头，而后转身，找到清水优纪他就放了一半的心，晓组织这次的目的之中一定有清水优纪，他此行的目的只有确保清水优纪不会被晓组织——不会被宇智波带土和药师兜带走。 清水优纪看看沉默的宇智波鼬，又看一眼正在遭遇危机的木叶村，有点着急。 他们现在在这里停留多一会，木叶就多遭遇危机一会，找到鸣人越晚他越心里没底。 鸣人面临的危机是清水优纪可以预见的，一但鸣人是单独被带走的，那之后他是否能利用那份借来的力量保住鸣人就是不可知的了。 鼬也终于没再耽误，他没将深作□□的防备放在心上，转而开口：“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清水优纪摇头，他不去安全的地方，他要去找鸣人才行。 鼬看着他：“你应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之后不由分说，直接将清水优纪带走。 深作□□在鼬上前的瞬间就消失了，清水优纪只觉的肩上一轻，然后他忽然拔地而起，整个人被抗了起来。 他还要挣扎，然而两个人移动的方向却是木叶。 好吧，可能目的地不对，但至少是同一个方向。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深作大人能被他几个表情说服，但宇智波鼬这个男人一看就冷漠到不行，别人想违背他的想法估计不会太容易。 宇智波鼬的目标是木叶避难所，他也曾是警卫队的一员，大概能知道避难所的方向。 木叶遇袭，却只能感受到自来也和纲手两个人的查克拉在对抗佩恩，那么三代火影一定是在保护在这场无差别入侵下无力自保的普通人。 清水优纪看着宇智波鼬越来越靠近村内，又慢慢绕远，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被送到什么地方，一直等听见了有人防备的声音，宇智波鼬才停下脚步。 “什么人！” “三代大人，敌袭！” 惊慌失措的忍者被人拦下，清水优纪终于脚粘地面，他在宇智波鼬身上扶了一把站稳。 鼬大概没想到清水优纪这么自然的把手打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识伸手扶了清水优纪一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清水优纪已经松开了他，还冲他笑了笑。 宇智波鼬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三代火影早将只有装饰作用的火影披风摘下了，他穿着作战服，明明是一个瘦弱的老头，但是却坚定的站在几名青壮年忍者身前，用一己之身保护着身后避难所里保护着的无数村民。 他看着没有提前知晓就进村的宇智波鼬，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他私心里认为宇智波鼬是值得信任的，但是此刻他身后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和孩子们。 因此他一步没让，只是让身后的忍者们退回安全范围，独自上前。 宇智波鼬看着三代火影防备的姿态，他脸上没有表情，只是眼睫轻轻抖了抖。 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情绪，多年来在晓组织他已经将那些不该影响自己的事情隔绝在情绪之外了。 身旁的清水优纪并没有搞清楚情况，他只知道自己曾经将宇智波鼬传递给木叶的情报通过卡卡西交给了三代火影，在他心里宇智波鼬板上钉钉是跟三代火影站在一边的。 他抬手在宇智波鼬身上黑袍的袖子上拉了拉，宇智波鼬一只手臂在这样紧张的互相确认态度的对峙中晃了晃，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由得分出了一丝精力去看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用自己疑惑的目光看着这两个人。 怎么啦？为什么都停在这不说话？ 像是才回过神似的，宇智波鼬在清水优纪的注视下开口：“晓组织的首领佩恩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倒，他的实力很强，想阻止他摧毁木叶几乎不可能，趁着还没有人员伤亡，转移吧。” 三代火影目光不受控制的向村子中的战场中央望去，那里已经有一片楼房坍塌下去了。 “如果我……” “我建议弃村。” 清水优纪瞪大了眼睛，怎么突然会谈到这个…… 宇智波鼬看了眼清水优纪继续道：“晓想做的不止是毁灭一个木叶而已，他们收集尾兽，获取力量，目的是想召唤创说中的十尾。” 尚未来得及传递给木叶的情报仓促的用口述讲给三代火影，宇智波鼬也不确定对方是否相信。 三代火影好半晌没说出话来：“可是他们要十尾做什么……那样创说中的尾兽现世，只会给世界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他们想利用十尾实施一种名叫无限月读的术，那力量需要非常强大的查克拉。彼时全世界都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梦中，那就是世界末日了。这行动需要用到现存的九只尾兽，将尾兽的查克拉灌输进外道魔像中，再利用宇智波的眼睛。这本来该有一场漫长的准备，可是出现了变数。” 三代火影意识到什么，他将目光投向清水优纪：“你是说……” “他身上有能将尾兽的力量从外道魔像中的尾兽力量传输出去的能力。” 宇智波鼬将清水优纪留在三代火影身边以后就离开了，他从三代火影口中得知九尾人柱力此时正在战场上，立刻转身离开。 清水优纪愣愣的看着三代火影，三代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方向实在让他这一把年纪的有点接受不了，他跟着清水优纪一起消化了很久才从宇智波鼬这番话中寻找到一点点其他东西。 宇智波鼬在晓组织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探听到的消息短短几天就知道的这么清楚，如果不是谎言，那么一定是对方已经胸有成竹，并不在意情报的泄露了。 如果真如宇智波鼬所说，清水优纪可以作为桥梁将外道魔像的力量直接抽出来，减少召唤十尾需要的尾兽数量，那么其实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拖延住晓组织计划的实施，只要对方在这次行动失败，后面他也不是不能豁出去自己的身份去召集五大国会议，只要五个国家有针对性的抵抗晓组织，并非没有阻止他们计划的可能。 三代火影看了眼清水优纪，清水优纪还在愣着。 宇智波鼬将清水优纪送到自己身边是希望自己做什么呢？ 当年宇智波一族灭族，其中木叶高层伸出去的手和自己无作为的默许他大概心里有数。 牺牲一个人换取更多…… 三代火影长叹一口气，还是怨的吧，当年的事自己终究做的还是不够好。 清水优纪被留在三代火影身边，看着宇智波鼬离开的身影，陷入沉思。 总觉得，好像那种如影随形的注视并没有消失。 他目光在四处寻找，最终将目光锁定在斜向的某处。 他眼皮一跳，直觉不妙，刚想告诉身边的三代火影大人，却发现三代火影此刻正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清水优纪来不及分辨其中含义，下一刻，三代火影突然动了。 反射着利刃银光的锋利苦无从眼前划过。 “噗” 身后传来仿佛气球爆炸一样的声音，清水优纪来不及回头，三代火影一把抓住他的前襟。 被大力抛向身后，清水优纪踉跄了两下，抬眼，三代火影护在他身前。 “进避难所！” 三代火影面前，带着面具的男人出现，这是清水优纪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身上有种让清水优纪莫名熟悉的感觉，一晃神，他想起来了，这人跟那位兴致勃勃叫自己“白绝一号”的白绝先生非常像！ 面具男抱着手，面对一位战斗经验丰富的影级强者十分从容，仿佛刚刚用影分身偷袭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看上去兴致很高，笑嘻嘻的开口： “啊呀，是小优纪！第一次见面，我可不是坏人哦～兜委托我来接你啦～” 第97章 这人出现时毫无声息, 三代火影暗道不妙。 面具男看着像是根本没把眼前阻拦的三代火影放在眼里。 他看着此刻明明身处危机却仍旧好奇的看向自己的清水优纪，他笑了一声，却并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情绪。 三代火影固执的挡在清水优纪面前, 再一次让他躲进避难所。 身后本来已经退回内部的忍者们又出来了，眼前没讲过的敌人身上没有标志叛忍身份的护额，但是没有人敢对这人掉以轻心。 在眼下这样的节骨眼单枪匹马找上门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兑付的了的, 而村内的战力眼下全都在抵御村内的侵略。 “三代大人！怎么办？” 忍者小声的低语将此刻这里窘迫的战力储备明晃晃摆在了面具男眼前,他发出一声夸张的笑：“哎——厉害的人都不在吗？怎么办,真替你们担心啊~” 那忍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当即面色铁青的闭上了嘴。 这里的情况也不用对方特意诈就能看出只有他一个老头子撑场面，三代火影没有责怪那名忍者,他给了对方一个眼神，那忍者会意，正要带着清水优纪离开,然而面具男又开了口：“嘛，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人多欺负人少啦,但是三代大人你确定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嘛？” 清水优纪回头,身后那个黑绝悄无声息出现在忍者身后，他一声惊呼还没发出来，眼前突然出现三代火影的身影，三代火影抬手结印：“土遁-土龙弹！” 拔地而起的土龙从地面钻出，将身后突然出现的黑绝轰向地面,然而忍术传来的反馈告诉三代这术并没有击中敌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在不远处黑绝完好无损的从地面钻出来。 能在地面中肆意穿行的能力吗？ 这样打起来估计会很滑手。 三代火影没有在黑绝这里纠结, 他真正提防的仍旧还是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具男。 对方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而是饶有兴致的拖延着时间。 清水优纪身边的忍者差一点就被偷袭成功, 此刻看起来非常紧张，清水优纪想了想，上前一步挡在这人身前，如果对方是想要自己的话，那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死掉的对吧？ 忍者看他一眼，突然懊悔起来，这样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害怕到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都担心自己呢？他毅然站了出来，攥住清水优纪的手臂。 三代火影悄悄给了他一个暗示。 面具男勾起嘴角，什么也没说。 “你是晓组织背后的首领？为什么要毁了木叶？！” 三代火影看着他忍不住问道。 面具男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会：“啊，应该是，因为讨厌木叶？” “为什么？木叶和你们无冤无仇？！” “啊拉，哪有无冤无仇的关系呢？火影大人，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木叶曾经背叛了多少人，嗯？” “……” “说着和平啦，友爱啦之类的，其实木叶是最丑陋的呢，给你们买过命的人还有几个没被木叶背叛过？数得过来吗？木叶白牙？旋涡一族？宇智波一族？” 三代火影一时间哑口无言。 “看吧，连身为影的你也阻止不了木叶的堕落。”他哼笑一声，“所以我也是在帮你们啊，只要源头倒下，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清水优纪愣怔着，三代火影被对方说的话逼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他没想到的。 木叶真的做了这么多吗？ 抓着他手腕的忍者忍不住咬了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两个字：“诡辩！” 面具男听着这话，感慨道：“真是木叶养出来的好狗啊。” “你！” “我不否认木叶在很多事情上的无可奈何，”三代打断了忍者，他语气平静的道：“在很多事上我们做的不够好，这是事实。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你所提到的那些，很抱歉，那是为了维持和平作出的选择，作为火影，我愿意为这些伤害道歉，但是站在木叶的角度，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这话说的太漂亮，面具男听了只觉得可笑。 身后传来异响，那个木叶忍者突然带着清水优纪离开，他没有犹豫，当即转身：“拦着他，我去追。” 三代火影双手结印，土流壁的印尚未结完，身后一直沉默的还黑绝突然动手。 肢体相交之时三代火影愣了一下，对抗着的身体并没有真实□□的触感。 一直藏身于避难所的忍者们听见了信号，从洞口出来，将黑绝包围起来。 木叶忍者们将黑绝包围起来，黑绝被困在最中央，它目光四下扫视，没有犹豫，当即要遁入地面逃跑。 “困住他！” “用结界！” 双手纷飞，几名忍者没有犹豫，将结界撑开。 查卡拉组成的结界将地面的去路封锁，三代火影盯着眼前这暂且称之为人的东西，这是木叶还没来得及从清水优纪口中知晓的生物。 卡卡西非常笃定的说清水优纪曾经描述过的这种生物跟清水优纪是友好关系，之后在雨之国卡卡西真正见到这生物的时候，它却跟清水优纪并不相熟。 清水优纪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卡卡西的判断大概率不会出错。 黑绝见势不妙，它本就没打算听宇智波带土的命令，当即舍弃了白绝的身体。 一滩黑色的液状物影子一样从白绝身上褪下来，木叶众看着这一幕，还没来得及反应，阻拦的苦无追着黑影的尾巴插进地面，黑绝突然调转了逃跑的方向，它沿着一名忍者的脚腕爬了上去。 忍者的呼救还没出口，瞬间就被黑绝吞没了意识。 结界因为失去了一角，当即散开。 黑绝控制着忍者，它快速结印，从口中吐出铺天火光。 三代与它同时结印：“水遁-水龙弹！” 水与火相撞，水势压过火光，漫天蒸汽将众人的视线模糊起来。 三代目光一闪，他看见黑绝又化成黑影，从被它用尽查克拉的忍者身上下来。 “都到我身边来！” 然而话音刚落，身边一名忍者突然从浓雾中现身，他手持森森寒刃，逼近三代。 三代指尖勾起苦无，浓雾中“铛”“铛”“铛”几声脆响，两人身影纠缠在一起。 不到片刻，被黑绝附身的人败下阵来，他仿佛被激起凶性似的，丝毫不顾及受伤，胸膛直冲三代的刀锋而来，三代一惊，当即一脚踹出。 抬脚的瞬间他就发觉不好，这东西能自由的附身和脱离，一旦脱离感知范围立刻就会逃跑。 平静到有些让人发毛的浓雾闭塞的视线，三代突然听见一声仿佛布锦撕碎的声音。 白色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令他感到非常熟悉的影子。 体型纤长，一头长发。 “老师，封印它。” 三代冷不丁的激灵了一下，他控制自己不去想大蛇丸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手中动作不停，在这样的时候他选择相信自己的学生。 “影分身之术” “三方封印！” 由两个影分身一同结成的封印术在即将结成的瞬间，中间留下容纳被封印之物的地方骤然被丢进来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蛇，它在封印中间痛苦的翻滚着，不消片刻便被黑绝俯身，那只三角脑袋撞在封印上，被困在原地。 浓雾慢慢散去，三代火影向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大蛇丸。 地面上黑绝抛弃的白色附身物此刻已经消失了。 大蛇丸欣赏着封印中黑绝的样子。 黑绝能够模仿被附身的东西，此刻它正高速吐着舌头，蛇头立起。 “你……” 大蛇丸看向三代火影，他舌尖在口中转了一圈，半晌才漏出一个又像讥讽又带着点别的情绪的笑：“老师，好久不见，看来你身体恢复的不错。” 三代火影哑口无言。 眼下没什么比知道自己的学生附身在一个不知能否称之为人的东西上更能刺激他脆弱神经的了。 大蛇丸现在还算是人吗？ 大蛇丸终于没忍住将舌头吐了出来，他笑了起来：“您大概不明白，这可是个好身体。” 三代火影终于开口，他目光转向被封印着的黑绝：“这东西是什么？” 大蛇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一个，被排除出局的东西，大概是被背叛了吧。” 三代火影发觉自己竟然从那只蛇的脸上看出了气恼。 “本来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出来，我本来是想在他们的手之前出现，但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比我想的还要更早的甩脱你，真可悲啊。”大蛇丸抬手，指尖飞快结印，而后他手心中出现了一个漩涡，他将漩涡靠近被压制着的黑绝，笑了一声：“八岐大蛇估计不会太喜欢这个祭品。” 看着黑绝消失在眼前，三代松了一口气，两个影分身随之消失。 身边的大蛇丸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指尖伸直又勾起，一副很满意这副身体的摸样。 三代火影看着他，心理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从基地回木叶的时候纲手说过你附身在手下一个辉夜一族的小孩身上。” “嗯？啊，君麻吕啊，我的确很喜欢他的那副身体，不过他被人做了手脚，也算我御下不严，兜闯了不少祸，但对我也算因祸得福。” 大蛇丸没多在这上面解释，他转头：“不过您还真是悠闲？木叶已经快毁了啊。” 三代火影遥遥望着远处，身边几名木叶忍者警惕的将大蛇丸围了起来，大蛇丸只是扫了他们一眼，对这群人近乎挑衅的行为没有反应，他此刻情绪非常满足，对这样微不足道的冒犯不慎在意。 三代叹了口气：“你应该还做了什么对吧？你应该知道清水优纪被带走了。” 大蛇丸裂开嘴笑了：“还真信任我，老师。” 第98章 “这边！” 清水优纪听从无名忍者的话, 矮身钻进了狭小的小洞口。 清水优纪进去以后外面的门就被忍者封住了，他发觉忍者没有跟着进来的时候回头只来得及看见对方留给他的一个警惕的背影。 忍者看着身后的残垣，确认没有人跟上来。 这是他离开暗部以后的第一次任务, 他真的不想再辜负火影大人的信任了。 身后传来一声小小的“唔”声，那声音其实说不上好听，发育不良的声带让清水优纪的喉咙里挤压而出的气流声音非常不稳定，带着一点嘶哑的破音。 忍者回头,看见清水优纪正扑在仅余半掌宽的缝隙中,迎着外面最后一丝光线,将那张写着担忧的脸展示给他看。 明暗交界的视角下，清水优纪那头偏棕色的发丝显得格外柔软，琥珀色的眼睛看过来,带着幼鹿一样的无辜。 他一直看着的，清水优纪只是一直不断地被卷进这些事情里，那个很好吃的早餐店已经很久没有开业了,现在……啊，现在估计已经被毁了吧。 他觉得很遗憾, 不只是为清水优纪一个人, 而是为整个木叶。 普通人的生活，真的很轻易就能被打破。 即使背靠木叶，也无法得到真正的平静生活。危机如影随形，木叶表面的平静也只是靠忍界大战后短时间的威慑保留住的，木叶这次连村子都几乎被毁,即使能度过这次危机，之后其他大国能不趁着这段时间在曾经威慑忍界的巨兽身上咬一口吗？ 他没有如同卡卡西大人一样的天份,当年的忍界大战他还是个在后方做着不痛不痒的补给工作的下忍，可即使这样,身边也有无数同伴死去。 前线每次送回来的尸骨究竟有多少他已经不敢数了。 如果第四次忍界大战爆发，他能够接替曾经战场上的老前辈，成为和前辈们一样的战力，为木叶撑起哪怕一小方安全地吗？ 即将面对的危机让他有些恐慌。 清水优纪察觉到忍者眼底的迷茫，他无能为力，只好伸手，想拉忍者一起进来。 忍者回神，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清水优纪，然后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笑了。 对方逆着光，清水优纪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还是看见他笑了。 “啊，那个，有件事我一直想说来着，总看见卡卡西大人摸你的头发……呃，之后再见，我能试试吗？” 清水优纪不太能理解对方跳跃的思维，但是对方说完这句话之后大概是觉得冒犯吧，很快就摆手道：“啊，抱歉，我随口说的，请别放在心上，我关上了，你在里面要小心啊！” 清水优纪连忙拦住他关门的动作。 这样小心翼翼的请求一件清水优纪完全能满足的事，他当然不会不答应！ 按住了对方关“门”的手，很自然的将自己的脑袋凑到对方手心。 成熟忍者并不柔软的掌心贴在发心，让人觉得踏实又可靠。 啊，这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成熟忍者啊，这样的心情从脑海中浮现。 忍者感受着手心里柔软的发丝触感，一直纠结着想做的事被满足，他终于将脑海里杞人忧天的多余想法摒弃。 对了，即使经历那样多的危机木叶也坚持过来了，几次大战都没能打倒木叶，反而让木叶越来越向好。三忍的大人们已经全部回来了，三代大人也尚有余力，曾经一代在战场上留下功绩的大人们也还没老去。 根已经被拔除，纲手大人已经着手将火影大人不得以散发出去的权利收拢，木叶正向着越来越好的方向而去。 大概有一天，木叶也能有容纳天真单纯孩子生活的空间。 他要做的就是尽力将大人们的任务完成就好了。 神情不自觉的柔软下来，他看着清水优纪，对方似乎没觉得有人把手一直放在他脑袋上发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很习惯这样的事了。 忍者很克制的收回手，而后对方的视线追着他的手心转动，他指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那个虽然这事现在由我说显得很奇怪，但还是不要随便让人对你……呃，做这样的事比较好啊……尤其是不熟的人。” 清水优纪笑了笑：没关系啊，我记得你。 忍者愣了一下。 清水优纪伸手，忍者忍住了没躲，对方在距离自己的脸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清水优纪：是带着狐狸面具的那个忍者对吧？ 忍者无奈的笑了一声，好吧，收回清水优纪是普通人的想法，还真是敏锐啊！ 忍者退出暗部，在暗部的身份能否透露全看自己的想法，他没有犹豫，点了点头：“真亏你能认出来。” 已经在这里磨蹭太久，忍者终于结束了这场短暂的交流，他指尖结印：“土遁-土流壁。” 仅存的最后一丝缝隙也在眼前消失，忍者看着清水优纪在视野里慢慢消失，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之后木叶重建，再把早餐店开起来吧。” 清水优纪抓紧时间点了点头，最后一刻他看见忍者眼睛眯起来，是在笑吧。 这个封闭的空间终于只剩下清水优纪一个人了，他在原地坐了一会，这里太黑了，没有一点光。 也许再向里走走能好一点。 他起身，摸着墙边向里走。 这里大概是某个被废弃的地下基地？清水优纪摸着墙边，总觉得跟大蛇丸大人的基地莫名有点像。 一边走一边摸索，清水优纪终于在墙面的某处寻找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洞，手掌探进去摸索，他在里面找到了一盏还能用的电灯。 清水优纪松了一口气，有光就好啦，这让他安心不少。 这灯不知道有多久没用过了清水优纪用底座上的旋钮把灯点亮的时候，灯丝闪烁了几下，最后保持在一个只能照清眼前一小片区域的亮度。 清水优纪借着这点微弱的光源看清了自己所处的这一片地方。 居然真的和大人的基地一摸一样。 也是，大人原来不也是木叶的人嘛，就算离开木叶还是会在住的地方留下木叶的痕迹也是很正常的啦。 清水优纪说服了自己，他继续向更深入的地方探索。 这里的大概一直没有人来，空气里一直有铁锈味。 绕过几片残垣，他弯弯绕绕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知道眼前出现一扇门，这门居然还算完好，其他路过的地方都像是被暴力破坏了似的，房间里都是碎了满地的水泥块，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清水优纪推开门，门没有上锁，他碰了一下就打开了。 满地的卷轴凌乱的滚在地上，这里看着像是个资料室，但是被不知道什么人暴力的翻过一遍。 清水优纪随手捡起脚边的一卷卷轴，上面编著的日期并不久远，算算日子，也就是一个多月前的时候。 他将这卷轴随手放在旁边用来处理文件的桌子上，也不知是桌面不平还是什么，他放手之后卷轴突然滚动起来，他下意识伸手按住，但只按住了散开的卷头，然后卷轴就滚动着散开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题头写着自己的名字。 他不由得坐下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记载着自己的部分却并不多，只是着重在他身上承载的力量上多下了笔墨。 [生命力……灵魂……永生……] 有人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达成永生？ 这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他看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 只有一点让他格外在意。 灵魂…… 如果连人都能利用手段获得永生，那么灵魂或许也能在某处短暂停留？ 在进入雨之国之后耳边听到的那些声音或许如卡卡西所言是为了某种目的才用手段模拟出来的，但是我爱罗看见的那些属于母亲的经历对方是从哪里得来的？ 自己从白绝先生处才得来的一点点画面，对方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么清晰完整的记忆？ 仅凭我爱罗口述，不能排除对方是臆造出来的这些记忆。 但是他莫名觉得，妈妈的灵魂或许曾经短暂停留在某处，留下的这一段记忆。 不过这全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连真假也无处可考。 清水优纪将卷轴卷好，随手放在书架上。 这书架明明看上去是完好无损的，他刚把卷轴放在其中一角，书架晃了一下，而在清水优纪眼前散架了。 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木板和卷轴文件夹等等掉下来的时候，清水优纪眼前被这厚厚一层的灰淹没了，他自觉做了错事，下意识退到墙边。 这里真的是被废弃的吧，如果还有用的话，那他大概给整理文件的忍者们增加工作量了……清水优纪忍不住想。 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比之前清水优纪看见过的被人翻过还要凌乱。 清水优纪伸手在上面划拉了两下，一个明显比其他卷轴外皮更旧的卷轴出现在他眼前，他伸手捡起，卷轴自己散开，清水优纪看见卷轴外写着“禁”字的纸条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风化成碎片了。 [宇智波……万花筒写轮眼……幻术……] 这是一卷有关写轮眼的研究。 清水优纪还是第一次知道佐助的眼睛有这样多种形态，卷轴上有画着示例的图片，他认出其中有一只和宇智波鼬的眼睛一摸一样，那种眼睛被叫做“万花筒写轮眼”，应该是很厉害的形态。 [万花筒写轮眼，能够看破虚幻] 之后附图全是各种眼睛图片，有些画的太过生动，让他在这样黑暗封闭的环境中一时间毛骨悚然，有种被无数只眼睛注视着的错觉。 他从书页上抬眼，而后表情疑惑起来。 面前书架倒塌后漏出后面隐藏起来的木门，大概是故意隐藏起来的，那门隐藏在墙壁里，和墙壁是同一个颜色。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进去看一看。 手掌在门上轻轻一推，门被轻易推开，漏出里面的空间。 密室在门开的瞬间，墙壁两侧有光源亮起，将密室内部照亮。 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最中间竖着一块简陋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什么。 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再次袭来，不是错觉。 清水优纪忍不住后退一步。 第99章 灯火通明的密室几乎是在昭示着里面有陷阱。 清水优纪在门口徘徊了很久也没敢进去。 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他试着推了推，没推开。 有人在逼迫他进去。 一直停在原地也不是办法，他按捺不住自己, 还是走进了门内。 停了一会居然没发现什么。 整个密室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不知刻了什么的石碑。 他上前，将上面的字迹收入眼底。 石碑上宇智波一族的族徽他刚刚才在卷轴上看过，这是属于宇智波的石碑。 宇智波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上面只是简单的刻印了几行宇智波家的祖训，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清水优纪研究了半天也没在上面看见什么有用的东西。 那人想让他看什么？ 眼前突然恍惚了一瞬, 视线在短暂的被蒙蔽以后, 他睁开眼, 石碑上的字迹变了。 就像是擦去表面浮尘一样，原本只是普通的刻着祖训的石碑上浮现出另外的字迹。 洋洋洒洒一篇文字，用古老的文字刻就, 清水优纪只能连蒙带猜的看懂一部分，只不过就这一部分也足够让他惊诧了。 [……月不满轮，人所求无万万圆满, 而人世诸恶皆从人心不足始……无限月读，三千大梦, 使人所求皆得, 所愿皆成……] 清水优纪立刻想到了宇智波鼬所述的晓组织的目的，那个组织是看了这块碑上的字迹以后才想用所谓“无限月读”创造一个人人圆满的世界？ 清水优纪抬手，指尖在石碑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的侵蚀的字迹上摸索。 这字迹刻画的并不精细，而更像是什么人用某种锋利的武器划下来的，刻痕能看出明显的刀刃印记,不是描字拓上后精雕细琢留下的。 痕迹仓促，颇有“偷鸡摸狗”的嫌疑。 这不会是什么人偷偷潜入宇智波家族后刻上去迷惑这一族的吧？ 清水优纪靠着猜测大概能意识到对一个大家族来说,能刻着祖训的东西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在这上面看见这些话,多少会有点倾向于相信？ 可哪有这样的好事？清水优纪觉得匪夷所思。 所有人都活在梦里，一辈子不醒过来，想要的都能在梦里得到，这样还能算是活着吗？ 这道理不应该只有清水优纪自己明白才对。 如果这石碑是真的，身为宇智波现存唯二的族人，清水优纪不相信宇智波鼬没看过这块石碑。 但是宇智波鼬将“无限月读”实现成为“末日”。 晓这个组织怎么会相信？ 还刻意让自己看见，想让自己因为看见了这个就选择帮他们实现？ 清水优纪蹲下来，努力分辨上面和现在通行的文字不太一样的字型，结果里面也只记述了使用出“无限月读”的方法。 他看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结论。 留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开始有点焦虑，外面的门打不开，晓组织真的相信这上面的话，那么鸣人是真的危险。 [集齐九只尾兽召唤十尾，成为十尾人柱力，获得力量] 这是石碑上记述的条件，清水优纪不知道他们获取了几只尾兽，但是既然对方大张旗鼓的入侵了木叶多半是要做一番大事，抓住自己实在是一件很容易得事，犯不着这样大张旗鼓，要算上鸣人体内的九尾，这一趟才算“值当”。 从妙木山出来，鸣人早就跟着自来也大人离开，肯定不是躲起来，那就是应战。 清水优纪不想鸣人出意外。 把他困在这里的人一直不现身，清水优纪决定自救。 一地散落的卷轴中间，少年失去意识瘫倒在地面。 药师兜伪造了一场幻术，让木叶忍者以为自己接到的命令是将清水优纪送到根的基地，将自己的气息隐藏，在清水优纪踏进这间屋子的瞬间就落进了幻术中。 兜看着面前少年紧蹙的眉，抬手将他眉心那一点褶皱抚平。 用写轮眼发动的幻术对人的精神消耗很大，不论是施术者还是被施术者。 闭塞的空间里只有落在清水优纪手边那唯一点光源。 他刚要捡起那盏灯，突然身后传来锐器破空的声音。 药师兜当即离开原地，两枚苦无一枚插在他刚刚停留的地方，另一枚直冲他而来。 苦无扎在身上，兜“砰”的一声消失，留下一卷被苦无刺破的卷轴。 暗处一双血红的眼睛睁开，是宇智波鼬。 他双指竖在胸前，语气平静：“那是谁的眼睛？” 兜抬眼，将那双一样血红的双瞳露出。 他嘴角勾起，并不畏惧对方的威胁：“你可以猜猜看。” 入侵大脑操控意识的能力…… 他为了能将这双眼睛装到自己身上，不惜用白绝细胞改造了自己，虽然终究没有那一族的血脉，他能使用的力量有限，但也足够了。 别天神，木叶的瞬身止水拥有的能力。 宇智波鼬看着他，眼里一片平静。 “天照。” 黑色的火焰从药师兜脚下腾起，这火焰燃烧的速度极快，只要沾上一点。立刻就蜿蜒着爬了上去。 “疯子……” 这样狭小的空间，一旦被天照点燃，几乎没有逃生余地。 药师兜双手结印，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地底钻出，血盆大口将药师兜和身边的清水优纪一口吞下，而后顶着火焰灼烧，从地下破土而出。 “轰隆”一声，一直掩埋在地下的根基地彻底塌陷。 蟒蛇在地面上痛苦的翻滚，不过片刻就被烧成了灰。 药师兜怀里抱着清水优纪，两个人出现在坍塌的废墟之上。 刚刚那个术不单是冲着自己来的。 药师兜眼风凌厉，对方是想将自己连同清水优纪一同烧死。 “你比木叶的火影有决断的多。不愧是灭了自己一族的人，我倒是真的开始佩服你了。” 宇智波鼬看起来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他冷静的说道：“把他放下，或者你们一起死在这里。” 卡卡西觉得要自己差不多是到极限了。 木叶差不多被这群自称佩恩的几个人毁了，身边可视之处皆是废墟。 佩恩的强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卡卡西半跪在佩恩修罗道面前，对方手臂上的炮筒对准了自己。 左眼的写轮眼因为没有足够的查克拉支撑，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这只眼睛还能用几次…… 火药的腥味传来的瞬间，将查克拉汇集在左眼中，扭曲时空的漩涡尚未出现，面前的修罗道突然察觉到什么，目光下移，手中炮筒对准了地面。 威力巨大的炸弹在修罗道刚刚站过的地方爆炸，一时间尘土飞扬。 卡卡西在惊愕中同时向后跃起。 几只残肢从地面飞起，硝烟散去，几只白绝出现在崩裂的地面上。 “好痛！” “太狡猾了！为什么要把我推上去！” “因为你在最前面嘛！” “都别吵了！这是哪里？” “啊，小优纪根本不在这里嘛！” “笨蛋！我们不是在找嘛！” “啊，是佩恩！”“还有那个男的！”“啊，那个男的，旅店里跟小优纪住一起的那个……”“外道魔像前见过的那个！” 被称作“那个男的”的卡卡西一头雾水，这几个不知该不该称为人的白色生物此刻各个缺胳膊少腿，但是又像憋久了似的说个不停。 卡卡西看到他们断掉的四肢处没有任何组织液流出，反而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恢复，重新长出四肢。 其中一人转过来，面向卡卡西，态度竟然很友善：“你知道小优纪在哪里嘛？我们联系不上小优纪哎！” “真奇怪，明明可以了才对！” “小优纪一直没有回应……” 被忽视的很彻底的修罗道看着这群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的白绝，目光一沉，几乎是同时，佩恩六道身边都出现了不计其数的白绝。 拼死抵抗侵略者的木叶忍者们都被这群大摇大摆出现在木叶，敌我不明的奇异生物骇住。 佩恩六道同时看向某处，对面前会出现白绝并不意外。 自来也和纲手在察觉到陌生气息袭来的同时退出交战之地。 佩恩那双没有情绪泄露的眼睛看向白绝们：“区区人造之物，是什么给了你背叛的能力？” 不计其数的白绝们陆陆续续现身木叶，他们大多长着同样的面孔，却各有各的想法，一时间夹在佩恩和自来也纲手中间的白绝们嚷嚷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闹的像是一群第一次被带出去玩的小孩。 纲手与自来也对视一眼。 白绝们的出现给了木叶忍者们短暂的喘息时间，这群嘴里念着“小优纪”的生物们挡在佩恩身前，隔绝了佩恩的攻击。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转机。 它们大概是得了什么授意，没有立刻离开。 有人试着和他们对话，还会得到回应。 不过大部分都不知所云。 这群奇异生物的数量如此庞大，慢慢把这片废墟都挤满了。 “啊，你让让，让我出来。” “没地方啦，你在地里面呆着吧。” “很难受哎，我不要。” “怎么会，你看我，这样很舒服啊，空间还大一点，别踩我脸！” 这实在是一件很搞笑的事，但所有人都没能笑出来。 卡卡西一时无言。 他本来只以为清水优纪瞒着木叶所有人接触的绝只是一个而已……这看着几乎是一个族群了！ 他们口中念着清水优纪的名字的样子，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一群人都是清水优纪隐瞒下来的。 这真是……太夸张了。 第100章 药师兜知道自己面对宇智波鼬没有胜算, 不过他没有退让。 “火遁—豪火球之术” 背后的火光铺天盖地而来，鼬反应很快，他结印的速度快出了残影, 在火光到来之前，双手合拢：“火遁—豪火球之术。” 两股火焰相遇，势均力敌的火焰在半空中相遇，而后消弭。 骤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将苦无抵在鼬后心。 “真是让人伤心的背叛啊。” 带着面具的男人将手中苦无刺出去,下一刻,面前的人身影扭曲,变成数只乌鸦飞散，而后在不远处聚拢。 宇智波带土双指竖起，写轮眼转动：“解。” 面前腿风袭来,宇智波带土抬手格挡，两人动作极快的交手，纠缠在一起,谁也不落下风。 “各取所需罢了。” 鼬转身扫腿，却从对方身体中间穿过。 苦无向面中突刺, 鼬后撤一步, 两人分开。 兜趁此机会，抬手在清水优纪腹部用血画下咒印。 “解。” 随着这样一声，淤塞已久的力量从清水优纪身上溢出，无形的气流以清水优纪为中心涌出，宇智波鼬警惕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找不到机会上前。 纲手留下的咒印并不复杂，她对清水优纪身上的这个力量有所顾及。 封印术对被迫承受封印的对象有很大负担,一旦封印的力量超过了接受封印之人的承受上限，接受封印的人会像被不断打气的皮球一样最后将本体涨破。 这也是为什么木叶封印九尾的人柱力时代都选择生命力和查克拉两都非常庞大的漩涡一族的原因。 一直到封印释放, 清水优纪作为外道魔像赋予力量的人，体内蠢蠢欲动的力量在兜的引导下肆意外泄。 兜抬手将身上的宽大外袍褪下，鼬能看见他身上各处关节都插着特殊材质制成的玄铁。 是跟佩恩六道身上一摸一样的东西。 在活人的各处要紧关节处插上异物实在匪夷所系，还能活着就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了，更何况对方还能自如的活动。 宇智波鼬一时间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决心才能让他做到对自己这么狠。 在解开外袍以后，药师兜看了眼宇智波带土，对方冲他点了点头。 佩恩六道突然“断电”了一般在木叶众人面前软倒下去。 由查克拉操纵在木叶肆虐的通灵兽和通灵物纷纷消失。 佩恩天道在倒下之前被不知从何出而来的纸片包裹，自来也认出了使用忍术的人，是曾经他教导过的学生之一。 “小南……” 佩恩天道就像是一个被断电的机器，失去了电源也就失去了全部的行动能力。 被白色纸片包裹的时候，佩恩天道的脸色显出一股不似活人的平静，自来也这才发现佩恩天道似乎从始至终没有过呼吸。 收尸的小南只是在自来也面前打了一个照面，她没有特意去看自来也，只是在离开之前回眸，那眼神有怀念也有瑟缩，而后没有留恋，将自己和包裹好的几具尸体一同化成纸片，消失了。 自来也终于意识到什么。 弥彦已经死了。 他一开始以为是长门出了事，才让那双眼睛被托付给弥彦。 原来事实正相反。 那么长门为什么不自己露面，而是要通过操控弥彦的尸体。 纲手本想阻拦小南离开，却被自来也拉住。 “不能让他们离开！” 自来也却摇头：“不，佩恩突然倒下，背后操控佩恩的人将力量收回去，一定有别的目的，不能贸然去追。” 纲手蹙眉：“我明白，但是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吗？” “有人会去拦的。” 纲手顺着自来也的目光看去，白绝们不知为何安静下来，在她看过去的地方，有几个白绝正慢慢退会地底。 “它……他们，可信吗？” “也许。” 纲手眉头蹙的更紧：“也许？！他们可是晓的人！” 自来也眼见纲手要发火，连忙退了两步，无奈道：“木叶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没办法放下不管不是吗？” 纲手在将木叶占满了的白绝处扫了一圈，暗自“啧”了一声。 “是克隆产物？这么大量的克隆人，晓组织是想培养克隆人军队吗？” “无论怎么样，现在大概是已经落空了吧。” 卡卡西的汇报中存在绝的影子，那个由两半组成的绝能够在兜身边出现，这本身就代表了绝在晓组织中的地位不凡。 本来他们还在担心这群生物会对木叶造成威胁。 但白绝现在的状态明显是脱离了佩恩的控制，清水优纪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佩恩眼皮子底下策反了对方这样大的战力。 虽然听着他们絮絮叨叨颇有点神经质，看着不是很聪明，但这样庞大的数量，智力高低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之时，战力会被平均，往往是人数多的一方获胜。 木叶在几次忍界大战中能够得到胜利，或许层出不穷的天才忍者也是原因之一，但数量众多，一批一批往前线输送的新鲜血液才是木叶能维持胜利的根本。 本来混乱成一团的白绝们突然目光向同一个方向看去，如同朝圣一般。 随后不必有人解释，木叶众人也发现了此处的不同寻常。 肆虐的气浪将大片树林掀飞，仿佛经历了一场爆炸。 “啊，找到了。” 白绝们低语着的话，不用多想，一定是清水优纪。 卡卡西在白绝们消失的同时动身。 兜在风暴中心闭上了眼睛。 关节处穿来异响，查克拉从身上贯穿的异物处流经全身。 身体的掌控权被剥夺，他没有反抗。 而后双瞳炙热滚烫，风暴渐歇，从清水优纪身上蔓延的力量被兜吸收，汇聚在双瞳中。 陷入幻术中的清水优纪仿佛也察觉到外界的不平，他紧闭的双眼，睫毛不安的抖动了几下，然而这微弱的挣扎很快就停止了。 无论是幻术还是转移力量，对他来说都是负担。 宇智波鼬冷眼看着面前的宇智波带土：“你们想杀了他吗？” 带土耸了耸肩：“当然不会，至少现在不会。我们还需一只九尾，哦，来了。” 宇智波鼬闻言转身。 鸣人和佐助在清水优纪身上封印松动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那种与清水优纪冥冥之中联系起来的感觉。 身上某处被他牵系。 清水优纪此刻正处于某种持续消耗他自身精力的环境中，而鸣人也察觉到九尾不知为何暴躁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 “你也感觉到了？” 鸣人摸了摸自己身上封印九尾的地方：“老板身上的封印松动了？” 佐助皱眉：“不止，他状态不太好。” “老板明明在妙木山才对。”鸣人抬眼看向不远处。 “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同时动作，向着那让人不安的源头而去。 目标之地巨大的风暴席卷树林，越靠近越觉得那力量危险。 鸣人咬牙：“这是什么啊！老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面前豁然开朗，佐助还想说什么，然而从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一直被他恨着的人出现在木叶外的树林中，此刻面色焦急。 “佐助！带九尾离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宇智波带土从鸣人身后的漩涡中伸出手，对方目的明确，鸣人甚至没有反应时间就被得手。 对方眼中红光一闪，鸣人猝不及防跟他对视，当即倒了下去。 “鸣人！”佐助双手结印，一记雷切向宇智波带土刺过去。 “他的身体会虚化！” 佐助的身体穿过宇智波带土的身体，单独变回实体的左手在佐助后心上打出一记肘击，佐助霎时跌落地面，雷切失去了目标，在接触地面之后消散。 树林深处一条银光闪现，贴着起爆符的苦无瞬间出现在宇智波带土面具之前。 面具下写轮眼转动，连同陷入幻术之中的鸣人一起，两人被突然出现的漩涡吸入。 在半空中爆炸的起爆符激起一片尘土，硝烟散去，宇智波鼬拎着佐助的衣领，将佐助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宇智波带土重新出现在不远处的位置的瞬间，他转身，手中的苦无接下了藏在暗处之人的一击。 “铛”的一声利刃相撞。 宇智波带土的怔楞只有一瞬间，匆忙赶来的卡卡西当即动手，一记雷切刺向对方，然而却只是穿透了他的身体。 当卡卡西反手用苦无切对方抓着鸣人的手腕时，同样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的落空了。 卡卡西暗道不妙，他单手撑地，向前翻滚，与对手拉开了距离。 卡卡西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 清水优纪此刻躺在地面，双目紧闭，他身前有人背对着卡卡西蹲在清水优纪身边，从他的背后能看见他身上穿透着很多和佩恩身上一摸一样的玄铁，他身上裸露的皮肤白的诡异。 卡卡西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面前没有办法攻击到实体的敌人，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宇智波鼬即答：“清水优纪中了幻术，身上连接外道魔像的通道被强行拓开，不能让药师兜继续吸收力量了。” 很多东西来不及解释，宇智波鼬只挑眼下最要紧的说：“他们的目的是开启无限月读，一旦成功，整个忍界都会陷入到无法醒来的梦中，利用清水优纪获取外道魔像中隐藏的力量，还有外道魔像曾经吸收的尾兽力量，不能再让九尾的力量落进他们手里了！” 卡卡西点头示意自己了解。 佐助被鼬放下，他更在意面前这个人的情报，他在这人的面具下看见了属于宇智波一族的眼睛。 佐助：“他是什么人？”【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0-107 第101章 鼬的目光在卡卡西身上扫过：“……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的名字从鼬口中吐出。 卡卡西身形很夸张的动了动。 带土明明是死在自己眼前的！ 左眼的写轮眼在眼眶中随着情绪的波动疯狂旋转。 两只同源的写轮眼在不同的身体中存续, 而后在多年后的这一天相遇。 宇智波带土在跟兜达成合作之后就想过会有这一天了。 他目光只有一瞬间的躲闪。 “好久不见，卡卡西。” 摘下面具后漏出的那张脸，其中一半布满了狰狞可怖的伤疤, 证明当初宇智波带土的确是被压在滚落的巨石下，性命垂危过。 卡卡西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他咳了一声, 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 带土摇了摇头：“不, 我回去过。” 卡卡西：“什么时候？” “在你亲手杀死琳的那天。” 佐助不明白为什么卡卡西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后沉默了，直到这人说出另一个不认识的名字，他才有了猜测。 是同队的三个人？ 但是这些不过是旧人旧事, 叙旧可以留到一切结束之后。 佐助并不关心，他只在乎眼前的清水优纪状态越来越不好了。 已经死去的人没有还活着的人重要，佐助发觉鸣人本来瘫软的手臂动了动。 鸣人对幻术具有很强的抗性, 佐助约莫他也差不多该醒了。 卡卡西一只手背在身后双指并拢，那是一个他从来没用过的手势, 佐助手指微勾, 他意识到那是卡卡西在向宇智波鼬传递信号。 宇智波鼬在成为宇智波警卫部队一员之前，曾在暗部就职，佐助深吸一口气，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想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忆当初那些点点滴滴, 可是这样队友之间的交流，佐助看在眼里, 明明宇智波鼬灭族一事已经被推翻，主谋另有其人, 木叶的流言蜚语一直在告诉他在宇智波鼬也有自己的无奈。 但是他无法原谅。 看到他出现在木叶，站在木叶这一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要比想象的还不能接受宇智波鼬。 为什么要拿整个家族的命来换自己的命。 邻居家的温柔阿姨、街道上同行的伙伴们、住在街角的老婆婆。 甚至连父母也…… 怎么能下得去手？ 情绪在佐助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失控了一瞬间，他眼尾余光在宇智波鼬的脸上扫过，对方似乎也有关注到他，两人视线对上，不必多说什么，鼬的眼睑不易察觉的垂下几分。 卡卡西没有注意到身后两兄弟之间无言的交流，他目光不着痕迹的在鸣人抖动的眼皮上扫过，冷静的判断着时机。 在鸣人没有章法的暴起的前，他手掌攥拳，佐助和鼬两人当即从两方出动，精湛的手里剑操纵术眼花缭乱的铺开，佐助在鼬的协助下，飞速靠近药师兜。 卡卡西也同时动手，他手上雷光显现，直冲带土而去。 还是一样的狡猾啊，卡卡西！ 宇智波带土敛下眼中不合时宜的怀念。 “别以为，能轻易打败我！”鸣人召唤出的影分身从身后偷袭，宇智波带土扣住鸣人的手臂，用力一挽，将他手臂扣在身后，两人身形倒转，鸣人结结实实挨了自己的影分身一记飞踢，影分身“彭”的一声消失。 “唔噗！”鸣人痛的佝偻起身子，下一刻， 在躲过鸣人并不高明的偷袭以后，背对着的卡卡西顷刻间来到身后，他手中电光在带土眼前划过。 带土的身影当即在鸣人和卡卡西眼前扭曲消失，雷切擦着带土发梢划过，而后落空，卡卡西被惯性带着向前踉跄两下，敏锐的神经察觉到带土出现在身后，然而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鸣人一击不中后他没有犹豫，成百上千的影分身将带土包围，卡卡西趁机脱身。 另一边佐助和鼬两人与漫天角度刁钻的手里剑同时抵达，兜却仿佛没有察觉将来的危机，仿佛石塑一般一动不动。 距离已经近到佐助能够看清清水优纪睫毛不安的抖动。 这一切发生在短短一瞬间，却仿佛是慢动作一般在众人眼前呈现。 药师兜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不再是原强行移植的万花筒写轮眼。 万花筒花纹之下，替代宇智波一族标志性的红色虹膜，一抹深紫出现，将眼中血一 样的红取代。 药师兜的那张脸失去了所有情绪，他冷漠抬起双手。 “神罗天征。” 巨大的斥力将卡卡西、鸣人、佐助和鼬同时掀翻，而空旷的地表上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 “土流壁！” 从地面召唤而来的墙壁拦住了卡卡西的身形，他一手抓着佐助，一手捞着鸣人，身旁宇智波鼬没来得及反应，从卡卡西身边擦身而过。 佐助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宇智波鼬双瞳溢出鲜血，他被那双奇怪的眼瞳吸引了注意，只是短短一瞬间，差一点就被拉进了一重令他直觉非常危险的幻境中。 为了挣开那幻境，他暂时失去了身体的操控权。 身体没有任何反抗的向后飞去，佐助在与斥力对抗，他在这仿佛能将五脏六腑压碎的力量之下骤然觉察到了自己的弱小。 卡卡西挡在佐助和鸣人身前，双手结印：“水遁-水牢！” 削弱了攻击性的水流向宇智波鼬追去，在他即将毫无防备撞上身后树林之前拦住了他。 巨大的斥力消失，宇智波鼬终于从痉挛麻木中找回了身体的控制力，他挣脱水牢，半跪在地面，呛咳几声，吐出几口水。 卡卡西：“没事吧？” 宇智波鼬点头，他目光只盯着“药师兜”：“小心那双眼睛。” “药师兜”身后，不知何时从原地消失的宇智波带土出现，他在药师兜那双眼睛上看了又看，而后笑了：“看来成功了。” “药师兜”抬手，指尖张开又攥紧：“还差一点。” 还差什么不言而喻。 卡卡西和佐助两人同时在鸣人身上扫了一眼。 鸣人目光只在倒在地上的清水优纪身上停留，他神色焦急：“老师，老板状态不对。” 清水优纪本来还在幻术中挣扎着的神态已经放松了。 宇智波鼬蹙眉：“幻术已经解开了。” 佐助看他一眼，在当时那样的情况，宇智波鼬还有余力去解清水优纪身上的幻术。 鸣人不解：“那他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卡卡西同样有这样的疑惑。 鼬摇摇头，示意自己也对此一无所知。 宇智波带土和被别人占据了身体的“药师兜”对清水优纪只把他当成工具一样，清水优纪在被利用过以后便被丢在一旁，看上去非常可怜。 卡卡西不敢贸然动手，宇智波带土“复活”出现在木叶已经不是最要紧的了，药师兜不惜贡献出自己也要让占据他身体的佩恩获得的这双眼睛，是为达成他们让全忍界陷入幻术的目的而融合出来的，药师兜的身体吸收了外道魔像的多少量也未可知。 但就木叶所知，一尾守鹤、二尾、四尾，三只尾兽的力量以外，外道魔像中残存的能量…… 佩恩仅独自一人就能抵抗整个木叶的战力，现在他身上的实力达到什么样的水平，难以想像。 这几乎是在造神…… “小优纪在哪里？”“啊，来晚了？”“……那双眼睛……” 密密麻麻的白绝出现，木叶众人也随之赶来。 “那是什么？！” “那双眼睛？写轮眼？” “叛忍宇智波鼬……” 局面已经进展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木叶众人看着“药师兜”身上各处插满的玄铁，心有余悸。 带土在白绝现身的同时将面具戴回脸上。 黑绝被封印，这是他们故意而为，不甩开这个宇智波斑的话权者，他没办法放心将计划进行下去。 白绝的失控对计划没什么影响，在将黑绝封印之后白绝反水是他们已经预料到的，所以白绝会跟木叶一同出现，他并不惊讶。 他眼中写轮眼转动，清水优纪已经到手，他们只还缺一只九尾而已。 鸣人和佐助只在战场中央匆匆看了一眼这群皮肤过分苍白的“人”，眼下无数只白绝再次出现，鸣人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宇智波鼬：“白绝。晓组织收集情报的家伙，精神网互相联通，能将看见的东西用术式记录下来，复制体没有独立人格。” 这样庞大的数量，还有这样如同作弊似的能力，卡卡西能够想象出那该是多么庞大的一张信息网，实在匪夷所思。 这也是晓组织一直在暗处活动却并没有被发现的原因之一吧？ 鼬冲卡卡西点点头，卡卡西立刻明白，不明原因的，白绝被策反的很彻底。 带土看着渐渐被围起来的方寸之地，明白自己不应该再耗下去了。 万花筒轮回眼对力量还不足够的佩恩其实是很大的负担，带土没有犹豫，他发动瞳力，将“药师兜”和清水优纪一同送走，下一步就是带走九尾。 面前的九尾人柱力并不安分，鸣人手掌中查克拉凝结，鸣人瞪着他：“你们对老板做了什么？！” 卡卡西捂住自己那一侧的左眼，他在知晓带土身份以后就在思考这件事了。 自己的眼睛是属于带土的，那么自己所使用的瞳术也就继承于带土。 神威既然能将人传送离开，那么一定能将人再送回来，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时空间忍术如果失误后果难以预料，没有准确的坐标，他没办法把清水优纪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鸣人身上的九尾非常躁动不安，鸣人一方面担心清水优纪，一方面又被九尾影响。 眼看着鸣人身上的九尾查克拉外溢，卡卡西伸出一条胳膊，拦着鸣人防止他冲动：“别急。” 佐助也同样挡在他身前：“白痴，你被抓住了才会真的害了他！” 鸣人恼怒道：“我知道啦！可是就这样不管吗？连九尾都察觉老板不对劲了！” 白绝却不知为何不慌不忙，其中一只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鸣人身后：“那是正常的啦。不知节制的向外道魔像索取力量，当然会被反噬。” “反噬？” 白绝点点头：“对呀，不过没关系的，外道魔像不会伤害小优纪的啦！” 白绝是神树的产物，神树是外道魔像的前身，清水优纪通过白绝吸收的神树基因就代表了清水优纪是属于外道魔像的一部分，外道魔像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呢？ 白绝没有将这些说出口，那是他们和小优纪之间的秘密。 第102章 清水优纪落入了一场不够真实的梦里。 遮天蔽日阴影从头顶投下来, 他看不清这棵树到底有多大。 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般，这棵树上垂下的柔软的枝条轻轻碰了碰自己耳畔垂下的发丝。 清水优纪仰起脸，有风迎面吹来,他忍不住眯了眯眼，而后藤条托住了他的双膝，清水优纪被裹着腰慢慢拉近。 他被困在树枝上，脚腕处的树枝抖动了两下,粗粝的树皮摩擦脚腕,他忍不住向下看。 几十年的光阴匆匆而过,人间四季更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遮天蔽日的树成为人们村落聚居地的核心。 有人虔诚叩拜着神树,有人将不能见天日的祭品偷偷送进了神树深扎大地的根系中，树根自发纠缠住“祭品”，将他们缠成一个个白色的茧。 风起, 白色的布掀起一角，露出一张人类的脸。 清水优纪扣着腰间藤蔓的指尖动了动,神树枝干抖动了一下,树叶从眼前划过。 一叶障目。 视线再次投向人间，有人破茧而出，重新变回人，有人永远留在树上。 白绝从神树根系悄悄探头，他们是人类残留的躯体和神树融合的产物,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神树的分身。 清水优纪身下的神树抖动着,它慢慢变化，有了外形,变成了个巨大的可怖怪物。 从它身上分出九个光源，飞向世界各地。 红色和棕色的光在清水优纪身边环绕一圈，恋恋不舍的离开。 清水优纪明白了什么，将头靠在巨大怪物的臂弯。 自己因为身上拥有白绝的基因，所以才能使用外道魔像的力量。 外道魔像的脸上做不出人类的表情，它弯腰低头，比清水优纪整个人还大的手指在他身上贴了贴，十足爱怜。 白绝先生们分享了自己的情感，外道魔像也得到了这份感情吗？ 植物体的生命拥有了人类的情感，它也对曾经剥夺过的人类生命感到伤怀吧？ 天变暗了，一轮红月出现，黑色的花纹显现。 身下的外道魔像突然躁动起来，它重新化身神树，根系从地面破土而出，急切的寻找它需要的养分。 就是在这时候，他的意识骤然回落。 意识被某处的力量牵引，身前属于神树刚成型的情感意识体推了他一把，将他送去了某个未知的空间。 鸣人抬眼，他心脏莫名的狂跳体内九尾在这时候突然安静下来。 他不明所以，手心在腹部灼热的封印上揉了揉。 宇智波带土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卡卡西左眼微妙的被带土牵引，他指尖微动。 带土的坐标，会出现在哪里？ 自己……鼬……佐助……鸣人！ “鸣人！退开！” 宇智波带土上半身凭空出现，他手上掐着已经结完的印，而后五指成爪。 匆忙赶来的忍者们唯有大和最了解九尾的封印，那人结印的术是尸鬼尽封-解！ “前辈！八卦封印！” 卡卡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宇智波带土结印的手碰到了鸣人的腹部，他眼中写轮眼花纹旋转。 阴暗潮湿的封印空间，具象化的牢笼将邪恶的妖狐紧紧关在里面。 潮湿的地面传来水声，有人踏进了这个本不应出现外人的空间。 “又是你……” 九尾庞大的身体压低伏下：“十几年前强行把我拉出去，操控了我的身体，宇智波的小鬼……” 宇智波带土没有回答，他是冲着封印去的。 牢笼上紧贴的封印出现的宇智波带土面前，他轻轻一跃，够到了那封印。 封印上黄色的光芒闪过，身后鸣人的意识体出现。 “你要做什么！” 本不应该出现的身影挡在宇智波带土面前，压住了碰到封印的手。 “抓住你了！” 宇智波带土抬眼，还没动作，眼前的人骤然消失，出现在身后，苦无抵在后心。 “当年解开九尾封印……你的目的是什么？” 宇智波带土没有回答，他将意识体转移，下一刻出现在远离牢笼之处。 鸣人站在中间，第一眼就看见了和宇智波带土对峙之人身后的火影披风。 第四代火影！出现在自己身体里！ 波风水门与强行侵入的外来者对峙，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被站在面前的鸣人吸引。 原来长大以后，跟自己这么像啊……玖辛奈看见了大概要骂自己了。 波风水门笑了笑。 不过应该是没机会再见了。 眼前的鸣人并不认识他，他的目光更多是被自己身后的火影披风吸引。 鸣人夸张的指着波风水门：“为什么！四代火影会在封印里！你不是死了吗？！” 波风水门被噎了一下，苦笑两声：“是死了没错啦……” 鸣人脑中“诈尸”“复活”等等词汇出现，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更重要的是，他身体里居然住了个死人！ 没有比这更惊悚的了，九尾虽然也在吧，但是九尾至少是活着的，但这一位那可是刻在火影岩上，村子里甚至为他立了碑的！ 波风水门语气讪讪：“那个，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父亲啊。” “……啊？” 鸣人下意识向关着九尾的牢笼靠近，在场的几人给鸣人的安全感甚至比不上九尾。 不论九尾什么目的，它都在关键的时候借力量给鸣人，让鸣人有能力面对困境。 九尾从鼻腔里泻出一腔怨气，将鸣人推远。 鸣人踉跄几下，随后满腔茫然都找到了发泄口，他冲九尾跳脚道：“你这家伙为什么推我啦！” “鸣人……”波风水门看了一眼九尾，九尾干脆转身，懒得理他们，波风水门攥了攥拳：“鸣人，对不起啊。” 鸣人动作一顿，他张了张嘴，嚅嗫道：“……为什么道歉啊。” 波风水门没能说出话来。 鸣人看着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双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蓝色眼瞳里带着水光，他勉强笑着，眼底全是愧疚。 如果鸣人再长大一些，他觉得自己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说自己是他的父亲的人更加谨慎，至少要找三代老头、好色仙人或者卡卡西老师求证，他本来不是个被全村厌恶的孤儿吗？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火影父亲？ 是骗人的吧！ 鸣人没能控制住自己，他刚要开口，就被眼泪哽住。 曾经制霸一方战场的火影大人脸上愧疚更深，他这短暂的一生在各方面都努力的做到最好，只除了鸣人，他没能做个好父亲，而是让他跟自己一样，做了一个战争孤儿。 他知道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孩子要用多么强大的内心来熬过那一段敏感又脆弱的时光，正因为知道，所以更愧疚。 一定很努力吧？ 健康的长大，努力从忍校毕业，成为忍者，还努力跟九尾交往。 那段孤独无助的岁月能熬过去真是辛苦了。 鸣人转头，手臂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有什么好哭的！他根本就不需要一个父亲，他自己明明活的很好！ 不许哭！ 鸣人脑子突然轴了起来，他强破自己关注被忽略很久的宇智波带土，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波风水门出现以后突然老实下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什么用的父亲就先不管好了！他得先打败这个人，然后让他把老板弄回来！ 波风水门一直没有对宇智波带土放松警惕，这人既然能侵入封印，一定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宇智波带土突然开口：“看来你们父子相认的把戏已经演完了。” 鸣人皱了皱鼻子，没能回答这句话。 波风水门看着他，语气也相当平静：“是，多谢你这么安静的等着。” 宇智波带土“哼”了一声，没做表示。 波风水门想了想，道：“你是宇智波一族的后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宇智波一族是归属木叶的村民，对九尾人柱力下手，宇智波是叛变了吗？或者，你是木叶的叛忍吗？啊，说起来之前还见到了另一个宇智波家的孩子。” 面前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颈间传来刀锋冰冷的触感，波风水门出现在宇智波带土身后，他语气骤然冰冷：“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波风水门的位置变化太快，鸣人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宇智波带土却并不惊讶，他眼角余光看到了身后一柄特殊的苦无，那是波风水门用来标记时空间忍术坐标的工具。 他笑了一声：“真不愧是木叶的黄色闪光，当年在战场上对敌也是这样的英姿吧。” 波风水门不为所动，语气平静道：“多谢你的吹捧，英姿二字承担不起，不过我手下的确有不少敌人的命，所以我劝你老实点。” “……真伟大，木叶的英雄，救木叶于水火。”宇智波带土吐出这的这句话莫名有埋怨。 波风水门不为所动，他只想听自己需要的情报。 宇智波带土眯了眯眼，他胸膛剧烈起伏，而后又慢慢平静，他故意道：“不过真可惜，你大概不知道，木叶现在可是乱成一团，应该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宇智波带土无视了颈间锋利的武器，耸了耸肩：“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而已，你甚至不惜付出自己孩子来保护的村子，正在走向毁灭。” 鸣人出声打断他：“还不都是你们这群家伙做的！” 他笑笑：“是啊，我做的。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我。” 波风水门还没能将这句话消化，宇智波带土突然从原地消失。 “小心！他能随意变换自己的位置！” 波风水门在宇智波带土出现在封印边上的同时使用飞雷神，苦无飞在半空中之时他就传送了过去，黄色的光芒闪过，他手中苦无倒转，从上向下刺向宇智波带土的身体。 手掌没有传来利器刺破血肉的触感，宇智波带土变成了一道虚影，让苦无刺空。 苦无的刀锋碰到了宇智波带土脸上没来得及虚化的面具，随着面具脱落，九尾的封印随之被撕下。 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波风水门提膝在宇智波带土肩上顶了一下，在对方退开的同时，波风水门看清了对方的脸。 “……带土？” 第103章 “宇智波带土？” 九尾封印并不是简单撕下封印就能打开的, 他才是守护这条封印的最后一道防线。 波风水门飞快结印，在九尾查克拉泄漏之前将封印用自己的力量暂时堵住，他看着面前这个被摘掉面具的熟悉面孔,一时间愣住。 长大了很多，一半的脸布满伤疤，那伤疤一直向衣领里延伸，如果真是带土的话估计半边身子都是这样的伤疤。 当初卡卡西和琳完成任务回归的时候, 两人汇报给他的情况就是带土被压烂了半边身体, 死了。 他一直很自责。 他是他们的老师, 但是也不仅仅是他们的老师，当时战场上战力紧缺，不得以他才跟学生们分开执行任务。 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在队伍里调节气氛,每次都把冷着脸的卡卡西烦到表情失控的孩子就这样死去了。 只留下了一只赠予卡卡西的眼睛。 卡卡西当时状态很差，他不敢多在这上面表达自己的难过，不过后来也没机会了。 琳在后来的一次任务中死去,卡卡西将自我封闭，他已经顾不过来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难过了。 最后只能全压着,当做没事。 眼前之人目光不躲不闪, 右眼的写轮眼看向波风水门：“终于认出我了吗？老师。” 波风水门认出来了，但是他不想相信。 在他没有摘下面具的时候，波风水门已经认定了之前九尾从玖辛奈体内被释放也是这人做的了，但是现在他又有点怀疑。 玖辛奈一直对他的学生们很好，因为心疼带土和卡卡西两个人是没人照顾的孤儿, 总是要自己带他们回去一起吃饭。 木叶也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带土的事。 是什么让带土那样的一个好孩子即是假死也要这么做？ 不是报复，不是仇恨…… “为什么？” 波风水门的身型已经维持不住了, 他需要更专心的修补封印的漏洞，九尾查克拉散逸可以收回, 但是九尾本体一旦离开，鸣人就危险了。 “因为我恨这个世界。”带土很平静：“老师，这个世界太虚伪，谎言、战争还有人们无休无止的互相憎恨，不容许弱小的人活下去。我要创造一个更完美的世界，没有战争，没有伤害，没有遗憾的完美世界，并且我马上就能做到了。” 波风水门看着他：“……听起来那会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 鸣人不明白为什么波风水门会被这样轻易说服，他顿时有点着急。 波风水门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鸣人逆反心更盛，当即嚷嚷起来：“什么完美的世界！我们要真实的世界！如果人生是被塑造出来的、假的，还不如不要！” 波风水门无奈叹气：“是啊，正如鸣人所说，你真的觉得那样的世界比较好吗？” 宇智波带土冷眼看着他们父子：“当然。”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身后的九尾在巨大的牢笼中起身，它站了起来，巨大的兽瞳恶狠狠的盯着外面的几人，凸出的长吻裂开，露出里面满口尖锐的齿，脚步躁动的徘徊。 波风水门深深看了一眼宇智波带土，而后不容鸣人拒绝，抬手在他金色的发顶揉了揉。 鸣人躲了躲：“干嘛？” 波风水门笑了笑：“爸爸走了哦。” “走……”鸣人一时间有些茫然。 “嗯，我只是死前留下的一段意识而已，之后应该就见不到了吧。要好好长大啊，鸣人。” 放弃了跟曾经的学生对峙，波风水门双手结印。 要先把宇智波带土清理出去，然后他才能安心赴身修补封印。 鸣人看着波风水门，他还没来的及消化自己还有一个父亲的事，就已经要接受父亲离开的事实了。 飞雷神坐标绕着宇智波带土的身形四散，一瞬间，波风水门就消失在原地。 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波风水门已经出现在宇智波带土身后，他掌中凝聚起查克拉，瞬发的螺旋丸逼近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早有准备，他很清楚波风水门有多快。 螺旋丸从一直没有离开虚化状态的身体中穿过，想伸手抓住波风水门的时刻他身影一闪，宇智波带土抓了个空。 而后黄色的身影不间断的在宇智波带土身前身后穿梭，快到只剩残影。 鸣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两个人在自己身体里打起来，他咬了咬牙，凝聚起已经使用到很熟练了的螺旋丸，冲了上去。 宇智波带土眸光一闪，当即放弃了跟波风水门纠缠，他连老师留下的一道意识残影都不敢对战，这是事实，正好他需要的突破口冲了上来。 宇智波带土冲鸣人而来的动作被波风水门察觉。 在封印空间受伤会伤及灵魂，没有人知道会造成多难以控制的后果。 他没来的及思考，当即挡在了鸣人面前。 宇智波带土没有强行上前，波风水门分神正和他意。 身影在原地消失，写轮眼对上妖狐那双兽瞳。 一瞬间九尾暴动，庞大的查克拉溢出，整个封印空间都为之震颤。 鸣人当即出了状况，九尾的查克拉蔓延，第一个被侵袭的就是鸣人。 他双眼血红，身上被九尾查克拉包裹，当即哀嚎出声。 “鸣人！” 波风水门双手结印，试图将鸣人身上的九尾查克拉重新封印回去。 身后的宇智波带土笑了一声：“那么，就到此为止了，老师，再见。” 宇智波带土消失在封印空间的同时，封印空间片片崩裂。 波风水门手中封印按下，却已经难以控制暴走的九尾查克拉了。 痛啊，真的很痛。 鸣人身体匍匐在地，却仍然勉强维持着自己的意识。 九尾的查克拉从来没有这样暴躁过，鸣人接受的都是从封印中被清洗过一边的力量。 这样强大邪恶的力量，直一瞬间就差点将他全部的意识吞没了。 所以为什么啊！我不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托付给我？你知道我因为这东西，在村子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已经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的痛苦而流泪了，鸣人将十指狠狠扣向地面，意识艰难的挣扎沉浮。 面前的邪恶黑暗引诱着他但他还有想问的话。 咬紧的牙冠死活分不开，耳边波风水门在焦急的说着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即将崩溃的前一刻，被查克拉炙烤着的身体投入了一个怀抱里，火影披风在九尾查克拉的腐蚀下与眼前破碎成飞灰。 一缕红色的长发从眼前划过，耳边万籁俱寂，一切嘈杂褪去，清亮的女声响彻耳边。 “鸣人！” 九尾查克拉消解意识带来的痛苦消失了，鸣人从尾兽化的状态中脱身，明明封印空间还在消融，他却不痛了。 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红发女人跟波风水门两个人一同挡在他身前，抵抗着九尾查克拉。 那是谁？ 挡在身前的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波风水门笑了起来，格外温柔：“看来我还是很幸运的，能再见你一面。” “真是的，居然沦落到让人从你手下解开封印。”红发的女人语气埋怨，却也是笑着的。 两个人为鸣人隔出一道屏障将九尾查克拉完完全全挡住。 鸣人越过两人的身影看见了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站在九尾失控的查克拉狂潮中，却不受分毫影响。 九尾俯身在清水优纪脚下，神态清明。 清水优纪在面前仿佛化身乖巧宠物的九尾鼻尖摸了摸。 波风水门喃喃：“怎么会……” 清水优纪的意识从外道魔像处被送出来后就来了这里。 面前的九尾大概承袭了外道魔像赋予的情感，面对自己时很乖。 清水优纪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放弃了照顾状态不太好的九尾，向这边走来，他所经之地查克拉没能伤到他一点。 暴乱的查克拉在接触到他的时候就被转移到外道魔像处了。 这里已经快碎了，他得先把鸣人送出去才行。 鸣人身前护着他的两个人清水优纪并不认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清水优纪冲鸣人伸出了手，示意他到自己这边来。 鸣人目光在身前两人脸上徘徊，红发女人看了看清水优纪又看看鸣人，语气温柔：“是你的同伴吗？” 鸣人点点头。 “真是强大的孩子。” 鸣人疑惑，强大？ 红发女人笑了笑：“看来你的同伴来救你了。” 波风水门从背后拖起鸣人，红发的女人同时拉住他的手。 “去吧，鸣人。” 鸣人被交到清水优纪手上后忍不住频频望向红发女人：“你是……” 红发女人眼睛弯起：“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见面，不过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漩涡玖辛奈，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妻子，前一代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笑了一声，继续道，“也是鸣人的妈妈。” 鸣人忍不住复述：“……妈妈？” 漩涡玖辛奈点点头，眼中泪光闪烁：“嗯，是妈妈。真抱歉啊，没能陪你长大……” 波风水门拉起漩涡玖辛奈的手，无奈的笑了笑：“是我太没用了，没办法保护你们。” 漩涡玖辛奈摇摇头，而后又看着鸣人认真道：“爸爸是为了村子牺牲的，鸣人不要怪爸爸呦。你是在爱里出生的宝宝，啊……虽然已经是个这么大的宝宝了，但是，我和爸爸一直爱着你哦。” 鸣人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两人的身影被九尾查克拉灼烧的已经很难维持了，波风水门看了一眼漩涡玖辛奈，对方点了点头，他才看向清水优纪：“你要带鸣人去什么地方？九尾失控，很快封印已经拦不住九尾逃脱了，很快鸣人就会陷入危险” 清水优纪想了想，指尖指向自己。 这样简单的指示波风水门当然没明白，他只是意识到对方有言语障碍无法沟通，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啊，鸣人就委托给你了，多谢。” 清水优纪摇头，示意没关系。 清水优纪拉着鸣人，他感受到从手掌处传来的细微颤抖，鸣人眼眶通红，嘴唇互相挤压，拼命的闭着嘴。 这对夫妇看着鸣人目光一直是温柔的带着难掩的遗憾和歉疚。 清水优纪犹豫了一下，在鸣人背上拍了拍。 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鸣人紧闭的双唇张开。 嚎啕大哭起来。 第104章 漩涡玖辛奈忍不住跟着流泪,她回手在波风水门腹部锤了一下：“快说点什么啊！你儿子哭的那么难过！” 波风水门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眼里那点水光当即退了回去，他梗了半晌, 无奈道：“不也是你儿子吗？” 漩涡玖辛奈狠狠踩了他一脚。 鸣人本来被铺面而来的委屈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又被这夫妻两个人莫名其妙的互动打散了情绪。 他张了张嘴，又觉得空落落的，脚下是空的, 找不到落脚之处。 他忍不住去看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低头看着鸣人,他摸了摸鸣人的脑袋。 鸣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 这才鼓足了勇气，转向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 “没关系啦，没有你们我也生活的很好, 我现在是下忍，很快就能升到中忍了，我还有自己的同伴, 是曾经舍命救过我的那种。” 鸣人眼前闪过曾经早餐店里伊鲁卡老师坐在旁边，还不是老师的卡卡西和清水优纪两个人在后厨忙碌的场景, 第七班出任务的场景, 佐助挡在自己面前被千本刺穿身体的场景…… “没关系，我自己也过的很好！” 清水优纪忍不住扶额，鸣人想说的话，不应该是这样表达才对吧！ 惴惴不安的看向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清水优纪却发现这两人笑了。 漩涡玖辛奈笑的很夸张, 她锤了身边的波风水门好几下，然后突然一把拉住鸣人, 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好样的鸣人！” 从见了自己老婆一直在挨揍的波风水门相当无奈，他咳了两声, 看向漩涡玖辛奈和被亲蒙了的鸣人：“好了，也差不多了。” 漩涡玖辛奈放开鸣人，回头跟他对视一眼，转向清水优纪：“那鸣人就拜托你了。” 清水优纪点头。 鸣人被清水优纪拉着，从清水优纪身上骤然涌现的力量将他包裹。 鸣人透过无色的漩涡看着靠在一起的那对夫妻，直到从封印空间消失，也没有转开视线。 清水优纪将鸣人送走，而后转向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 两人愣了一下，而后波风水门无奈笑了笑：“我们只是残留的查克拉强行保存的意识片段而已。” 清水优纪想了想，还是固执的用外道魔像的力量包裹住这两人，用跟鸣人一样的方式将这对夫妻送走了。 离开前清水优纪还看到这对夫妻愕然的表情。 封印空间已经被九尾查克拉烧灼到只剩下空壳了，清水优纪看了一眼已经大半身体被抽出空间的九尾，也从这里离开了。 “遭了！九尾！” “九尾被放出来了！” “怎么办？” “纲手大人和自来也大人不在？” “火影大人在保护村民……” 九尾那阴鸷邪恶的力量是每个经历过九尾之乱的人的噩梦。 卡卡西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能确定鸣人现在是什么状况，在场诸位没有人拥有能救下被抽出尾兽的人柱力的能力，唯一有这样能力的清水优纪却被对方挟持。 卡卡西几乎有点绝望了，一方面他无法分出精力猜测“死而复生”的朋友是否恨着自己，一方面他努力想保护的人们生死未明。 宇智波带土已经将九尾从鸣人身体里抽了出来，他达到了目的就将鸣人的身体随手一丢。 九尾在发狂，卡卡西压着木叶众人后退，将九尾面前的空地留出来。 佐助眼眶通红，他像是气急了，却被宇智波鼬拦下。 “别拦我，不管他那个家伙自己就死在那了！” 佐助和鼬对峙半晌，卡卡西没有力气劝阻，旁边的白绝却很没有眼色的插话道：“你现在过去也是送死。” 佐助当即甩出一枚苦无：“闭嘴。” 这是单纯的发泄而已，白绝轻松就躲开了：“好凶呦~” 卡卡西看了一眼鸣人的位置，宇智波带土只要九尾，所以在得到九尾以后鸣人的身体就被他放弃了。 九尾像极了一只发狂的野兽，此刻无意义的咆哮着，查克拉在身边乱扫，掀起一地飞沙滚石。 白绝在清水优纪被送走以后就对这场战斗失去了兴趣，但是他一直没走，像是在等什么人。 宇智波带土似乎是想在离开前最后再给木叶补上一刀，九尾口中正在凝聚尾兽玉。 必须得想办法打断！ 卡卡西闭了闭眼，此刻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步老师的后尘，但是这里没有第二个鸣人来承受九尾人柱力了。 木叶的人们都不敢走，他们身后就是木叶的地基。 正在所有人都绝望之际，突然有人穿过人群。 “忍法-通灵术。” 传说中残暴凶狠的八岐大蛇从地面钻了出来，挡在所有人面前，接了下了这一发尾兽玉。 九尾查克拉炙烤着这条传说中的神兽，八岐大蛇连只字片语都没留下就化成了飞灰，附着在八岐大蛇身上的一滩黑色液体尖叫着滑落下来，它目光仇恨的看着宇智波带土，带着再也没有办法实现的愿望一同被九尾查克拉吞噬，消失。 宇智波带土没有留恋，他一击未成，立刻选择离开。 等到宇智波带土和九尾消失在原地，救了众人一命的大蛇丸姗姗来迟。 他看了一眼八岐大蛇留下的灰烬，语气并不怎么惋惜道：“不愧是九尾，连八岐大蛇都当不下这样一击。” 木叶众人看着本是木叶叛忍的大蛇丸，一时间心情相当负责，身为叛忍的大蛇丸舍弃了自己的通灵兽救了他们！ 那可是三忍成名后忍界闻名的通灵兽！ 就这样毫不犹豫拿来挡尾兽玉了！ 只有白绝上前，确认了黑绝是真的死透了以后，对大蛇丸点了点头。 大蛇丸勾起嘴角。 一石二鸟除了两个掣肘，他很满意这个结果。 八岐大蛇的野心越来越重，离开战场以后他没办法找到人类的遗体献祭给它，它就不怎么肯出来了，它胃口越来越叼，后来甚至连失败的试验品也满足不了它了。 既然如此，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佐助和卡卡西在宇智波带土离开以后第一时间去看了眼鸣人，鸣人紧闭着眼，气息微弱。 佐助下意识想用医疗忍术，卡卡西摇摇头：“没用了，人柱力失去尾兽的同时灵魂就被撕裂了，就算是再强大，也不过是在临死前多撑一会。” 佐助胸膛剧烈的起伏：“那怎么办！就看着他死吗！” 卡卡西在鸣人垂下来的金发上摸了摸，没有说话，佐助从他眼底窥见了一丝难掩的悲伤。 佐助沉默半晌，突然开口：“清水优纪不是救过砂忍村的人柱力吗？我去找到他。” 卡卡西反问：“你怎么找？” 佐助：“我能感觉到。” 宇智波鼬上前，他看着佐助，认同了他的说法。 “清水优纪的能力能沟通接受过他查克拉的人，靠着这个，应该就能找到他。” 白绝的目光在另一个方向眺望，大蛇丸笑了笑：“也差不多了。” 清水优纪缓慢睁眼，他的意识骤然回落，坐起身的时候甚至还有点迷茫。 “你醒了。” 虚弱无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清水优纪回头，看见了一个……一具骷髅？ 那红发的男人完全可以跟骷髅媲美，他细的只有一层皮似的四肢被一个奇怪的仪器固定着，脸颊凹陷，一张脸上只有那双紫红色的眼珠子是饱满的，几乎要跳出来似的骇人。 清水优纪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见了真鬼，惊慌的后退两步才反应过来这人是活的，还喘着气的。 长门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一时间啼笑皆非。 他计划了这么就久的“月之眼”，竟然真的依靠这么一个看起来弱小到可怜的少年实现了。 他忍不住叹息道：“弱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的都太艰难了……放心，很快，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压迫，没有战争了，你会得到一切你想要的。” 清水优纪想反驳，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活的很难。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世界上的确有很多人经历过难以言说的痛苦。 大人的基地里收容的孩子们都是来自各个村子的叛忍，他们经受的一切清水优纪或多或多都有了解。 因为痛苦，所以会偏执，以为自己长了钢筋铁骨，能蒙着眼一条路闯到黑。 但不过是一群十几岁的小孩子而已，怎么会不痛呢？ 他很心疼。 所以总是希望这些孩子们至少能从他这里感受到一点点温暖，希望孩子们在他这里能碰到的不是拦路的高墙而是能够休息放松的柔软巢xue。 他做不到拉着每一个孩子，只能坐在原地，等待好奇的孩子闯入。 他的世界很小，从与世隔绝的小村到大人的基地，再到后来木叶的小小店铺，只是这样而已，孩子们也都很乖 ，不愿意把他没办法解决的事情搬到他面前来，只是偶尔撒娇讨巧。 这是感受到痛苦的人在自救。 清水优纪看着形容枯槁的长门，他意识到，固执的希望创造虚假的世界来实现世界和平的假象，这或许也是一种自救。 或许在他绝望痛苦的时候，有人在他面前摆出了这样一条路，绝望之中的一点希望，慢慢就变成了毕生所求。 好吧，清水优纪看着长门的目光柔软下来，那就做吧。 第105章 清水优纪的反应不在长门预料之中。 他很少将自己的想法同别人倾诉,当下他见到清水优纪一时间有些忘形，他以半神的地位向清水优纪投去神的恩赐，却被那样的眼神看着。 眉眼微垂,眼睛看着向下一点的位置，那里是他凸出的锁骨。 他眸中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光，并不晃眼，而是午后的夕阳, 只是一点点金黄的碎光。 长门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眼神。 弥彦死在他怀里的时候,最后就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吧。 啊啊, 真抱歉啊，我们的梦想就要由你来实现了，以后会很辛苦吧。 长门觉得他是这样想的。 这条路不会是坦途, 弥彦在创立晓组织的时候不就已经知晓了吗？ 他不觉得自己辛苦，却担心自己。 那是多么温暖的一个人啊！ 曾经那段流浪的童年时光里，弥彦是他们所有人的光,长门爱着他，所以更恨这个不给弥彦留活路的世界。 长门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清水优纪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只是感慨。 这世界上还有和弥彦一样温暖的人啊！ 能让这样的人幸福的过完一生的世界，才是他想要创造的世界。 没有战争，没有黑暗，不会再有吃不饱饭的孤儿，不会有连绵不停的雨。 没有困苦, 不会失去，不经历离别。 想让全世界跟弥彦一样温柔的人得到幸福…… 清水优纪看着他的眼神好像也在鼓励他。 去做吧, 你是对的，做你想做的。 藏身的洞xue里空间波动。 刚刚还空旷拥挤的地方被骤然出现的一人一尾兽挤占。 宇智波带土看着沉默而对的两人,他眉头一挑，面对长门：“看来你说服他了？” 被写轮眼控制的尾兽绕着清水优纪嗅了两圈，比清水优纪整个人还要大的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然后被清水优纪摸了摸脑袋。 长门看着清水优纪和凶兽九尾的互动，不置可否。 “好吧。”宇智波带土耸耸肩，没人回答他只好自己继续道：“我们需要的最后一只尾兽也带来了，那就开始吧？木叶的人估计很快就赶快了。” 长门微微颔首。 清水优纪一点没有反抗，被宇智波带土在身后逼迫向前的时候也很听话。 “……你还算识趣。” 宇智波带土姑且认为这是清水优纪作为一个弱小者能混迹在大蛇丸面前的自知之明。 九尾不知是否还有自己的意识，清水优纪看它亦步亦趋的跟着，抬手在它身上摸了两把。 宇智波带土召唤出外道魔像的空壳，指尖结出已经在记忆中尘封太久了的印。 当初宇智波斑为了说服自己听从他的意见，毫无保留的将所有忍术教给了他，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他从来没忘记。 锁链从外道魔像巨大的口中伸出，缠在九尾的脖子上。 那锁链轻而易举将九尾拉了过去，吞入口中。 被长门操控着的“药师兜”从角落现身，清水优纪在几人的注视下使用力量，连通了外道魔像和“药师兜”。 九尾汹涌彭拜的力量以清水优纪为媒介，灌输进“药师兜”的身体。 清水优纪眼睁睁看着他皮肤皲裂而后又被白绝细胞治愈。 他像是一直在重复涨破-修补-涨破这样的过程，慢慢人类的部分已经完全被白绝细胞覆盖。 力量的波动太大，本就在利用仙术力量寻找长门本体的自来也和纲手两人被吸引过来。 纲手当即察觉到了不妙：“九尾的查克拉……鸣人那小子！” 自来也看着长门，他认得出来那小子，虽然他不明原因的变成了现在这幅摸样，但他还是认出了他。 除了心痛，还有自责。 大概是因为清水优纪的主动配合，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 将九尾完全转移后，长门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药师兜了。 他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自来也，难得笑了出来：“老师，我们成功了。” 自来也呼吸一滞：“什么……” 长门压低了声音，近乎自言自语道：“以后的世界，不会再有灾难了。完美的世界即将降临……” 他闭上了眼睛，不知做了什么，眼前只剩一片空洞。 卡卡西带着佐助、鼬、白绝以及木叶众人赶来的时候事情的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卡卡西看见了站在“药师兜”面前的清水优纪，一时无言。 佐助最先按捺不住，他忍不住开口：“你帮了他们？你知不知道他们杀了鸣人！” 清水优纪听见声音，他回头，目光里没有佐助期待看到的震惊。 他全知道。 佐助呼吸一滞，清水优纪不是最喜欢鸣人吗？就这样轻易的投敌，连鸣人的一条命也不在乎了？ 佐助不敢相信。 从“药师兜”身上满溢出来的压迫感强大到令人心惊。 有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终于得到了力量全部解锁的能力。 那是能撼动一个时代的力量。 天地也为之色变。 已经分不清是天黑了还是这个世界失去了太阳，有人抬头仰望，天上那轮月亮的刺目。 卡卡西明白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他对清水优纪招招手，没有人阻拦，清水优纪穿越了两方人之间无形的解限，走了过去。 清水优纪被卡卡西一把薅住了后领。 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清水优纪顿时愣住，他像猫被抓住了后颈一样，缩成一团。 不会要挨打吧？ 卡卡西看着清水优纪，只觉得又气又想笑。 害怕还这么老实的过来？ 他抬手将清水优纪往佐助身边一戳，佐助眼睛还是红的。 “看好他。”卡卡西说完又转向清水优纪：“不论你是什么理由，之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等着。” 等着……是要等什么啊！ 清水优纪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卡卡西目光一凛，转头看向“药师兜”，他身后木叶众人几乎同时整肃。 也许对手不可战胜，但是他们也做好准备保护自己的家园了。 清水优纪想说什么，但是被从面前钻过来的白绝拦住。 [小优纪想做什么我知道哦。 ] 清水优纪看着白绝，同时意识到白绝也是属于神树的一部分，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真是过分啊，居然要偷偷做这样的事，丢下我们的话，我们会寂寞的哦。 ] 清水优纪无奈：[真是抱歉，但是没办法吧，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我，也不会有这样的事。 ] [才不是，小优纪居然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 清水优纪只是笑。 “药师兜”在众人注视中抬掌，一瞬间，以他为圆心，将周围万物碾碎，所有人都暴露在月光下。 外道魔像的外壳蠢蠢欲动，它慢慢蠕动着深扎地下，大地震动，有人躲闪不及，被拔地而起的巨大树根掀翻。 整个忍界都在发生这样的变化。 房屋破碎倒塌，人们在天气诡异的变化之时就惊惶的躲了起来。 各大忍村纷纷警戒，这突然出现的树根蜿蜒着将整个忍界搅乱。 身后白绝们有的沉入地底，有的身体接触身边几人合抱的树根，与那不详的树融合。 大蛇丸看着清水优纪，眼底笑意更深。 自来也和纲手看见他，心里一跳。 纲手：“你在谋划什么？” 大蛇丸只是瞥了她一眼。 自来也还要追问，他肩头忽然一沉，深作□□出现。 “小自来也，出事了，妙木山……”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他闭上了嘴。 自来也眉心跳的更快：“妙木山也……” 深作□□深色凝重的点头，而后又道：“还有仙人的预言。” 自来也神色一凛。 “预言之子消失。” 是指预言之子已经死亡还是说整个忍界全都要玩完了，无所谓这连个影子也没有的预言之子也就无所谓存不存在了。 没有人能回答这些疑问。 “药师兜”身边没有人能近身，宇智波带土也不知道躲去了什么地方。 谁也没有办法。 只有大蛇丸在等，不知是在等什么。 清水优纪跟佐助“说”了什么，佐助愣住，然后放开了他。 卡卡西在跟在场唯二能做决断的人寻找突破现状的可能性，而后被人从身后拉住。 是清水优纪。 自来也和纲手看着清水优纪，心情很复杂。 造成眼下这样局面，清水优纪对“月之眼”计划的妥协是推手，他的不反抗，让他们连阻拦的机会也没有。 但没办法责怪他。 毕竟只是一个没有战斗力的普通少年，就算是为了自保也无可厚非。 纯白的月慢慢染上血红，长门将最后的力量都交给“药师兜”的身体，而后他带着笑意闭上了眼。 他的使命，完成了。 弥彦大概等这一天也很久了吧……他实现了他们共同的愿望，可以安心去找弥彦了。 卡卡西抬眼，看向那轮昭示不详的月，心里一沉。 耳边忍者们的声音已经听不大真切了，然后世界慢慢沉寂……沉寂…… 巨大的力量遮蔽了一切声音。 身边靠近树的忍者瞬间失去了反抗力，来不及反应，卡卡西下意识将清水优纪整个人拢住，几乎是瞬间，世界被幻术吞没。 卡卡西艰难抵抗着沉重的睡意，却发现清水优纪丝毫不受影响。 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术，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们被神树的根缠绕。 世界慢慢变成一片纯白。 也许是因为拉着清水优纪，清水优纪跟他陷入了同一个梦里。 卡卡西和清水优纪面面相觑。 这幻术……还挺人性化？ 卡卡西苦笑两声。 清水优纪拉了拉他的手，引得卡卡西看过去。 “至少有咱们两个人一起，也不会太孤独。”卡卡西强打精神安慰清水优纪：“也让我看看你幻想中完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清水优纪看着卡卡西略显灰败的脸，很抱歉自己没办法如他所言两人作伴了。 清水优纪拉住了卡卡西的手。 卡卡西抬眼，却莫名从他身上看出了一点不寻常的气势。 很沉。 又很轻灵。 就像跃跃欲试要做一件已经早早规划好的大事。 卡卡西终于意识到什么，他下意识伸手阻拦。 清水优纪只是笑了笑：再一会鸣人就会回来了。 鸣人？ 卡卡西愕然：“你要做什么？” 不，应该是做了什么？ 清水优纪双手合拢，放在脸侧，头一歪，搭在自己手上：我要去睡啦。 他身后原本空茫的白色世界骤然亮起刺眼的光芒。 清水优纪推了他一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主动投身这场让世界奔赴毁灭的幻术。 终结的末日序曲被按下了暂停。 幻术的本源之处，红色的眼瞳张开。 药师兜亲眼看着清水优纪主动投身，他嘴角勾起。 来吧！我在这边等着你。 清水优纪听见有人在召唤他。 言语温柔的喊他宝宝。 他抬眼，那张脸虽然一直在记忆中压箱底，却只一眼就认出来了。 妈妈在那边迎接他。 清水优纪笑着去了。 他大概会长长久久的睡下去，那么就算是假的，有人陪着也很好。 寂寞的时候，就算是假的妈妈，应该也会愿意听他倾诉吧。 他会把自己这十年里的光阴，好好说给妈妈听的。 第106章 卡卡西几乎瞬间从幻术中清醒。 厚重的白色外壳在将他和清水优纪包裹到一半的时候停下了。 他撕开这层壳,带着仍然昏睡的清水优纪跳出来。 世界还在沉默，却有人仍旧保持清醒。 佐助茫然的看着面前的这场变故，在他身边,高悬着被包裹成茧的宇智波鼬。 听见动静，他看了过去。 “你是怎么出来的？！” 卡卡西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大蛇丸也没有被幻术笼罩，他走过来,看着被抱在怀里安详睡去的孩子,他知道如果不做些什么,这孩子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相反，所有人都会获救。 卡卡西发问：“大蛇丸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蛇丸冷笑一声：“他将自己作为释放神树从幻术中吸收中术人的生命力的通道,反哺被神树控制的人，把所谓无限月读的效果一人承受了。” 从此以后，活着的人都是踩在他的脊背上活着,多善良的孩子。 显得这个世界的人都卑劣极了。 卡卡西指尖扣紧，半晌又松开。 难怪他那么从容,原来早就想好了要承担后果了。 但是他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方法？ 卡卡西：“……有人在引导他？” 大蛇丸看了他一眼：“还算聪明。” 他看着紧闭双眼,面色陈静安详的清水优纪，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冰凉指尖触碰到清水优纪酣睡的脸颊，指腹上传来细腻柔软的触感，还有让人难以忽视的温热。 因为过度的实验，他的体温无限逼近蛇类动物, 正常人类的体温，他只在清水优纪身上感受过。 他一直舍不得动的孩子,却被人这么算计。 白绝互相之间拥有感应，移植了白绝细胞的药师兜从白绝处得知了有关神树的事, 却没想过自己的思想也会被别人探知。 他处心积虑谋划着，引诱清水优纪甘愿奔赴这场阴谋，成为被他操控的人偶。 大蛇丸冷笑一声，侵占他的研究成果，还算计他可爱的孩子，他怎么会让药师兜如愿。 眼前的大蛇丸看起来并不急，好像没把这一切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卡卡西不能不急。 现在除了他还清醒的人只有佐助和大蛇丸，对方两个人能够保持清醒的原因尚且不知…… “卡卡西老师！这是……怎么了？！” 卡卡西抬眼，本来已经陷入濒死状态的鸣人竟然醒了过来，同时找过来的还有我爱罗。 鸣人从临时安置他的地方找了过来，他眼神迷茫。 他记得自己记忆里上一秒还在封印空间，下一秒就从自己身体里醒了过来，然后眼前就是这副陌生的场面。 他还以为自己是死了去了另外的世界呢，但是他看见了循着根系发达的树摸过来的我爱罗。 两个人循着那种莫名熟悉的吸引，找了过来。 看见我爱罗，卡卡西突然一愣。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共通之处，佐助和我爱罗都曾经接受过清水优纪的查克拉，也在当时感受到了对清水优纪的无形吸引。 这很难说不是跟清水优纪身体里创造出的那个“通道”有关，或许是某种共鸣，又或许他们也是“通道”链接的一个端点。 如果清水优纪一个人要将属于树的力量释放出来，需要将自己献给这棵诡异的树。 那么再加上所有同为清水优纪“通道”末端的人呢？ 大蛇丸在等什么，卡卡西也突然明白了。 大蛇丸基地里，还有人接受清水优纪力量要更多。 卡卡西的目光一凝，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验证了他的猜测。 佐助似乎也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他抬眼，向卡卡西视线关注的地方看去。 两个同样不受幻术力量操控的人出现。 那是大蛇丸手下的人。 重吾和君麻吕。 幻术的使用者已经死去，佩恩的同伴也陷入了这场顷盖了整个世界的幻术中。 还保留着自我意识的人，只剩下眼前的几人了。 君麻吕将怀里一直保护者的东西交给大蛇丸，又看了一眼此处天空中无数被吊起的茧：“大人，水月在过来的路上被这东西吞噬了。” 大蛇丸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那乳白的不明液体，将它交给卡卡西。 “清水优纪很信任你。” 卡卡西闻言下意识看向清水优纪，对方没办法给他任何反应。 “我们去换他，你把他带出来。”大蛇丸目光在卡卡西手中的液体上一扫而过：“这是我从白绝身上提取的基因药剂，本来是用来获得白绝身体的，不过现在正好，白绝提前跟神树融合了，你使用它，白绝的基因能让你找到清水优纪的灵魂，把他唤醒，白绝会剥离他身上连通神树力量的通道。” 卡卡西看着手心里那支药剂，没有犹豫：“我知道了。” 没有人提出异议，大蛇丸结印施术后，神树颤动起来，蜿蜒的藤蔓将大蛇丸包裹吞噬，重吾和君麻吕紧随其后，鸣人、我爱罗和佐助在回头看了眼清水优纪后也同时上前，藤蔓在感受到清水优纪的气息后接纳了他们。 世界在恢复元气。 不断地有人清醒，那是清水优纪正在收拢以神树为媒介施展的幻术。 每当有人清醒过来，清水优纪身上所承受的幻术就多叠加几分。 鸣人他们之后也会是承受无限叠加的幻术中的一员。 鸣人在陷入昏睡之前看着卡卡西突然开口：“卡卡西老师，我知道我的身世了。我是四代火影的儿子，很酷吧！” 卡卡西提起嘴角：“是啊，很酷。” “我大概会梦见他们吧，应该会是个好梦。所以老师也别太担心了。早点把老板……把优纪哥带出来，再叫醒我们就好了。” “……嗯，放心。” 鸣人的身体在视野里消失，卡卡西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将清水优纪的身体放在一旁。 离开之前他忍不住在清水优纪柔软垂下的发丝上轻抚。 真是难以置信，还没学会怎么把自己保护好，就先学会了保护别人。 明明是那么脆弱的一个孩子，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犹豫了吗？ 知道自己要一直睡下去，会难过吗？ 他俯身，久久凝视着清水优纪的睡颜。 双唇在碰到清水优纪的脸前突然顿住。 而后叹了口气：“这样应该算猥/亵吧？” 清水优纪双眼紧闭，没有人能回答。 “当事人失去意识后被人强行做下亲密行为这种事，在小说里还能算情趣，现实里应该是犯罪……” 卡卡西自言自语过后，有点恨自己学识太渊博。 拷贝忍者也不要什么都拷贝啊！ 清水优纪对卡卡西的挣扎一无所知，只是安静的躺着。 道德终于战胜了卡卡西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吻别小说情节。 卡卡西无奈的笑笑：“算了，还是别欺负你了，好好睡吧，我马上就来。” 第107章 下午睡了沉沉的一觉, 醒来后莫名懒怠，清水优纪直到傍晚才从家里出门。 走在路上的时候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他一一笑着回应。 算了算日子, 应该是忍者们出任务回来了。 听兜说这个国家准备在春季过去之前举办一场宴会，为国家里的单身男女青年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聘请木叶的忍者做临时安保。 自从忍界和平以后，木叶的忍者们能选择的任务多半也是类似这样的护卫任务。 兜偶尔也会接一两个任务, 消失一段时间, 然后再回来, 不过大部分时候还是留在木叶的。 兜在他家附近开了一家医馆，平时来往的客人都是些患头疼脑热的病人，生意居然还不错。 清水优纪耐心找了找果然在人群中看见了药师兜, 他没有等对方看见自己，而且先离开了。 过一会兜就会去店里找他的。 还没走到自家的店面，隔着很远清水优纪就看见了一个咋咋呼呼像个开心的小炮仗一样的鸣人。 鸣人很夸张的跳了起来：“老板！你太晚啦！晚饭晚饭！今天一直训练到现在, 我们要饿死啦！” 鸣人身后站着小樱和佐助，三个人看起来的确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清水优纪觉得鸣人这样着急吃饭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快走了两步, 把饭馆的门推开。 鸣人跟在他身后,嘟嘟囔囔的抱怨：“老板越来越晚啦！是那个所谓的春困嘛？还有兜哥应该是今天回来吧？让兜哥看一看好了——啊！痛！为什么打我！” 佐助和小樱一人一边送了鸣人一对对称的包。 佐助：“白痴。” 小樱：“你说话过过脑子！” 清水优纪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然后笑着看三个人闹成一团，洗手去了后厨。 蔬菜是今天清晨送上门的，米饭白天也有剩,他忙着洗菜，三个小孩就趴在旁边老实的看着。 鸣人围着清水优纪,试图把自己到处摸摸蹭蹭一天没洗的手伸出去帮清水优纪洗菜，清水优纪很不客气的弹了一下鸣人的手背。 清水优纪：去旁边等着吧,我自己来就好。 外面有人影压下来。 门口垂下的帘子被掀开，有人探身进来。 “呀，在做晚饭？那辛苦优纪也给我一份。” 带着眼镜的青年身上的忍者制服都还没脱下来，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见三个小孩，又带着笑意道：“你们呀，偶尔也给优纪放个假吧，每天晚上优纪都得过来，很辛苦哦。” 三个小孩还没说话，清水优纪直起身：你不要赶我的客人呀，我不带你份喽？ “抱歉抱歉。”兜很好脾气的道歉，然后识相的说：“我先回去，一会再过来。” 看着药师兜退出去，小樱托着腮笑了两声，她眼睛弯弯，笑着开口：“优纪老板觉得兜大哥怎么样？” 清水优纪回头，看见小樱这幅摸样有点无奈，他垂下眼睛，嘴角笑意稍淡。 鸣人挠了挠头：“怎么怎么？兜大哥和老板吵架了？” 小樱翻了个白眼：“笨蛋，兜大哥喜欢老板啊！你天天缠着优纪老板，居然没看出来吗？” 鸣人非常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啊？可是兜大哥和老板都是男的啊……” “所以才很甜呀。兜大哥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却为了爱情突破了世俗的眼光什么的……哎呀，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啦！” 鸣人瞠目结舌，他第一次听说还可以这样，想了想，突然道：“那我也喜欢老板！” 连佐助都被鸣人这发言蠢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脑子进水了吗？” “什么？！为什么说我，兜大哥能喜欢老板那我也能啊！” 小樱惆怅的叹了口气：“鸣人，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兜大哥是想跟老板结婚的那种喜欢哎，你才几岁啊！” 鸣人梗着脖子道：“我会长大嘛！” 然后他把脑袋伸到清水优纪面前，把他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注意唤回，鸣人弯着眼睛，露出一口白牙：“老板也喜欢我嘛，就等我长大好了。” 清水优纪忍不住笑了，鸣人知道自己不想回应，在故意装傻呢。 送走三个小孩，清水优纪没有等说着“一会再来”的人，他再次关了店。 木叶的街上很热闹，听说今晚有流浪歌舞团表演，歌舞团占据了一处训练场，有人忙碌的搭戏台子，准备晚上的表演。 他最近确实有点闷了，这新鲜的活动难得让他有了点兴致。 他隔着很远坐在旁边的空地上。 这里跟他记忆中的样子不太一样，但还是能认出来这是曾经“折磨”过他一段时间的地方。 老是学不会忍术，整个第七班轮番上阵，谁也没办法，想想还真是抱歉。 不过以后都不会有这样的事了，这里没有危险，也不会有人为了他的安全绞尽脑汁的想让他变强一点。 虽然直到最后那些训练也没派上用场，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抱歉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好心。 “铛”的一声，吓了清水优纪一跳。 有调皮的孩子偷偷拿了舞团的铜锣，追着几个小伙伴敲。 有人发现以后，这群孩子立刻丢下铜锣跑了，那人吼了几声，心疼的拿着吃饭的家伙放好。 清水优纪也从地面站起来，他拍了拍裤子粘上的灰，应该还有很久才开始，还是先回去好了。 路上仍然不断地有人跟他打招呼，一片和谐幸福的场面。 “优……纪？” 有人叫他的名字，是熟悉的人。 清水优纪回头，是卡卡西。 大概是跟兜一起出任务刚回来，他看上去有点不修边幅。 卡卡西叫了他名字以后就没动作了，他不明所以，然后主动上前。 清水优纪先看见了他眼里的红血丝，有点担心：这一次很辛苦吗？你看上去不太好。 卡卡西指尖动了动，半晌后才开口：“你是真的清水优纪吧？” 清水优纪帮他拂去衣角灰尘的动作顿了顿，有点无奈。 看来兜又得出一趟远门了。 幻术力量在他身上叠加，偶尔他精神不太稳定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他敷衍着：是啊，我是真的清水优纪，不是幻术，不是假的。 面前的人呼吸一滞。 卡卡西能判断出面前的人是否是他真正要找的人，他只是想确认。 得到的答案比他想像中还要让他惊喜。 这说明清水优纪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意识。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抬手将面前苦苦寻找的人抱在怀里。 连同双臂一起禁锢在怀中，把脸埋在对方肩膀上，卡卡西长叹一口气：“可算找到你了。” 清水优纪被嘞的有点痛，他学着卡卡西的样子，把自己的脸贴在他肩膀上。 卡卡西抱了他很久才放开，两个人分开的时候清水优纪揉了揉手臂。 有点麻了。 卡卡西抬手在他胳膊上捏了捏，目光在清水优纪身上打转，清水优纪就笑着任由他打量。 “真不让人省心啊，一个没看住，居然敢自己一个人做这样的决定。”卡卡西在他背上胡乱揉了一把，没舍得下手打：“再有这样的事要跟我说好吗？” 再次被人抱在怀里，清水优纪在卡卡西怀里轻轻点头。 察觉自己失态，卡卡西放开清水优纪，然后伸出手：“走吧，更我们回去。” 清水优纪只是笑着看他。 卡卡西眼皮一跳，终于察觉到不对。 清水优纪的反应太平淡了。 见到清水优纪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不要反应太大，却也还是忍不住激动，但对方却好像只是敷衍着，看着他的时候没有马上就能离开这里的欣喜。 清水优纪把手搭上来的时候，卡卡西下意识攥紧，看到对方吃痛的表情以后才放松了力气。 卡卡西张了张嘴，半晌才问：“你……喜欢这里吗？” 清水优纪摇头。 这里是很好，但是当他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的时候，他会觉得很孤独。 眼前的一切都是基于幻想衍生的产物，就好像这个世界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一样，那种惶恐让他偶尔会想做些过激的行为，但也只是想想。 卡卡西一直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所以这个完美的世界偶尔出现的破坏者也总是卡卡西。 但是清水优纪觉得面前这个被自己幻想出来的卡卡西似乎有点不一样，看起来似乎更呆？ 不过很快就会被清理掉了，清水优纪叹了口气。 清水优纪的手还被握着，他拉了拉对方：跟我回去吗？ 要是和这个世界的卡卡西碰面了，兜估计要花更多时间来清理，应该很麻烦，还是别让他为此花费更多精力了。 卡卡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嗯。” 这个世界完成度很高，卡卡西打量着周边的街道，这里看上去和木叶没什么区别，只是更繁华，人更多一点？ 忍者们看着相当悠闲，即使是夜里，巡逻的人看着也就是做做样子，暗处也不存在警卫的暗部。 还真是和平。 清水优纪带卡卡西去了饭馆，旁边的医馆也关着门，兜不知去了哪里。 正好，他还不想太早将卡卡西送走，这个世界的卡卡西不知为什么很忙碌，想见一面还挺难的。 卡卡西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清水优纪兴致很高的解释：这是我家曾经开过的店，不过我的记忆有点模糊，只能记得大概得样子，看起来还不错吧？ 饭馆里装潢用了很传统的木色，虽然不够明亮但是很温馨。 卡卡西点头：“应该很受欢迎吧？” 清水优纪忍不住弯起眼睛。 察觉到什么，卡卡西偏头向窗外望了一眼，他在清水优纪茫然的视线中起身：“我出去一趟。” 清水优纪表情很惊讶：去哪？ 以前的卡卡西也是这样吗？既然是被幻想出来的，优先难道不是在自己身边？ 卡卡西愣了一下，干巴巴的解释了一句：“出去透透气。” 清水优纪犹豫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那我去了？” 清水优纪再次点头。 在清水优纪遮掩不住惊讶的目光中推门出去，卡卡西忍不住揉了揉额角。 果然太奇怪了。 既然清水优纪拥有自己身处无限月读世界的记忆，也并不喜欢留在这里，但又对出现要带他走的自己态度过分冷静。 他走到隐蔽的街角，一直指引着他的白绝悄悄露头，他直截了当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绝半边身子探出来：“这里是药师兜打造的幻术，准确来说并不是清水优纪所处的无限月读世界，两个世界叠加，偶尔就会出现不稳定因素。小优纪大概已经见过很多个来带他离开的“卡卡西”了。” 闻言卡卡西眉心拧了起来：“所以我需要先让他相信我。” “对。”白绝点头：“虽然无限月读的发动者是药师兜，但是神树的力量是掌握在小优纪手上的。想将他身上的力量剥离，首先得让他自己打破幻象，让他相信你的存在，我们就成功了。药师兜那边我们会缠着他，这边就交给你想办法。” “我明白了。” 这任务听着简单，但是当清水优纪对已经重复出现无数次的“拯救者”失去信任，那么想打破他固有的思维是很难的，卡卡西无论说什么他也只会觉得那是自己的幻想。 饭馆老板很随性的一整天都没有开业，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一天，里面冷冷清清的。 卡卡西回去的时候清水优纪还坐在椅子上发呆，看见他进来，眼睛亮了亮。 卡卡西：“在想什么？” 清水优纪不答，总不能说是在想误入的卡卡西是不是已经消失了？虽然只是个幻影但是对方自己应该不这么觉得。 卡卡西也没在这件事上太纠结，他想了想，决定直接问清水优纪：“我要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真的是从外面进来的真正的卡卡西呢？” 清水优纪有点无奈。 “讲讲我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找到你的？” 清水优纪还是决定配合一下对方，于是脸上挂着仿佛很感兴趣的表情，兴致勃勃的看着卡卡西。 对方扬着脸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幅：你说吧，我愿意听听但是也就是听听的样子。 卡卡西觉得手痒，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就这么敷衍我？” 清水优纪向后仰头，躲开掐在脸颊上的手，他明明很认真的要听卡卡西说话的！ 他偷偷撅了撅嘴，觉得这个卡卡西有点烦人。 “还不服气啊。”卡卡西忍不住想笑。 看来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做点出格的事……超出清水优纪对自己的认识，这样会更有用呢？ 外面传来歌舞团走街串巷宣传的声音，清水优纪很感兴趣的竖着耳朵听。 卡卡西一时间又陷入沉默。 或许，他挑战一下自我，给清水优纪跳个舞？ 衣角被扯了两下，清水优纪眼睛亮亮的，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去看表演吗？ 这么可爱的邀请根本没办法拒绝。 卡卡西点头。 两个人来到训练场的时候，前排差不多已经坐满了。 清水优纪还看见了鸣人他们，鸣人兴致勃勃的指着舞台对身边的小樱说着什么，另一边的佐助似乎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环境，表情不太愉快。 看见清水优纪和卡卡西，三个人互相打了招呼，但是因为实在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们两个人挤一挤，所以清水优纪还是跟卡卡西远离了这里。 卡卡西看上去也对这样吵闹的环境有点接受无能，清水优纪干脆带着他去了最外围的地方，这里大家都是零星抱团坐在地上，比起看表演，更多的是来凑热闹，把这当成一场聚会。 抱膝而坐，清水优纪贴着卡卡西坐下。 卡卡西一条腿支起，左手撑在两个人身后，右臂搭在膝盖上，侧着头，目光看向舞台。 从他这边看真是一个相当潇洒的姿势。 被盯着看了太久，卡卡西收回目光，舞台上音乐太响周围人说话的声音又嘈杂，他说话的时候下意识低头凑近：“嗯？怎么了？” 清水优纪回神，眼睛弯起：会无聊吗？ 卡卡西又往台上看了一眼，说实话他没太注意台上在演什么，但还是道：“挺有意思的。” 骗人，明明在发呆。 清水优纪看破不说破，只是笑。 反正很快就会被清除了，就让卡卡西勉强自己陪陪他吧。 舞台上灯光亮的晃眼，卡卡西余光偷偷看着清水优纪的时候，瞥见他眼底有微光一闪而过。 他抱着腿，眼角眉梢都垂着，看起来快哭了。 卡卡西又凑近了一点指腹在他眼角划过，是湿润的。 “为什么哭了？” 清水优纪摇头：没有哭…… 然后才注意到眼泪已经顺着被擦过的地方流了下来，他觉得不好意思，下意识想避开卡卡西的视线，但被身后撑着的手拦住动弹不得。 清水优纪：我没办法离开这里，你要是真的卡卡西就好了。 卡卡西一愣。 清水优纪继续“说”：我有点害怕这个地方。 清水优纪的眼泪很少，只流了一滴就没有了。 但是眼角还是红的。 指腹上还没干的水渍好像在发烫，烧的他心里都隐隐坠痛。 无限月读里的时间流速是唯心的，卡卡西寻找他的这一段时间里，清水优纪大概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了。 拥有真实世界的记忆却活在虚假的世界里，身边每一个本来熟悉的人都有可能是别人操控的木偶，怎么能不害怕？ 但他能做的反抗又那么微弱。 连失控都只是不断重复的虚构出一个个虚假的拯救者。 最开始看见来救他的“卡卡西”时，清水优纪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一定很开心吧？ 兴奋的拉着“卡卡西”笑，准备迎接真实的世界。 结果却落空，还不止一次。 到最后连失望也都能藏好了，再见到来救他的“卡卡西”也波澜不惊。 清水优纪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他眉眼弯起：不过我也快习惯啦，偶尔你还能出来调剂一下生活，我还挺期待的。 清水优纪笑起来很漂亮，黑夜里被明明灭灭的光芒笼上了一层柔光，梦幻又迷离。 灯光熄灭之时，卡卡西俯身凑近，在清水优纪迷茫的视线下，拉下一直不曾脱下的面罩。 他唇瓣开合，语气低沉暧昧，看着清水优纪难掩震惊的面色，落下唇边轻轻一吻。 在光芒亮起的瞬间退开，卡卡西拉着他的手腕：“我们回去。” 清水优纪脸上很烫，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嘴巴张开，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紧紧抿起。 卡卡西将他从地面拉起，认真道：“我们回木叶。” 世界在瞬间崩裂，眼前的画面定格，虚假的幻象消散，清水优纪看着唯一存在的卡卡西，心跳乱的不成节奏。 清水优纪伸手抓住了卡卡西身上的一片衣角，然后手被人握住。 他另一只手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脸。 原来这次是真的啊。【你现在阅读的是 】 【完结】 第108章 木叶有一大半都被毁了, 这样的事如果只发生在木叶那大概是要遭，不过其他几大忍村都没有逃过被蔓延到世界各地的树根捅穿的命运，一时间除了发文质问这场危机是否由木叶主导根本抽不出手来趁火打劫, 他们自己的村子也起火呢！ 更何况如果真是木叶做的，拥有一夜之间捅穿全忍界的实力，他们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几大忍村受灾最小的是沙漠里的砂忍村。 听说木叶受损严重，还询问过是否需要帮助, 不过纲手和高层们商量过后还是拒绝了。 砂忍村自己的内部争斗还没落幕,这时候派来木叶的人里说不定会混进多少只鬼。 为了镇住木叶这群心思浮动的高层, 纲手临危受命，接替了火影一职。 一棒子下去先收拾了高层手下混进根旧部的实力，将根废弃与暗部合并,然后纲手才腾出手来整顿常年被高层掣肘的火影权利。 正好趁着现在木叶受灾混乱，很多东西都可以趁乱明抢。 看着每每开会以后不断吃瘪的高层们，纲手只觉身心舒畅。 这群老东西早就该退位了,到现在还想还拿捏着木叶的权柄不肯撒手，当她是什么软柿子吗？ 纲手从临时建起的火影办公室向窗外看, 身负千手基因的大和在这次受灾后完全是大功臣, 靠他的木遁，木叶重建的速度比预想中要快得多。现在天气越来越冷，眼看就要下雪了，本来没处安排的村民们也都有了可以安置的屋子。 明明大半村子都毁了，纲手却觉得木叶正在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火影大人, 医疗室的卡卡西大人和清水优纪先生已经醒了。” 纲手当即起身：“我知道了。” 卡卡西要比清水优纪先醒过来，他睁开眼的时候, 第一时间发现的是护士小姐。 然后一大群人涌入，将这简陋的临时搭建的“医院”挤得水泄不通。 “卡卡西老师醒了？!” “真的醒了！” “快通知火影大人！” “优纪好像也动了！” 第七班挤到最前, 卡卡西起身，拦住了刹不住车要扑倒床上来的鸣人。 卡卡西目光越过一群挤到床前的人，捕捉到跟他并排躺在旁边的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细长睫毛夸张的抖动，而后在万众瞩目中睁开了眼。 “醒了醒了！快让护士姐姐看看！” 清水优纪刚醒就被围住，睁开的眼里全是茫然。 一直到去而复返的护士被这群人挤得屋子都进不去，发了火把这群只会凑热闹的忍者们都赶出去，屋子里才清净下来。 他茫然的视线一转，落进卡卡西眼里，他正带着笑意看过来。 清水优纪：我回来了吗？ 卡卡西勾唇点头，然后示意他向窗外看。 清水优纪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被护士训了一顿的鸣人悄咪咪趴在窗口，指尖一点一点的敲着窗户，试图引起屋子里面的人的注意。 他旁边还有卡卡西的朋友凯先生做着搞怪的动作试图吸引用肢体语言对卡卡西说什么。 旁边凯先生的其中两个学生和小樱佐助站在旁边都是满脸无语。 清水优纪终于笑了出来，他起身，结果身体还虚弱着，脚步踉跄了一下后立刻被人扶住。 “小心，长时间卧床会有一段时间手脚无力。” 但是卡卡西明明跟他一样卧床不起来着，扶着他的动作却很稳当。 刚走到窗边以后，外面的人却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散了。 随即清水优纪听见房间门被打开。 “真是的，不好好做任务全都围过来是做什么，大批的居民住房还没有着落呢。” 纲手披着火影披风进来，看见卡卡西环着清水优纪忍不住吐槽：“卡卡西，你也差不多一点，优纪才刚醒过来啊。” 卡卡西目光呆滞，等一下，他不也是才刚醒过来吗？为什么只说他啊！ 纲手把清水优纪从卡卡西手上接过来，非常稳当的把清水优纪架起来送回床上，用温柔到连跟着纲手一块过来的自来也都忍不住打哆嗦的的语气道：“我都从大蛇丸那听说了，这次多亏你，我代表全体木叶向你道谢。” 使用忍术的漩涡长门当场死亡，主谋药师兜和宇智波带土在木叶村众人醒过来的同时也苏醒。 这两个人跑的很快，不过既然已经现身，以后想抓他们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场灾难最后的危机被轻易化解，到底还是清水优纪的功劳。 清水优纪没觉得自己被人小鸡一样拎回床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对纲手笑笑，并没有接受这样郑重其事的道谢。 卡卡西看着他手上比比划划，替他开口：“他说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况且他不也是木叶的一员吗。” 纲手目光更加温柔：“没错，你也是木叶的一员。” 自来也靠在门边，回忆起深作大人传达的大□□仙人的话，所谓命运之子消失，原来是因为忍届面临的危机也消失了。 没有需要拯救世界的原定路线，自然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命运之子了。 这很好，命运之子这样的称号，一听就是需要那人背负很多，这样一来那个没有出现的命运之子在冥冥中被放下了担子，也就不需要勉强自己去背负什么了。 卡卡西只在病房里观察了半天就被赶出去了，反倒是清水优纪想离开却被拦下。 他一直都处于某种虚弱的状态，据纲手大人所述，那是因为他身上原本属于他的部分被剥离，虽然没有明显的外征表现，但是到底还是亏空的，最好是休养到恢复精神才好。 每天来探望的人也被严格控制，鸣人是卡卡西头一个竞争对手，凯也自觉曾经当过清水优纪一段时间老师，很有每天来看望的必要，他表示很欣慰自己的编外学员为了救木叶把自己搞成这么虚弱，并保证之后一定帮清水优纪练出更加优秀的体格，其他还有借着和卡卡西关系好，各种凑热闹的上忍无数。 算了算，卡卡西去探望的时间已经不知到被挤到猴年马月去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赖在病房算了！ 后悔已经晚了，不过还有补救的机会。 当天夜里，某人借着月色悄悄摸进病房。 翻窗之前在窗边踩点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下班路过的新任火影大人和医疗队长静音。 纲手眯了眯眼，指指卡卡西，又“啧”一声，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静音憋着笑道：“今天加班，一会大家就都出来了，您还是快点吧。” 任卡卡西脸皮再厚此时也绷不住了，他目送静音告辞而去，飞快跳进屋子里，期间还不小心撞倒了放在窗边的杯子，惊醒了熟睡的清水优纪。 清水优纪迷迷糊糊的睁眼，只看见窗户边亮了一下后又暗下来。 卡卡西拉上窗帘，扶起被碰倒的杯子，转头对上了清水优纪的视线，他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吵醒你了？” 清水优纪眯着眼，半晌才看清屋子里进了人，又缩了缩脑袋，把脸埋进被子里，只漏出一个乱糟糟的发顶。 看着清水优纪一副意识不太清醒的样子，卡卡西有点想笑，他走近了一点，半蹲下来：“这么困啊？” 从外面带进来的凉气顺着被子缝隙钻进来，终于反应过来的清水优纪又把脑袋拔出来。 卡卡西还在看着他，眼睛弯起，看的很认真。 清水优纪主动退了一点：来休息吗？ 半边床被空出来，窝在被子里的少年毫无防备的邀请。 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卡卡西不能确定。 被碰倒的杯子还放在手边，卡卡西抬手，指腹在嘴唇的位置抹了抹，喉结很不明显的动了动。 清水优纪立刻回忆起不久前嘴唇上的柔软触感，也反应过来。 屋子里突然闷热起来，卡卡西干咳一声：“不了，我身上凉。” 清水优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说着“不”的人言语和行动却相悖，他突然抬手，碰到对方脸颊的时候掌心滚烫。 清水优纪眨了眨眼，本来他觉得很正常的肢体接触，却第一次因为卡卡西过于专注的目光而产生了退缩的冲动。 一瞬间脸颊就变烫了，他深喘一口气，而后抿唇。 卡卡西见他没有拒绝，于是慢慢靠的越来越近。 直到连气息都铺在耳边，清水优纪听见他声音很低的抱怨：“纲手大人现在把你当成宝贝，不许别人多打扰，我都见不到你。” 清水优纪指尖微勾，已经不知道卡卡西在说什么了。 耳根被摩挲，泛出一点微妙的痒，他想蹭蹭，但被耳边的手禁锢着。 “……可以吗？” 什么……可以…… 脑袋还没运转过来的时候，从鼻子里发出的轻哼已经传进身上压着的人的耳朵里了。 卡卡西很缓慢的压下来，期间视线一直在观察清水优纪的反应。 直到布料粗糙的质感在唇角摩擦，清水优纪才突然走了神。 之前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卡卡西的脸？ ……这算不算是和第一次见面的人接吻了？ 有点微妙…… 清水优纪突然扭头，卡卡西动作顿住，微微抬起身，看着清水优纪，他瞬间冷静下来：“怎么了？……不喜欢这样？” 清水优纪却突然笑出声。 短暂的沉默以后，卡卡西无奈起身，看着莫名发笑的人，半晌长叹一口气。 是他太心急了。 半跪在床边的姿势不太舒服，他刚要动作却突然被拉住。 清水优纪指尖勾着他的衣角，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 他身上穿着医疗室发放的病号服，布料很单薄，只有薄薄一层。 屋子里不算冷，但只穿这点还是太少。 卡卡西想让他回去被窝里，清水优纪却主动靠上来。 跪坐着的人怕他离开，柔软的手臂抬起，环上穿着冷硬忍者制服的腰。 卡卡西抬手，在他腰后扶了一把，入手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喉结剧烈的滚动了一下，他轻咳一声：“凉，会感冒。” 清水优纪抬眼，果然放了手，但没从他怀里离开。 他拉了拉卡卡西的衣角，在卡卡西看过来以后抬手比划：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那天听见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卡卡西“嗯”了一声。 清水优纪：后来我想了想，和你一起住让我觉得很舒服……其实你早就不需要在我那里住了吧？我一直没提，是不想你走。之后每次遇见麻烦我也总是想到你。这么说是不是显得我只是依赖你一样？这样也能算喜欢吗？ 清水优纪把脸埋在卡卡西肩头，陷入迷茫。 卡卡西低声开口：“如果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舒服，我说喜欢你不讨厌，那就是喜欢。” 清水优纪眼睛亮了起来。 卡卡西失笑，原来他只是需要一个肯定而已。 指尖大胆的摸到面罩边缘，卡卡西配合的低头，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施为。 一直隐藏遮挡的那张脸终于完整的暴露在清水优纪眼前，他目光在那张脸上寻找，果然在唇角看见了一颗颜色很淡的小痣。 上次太混乱，一晃而过的脸上只有这颗痣让他印象深刻。 清水优纪撑着身子靠近，嘴唇在上面贴了贴。 这动作仿佛是在发出某种信号。 卡卡西眸色一暗，扶在清水优纪腰上的手收拢，两人之间最后一点缝隙被挤压消失。 他将清水优纪紧紧扣在怀里，另一只手从后脑向下，扣住脖颈，半强迫式的迫使清水优纪靠的更近。 第一个吻落在因为害羞而垂下的眼角，然后急转直下，双唇相贴。 舌尖从两瓣唇中深入，清水优纪很顺从的张开了嘴。 呼吸瞬间被夺取，唇齿交缠间津液交换，后颈的手掌不断地摩挲，那里传来微妙的痒意，让清水优纪连指尖都在发麻。 清水优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卡卡西放开他的时候，剧烈的喘息声充斥在两人分开仅仅半寸的距离中。 还不够。 卡卡西抬手将冷硬的制服外套脱下，手上的战术手套也一起甩到一边。 滚烫的手掌从衣摆探进去的时候，没有防备的清水优纪腰间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下，摔进满床凌乱的被褥里。 没给清水优纪一点反应的时间，卡卡西紧贴着压了上去。 呼吸交缠间，唇齿再次被侵占，衣摆一角掀起，露出柔软的小腹。 混乱中已经分不清是哪里被触碰了，生理性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从鼻腔里传出变了调的轻哼。 卡卡西微微起身，手掌从衣服柔软的布料里抽出，将清水优纪眼角的湿润擦去。 “喜欢？还是……” 清水优纪听不得这时候的提问，当即追着卡卡西的嘴唇，想堵住他的嘴。 看来是喜欢。 接受了对方主动的索吻，卡卡西分出更多精力在其他地方，一边观察清水优纪的反应一边胡作非为，直到对方发着抖抗拒，他才压住了对方乱抓的手，按在头顶，不让他动。 “哈……唔……” 被逼出泣音的时候，清水优纪已经抖的不成样子，完全没想到简单的接吻变成这个样子。 直到结束，卡卡西放开他的时候，清水优纪已经被亲成软乎乎的一团，不论被碰一下会可怜兮兮的抖一下。 后知后觉才发现好像是有点欺负过头了。 清水优纪背后已经被汗浸透了，连压在身下的被褥也是潮湿的。 倒在床上的清水优纪脸颊潮红，还保持着被压住时的摸样，敞着身体胸口剧烈起伏。 卡卡西目光在他红肿微张的唇上扫了一眼，那上面还留了一道浅浅的牙印。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掩饰的遮了遮身子。 然后在清水优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他裹成了一个被子卷。 清水优纪挣了挣，没挣动。 半晌卡卡西才开口：“先这样。” 隔着被子抱住清水优纪，两个人安静下来，就这样躺了不知多久。 一直等卡卡西平复下来，清水优纪突然翻身，面对卡卡西，目光闪烁：我还能跟你一起住吗？ 卡卡西一怔，半晌才回答：“可以。” 清水优纪眼睛亮起：那再亲一下吧。 卡卡西的目光柔软下来，在清水优纪嘴角落下珍重一吻，然后退开。 清水优纪摸了摸被亲的地方，弯起眼睛笑了。 不是惯常会露出的柔软温顺的那种笑，他眉眼弯弯，露出一点白色牙齿，像小孩子被满足了愿望的似的天真可爱。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亮了。 卡卡西意识到什么，他起身，掀起一半窗帘：“下雪了。” 银白慢慢将已经逐渐看不出受灾模样的木叶包裹，月光照在雪地上，整个世界好像都亮了起来。 卡卡西给凑过来的清水优纪让开位置，清水优纪扒在玻璃窗上，表情十分向往。 “出去玩吗？” 清水优纪回头：可以吗？ “嗯。” 兴致勃勃的穿戴整齐，卡卡西在巡查护士震惊的眼神里光明正大带着清水优纪从正门出去了。 反倒是清水优纪因为想到刚刚在屋子里做了什么，脸“噌”的一下红了。 一直到了外面，他才勉强恢复平静。 大概是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灾难，这场雪把很多人从深夜唤醒，大家不约而同的踏出家门，有的在窗边身出手，接一片落下的雪。 把手上明显大了一圈的战术手套脱掉，卡卡西很顺手的接过来。 清水优纪看着他笑了笑，然后面向天空摊开手掌。 雪花落在掌心，立刻融化成一小滩雪水，有一点点凉。 没有保护的皮肤慢慢变红，卡卡西很自然的牵了上去，握着那只冰凉的手踹进衣服兜里，一点提示也没有，直接把清水优纪拉走。 清水优纪跟着走了两步才想起来问：去哪？ 卡卡西揣在兜里的手掌搓了搓清水优纪慢慢回温的皮肤，直截了当的回答：“回家。” 清水优纪一怔，而后忍不住往卡卡西的身边贴的更紧，低低“哼”了一声。 然后掌心被不怀好意的勾了勾。 一路并行的两个人留下两对紧挨的脚印，慢慢向前去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