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坏人脸怎么当侦探》 1、第一章 坏人脸？ “你说的全都是错的！现在既然猫也找回来了，委托费也给你了，现在给我滚出去！” 女主人愤怒的大喊声让艾斯被周围的仆人推搡着直接推出了公寓的大门，但此时的艾斯即使被这样对待，还是自信无比地说道：“我哪里说错了，你明明就把你的猫当成了爱人，现在人兽恋也不算多奇葩，想要跟猫结婚也没什么错的……” 但是艾斯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眼前的房门已经被砰一声的关上。 最终艾斯只能闭上嘴，瞪着眼前关上的房门，但是心里完全愤愤不平，他觉得他说的很对啊，为什么对方将他轰出门了？ 这绝对是因为他戳中了对方的痛点，所以恼羞成怒之下才会把他赶出门来。 艾斯觉得自己的推理能力天下无双，他怎么可能出错呢？绝对不是他出错了，而是委托人的问题！ 艾斯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怀才不遇，这绝对是因为自己这张脸的问题，因为他这张脸，他不管说什么委托人都不会相信，现在居然被一位美丽的小姐直接赶出家门来！ 艾斯深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头离开了这里。 起码这次拿到了报酬不是吗？这次可不像是之前那样做完委托却被委托人觉得他是来骗钱的坏人把他赶走，那简直是既费了力气又费了时间，最终还什么都没有拿到！ 走到大街上的艾斯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出租马车，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拦上一辆，毕竟他现在的钱不多了，还是节省点用。 反正这里离自己的公寓也不远，最终艾斯还是决定步行回去，这样既能节省一份马车费，还能锻炼身体。 往回走的时候，艾斯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正好路过了大英博物馆，旁边就是知名侦探福尔摩斯曾经居住过的蒙塔古街，据艾斯了解到的小道消息，对方刚刚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居住在这里的贫民窟里，因为当时他生活拮据，而这里聚集着三教九流，正适合他这位侦探观察。 或许也是因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不短的时间，所以福尔摩斯才会跟不少流浪儿童的关系很不错，甚至还会委托他们做一些事以维持他们的生计。 艾斯曾经也想要住到那里去，但是父亲觉得那里简直是个贫民窟，一点也不放心他的安全，最终还是给他在伦敦大学旁边买了一间公寓，就在托灵顿广场附近。 不过等他从大学毕业之后，完全不想接手父亲塞给他的工作了之后，他就被完全断了经济来源。 这完全不是他的错，艾斯这么觉得，他对经济方面一点都没有天赋，接受父亲给的小公司只会把它们整破产。 他父亲完全不了解他，他明明有当侦探的天赋，有着无与伦比的聪明头脑跟出色的分析能力，就是天生当侦探的料，他父亲居然一点也不支持他做这件事，在毕业后说出想要当侦探而劝说他无果之后，怒而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艾斯对此早有准备，早就存了不少钱，然后在报纸上刊登自己作为侦探的广告，希望能够一下子成名，成为一个知名侦探委托接到手软。 但是当那些委托人上门见到他之后，十分之七全都被他这张脸吓走了。 艾斯恨恨磨牙，明明他的父母都长得和蔼可亲，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基因结合到他身上却长了一张坏人脸？ 是的，艾斯的脸很特别，小的时候还带着婴儿肥的时候大家都夸他长得可爱，一看长大之后就是个帅哥。 但是等他十几岁的时候，婴儿肥消退，明明他在学校里没干什么，但是那些人全都对他退避三舍，甚至有胆小的还主动向他交保护费！ 他明明也是一张帅哥脸！！ 艾斯路过一个玻璃橱窗，透过窗户看到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的脸，镜子里的自己有着一双浓密的英气眉毛，眼窝深邃，眉弓下紧挨着的就是一双狭长却并一点也不小的眼睛。 他的眼瞳是绿色的，像是品质上乘的绿宝石，还带着那么一点幽深。 鼻梁高挺，这又没有挺的过分，有着恰到好处的高度。 人中也不长不短，下面的嘴唇相比于平均值来说稍微有些薄，带着红润的色泽。 再加上他脸庞轮廓立体的恰到好处，还有那一头漂亮的红色蓬松头发，即使头上戴着低顶圆帽，也遮掩不住那红色的鲜艳头发。 这是他们的家族遗传，他们家全都有着一头漂亮的红色头发。 这些结合到一起明明就是个帅哥长相，虽然眼窝太过深邃，让他的漂亮绿色眼睛就像是藏在阴影里一样，有种夜晚碰到狼的感觉，但是谁能不说他这双绿色眼睛好看呢？ 再加上他五官不管是单挑出来还是组合到一起，都充满了帅气的男子气概，明明就是一张能够比肩神明的帅脸！ 艾斯微微皱起眉来，对于那些看到他总会被吓一跳的人觉得万分不满。 但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尖叫。 艾斯看过去，他与正站在商店内的一个小女孩对上了眼，这个小女孩正站在他面前的玻璃橱窗前，现在满脸惊恐地哭了起来。 艾斯：……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哭叫起来的小女孩很快就迎来了自己的妈妈，然后艾斯就听到小女孩如此说道：“妈妈外面有可怕的坏人！呜呜呜呜我们赶紧回家去找爸爸吧！感觉他要吃人！” 艾斯：？？？这就离谱了吧，之前看到他的人都只是觉得他是个道上混的能打架的坏人而已，怎么现在都要吃人了？ 这升级的也太快了吧！ 走过来的穿着巴斯尔裙的女士听到小女孩的话看了过来，一下子与艾斯的目光对上。 艾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女士被吓了一跳，甚至浑身都有些微微颤抖。 这位女士瞬间低下头来紧紧抱着自家孩子迅速往后退去，边走边低声说道：“你在乱说什么！我们赶紧回家吧，去找你爸爸。” 艾斯：…… 这位女士绝对不是否认她女儿的话，完全是因为在他这个坏人面前不敢多说什么他的坏话，怕被他报复而已。 不是他这张脸明明长得这么帅，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坏人啊！！ 艾斯不理解，艾斯很生气，艾斯很不高兴。 气鼓鼓的艾斯扭头快步离开了这个倒霉的地方，然后正好他看到了从街边路过的一只野猫。 这只野猫有着油光顺滑的皮毛，长长的白色猫毛看起来手感一级棒，艾斯很想伸手摸一摸。 对方正躺在伦敦少有的太阳天里晒太阳，艾斯小心地向对方靠近，刚想要伸手摸一摸对方顺滑的毛发，这只长毛白猫扭头与艾斯的目光对上。 然后这只猫瞬间炸成了毛绒球，弓着背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叫，在艾斯稍微向前踏前一步之后，整只猫一下子高高跳起来，然后一个扭身窜出了艾斯的视线。 艾斯：…… 艾斯默默收回了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路过的一辆马车里，一个妇人正抱着一只乖巧的小狗，因为现在正值下班高峰期，马车比较多，所以这些马车都行驶的比较缓慢。 乖巧的小狗与路过的艾斯目光对上，下一秒艾斯就看到了这只小狗一下子将脑袋埋到了自家主人怀里，发出受到惊吓一般的哼唧声。 艾斯：…… 女主人连忙安抚着怀中的小狗，有些疑惑地朝旁边看去。 艾斯与女主人的视线对上，女主人面色瞬间一变，立马催促着马车夫赶紧离开这里。 艾斯：…… 好了，他已经习惯了，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对他的这张脸很不友好！ 明明他有着这么一张帅脸，即使是去当模特也能赚到许多钱的，为什么所有人都是这个表现？ 很不开心的艾斯回到家，看到被自己精心整理好放在书桌上的报纸上撰写的福尔摩斯又破了一个案子的新闻，嘴角不由自主翘起。 福尔摩斯是他最崇拜的侦探，他这个侦探的出现才让艾斯追随着对方成为了侦探，也让其他人纷纷选择成为了侦探。 他引领了当侦探的潮流。 福尔摩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侦探，他有着聪慧的头脑，出色的身手，这让他能轻松地解决无数危险而又复杂的委托。 艾斯坐到书桌前拿起剪刀将福尔摩斯的这个案子剪了下来。 这次的案件报道没有附照片——绝对是因为福尔摩斯破的案子太多了，所以报纸懒得附照片了。 不过这写的实在是太粗略了，还是等福尔摩斯的好友华生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最新一本出来之后，再仔细看一遍吧。 即使心中这么想着，艾斯还是将接下来的关于福尔摩斯案件报道的报纸小心的贴到了自己专门收藏福尔摩斯相关报道的本子里。 翻看着这个才贴了一小半的本子，艾斯微微皱眉。 都是苏格兰场的那些废物警察不想让福尔摩斯出名，所以一开始福尔摩斯办的案子根本几乎没有上报，只稍微提了一个名字而已。 不然的话这个本子早就贴满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2、第二章 福尔摩斯的回信 看着福尔摩斯破的各种各样的案子，艾斯又忍不住想到了今天的经历。 他觉得他说的很对啊，为什么委托人还是把他赶出来了？ 不行，艾斯还是很不服气，他决定给偶像写信。 偶像绝对能够看出到底谁对吧，肯定是他对！ 艾斯瞬间拿出纸笔，刷刷的开始讲述起案件的经过。 写完之后他还检查了一下，没有出现什么错误，艾斯才满意地将信叠了起来，放到信封里，随后下楼去将这封信寄了出去。 相信福尔摩斯先生绝对能够给他一个公正的回答！！ …… 贝克街221b，今天的福尔摩斯又是无聊的一天，瘫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的福尔摩斯终于有心情从房间里出来，脱掉鞋子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的他无聊地翻看着寄来的信件。 直到他看到了一封从托灵顿广场寄过来的信。 信封很廉价，墨水也很普通，一看寄信的人财政状况就不怎么好，但相比于真正的底层人民又要好上不少。 应该是一个中产阶级人士，而且看这书写的华丽字迹，这是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不过看起来最近的财政越来越拮据了。 打开信封，随意的展开信纸，只是扫了一眼，福尔摩斯就将信里的内容全都看完。 福尔摩斯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脸此时重新变得面无表情起来，又将这封信看了一遍。 然后他的嘴角瞬间露出笑容：“哈哈哈哈哈，华生，你看这一封信！” 正在看英国医学杂志的华生抬起头来，看着蹲在沙发上大笑的福尔摩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听从他的话走过来，从他手中接过了这封信。 他的阅读速度比福尔摩斯慢的多，几分钟之后才将信里的内容全都看完，看完之后华生还是有些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抬头看向福尔摩斯：“这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信吗？我还以为你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案子呢。” 说完之后，华生最后补充：“不过这位写信的先生也实在有些过分了，可能那位女士只是对那只小猫极为喜爱而已，怎么可以说是人兽恋呢？有不少人都会对动物倾注无限感情，把它们当做家人，这也没有什么错啊。” 看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华生，福尔摩斯又忍不住笑起来：“亲爱的华生，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这件事却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但也并不那么复杂。哦，这位先生……” 福尔摩斯看了一眼这封信的署名——艾斯·阿德里克。 “这位阿德里克先生确实在这件找猫案里犯了错误，但也并非完全错误，这就是我感兴趣的一点。”福尔摩斯说着，终于挪动了一下自己尊贵的身体，把自己的脚重新放到地上的拖鞋上，随手从茶几上找出了干净的信纸跟钢笔，刷刷刷的在上面书写起来。 “阿德里克这个姓氏有些耳熟，可能是小贵族的名字，哦，当然这也并不怎么重要，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案子。”福尔摩斯自言自语着，很快就将信写完了，最后将它装入信封之中，又写上邮寄地址，直接将手里的信塞给华生：“我知道你一会儿也要去寄信，给你那个旅店店主的女儿的女朋友，明明你们都住在一座城市里，还非要用写信这种方式来沟通——” 华生听到福尔摩斯的调侃整张脸都红了，瞬间反驳：“这位阿德里克先生也住在伦敦，为什么你还要写信给他？” 福尔摩斯挑眉：“因为我跟他并不相识，而你跟你的小女朋友都已经谈上了恋爱，每周都要见面那么两三次，写信对于你们来说是一件多余的事。” “夏洛克，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不只是见面才能解相思之苦，写信同样也能如此。对于我们来说，每周只见那么两三次面并不足够，互相写信就是填补这个空缺。不过你没有谈过恋爱，恐怕不会懂这些。”华生摇头。 福尔摩斯不高兴了：“嘿华生，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对于爱情我可是足够了解的，你们这些相爱的人总会像是两块粘在一起的蜂蜜一样难舍难分，却又会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失去粘性，就像是蜂蜜融进了水里，变得寡淡无味，又忽然就像是由蜂蜜变成了毒药，甚至有时候还会挥刀相向。关于爱情的案子，我可处理的太多了。” “我也跟你一起见过不少。”华生回应，“等你真正体会到爱情之后，你才会懂得我说的这些，而不是你冷眼旁观出来的这些结论。” “那恐怕要等到死亡吧。”福尔摩斯随口回答，反正他觉得他是一个永远不会产生爱情这种东西的人。 在他的生命里，只有破解复杂的案件这件事才能刺激他的大脑，让他产生疯狂的兴趣。 至于爱情，福尔摩斯一点也不想让这种东西降临在自己身上，这只会干扰他破案！ ………… “艾斯，这里有你的信！”公寓的门卫喊道。 艾斯精神一震，会给他写信的除了委托人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因为他坚持想要当侦探，跟父母的关系闹得很僵，他哥哥私底下偶尔给过他接济，全都被他拒绝掉了，所以现在他跟他哥的关系也很不好。 虽然这两年当侦探一直没有闯出多大名头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找猫找狗领域里算是在伦敦大学附近比较知名的了，为了生计——最主要的是提高价格就没人来委托了，艾斯不得不频繁地接这种找猫找狗的委托。 这让艾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这张脸根本不招猫狗喜欢，但却能很轻易的找到它们——肯定是因为他的聪明才智，他能够轻易地找到这些猫狗，完全是因为他有当侦探的才能！ 这是艾斯一直坚持下来想要当侦探这个美好愿望的原因，他坚信自己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知名侦探！ 伸手将信接过来，艾斯发现来的不是一封信，而是有三封信。 这让艾斯整个人兴奋起来，或许这次是有三个委托，起码别全都是找猫找狗的委托，也得有一个是想要委托他调查案子的吧，就算是找出轨对象的也可以啊，他完全不想再去找宠物了，简直一点难度也没有！ 怀着这种期待心情，艾斯拿着三封信飞快的上楼来到自己的公寓里。 坐到书桌前，艾斯伸手先打开最上面的一封信，是伦敦大学附近的一个街道寄来的，这让艾斯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看完心理的内容之后，艾斯整张脸都垮了下来，又是让他去找猫的，他一点也不想再找猫了！让他找个人吧！ 沮丧地将这封信丢到一边，艾斯朝下看去，这次不是伦敦大学附近的街道了，距离稍微远一些，应该不是让他来找宠物的吧，像这种找宠物的委托一般都是在附近街区找人委托的。 艾斯打开信仔细查看，越看眼睛越亮，最终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终于收到了一个不是找猫找狗的委托，而是一个找人的委托！终于要委托他找人，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动物了！ 高兴的艾斯忍不住抬头看向窗户外面，恨不得直接现在就去找委托人完成任务。 但是信还没有看完。 将要收回视线的时候，艾斯发现了干净的玻璃上映照着自己的面庞，嗯，真的是一双人神共愤的帅脸，怎么会有人怕他这张脸呢？ 马上要低头的艾斯与路过的一只飞鸟对视，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只鸟儿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整只鸟都炸成了毛绒球，瞬间加快了扇动翅膀的频率，一个大折返，改变了自己的飞行轨迹，直接朝着离艾斯最远的地方飞去。 艾斯：…… 动物的审美跟人不一样吧，绝对不一样吧？！ 这绝对是因为这样，所以那些动物才害怕他！ 艾斯狠狠磨牙，看着那个飞走的鸟，全身大面积的白色羽毛，长长的还带着一点勾的喙，这肯定是他翻看过的科普画集里的银鸥，他决定以后最讨厌这种鸟了！ 但是低下头看着这封委托信，艾斯又忍不住笑起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他决定中午好好吃一顿犒劳自己，晚上再按照约定去找委托人！ 来回将这封信看了好几遍，虽然这个委托的价格并不高，还只是一个简单的找人委托，即使找到人也只能获得几英镑，但相比于找猫找狗的价格真的贵上不少。 找猫找狗的价格一般是十几便士到几十便士不等，虽然这些价格并不高，但为了维持生计，艾斯只能去接这种委托。 毕竟他的存款早已经见底，不接这种委托就只能饿肚子。 仔仔细细将这封信看完，牢牢记住委托人要求的见面地点还有时间，艾斯这才将这封信放下，目光落在最后一封信上。 然后艾斯瞬间瞪大了眼睛，直接从书桌前站了起来，让身后的椅子发出滋拉刺耳的声音。 这是福尔摩斯的回信！【你现在阅读的是 】 3、第三章 猫只是猫 说实话，艾斯在寄出这封信的时候，根本没想到福尔摩斯会回信。 他知道福尔摩斯有多有名，这有本身他的优秀侦探才能的原因，还有华生这个助手帮助他撰写案件记录，并将它编撰成小说发表出来，小说大火从而让福尔摩斯更加知名的原因。 像是这样的全英国甚至全欧洲都有名气的侦探，也可以说是侦探这个职业的领导者开创者，每天给他写信的人艾斯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少。 他觉得那些信每天都能堆满一个垃圾桶吧，或许更多？ 如果自己每天收到这么多信，他肯定不会一一回复的，只会回复那些他感兴趣的信。 而他写给福尔摩斯的信再怎么应用了自己华丽的词藻，有趣的话语，但归根到底，他办的这个委托也只是一个找猫委托而已。 艾斯并不觉得自己的这封信会受到福尔摩斯的青睐。 虽然他很自恋，但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自恋只对自己骄傲的地方自恋而已。 但是他真的收到了福尔摩斯的回信了！这肯定不是恶作剧，因为他熟悉福尔摩斯的笔迹，报纸上刊登过福尔摩斯给人的回信，他可是将那张照片从报纸上裁剪下来，并仔仔细细研究了好久呢，绝对不会认错！ 看着上面福尔摩斯用锋利的笔记写着的“阿德里克先生收”这几个单词，艾斯的嘴角就疯狂上翘。 这可是福尔摩斯亲笔写的他的名字，“阿德里克先生”，这封信他绝对要好好保存，绝对不能毁坏掉一点，最好是把它当做传家宝一样保存着！ 他果然是一名无比优秀的侦探，只是一个找猫的委托，福尔摩斯先生就给他写了回信，要是等他真的破了真正有趣的案子再给福尔摩斯写信，对方会不会直接邀请他见面，然后他们就成为了好友，他会变得跟福尔摩斯一样出名。 不对，只要能有福尔摩斯一半出名就可以了，他不贪心的！ 艾斯握紧拳头，脑海里全都是自己畅想的美好未来。 他从来不觉得这些未来遥不可及，他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绝对能够实现！ 不过在这之前，首先要做的是把这封信拆开。 他绝对不能让污渍留在这封信上！艾斯放下信封，从衣柜里翻出了自己好久没有带过的牛皮手套。 戴之前还将手套表面擦得干干净净，就怕上面有什么灰尘污渍。 戴好手套之后，艾斯才重新坐到书桌前，拿起了福尔摩斯写给他的这封信。 艾斯根本不敢像之前一样徒手将信撕开，这次他翻到了被自己放倒抽屉深处的拆信刀，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将信拆开，而不损坏一点这个信封。 好久都没有用拆信刀了，艾斯感觉自己的手很生，再加上他还戴着手套增加了难度，这让他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浪费了不短的时间才终于将这封信拆开。 拆开之后他也不敢大力的打开信封，而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里面的信从信封里面抽出来，都不敢多做大动作，就怕将信封给弄上折痕。 打开折叠的信纸的时候，艾斯都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就怕一不小心给这封完美的信上留下任何多余的折痕。 将信纸彻底展开之后，艾斯根本没有直接凭空用手指拿着信观看，而是将信平整的放在书桌上，随后用旁边的书压住信纸的上下端，这样就不会不小心的把信纸弄折，也能让艾斯看清楚信里的内容。 艾斯根本不敢像之前一样大致浏览，而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细读。 刚开始还兴奋着的艾斯脸上原本灿烂的笑容此时越来越小，伴随着真正看完这封信，艾斯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笑容。 他忍不住又从头看起，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又仔仔细细地确认了这封信上的笔迹，就是他看过无数遍的被报纸公开了的那封福尔摩斯回信上的笔迹，书写习惯近乎一模一样，他不可能认错！ 除非报纸上的那封信也是假的。 但如果是假的的话，那为什么他会收到有着同样笔记的信，难道那个骗子打算骗骗他，可是他这个名不见经传，只在找猫找狗领域在附近有那么一点名气的侦探，有什么可利用的？ 这封信的主人在书写的时候有些急躁，笔迹上的连笔比较多，信上的内容也很偏口语化，完全就是福尔摩斯的语气。 如果是特意向报纸上临摹的话，不会书写的这样流畅，各种书写的小细节也都一样。 艾斯还是更倾向于这就是福尔摩斯的回信。 然后他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如果信上的内容是真的话，那关于那个找猫委托人的推测就完全都错了！ 难道真的错了吗？艾斯一点也不相信！ 可是将信上福尔摩斯写的信息跟委托人的信息一一对比，艾斯又觉得福尔摩斯分析的很对。 他真的分析错了的话，艾斯垮着脸想到，那他要去给委托人道歉了。 他不是一个不愿意道歉的人，尤其是面对那样一位女士。 艾斯站起身来，看着福尔摩斯给他写的这封信，最终还是用书将信压在了书桌上，转身来到门口穿上外套，这次他并没有为了节省开支而步行过去，而是乘坐了公共马车。 那位找猫的委托人的家就在公共马车的站点附近。 没多久他就来到了那个把他赶走的委托人家门口，敲响了房门。 打开门的是家里的女仆，原本女仆脸上还带着笑意，一看到来的人居然是艾斯，瞬间面色一变，就要关上房门。 艾斯立马伸手抵住房门，迅速开口：“关于早上的事情，我想弄明白一件事，那只猫是你家小姐爱人的猫吗？” 女仆看向艾斯的目光无比不善，听到艾斯的询问很是不耐烦：“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委托费已经给了你了，希望你别再来用你那令人感到恶心的污蔑话语打扰我们小姐！” “我只想求证一下真相，如果那只猫真的是你家小姐爱人的猫的话，那我当面向她道歉！” 两人在门口的对话终于还是让屋内的女士听到了，对方推开门从里面走了进来，怀里正抱着被艾斯找到的那只漂亮的英国短毛猫，冷若冰霜地看着艾斯：“这是我爱人留给我的猫，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吗？” 女仆被突然出来的女主人吓了一跳，但转头就凶狠地望着艾斯，即使因为艾斯的目光而有些害怕的颤抖，但还是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一旦对方做出什么异动来，就第一时间将对方推出去。 艾斯闻言，原本还固执的想要相信自己的推测是对的他这个时候终于确定了福尔摩斯信里写的都是真相。 他真的说错话了。 “抱歉，我为我早上的鲁莽话语而道歉，我只关注到了这位小姐你对这只猫的异样关心，看向它的目光里充满爱意，就没想到这是你爱人的猫。” 站在门口的女仆忍不住说道：“这就是你思想龌龊！即使你找猫再厉害，也别想再让我们小姐来找你了！而且对猫充满爱意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喜欢猫的人都是这样！” “看向猫宠爱的目光，跟看向爱人充满爱意的目光是不一样的。”艾斯认真反驳。 作为一名侦探，而且还是立志成为厉害侦探的艾斯在大学的时候就注重关注周围人的表情变化，所以通过对方的表情变化他就能推测出很多事情。 他一向对这件事很自豪，所以对于一开始的推测，他无比坚信，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隐情。 艾斯伸手将手中提着的纸袋放到了门内的地上：“这是我对早上的鲁莽话语的赔礼。但是这位小姐，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春天，但是下一个春天很快就会到来。” 说完，艾斯扭头离开了这里。 女仆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但在艾斯走远之后还是伸手将门关上。 女仆有些犹豫地看着放在门边的袋子，凑近看之后能看到里面放着的是个花盆，花盆里正有一个盛开的灿烂的花。 “里面是桔梗花，小姐，要不要把它丢掉？” 抱着猫的女士看着怀中舒服的发出咕噜噜声音睡着觉的可爱猫咪，透过它好像看到了已经离去的爱人。 童话里总是会写人因为各种意外变成了动物，在爱人的亲吻下重新变成人类，可是她已经亲吻了无数遍，但猫就是猫，她的爱人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桔梗，无望的爱。 但是那位侦探的话语并非让她固守着这些。 桔梗，也代表永恒纯洁的爱。 她可以怀念，她可以对爱人永远包含爱意，但是却不要执念到疯魔。 猫只是猫而已，它并不懂得人类的感情。 离去的艾斯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多花钱买的那盆桔梗花，毕竟是他先做错的事。 而且即将接到新的委托，即使多花了这一点钱他也能够接受。 希望这位女士能够听明白他的话。 已经去世的爱人留给她的猫，只是猫而已，而不是爱人的化身。 爱情，真的是复杂的感情。【你现在阅读的是 】 4、第四章 女主演出事 福尔摩斯写的那些是真的，福尔摩斯不愧是福尔摩斯，只是通过他的叙述就推测出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虽然对于偶像能做出这些来艾斯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气鼓鼓的。 他跟福尔摩斯有那么大的差距吗？他并不这么觉得，这绝对是因为他没有仔细观察而已！ 不能因为只是找猫委托就那么粗心大意！ 而且这个委托他只是误会了其中一点，而不是把所有事情全都弄错了！ 艾斯握拳，他以后接什么委托都要细心，绝对不能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 还好这件事只有委托人跟她身边的女仆知道，要不然的话他这就对委托人名誉的污蔑！ 这是艾斯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明明是一个这么聪明的侦探，绝对不能让自己的侦探生涯里有任何污点！ 没有吃午饭就赶来道歉，在解决完这个事之后的艾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但是刚刚自己已经破费了不少，尤其是买了一盆花，为了自己之后的生活，艾斯还是觉得精打细算一些为妙。 最起码得等到晚上的委托人给他预付了报酬之后，晚餐吃的再丰盛一些。 所以艾斯随便找了个小店，解决了自己已经晚了的午饭，随后回到公寓准备自己晚上的行头。 福尔摩斯写给他的那封信被他好好的保存了起来，用一个大书夹了起来，这能让信纸不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坏。 艾斯琢磨着要给这个信纸买一个相框，将它好好的放在自己的床头，这样每天都能看到它。 等到解决完这次的委托就去这么干！ 不过在这之前，艾斯给福尔摩斯写了回信，为自己的鲁莽推测而道歉，并感谢了福尔摩斯的帮助。 这次艾斯清晰地知道对方不会给他回信了，所以在送出这封信之后，他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等到约定时间，艾斯准时到达了委托人要求的地点——格莱剧院，地处考文特花园附近，本身这附近就是一条剧院街，这个不大不小的剧院在里边并不引人注目。 当乘坐公共马车来到这里的时候，艾斯已经能看到街道上衣冠楚楚的男女。 他们都穿着漂亮的晚礼服，每个人都打扮的人模人样，但艾斯却能从对方的衣着细节来发现这些人的真实面目。 比如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有着一头金色头发的优雅绅士，看起来就像是富家公子一样，其实从对方的动作细节能看出来对方之前的家境并不怎么好，他现在是被身旁的女伴包养的。 还有那个身着鲜艳红裙的女士，只要经验丰富一些的都能看出来，对方的身份一点都不高贵，而是一个刚刚找到客户的不幸的女子。 艾斯总是喜欢分析周围人的身份跟性格，这让他有种解谜的快乐，虽然最终这些只能他自己知道，说出去别人都不会怎么相信——最重要的是也没人听他说。 当艾斯从公共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周围的行人不自觉的就与他拉开了距离，这让艾斯再次皱起眉来。 明明他长得这么帅这么帅，为什么他们还这么惧怕他，是觉得自惭形秽吗？ 但艾斯知道这并非如此。 明明他有这么一张帅脸，都是他们没品位！ 他上公共马车的时候都被别人避之唯恐不及，还好马车夫们都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即使看到了他这一张脸并没有被他吓得直接挥鞭带着马车离开。 不过在拦出租马车的时候，这种事经常发生。 这就是艾斯不喜欢乘坐出租马车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他穷！ 委托人送了格莱剧院今晚演出的门票，艾斯将已经很少穿的晚礼服翻了出来，衣冠楚楚地走进了这个剧院。 就是在检票的时候，检票员看着艾斯无比警惕，仿佛他是进来砸场子的一样。 等到他在座位上落座的时候，他都能察觉到场内的工作人员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这绝对是检票员提醒了场内的工作人员！ 艾斯无比憋屈，明明他有着这么一张帅脸，却为什么会一直被这么多人误解？ 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之后，艾斯只能想一点其他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委托人是今晚这场演出的剧本作家，今晚演出的这场歌剧并不知名，毕竟整个伦敦每天这么多剧院，一天同时都要演出无数部歌剧，像是知名作曲家加瓦格纳的作品《尼伯龙根的指环》都有可能在同一天有不同的几个版本同时开演。 环视四周，艾斯挑选的这个时间已经是歌剧马上要开演的时间了，但是这个时候整个剧院里的人都没有坐满，大概有3/4的上座率。 根据艾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解到的信息，这个名叫《精灵少女》的歌剧今天并非首演，不少人之所以会选择来看这个歌剧，是受到女演员的号召——这个歌剧的水平也不是很次，起码是中庸偏上的水平。 看名字就可以知道女主角是非常重要的，这部歌剧也主要是讲的林中精灵在现代社会的神奇冒险，并帮助自己认识的人类少女好友与爱人喜结连理的故事。 就在艾斯坐在这里有点无聊的时候，他发觉有人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座位很可能就在他旁边。 艾斯侧头看去，与来人对上目光。 那是明显的一对情侣，对方与艾斯对上之后瞬间身体一僵，一下子止住了脚步。 艾斯朝对方友好的笑了笑，他觉得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他这张脸畏惧的。 然后他就看到两人浑身一抖，甚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艾斯：………… 他的笑容有这么可怕的吗！！ 那两个人立刻转身，在离艾斯有好几个座位的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以艾斯良好的视力观察，对方手里票上的座位绝对不是那里，而就在他的身边！ 要不是这部歌剧的上座率并不高，他们肯定不会坐到离他这么远的位置上的！ 不过那位男士长得有点眼熟，可能是个大众脸的原因。 艾斯有些不高兴地想到。 等到歌剧真正开演，艾斯不得不说，怪不得这个歌剧并不怎么受欢迎。歌剧歌剧，除了剧情重要外，最吸引人的还是唱歌。 即使你声音再好听，如果曲子并不好的话，也不会吸引人。 精灵少女这个歌剧的作曲就不怎么好，在艾斯看来很平庸——虽然他是个外行，但是曲子好不好听也是一听就懂的。 女主演的歌喉并不能算是特别出色，但是唱这些也绰绰有余，这个作曲并没有发挥她的特色。 不过女主演的扮相很好，长得也年轻漂亮，出现在舞台上的时候极为吸引眼球。 剧情对艾斯来说一眼就能看透，他也并不怎么喜欢这种风格的歌曲，但是这个歌剧作为委托人的作品，艾斯觉得能从中看到一些问题。 委托人对于女主角这个精灵少女充满了爱意，这很显而易见，没有人不喜欢自己的主角。 他在这位女主角身上堆起了许多美好的事物，不只是性格善良容貌漂亮，也独立自信，为了帮助好友勇往无前，对世间的一切充满好奇心。 所有优点都集中在她身上。 艾斯忍不住想，这位女主角是不是有原型？就是他的直觉。 尤其是觉得这位歌剧女主演身上的这身精灵打扮对她来说有那么一点不合时宜。 主要这位女主演是那种美艳类型的长相，并非精灵那种偏柔美清新的样子，虽然努力朝着那方面打扮，但是总有那么一点违和。 但也可能是没有比这位女主演更合适的演员了。 委托人邀请他在演出结束之后见面，其实身为剧本作家，尤其是在歌剧已经上演之后的剧本作家，几乎就不用亲自来这里了。 这次的委托是找人，艾斯想到，可能那位失踪的人是在剧院失踪的。 舞台上的演员谢幕，艾斯随着大流鼓掌，观众们纷纷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艾斯意识地瞟了一眼那两个被他吓到的情侣。 然后就跟两人的目光对视上了。 两人就像被吓到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与身边的爱人靠近，立马转身，就像是后面有恶鬼追着一样飞速逃跑。 艾斯：…… 这让艾斯终于没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还特意给自己拾掇了一番，让自己能够在见委托人的时候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怎么感觉有点适得其反了？ 不会见面之后把委托人吓一跳吧！ 绝对是对方的问题，不是他的问题！艾斯在心中如此给自己打气，最后转身来到了后台。 即使这个精灵少女这部歌剧并不出名，但是也有演员的粉丝给主演送花，所以后台也围着一些人。 不过艾斯是被委托人邀请的，在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虽然被周围的其他人报以警惕的目光，但他还是被放了进去。 但是还没等他见到委托人，他就听到了一声惊呼：“马西尼女士晕过去了！赶紧叫医生过来！” 艾斯：？？？ 马西尼是女演员的名字，在台上的时候看女主演还好好的啊。不对，台上的时候女演员有着厚重的妆容，如果底下的面色发生变化，也会被妆容遮掩住！【你现在阅读的是 】 5、第五章 推理错了？ 女演员出事了，他的那位委托人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找他来谈委托的事情吗？ 艾斯心中如此想到，但是心中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他向着女演员的休息室靠近，想要看一看究竟怎么回事。 他也学过基础的医学，虽然真的很基础——当时在伦敦大学上学的时候蹭过医学院的课，不过他主要的学习方向是法医学，现在这种情况肯定帮不上什么忙。 但如果一时半会儿真的请不来医生的话，他只能勉强上去试一试，毕竟不可能眼睁睁看对方出事。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的一阵喧哗声。 这很正常，身为女主演出事了，肯定会引起不少人的担忧，尤其是女主演的粉丝是最多的。 但很快，艾斯还没有挤进休息室看到情况，眼角余光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朝这边跑过来。 是粉丝闯进来了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艾斯就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但看到的却是工作人员带着两个艾斯有很是眼熟的人快步跑过来。 艾斯瞬间瞪大了眼睛，甚至张开了嘴。 这是两位男士身上都穿着得体的晚礼服，其中一个艾斯今天刚刚见过，就是那个带着女伴，本来应该坐在他身边的人，因为被他吓到，从而坐到了离他有几个座位的位置上的人。 当时他就觉得对方有那么一点眼熟。 另一个是艾斯无比熟悉的面孔，甚至可以说是艾斯天天见的人——这可是他的偶像，每天闲的无聊的时候他都会翻看对方的信息做成的剪报，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名侦探福尔摩斯！！ 不是，他就来接个委托，居然能够碰到福尔摩斯了，难道委托人还邀请了对方？ 就在艾斯被这个震惊的消息冲击到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那个留着胡子面色温和一看就是妇女之友的男人——就是那个被艾斯吓到，带着女伴挪了位置的男人已经冲进了休息室：“在她昏迷之前有什么症状吗？” 紧跟在对方身后的福尔摩斯也挤进了休息室，这让脑子还没转过弯来的艾斯下意识地跟着自己偶像的脚步也跟了进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被平放在沙发上的女士——因为散场没多久，对方身上的演出服装还没有换掉，脸上的妆容还残留着。 不过艾斯敏锐的观察到对方的嘴角有一些污渍残留，嘴唇上的口红也晕染开了一些——看着形状肯定不是被亲的，反而应该是不小心擦掉的。 对方刚刚呕吐过了！ 艾斯这个时候也嗅到了一点呕吐物的味道，目光一扫，就在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呕吐物。 这个时候工作人员回答了那个看起来像是妇女之友的男士的问题：“马西尼小姐从舞台上下来之后就说肚子疼，回到休息室之后开始呕吐，我们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想等她换好衣服之后送她去看医生，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她就直接晕了过去！” 妇女之友此时已经来到了马西尼身边，迅速检查她的状况。 艾斯这个时候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没有看到马西尼的胸膛起伏！即使对方穿的精灵服装胸口蓬松，但是正常的呼吸引起的胸口起伏也应该还是有的。 艾斯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检查完马西尼的状况之后，这位妇女之友已经面色大变：“她已经死了！” “什么？！”在场的工作人员此时全都面色大变。 “肠胃出问题还会导致死亡？” “你笨蛋啊，这肯定是有人投毒，普通的肠胃问题，怎么会让人这么快就死了？” “那凶手是谁？” 一听到有人问出这个问题，艾斯心中不好的预感瞬间增大。 然后果然他就看到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艾斯身上。 那个去找人过来的工作人员，此时立刻伸出手指向了艾斯：“绝对是他，他是最可疑的家伙，一看这张脸就是凶手！” 一个人开始指认，其他人也纷纷开始附和起来：“就是就是，而且你是谁，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你，难道你是马西尼小姐的狂热粉丝？” “我听说马西尼小姐最近深受狂热粉丝的困扰，有个粉丝一直各种跟踪骚扰她，是不是你？” “你这是得不到就要谋害她啊！” “今晚演出前有粉丝给马西尼小姐送食物，但是马西尼小姐并没有吃，你是不是通过其他手段在食物里下毒了？” “当时马西尼小姐将食物分给了我们这些工作人员……呕！我们不会也中毒了吧！” 一听到这话，在场的不少工作人员纷纷开始干呕起来，甚至有人开始直接抠嗓子，想要将自己吃下的晚饭吐出来。 艾斯：………… 没什么，就是感觉自己有点习惯了呢。 艾斯面色冷静——不冷静不行啊，自己一直以来的偶像福尔摩斯就在现场，他可不想给对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就算再生气也要冷静！！ 就在艾斯刚要开口反驳他们对他的污蔑的时候，一直冷眼旁观的福尔摩斯却开口了：“虽然他的面相很凶，但他绝对不是凶手，而且还是一名侦探——虽然很蹩脚。” 艾斯：？？？ 这是什么话？！ 他堂堂一个立志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侦探的人居然被现在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这样评价！ 不能忍，艾斯绝对不能忍！ 冷着脸的艾斯爆发了：“这位剧里的女主闺蜜——抱歉我没记住你剧里的名字，你跟马西尼小姐是好友，你知道她最近被狂热粉丝骚扰，而且你见过那位狂热粉丝的模样，跟我完全不一样！所以你刚刚说我是那位狂热粉丝绝对是错误的！当然，你虽然跟马西尼小姐是朋友，但是你很嫉妒她的美貌——说实话，你们两个美的不是一个方向的，在谢幕的时候我看出来马西尼小姐也嫉妒你的美貌。 “你对此心知肚明，不过为了能够在这里留下来，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女二身上，目光充满了狐疑。 只有福尔摩斯依旧冷静旁观，甚至眉头已经微微皱起。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艾斯的话。 “我在外面看到了扔在垃圾桶里的这个东西。”艾斯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礼盒——也不能算是一个礼盒，毕竟只不过巴掌大小，外面包着漂亮的包装纸，不过此时已经被撕破。 上面还有一张小卡。 “这是马西尼小姐送给你的礼物，不过你并不想要，所以直接丢在了剧院观众席的垃圾桶里，就为了不让她发现。”艾斯说着已经伸手将包装彻底拆开，露出了盒子里面的东西。 “这是一瓶美容药剂，新的还未拆封的那种。”艾斯又看向休息室的桌子，“桌子上也有一个同品牌的美容药剂，也是刚刚拆封的。现在我已经能够确定发生了什么。” 他此时将桌子上刚刚开封的那个药剂拿在手中，又将从礼盒里拆出来的那个药剂放在一起互相对比：“相信你们已经能看出不同了，上面标注的浓度不同。”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艾斯身上，让艾斯觉得自豪无比，尤其是福尔摩斯也在看着他。 他现在绝对是一鸣惊人，能够让偶像福尔摩斯对他印象深刻！ “马西尼小姐因为嫉妒同事的美貌，将含有大量砷的美容药剂送给你想要把你毒死，却没想到她将两瓶含量不一样的药剂弄混了，将浓度低的送给你被你丢掉，而浓度高的自己留下不小心服食，最终达成了自己杀自己的成就。”艾斯最终下定了结论，满脸自豪的等待别人对他的夸奖。 在场的其他人看向艾斯的目光却并不是信任更惊叹，而是狐疑。 所有人都半信半疑，但此时没有人开口说话。 最终还是一旁的福尔摩斯冷静开口：“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简单的女演员长期服食砷美容，这次加大了一点剂量却没想到体内已经累计够剂量直接中毒死亡的案件而已。” 艾斯愣住，艾斯难以置信，这可是他的偶像，福尔摩斯说出的话，难道他真的推理错了吗？！ 他好不容易碰到的杀人案，想要自己亲自动手解决，想要在偶像面前展现自己的才能，却发现完全推理错了？！ “马西尼小姐对这位女士之所以有仇视，并不是单纯的嫉妒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对方抢走了她的爱人。不过这种仇视并没有达到要杀人的地步，这个药剂也并非单纯的马西尼小姐送给她的礼物。” 艾斯发现了这位女二小姐的神色变化，这居然被福尔摩斯说准了！ 他原本心底还有一点坚信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但现在这个念头完全破灭了。 他是真的推测错了！ “其实这个美容药剂是你主动要的，不过现在在拿到之后却发现一点也不高兴，所以干脆把它丢掉了。” 福尔摩斯最终下定结论：“事情就是这样，这位马西尼小姐一直长期服用含砷的美容剂，因为大家都说砷能让人一直保持美貌，它确实能够让人皮肤干净，面容白皙，但说到底也是一种毒药，在一开始的皮肤变好之后，持续服用却会导致皮肤变得暗沉，恐慌之下的马西尼小姐就觉得是自己服用的剂量不够，所以干脆增加了服用剂量，却没想到这些砷会一直在体内积累，今天服用的大剂量药剂最终达到了致死剂量。”【你现在阅读的是 】 6、第六章 凶狠小狼 艾斯：…… 艾斯现在无话可说。 仔细回想福尔摩斯所说的那些话，再根据他发现的线索互相印证，他发现福尔摩斯说的是对的！ 但是为什么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里？ 还是因为想的不仔细！ 关于马西尼小姐长期服砷美容这件事他也是能推测出来的，毕竟证据很明显，马西尼小姐的指甲上有明显的白色米斯线，这是重金属中毒才会有的症状。 而这些美容药剂里标注了砷含量，这是他怀疑马西尼小姐杀人的原因。 但他却没想到马西尼小姐是不满自己的皮肤状态，所以换了含量更高的美容剂服用！ 他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艾斯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 骄傲的艾斯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个大脸，尤其是这里边很有可能还有他的委托人，这次委托肯定会丢掉的吧！！ 不过虽然感到极度丢人，但艾斯还强撑着脸，给马西尼小姐道歉：“对不起，是我的推理不够仔细，误会了马西尼小姐，是我能力不足。” “果然看这张脸就知道推理的不靠谱，真的不是那个狂热粉丝吗？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对方小声话语的艾斯：…… 平时听到这些话也就算了，但现在可是有福尔摩斯在场唉，艾斯觉得今天他简直是把自己的脸都丢光了，绝对在福尔摩斯心里留下了超级不好的印象！ 艾斯心底都要泪流满面了，可是他没办法在偶像还在的时候露出任何难看的表情来，他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所以艾斯只能紧绷着脸，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福尔摩斯却在这个时候走到了艾斯身边，那双漂亮的灰色眼睛此时与他的眼睛对视。 说实话，这是一种打量的神色，如果是别人这么看自己的话，艾斯肯定会不高兴的，尤其是以他这张脸，不少人的打量真的是完全看坏人的那种警惕。 这会令艾斯更加生气。 但福尔摩斯却并不是这种，对方的这种打量很平静，并不会让艾斯觉得有任何的不适。 “你是艾斯·阿德里克？” 福尔摩斯开口的话语让艾斯终于没忍住露出惊讶的神色，他记得他跟福尔摩斯之前可从来没见过，为什么对方会认出他来？ 艾斯的表情福尔摩斯一眼就看穿了，根本就没等他开口询问，福尔摩斯就直接回答：“因为你这种奇怪的推理，真的有些太眼熟了，毕竟我昨天才看了那封你写给我的信。看到你我才想起来阿德里克家族遗传的红发，我想这两点就足以让我基本上确定你的身份了。” 听着福尔摩斯的分析，艾斯双眼亮晶晶的，这果然是他的偶像，居然直接认出了他的身份！ “你好，福尔摩斯先生……” 艾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福尔摩斯打断了：“我知道我是你的偶像，你写的信里已经透露出了这样的信息，想必我的回信你已经收到了，那你有解决后续事情吗？” 这其实是福尔摩斯挖的一个陷阱，对于一些人来说，反正委托已经完成了，虽然当时说了一些不当的话，但因为不在意或者是不敢去等等原因都不会主动去给对方道歉。 也不会因此找委托人了解事情的真相。 但他觉得艾斯并非这样的人，所以福尔摩斯问的是有没有解决后续的事情——有没有去找委托人确认，有没有去找委托人道歉。 “当然，我特意买了一盆桔梗花去找委托人道歉。果然福尔摩斯先生说的是对的，当时我说的话太过分了。我居然完全没有像福尔摩斯先生你说的那方面想，实在是太差劲了！”艾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看着皱起脸来的艾斯，对方本来就因为眉毛与眼睛靠的极近，显得面容有些凶，再加上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睛莫名给人一种凶狠恶狼的感觉，第一眼就会让人感觉到害怕——虽然这张脸是帅的，但是这种凶狠的感觉却会让人忽视对方的帅气，下意识地产生远离的念头。 尤其是对方皱起眉来的时候，整张脸显得更加凶狠了，就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一样。 但是福尔摩斯从来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他能够从表象里迅速探索出真相，他知道艾斯是一个怎样的人。 所以面对这个整张脸都皱起来显得凶狠无比的艾斯，福尔摩斯面色如常，甚至还带出一点笑意：“虽然你的推理中间有许多奇怪的推测，但是你找到的重点都是对的，结论也能勉强说得通，还没有错到离谱。” 福尔摩斯的语气居然很温和，这让艾斯觉得惊讶无比。 艾斯不管是从报纸还是从华生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里了解到的福尔摩斯都是一个有着高智商且特立独行的人，对于蠢货很难忍受，尤其是警察跟侦探，或许这是因为算是同行的原因。 他以为以他现在糟糕的表现很可能会被福尔摩斯骂一顿——骂一顿已经算得上是好的了，因为福尔摩斯从来不会为蠢货浪费口舌，可能是干脆把他无视，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找他搭讪。 这是搭讪吧，这明显是搭讪吧，本来无比自信的艾斯现在都有些不确定了。 “猫咪委托案，你看出了委托人的爱意倾注在猫身上，只不过没有看透她将猫当□□人的化身而已，现在马西尼小姐的案子，你看透了她是因为服用美容剂砷中毒死亡，只不过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而已。有的案子虽然给你展现出了许多线索，但是其实不少线索都是与案子无关的，你要学会排除无关的东西，抽丝剥茧找到真正的有用线索。”福尔摩斯的语速飞快，但是语气一点也不锐利，反而充满了教导的意味。 艾斯感觉自己的偶像是世界上最好的偶像，他居然还会给他讲这些！ 这明显就是教导他吧！难道福尔摩斯想要收他当学徒？！ 就在艾斯心中犹疑不定又雀跃不已的时候，在跟他说话的福尔摩斯忽然转头看向旁边的那位妇女之友：“对了，华生，如果你再不去找你的小女友的话，她就要跟你分手了！” 妇女之友也就是华生瞬间一惊，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因为听到工作人员在找人叫医生，身为前军医的华生下意识地应声上来想要帮忙，就被工作人员带了进来查看情况。 因为事情紧急，华生根本没来得及多说，跟自己的女朋友说了一声就将她留在那儿，自己飞快跟着工作人员跑了过来。 毕竟他女朋友穿着巴斯尔裙，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奔跑的举动，这实在有些太不优雅。 但在这儿耽搁这么长时间，约会的时候把女朋友丢下这么久…… 华生冷汗都要下来了。 艾斯已经通过华生的表现和福尔摩斯的话大概推测出了事情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才终于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眼熟。 不是因为大众脸，是因为他见过华生的照片。 因为福尔摩斯探案集在整个英国都很火，身为作者的华生当然也被刊登过照片。 但他是福尔摩斯的粉丝，当然只关注福尔摩斯相关事情，对于作者本人的关注度是很低的，只会在华生出书的时候买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 所以艾斯才没想起来对方为什么会眼熟。 华生急匆匆的跟福尔摩斯告别离开，但艾斯觉得他的这段恋情或许很可能要完。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艾斯双眼亮晶晶地看向福尔摩斯。 这让被看的福尔摩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小狼盯上的猎物一样，不过这只小狼只是看起来凶，其实那里是个柔软的乖巧小狼。 福尔摩斯也有那么一点惜才，而且艾斯本身就是他的粉丝，确实有聪明的头脑跟细致的观察能力，就是这个分析能力着实有那么一些问题。 福尔摩斯觉得在他手底下稍微教导一下就能出师了，不需要耗费他多少力气。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开口说出来，而是问道：“你来这里应该是为了接委托吧？委托人呢？” 艾斯见到福尔摩斯转移话题，心底瞬间失落起来，看来对方并没有把他收为学徒的意思。 也是，对方现在已经是这么出名的侦探了，可这几年依旧一个学生都没有收，怎么可能忽然受他这么一个蹩脚的侦探作为学生。 虽然他觉得他这个侦探还是很厉害的，但是连着两个做的委托全都被福尔摩斯看出来问题，就算再怎么厚脸皮也没法在福尔摩斯面前说自己是一个厉害侦探了。 艾斯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失落，转头扫视四周。 嗯，他也不知道委托人到底长什么样，但是他知道委托人的名字。 但是以他刚刚的表现，委托人不会被他吓跑了吧？ 艾斯心生忐忑，但还是张嘴问道：“奥纳先生在吗？” 还没有人回答艾斯的话，已经有警察从外面挤了进来：“听说这里死人了？那现场所有人都不许走，让我们排除一下凶手到底是谁——福尔摩斯先生你原来在这儿！”【你现在阅读的是 】 7、第七章 帮派老大！ 福尔摩斯无视了那个警察，直接向外走去，艾斯见状，忽然领会了什么，开口说道：“福尔摩斯先生已经调查出真相了，是这位马西尼小姐不小心服用了过量的美容药剂，导致砷中毒死亡。” 艾斯说着将手里的美容药剂放到了对方手中：“这个打开的就是马西尼小姐喝的那瓶。” 说实话，艾斯觉得在化妆品还有这种美容药剂添加过量的砷这件事实在太过离谱，英国在50年代的时候已经出台了限砷令，但是砷依旧在人们的生活中无处不在，而这个限砷令的存在，只是让购买含砷的东西的时候需要一个登记而已，随便填个假名很有可能就能蒙混过关。 有时候检查尸体内含有的砷都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因为砷中毒死亡，毕竟随便能接触到砷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不只是杀虫剂里含有这种东西，化妆品里也有，墙纸甚至土壤里都含有砷！ 不过这种事情找警察也没什么用，他们也没有立法权。 艾斯刚要跟上福尔摩斯的脚步离开这，他就被虎视眈眈的警察拦住了：“你就是凶手吧，你用福尔摩斯的名头来骗我们来为你洗脱嫌疑？” 不是，福尔摩斯就在我前面啊，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我的话，为什么你们这些警察还能怀疑我？！ 艾斯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被误会！ 不是，他这张脸真的有这么坏人脸吗？ 艾斯还没开口反驳，福尔摩斯就已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了身后的众人：“我相信这位警察先生你已经清楚听到了他说的话，是这位马西尼女士误服了过量的含砷美容药剂，所以才导致了自己的死亡，这跟阿德里克没有任何关系。阿德里克，跟上来，不是要来见委托人的吗？” 福尔摩斯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语让警察瞬间羞红了脸，而被福尔摩斯维护的艾斯也红了脸，不过他是兴奋的。 但他还是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脸上的笑意太过明显，快步跟上了福尔摩斯的脚步。 被偶像维护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周围人看到艾斯脸上的笑容还有红起来的脸颊，却一点也不觉得对方这笑容有多和蔼可亲，反而觉得这简直是饿狼的笑容一样，眼看着就要去吃小孩的样子，纷纷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尤其是那个被福尔摩斯说过的警察被狠狠训了一顿，又看到艾斯这样的笑容，心里忍不住疯狂嘀咕：就这张恶人脸，怎么可能让人不怀疑！！ 他现在就怀疑这个艾斯是打算要杀人灭口的！ 不过福尔摩斯给他背书，应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吧？ 反正到时候出事可以拿福尔摩斯出来顶锅！警察心中如此下定决心。 福尔摩斯侧头瞥了一眼艾斯的笑容，沉默了片刻还是提醒：“表现的专业一点，马上要见委托人了。” 听到福尔摩斯的提醒，艾斯瞬间绷起脸，让自己一点笑意也不露出来。 福尔摩斯这才满意点头。 这小孩真奇怪，不笑的时候反而比笑的时候更让人觉得安全一点。 福尔摩斯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长着这么一张脸，明明这张脸的帅气程度很高。 不过相比于这点细枝末节，让福尔摩斯稍微感兴趣的是艾斯这次的委托人。 能够让艾斯这个看起来已经穷到不行——从他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端倪，这一身晚礼服的款式已经很旧了，是两年前的款式，并且上面还有折痕，并没有熨烫平整，保养并不得当。 艾斯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剧院，肯定不是因为喜欢看歌剧，歌剧的门票可不便宜。 他一定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委托，不然他不可能轻易的进入到后台。 而邀请艾斯这个不知名小侦探的委托人肯定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福尔摩斯觉得可能是小演员又或者是幕后人员。 无外乎是找人或者找东西这种事，而且案发地点是在剧院里，不然为什么会将侦探请到这里？ 他们刚刚从围在门口的人群里出来，艾斯就发现一个低着头有一些涩涩的年轻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随后抬头小心翼翼得看向他：“你就是阿德里克侦探吗？我是奥纳，邀请你过来的委托人。” 艾斯上下打量着这位奥纳先生，能够明显看出来对方是一个偏内向的年轻人，看对方的衣着也能看出来收入并不能算多。 怪不得会请他这样一个便宜的侦探。 不过这位奥纳请侦探的时候就没有了解一下侦探行业嘛，他身边可是站着福尔摩斯这个大名鼎鼎的侦探，对方居然只找上了他！ “是我，我们找一个单独的房间谈一谈这次委托吧。”艾斯直接开口。 奥纳害羞地连忙点头，立刻转身向前走去，看起来有些不太敢跟人对视的样子：“刚刚、刚刚的事情我在外面全都听到了，虽然阿德里克先生的推理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依旧准确的判断出了马西尼小姐的死亡原因，真的很厉害！” 奥纳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他直接推开门邀请两人进去，在两人都走进来之后，立刻反锁住了房门。 看起来要谈的这件事，他很不想别人听到。 反锁住房门之后，看着已经自然而然坐到屋内沙发上的两人，奥纳自觉地做到了离艾斯最远距离的沙发上，依旧低着头不敢跟两人对视。 艾斯觉得这位委托人真的相比于刚刚那些人好多了，尤其是比那个警察好多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对方害怕甚至直接宣布取消这次委托的结果，但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害羞而已。 虽然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离他最远的地方坐着，不过这种事情艾斯已经习惯了。 “奥纳先生，说一下这次要委托的具体事情吧。”艾斯开口。 福尔摩斯显然并不是对这个委托感兴趣。艾斯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但是他这个时候完全不敢往深里想，只能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这次委托上。 听到艾斯的声音，奥纳的身体抖了抖，小心地抬起头跟艾斯对视，然后下一秒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重新低下头来。 艾斯：……他现在都有些弄不明白这位奥纳先生到底是对他脸的害怕还是对陌生人的害怕。 真的有这么内向的人吗？ “就、就是像信里给阿德里克先生说的那样，我想找一个人，她在剧院里忽然失踪了。” 她？艾斯瞬间眯起眼来。 说到要寻找的人，奥纳整个人的心情都低落下来：“她叫做玛丽·比克，她是一名演员，虽然她不够知名，嗓子也不够有特色，唱歌也不够有技巧，但在我心里她就是最好的那个人，她就像是精灵一样……” 艾斯打断了对方滔滔不绝的对这位比克小姐的赞美之词：“我想请奥纳先生叙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被打断了话语的奥纳浑身一抖，艾斯觉得对方要不是不能，恐怕早就要缩到沙发缝里了。 “当时，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在三天前，精灵少女演出完毕之后，所有演员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收工回家，我，我想要多见她几面，虽然这个时候已经用不到我了，但我还是来现场看了这场演出。看完之后我来到后台，想要寻找到玛丽，可是怎么都没有找到她，询问在场的工作人员，他们说玛丽回来之后就跟大家一起进入了休息室，他们也没有注意到她到底去哪儿了，等到我询问的时候才发现她不见了。” 奥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当时我还以为玛丽收拾好自己先离开了，虽然有些担忧，但还是回去了，但是第2天彩排的时候却发现玛丽根本没有来！我立马去她家询问，却发现玛丽的家里人都说昨晚她根本就没有回家！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玛丽失踪了，立马报了警，可是警察什么都没有找到，甚至还觉得玛丽恐怕是跟人私奔了！” “但是玛丽是那样单纯善良的人，她爱她的父母姐妹，她爱这个剧院，是不可能就这样丢掉他们离开这里的！”奥纳这个时候终于抬起头来，那双普通的褐色眼睛此时亮的就像是夜里的烛光，“我没有办法，我听说了阿德里克侦探的名声，他们都说你跟那些地下帮派的关系很不错，甚至还是一个小帮派的老大，能够轻易的找到那些丢失的猫狗，既然猫狗都能找到，那用来找人、用来找人也可以！” “我知道阿德里克先生当侦探是业余爱好，但是我也不会白占您的便宜，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积蓄全都交给你，只要你可以把我的玛丽找回来！” 艾斯：…………天杀的，谁给他弄出来的传言！！ 他跟那些什么帮派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说当侦探是他的业余爱好，什么业余爱好，是他的全部爱好！他非常需要委托人的委托费！也不是什么帮派老大，他真的很穷，就是个普通侦探！【你现在阅读的是 】 8、第八章 他真的不是恶魔 旁边的福尔摩斯差点笑出声来，虽然在奥纳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一点端倪，但是却没想到事情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 这位阿德里克身边的事情简直太有意思了！ 对于刚刚在心里决定的事情，福尔摩斯觉得这简直太棒了，有艾斯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他估计会获得很多乐趣。 这可比在没案子的时候无聊的在221b看那些满篇废话的信要有趣的多。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真的冒出来一个有趣的案子的话，福尔摩斯还是会立刻把艾斯丢下去破案的，什么都比不上有趣的案子对福尔摩斯重要。 艾斯现在的脸色极为难看，要不是福尔摩斯这个偶像就坐在他身边，他现在恐怕就不只是黑脸了，而是要拍桌愤怒反驳了。 但即使如此，在艾斯的坏人脸的加持下，黑着脸的他也依旧吓得奥纳瑟瑟发抖，甚至想要夺门而出。 明明是他被污蔑了，但是奥纳的表现就像是遇到了绑架犯一样，让艾斯更加生气了。 但是福尔摩斯就在他身边，艾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依旧很是不善：“我没有任何帮派背景，奥纳先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侦探而已，如果你想利用我的这个莫须有的帮派背景帮你找回一位小姐的话，那这单委托我显然是没有能力接的。” 艾斯说着就要从沙发上站起来离开这里，福尔摩斯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按住了艾斯的肩膀。 他脸上还带着笑意，平静地看着奥纳：“奥纳先生打算怎么决定呢？” 被艾斯之前带着讽刺意味的话语吓得眼看就要夺路而逃的奥纳听到福尔摩斯的话，整个人稍微冷静了那么一点点，但是还是有些不敢跟他们对视——主要是不敢跟艾斯对视。 奥纳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福尔摩斯身上，这也不敢直接跟福尔摩斯的目光对上，瑟瑟发抖地回答了福尔摩斯的问题：“我、这个，我还是想邀请侦探帮忙找玛丽的，如果、如果阿德里克先生能在今晚发现一点线索的话，我会先付给你定金，毕竟我的积蓄也并不多。” 这潜台词很明显了，如果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的话，奥纳是不会邀请艾斯来接这次委托的。 说完这话之后，奥纳直接低下头来，谁也不敢看，他也知道这话有点得罪人，尤其是艾斯那张脸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么恐怖的人真的不是什么混帮派的吗？奥纳欲哭无泪。 艾斯敏锐地发觉了福尔摩斯想要让他接下这个委托的意愿，其实也不需要多敏锐，只要稍微聪明一点的就能感受到。 要是福尔摩斯不愿意他接下这个委托的话，根本不会跟奥纳废话，而是会直接带着他离开这里，或者自己一个人离开。 所以听到对方如此回答之后，再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款，虽然接连遭受两次打击，但是对自己的侦探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艾斯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那现在就带我去比克小姐失踪的地方看一看吧。” 艾斯再次站起身来，不过这次福尔摩斯并没有阻止他，反而跟他一起站起身来。 奥纳惊喜地直接跳起来，却依旧不敢跟他们对视，反而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率先跑到房门前。 想要打开被反锁住的房门的时候还手忙脚乱的耽误了一小会儿，急得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在终于打开房门之后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而在他们在屋内谈话的这段时间，警察已经带着马西尼的尸体离开了这里，周围围观的那群人也已经纷纷散去，现在正在各自的休息室里收拾自己。 虽然马西尼是“自杀”，但是在英国，所有死者的尸体都需要经过医生检验，尤其是死的这个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有些名气的女演员，福尔摩斯甚至还出现在了现场，警察相信第2天这件事肯定能够登上报纸，他们当然要把这件事做得漂亮，不能敷衍了事。 这个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从这里离开，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落在艾斯和福尔摩斯身上，后者是因为福尔摩斯实在太过有名，不少人都对这样一个大侦探好奇无比，前者那就是显而易见，被福尔摩斯打脸的侦探，还有这明显的一张坏人脸，而且是一张很帅的坏人脸，很难不引人注意。 艾斯对于这些目光习以为常，但是他发现他站在福尔摩斯身边之后，即使以福尔摩斯的名气，那些人见到他们之后也是会很快躲避。 艾斯磨了磨牙，虽然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是福尔摩斯因为他受到这样的对待，还是令他很不开心。 明明他这张脸这么帅！ 福尔摩斯却因此发现了艾斯的一个妙用。虽然作为一个名侦探，其实在普罗大众眼里的知名度并没有那么高，真正的底层民众其实是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的，报纸上关于福尔摩斯的报道并不算太多，让福尔摩斯扬名的是华生写的小说。 底层民众只能勉强买得起报纸，却没什么钱买华生写的小说，连他连载的杂志都买不起。 知道福尔摩斯名气的基本上都是中产及以上阶级，他们买得起福尔摩斯探案集，甚至可能与福尔摩斯有过接触，邀请他破过案。 毕竟能委托起福尔摩斯的基本上也是中产及以上阶级了。 知名度的相对狭窄，导致福尔摩斯并不会因为用这张脸外出而随便被人认出来，但是在一些中产阶级较多的场合，还是会被人围观。 这是福尔摩斯很不耐烦的事情，这些人只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名气想要跟他搭讪，并不会给他提供任何有用的价值。 如果这个时候有艾斯在场，光凭他这张脸都能将周围只是想搭讪的人全都吓走，真正想要请他帮忙的人肯定不会只被艾斯这张脸吓跑的。 这么一想，稍微教导一下艾斯是一件极为划算的事。 艾斯并不知道福尔摩斯心中的所思所想，即使知道了，恐怕他也会因此自豪吧，毕竟能让福尔摩斯觉得他有价值，这是多棒的一件事！ 奥纳带着他们来到了女演员休息室——这里是那些小配角们的休息室，女一有自己单独的休息室，女二女三有着较多戏份的女演员几个合用一个休息室，剩下的那些拥有着很少戏份的配角们，则是一起用一个大休息室。 这种休息室通常都是演员们化妆换衣服的地方，所以奥纳来到休息室门前的时候，伸手敲响了门。 里面的人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很快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奥纳，是你请的侦探过来了吗？”这些女演员显然被奥纳提前打了招呼知道他请了侦探过来，所以并没有出现任何衣衫不整的情况。 艾斯只是目光一扫就发现这些人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只不过脸上的妆还没有卸掉。 因为舞台距离观众席有着不短的距离，即使在崇尚自然美的这个时代，这些演员们还是要化妆的，而且画的很浓。 奥纳慌忙点头，微微侧身向里面的人介绍：“阿德里克先生就是我请来的侦探。” 女演员们纷纷朝着门外的两个侦探看过来，她们不少人不久前还去围观了马西尼的事件，看到这眼熟的两个人瞬间神色各异。 尤其是他们看到了福尔摩斯打脸艾斯的场景，对于奥纳请过来这样一个侦探帮忙实在是有些不看好。 尤其是对方有一张坏人脸。 虽然福尔摩斯亲口说他只是一个蹩脚的侦探，但是当他们看到这么一张凶狠的脸，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不过福尔摩斯也跟过来，是觉得玛丽失踪这件事有一些有趣吗？ 因为早就跟奥纳约定好，虽然这些女演员们神色各异，还是侧身让两位侦探走了进来。 但是这些女演员们纷纷朝着远离艾斯的方向躲去，看的艾斯真的是眼角抽搐。 算了，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艾斯深吸一口气，平静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比克小姐就是在这个休息室里吗？” 听到艾斯的询问，虽然这些演员们对艾斯表现出了畏惧，但是因为之前答应奥纳的事，还是有胆子大的女演员主动开口：“是的，当时演出完毕之后她跟我们一起回到休息室换衣服，我帮她换上了巴斯尔裙，她一个人到一旁卸妆去了，之后我也没见到她了。” “在哪里卸妆？”艾斯追问。 另一个女演员指了指旁边放着各种工具的桌子，有好几个女演员正坐在桌子前卸妆。 艾斯朝这边走了过来：“比克小姐卸妆的时候身边没有坐着其他人吗？” “有啊，但是因为都在卸妆，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所以也没有关注到旁边的人的情况，等奥纳问起来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她不见了。” 因为艾斯的靠近，坐在那里卸妆的几个女演员通过镜子看到了他，被吓得瞬间变色，更甚至有人惊叫出声。 艾斯：……不是，他真的不是什么恶魔呀，至于因为他的靠近而这样吗！【你现在阅读的是 】 9、第九章 异响 艾斯询问了这些人当时比克坐在哪里，虽然觉得好几天过去了，这里有不少人来来去去应该不会有什么线索了，但他还是检查了一下他们指出的位置。 确实任何可疑的线索都没有。 这让艾斯皱起眉来，一张脸显得更凶了，让周围的那些女演员们纷纷退避三舍。 已经沉浸在破案之中的艾斯这个时候完全将自己的偶像福尔摩斯忽略了，被忽略的福尔摩斯一点也不在意，他在观察这艾斯这个人。 通过阿德里克这个姓氏，还有对方的红头发，还有对方现在的衣着打扮，已经让福尔摩斯大概推测出了艾斯这几年的生活轨迹。 对方是一个对侦探事业有着极度热爱的人，虽然能力方面有一些欠缺，但却不是一个会轻易被挫折打败的人。 阿德里克子爵虽然只是一个小贵族，但是他手下有通讯公司，虽然规模并不大，但是也赶上了时代的潮流，年收入也有上千英镑，非常可观。 作为阿德里克子爵的小儿子，只要他愿意服软，可以轻松获得不少钱，完全比他现在的生活要好得多。 但即使现在存款都已经快要见底，这位小阿德里克也依旧没有服软的意思，依旧打算用自己这蹩脚的侦探技术来养活自己，可以见得他对侦探这个职业的无比热爱。 福尔摩斯不知道这其中有他几分原因，但是就凭借这个热爱，还有他比其他人更敏锐的观察能力，虽然在推理方面着实有那么一点问题，但福尔摩斯还是愿意帮助他成为一个真正成功的侦探。 所以在对方完成这个委托的时候，福尔摩斯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是认真的观察对方的行动，想要从对方的这次委托里看出对方为什么会形成那样奇怪思维的原因。 从休息室里的女演员这里没有得到任何其他答案，艾斯也没有在这里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没办法他们还是最终离开了这里。 不过艾斯并没有放弃，比克小姐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休息室也很正常，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询问剧院里的其他人。 当侦探的这两年——不对，应该对他来说应该是找猫找狗的这两年里狠狠消磨了艾斯的急躁，让他变得更加细心，也更加有耐心。 本来艾斯以为接下来的询问会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却没想到刚出门拦住的人就给了他们意外之喜。 “我看到了玛丽她从休息室里出来了啊。”这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如此回答。 奥纳眼睛瞬间亮起来，在之前一直表现的很是内向的他居然立马开口追问：“然后她去哪儿了？我之前询问的时候，你怎么一句话也没有说？” 后面这句话甚至是质问了。 艾斯此时也皱起眉来，让这个年轻气盛的青年都不由自主的浑身一寒：“啊？我不知道玛丽失踪这件事啊，这两天我请假了，今天才回来工作，你们都没人问过我啊。” 艾斯：……完全没想到之前没问到，居然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原因！ 奥纳被怼的哑口无言，但对于玛丽的担忧，还是让他迅速开口：“你看到她去哪儿了吗？” “嗯，本来她要离开的，但是走到道具间的时候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响，然后就推门进去看了，当时我还有其它事，就暂时离开了。等我在路过这里的时候也没发现她出来，当时在想是不是已经走了。不过当我再一次路过道具间的时候，却看到了其他人从里面出来。” 艾斯立马追问：“是谁？” 这个年轻人目光一扫，直接伸手指向他的身后：“是她，还有一个男人。” 艾斯转头，看到了眼熟的人，是精灵少女这部歌剧的女二。 忽然被指的女二此时还有些茫然，但面对艾斯锐利的视线，下意识的害怕还是让她后退了一步：“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比克小姐失踪的那天晚上，你跟一个男人去了道具间？”艾斯直接逼问。 被艾斯那双像狼一样的绿色眼睛盯着，女二此时有种自己就是被盯上的猎物的错觉，仿佛已经彻底无法逃脱，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让她极为害怕，下意识地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我只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跟自己的爱人单独谈话而已，所以才选择了那里！” 嗯？艾斯没有察觉到对方在说谎，但是他想起了马西尼小姐的事情，对方抢了马西尼的爱人。 都这样了，她还敢带着人来剧院后台，果真胆子够大，或许这也是炫耀？ 女二说完就后悔了，她居然把这种事都说出来了，她都能想到第2天剧院里的这些人会怎么传她的八卦！ 这个蹩脚侦探真的可恶！ 福尔摩斯看到这一幕兴味盎然，原来这张坏人脸在逼问嫌疑人事情经过的时候也是一把利器。 “那你在进到道具间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玛丽·比克？”艾斯直接询问，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 他这个时候也发现了自己这张脸的好处，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这张脸真的很帅，对于别人对他这张脸的嫌弃跟畏惧简直难以理解，但现在发现居然还能在逼问人的时候有这样的奇效，艾斯终于觉得自己这张脸除了吓人之外有了那么一点点作用。 毕竟从他15岁失去婴儿肥之后，自己这张脸已经给他带来了无数的连锁反应，被当做校霸，只是跟同学站在一起，就会被老师认为霸凌对方，只想简单交个朋友同学都会受到惊吓跑掉…… 甚至有些老师也会觉得他是个刺头从而畏惧他，考试的时候甚至都会对他稍微宽松一些。 而大学毕业之后那些找上门来的委托人不少都被他的脸吓跑，这让艾斯不得不主动出击，然后好几次差点被警察当做坏人抓进警局。 等他终于凭借找猫找狗有了名气之后，那些宠物主人才凭借对自家宠物的爱，而稍微克服了对他这张脸的恐惧，委托他来找自家宠物。 说起来这些年简直是都是辛酸泪，但是艾斯却并不觉得这张脸有那么一点错，这是他父母赐予他的东西，他觉得这张脸简直是极为符合自己的审美，是世界上最帅的脸，其他人不喜欢完全就是没有眼光！ 不过也因为当侦探之后接的都是找宠物的案子，艾斯之前居然都没有发现这张脸除了让人畏惧逃跑之外，居然还在审问方面有一些作用。 这让艾斯觉得自己这张脸真的太有用了！ 女二面对艾斯的追问，已经明白过来他们为什么会找上门来了，但是这质问的语气真的让她生气，可是看到艾斯那张脸跟那双凶狠的绿色眼睛，她一点也不敢说假话：“我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在道具间里发现其他人，没多久我们就从里面出来了，当时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单独跟我的爱人说说话而已，根本就没有耗费多久时间！” 艾斯仔细观察这女二的表情，确认对方没撒谎之后转头看向那个青年：“从比克小姐进到道具间到这位女二小姐从道具间里出来，其间大概过去了多长时间？” “我也没注意具体时间，毕竟当时忙着做其他事，我也没钱买怀表什么的，只能凭感觉告诉你过去了多久，我觉得大概就半个多小时的样子，可能一个小时，但肯定不会比这多，因为一个小时，按照以往的经验，我早就收拾好从这里离开了。” 艾斯看向女二，女二立马说道：“我在道具间里只待了10分钟左右，说完话我们就从里面出来了。我真的没有在里面发现其他人，可能玛丽早就从里面离开了！” 艾斯没有再多做询问，而是看向奥纳：“带我去道具间。” 奥纳此时也完全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听到艾斯的话，慌忙点头应下，快步朝着道居间冲了过去。 起码他们发现了新的线索！ 这个阿德里克侦探虽然长着一张混帮派的脸，之前的推理能力还稀烂，但现在看来居然还有一些能力。 或许很快就能找到玛丽了？ 道具间的门并没有被关上，因为还有人在收拾着舞台上的道具，将它们搬到这里面。 艾斯见状询问了这些搬道具的人，他们纷纷说没有见过玛丽，也没有见过女二，毕竟舞台上的道具并不算太过众多，那个时候演员们都已经换回了常服，显然东西都收拾好了，只不过道具间的门还没锁。 艾斯仔细观察起这个道具间，这里稍微有些逼仄，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道具，有些不常用的道具上面甚至落满了灰尘。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具间而已。 艾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询问那些搬道具的人：“你们有没有听到道具间里有传来过什么异响吗？” “异响？这不是经常的事吗？道具间里放了这么多东西，难免会有一些老鼠在里面窜来窜去，我们有时候还会放猫进来抓老鼠，有响动是很正常的事。”【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第十章 恶鬼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艾斯闭上眼睛仔细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果然听到了类似于老鼠跑动的细小声音。 如果是这样的动静的话，在道具间外面根本不会听到的！ 艾斯扭头看向奥纳：“比克小姐一向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吗？” “当然！”奥纳狠狠点头，也顾不上对艾斯的害怕，满嘴都是对比克的赞美：“她对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心，不只是新出现的那些事物，还有自然里的一切，她仔细观察着生活中的各种东西，想要弄明白它们的原理，它们的生长轨迹，也因此她用自己赚来的钱买了不少便宜的科普书籍，偶尔的休假也会将时间花费在观察自然，观察新奇事物里，对我来说，她就像是初到人间的精灵一样！” 好了，破案了，精灵少女这部歌剧是奥纳因为这位比克小姐所撰写的。 不过这跟这个失踪案并没有什么关系，真正有关系的是这个道具间里传来的声音。 艾斯看向奥纳：“比克小姐失踪那一天有什么特别的吗？比如不一样的天气，或者附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艾斯也在回想起三天前的天气，可是那天晚上他因为之前熬夜找到了一只溜走的狗，一天一夜没有睡，当天下午就直接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一直睡到第2天早晨。 福尔摩斯并没有开口说话，他这几天也没有外出，而且这里距离他所住的贝克街也有不短的距离，即使在同一座城市里，天气也很可能大不一样，有时候天气就是这样神奇，可能只是距离几米就有着迥然的天气。 奥纳只思索了一秒就给出了回答：“那天白天的天气还算好，虽然是阴天，但却并没有下雨，但等晚上的时候却刮起了大风。” 一直在偷偷围观的其他人这个时候也纷纷应和：“是的，那天的风确实很大，我们回去的时候看到不少阳台上的花盆都被吹掉了，有一个还差点砸到我呢。” 风？艾斯陷入了思索。他的方向感很好，所以在这个后台里走来走去，已经让他大概记住了这里的房间分布。 这个道具间并没有在剧院的边缘位置，即使有大风也不可能有风灌进来发出响动。 如果真的是风引起的响声的话，为什么会让比克听到呢？ 艾斯心中忽然有了猜测，开始来回在这个道具间里走来走去，来回检查。 可是这个道具间虽然没有多宽广，可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道具杂物，让人走动起来都不是很方便，艾斯的检查也受到了这些东西的阻挠。 看起来线索好像就在这里断掉了，那些搬道具的人看着艾斯在这里胡乱的搜寻着，也有些无聊起来，想着还是赶紧回家休息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即使他们是待在房间内，还是清晰的听到了这巨大的雷声。 这让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想要看向窗户，但是这里虽然有窗户，可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外面的走廊，而看不到天空，根本无法得知外面的景象。 在这一声雷声之后，紧接着的就是更小的雷声，有的间隔短，有的间隔长。 虽然只有雷声，但能让众人清晰的意识到，马上要迎来一场雷雨。 艾斯隐隐约约听到了大风卷起的呼啸声，这很正常，有不少雷雨都伴随着大风。 他在想自己没有带伞，如果这场雷雨持续的时间太长的话，估计要在剧院里等上不短的时间了。 不过现在委托还没有解决掉，确实需要在这里待上不短的时间。 这让艾斯心里焦躁起来，他余光看到了福尔摩斯。 他重新注意到了自己的偶像，而就在这个看起来委托已经毫无进展的时候。 在福尔摩斯眼里，自己这个侦探真的太蹩脚了吧？这样一个简单的找人委托现在都毫无头绪了，果然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一名优秀侦探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自恋了。 要是真的优秀侦探的话，即使一直找猫找狗，应该也早就扬名整个伦敦了吧？ 一向自信的艾斯接连受到打击之后，现在已经马上要失去自信了。 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就跟外面的雷雨一样，哗啦啦湿漉漉的，剩下的那点自信被狂风不断吹拂着，马上就要被吹跑了。 “哇——”飘渺的带着空灵的，像是婴儿啼哭又像是女性歌声的声音忽然响彻整个房间，让所有人瞬间毛骨悚然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并没有连接煤气灯的道具间内，用于照明灯蜡烛忽然互明互暗的闪烁起来，让众人都跟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这不会是有鬼魂出没吧！！！ 在场几乎所有人心里都是这样的念头，尤其是当蜡烛骤然熄灭，再也没有亮起来之后，终于有人尖叫出声。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抹亮光又骤然在黑暗的室内出现，可这么亮光并非出现在原本的蜡烛位置，而是出现在了一个角落！ 那不大的亮光只照亮了一小片区域，而在那一小片区域里，映入大家眼帘的是艾斯的那张脸。 昏黄的暖色灯光只照亮了艾斯的那张脸，在这种情况下，只会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 尤其是艾斯本身那张脸就足够令人感到害怕了。 原本只有一人发出尖叫声，现在这种情况下，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但艾斯却将这些尖叫抛之脑后，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忽高忽低忽大忽小的仿佛是哭声的声音上！ 而他手中的火光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一只火柴！ 火柴的燃烧很迅速，所以艾斯直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蜡烛，一根并不长，却足够粗，正适合他随身携带的小蜡烛。 用火柴将蜡烛点燃之后，那摇曳的光芒扩大了一些，却也只照亮了他周围的一片范围，更显得艾斯就像是黑暗中滋生的恶鬼一样，尤其是那双绿色的深邃眼睛，此时在暖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满满的都是兴奋，就像是发现猎物的恶狼一样，让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寒，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吃掉一样！ 已经有害怕的人直接从道具间里直接窜出去，但这里的尖叫同时也吸引了其他人过来围观，不过看到里面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那唯一的烛光里的艾斯，围观过来的人都赫然被吓了一跳，在外面踟蹰着不敢进来。 打开的道具间的房门让外面走廊里的光芒照射进来，却只照亮了门口的一小片地方，整个道具间绝大部分地方还是深陷入黑暗之中，再加上手中拿着蜡烛映出的艾斯的脸，让人完全不敢踏进一步。 尤其是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拿着蜡烛的艾斯整个人兴奋地贴到了旁边的墙壁上，就像是一个疯子，又像是鬼魂，更像是一只壁虎。 尤其是不知道为什么道具间里传来了忽高忽低的像是婴儿哭泣又像是女人歌唱的声音，这让众人感觉自己直接进入了灵异现场，有胆小的人已经转头就跑，只剩下一些胆大的好奇的人在外面围观，却也感觉浑身发寒。 而拿着蜡烛的艾斯正用自己的耳朵贴着墙壁，寻找着那声音的来处，最终他终于找到了声音最大的地方，兴奋的敲击者木质墙壁，却并没有找到哪里是进入的开关。 这让艾斯焦躁起来，整张脸在烛光的映衬下也变得有些狰狞，让周围的人觉得艾斯这张脸现在已经变成了恶鬼！ 这个有着一张坏人脸的侦探，不会根本就不是人吧，而是恶鬼幻化而来的人？！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去教堂请牧师过来？还是请那些什么通灵师之类的可以驱鬼的家伙？ 艾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那群人的脑回路，他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整个人都非常不爽，恨不得一脚将这墙壁踹开。 但是要踹开墙壁的话他还得给赔偿，更重要的是这个墙壁并没有损坏的迹象，如果比克真的是从这里失踪的话，那肯定这附近是有机关的！ 艾斯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摸索着墙壁，终于让他摸索到了东西——一个悬挂在墙壁上的烛台。 烛光照射下，让艾斯看清楚了烛台的形状，就是一个造型很普通的壁挂式烛台，上面的蜡烛已经彻底熄灭，而之所以会熄灭，并不是因为风的原因，而是上面的蜡烛已经彻底烧完了，只残留着流下来的蜡泪。 艾斯伸手握住烛台，这一下就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伸手一扭。 伴随着咔嚓一声清响，眼前的墙壁并没有应声打开，底下的地板却在这个时候瞬间消失，让艾斯整个人直接坠落了下去！ 看着忽然消失在他们面前的艾斯，伴随着艾斯的掉落，屋内唯一的烛光也跟着消失，并没有看到艾斯脚下发生了什么的他们只有一种感觉，这个恶鬼忽然间消失了！ 那个侦探真的是个恶鬼，真的是个鬼而不是人，他们之前跟这个恶鬼一起待了那么长时间！！【你现在阅读的是 】 11、第十一章 脸成为招牌？ 猛然坠落下去的艾斯反应无比迅速，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姿势，让他自己稳稳落地。 想要成为一名侦探，身手必然是要拿得出去的，要不然面对嫌疑人可能会被对方直接放倒而让对方逃跑，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丢脸的一件事。 一直的锻炼让艾斯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回报，因为高度过高，他翻滚卸力，即使手中的蜡烛熄灭了，艾斯却并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伤，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脏了。 艾斯来不及心疼自己唯一一件晚礼服，因为他在重新站起来的时候，摸到了温热柔软的东西！ 艾斯在这个时候吓了一跳，一片黑暗之中摸到了温热柔软的东西，这实在太像一个鬼故事的发展！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上面传来的福尔摩斯的声音：“阿德里克！你没事吧！” 艾斯瞬间回过神来想起他这是干什么的，他是来找人的，那这个温热的东西除了比克也不会有其他人！ 艾斯连忙翻出自己口袋里的火柴点燃，在火柴的微光中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穿着巴斯尔裙的小姐。 这让艾斯狠狠松了口气，他立马回身用火柴还没熄灭的光找到了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的蜡烛。 重新点燃蜡烛之后，艾斯才抬头向上看去。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这里距离福尔摩斯探过来的脑袋的高度到底有多高，地板跟他现在所站的位置之间起码有四五米的高度，突然摔下来没骨折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福尔摩斯先生，我没事，比克小姐就在下面！” 听到艾斯的喊声，原本受到惊吓跑出房间的奥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其他，瞬间冲到了福尔摩斯身边，低头就要直接从上面跳下来。 要不是福尔摩斯在一旁拦着，恐怕奥纳就已经直接摔下来了，或许会步入比克小姐的后尘！ 艾斯迅速检查了一下这个地道，他现在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看到了一个已经有些生锈的铁门，门上还有着铁锁，上面有着不少新鲜的划痕，应该就是比克小姐造成的。 既然有铁门，就不用辛辛苦苦的想办法将比克小姐从机关的入口运送上去，艾斯直接让人扔下来一个大钳子，用这个将铁锁剪开，抱着比克小姐从这里出去。 一出来艾斯就觉得这有些眼熟，扭头一看这好像是剧院的后边！ 等到艾斯从后门走入剧院之后，看到他们的奥纳立马冲了过来。 而华生这个时候也已经跑了过来，艾斯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是被甩了。 华生检查了比克的身体，对方的伤势很明显，额头上有血迹，呼吸微弱，嘴唇干燥起皮，明显脱水很严重。 这种情况当然最好是送到诊所救治，奥纳好不容易找到比克小姐，简直一刻都不想跟对方分开，直接将自己手里早就准备好的英镑塞到了艾斯手中：“这是我能给你的最高报酬，我还要用剩下的钱去救玛丽，多谢阿德里克先生！” 说完这些话，奥纳直接抱着比克小姐离开了这里。 艾斯看了看对方塞到自己手里的英镑，有十英镑之多，完全超乎了艾斯的意料。 一英镑等于240便士，十英镑足足有2400便士，这对于艾斯来说已经是一笔丰厚的委托费了。 用别人的工资来做对比也是同样，最低级的打杂女仆的平均年薪大概就是十英镑，当然她们是包吃包住的。 艾斯心满意足地将这十英镑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转头又去探索那个出现的地道。 现在这个道具间的蜡烛已经被换上了新的，重新点燃明亮的光芒将整个道具间照的一览无余，也终于让其他人跟着一起围观这个地道。 这个地道的机关设计的真的很巧妙，当人站在打开地道机关也就是那个壁挂烛台的正下方扭开的时候，下方的地板就会瞬间收缩。 大概五秒这个地板就会自动合上，这恐怕就是比克小姐被困在这个地道里的原因。 想要让地板保持开着的模样，就需要那个壁挂烛台固定到扭开的位置，不然它会自动回到原本的位置。 这个地道的入口跟底下的地面距离实在有些太高，而且根本没有向上的楼梯，只有一个从上方垂下来的有着手腕粗的绳子，方便人顺着绳子落到地上，这基本上就是一个单向通道。 这个地道有着通风口，从通风口里传来的风声经过曲折的地道的传导，就形成了那像是婴儿哭声又像是女声歌唱的声音。 不过这只会在狂风的时候有这种声音，平常并不会出现。 不少人都对这个地道有些好奇，纷纷顺着打开的地道口进去查看情况，但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是一个空空的地道。 艾斯感觉自己身上的这衣服绝对是报废了，再加上落到地上的时候蹭的那些灰，甚至还不知道挂到了哪里，衣服直接挂丝了。 可是谁叫自己只剩这一身晚礼服了呢，艾斯决定将这身衣服洗好之后送到裁缝那里，看能不能再修修补补一下。 等到重新回到剧院，艾斯有些忐忑地看向福尔摩斯。 他知道福尔摩斯一直跟在他身边很可能是想考察他，那现在就是对方给出答案的时候了。 “你在寻找东西这件事上发挥很出色，但为什么在破案上却有着那样奇特的思维？”福尔摩斯发出自己的疑问。 艾斯露出尴尬的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啊：“额，可能因为熟能生巧？这两年我一直在找猫找狗。” 福尔摩斯却并不这么觉得，不过这也让他看到了艾斯能够改正的希望，所以他直接说到：“或许你能在我的教导下变成一个真正的好侦探，你愿意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吗？” 艾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简直恨不得冲出去围着剧院跑一大圈，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慌忙点头：“当然可以，这是我期望的，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最喜欢福尔摩斯侦探了，很高兴能够成为你的学生！” “不是学生，遇到一些愿意学习的侦探，我也会伸出援助之手，但是这只是互相帮助而已，而并非什么师徒。” 艾斯也不在乎什么师徒名分，只要能跟着福尔摩斯学习侦探知识，这就是世界上最棒的事了！ “只要你你愿意教我什么都可以！我要怎么学习，每天到贝克街报到吗？” “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早再来贝克街，我要看一看你到底学过什么，到时候再商量具体事情。” 华生这个时候插嘴：“难得见夏洛克你愿意教人，明天中午我让哈德森太太做一顿丰盛的午餐，阿德里克你只用留着肚子等吃饭就好。” 艾斯疯狂点头，他现在都恨不得跟着福尔摩斯回到贝克街，但是为了自己的矜持——尤其是自己身上还都是下水道的臭味，还蹭着脏污，绝对不是正式拜访贝克街的时候。 “想必你也知道我住在哪，那现在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 听到福尔摩斯的话，艾斯哪有不应的，告别之后就立刻离开了这里。 但是在艾斯快步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福尔摩斯跟华生隐约传来的对话声。 “这个地道是怎么出现的不调查一下吗？”这是华生的声音。 “一切都显而易见，这个地道是这几年挖出来的，而且是一个单向通道，这当然是为了方便人逃跑——剧院里有什么让人方便逃跑的呢？当然是混乱的男女关系。问一问剧院老板就能知道的事，就是这部剧的女一女二的情人。” 艾斯砸舌，他真的没有想那么多，这些他真的没有推测出来啊！ 艾斯将他们的对话声甩到脑后。 而华生看着跑走的艾斯，还是忍不住对身旁的福尔摩斯说道：“我当时给你票的时候，你不是说不来吗？” “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了，我觉得出来很可能会有一些收获，来到剧院街想要随便找个剧院看看，没想到看到了红头发的阿德里克，我觉得这个人很有趣，所以跟了进来，现在看果然如此。”福尔摩斯回答，“你跟你的女朋友分手了。” 华生：…… 华生不想说话，但是看着福尔摩斯平静的脸，他还是最终说道：“我跟她讲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她还依旧要分手，那就是我们之间的观念不合拍，分开是迟早的事” “嗯哼，在一开始其实你应该就预料到了，你就是被对方的美貌所蛊惑。” 华生：…… 华生使出了转移话题大法：“你真的要教导那位阿德里克？对方那张脸看起来着实有些不像好人。” “华生，你不能以貌取人，难道长得好看的人就是好人吗？你跟着我破的那些案子都在告诉你这并非如此。” “好吧，我相信你。但是有这么一张脸，要当侦探是不是有些太困难了？即使有福尔摩斯你的教导跟帮助，甚至跟在他身边，我觉得他都有可能会被警察当做凶手抓走。” 福尔摩斯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艾斯确实差点直接被警察当做犯罪嫌疑人带走。 嗯，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困难，但既然艾斯自己都不在意，这么长时间一直坚持下来，那福尔摩斯也不会在意。 “只要阿德里克愿意一直坚持下去，那就什么都不算困难，说不准以后他这张脸还能成为一个招牌。”【你现在阅读的是 】 12、第十二章 堵上门的委托人 艾斯冲到剧院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现在外面还下着暴雨，刮着大风，他这个没带雨伞的人到底要怎么离开这里？ 花钱买把伞？ 自己家里又不是没伞，好不容易挣来的这些钱，艾斯不想花在这个地方。 尤其是这只是阵雨。 艾斯决定就这么出去，反正他这身衣服也脏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剧院里传来的议论声。 “你听说了吗？精灵少女的女主演马西尼小姐被杀了，被一个假扮成侦探的恶鬼！这个恶鬼甚至想要谋杀另一个女演员，但是还好被福尔摩斯抓到了，让另一个女演员活了下来！” 艾斯：…………不是，这是他刚刚解决的两个案子吗？怎么跟真相完全不一样啊！ 这个恶鬼说的肯定不是他吧？ 虽然早已经习惯了自己这张坏人脸给自己带来的影响，可是艾斯还是在心底坚定地认为自己这张脸就是世界上最帅的脸，但是艾斯却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称为恶鬼，还传出这样离谱的传言。 “什么？马西尼小姐居然被恶鬼杀死了？！” “当然，当时福尔摩斯也在场呢，警察已经把马西尼小姐的尸体带走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难道你去现场围观了，那刚刚为什么不叫我？” “我是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的，事情发生在后台，我怎么可能进去亲眼看到，但我看到警察进去了，这肯定就是出事了！” “那恶鬼长什么模样？是不是4个眼睛，两个鼻子，两张嘴巴？还是浑身皮都没有，又或者是七窍流血？” 听到这艾斯终于没忍住反驳：“根本就没有什么恶鬼，只是侦探破案而已。马西尼小姐的死亡跟另一个女演员出事根本就不是一个案子，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一个是不小心误食过量含砷美容剂死亡，另一个是不小心跌入了机关导致脑部受到重创，这么长时间才被人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凶手干的！ 嗯，要说联系的话，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联系。 就是那个剧院老板。马西尼服用过量美容剂可能是因为被剧院老板甩掉，而比克之所以不小心跌到机关里，就是因为剧院老板为了跟人偷·情方便逃跑，所以才设置的这个机关。 但这些只能说是很间接的影响，按照责任来说，剧院老板只对比克小姐有着一点责任，那就是他挖的这个地道忽略了安全性，而导致比克小姐意外被困。 艾斯忽然的话语让谈话的那两位生死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艾斯那张在煤气灯下的脸之后，这两个身世瞬间面色一变。 “哈哈，你说的对，这种事明天看报纸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完两人挽着手臂，快步与艾斯拉开了距离。 艾斯：……感觉他们一点也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算了，对于这种只想听夸张八卦的人来说，即使他解释了也没人相信，尤其是还有他这张脸在拖后腿。 艾斯没忍住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这张脸真的很帅啊，为什么别人都觉得这么可怕？ 尤其是他皱起眉来凶起人来的时候，艾斯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这个时候的他是最帅的！ 他也没有发现自己跟别人有什么审美之间的不同，他看到的帅哥美女别人也觉得是帅哥美女，为什么别人会这么害怕他呢？ 不过这个时候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外面依旧下着瓢泼大雨，不过此时已经不打雷了，就是还吹着风。 即使是打着伞，大风依旧会让雨浇到身上，这打不打伞没多大区别。 伦敦本来就是一个多雨的城市人，艾斯也已经习惯了在雨中不打伞行走，就是这次雨大了一点而已。 所以艾斯直接冲进了雨幕，来到了公共马车站点前。 顺利回到自己的公寓，艾斯直接冲进浴室给自己洗了一个澡。 等到他躺在床上之后，还是没忍住嘴角上翘。 福尔摩斯亲口说要教导他！ 艾斯感觉自己就像是做梦一样，他现在都有点不敢闭上眼睛，就怕自己睡一觉醒来一切都是假的。 激动的在床上翻滚了半天，艾斯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只好翻身从旁边的书架上拿起了那本夹着福尔摩斯回信的书。 这是一本杂志，华生连载福尔摩斯探集的杂志，艾斯特意将福尔摩斯的回信夹在了华生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的那一页。 打开杂志，看到夹在其中的这封信，艾斯描摹着福尔摩斯的笔记，又想着白天福尔摩斯对他说的话，感觉今天的福尔摩斯心情很好，起码没有对他说多少嘲讽的话语。 艾斯又忍不住看向华生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他随手拿的这个杂志上写的是斑点带子案，没有被信纸遮挡的左侧正是这个案子的开头。 里面的福尔摩斯被华生描写的热情可靠又机敏，面对不同委托人的时候福尔摩斯是不同态度，所以在面对这个因为结婚而可能被继父杀死的女子的时候，福尔摩斯是如此的和蔼可亲。 嗯，也就是对于福尔摩斯来说，他给对方带来的是正面的影响，不管是能够让对方享受到教导人的乐趣，还是只是单纯觉得他这个人有趣，福尔摩斯都觉得他这个人对他有用。 艾斯回想起福尔摩斯那双平静的灰色眼睛，这双眼睛即使是在窥探，也会让人觉得温和而可靠。 合上这本杂志，将它放到床头柜上，艾斯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个时候艾斯觉得自己对明天充满了期待，劳累的一天的他终于很快陷入了梦乡。 等第2天艾斯醒过来收拾好自己，正打算去外面吃个早餐就去贝克街见福尔摩斯的时候，却直接被人堵上了门。 来人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上穿着整洁的西装三件套，手中拿着手杖——不过对于其他人来说，手杖是一个代表绅士的装饰品，但对于这个人来说，手杖却跟拐杖一样是一个起着能够辅助他走路的重要物品。 是的，对方是一个行动不便的人，右腿有着明显的问题，同时艾斯敏锐的观察力也让他察觉到了不只是他的腿有问题，他另一只没有握着手杖的手也有那么一点问题，像是有点肌无力。 而且对方的脸时不时的还会有不自觉的抽搐，这绝对是对方患病的体现。 不过艾斯并非歧视残疾人的人，当侦探这两年他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被委托人堵上门来要委托事情是很正常的事。 所以虽然艾斯心里非常想要赶紧吃完饭去见福尔摩斯，但见到委托人，他还是侧开身让这个行动不便的人进屋坐到沙发上。 “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委托吗？” “我叫亨特·里奇，之前给阿德里克先生写过信，不知道您收到了没有。”这位看起来还年轻的先生如此温和说道，声音清澈无比，让艾斯甚至觉得就像是清泉流过耳边。 这让艾斯不由自主的对对方升起了一点好感，这次不是因为对方残疾的原因。 不过艾斯这个时候也发现，对方并没有因为他这张脸对他展现出来任何的惧怕。 这更让艾斯对这位里奇先生产生好感了。 “当然，昨天我收到了你的来信，不过当天有一个紧急的委托需要我去做，所以我还没来得及给您回信。”艾斯直接回答。 昨天他可是收到了三封信，奥纳直接在信上约定了见面时间，再加上这是最近好不容易收到的找人的信，所以艾斯直截了当的去接了奥纳的这个委托。 里奇这么一说，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被他丢到一旁的找猫的信，信封上写的就是亨特·里奇这个名字。 “抱歉我直接上门了，我听说阿德里克先生是附近找猫最厉害的侦探，我实在有些等不下去了，我的猫已经丢了两天了，我怕它在丢失的时候出现意外，所以迫不及待的来上门找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帮忙把我的猫找回来？当然报酬不是问题，我可以先预付十便士的定金，找到猫了之后可以给10先令的尾款。” 十先令？这可是120便士！ 能让侦探帮忙过去找猫找狗的人，其实大都是关心宠物的人，但是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他们绝大多数给的钱并不算多。 能够像是里奇先生这样给出十先令报酬来让他找猫的实在是少数了，艾斯当即就想答应下来。 可是想到福尔摩斯让他先去贝克街，艾斯又有些犹豫了。 接了这个委托，会不会耽误福尔摩斯教导他呢？ 可是看眼前的人如此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猫，脸上满是担忧惶恐的样子，艾斯又实在无法忍心开口拒绝。 最终艾斯说道：“里奇先生，昨天我跟人约好今早见面，如果你不在意耽误一点时间的话，我跟对方见完面之后立马去找你，可不可以？” 这位里奇先生那双忧郁的眼睛此时瞬间绽放出了光彩，连忙点头应下：“当然不介意！”【你现在阅读的是 】 13、第十三章 它被车压死了 里奇瞬间报出了自己家的住址，说自己会在家里等他一上午，期待他的尽快到来，并且直接在桌子上放下了十便士。 艾斯看到对方依依不舍的离开，也不在这里耽误时间，迅速的下楼吃了早饭就直接前往了贝克街221b。 刚听完艾斯说完自己不能留下来的理由之后，福尔摩斯一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先去完成这个找猫委托，之后再来找我。” 只是一个简单的找猫委托，在昨天见到了艾斯怎么顺利的找到那个失踪的比克小姐之后，福尔摩斯觉得自己不必再看一遍。 艾斯感觉到很抱歉，匆匆跟福尔摩斯道完歉之后，就立马坐上公共马车前往与里奇约定的地点。 他都没来得及仔细看221b里的布置，这可是他心中的侦探圣地！ 里奇给的是他家的地址，就在伦敦大学附近，不过他也是租房住，艾斯在见到房东太太的时候还把人家吓了一跳。 这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房东太太差点尖叫出声，直到楼上听到动静的里奇匆忙下楼，才阻拦住房东太太没有让他报警。 就让艾斯感觉心里很是不开心。 不过等看到里奇之后，想到对方是一个少有的并没有因为他的外貌从而对他产生畏惧情绪的人，艾斯就心情舒畅了不少。 世界上也并非全都是觉得他这张帅脸令人害怕的人！ 艾斯心中握拳，觉得还是有人欣赏自己这张脸的。 不过上楼之后，艾斯的这张脸又给人了暴击。 这次受到惊吓的是里奇的母亲。 这次可不像是房东太太那样差点发出惊叫，这位同样四十多岁的身材微胖的女性看到艾斯之后直接发出了惊叫，瞬间就要转身就跑。 不是，为什么今天遇到的这两位女性的胆子都这么小？ 带着他上来的里奇看到自己母亲是这样的表现，连忙加快自己的脚步，有些艰难地赶了上去：“母亲，这是我委托来找艾米的侦探，不是什么坏人，如果你觉得不想看到他的话，那就先在自己房间里呆着吧。” 艾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这位里奇先生对自己的母亲其实有深藏的不满，但是表面上还是做到了一个儿子该做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他寻找这只叫做艾米的猫。 而且这位母亲的神情也有那么一点不对，艾斯觉得她那惊恐的神情并非单纯的因为看到他的这张脸的原因。 他觉得这位母亲看向他的眼神里惊恐里带着那么一点心虚。 心虚？艾斯心里有了猜测，他看着里奇将自己的母亲送到她自己的房间，然后这才拄着手杖回到了客厅：“抱歉，我母亲的胆子有点小。” 委托人都主动道歉了，艾斯只能回答：“也是因为我到来的太突然的原因。现在请里奇先生说一下艾米失踪前的情况，还有你这里有没有它的照片，又或者详述一下它的模样，最重要的是描述出这只猫的显著特点，这更方便我来找猫。” 在两人都坐下来之后，里奇回答了艾斯的问题：“我养的是一只普通的英国短毛猫，是我从街上捡到的流浪猫，那个时候的它才刚刚断奶没多久的样子，我看到它饿的喵喵叫没忍住把它捡回了家，最终成为了我的家人。” 里奇陷入了回忆，握着手杖的那只手不由自主握紧了：“一开始它还很虚弱，总是饿得很快，每天都得喂它好几顿，甚至晚上的时候都会饿的乱叫，把我吵醒给它喂东西。不过很快它就健康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流浪的原因，根本不愿意去外面去，即使我打开了门。 “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猫，你也看到了我腿脚不便，等它健康起来之后，聪明的它逐渐能够听懂我说的话，开始按照我的指示帮我拿东西，虽然一开始弄得乱七八糟的，但是很快它就掌握了诀窍，后来甚至已经学会了跳起来给我开门。” 看着里奇脸上陷入回忆而露出的笑容，艾斯没有在这个时候插嘴。 能找侦探来帮他们找宠物的主人总是喜欢他们的宠物的，眼前的人显然并非一个例外。 艾斯目光扫去，也能看到客厅里放着的一些猫玩具跟猫用品。 甚至沙发上还有残留的猫毛。 这个房间的所有角落都充分展示着有猫存在的痕迹，而这些玩具跟物品都在表达着主人对这只猫的无比喜爱。 “抱歉，我说的有点远了，我的这只猫是一只纯黑色的英短猫，没有任何一点杂色，体重大概是12磅，看起来并不算胖，就是胆子小。对了，我在它脖子上挂了一个小铁牌，上面有着它的名字艾米。走丢的那天是前天晚上，我上完班回来发现客厅的窗户大开着，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艾米的踪迹，当时我母亲也在家，不过她说她在卧室里呆着，并没有注意到猫到底去哪了。” 艾斯察觉到了里奇神情的一丝古怪。 “平常我都是将门窗关的牢牢的，虽然知道它胆小，但是猫也有好奇心的，我就怕它一不小心跑出去从而跑丢了，它完全就是一只家养的猫，没有什么生存能力，尤其是还害怕外面的马车跟人类。” “那这窗户是你母亲打开的吗？”艾斯询问。 “她说不是她开的，还说猫都学会开门了，会开窗也很正常。”里奇这个时候用手杖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来，走向了客厅的窗户。 现在伦敦流行的是那种上下推拉的窗户，上半部分的窗户是固定的，下半部分的窗户是可以进行上下推拉的。 “我在窗户边框上找到了黑色的猫毛，但是我并不觉得它会是一个自己打开这个窗户跑出去的猫。”里奇如此说道。 艾斯观察着这个窗户，这个上下推拉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半，看起来正好能够让一只猫从这挤出去，窗户边框上确实挂了一些黑色的猫毛，看起来真的就像是一只猫硬挤出窗户的一样。 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分析一下，就能发觉这是有问题的。 即使这只猫能够自己打开这个窗户，但猫要从这个窗户缝隙里挤出去的话，最容易挂毛的应该是与地面平行的那个面。 艾斯凑近仔细观察与地面平行的这个窗框上有着几处细小的木刺，但是上面却一根黑色的猫毛都没有。 而挂上猫毛的地方是与地面垂直的那个窗框面。 半拉开的窗户的高度，一只有12磅重的成年英短从里面挤出去，窗框上有倒刺却没有挂上猫毛，艾斯觉得这几乎不可能。 “窗户自从猫跑了之后有动过吗？”艾斯询问。 “没有。” 艾斯又想到昨夜下的雨和刮的大风，但看了看这个窗户的朝向，还有窗台的湿润程度。 昨夜的风雨并没有让雨滴撒进来，但是大风会不会恰巧将那些猫毛吹跑这还真的不能确定。 而且真的推测出是他妈妈打开窗户把猫丢出去这个推测的话，这个里奇先生真的能接受吗？ 而且这个证据很不充分，想要狡辩也很轻易。 艾斯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又向里奇详细了解了一下艾米这只猫的习性，从他这里拿走了艾米平时最喜欢玩的玩具，还有最喜欢吃的食物，这才准备去找猫。 在艾斯离开的时候，里奇最终还是没忍住说道：“给你写信之后，我也在附近找了好几圈，也拜托别人帮忙注意，但是他们都没有看到黑色的猫，或许它已经跑远了。” 看着里奇露出的苦笑，艾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告别里奇之后，艾斯开始了自己的寻猫之旅。 对于这项工作他有着丰富的经验，为了能够更好的把猫找到，他曾经跟踪过附近的那些流浪猫，这差点把他累个半死。 这些猫的活动范围真的很广，它们有着自己的地盘，不过在进入到别的猫的地盘之后，有的能和平共处，有的却会直接打起来。 有的喜欢在高处奔跑，有的却更喜欢在地面上行走。 而且找这些灵活的生物需要很多的耐心，因为它可能距离走丢的地方很远很远了，这可能是因为单纯的好奇，也可能是因为其他猫跟马车与人类的驱赶。 不过糟糕的是，昨天下了一场雨，即使附近留有猫爪的痕迹，也因为这场雨全都泡汤了。 不过还好伦敦的不少建筑都是木质结构，能让艾斯轻易的辨别出猫爪的痕迹，再加上发现其它猫之后跟着它们也可能发现更多的猫，猫的感知能力比人类更加敏锐，更容易发现躲藏在角落里的猫咪，有时候艾斯就是凭借这些发现的那些跑走的家猫。 适当的在流浪猫聚集的地方投喂食物，观察那些被吸引过来的猫里有没有自己想找的目标也是一种办法。 艾斯凭借着各种办法找寻着这个名叫艾米的黑猫，直到夜色降临，他依旧没有任何关于艾米的踪迹。 就在艾斯马上要放弃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小孩的吵闹声。 “这是我先发现的猫！就得给我！” “什么你先发现的是我发现的，我先看到它被车压死了，只不过马车太多，我一直在等时机才被你捡了漏！”【你现在阅读的是 】 14、第十四章 死亡 艾斯闻声立马朝着声音来的方向快步跑去，就看到几个浑身都有些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流浪儿的孩子正在抢夺着一只猫的尸体！ 但是这是一只白猫的尸体！ 艾斯瞬间停下了脚步，他心底松了口气，还好艾米没有死掉。 对于这些流浪儿抢夺猫的尸体这件事，艾斯其实都有些习以为常了。 不管是被马车意外压死的猫还是狗，对于他们这些流浪儿来说都是肉食，抢到之后能够让自己美美的饱餐一顿，谁管这些猫狗原本是流浪的还是宠物？ 不过就在艾斯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男孩手里拎着的袋子，里面好像还有其他东西。 这让艾斯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向对方又走了过去。 这里是尤斯顿火车站附近，因为有着大量的人口吞吐，所以这里的马车也特别多，在密集的马车中，不小心压死几只猫几只狗好像也是正常的事。 那边打架的几个流浪儿听到了脚步声朝艾斯看过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巷里并没有煤气灯，但是外面马路上的煤气灯却泄露出细微的光芒照射进来，却只照亮了艾斯的背影，让他的脸埋藏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但模糊不清的这张脸却好像给了这些流浪儿更大的威慑，尤其是艾斯相比于这些流浪儿更加高大的身材，逆着光向他们走过来的时候更加具有威慑力。 瞬间这些流浪儿就被吓得浑身发抖，甚至在这个时候都没有逃跑的念头。 这让艾斯一挑眉，觉得他的这张脸好像在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用，起码现在能让这些流浪儿服服贴贴，而不是还要追上去抓这些逃跑的流浪儿。 “大、大佬，我们只是想要得到一些能果腹的食物而已，不知道这里是您的地盘，我这就将这些动物的尸体留下来，我们这就走！” 艾斯板着脸，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走到了这些瑟瑟发抖的流浪儿跟前俯视着他们：“不必，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那个提着袋子的流浪儿浑身一哆嗦，即使是脸上的脏污也遮掩不住他无比的惧怕。 不过在艾斯这双幽绿色的仿佛是狼一样的眼睛注视下，这个流浪儿完全不敢多做任何动作，抖着手快速将自己提着的袋子翻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出来。 这个时候艾斯已经适应了黑暗，所以他的眼睛能大概看清楚倒出来的这些东西的模样。 这里面确实有其他动物的尸体，看起来模样都很凄惨，应该不是压死的就是被马踢死的，有的是狗，有的是猫，甚至里面还有老鼠！ 艾斯都不想伸手去碰这些脏污的动物，干脆直接伸脚，用鞋底拨弄着倒出来的这些动物尸体。 在这一片黑暗的环境中，艾斯看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被压在其他动物的尸体底下。 这一团黑色的东西毛茸茸的，但是因为光线不足，艾斯觉得它有点像是团起来的毛毯，又觉得像是黑色的衣服。 艾斯终于从弯着腰变成蹲下来，从兜里摸出火柴来，掏出来一个划开点燃，用着火光照亮眼前的景象，让他看清楚那黑乎乎的一团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只黑猫。 这好像并不出乎艾斯的意料，在看到那只白猫的时候，艾斯就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现在看到这只黑猫的时候，他也并不能算是多惊讶。 不过黑猫都长得差不多，艾斯还是要确定一下这只黑猫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黑猫。 不等手中的火柴烧尽，艾斯就直接窗口吹灭了这个火柴，随着一股烟冒出来，艾斯就用这个只烧了一点点的火柴拨弄着地上的这个黑猫的尸体。 他让对方的猫脸露了出来，最后艾斯将这根火柴扔到了一边，又从火柴盒里拿出了一根新的火柴点燃，照亮眼前的黑猫。 圆脸短鼻子，看起来确实像一只英国短毛猫，这种猫在英国有着深厚的历史，也算是英国的土猫，艾斯对于这种猫很熟悉。 确定这是一只黑色的英国短毛猫让艾斯心下一沉，随后趁着手中的火柴没有熄灭，他将火柴凑近这只猫的脖子毛发处。 它的脖子上有一个项圈，艾斯在拨弄对方的脑袋的时候已经发现了，项圈上挂着一个铁牌，此时已经被艾斯拨弄出来，火柴的光芒照射过去，艾斯看清楚了铁牌上刻着的名字。 艾米。 一切都已经确定了。 艾斯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但是这种情况他也并非没有遇到过，毕竟他干找猫找狗这个工作已经两年多了，什么事情都遇到过，连帮委托人寻找失踪宠物，最后发现宠物被自己分居的妻子/丈夫偷走这种事都遇到过。 艾斯熄灭火柴，随后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钱。 面对那个看着他还在瑟瑟发抖的倒出这些动物尸体的男孩，艾斯直接拿出一先令，也就相当于十二便士。 根据艾斯的了解，现在一先令应该能买两磅左右的猪肉，买鱼的话要更多。 虽然这只猫有12磅重，但是对方的骨头皮毛还有内脏就占据了绝大多数的重量，艾斯觉得给这些正合理。 “这只黑猫我要带走，剩下的你全都拿走吧。”说完艾斯直接将钱塞到了这个流浪儿的手中，随后从自己兜里掏出了袋子，将这只黑猫“吞”了进去。 这个袋子可是艾斯专门用来装猫的袋子，这是他根据经验选择的结实袋子，即使是一只活蹦乱跳的猫在里面也不容易跑出来。 现在用来装尸体也合适。 艾斯弄好这些直接站起身来，却看到那个拿着一先令的男孩脸上还都是震惊的神色，呆立在那里好像完全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把这些动物尸体全都收好，然后你直接走。”艾斯完全是命令的语气，就像是老大在给小弟下命令一样。 这个抓着袋子的流浪儿下意识的按照艾斯的话行动，将倒出来的尸体全都捡回袋子里之后，立马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紧紧握着那一先令，扭头疯狂跑走，完全不敢回头。 剩下的流浪儿看着跑走的那个人蠢蠢欲动，但是在艾斯那张脸的逼迫下，即使有着不少小动作，但是还是不敢离开这里。 艾斯知道刚刚跑走的那个家伙是其中几个流浪儿的老大，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会怎么做，反正如果处理不好的话肯定会被其他人揍，但钱已经给了，怎么做是他的事。 等到那个提着袋子的流浪儿跑的没影了之后，艾斯才提着自己的袋子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刚刚走出小巷，就听到了身后那些流浪儿跑走的声音。 那几个流浪儿并没有从他这个方向跑出来，而是跑向了另一个方向，显然还是很畏惧他。 但艾斯这个时候可没有心思自嘲自己，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坐上公共马车回到了里奇家。 当敲响房门的时候，艾斯已经彻底做好了心理准备。 房门被打开，出现在艾斯面前的却并非里奇因先生，而是他的母亲，那个有些胖胖的见到他就特别害怕的女性。 然后艾斯再次把对方吓了一跳，尤其是艾斯现在板起脸来的时候。 里奇夫人吓得倒退了两三步，差点直接摔倒在地，这让艾斯再次皱起眉来。 这位女士见到他的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虽然他已经逐渐接受了在别人眼中他这张脸真的是一张坏人脸，可是走在路上的时候其他人顶多是避开他一米远左右的距离，并不会受到如此的惊吓。 真的是对方胆子很小吗？艾斯看向对方的目光带着深意，他觉得并非如此。 “阿德里克先生！”里奇露出惊喜的神色，此时已经撑着手杖快步朝这里赶了过来。 里奇夫人这个时候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像是躲避追杀一样。 里奇的目光落在了艾斯手里的袋子上，脸上满是期许，但他撑着手杖向着门前快步挪动的时候，一直盯着袋子的里奇发现了不对，这个袋子怎么一动不动的？ 艾斯没有走进去，而是直接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对方：“抱歉，我找到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 里奇脸上期许的笑容瞬间消失，握着手杖的手一软，差点直接摔倒在地。 但他还是坚持来到了门前，抖着手接过了这个袋子。 随后里奇整个人都靠到了墙上，这让他不必浪费一只手撑着手杖。 而原本被他撑着的手杖此时被他随手丢到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里奇打开了袋子，看到了里面已经毫无生气，甚至还沾着血液，身体已经有些变形的黑色猫咪。 里奇整个人都软倒在地，原本就时不时有些抽搐的脸此时已经更加剧烈的颤抖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痛哭出声。 但是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里奇还是抑制住了冲动，他轻轻地将袋子放到地板上，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拿钱。 但是第一次手居然没有成功伸进口袋里，尝试了三次之后才终于将钱拿了出来，但是却带出了里面的其他东西。 艾斯最终得到了里奇给他的十先令。【你现在阅读的是 】 15、第十五章 不是正常尸斑颜色 下楼的艾斯看着楼上依旧亮着的灯，心里的那股奇怪的感觉一直盘桓不去。 但忙了这么久，还是要先去解决一下晚餐。 吃饱喝足的艾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等洗漱完躺到床上之后，艾斯却一直忍不住会想起白天的那些事情。 这让陷入沉睡的他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猫，身处于马路的正中央，周围是或快或慢的马车，以他这只黑猫的角度，只能看到咕噜噜的车轮跟忽高忽低的马蹄。 他在这些车轮与马蹄里狼狈躲避，仿佛下一秒就要直接被这些东西压到身上。 然后最终，他还是没有躲过去。 艾斯惊醒，他还忍不住捂住胸口，感受到了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 再一扭头，透过拉上的窗帘，他看到了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 艾斯摸向床头，摸到了放在那儿的怀表，此时已经适应了黑暗光线的他打开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才早上6点。 反正现在已经睡不着了，艾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翻身下床，来到窗前拉开了窗帘。 今天居然是伦敦难得的好天气，灿烂的阳光照射着整个伦敦，这本该是让人感觉到心情开阔的天气，但艾斯又想起自己刚刚做的那个噩梦，心头沉甸甸的。 转身去洗漱，艾斯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今天要做什么，这是他的习惯。 晚上睡觉的时候会计划好明天要做的事情，早上的时候再回忆一遍。 既然委托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他要做的第1件事当然是去找福尔摩斯。 但是想到昨天里奇的表现，还有今早做的噩梦，艾斯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在换好衣服之后，随手从路边买了面包当早餐，三两口就将它全都吃了下去，没走多久就来到了里奇的楼下。 反正他住的公寓跟里奇家也没多远，绕路顺便来看一看情况也很不会浪费多少时间。 然后他就在里奇租住的房屋楼下看到了警察。 艾斯瞬间心里一咯噔，快步向那边靠近。 他看到了站在外面捂着胸口满脸紧张的房东。 可是艾斯还没走几步，就有警察注意到了他这个可疑人员，瞬间锐利的目光就看了过来，甚至还有人虎视眈眈地朝他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艾斯：…… 唉，艾斯再一次感觉到了心累，最近真的是频繁遇到这种事，之前或许是因为他一直找猫找狗，所以很少碰到警察。 但最近或许他的事业有一些起色，所以才会这么频繁的碰到这些人。 得让这些警察尽快适应他这张脸，绝对不能再把他当做犯罪嫌疑人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脸紧张的看着房子的房东太太此时也察觉到了警察的动作，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了艾斯。 然后对方被吓了一跳，但是转瞬间她就开口了：“阿德里克侦探，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房东太太的话让那些警察们稍微顿住了脚步，看向艾斯的表情也稍微和缓了那么一点点。 艾斯没想到这个房东太太虽然胆子有那么一点小，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跟他主动打招呼：“里奇先生委托我把他的宠物猫找回来，但是昨天我只找到了他的宠物猫的尸体，我怕他太过伤心，想要今天再看一看他的情况。现在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房东太太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啊？艾米居然死了？艾米那么乖巧，居然死了？前几天跑丢了我还担心，却没想到今天听到这样的消息。” 房东太太扭头看向楼上，叹息一声这才继续回答艾斯的问题：“那里奇先生现在肯定更加伤心了吧，警察过来是因为他的母亲死了。不过我看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再加上舟车劳顿，所以才忽然去世了。这些警察过来也没什么用，我看就是来看热闹的。” 说着房东太太看向周围那几个警察的目光很是有些不善。 在伦敦，这些警察的名声可算不上好，因为这其中有不少害群之马，这就造成了民众对警察有着天然的不信任，所以房东太太才会有这样的目光。 艾斯听到房东太太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 昨天才刚见过里奇的母亲，今天对方就去世了？ 艾斯扭头看向那些警察：“这些警察是听到这里有人死了凑热闹过来看的，还是里奇报警的？” 一听到艾斯跟房东太太的话，那些警察的目光瞬间就有点不善起来，不过艾斯跟房东太太都直接忽视了对方。 房东太太回答了艾斯的问题：“里奇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他母亲没有起来，敲门没有人应，随后直接推开门进屋，却发现他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里奇被吓了一跳，慌忙之间叫了医生，想要确认母亲的真正状况，医生确认死亡之后，那些警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 也就是说这些警察完全就是真的来凑热闹的，而不是里奇的母亲死于谋杀！ 但是艾斯的心理还是不由自主的打鼓，他还是不放心，尤其是想到昨天发生的那些事。 “我上去看看里奇的情况。”艾斯如此说道。 他直接从那些警察身边擦肩而过，完全没有给他们一丝正眼。 现在里奇夫人的死亡并不能确认是谋杀，那些警察也不可能就这么直接将艾斯认作是凶手，即使艾斯有一张明显的坏人脸。 所以他们眼睁睁看着艾斯上楼了。 2楼的门是被打开着的，艾斯根本就不用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房间内传出动静的地方是里奇夫人的卧室，艾斯走到门前的时候，正看到医生在为躺在床上毫无声息，面色已经白如纸的女士做着检查。 即使离这么远，艾斯也已经能明显看出里奇夫人的死亡，因为她的面容上已经完全没有活人的一点生气，看的多了就能一眼分辨出来。 艾斯大学的时候也用自己这张像是校霸一样的脸，蹭过医学生的课，还进过医院跟他们一起见过不少死亡的尸体，对这方面确实有那么一点经验。 而且能够看出对方的死亡时间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不过显然没有超过24小时，毕竟昨天晚上艾斯可是见过活生生对方的。 艾斯走进来的时候，医生正在对一脸苍白，仿佛也跟床上躺着的里奇夫人那张脸一样的里奇说着话：“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死者的死亡时间并不能确定，这需要你找专业法医来确定，不过看样子应该就是猝死，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任何其他损伤，也不像是中毒。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找法医做专业检测。” 里奇白着脸，最终回答：“不用了，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谢谢医生了。” 说着里奇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英镑来递给医生，医生收了钱之后说了一句节哀，就直接拿着自己的工具离开了这里。 看到艾斯的时候对方也吓了一跳，不过看起来对方的胆子比较大，提着自己的医疗箱与艾斯直接擦肩而过，没有任何躲避的动作。 这个时候里奇才像是才发现了艾斯，脸上露出苦笑：“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节哀。”艾斯只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走了进去看起来像是想要在安慰对方。 里奇这个时候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昨天你把艾米的尸体带回来之后，我跟她吵了一架，说她是不是故意将艾米放出去的，她否认了，但是我看出来了她的心虚。 “我以为我们只需要冷战一段时间，我受不了或者她受不了之后勉强和好，或者她直接回乡下去，但我没想到，只是过了一晚上，她就死在了这里。” 里奇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怎么会这样呢？我觉得是因为昨晚跟我吵了一架的原因，她这个人一向气性很大，很容易生气，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生气才导致了她的死亡。” 艾斯眉头微微皱起，他觉得里奇的表现都是发自内心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现在已经走到了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里奇夫人。 里奇夫人的嘴唇呈现紫绀色，这是一种窒息死亡的特征，但是如果有心脏病的话嘴唇也会是这样的颜色。 这或许证明里奇夫人真的是因为心脏的原因突然死亡？ 但是艾斯并不相信，他在屋内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香水味。 里奇夫人很有可能喷了香水，或者习惯在屋内放置香薰类的东西。 艾斯的目光一扫，确实在卧室的梳妆台上看到了香水。 艾斯凑近对方的面庞，仔细查看情况，他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香味。 但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香味，艾斯对这种香味并不熟悉，但是这肯定不是单一香味，隐约还有点奶味。 他看向里奇夫人放在被子外的手，目光凝住。 因为尸体死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形成尸斑的时刻。 但是死亡时间还不够，所以尸斑形成的并不明显，刚刚医生查看情况挪动了手，让血液因为重力集中到尸体正下方形成的尸斑此时显露了出来。 那不是正常尸斑的颜色。【你现在阅读的是 】 16、第十六章 又生了一个孩子？ 正常的尸斑颜色是青青紫紫的，但是对方露出来的手上显露出的并不明显的尸斑的颜色，却是樱桃红。 这是一氧化碳中毒或者氰·化物中毒才会有的颜色！ 这个瞬间，艾斯想到了之前嗅到的那股奇怪的味道，那是薰衣草花香混合着苦杏仁的味道！ 但他现在只能嗅到薰衣草的味道，带着隐约一点奶腥味，艾斯刚想低头再确认，一旁的里奇就开了口：“抱歉，阿德里克先生，我想单独跟我母亲待一段时间，做最后的告别。” 艾斯扭过头去，看到了里奇已经将捂着脸的手放了下来，神情疲惫而痛苦，这些情绪一点也不像是演的。 对方这话是变相的逐客，艾斯也不好在这里多留，但是在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问道：“里奇先生，不知道艾米的尸体你还来得及处理吗？我学过怎么让尸体保持不腐烂，或者也可以将它做成标本。” 这是艾斯的试探，虽然这两样他真的学过，但是这是大学时期学到的知识，以他的聪明脑袋瓜这些知识还记在脑海里，不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实操过了。 但如果里奇真的让他做的话他确实能做出来。 “抱歉，我不想让艾米的尸体变成标本，我不想让它这样陪在我身边。”里奇直接开口拒绝，语气甚至有一些不高兴。 不过在开口的时候，艾斯就已经预料到了，喜欢自己宠物的人有的可以接受自己心爱的宠物死后变成标本，但另一部分人极度不接受这种做法，里奇显然就是不接受的那种。 离开里奇家，艾斯觉得线索已经比较明显了，但是他又想到了之前接连两次推理错误，这次他可不能再推理出错，只是单纯的出错也就算了，万一再一次给别人扣黑锅，艾斯无法忍受。 正好他要去找福尔摩斯，艾斯觉得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对方，然后验证一下他的推理到底有没有问题，如果没问题的话，他就立刻回来解决这个案子！ 如果他这次的推理没问题的话，那就可以在自己的偶像福尔摩斯面前挽回自己的形象了！ 但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让福尔摩斯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成功出师了？毕竟福尔摩斯之所以会教导他，是因为他那奇特的推理能力。 但是相比于继续被对方教导，艾斯更希望自己能在偶像面前证明自己！ 艾斯握紧拳头，整个人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他没有去坐费时间还要等车的公共马车，直接拦了一辆出租马车！ 反正这两天赚的钱不少，坐出租马车肯定是够够的。 等到艾斯来到贝克街，上到2楼见到福尔摩斯的时候，坐在沙发上蜷缩起来的对方终于从放空中抬起头来，看向艾斯脸上露出了笑容：“来的比我想象中要晚一些，嗯，我听到你是从出租马车上下来的，但你脚上沾染的这些污渍却向我证明你还去了其他地方，明明昨天就已经将找到的猫送了回去，今天你却又去了委托人那里。你在担心他出事，然后事实上是他真的出事了。” 福尔摩斯的话语兴奋而又语速飞快，说到最后蜷缩在沙发上的两只脚已经迅速放了下来，直接钻进了沙发前的拖鞋上，最后福尔摩斯没有等艾斯的回答，他已经直接站起身来，快步冲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连门也没有关紧就开始换起衣服来。 艾斯看的目瞪口呆，他知道福尔摩斯是一个伟大的侦探，但没想到只是简单一面，他就已经分析出了他昨天到今天的经历。 透过门缝看着被福尔摩斯随手丢到床上的睡衣，艾斯看到了缝隙里露出来的福尔摩斯脱掉睡衣之后露出来的结实有力量的长腿。 这让艾斯瞬间挪开目光，整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为什么福尔摩斯先生换衣服都不把门都关上了吗？还露出一条缝来！ 一旁正坐在书桌前写着东西的华生看到福尔摩斯这个举动，扭头看向浑身都是无措还红着脸的艾斯，柔声安抚他：“夏洛克总是这样，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就什么也不顾，你跟他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正在快速穿着衣服的福尔摩斯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得出来：“都是男人，关不关门有什么的？阿德里克，说一下你遇到什么事了吧。” 艾斯觉得福尔摩斯说的很有道理，他也被对方最后问话转移了注意力，迅速将自己遇到的事情用尽量客观的方式叙述了一遍：“根据我的委托人里奇所说，他的猫咪丢失是因为窗户打开，当时他母亲在家却没有发现，随后根据我的寻找，最终在昨天晚上尤斯顿车站附近的一条小巷里找到了猫咪艾米的尸体，当时它的尸体正在一个流浪儿的袋子里。 “根据我的检查，它应该是受到马车碾压而死，我拿到手的时候，它的尸体已经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尸僵，但还没到最僵硬的时候，我觉得它的死亡时间在4个小时到10小时之间，当我找到它时候它的尸体还有温度，但我不知道猫的尸冷状况跟人的一不一样，所以没有办法再确定它的具体死亡时间。 “当晚我将猫的尸体送了回去，里奇表现的很是悲伤。我两次来到里奇家都见到了里奇的母亲，不过或许是因为她的胆子太小，两次见到我都感觉很是受到惊吓，甚至第1次还尖叫出声。 “我觉得这其中有古怪，第2天早上想着去那边转一圈，看看有没有出事，没想到真的出事了。里奇的母亲死了，医生检查后认为是心脏病猝死，尸体的嘴唇发紫，确实有点像是心脏病突发的原因，但这也是窒息死亡的特点。 “随后我发现了里奇夫人放在被子上的手都不对，因为死亡大概已经超过两小时了，她的手上已经浮现出了尸斑，但这尸斑并非青紫色的，而是樱桃红。而且我凑近她的口鼻嗅到了苦杏仁的味道，这几样综合起来，我觉得里奇夫人是氰·化物中毒而死，而非什么说的心脏病突发而死亡。 “但是里奇已经接受了医生的答案而且表现的极度悲伤，我觉得这并非是在演戏。对了，他的母亲里奇夫人才过来一周，并非是一直跟里奇住在一起的，而且里奇本人怀疑是他的母亲将猫从窗户上丢下去。” 艾斯将话都说完了，而这个时候福尔摩斯也已经打开了门，他已经将衣服全都换好了，从穿着睡衣慵懒的福尔摩斯变成了西装革履的绅士福尔摩斯！ 一旁已经将手中的纸笔放到一边认真听着艾斯话语的华生下意识的给出答案：“那现在不是很明显吗，里奇因为他的母亲将他最喜欢的猫丢掉而导致猫的死亡，所以愤怒之下用□□杀死了他的母亲？” 福尔摩斯此时已经来到了鞋柜旁开始换鞋，一边提出自己的问题：“艾斯你也是这么觉得吗？” 福尔摩斯没有将目光落在艾斯的身上，但是艾斯感受到了华生灼灼的目光。 在华生的目光注视下，艾斯肯定摇头：“我觉得不只是因为这个！” 福尔摩斯已经将皮鞋穿好，扭头看向艾斯那双灰色的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带着鼓励的神色：“那说一说你的推测，大胆说，现在屋里就我们三个人，谁都不会将你的推理说出去的。” 华生这个时候跟着点头。 在场就三个人，即使丢脸也丢不到哪儿去，他相信福尔摩斯跟华生的人品。 所以艾斯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推理：“我关注到里奇夫人对她的儿子的态度有点古怪，不知道有没有感觉错误，那是一种畏惧、愧疚又带着点讨好的感觉，反而没有感受到多少母爱。还有里奇夫人看到我的害怕表情也实在太过了，仿佛害怕我发现什么一样，又或者觉得我是什么帮派人物害怕我抓住她。” 在来贝克街的路上，艾斯就已经将自己能想到的各种疑点想了出来，并已经在脑海里理出了自己以为的事情的真相。 所以现在艾斯说这些话说的无比顺畅，根本没有一点停顿。 “里奇夫人是一周前来到伦敦的，她的丈夫早早去世，之前一直自己一个人住在肯特郡，又与儿子分居，剩下的其他孩子不是早年夭折就是已经嫁人。所以我推测，里奇夫人很可能是在肯特郡有了第二春，不过她可能是发现了她的第二春有问题，比如有帮派背景，所以她才会惧怕我。或许还因此被骗了钱财之类的，因此她想要摆脱对方，干脆离开肯特郡，来到伦敦投奔她的儿子。 “里奇发现了这件事，尤其是在得知里奇夫人又给对方生了一个孩子的情况下，所以在里奇夫人扔掉了他最喜爱的猫咪，导致对方死亡之后里奇终于爆发了，用□□杀死了他的母亲！” 华生现在听的已经懵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情？ “等等，这中间哪里蹦出的孩子？你怎么知道里奇夫人又生了一个孩子？”【你现在阅读的是 】 17、第十七章 里奇夫人未婚先孕？ 面对华生的追问，艾斯现在满脸自信，完全忘记了之前两次的打击：“来到里奇夫人卧室之后我发现了端倪！我发现了一些还没做完的幼儿衣服，一两岁的孩子才会穿的那种！” 一旁的福尔摩斯高高扬起眉毛，对于艾斯的这个推理能力真的是无话可说。 华生立马给出反驳：“这可能是给她其他孩子的孩子做的衣服，甚至很可能是给朋友的孩子做的，这怎么能证明是给她自己刚生的孩子做的呢？” “因为我在她身上闻到了奶味，就是没有断奶的孩子身上的那股奶味，如果是别人的孩子，她身上怎么会有这股味道呢？而且明明她现在是跟自己的孩子住在一起，身上还有这股味道。”艾斯回答的斩钉截铁。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已经笑起来，他直接伸手拉开了门：“真相究竟是怎么样需要我们去现场看一看了，我觉得有些关键信息被阿德里克你自己忽略了。” 他好像已经隐约摸索到了艾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理思路了了，不过还要再观察具体分析一下。 艾斯闻言连忙跟上，心里已经开始打起鼓来，有关键信息被他忽略了，他死命回想这个委托的前前后后，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被他忽略的点。 既然已经被忽略了，那肯定现在是基本上回想不起来了，或者是他觉得不重要的。 难道他真的是一个蹩脚的侦探？ 艾斯整个人的心情都低落了下来。 “夏洛克，等等我！”华生对这个案子着实有些好奇，连忙站起身来冲到衣帽架前，匆匆套上外套摸上手杖，快步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华生可没有像福尔摩斯那样穿着睡衣，所以不必像对方那样还要进卧室换衣服，顺利地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三人没有耽搁，直接拦了一辆出租马车前往了里奇家。 里奇家附近已经没有了围观的那些警察，房东太太看到艾斯又重新回来之后还有些惊讶。 她告诉三人，里奇现在还在楼上，很可能现在还沉浸在悲痛之中。 看来他们回来的速度还算快，里奇还没有将里奇夫人的尸体送走。 福尔摩斯并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跟房东太太聊了起来，让一旁的艾斯听得有些诧异。 随后他开始反思起来，自己一开始怎么忘记询问房东太太了，作为里奇的房东，她肯定对里奇跟里奇夫人的各种行踪无比了解，从她这里可以得到不少的线索。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细心，没有将可能知道的任何线索全都收集起来，这或许就是自己推理出现问题的原因。 这么想着艾斯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小本本，将这一条记了上去。 虽然他的记忆力相比其他人来说很优秀，但是他的记忆力依旧遵循着普通人的规律，如果不常复习的话，还是很可能会忘记的，还是记到纸上最为保险。 不过艾斯的人笔写的飞快，写完之后就直接将本子重新塞了，继续竖起耳朵听着福尔摩斯对房东太太的询问。 福尔摩斯好像早已经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以询问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只要他想，面对别人的时候就是一副得体礼貌又和蔼可亲的绅士形象，很是讨人喜欢，轻易的就问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这让艾斯再次沉思，自己这张脸好像真的是他成为侦探的最大阻碍，即使他用福尔摩斯同样的表情跟语气去询问，那些被他询问的人还是会被吓得够呛，很有可能转身就跑。 不过变成恐吓的话——这样干的话真的不会被警察抓起来吗？ 但这只是恐吓，他不可能上手，警察也不可能真的把他抓起来，福尔摩斯的办法他也行不通，如果他真的想当侦探的话，必须要有自己的询问办法。 艾斯心中下定了决心，得用自己的这张脸搭配合适的表情实验出一个高效的询问知情人士的办法！ 福尔摩斯的询问并不长，很快他就结束了他的询问——不过这对于房东太太来说，应该是一次有意思的交谈，而并非一个询问。 所以他们想要上楼的时候，房东太太的脸上都还带着一点笑意，直接放他们进去了。 来到门前的时候，福尔摩斯一马当先，直接敲响了房门。 很快艾斯就听到了里奇特有的那种脚步声。 毕竟他的腿脚不像普通人那样灵便，还需要一根手杖来支撑他的腿前进，所以声音明显跟其他人不一样。 房门打开，里奇的脸色很不好看，当看到外面居然是陌生的福尔摩斯的脸的时候，对方一下子皱起眉来，就要伸手将门关上。 福尔摩斯立马伸手抵住房门，这让本来就身体不灵便的里奇一下子就僵住了，根本无法阻挡福尔摩斯的动作。 “你好，里奇先生，我是一名侦探，现在负责教导阿德里克。他今早在拜访你家的时候发现了问题，你的母亲里奇夫人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氰·化物中毒而死，而杀死她的就是你是不是？” 艾斯完全没想到福尔摩斯居然这么开门见山，但是他看了看他们三个人，都是身强力壮有着战斗经验的大小伙子，而里奇本人是一个都需要拄着拐杖一看身体就不好的年轻人。 即使对方想要逃跑都没办法跑。 艾斯此时走到了福尔摩斯的身边，正好看到里面里奇的表情。 听到福尔摩斯的话，里奇原本还勉强撑着门的手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的全部力气都放在了另一只手上的手杖上，身体摇晃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 但即使如此明显的不对劲，里奇面上还是强撑着表情反驳福尔摩斯的话：“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医生都说我母亲是因为心脏病猝死的了，怎么可能是因为氰·化物中毒而死？” 福尔摩斯露出笑容：“那是因为你请的这个医生没有经验，而且对方死亡的时间较短。等到你母亲身上的尸斑因为死亡时间拉长而更加明显，她跟普通的尸体死亡之后完全不一样的尸斑颜色就能明确地证明她是被毒死的。 “还有她口鼻处的苦杏仁味，哦，可能你闻不到，毕竟这种苦杏仁味也只有一部分人能闻到，不过你恐怕也考虑到了这些，怕屋里有奇怪味道，所以在屋内喷了香水以作掩盖。” 福尔摩斯转头看向身旁的艾斯，用教导的语气说道：“你知道你忽略了最大的问题吗？” 艾斯愣住，有些疑惑的看向福尔摩斯：“什么问题？” 福尔摩斯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强撑着表情的里奇身上，不过却没有回答艾斯的话，而是问向华生：“华生，你是一名医生，说一说这位里奇先生得了什么病。” 艾斯不由自主的看向华生，对方此时已经严肃起了脸，上下打量着里奇，最后迟疑地说道：“没有做仔细检查我也不能确定，但是夏洛克你既然开口了，我就说一下我的推测。应该是孔佐病，一种神经系统遭受损伤之后才会形成的疾病，这种人会出现步行障碍及协调功能丧失，而且不可逆转。” 福尔摩斯微笑，目光依旧盯着里奇：“想必华生没有说错，其实这件事跟里奇夫人的死亡也有关，艾斯，你将它们联想到一起之后会想到什么？” 艾斯现在听的是一头雾水，这个什么孔佐病跟里奇夫人的死亡有什么关系呢？ 里奇夫人是因为氰·化物中毒而死，孔佐病那是神经系统受到损伤，这范围可就大了。 “看来你在大学的时候去医学院蹭课并没有将那些知识牢牢记住。氰·化物中毒也会导致孔佐病，不过纯度过高的氰·化物能够让人快速死亡，要造成这种神经系统受到损伤，但是人还活着的状态是很少的，一般会出现这种状况的是苦木薯中毒，苦木薯是一种可食用植物，但是它富含不低的氰·化物，需要处理得当才能食用。而且苦木薯的外表长得跟甜木薯类似，甜木薯本身却是没有毒性，但是苦木薯相比于甜木薯更容易种植，不容易得病虫害，所以苦木薯的种植范围更广一些，也更加便宜。” 艾斯这个时候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眼睛亮晶晶的迅速开口：“也就是说，在里奇先生小时候里奇夫人就不愿意要这个孩子，所以想要用苦木薯杀死他，却没想到对方顽强的活了下来？难道当初里奇夫人是未婚先孕？” 福尔摩斯：……这都什么跟什么！ 艾斯的脑子果然是有问题！ 福尔摩斯还没有说话，一直沉默的里奇这个时候爆发了：“我宁愿她是故意想要把我杀死！但事实上，她只是因为没有分辨出苦木薯跟甜木薯的区别，甚至还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木薯饭全都给我吃了，却没想到会导致我中毒而变成这样！” “是，是我杀死了她！我承认一切，你们把我交给警察吧！”里奇放弃了抵抗。【你现在阅读的是 】 18、第十八章 推向狗血故事的深渊 艾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推理又出问题了，原本因为刚刚自己从福尔摩斯那里得出的结论而沾沾自喜的他瞬间蔫巴成了一个仿佛掉进水里的可怜小狼。 虽然这个可怜小狼在华生眼里还是凶狠的像是坏人，即使对方露出委屈的神色，也会觉得对方是在隐忍，无时无刻不在伺机寻找着敌人的任何弱点一击毙命。 这是华生第一次碰到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人。这张脸实在是太神奇了，让华生即使通过福尔摩斯确定了对方的人品跟性格，还是忍不住怀疑对方。 拥有着这样一张脸，艾斯之前的那二十几年到底是怎么度过的？这让华生即使被对方的那张脸吓到，但心底还是不由自主的升起怜惜之情。 上过战场的华生有着一颗大心脏，这个时候甚至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已做安抚。 艾斯一扭头，就看到了华生那张即使留着胡子也依旧让人心生亲近的脸，对方的眼神里满是对他的安抚，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刚刚他的推理失误。 这个瞬间，艾斯觉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又像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艾斯狠狠眨了下自己的眼睛，在对方的安抚下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福尔摩斯在一旁关注着艾斯的神情，看到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心里微微点头，果然不愧是经过两年磨练的侦探，调整情绪的速度飞快。 艾斯看福尔摩斯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又看向已经满脸既然已经被你们识破了就破罐子破摔模样的里奇，领会到了福尔摩斯的意思。 福尔摩斯现在是让他自己解决后续的事情，毕竟这是他接的委托，他发现的问题。 艾斯挺直脊背，觉得自己要迅速挽回自己在福尔摩斯那里的形象，不能再出错了！ “因为里奇夫人的意外失误，导致自己氰·化物中毒得了孔佐病，再加上你母亲又偷偷将自己养的最喜爱的宠物放走导致它死亡，所以你在一怒之下终于让对方体验了你当时的痛苦，用氰·化物杀死了对方？”艾斯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是他已经基本能确定自己推测的这些全都是真的了，尤其是在对方自爆的情况下。 里奇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文质彬彬，只是冷笑了一声，一只手用手杖撑着地，拖着那个并不方便行动的脚缓步朝着客厅的沙发走去。 艾斯看着对方直接在沙发上坐下，敏锐地从里面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肯定并非这么简单，虽然有他说的这些因素在内，但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因素！ 艾斯想到了自己之前在贝克街跟福尔摩斯所说的那些话，又想到了福尔摩斯当时的表情，他觉得如果现在自己将当时的推理说出来的话肯定会被里奇嘲讽的，他那个推理很显然有问题。 但是那些小孩的衣服跟对方身上的奶味又怎么解释呢？ 艾斯转动自己的脑子，目光环视四周，最终还是跟着里奇一起踏进了这个房子。 福尔摩斯跟华生紧跟着走了进来，就像是来参观的租客一样，随意的在四处走动。 只有艾斯一个人把自己当做是侦探，在四处仔细搜寻想要的证据。 华生看着正在搜寻其他证据的艾斯，又扭头看向坐在沙发上自暴自弃的里奇，忍不住说道：“你既然已经打算自首了，干脆将所有事实真相全都说出来吧，毕竟等警察过来你也需要交代这些的。” 坐在沙发上的里奇伸手用自己手中的手杖狠狠敲击了一下地面，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那些警察才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杀人的，即使这个理由是编造的，只要他们确定认为我杀人他们就会直接将我抓走。既然这样，为什么我还要说出那些无谓的话？” 听到里奇的话，艾斯想到了今早里奇夫人死亡之后围过来的那几个警察，身为警察的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里奇夫人死亡的异样，没多久就离开了这里。 艾斯收拢思绪，很快将这个并不大的2楼全都检查了一遍，最终重新回到了客厅面对里奇。 此时福尔摩斯已经悠闲地坐到了里奇对面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这让艾斯不由觉得不会是福尔摩斯已经确定了一切的真相，现在正在等他交出答卷了吧？ 一想到福尔摩斯就是自己的主考官，艾斯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这可跟大学的那些考官不一样！ 大学里的那些考试只要认真上课听讲就能全部解答出来，艾斯自己当时还是伦敦大学的优秀毕业生来着。 但是福尔摩斯的考试却并非这样，它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性，不是考官确定了答案之后才写到考卷上的问题。 尤其是在他刚刚才推理失败了一次之后。 但是艾斯从来都是一个富有勇气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在毕业之后毅然违背自己父亲的意愿，独自一个人开启艰难的侦探之旅，并且两年都没有回家。 听到艾斯走过来的脚步声正在闭目养神的福尔摩斯终于睁开眼，那双灰色的眼睛追随着艾斯的身影，眼里好像还带着鼓励的笑意。 客厅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艾斯开口了：“你是用氰·盐杀死的你母亲。这种东西并不难获得，而想要让它产生毒气也很简单，只需要一瓶水或者弱酸就可以，我在你房间里找到了氰·盐。” 艾斯说者伸手将一个化学品试剂瓶拿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里奇现在的神色已经彻底平静下来，面对艾斯的话，他一点也没有申辩，直接点头，甚至还嘴角浮现出了一点笑意：“我原本是不知道这些的，但谁叫我作为一名编辑，正好认识一个懂着一些化学知识的作者呢？用这种办法死亡甚至不用遭受多少痛苦，几分钟她就已经彻底没命了。我在这个时候甚至希望我当时服用的苦木薯足够的多，那样的话我可以直接死亡，而不用被对方的后遗症一直折磨到现在！” 听到对方的回答，艾斯心中的信心又重新建立了起来，他重新拿出了新的东西放到了茶几上：“你之所以下定决心杀死你的母亲，除了因为之前说的那两件事之外，还有欠条吧？虽然你已经立刻将这些欠条全都烧了，但你没有仔细检查，还有一点没烧尽的残渣残留在最底下，这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华生困惑起来，这些事情到底怎么跟这件事有关的？ 他凑过来看到被艾斯放在桌子上烧的只剩下一点点的欠条，上面果然有着里奇的名字。 艾斯此时脸上满是自信：“你母亲跟一个帮派人士恋爱了，甚至还给对方生了一个孩子，但是对方显然动机不纯，让你母亲用欠条的名义从他那里拿到了大笔的钱以做挥霍，而那些欠条写的是你的名字。里奇夫人每次见到我都会那么害怕，是以为我是你找来的帮派人士，她怕我这个帮派打手发现了她借钱的真相，怕我是你找来威胁他的人。你发现了欠条，再加上之前那两件事的积累，最终让你彻底爆发杀死了你的母亲，并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决定离开伦敦，改名换姓摆脱这所有的一切！” 在这个即使有着电报的时代信息传播的速率增加了，可是各地的人员信息依旧是纸质资料，翻阅搜查起来依旧困难重重，身份证明也很粗陋，想要改名换姓并非一件困难的事。 甚至有不少人借用这个疏漏重婚的。 艾斯满脸自信的看向里奇，却发现里奇的神色已经变得古怪起来，随即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哦天呐，你的这个念头真的是太有趣了，如果她真的是这样一个注重感情的人该多好？但她根本不是这样！因为幼年的事我跟我的母亲关系也疏远，所以我独自一人来到了伦敦。但是我并没有真的忘记她，每个月还给她寄去钱财。可是她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我已经是这样一个残废的人了，即使来到繁华的伦敦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像是其他人来到伦敦之后暴富，而且像我这样的残疾人根本不容易找到姑娘，所以她决定给自己再找一个儿子。 “但是她怎么可能自己生呢？她七拐八拐找到了伦敦的亲戚，用我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钱，要从对方那里买走他们的小儿子，她来伦敦就是为了这件事，她要重新给自己培养一个儿子，完全信任她能够赚大钱并且健健康康的儿子！” 艾斯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不是，他的推理又一次出错了！ 一旁的福尔摩斯已经忍不住笑起来，他觉得不用再多做观察了，他已经清楚明白阿德里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侦探了。 哦天呐，这样一个有着丰富知识，还能敏锐地观察到各种细节的侦探，居然有着这样一个奇怪的脑子！ 福尔摩斯甚至觉得阿德里克这脑子更适合去写那种你爱我我爱你的狗血言情小说！ 从这么多次的推理就能看出来，阿德里克得到的各种线索都会被他神奇的推理弄向狗血故事的深渊！【你现在阅读的是 】 19、第十九章 狂热粉丝 最终艾斯看着警察上门将里奇带走，整个人彻底变成一个被暴雨淋湿的可怜小狼。 虽然那张脸依旧让人感到害怕，但是华生现在已经能够通过表象看透本质，心生怜惜地他伸手将艾斯因为四处搜查而碰歪的帽子戴正：“相信夏洛克会把你教导成一个优秀的侦探的。侦探总是要经历各种挫折才能成为优秀的侦探不是吗？没有人不会犯错，连夏洛克一开始也会犯错的。” 福尔摩斯听到华生的话有些不满：“嘿，虽然我也会犯错，但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犯错。阿德里克，你没有发现这几次的委托你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吗？” 艾斯用那双像狼一样的绿色眼睛湿漉漉地看向福尔摩斯，有些迟疑地回答：“是我不够细心没有发现那些隐藏起来的委托细节，所以才导致我的推理失误？” 虽然这双绿色眼睛湿漉漉的，但是福尔摩斯被这么盯着却有种被凶兽盯上的毛骨悚然感，但这只会让福尔摩斯更加兴奋：“是你推理案件的思路有问题，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案子往那种狗血的方向推断？难道是你看了太多的相关类型的小说？” 被福尔摩斯忽然这样说，艾斯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推理居然有这样的问题。 他真的是这样吗？ 他觉得他那些推理无比合情合理啊，哪里狗血了？ 看到艾斯困惑的神色，福尔摩斯直接开口举例：“你一开始碰到的找猫委托案的那位女士，明明你应该往更合理的地方推测，但是当时你却直接说她跟那只猫是人兽恋，虽然现实中确实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相比于绝大多数的正常人来说，这样的人还是极少数的，你为什么会向这方面推测？” 艾斯张了张嘴，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实在是当时那位女士看向找回的猫的眼神太像看爱人的眼神了，而对方当时确实把那只猫当做了她的爱人，所以他才会觉得这是人兽恋！ 这真的不能怪他吧？ 福尔摩斯没等艾斯回答，继续说道：“第2次是马西尼小姐的案子，同样是这样的问题，你又加入了狗血剧情，说因为嫉妒为了杀死另一个人，从而误服了含砷的美容药。之后就是现在的这次，你先是怀疑里奇夫人跟别人又生了个孩子，还和什么帮派老大恋爱，后来又怀疑她当初未婚先孕，这些剧情虽然对于案件的结果并没有多大影响，但是却着实足够狗血，你得到的那些证据真的支持这样的推理吗？” 艾斯听着福尔摩斯帮他捋清最近发生的这几件委托，确实就像是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他好像特别喜欢这种狗血的推理。 艾斯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但是，但是我觉得这个推理很合理啊，我是根据已知的现在的线索做出这样的推理的，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啊。” 福尔摩斯上下打量着艾斯，以他丰富的侦探经验能够明确的确定艾斯确实是这么想的。 好了，他已经明白了，通过单纯的说教是没有办法将艾斯纠正过来的，他这样的思维已经根深蒂固了！ 福尔摩斯不再多费口舌：“那先回贝克街看一看你到底学过什么知识吧。” 三人坐上出租马车回到了贝克街，房东哈德森太太热烈欢迎艾斯这个福尔摩斯暂时的学生，已经开始准备做丰盛的午餐了。 福尔摩斯直接从旁边的书架上拿出一些书来放到艾斯面前，如果艾斯看过学过的，就直接将书拿到手中抽查艾斯的学习成果，如果没学过的放到另一边。 等到书架上大半的书都被福尔摩斯拿过之后，终于有一小部分艾斯没看过的书被福尔摩斯找了出来。 “这几天你先看这些书。”福尔摩斯说着，转身就上楼去了。 艾斯看着桌子上堆了一堆的书，这只有右手边的那一小堆他是他需要看的，面前的这一大堆是福尔摩斯从书架上抽出来没有放回去的。 看着匆匆离开的福尔摩斯，艾斯还是站起身来将这些书一一放回到书架上。 华生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帮艾斯一起将书重新放回书架上：“我听夏洛克说你也是伦敦大学的学生？” 也？艾斯并没怎么关注过华生的经历，听到对方说的话，诧异地看向华生：“难道华生先生也是伦敦大学的毕业生？” “当然，我1878年在伦敦大学毕业之后，去进修了军医课程，随后就去参军了。” “我是1882年从伦敦大学毕业的，学长你比我早了五届。”艾斯脸上露出笑容，他没想到这位福尔摩斯探案集的撰写者居然也是伦敦大学毕业的。 这个时候他才隐约想起来，好像在福尔摩斯探案集一开头的时候华生做过自我介绍，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全都去关注福尔摩斯了，所以才忽略了这件事。 “我听夏洛克说，当时你在大学的时候四处去蹭课，应该也去蹭过医学院的课吧，你对尸体的分析也很正确。” 正将一本书放回书架上的艾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哈哈，当然去蹭过，毕竟想当一名好侦探，必须要具备医学知识，对人体足够的了解，不然有时候连哪里是致命伤都不知道，还有人体中毒后的各种症状，这都需要详细的了解。” 华生察觉到了那么一点不对，而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已经抱着一个大铁箱咚咚咚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好像听到了艾斯的话，张口就说道：“哦，我记得听伦敦大学的人说过你，阿德里克，你去医学院蹭解剖课的时候差点被当做去偷尸体的人抓走，然后你凭借出色的身手将保安全都打趴下，一举在整个伦敦大学都出名了。” 华生张大了自己的嘴，整个房间只剩下福尔摩斯走到桌前，随后嘭的一声将铁箱放到地上的声音。 艾斯不想说话。 事实确实像是福尔摩斯所说的那样，他在整个伦敦大学都扬名了，然后那之后整个大学的人都在传闻他是哪个帮派的继承人，来伦敦大学进修是为了更好的混帮派，尤其是学习解剖学是为了更好的折磨人而不将他们杀死，以防自己因为杀人而进监狱。 尤其是在他又去学了法律之后！ 感受到了屋内尴尬的气氛，尤其是福尔摩斯完全不想调节这个气氛，光顾着打开铁箱子翻找东西，华生连忙开口：“哈哈，那阿德里克你很早就决定了当侦探是吗？然后就决定了去各个学院去蹭课，还锻炼了一副好身手。” 艾斯也觉得这氛围着实有些尴尬，尤其是大学里发生的那些事，真的有点丢脸，他连忙顺着华生的话转移话题：“是啊，当时学经济学根本就是我父亲强制给我报的专业，我根本对这方面没什么兴趣，一点也不想去当商人。一开始其实并没有想着当侦探的，但是一年级下半学期的时候，我听到了我们大学附近有一个侦探，那时候是我第1次听到侦探的名头，然后就听到他们传出来的这个侦探怎样从稀少的线索里找到真凶，当时我就在想，既然他能做成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做？而且当侦探这件事真的很有趣！” 艾斯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正在翻看资料的福尔摩斯头也没抬：“那个时候正好是我住在伦敦大学附近的蒙塔古街当侦探的时候，当时也是我刚刚大学毕业一年多，当侦探一年多，终于在附近闯出了一些名头。” 一开始华生还有些困惑艾斯说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福尔摩斯，一听到福尔摩斯的回答，华生忍不住笑起来：“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挺有缘的，那当时知道福尔摩斯这个侦探之后，阿德里克你就没想着去见一见他吗？” 艾斯没忍住露出羞涩的笑容：“一开始我只想着努力学习各种侦探需要的知识了，后来想要跟福尔摩斯见面，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在周围很有些名气，尤其是在大学圈子里，我有些不敢跟对方见面，尤其是当时我甚至只是一个刚开始学习各种知识的菜鸟，连一个侦探都不是，就更不敢见面了，所以只是通过别人口中的话语，还有报纸上报道的信息来了解福尔摩斯先生。” 艾斯剖析着自己当时的心路历程，话也是越说越多：“我把有关福尔摩斯先生的各种信息都剪了下来，贴到了专门的本子上，那些报纸上关于福尔摩斯先生的报道简直太少了，苏格兰场的那些警察完全不想福尔摩斯先生盖过他们的名头，不让那些报纸多做报道，这么长时间那个本子还只贴了一小半。” 华生：……没想到碰到的这位阿德里克菜鸟侦探居然真的是福尔摩斯的狂热粉丝，狂热的都要做专门的粘贴本的程度！ 华生忍不住偷摸摸地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本人依旧在低头看着铁箱子里的各种资料，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艾斯的话。【你现在阅读的是 】 20、第二十章 吵着要嫁给我的样子 说完这些话，艾斯才察觉到自己好像说的太多了，尤其是这种崇拜的心路历程居然直接剖析给了福尔摩斯本人，这让艾斯整个人都变得通红起来，立马低下头快速整理着手中的书，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虽然是放到桌子上的书很多，但是有艾斯跟福尔摩斯两个人收拾，很快就将这些艾斯看过或了解过相关知识的书全都放回到了书架上，然后艾斯就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上开始看起了自己之前从没了解过的这些书。 这些知识真的有的很奇怪，艾斯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有可能跟做侦探有关。 就比如英国各地民俗与神话，猛一看好像真的有点很突兀，但是艾斯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为什么福尔摩斯要让他看这本书了。 这是因为有的委托人或者是犯罪嫌疑人就是因为这些民俗或者是神话才会行动，他们每个人都受这些文化的影响而行事，了解这些才会更了解委托人或者犯罪嫌疑人。 就比如圣诞节，这已经是公认的民俗了，甚至还有假期，但这些民俗也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的，而且还在不知不觉间影响周围人的行动。 就比如在上个世纪，英国的圣诞节是不会装点圣诞树的，但是在这个世纪维多利亚女王跟她的德国丈夫结婚之后，英国就开始流行起了圣诞节的时候用圣诞树装点氛围，这也就导致了圣诞树商贩的出现与壮大。 这个习俗就是从德国流传过来的。 除了这些民俗书之外，还有各种地质知识、英国地图、人口分布等等。 有的艾斯看得很轻松，有的却看得他头大，在旁边抓耳挠腮。 这个时候就让艾斯忍不住看向一旁正在翻着铁箱子里资料的福尔摩斯了。 华生这个时候也坐到了福尔摩斯身边，他显然知道铁箱子里放了什么：“你前段时间办的那个案子还没整理好吧？正好这次你将箱子搬了下来，你把那个案子的资料整理好放进去。” 也就是说这个箱子是案件资料箱？ 那福尔摩斯把这个箱子搬下来是为了什么？ 艾斯张口想要提问，但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房门上，华生立马站起身来，快步来到门前打开了门。 进来的却不是别人，而是房东太太的女仆。 对方微微低着头，将手中的东西给华生递了过去：“华生先生，这是刚收到的寄给福尔摩斯的信。” 原本还带着好奇的华生现在脸上只剩下了礼貌的笑容，送走女仆关上门之后就往回走去，随手就将手中的信扔到了福尔摩斯面前的桌子上。 出名之后的福尔摩斯每天都能收到不少信，所以华生一点也不在意。 但是原本在收拾东西的福尔摩斯却伸手将扔到他桌前的信拿了起来，挑眉看着手中的这封信。 “嗯？这封信有什么不一样的吗？”看到福尔摩斯的动作，华生不由升起了疑问。 “亲爱的华生，这次或许勉强算是一个有趣的案子了。你没有发现这封信上的火漆印章吗？普通人可是不会用这种东西为信封做封口的。” “想找你解决案子的达官显贵难道不少吗？”虽然口中这么说着，华生还是凑近仔细看这封信。 艾斯这个时候迅速站起身来，将手中不感兴趣的书丢到了一边，来到了福尔摩斯的另一侧看向他手中的信。 “阿德里克，你来说一下这封信是属于谁的？” 面对福尔摩斯的忽然提问，艾斯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福尔摩斯手中的那封信，片刻之后，他觉得这封信的火漆印章的模样着实有点眼熟。 “嗯，我好像在哪见过……”艾斯虽然不是阿德里克子爵得继承人，但他还是一名子爵的儿子，所以从小也受过一些贵族教育的，辨识各个贵族的家徽也算是必修课。 不过家徽跟贵族用的个人徽章是有些区别的，像这种私人信件一般用的就是个人徽章，这个徽章会根据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的家族有所变动，再加上艾斯已经远离贵族生活两年多了，死命回想了半天才终于隐约想起来这个徽章到底是属于哪个家族的。 “呃，好像是布里顿公爵的徽章？” “准确的说，应该是布里顿公爵的大儿子，布里顿勋爵的徽章。”福尔摩斯脸上带着笑意，“前段时间报纸上就报道了布里顿公爵打算立下遗嘱，儿女们要在最近返回伦敦的消息。” 现在这种情况，这肯定是出事了。 艾斯有些兴奋起来，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有趣的话，福尔摩斯会不会带他一起去？ 像这种贵族的案子，肯定更加复杂有趣！ 就是怎么觉得布里顿公爵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已经直接伸手随意的拆开了这个一看就价格高昂的信封，甚至还不小心把信封扯破了。 不过在场的谁也没在意这个信封，而是目光都落到了被福尔摩斯展开的信纸上。 艾斯目光一扫，就明白了过来布里顿勋爵为什么会写信给福尔摩斯。 当然是因为布里顿公爵挂掉了。 是的，信里直白的写出了自己的父亲死掉了，毕竟一个公爵的死亡消息是没有办法隐瞒的，尤其是发生的地点还是在伦敦，所以布里顿勋爵根本也没做遮掩，直接在信里面写了出来。 之所以会邀请福尔摩斯，是他觉得自己父亲的死亡有蹊跷，怀疑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其中有人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所以邀请福尔摩斯过去找出事实真相。 而布里顿公爵是怎么死的呢？是因为意外的火灾，布里顿公爵把自己的儿女们叫回来想要公布遗嘱，在这之前他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但没想到书房里放着的白磷火柴自燃引起了火灾，而布里顿公爵很可能是睡着了没有发现，最后导致了死亡。 这也不是没可能，睡着了之后如果火源没有在附近的话，吸入烟雾很有可能会导致在睡梦中死亡。 不过像是布里顿公爵的话，他们会用白磷火柴吗？白磷火柴的自燃点是很低的，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发生自燃事件，所以只要有些钱的人都会用红磷这种安全火柴，连艾斯这个已经快没钱的人都花费了更高的价格买了红磷火柴随身携带，因为他怕自己像是之前的那个公主一样，一不小心白磷火柴自然把自己给烧了。 自己可还没有成为知名侦探呢，要是在这之前挂掉了那简直太惨了！ 光凭布里顿勋爵信上写的这些信息，艾斯觉得这确实很有疑点，福尔摩斯看起来也很有兴味：“下午我们就前往公爵府邸。” 福尔摩斯直接拍板定下，一旁的艾斯闻言瞬间眼睛都亮了，明显福尔摩斯是要带他一起去的！ 这可跟之前的委托不一样，这次是福尔摩斯接的委托，他能够近距离围观福尔摩斯大发神威了！ 在美滋滋地享用完哈德森太太准备的丰盛午餐之后，一行三人启程前往了公爵府邸。 但等被仆人引到大厅看到布里顿公爵得那些儿女们的时候，艾斯激灵一下子终于想起来为什么他会觉得布里顿公爵有些耳熟了。 好像他爸跟布里顿公爵认识，小时候他跟布里顿公爵的儿子当过玩伴来着！ 布里顿勋爵是一个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三件套，见到福尔摩斯的到来立马快步迎了上来：“没想到福尔摩斯先生来的这么快！欢迎福尔摩斯先生到来，我是伯特·布里顿，我父亲的长子。” 布里顿勋爵跟福尔摩斯握了握手，目光落到了福尔摩斯身旁的两个人身上：“这一位就是约翰·华生先生吧？您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真的很棒！” 对方又跟华生握完手，目光又落到了艾斯身上，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困惑：“这位先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艾斯尴尬地露出笑脸来：“我是艾斯·阿德里克，现在暂时跟随福尔摩斯先生学习。” 布里顿勋爵脸上露出笑容，伸手就要跟艾斯握手，旁边却忽然想起了嘭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 这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子抱歉地扬了扬自己的右手：“手有点滑。” 对方站起身来，几步就来到了艾斯面前，对他伸出了手：“小艾斯，你父亲说要帮我写信找个侦探，现在看来居然找的是你吗？” 艾斯：？？？ 什么写信，他没收到他父亲的信啊，他父亲已经两年没跟他写信了！ 而且面前这个布里顿他好像真的觉得越看越眼熟，艾斯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片刻之后终于想起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戴莉？” 这个小布里顿瞬间握紧了艾斯的手，让艾斯的眉头皱起：“小艾斯，我叫戴维·布里顿，下次可不要喊错了。” 艾斯脸上露出笑容，同样紧握住了对方的手：“好的，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吵着说要嫁给我的样子。”【你现在阅读的是 】 21、第二十一章 多处疑点 艾斯的这句话一下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古怪起来，他们看着英俊风流的戴维·布里顿，又看看艾斯这个虽然有着一张帅脸，但一看就是个坏人模样的艾斯，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小布里顿小时候居然会要吵着嫁给这样一个坏人，难道当时他的志向是要当一个土匪头子的对象？ 不对，最重要的应该是为什么小布里顿这么一个男孩会想要嫁给别人啊！ 所有人落在小布里顿身上的目光更加古怪起来，这位小布里顿一直都没有结婚，听说一直花天酒地的，是不是这些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独特的性向？ 现在的英国虽然对于同性恋是心知肚明，但是从来都没有人敢将这种事情宣扬出来。 尤其是男同性恋，他们被称为鸡·奸者，不只是主流宗教的不允许，甚至现在的英国法律如果发现男同性恋都可以将他们关进牢狱！ 难道这位小布里顿就是其中之一？ 小布里顿的神情一下子就不好看起来，一把甩开艾斯的手：“还不是因为当时我母亲喜欢把我当成女生打扮？不过你现在真的是越长越难看，小时候多可爱，现在真的看到你都觉得被吓一跳！” 被戳了痛脚，尤其是让自己苦恼了很长时间的痛脚，艾斯更加不高兴了，但是他并没有像小布里顿那样跳脚，而是脸上浮现起微笑来：“我觉得你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你穿了这一身西装，我还以为你还是那个穿着漂亮裙子的小戴莉呢。不过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我都不会想让你嫁给我。我记得当时你可是对我很是死缠烂打，还让你家里的仆人把我绑住强制结婚。” 听到这抖露出来的八卦，其他人神情瞬间更加复杂起来，不过不少人都竖起耳朵看向他们，目光满是渴求，想要从他们这里听到有什么其他劲爆的八卦。 小布里顿现在是彻底黑了脸，但是一旁的布里顿勋爵却反应迅速地阻止了事态的发展：“原来是小艾斯，你是子爵先生请过来帮忙的吧，听说你一直在做侦探，那肯定是有些本事的。现在我请几位前往事发地点看一看。” 小布里顿冷笑一声：“那我也要跟着去，你在事发后都不让任何人进现场，说不准是你在找机会毁灭证据！相信福尔摩斯侦探是一名正直的侦探，能够发现现场消失的证据，证明我们在场所有人的清白，抓到真正的凶手！” 布里顿兄弟不对付简直是摆在明面上了，再加上还坐着的那三位布里顿小姐，根据艾斯观察也互相警惕，简直是勾心斗角的一家人！ 事发地点是在书房，他们一行人来到书房门口的时候，门是关着的，但是艾斯能看到门跟地面的缝隙上残留的一些黑烟。 这证明当时书房里的火并不能算得上是小。 他们这呼啦啦的来了一大片人，除了艾斯、福尔摩斯和华生他们三个之外，布里顿兄弟姐妹五个都过来了，再加上跟过来的仆人，艾斯觉得他们这些人进去一不小心就会破坏现场。 “事情是今天早晨发生的，父亲写信给我们兄弟姐妹，说要向我们公布他写好的遗嘱，所以他今天很早就起来了，吃完早饭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虽然说是让我们尽早回来，但我跟戴维都是昨天晚上就赶到的，不过因为其他几个妹妹还没有过来，所以父亲什么也没有跟我们多说。因为昨天回来的有些晚，所以我跟戴维今早起的都有些晚，那个时候父亲已经待在书房里了，然后就是剩下的三个妹妹接连到来，我们聚在客厅等待父亲从书房里下来，却没想到没等多久就传来了仆人的惊呼，他们说书房着火了，随后就是踹开书房的房门，他们冲进去救火，并寻找父亲的身影。” 说者，布里顿勋爵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可是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父亲所在的书桌已经烧成了一团，父亲整个人也都被火焰包裹，等仆人们用水浇灭这些火，父亲已经彻底没了生息，甚至连面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说着这些话，布里顿是觉得眼眶已经泛红，几个布里顿小姐甚至已经拿出手帕擦自己的眼泪，连小布里顿的脸色都很是难看。 仆人这个时候将门打开，艾斯能明显看到这个书房门的锁已经坏掉了，跟布里顿勋爵所说的踹开房门这件事吻合。 而整个书房确实已经变得一片凌乱，不少地方都是熏黑的痕迹，尤其是正中央的书桌，更是已经被烧成了黑炭，周围的地毯、地板和房顶都有烧焦的痕迹，而整个书房里除了这些火焰留下的痕迹之外就是水渍，还有无数人脚踩过留下的鞋印，可以通过这些痕迹推测出当时确实是一片兵荒马乱。 不过这个书房并不大，这让艾斯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这应该不是公爵府邸真正的书房，放着众多藏书的应该另有地方，这里应该算是公爵办公的地方。 福尔摩斯直接开口：“我们三个进去查看情况，你们都在门外等着。” 说完这些话，福尔摩斯率先抬起脚走进了屋内，他精确地挑选着自己落脚的地方，不让自己破坏现场的重要痕迹。 而华生显然有着丰富的经验，他基本上都是踩在福尔摩斯采购的地方。 艾斯见状有样学样，他知道作为一个蹩脚的侦探，尤其是被福尔摩斯说不够细心的他最好还是跟着福尔摩斯的脚步，不然万一破坏了什么重要证据就完蛋了。 “你们怎么确认起火的原因是白磷火柴的，而且公爵这里怎么会出现白磷火柴？”艾斯看着门外的那些人忍不住问道。 这是他一直好奇的事情，白磷火柴已经发明了很长时间，甚至因为白磷火柴自燃而导致的事件都已经多次上报，他们这些人应该都了解的，为什么这种有危险隐患的白磷火柴还会出现在公爵这里？ “肯定是伯特带回来的，他总喜欢带一些平民的小玩意送给父亲，白磷火柴说不定就是其中一种，他就是有计划的想要杀害父亲！他那么博学，会不知道白磷火柴的危害？”小布里顿立马说道。 被指认的布里顿勋爵皱起眉来：“我虽然会时不时的给父亲带一些平民们喜爱的新事物，但是却从来不会带有安全隐患的东西，尤其是这个白磷火柴！但我听说你跟一个有白磷火柴厂的商人关系很好，还跟他一起看歌剧……” 布里顿勋爵的话还没有说完，小布里顿就立马炸毛了：“那个白磷火柴厂只是他手底下最小的厂子，他还干纺织，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呢，难道我跟谁交朋友就会将他们的东西送给父亲吗？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 边听着他们吵架边四处检查着整个房间的艾斯感觉这完全已经乱成了一团，即使有任何留下的痕迹也被火焰烧尽，又或者是被灭火的水给毁掉了。 所以在他们吵起来之后，艾斯直接打断他们的话：“那你们怎么确定是白磷火柴的原因导致的这场火灾？” 吵架的兄弟俩互相怒瞪了对方一眼，随后布里顿勋爵冷声说道：“是父亲的贴身男仆说的。” 这个时候一直在众人身后的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仆走了出来，出现在了艾斯的眼中：“公爵来到书房之后让我送了一次热茶，当时我注意到了书桌上放着的白磷火柴，还提醒了公爵一句注意安全，却没想到没多久就发生了火灾。” 有人亲眼看到了？艾斯看着兄弟两人，他只对小布里顿有印象，毕竟他们年龄相仿，所以小时候才能玩到一块，对布里顿勋爵的印象完全就是一个朋友家的大哥哥，他们很少见面，因为当时布里顿勋爵已经进入学校学习了，住宿的形式让他几乎很少见到对方。 对于小布里顿，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对方都是个霸道性格，小时候即使穿着裙子，对方也霸道的指挥男仆把他绑走做新郎，现在也是攻击力极强。 至于这个布里顿勋爵，总是严肃着一张脸，看起来无比公正的样子，好像是个绅士。 艾斯的目光又落到那些布里顿小姐身上，她们没有开口说任何多余的话，看起来有点冷眼旁观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她们已经对遗嘱心知肚明，很可能是因为公爵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所以她们基本上能知道自己会得到多少遗产。 两个年长的小姐看装束已经嫁人了，年纪最小的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订婚。 不过公爵家的小姐不愁嫁。 看来关于公爵的遗嘱最有争议的就是大儿子跟小儿子之间的财产分配了，要不然他们两个不可能这么针锋相对。 “白磷火柴点燃周围物品后滚烫的温度跟灼烧的皮肤上的痛感，即使是一个睡着的人也会醒来，你们撞开门的时候公爵有任何动作吗？”福尔摩斯忽然提问。【你现在阅读的是 】 22、第二十二章 先死后烧 这些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说道。 “当时踹开门之后，只看到公爵趴在桌上，浑身已经被火焰包裹了。” “我也是，当时公爵甚至都没有呼叫，不然我们也不会看到黑烟了才发现里面着火了。” 他们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不对，小布里顿立马叫到：“肯定是有人先在茶里下了迷药，才会让父亲在昏睡中被烧死，这简直太恶毒了！” 面对如此恶毒的指控，负责送热茶的贴身男仆立马说：“这不可能，热水是我看着烧的，茶是我亲手冲泡的，这不可能下药！” 一直没有说话的其中一个布里顿小姐此时终于开口：“如果有人提前在茶杯或者烧水壶里做了手脚，即使是亲眼目睹全程，也有可能会有问题！” “那只要能接触到厨房里烧水壶跟茶杯的人全都有嫌疑。”另一个布里顿小姐接话。 “这些仆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肯定有人指使。”第3个布里顿小姐说道。 三个布里顿小姐的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一个是布里顿勋爵，一个就是小布里顿。 艾斯觉得在她们这些小姐看来，她们三姐妹不管怎样获得的财产都是不多的，可能为了遗嘱而杀死她们的父亲的除了这两位男性继承人就没有其他人了。 福尔摩斯此时已经将整个不大的书房都检查了一遍，他现在站在艾斯身边，那双灰色的眼睛锐利的看着门外的那群人，像是猎犬一样在甄别这其中到底谁是凶手。 艾斯侧头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也侧头看向他。 福尔摩斯没有开口，但是艾斯看着对方的灰色眼睛，仿佛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福尔摩斯那双眼睛里的意思是想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可以。 这让对自己的侦探能力已经没什么信心的艾斯心中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些，在一片紧绷的氛围中开口：“既然公爵是为了遗嘱将各位召集回来的，那就代表着他已经写好的遗嘱，而凶手是知道这遗嘱对自己不利的，所以心狠的凶手干脆利落的将自己的父亲杀死，很有可能也同时毁掉了遗嘱。” 艾斯看向公爵的贴身男仆：“你知道公爵的遗嘱有没有备份吗？或者他将遗嘱放在了哪。” 贴身男仆连忙说道：“公爵将遗嘱放到了自己的保险柜里，说一旦有一天自己有了意外，就直接让我们拿出这里面的遗嘱，按照这个分配财产。保险柜并没有在这个书房，而是在公爵的卧室里！” 小布里顿立刻说道：“那现在就把这遗嘱拿出来，看看到底是谁占便宜了，导致谁迫不及待的杀死父亲！谁是那个恶毒的人！” 一行人呼啦啦的来到了公爵的卧室，艾斯看到儿时的小伙伴因为遗产的问题跟自己的兄弟姐妹斗的水深火热，真的是无比唏嘘。 他还是第一次清楚的看到这种遗产争夺案，而且很显然这遗产涉及的数额很大。 之前他干侦探的这两年基本上都是找宠物的委托，很少有这种遗产案，毕竟普通人即使为了遗产而痛下杀手也没钱来请侦探，因为他们的遗产本来就不多，如果怀疑的话，基本上就是找警察解决了，毕竟他们免费。 狠下心来请侦探肯定也不会请艾斯这个只在找宠物界里有名头的侦探，而是找一些有名气的侦探。 贴身男仆不愧是公爵的贴身男仆，直接拿出了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了这个保险柜。 然后艾斯就被保险柜里放着的各种珍贵珠宝闪瞎了眼。 虽然他的父亲也有着不小的家资，但保险柜里肯定不像是公爵这么富有的。 不过艾斯也只是一时羡慕而已，他觉得自己只要努力奋斗，肯定也能像公爵这么有钱的！ 只要自己能在侦探界闯出名头来，那些钱肯定源源不绝得找上来，想要赚钱那还不容易？ 除了一看就很珍贵的那些看起来像是家传下来的珠宝之外，里面占据绝大多数位置的是各种纸张，看起来是各种地契文件之类的。 贴身男仆目标明确的从最底下拿出了遗嘱，这个遗嘱被放在木盒子里很是显眼，这个盒子甚至还单独有一个锁。 男仆居然也有这个盒子的钥匙，他用钥匙打开锁之后，遗嘱终于暴露在众人面前。 在看遗嘱之前，艾斯的目光落在了公爵的这些孩子身上，他得通过他们的表情判断这些人之前有没有看过这份遗嘱。 不过根据他的观察，在见到这份遗嘱之前，这些人好像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份遗嘱。 难道是凶手的演技足够超群？ 在众人都已经大概看完这份遗嘱之后，艾斯才收回了观察他们表情的视线，目光落在了这份遗嘱上。 然后艾斯就皱起眉来，这份遗嘱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主要的财产都给了身为公爵继承人的布里顿勋爵，但是现金跟股份也给了不少给小儿子，然后剩下的那些现金跟一些其他地方的庄园地产则是平分给了三个女儿——未成婚的小女儿有一份单独的嫁妆。 艾斯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孩子身上，然后他就看到脾气一看就不怎么好的小布里顿在看完遗嘱之后瞬间炸毛了：“维多利亚街的那个店铺不是说好了要给我的，为什么分给你了？” 布里顿勋爵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伦敦郊区的那个庄园明明应该是身为公爵继承人才能拥有的，为什么父亲分给你了？” “肯定是你因此不满才杀死父亲的！” “绝大多数财产都属于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我看你才是那个不满的人！” 兄弟俩越吵越凶，眼看就要直接上手打架了，福尔摩斯直接转头看像公爵的贴身男仆：“带我们见见尸体吧。” 男仆看着吵架的兄弟两人，又看看福尔摩斯，最终还是带领着他们三个前去见公爵的尸体。 眼看着要打起来的兄弟两人看着福尔摩斯他们连带着自己的三个姐妹都走了，最终只能互撂狠话，随后跟上他们的脚步。 对于布里顿公爵，艾斯真的没什么印象了，年轻的时候布里顿公爵很忙，所以艾斯真的没见过他几次面。 尤其是对方还被火烧过面目全非之后，艾斯更是无法想象布里顿公爵现在的模样。 棺材里放着布里顿公爵的尸体，即使他们体面的为这具尸体穿上了华丽繁复的衣服，但是尸体的惨状依旧遮掩不住。 公爵的脸就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面目全非，脸上都是烧伤，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变成了焦炭。 头发更是已经全烧的只剩下头皮残留的一点痕迹，眼眶都快只剩下空洞了，黑洞洞的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看着众人真的能把人吓一跳。 裸露在外面的手也是如此，看起来像是公爵趴在桌子上被烧伤的，要不然手不会跟脸这样如此严重。 但艾斯察觉到了不对，他感觉这个尸体着实很有古怪。 艾斯侧头看向福尔摩斯跟华生，通过他们落在尸体上的目光，艾斯能够确定觉得这个尸体有古怪的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另外两个也同样有如此结论。 福尔摩斯直接伸手解开公爵身上的衣服，让大家能够清晰地看到公爵躯干上的模样。 身上也有大面积的灼烧痕迹，甚至还有一些衣物残留痕迹。 检查完毕之后，福尔摩斯将衣服重新扣上：“原本穿在公爵身上的衣服呢？” 布里顿勋爵看起来早有准备，立马让人拿了过来。 这衣服确实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有一些贴身穿着的衣服还保持着完好，但也被熏出了黄色黑色的痕迹。 这里面甚至还有怀表，因为怀表是金属的，所以只有表面被烧成了黑色，但是打开之后能够发现怀表的指针已经一动不动了，显然高温让这个怀表已经损坏。 但是这衣服烧的有些太过了，尤其是外面穿的只剩下了七零八落的碎片，艾斯都难以想象对方穿在身上时候的模样。 艾斯忍不住说道：“既然决定请侦探，应该将尸体完好的保存下来，而不是给尸体换衣服。” 布里顿勋爵垂下眼眸：“但是，我们实在无法忍受父亲的尸体是那副被烧死的凄惨模样，尤其是这些脏污的衣服穿在父亲身上，我们只想他走的体面一点。” 老好人的华生这个时候的语气都有些不客气了：“想让公爵走的体面一点，那应该保留好现场，这才能够让我们发现更多的证据，抓住真凶！” “不过子女不忍心也是情有可原，这毕竟是你们的父亲。”华生也觉得刚刚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了，连忙缓和语气安慰到。 福尔摩斯扭头看向艾斯：“这个尸体，阿德里克，说一下你的结论吧。” 艾斯有些犹豫，但是这个尸体的状况实在有些明显，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推理错误的可能，而且这不能算得上是推理，这是事实证据！ “公爵不是活着被烧死的，他是先死了，然后火焰灼烧了他的尸体。”【你现在阅读的是 】 23、第二十三章 死亡时间十二小时以上！ 听到艾斯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之前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整个房间安静了十几秒，才终于有一个布里顿小姐喃喃开口：“如果这样，如果这样，不用忍受灼烧的痛苦也好。” 虽然说了这样的话，这位布里顿小姐还是落下泪来。 艾斯听的心情无比复杂，但是这位布里顿小姐说的话确实很正确，相比于活活被火烧死，在这之前已经死亡好像更好一点。 整个房间里陷入了安静，只能听到几个小姐低低的啜泣声。 艾斯狠下心来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对尸体的检查，发现了他身上有一些钝器造成的伤害，这可能是木棍或者是人的拳头造成的伤害。上身的灼伤面积有些大，看不出来这些，所以这些痕迹都在下半身。这就代表着在他死亡之前，他曾经挨过打，或者是跟凶手搏斗过。” 艾斯的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一位布里顿小姐已经愤怒起来：“这到底是为什么！身为子女，如果真的想要杀死父亲，为什么不给个痛快，反而让他遭受这样的痛苦，做出这样事情的人真的是恶毒心肠！” 艾斯说完这些话，其实心里有些打鼓，他隐约还是察觉到了那么一点不对劲。 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上，又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以艾斯敏锐的观察力能够发现福尔摩斯眼底深处的那么一点点不赞同。 肯定是他的分析有问题！ 艾斯心头一凛，又想起自己在尸体上发现的那些疑点，转头看向那尸体。 他也顾不得自己手上没戴手套，直接徒手将死者脚上穿着的鞋扒了下来，因为尸体做过清洁，所以脚上几乎没有任何臭味，也因为鞋的厚实程度，这双脚也几乎没有任何的灼伤痕迹。 但是艾斯皱起眉来。 虽然说是几乎没有任何臭味，但是凑近之后艾斯还是嗅到了一股味道——这是尸臭味！ 一般这种尸臭味是死亡一天之后才会有的味道！ 艾斯这个时候想起了之前探查的尸体的温度，按理说才死亡了几个小时，尸体是不可能完全降入常温状态的，但之前艾斯觉得这有可能是因为灭火的时候被大量的水泼之后才会造成尸体的急速降温。 但现在艾斯并不这么觉得了。 这可是烧死的，即使被冷水泼了灭火，他的尸体温度也不应该这么冷。 艾斯抓着眼前的脚凑近仔细查看，对方的脚趾甲修剪的很整齐，断口很新，看起来像是刚剪过的。 但是凑近之后，艾斯眼尖的看到了即使是贴着肉剪的，指甲缝里还有一点污渍残留。 一位公爵的指甲缝真的会有这样的污渍吗？有可能是尸体被火烧之后不小心蹭到指甲缝里的，给公爵尸体做清洁的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艾斯心中这么想着，又注意到了这双脚的脚底的茧子比普通人厚上不少，一位公爵，一个养尊处优的公爵，即使经常锻炼也不会有这么厚的茧子吧？ 但是公爵跟公爵是不一样的，艾斯心中想到。 他将尸体的鞋子穿上，随后又去仔细检查尸体的手。 指甲缝里有残余的污渍，不过这双手的灼烧痕迹也很厉害，所以会有这些残留的痕迹不出意料。 手上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即使有也被烧毁了。 艾斯放下手，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艾斯身上。 艾斯发出自己的提问：“公爵经常走路吗？” 布里顿勋爵立刻回答：“当然，我父亲一直注意锻炼身体，而且他很喜欢一些平民的东西，比如一些廉价的小玩意，最时兴的小物件，还喜欢自己种地，后面的花园就是我父亲种的花草蔬菜，甚至还有兴致养了两头牛，每天自己喂草，不忙的时候还经常去给牛挤牛奶。” 艾斯没想到布里顿公爵居然是一个这样热爱生活的人，反正他父亲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父亲每天都很忙的原因。 贵族跟贵族也是不大一样的。 最主要的是看布里顿勋爵这样子应该是已经接手了家族的不少产业，布里顿公爵很可能是因此才有这么多的时间来做这些事。 “那他每天干这些体力劳动一般是要耗费多长时间？” 布里顿勋爵愣住了，他这还真的不清楚，反而是公爵的贴身男仆一直跟在公爵身边，对这个最清楚，直接回答了艾斯的问题：“公爵早上吃完早饭之后会在前面花园里遛个弯，这大概耗费15分钟左右，随后就去牛棚里喂牛，如果母牛在产奶就给母牛挤牛奶，喂牛就耗费几分钟的时间，如果加上挤牛奶的话，这需要耗费十几分钟。然后就去后面的花园里料理那些花草跟蔬菜。每天耗费的时间不等，有的时候是除草，有的时候是翻地、播种、浇水或者是采摘蔬菜，平均下来大概耗费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 艾斯听着公爵的这些活动，脚上的茧子厚一点好像也正常。 但这厚度也太多了。 艾斯看着这个尸体，又想到了这个尸体的尸斑，忽然间眼前一亮。 通过尸斑——人死后三十分钟到两个小时就会形成尸斑，6小时左右就会大概定型，如果中间挪动的话尸斑会位移，移动的时间越晚，就会有尸斑残留，能让人看出来尸体是被挪动过的。 但是这个尸体的尸斑是固定的一处，全都是平躺向下形成的，尸体内的血液因为重力全都流向下方，尸斑都形成在平躺的尸体下方。 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正常发展，尸体被杀死在书房，被摆放成趴在书桌上的样子，随后放火烧，因为距离死亡时间不长，所以灭火后尸体被平躺放置后尸斑就形成了。 但是这样的话尸斑的面积不会这么大，因为时间不够。现在尸体的尸斑完全是大面积连成片。 再加上尸臭味让艾斯觉得另一种可能更大，也就是说在6~8小时的尸斑定型之后尸体才被挪动到书房，所以尸斑才会是这样，这样加起来尸体已经死亡大概12小时以上。 但是尸体没有尸僵——可如果在尸体形成尸僵的过程中被随意挪动，破坏了尸僵的形成，那就不会形成尸僵了。 所以只能通过尸斑来判定尸体的死亡时间。 艾斯看向福尔摩斯：“通过尸斑的形状，还有尸斑形成的面积，我觉得尸体死亡时间是在12个小时左右。” 一旁听到艾斯话语的众人一下子就哗然起来，尤其是脾气暴躁的小布里顿：“你是说今早出现在庄园里的不是父亲他本人？！” 艾斯没有说话，他现在还有些纠结。 这个尸体真的是公爵的尸体吗？ 福尔摩斯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有没有布里顿公爵的照片，我们需要看一看，最好是他的全身照。” 这下子所有人都隐约明白过来福尔摩斯的意思了，立马看向棺材里的尸体的目光就不对劲了，贴身男仆瞬间行动起来，飞奔向卧室去拿公爵的照片。 艾斯这个时候脑子里也混乱一片，线索不够明晰。 他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一想到自己之前的推理，艾斯紧紧闭上嘴巴，他现在在外人看来可算得上是福尔摩斯的学生，如果这个时候说出些乱七八糟的话，那败坏的就不只是他自己的名声，还有福尔摩斯的名声！ 其实男仆很快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好几张照片。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已经摘掉了手套，伸手接过这几张照片，随后转头看向棺材里的尸体。 艾斯跟华生都凑到了福尔摩斯身边，看几眼上面的照片，又看看那个尸体。 对方找的确实是全身照，不过有的身穿着华丽的洛可可风的衣服，有的却是精致的晚礼服，还有简洁的晨礼服，里面的公爵或坐或站，有的还骑在马上。 不过能看出来公爵身姿矫健，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人——毕竟都自己种地了，还每天散步挤牛奶，可不是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贵族。 照片里的公爵体型跟尸体的体型没有多大差别，要是真有太大差别的话，布里顿公爵的儿女们肯定早就发现问题了，除了脸之外，其他地方全都被衣服包裹着，连手上都戴着手套，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有特点的地方。 福尔摩斯再次开口：“能不能拿一双公爵经常穿的鞋子过来？” 男仆再次应下，很快就送过来了一双皮鞋。 福尔摩斯将鞋翻了过来，仔细查看这双鞋的鞋底，片刻之后终于开口了：“凶手很聪明，他挑了个跟公爵体型差不多的尸体，但是这具尸体跟公爵又完全不一样。公爵虽然经常干一些农活，但是他基本上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身体条件很好。而这个尸体，首先是他的脚就不对，上面的茧子太厚了，除了因为对方运动过量导致鞋子与脚摩擦过度之外，就是对方不当的走姿，这导致对方的脚底的茧子一边偏厚。但是看公爵常穿的这双鞋，磨损程度很平均，完全没有脚上茧子所表现的不当走姿！” “所以也就是说，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父亲的尸体，而是凶手故意找过来的，跟父亲体型近乎一模一样的尸体！那他的目的是什么，父亲现在怎么样了？明明早上的时候我们还见过父亲，那是不是凶手把父亲绑走了，为了让我们以为父亲死了而不去找他，留给凶手逃跑的时间？”【你现在阅读的是 】 24-30 第24章 布里顿勋爵问出了在场布里顿家所有人的心声, 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太出乎意料了。 小布里顿这个时候脑子转的飞快，听到布里顿勋爵的话之后立马跳了出来：“是不是你？因为你不满遗嘱，所以打算偷偷将父亲绑走让他修改遗嘱？ “之后干脆让父亲悄无声息的死亡,拿到新的遗嘱说前面的遗嘱作废,在我们这里父亲早就死了，你拿出来的最新遗嘱就是最终遗嘱,你的目的就达到了！你居然打算让父亲死后都无法进家族墓地,而且还让我们对着这个假尸体哭,为这个假尸体办葬礼！” 艾斯听的异彩连连，他觉得小布里顿的这个猜测简直太符合他的猜测了，事情的真相肯定是这样！ 一旁的福尔摩斯当然看到了艾斯这明显觉得对方说的很对的表情, 他心中再次叹了口气。 不愧是小时候能结婚的人，阿德里克跟这个小布里顿的思维方式简直一模一样！ 布里顿勋爵面对自己弟弟这样严重的指控怎么可能什么话都不说：“你居然这么了解,难道是计划是你做的,现在却将这些事全都扣在我头上,你有什么证据说这些就是我做的，我还觉得父亲的财产分割更偏向你呢！” 兄弟俩眼看着又要再次吵起来，福尔摩斯满眼无趣地挪开目光，他对于这些争吵很是不耐烦，干脆走到了男仆身边开展自己的询问：“这两天你们有没有发现出入府邸的人有不对劲的？或者有你们从没见过的人？这尸体再怎么也是一个人，还是需要通过途径运输进来的。” 贴身男仆皱着眉思索半天，这才有些犹豫不定的开口：“最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陌生面孔的话,因为公爵觉得后面花园里的土土质不好，所以昨天晚上让人从外面运过来了一大批黑土，当时是卖土的人运送过来的。” 嗯？艾斯被福尔摩斯的思路一牵引，立马跟着对方的想法跑了。 难道是把尸体藏在了运土的车里？但是这尸体是运进来了,那之后尸体要怎么挪到房子里呢？这肯定也是需要其他人串通好的！ 福尔摩斯却在这个时候开口：“带我们去后面那个花园看一看！”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来到了这个种着蔬菜的花园里，兄弟两人再次停止了吵架跟上来，艾斯感觉这两人就像是愤怒的小鸟一样，时不时的互相瞪对方几眼。 反而三个姐妹一路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眼眶都通红着，互相挽着对方的胳膊，就像是在寻找力量支持着自己行走一样。 艾斯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 公爵的子女们虽然看起来关系算是较为生疏，尤其是兄弟，两人很是敌对，但看起来却并没有想要杀死对方的那种凶狠的敌意。 尤其是在面对父亲生死不明的情况下，兄弟两人确实有着真切的焦躁跟痛苦，也是真切的在互相指责对方。 难道凶手真的不是兄弟两人，而是有着第三方想要绑走公爵威胁他们？ 他们来到了后面的这个花园，虽然周围种植着漂亮的灌木和花草，有不少植物甚至开着漂亮的花，但是中央的大片面积种的都是蔬菜。 这就像是一个精美的边框里裱着一幅拙劣的画，有种很不协调的感觉。 这些蔬菜有的长势喜人，有的却感觉长得磕磕巴巴，好像营养并不充分的样子。 艾斯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发现有一部分蔬菜的泥土里混着黑色的泥土，有一部分却依旧是黄色的泥土。 混着黑色泥土的地方一看就是刚刚播种没多长时间的，艾斯对于这些蔬菜的生长时间也并不了解，但是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混着黑色泥土的这些地方长出的都是嫩苗。 而黄色泥土的大部分都是长得磕磕磕碜的，但是看这些植物的模样，好像快要能勉强收货了。 “因为之前买过一次这些黑土，公爵见效果很不错，就又让对方送过来一车。”男仆说着打开了旁边的一个木屋门，“公爵让他们把装着泥土的车停到房间里，说不想弄脏地面，打算一点点把黑土用完之后再把车子还回去，多给了对方一点押金。” 门被打开，福尔摩斯率先解了进去，艾斯跟华生紧跟其后。 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就要跟着走进来，艾斯直接扭头呵斥：“这很有可能是案发现场，你们不能进来破坏现场！” 那些迫不及待想要涌进来的人，在艾斯凶厉的目光注视下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就停下了脚步，根本不敢多挪动一步。 艾斯平常面无表情的时候都够吓人的了，要不是他跟在福尔摩斯身旁，而且还是长辈的儿子，跟他们家从小认识，估计有些仆人都想把他赶出家门。 现在艾斯一凶起来，那简直就跟个杀人犯一样，众人看得心底都直冒寒气，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择人而食的恶狼的家伙不会看他们一不顺眼就直接将他们宰了吧？ 这家伙真的是阿德里克子爵的儿子，而不是别人冒充的？ 这真的是冒充的吧，尤其是小时候强抢艾斯想要跟他结婚的小布里顿心底更是如此想。 小的时候小阿德里克可是一个有着婴儿肥的可爱男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长大之后肯定是个帅哥，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杀人犯的样子？ 绝对是有人冒充了小阿德里克吧！居然都能骗过福尔摩斯，小布里顿边冒冷汗边心中下定决心，等对方解决完他父亲的这个委托，他就立刻给阿德里克子爵写信，告诉他儿子被调包了，赶紧找人调查一下，然后把这个恶劣的凶手抓住！ 这家伙穷凶极恶的绝对是个杀人犯，小阿德里克肯定已经被杀了！他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对方很可能就会将小阿德里克的尸体彻底毁尸灭迹！ 自觉无比聪明的小布里顿更是想到，可能福尔摩斯将这个假小阿德里克带在身边也是为了钓鱼执法，不过以防这个侦探没有他聪明，小布里顿决定，在对方完成这个委托之后，偷偷给对方递一封信，将他的发现告诉对方！ 福尔摩斯肯定会跟子爵一起把这个可恶的凶手抓住的！ 艾斯完全不知道小布里顿心中怎么想的，他紧跟着福尔摩斯的步伐进屋之后就立马环视四周确定情况。 今天的伦敦还有太阳，虽然是多云，云朵时不时的遮住太阳，跟阴天没有多大区别。 但这光线依旧足够明亮，能够让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光芒照亮屋内的情况。 中间停了一个用布蒙着的大车，表面看起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而周围靠墙的地方放的都是各种农具，看上面的痕迹，显然公爵是经常使用他们的。 低头一看，艾斯发现了这地上明显的痕迹，原本应该因为公爵没有时间——毕竟公爵已经失踪了——而全都装在车上的黑土此时已经撒了一地，甚至上面还残留着几个脚印！ 但是在外面，除了田地里，艾斯一点都没有看到有任何黑土的残留！ 福尔摩斯直接上手掀开了盖在车上的塑料布，原本应该满满当当装满黑土的车子现在直接矮下去了一半，但是看地面上撒的这些黑土完全不够填平，虽然车上的这些黑土明显被人整理过，并没有直接凹下去一个大坑，明显有用铁锹留下来的痕迹，但这打眼一看也并非满满的一车。 很显然，尸体就是藏在这些黑土里被运进来的！ 但是外面没有黑土的残留，对方是怎么将尸体运到书房里的呢？ 艾斯目光一扫，已经发觉到了不对。 福尔摩斯显然比他发现的更快，已经蹲在了嫌疑地点的旁边。 虽然周围撒的这些黑土有被清理过，但地上还是残留着不少的黑土痕迹，毕竟这个木屋因为是专门放各种农具的屋子，并没有装木地板，而是用石头拼的地砖，这种石头还是那种普通的石头，很是凹凸不平，想要彻底清理干净得用扫帚扫。 当时对方极有可能行动匆忙，所以只是粗略的将尽可能多的泥土重新装回车子上，地面还是残留着一些黑土，这才让那些脚印留了下来。 福尔摩斯蹲的这个地方就很特别了，周围都有残留的黑土，只有他这个地方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福尔摩斯用手中的手杖敲着这个很是突兀的石砖，果然能够清晰地听到底下的空响。 福尔摩斯立刻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个匕首，一下子插进了这个石砖的缝隙里，艾斯清晰地看到对方手背上绷起的青筋，随后沉重的石砖就被匕首撬了起来。 艾斯跟华生立马上前将翘起的石砖搬住，随后两人合力，将这块不算小的石砖搬到了一旁。 下面果然露出的是一个可以让一人通行的通道！ 都挤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屋内查看情况的公爵儿女们此时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这里居然有一个密道，肯定是通往书房那边的，不然尸体怎么运过去！” 发现了这个密道之后，福尔摩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 艾斯觉得福尔摩斯这是想让密道通一通气，谁知道这个密道设置的时候有没有弄通风口？ 但他看到福尔摩斯转头重新回到了那几个印在黑土上的脚印上。 虽然说这上面残留了好几个疑似是凶手或者是帮凶的脚印，但是因为黑土也是被清理过的，所以残留的这几个脚印也都是残缺的。 有的是脚尖，有的是脚后跟，有的是脚侧。 把它们结合到一起，才勉强能够拼合成一只脚——但是在脑子里构想着将这些残缺的脚印拼在一起的艾斯发现的问题，这不是同一只脚的残缺脚印，而是左右两只脚的残缺脚印。 这左右两个脚的残缺脚印拼不到一只脚上去！ 但福尔摩斯却凑在这儿来回仔细查看，艾斯也蹲到了福尔摩斯身边，努力分析着这两只脚的脚印有什么不一样的能够让他们迅速锁定凶手特征的地方。 这样都拼不成一只脚的脚印，让艾斯根本没有办法通过脚印的长短来分析嫌疑人的身高，也因为这地面是石板，所以也没有办法通过泥土的凹陷痕迹来分析凶手的体重。 但他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个脚印的模样有些眼熟？ 脚印脚印虽然是脚踩上去的痕迹，但只要不是赤着脚，除了体现脚的大小之外，最容易体现出来的是鞋底的模样。 不同的鞋底有着不同的花纹，这除了防滑之外也为了好看，曾经作为贵族生活的艾斯对这有一些了解，尤其是一些昂贵的手工定制的鞋子，有的裁缝喜欢在鞋底弄上自己独特的标志。 不过这个脚印上鞋底的纹路并没有那种特别独特的裁缝标志，但是也跟普通的鞋子的鞋底纹路不一样。 艾斯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这个鞋底的纹路在哪见过了，这不正是跟公爵的贴身男仆拿过来的那双鞋的鞋底纹路差不多吗！ 嫌疑人穿着公爵的鞋子？ ！ 艾斯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的就要脱口而出，旁边的福尔摩斯用那双灰色的眼睛冷冷看了他一眼，瞬间让艾斯将没说出来的话咽了回去，差点被口水噎到，咳了几下才缓过来。 一旁的华生都没发现他跟福尔摩斯之间的动作，只是有些困惑地眨眼：“这鞋底的纹路有点特别，好像有点眼熟，在哪见过的样子。” 福尔摩斯站起身来，看向外面的那群人：“公爵的鞋子是找专门的裁缝特别定制的吧？有谁穿的跟公爵的鞋子来自同一家裁缝的？” 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公爵的贴身男仆开口：“公爵定制鞋子一向不爱那些花里胡哨，而且因为总是劳作，所以费得快，所以即使是定制的也没去那种特别贵的裁缝那里定制，家里的少爷小姐们都不喜欢公爵的那个裁缝，所以家里只有公爵一个人穿那个裁缝定制的鞋子。” 艾斯听的是眼光发亮，他觉得自己的那个猜测简直无与伦比的契合，现在的情况这绝对就是事实的真相！ 但是福尔摩斯那双灰色的眼睛扫过来，让艾斯只能紧紧闭上嘴巴，抑制住自己兴奋的冲动，绝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说。 虽然之前说的都是错的，但这次艾斯觉得这肯定是对的，毕竟事实这么明显！ 而外面的那群人听到福尔摩斯的询问，又听到男仆的回答，这个时候感觉奇怪起来：“里面脚印留下的是父亲的鞋印吗？” 福尔摩斯回答的模棱两可：“因为留下的脚印残缺，所以无法确定鞋子的尺寸，更加无法确定嫌疑人的身高，但根据鞋印的模样来看，嫌疑人是跟公爵穿着同一个裁缝铺里出来的鞋子。” 这话让外面的那群子女一下子就开始讨论起来，到底谁跟自己的父亲穿的是同一个裁缝店里的鞋子。 但是他们这些子女都没有跟自己的父亲穿同一个裁缝做的鞋子，而且他们大都已经在外面生活，很少跟父亲相处，根本无法确定这些琐碎的事情！ 最终他们只能看向公爵的贴身男仆。 男仆此时正在苦思冥想，他感觉今天动的脑子比以前动的脑子多的多，感觉肚子都快要开始饿起来了。 但公爵现在可是生死未卜，身为他的贴身男仆努力回想这些事情是他的本分！ 男仆眼角余光看到了正在兴奋望着他的艾斯，这让他浑身一抖。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饥肠辘辘的饿狼盯着的美食一样！这个人真的是一名侦探吗，真的是阿德里克子爵的儿子吗？ 这怎么感觉对方更像是那个把公爵绑走的凶手！ 贴身男仆被艾斯盯的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躲在了布里顿勋爵的身后，但是艾斯的目光追随而来，完全是死盯猎物不放的样子，对方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布里顿勋爵的肩膀直射在他身上，让他感觉如坠冰窟。 浑身冒着冷汗的贴身男仆终于灵光乍现：“对了，公爵有一个朋友喜欢跟他订同一个裁缝的鞋子，那个朋友是一名医生，自己开着一家诊所，他觉得这个鞋子工作起来穿更舒服。” “医生？”虽然福尔摩斯不允许他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但是艾斯还是能够提问的，所以在贴身男仆说完之后艾斯立马开口了：“对方时常跟公爵一起出现吗？在这里留宿过吗？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之前怎么没觉得？男仆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冷汗冒的更多了，因为艾斯的目光更加兴奋了，感觉马上就要扑上来似的！ 可能因为之前询问的时候对方都是面无表情，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完全没有现在这么迫不及待，甚至还满脸兴奋！ 这到底是哪根弦戳中了对方？ 但是福尔摩斯也在看着他，公爵的子女们也在看着他，男仆不得不苦思冥想着对方问题的答案：“医生叫做乔治·布鲁，是公爵的好友，算是关系很好的，他们时常见面，甚至还一起在花园里种地，聊的太晚的时候布鲁先生确实会住在这里，公爵甚至还给对方准备了专门的客房。” 男仆后面的话语在艾斯越来越兴奋的目光下越来越小声，他现在恨不得自己钻进地缝里，为什么艾斯会越来越兴奋？ 这看起来就像是肚子已经饥饿无比，一口就能将他吞下去的饿狼！ 对方真的是个侦探吗？男仆再一次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他觉得这家伙一点也不像是个侦探啊，福尔摩斯怎么不直接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抓起来，任凭他威胁自己这个可怜的男仆！ “好了，阿德里克，我们现在去看看底下的密道到底是通往哪里的。”福尔摩斯忽然开口，随后转身朝着密道的入口走去。 艾斯连忙扭头，跟上自己偶像的脚步。 失去艾斯目光注视的贴身男仆心中狠狠松了口气，他觉得福尔摩斯肯定是发现了这个恶狼的真身，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恰当的给他解围！ 福尔摩斯不愧是福尔摩斯！ 之前他还觉得这个知名侦探福尔摩斯的名头都是被小说作家吹出来的，现在看对方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尤其是对方拯救了他，这个福尔摩斯绝对是有真才实学的侦探！ “华生，你守着入口别让任何人跟着进来，顺便保护一下现场，我跟阿德里克下去看看情况。”福尔摩斯说着已经率先钻进了这个入口。 这个狭小的密道入口只能勉强一人钻进去，还好旁边设置了梯子，不然的话看这个高度跳下去都不方便卸力。 福尔摩斯落地挪开位置之后，艾斯才顺着这个梯子爬了下来。 说实话，这个通道入口真的有点挤，艾斯抓着梯子的手臂都无法施展太开，他今天穿的是为了见福尔摩斯特意挑的西装，现在已经蹭上了不少灰。 简直太可恶了！到底是谁挖的这个密道，要是他知道的话肯定要骂他一顿！ 在地上关注着密道情况的华生看着艾斯那难看的脸色，即使知道艾斯这张脸到底有多可怕，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在昏暗的环境下看到对方那张凶恶起来的脸，真的有种看到恶鬼的错觉。 艾斯最好还是别晚上出门吧，就算出门也得把帽檐压低，要不然绝对不能臭着一张脸，要是臭着一张脸的话，华生觉得对方绝对能够吓晕好几个人！ 然后很快就会被找上门来的警察抓到警局去，罪名是恶意扰乱公共治安……话说有这个罪吗？ 率先下来的福尔摩斯已经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蜡烛，蜡烛的火焰稳定燃烧，完全没有熄灭的样子，一看就氧气充足。 底下的通道依旧比较狭窄，完全没有办法让两人并肩，依旧只能一人通行。 艾斯也从兜里摸出了蜡烛跟火柴，用划开的火柴点燃了蜡烛，跟福尔摩斯一起观察着这个密道。 地上能够看到一些黑色的泥土颗粒，不过相比于木屋里的那些，这个密道里的要少的多，毕竟这么挪动了半天，即使尸体上沾染着一些黑色的泥土，到来到密道里之后估计也甩的差不多了。 只有在密道垂直向下的那个入口处有着较多的黑色泥土颗粒，越往前走那些黑色的泥土颗粒越少。 除此之外，艾斯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可疑痕迹，也没有在密道的墙壁上发现任何挂上的衣服纤维。 只能容纳一人通行的密道，对方还有一个人作为负重，再加上尸体是被隐藏在装满黑土的车里的，艾斯觉得尸体表面一定是有一层类似于裹尸袋的东西，这样既能遮挡屋子又能不让尸体被对方在搬运中不小心磨损。 能带着一个尸体顺利的从这个通道里离开，艾斯觉得对方起码是一个很有力气的成年男人。 那就跟艾斯中猜测的答案更相近了。 艾斯双眼量亮晶晶的特别想要将自己心中所想的对福尔摩斯说出来，但是看看这狭窄的密道，另一端可是守着华生的，他知道这种模样的密道传音效果会非常好，即使有着很远的距离，华生那边也极有可能听到！ 被华生听到也就算了，艾斯觉得福尔摩斯最不想让他在其他人面前说这些话，万一被公爵的儿女们听到那就不好了。 密道没有什么岔路，两人一前一后拿着蜡烛顺利地向前走着，艾斯心中暗自估算着从密道下来之后往前走的距离——这只用数步数就可以大概确定。 前面的福尔摩斯终于停下脚步，艾斯立马踮起脚尖侧过头，从福尔摩斯的肩膀上看向前方。 前面是一堵墙。 艾斯左看右看，左右都是墙，这是到了绝路？ 艾斯稍稍在仰头往上看，看到了跟入口一样的梯子。 他松了口气，他们并没有走进死胡同，就代表一路过来他们并没有忽略其他细节，不用重新往回走。 这个密道实在太过狭窄了，待在里面会给人一种憋屈的感觉，让艾斯感觉很是不舒服。 虽然这个密道设置了通风口——蜡烛靠近通风口的时候火焰会乱窜——但是即使这样密道里还是有一股阴暗潮湿的味道，走着走着就能踩到一些虫子，还有它们褪下来的壳。 艾斯也不是一个特别有洁癖的人，但是在这种环境里待着总让他有种不知道从哪里会窜出来虫子钻到他衣服里的错觉。 现在终于来到密室的出口了，艾斯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比他更迫不及待的是福尔摩斯，他直接吹灭了蜡烛，然后随手将手中的蜡烛重新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用着艾斯手中蜡烛的光芒让自己能看清周围，迅速的就着梯子向上爬去。 很快福尔摩斯就爬到了顶部，他一伸手，根本没有耗费多少力气福尔摩斯就将上面的东西撑了起来，随后将它挪开，外面昏暗的光芒照射进来，让福尔摩斯动作加快了不少，轻轻一跃，终于从密道里钻了出去。 很快福尔摩斯就转头重新点燃了放到口袋里的蜡烛，让光芒从密道顶端照射进来。 看着低头从上面俯视着自己的福尔摩斯，艾斯没多做迟疑，将手里的蜡烛熄灭塞到口袋里，而后迅速的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福尔摩斯适时侧开身让艾斯顺利的从密道里踩到地面上，站稳之后，艾斯伸手从口袋里将蜡烛重新掏出来点燃，两个蜡烛的光芒终于能够照亮这个房间的绝大多数地方。 这是一个落满灰尘的房子，艾斯已经能看到地上的拖拽痕迹，还有几个残缺的在拖拽痕迹外的脚印。 脚印的痕迹跟在木屋里的脚印痕迹差不多。 艾斯已经能够想象嫌疑人到底是怎么运走尸体的呢？辛苦带着尸体爬上来之后嫌疑人很可能是没多少力气了，所以干脆拖着尸体向前走。 嫌疑人在前，尸体在后，这就导致绝大多数的脚印都被尸体的拖拽而销毁。 而这房间里放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都是不常用的破烂，艾斯甚至都发现有的木质东西已经被虫子啃的七零八落，下面都是散碎的粉末。 一切都在显示着这是一个很少有人进来的房间。 尤其是那落的厚厚一层的灰尘，稍稍踩过去艾斯都觉得扬起的灰尘都让他鼻子感觉不舒服，让他忍不住想打喷嚏。 回头看向密道出口，被福尔摩斯挪开的遮挡物是一个木质地板，重新将这个地板放回去之后，这个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的地板在这个房间内显得异常醒目。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开口：“这上面之前有一块布做遮挡。” 福尔摩斯伸手指了指被他扔到一旁的一块破布上面。这块破布除了灰尘之外，还有着一些脏污，还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的乱七八糟的，完美的跟旁边的杂物融到了一起。 密道入口被封住了，艾斯终于没忍住开口向福尔摩斯询问：“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就是那个医生跟公爵有私情，觉得他们的感情无法公之于众，也不能被自己的子女所认可，所以弄出了这一个假死摆脱原本身份的办法！我们去找这个医生就能找到公爵了！” 福尔摩斯听到艾斯的推理，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 阿德里克的推理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但是这么奇葩的推理过程居然最终结果跟他的推理结果一样！ 不得不说艾斯在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就是需要改一改这总是往狗血方面想的思维方式。 “跟人关系好不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就像我跟华生的关系好，我们也只是至交好友而已，公爵跟那位医生关系好到可以让对方帮忙做一些看起来有些违法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就是因为只是惺惺相惜的好友而已，而不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关系。按你这么想的话，那全世界不管男男女女的关系都有问题了。” 被福尔摩斯说了的艾斯还是觉得有些不服，他觉得他想的很对啊！ “还有判定人和人的关系不要太过武断，我们还是需要得到更多的线索才行。”福尔摩斯说着，转头走到了门前，一按门把手，门是被锁着的。 福尔摩斯并没有伸脚踹门，而是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什么随后低头凑进，锁孔拨弄了几下之后再伸手按住门把手，门就被这么轻松的打开了。 艾斯看的目瞪口呆，对于福尔摩斯这出神入化的开锁手艺无比羡慕。 “福尔摩斯先生，我能不能学一学这个？”艾斯双眼亮晶晶的看向福尔摩斯。 即使早已经习惯艾斯的这张脸，被对方这么充满渴望的盯着，福尔摩斯还是觉得自己心中一凛。 尤其是屋内的光线昏暗，在摇曳的烛光下，艾斯的这双绿色眼睛在昏暗光线中就更加像是狼的眼睛了。 再加上烛光从下往上照耀着艾斯的脸，原本这种方向的光就容易给人的脸增加上恐怖氛围，现在在艾斯的这张坏人脸上，更显得艾斯好像是一个刚杀完人的杀人犯。 福尔摩斯的舌头顶了下上颚，他觉得以艾斯的这张脸，以后带着他接委托，肯定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件，再加上对方那奇怪的推理思维，福尔摩斯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起来。 他一向是喜欢寻找刺激大脑的东西，就比如难破的委托，现在有着艾斯这个不确定因素留在身边，虽然对于别人见到他之后的各种反应福尔摩斯已经有了推测，但是现实有时候总是会比他的推测更加离谱。 尤其是艾斯那个时常让他感到惊讶的推理思维。 福尔摩斯微笑起来：“只要你想学，这并不困难。” 说完，福尔摩斯率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艾斯听到福尔摩斯的回答，脸上瞬间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立马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跟着走了出去。 然后他们就撞上了听到这边异响走过来想要查看情况的女仆。 看到一直没人的房间里忽然走出来两个人，女仆被吓了一跳，但是看到福尔摩斯的脸她已经反应过来这是谁了，整个庄园里都知道布里顿勋爵为了公爵的死亡专门请了最知名的福尔摩斯侦探来破案，他们这些仆人也偷偷过去围观对方到底长什么模样了，所以女仆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是福尔摩斯。 但是女仆的视线往后一扫，就看到了满脸笑容的艾斯，这下子女仆整个人都不好了，瞬间尖叫出声，随后转身就跑。 “杀人犯！有杀人犯在这儿！”边跑女仆边大喊。 听到女仆的喊声，福尔摩斯这时终于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艾斯：“阿德里克，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保持面无表情，不管你凶起来还是高兴起来，都会让人更加误会。” 艾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看到女仆边跑边大喊的他已经受到了一次打击，福尔摩斯说出的这话让他受到了第2次打击。 为什么会这样？ ！ 他觉得他这张脸真的很帅啊，现在艾斯还是无法接受在别人眼里他这张脸会这么吓人。 女仆的大喊很快吸引过来了，其他仆人呼啦啦的拿着各种顺手的工具朝这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福尔摩斯跟艾斯向他们这里走过来。 这看起来是公爵的子女们请来的两个侦探啊，哪里有什么杀人犯？ 被吓得眼泪都出来的女仆躲在管家的身后，连眼神都不敢向这边瞟，只是伸出自己的手，胡乱地朝艾斯这边指了过来，哽咽着喊道：“就是那个笑起来像刚杀完人的家伙，那肯定是个杀人犯，绝对是杀死公爵的凶手！” 头发斑白的管家当然认识两人的脸，听到女仆的话，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放下自己手里随手拿的棍子对两人道歉：“抱歉，是我们管教仆人不利，这是勋爵他们请过来的侦探不是什么杀人犯，他们是来抓杀人犯的。” 管家说着眼神一扫，立马有两个女仆揽住了哭着的女仆安抚着把她带走。 见人被带走，管家心中松了口气，看着福尔摩斯有些疑惑地问道：“您不是跟着勋爵他们前往后花园了吗，怎么忽然出现在这里了？” “后花园的木屋里有个密道，我们跟着密道走就从这里出来了。现在我需要去公爵的卧室里看一下，确定一下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或许能让我们在今天就找到公爵。对了，麻烦管家把公爵的子女们都叫回来吧，他们现在还在后花园的木屋里。” 管家之前也在默默围观，所以庄园里的事情他都了解，听到福尔摩斯的话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刚刚知道那具尸体不是公爵的尸体，后来又根据他们的推测猜测是不是公爵被人绑架走了，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却没想到福尔摩斯直接说今天很有可能就能直接找到公爵本人！ 管家想问一下找到的是活生生的公爵还是公爵的尸体，但是侦探只是侦探，没有见到真人的时候，谁能确定对方的生死？ 管家最终还是没有询问，因为他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他连忙点头应下福尔摩斯的要求，让人去将公爵的子女们都叫回来，随后带领着福尔摩斯前往公爵的卧室。 艾斯出来之后也在观察着周围，但是没在走廊里发现任何的问题——整个庄园里这么多的仆人，即使有脏污也会很快被人清理干净，尤其是今早刚发生火灾弄的庄园里乱七八糟，彻底清理一遍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嫌疑人带走尸体之后要做的事情并不难猜，那就是将尸体运到书房里，换上公爵的衣服，随后让他保持成趴在桌子上的样子，用白磷火柴点燃桌子。 而公爵很可能早就离开了，也有可能是在做完这些之后，趁着别人不注意离开了这里。 第25章 公爵的子女们很快就赶了过来,跟着福尔摩斯一起来到了自己父亲的卧室。 一同赶回来的还有华生，他还抱怨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福尔摩斯跟艾斯的动静，差点自己冲到密道里查看情况。 艾斯露出尴尬的笑容,下一秒又想起了福尔摩斯的话,瞬间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他怕再吓到别人让对方认为他是个杀人犯！ 难道以后他就不能露出表情来了？艾斯苦思冥想, 片刻之后, 心底下定了决心, 为了自己的侦探职业生涯，有外人在的时候自己就保持面无表情，跟福尔摩斯先生他们私底下相处的时候就完全不必这样了。 这样既能让别人不是那么害怕自己,从而影响到自己的侦探名声，又能让自己不会真的变成一个面瘫！ 但即使是这样心底下定决心,艾斯还是忍不住觉得那些人都是没眼光,他这么帅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才是最不好看的时候,笑起来的时候他多阳光多帅气啊！ 都是这些人不懂欣赏，还是福尔摩斯这个偶像最懂得欣赏他！ 公爵的这些子女们在听到这个密道果真是通往这个府邸的之后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神色，毕竟之前福尔摩斯就已经推测出这个结果了，他们心里也有数。 这让他们心底冒出了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不是没有死，而只是被人带走了？ 要是真的想要杀人的话，会用这么一番麻烦的办法，还用个假尸体替代他？ 艾斯跟着福尔摩斯将公爵的卧室检查了个遍,表面上好像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公爵的日常物品都放在这里，但仔细检查之后终于还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公爵常穿的一些贴身衣物不见了。 如果真的想要舍弃这些的话，那些华丽的衣服都不方便携带, 能够被公爵带走的就是他的贴身衣物，现买可能不合身，而公爵的这些都是贴身定制的，而且都是公爵喜欢的裁缝做的，穿的很是舒服。 这让艾斯更加确定公爵离开这里是一件早有预谋的行为，如果是被人绑架的，他为什么会从公爵府邸这里带走对方的贴身衣服呢？ 这下子公爵的子女们就群情激愤起来：“我们现在立马去找那个布鲁医生，绝对是他把父亲绑走了！” 原本一直吵架的布里顿勋爵跟小布里顿此时也一致对外，这一群人立马哗啦啦地登上公爵府的私人马车，催促着马车夫赶紧向布鲁医生家赶去。 谁知道那个布鲁医生打算干什么，万一是真的想要伤害自己的父亲要怎么办？ 艾斯则是忍不住兴奋，现在马上就要确定他的推测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不过侧头看向福尔摩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我觉得我说的那个概率挺大的。” 福尔摩斯抬眼用那双灰色的眼睛看了一眼艾斯，语气中甚至带了一点训斥：“阿德里克，很多事情不只是需要推测，还需要根据事实而推理，现在还没有见到布鲁医生本人，那就不能鲁莽的下定结论。如果你说的这些推理一不小心被别人听到了，甚至被报社的记者听到了，将他们登在报纸上，而到最后证明你说的这些推论是错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事情吗？” 福尔摩斯的话让艾斯一下子冷静下来，想到前几个委托自己接连犯下的错误，确实差点导致别人的名誉被毁，这让艾斯原本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下来，脑子就像掉进了冰水里一样，感觉透心凉。 福尔摩斯说的对。 马车一路风驰电掣，终于来到了布鲁医生家的家门口。 所有人刚刚从马车上下来，艾斯就看到布鲁医生家的大门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方有着满脸的络腮胡，但是那灿烂的笑容怎么也遮挡不住，一看心情就很愉快。 公爵的子女们都将对方彻底忽略，愤怒地想要直接冲进去抓住布鲁医生，而艾斯跟福尔摩斯却都将目光落在了这个身着着普通到甚至有点不合身的衣服的男人身上。 作为对情绪有着敏锐观察能力的艾斯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见到公爵的子女们后脸上露出的震惊神色，虽然对方情绪收敛的很快，还有大胡子做遮挡，但是那一瞬间的表情艾斯绝对没有看错！ 而福尔摩斯则是在盯了对方一秒之后，并没有跟着那些公爵的子女冲进别墅，而是抬起脚，直接拦在了这个胖男人跟前。 华生在一旁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福尔摩斯的动作，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帮福尔摩斯拦住了对方。 艾斯一见福尔摩斯的动作，感觉自己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肯定，当然也紧跟着追了上去。 三人三个方向，将这个胖男人牢牢拦住，不管对方朝什么方向跑，都能把这家伙摁倒在地。 “公爵先生，耗费了这么一番力气，还专门弄来一具尸体让自己假死，就只是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普通人？” 福尔摩斯的话瞬间镇住了这个胖男人，也让原本向别墅内冲去的公爵子女们听得清清楚楚。 胖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公爵的那些子女们就哗啦啦将这个胖男人团团围住。 布里顿勋爵看着这个完全认不出来的胖男人，凑近仔细端详半响之后还是不敢认。 还是小布里顿勇敢，直接冲上去伸手一把拽住胖男人的胡子，伴随着胖男人的一声惨叫，对方的络腮胡直接被小布里顿拽了下来。 布里顿公爵的脸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内。 “父亲！”小布里顿一声尖叫，虽然福尔摩斯的话让他们心里都有了准备，但是真的看到眼前这个胖男人就是他们的父亲，这个真相还是让他们难以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他们？ 艾斯明显看到了布里顿勋爵握着手杖的手背青筋都抱起来了，要不是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艾斯都觉得对方能用手杖上去抽人。 这么一番动静也让别墅里的人察觉到了不对，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匆匆从里面赶了出来，看到公爵被拽下来的络腮胡，还有围在周围满脸悲愤的那些子女们，瞬间明白过来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 小布里顿看到对方赶过来，直接一把将手中抓着的络腮胡丢到了对方脸上：“父亲，你就是为了这个布鲁医生才假死的？你是要跟他私奔？！关于你们的关系，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要不把这件事摆到我面前，我绝对不说二话，我们这些子女谁阻拦过您，但是现在你居然为了这个老男人把我们这些儿女们全都抛弃了！” 小布里顿说着，眼眶都已经红了，狠狠的哽咽了一声，随后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除了福尔摩斯和艾斯还有说出这些话的小布里顿之外的所有人：？ ？ ！ ！ ！ 这些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公爵居然跟布鲁医生居然有私情！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公爵跟布鲁医生脸上，却同样看到了他们震惊的表情。 咦？这是震惊于小布里顿点破了他们的关系吗？ 福尔摩斯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再一次在心中下定了这样的结论，这个小布里顿不愧是在小时候能向阿德里克求婚的人，果然他们俩的脑回路如此的一致！ 艾斯双眼放光，福尔摩斯没有认定他的理论，但没想到小布里顿却跟他想的一样，他跟小布里顿绝对是知己！ 这个瞬间艾斯完全忘掉了对方小时候强逼着跟他结婚这件糗事。 被盯上的小布里顿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寒，但是还沉浸在愤怒与悲伤中的他完全没注意到艾斯的眼神。 大腹便便的公爵瞬间跳了起来，往后连退好几步，与布鲁医生拉开距离：“戴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跟布鲁不是这种关系！我假死也不是私奔，就是不想再处理公爵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种种地养养牛羊，或者开一间农贸铺子，我就想当一个普通人而已！” 布鲁医生也一下子退了好几步，跟在公爵话语后连忙说道：“对啊对啊，实在是公爵请求了我好久，我们是朋友，帮忙也并非多困难的事，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帮他找了一具刚死的尸体，伪装成他被烧死的尸体。但是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查过来了……” 两人的话一下子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公爵的其他子女们。 小布里顿的思维方式跟其他人不一样这件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听到两人的解释之后，他们心底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牢记不能相信小布里顿的胡扯！ 但是虽然真相不像小布里顿说的那样炸裂，但是也着实让他们难以接受。 布里顿勋爵看着自己的父亲，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居然就这么轻松的舍弃掉他们，为自己找了个新身份想要摆脱他们独自生活：“如果父亲不想当公爵，完全可以将爵位传下来之后，去乡下的庄园里当个普通人，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 “那跟真正的普通人哪能一样？我还享受着优渥的公爵生活，有这么多的仆人照顾我，还有那么多的钱财任我挥霍，普通人就该是用着紧巴巴的钱，辛辛苦苦却平平淡淡的每天劳作，穿着最普通的衣服，自己照顾自己。” “父亲，那你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你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的心底感受吗？我们突然知道了你死亡的事实，看到那样惨烈的尸体，我们是多么的伤心！”一位布里顿小姐痛哭出声。 “而且这样还伤害了另一个人，那位被你们用作伪装成父亲尸体的人，他本来可以以完好无损的样子下葬的，却被一把火直接烧成了那样！父亲你怎么能够这样干！”另一位布里顿小姐哽咽道。 公爵的所有子女全都在指责着布里顿公爵，艾斯来回打量着公爵跟那个布鲁医生，最终还是无奈地确定了两人之间真的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怎么会这样呢？ 福尔摩斯当然发现了艾斯充满遗憾的目光，他此时已经站到了艾斯的身边：“友情跟亲情也能让人出生入死，不只有爱情有这样的魔力，虽然爱情有时候会让人变得更加极端而失去理智。” 艾斯听到福尔摩斯的话，叹息这个点头：“福尔摩斯先生你说的很对。不过爱情之所以是爱情，就是它能够让人失去平时的冷静与理智，这使它有无与伦比的魅力。它能点燃人的生命之火，又能让人陷入深渊，让自己的情绪全都牵系在另一个人身上，有时能够开出美丽的花，有时却只能结出恶果。” 福尔摩斯皱起眉来，他能明确地感受到艾斯对于爱情这种东西的赞美。 虽然对方看起来将爱情的好坏全都表达了出来。 这样一个无比憧憬着爱情的年轻侦探，还有着那样奇怪的思维方式，真的能够成为一个好侦探吗？ 华生有时候都会被爱情蒙蔽双眼，身为一名侦探，艾斯能够不会因为爱情出现任何问题吗？ 虽然艾斯在推理方面有着一些瑕疵，但是对方的能力相比于其他侦探甚至警察来说却强的太多，他不想自己好不容易看上去的一个能够成为一名成功侦探的人被爱情毁掉。 嗯，反正阿德里克最近一直要跟着他学习，之后在时常联系他，一旦发现不对就要阻止爱情的萌芽，或者把爱情这朵美丽却妖娆的花儿掐掉！ 就在他们在这边窃窃私语的时候，那边布里顿一家人已经吵完了。 艾斯将目光挪过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的面色都还是不好看，但是已经商量出了结果。 这场假死事件就当做是一个完全的闹剧，他们也不会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而布里顿公爵也会回去，对外只说书房意外起火，导致有人意外死亡，随后帮助这个被医生弄来的流浪汉尸体风光大葬。 公爵回去之后就会向维多利亚女王请求将他的爵位传给他的大儿子布里顿勋爵，随后自己去乡下当个普通人，不带自己的钱财，凭借自己的努力生活，但是他们会派人在附近看着公爵以防他出现任何意外。 公爵的子女们将公爵带走，不过他们看向医生的目光很是不善，显然在他们这些子女眼里，这位医生简直是那种最可恶的友人，毕竟撺掇自己的父亲假死逃走，这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真正的好友能干出来的事。 最终布里顿勋爵支付了福尔摩斯他们报酬——足足有100英镑，这简直是一笔巨款！ 100英镑可是相当于收入水平中下的中产阶级的年薪！ 不过给这么多钱显然有封口的意思，福尔摩斯他们也没有任何想将这件事乱说的想法，直接拿钱答应了下来。 等到公爵他们离开之后，福尔摩斯立马将手中的钱平分给了艾斯跟华生。 艾斯根本不想接：“我是因为福尔摩斯先生才能来参与这个委托的，我现在可是跟着您学习，我应该还要给福尔摩斯先生你交学费的，怎么还能拿委托钱？” 福尔摩斯却笑了起来：“阿德里克，本来你就能接到这个委托，你不记得一开始小布里顿说的那些话了吗？你父亲联系了侦探，那应该就是你了，只不过信应该是寄往了你的公寓，所以你才没有拿到。” 艾斯却觉得这不可能：“我父亲一直不愿意让我当侦探，他怎么可能给我介绍委托。他肯定请的是其他侦探！”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福尔摩斯将钱强硬地塞到艾斯手中，“你跟我学习这段时间就没有办法去接那些委托，这就当我给你的生活费吧。” 哪有老师给学生生活费的？但是艾斯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华生就将手中的钱也塞到了艾斯手中：“这次委托我什么作用都没有起，艾斯你在很多地方都起到了关键作用，尤其是尸检这方面，看来你大学的时候蹭的那些课都记得牢牢的，还私底下做了不少研究吧？” 艾斯没想到自己又多拿了一份钱，听着华生的话思路忍不住跑偏回答了对方的问题：“是的，大学的闲暇时间也跟着那些医学生一起去医院实习，不过他们都不允许我照顾病人，说怕把那些病人吓出好歹来，我就去观察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的变化，根据学到的一些法医知识加深自己的理解。” 现在有钱人基本上都是请的私人医生，要不然就去诊所看病，医院这些地方基本上都是穷人才去的地方，是一种福利性医院，所以医院里有不少停着的尸体，这些穷人有的在死者刚死亡之后根本没钱去置办葬礼跟墓地，所以需要攒一些钱，所以尸体就留在医院等待他们的处理，这正好给了艾斯观察的时间。 这些人的死亡原因不一，有的是猝死，有的却是一些内科病死亡，还有不少是外伤导致的死亡，样本真的很多，让艾斯真的大开眼界。 “那阿德里克你真的是很努力了，怪不得这次能够一眼看出来对方的死亡时间不对劲，你之后绝对能够成为一名好侦探的！”华生就像是溺爱孩子的家长一样在那夸奖。 被夸了的艾斯立马自豪地扬起了下巴，跟着对方的脚步向前走。 然后走了几步之后他发现了不对，为什么福尔摩斯和华生给他的钱都被他们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好吧，既然他们都觉得这钱应该给他，那他就努力的让他们觉得这份钱没有白费，更加努力的学习！ 之后也可以给两人买一些日用品或者带一些甜品之类的过来。 艾斯在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们拦了一辆出租马车，刚坐上马车，艾斯就看到福尔摩斯从那个装钱的口袋里又掏了掏，居然掏出了一个纸条。 这纸条上写的什么？艾斯想凑过去看却又觉得这可能是单独写给福尔摩斯的，所以最终还是侧过脸来看向马车外，不去关注那条纸条上的内容。 然后艾斯就听到了福尔摩斯愉悦的话语：“阿德里克，我觉得这上面写的话你需要看看。” 艾斯疑惑地转回脑袋来，看向福尔摩斯递到自己跟前的纸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段话：福尔摩斯先生，这个阿德里克绝对是假的，他肯定是杀了原本的艾斯而冒名顶替的对方，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艾斯绝对没有这么凶神恶煞，他小时候明明很可爱！ 艾斯：………… 华生这个时候也凑了过来，看清楚上面写的话之后直接笑得前仰后合。 福尔摩斯更是幽默的说道：“我觉得这对你来说肯定很有纪念意义。对了你不是说把与我相关的信息都收集起来做了一个专门的粘贴本吗，这个也可以贴上去，毕竟是写给我的东西。” 艾斯：…… 非常郁闷的艾斯终于没忍住瞪了自己偶像一眼，可最后还是接过了福尔摩斯的纸条，郁闷地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原本他还觉得这个小布里顿长大之后招人喜欢了一点——毕竟他们两个的思维方式居然这么相像。 但是没想到对方长大了之后依旧这么讨厌，果然他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人的，小孩小时候让他讨厌，长大了之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看着艾斯郁闷也依旧凶狠的脸，福尔摩斯也忍不住愉快的笑了起来。 等他们回到贝克街的时候，哈德森太太就看到的是愉快的福尔摩斯跟华生，还有跟在他们身后郁闷不已的艾斯。 善良的哈德森太太已经接受了长成一张坏人脸的艾斯，即使看到对方这凶恶的模样也只是被吓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艾斯情绪的本质，有些担忧地问道：“委托难道没解决吗，阿德里克怎么这么不高兴？” 哈德森太太的话一说出口，福尔摩斯跟华生一下子就笑了出来。 第26章 艾斯再次瞪了两人一眼, 但已经开始习惯艾斯凶狠的模样的福尔摩斯跟华生一点也不害怕。 艾斯最终只能说到：“委托顺利解决了，没有什么事。哈德森太太，晚上能还吃您中午做的水果挞吗,那味道简直太好了,我还想再吃一次！” 哈德森太太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听到艾斯的请求立马笑了起来：“没问题,你就等着晚上吃吧。” 回来之后, 艾斯刚拿起桌子上被福尔摩斯挑出的让他看的书, 就被对方塞了纸笔到手中。 “今天这个委托你全程参与，并且思路明确，有许多事情也是你看出来的, 那正好按照之前这些委托资料的规格写一下这次的委托记录。”福尔摩斯如此说道。 他说完甚至没有等艾斯回应，重新回到了放着铁箱子的沙发前,翻看里面的委托材料。 艾斯：…… 艾斯看了看福尔摩斯,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纸笔,还有那一沓委托资料，这怎么有点像是大学的时候被老师要求写实验记录的感觉？ 但他现在就是跟在福尔摩斯身边学习，做这些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艾斯低头翻看福尔摩斯之前写的委托材料，虽然字迹稍微有那么一点潦草，但是条理清楚，内容详尽，看完之后艾斯就知道了这些委托的前因后果，看出了福尔摩斯的推理思路。 不过在跟随着福尔摩斯的思路推理的时候,艾斯再次发现了自己跟福尔摩斯的不同。 嗯，就像福尔摩斯之前说的那样，他总容易把案子往狗血方面发展。 不行，要抑制自己的这种念头！ 虽然推理的结果跟福尔摩斯调查的结果一样, 但是真的很容易误伤别人啊！ 反思完自己之后，艾斯拿起钢笔来，开始按照这个委托格式写这次的公爵案委托。 不过他没来得及写完就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毕竟下午的委托耗费了他们不短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现在才吃晚饭其实是已经有点晚了的。 吃完晚饭之后，艾斯拿着福尔摩斯塞给他的纸笔决定回去加班，将这次的委托材料写完。 他觉得福尔摩斯对于自己接到的委托做记录这件事很有必要，自己也可以学着对方的这个办法，将最近的几个委托也记录下来。 之前他一直没有做这个记录的意识，也实在是因为之前接的都是一些小委托，找猫找狗，要不然就是找丢失的物品，或者是找小三。简单而没有任何复杂性。 但艾斯没想到刚扭开自己公寓的房门，他就察觉到了屋内有人。 这并不需要多仔细的观察，因为屋内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遮掩，他都听到了里面人的脚步声！ 难道是小偷？ 但小偷有这么光明正大开灯的吗？艾斯迅速否定了这个答案，直接把门打开，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陌生又眼熟的人。 “汤米，你怎么进来的？”艾斯下意识发问，但转瞬间他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跟公寓的人说你是我哥哥，所以拿到钥匙进来了，毕竟你跟我长得那么像。可你比我大这么多，说爸爸估计更容易进来吧？” 被自己弟弟吐槽像爸爸的托马斯·阿德里克，一下子就皱起眉来，面对这个叛逆的弟弟简直有些无可奈何：“艾斯，我才比你大10岁而已。” 艾斯随手关上了房门，直接坐到了托马斯的对面沙发上，随手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了桌上——这里面装的就是他带回来的纸笔。 离开贝克街的时候，艾斯才发现他居然连钢笔都顺回来了，不过转念一想明天反正也是要带回去的，就没有半途返回将钢笔放回去。 艾斯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哥哥托马斯，作为哥哥的对方确实跟他长得很像，眉弓距离眼睛很近，但是却一点也没有给别人凶恶的感觉——这不是艾斯一个人觉得其他人也这么觉得，其他人见到他的哥哥完全不会觉得他是个坏人，而只是觉得对方是一个自带严肃脸的男人而已。 对方没有继承母亲的绿色眼睛，而是有着一双跟父亲一样的蓝色眼睛，不过头发跟他一样同样是红色的，可是对方的头发被发胶固定得一丝不苟，头上又戴着礼帽，根本没有泄露出多少来，完全不像艾斯这样红发都从帽子里钻了出来，显得有着勃勃生机。 但对方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显得对方年纪大的原因是托马斯留了胡子。 因为家族遗传的原因，阿德里克家族的人都有着茂盛的胡子，不止嘴唇周围有，甚至能蔓延到脸颊两侧。 艾斯本人很讨厌这过分茂盛的胡子，所以每天早晨都把它们刮的干干净净。 但托马斯却很喜欢自己这茂盛的胡子，虽然没有留成长长的络腮胡，但他留着的短短的胡子却也修剪的很是漂亮，可留着的这些胡子却能瞬间增加人的年龄感，就比如眼前的托马斯，艾斯觉得自己跟他站在一起真的很像父子。 “谁叫你留着这么多胡子？伊丽莎白也不觉得你亲她的时候扎嘴？” 伊丽莎白是托马斯的妻子。 “她一点也不这么觉得。”托马斯冷静反驳，随后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直接说出了自己这次到来的目的：“父亲在知道布里顿公爵出事要找侦探之后，就向小布里顿推荐了你，却没想到你跟福尔摩斯一起过去了。不过最终能够顺利解决，看来你当侦探的这两年没有完全浪费掉你学的那些知识。” 听着托马斯那仿佛是老师教训学生的口吻的话语，艾斯简直一股气就上来了，虽然他知道这是哥哥的说话习惯，但是这着实让人很不爽！ 不过在生气之前，艾斯终于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重点，他父亲真的把他推荐给了小布里顿？ 福尔摩斯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福尔摩斯真的没有说错，他的推理怎么可能有错呢？ 所以父亲居然真的开始支持他的侦探事业了？ 艾斯现在心情无比复杂，完全忘记了生自己哥哥的气。 “不过你能跟着福尔摩斯学习，以后肯定就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帮着找宠物的蹩脚侦探了，父亲让你跟着福尔摩斯先生好好学习，别像之前那样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还浪费钱财，起码也得拿出一些成绩来，要不然别回家。”托马斯依旧严肃着一张脸如此说道。 艾斯一听到自己哥哥的话，就想起了自家老头子的那张臭脸，立马不高兴地反驳：“以为谁想见他那张臭脸？我能不能成为一名知名侦探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反正我已经成年了，也不花家里的一分钱！” “那你就别住在父亲给你掏钱买的公寓里。” 艾斯：…… 艾斯无法反驳。他一开始的初始资金甚至都是从他那个臭老爹那里坑来的。 托马斯说完之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推到了艾斯的面前：“这是父亲收到的一封信，他觉得需要交给你看一看。” 艾斯有些疑惑，伸手拿起了这封信。 这封信的信封怎么这么眼熟？这好像是今天中午见过的那封信，就是布里顿勋爵写给福尔摩斯的那封信用的信封！ 这个信封上没有写地址，也没有盖邮戳贴邮票，只写了一句阿德里克子爵收。 这显然不是寄过去的信，而是被人肉转交过来的。 艾斯有些好奇的翻过来，这封信显然已经被拆开过了，所以艾斯不用费什么力气，直接从里面抽出了信纸。 展开信封，里面的字迹就一下子映入了艾斯的眼帘。 这字迹真的太眼熟了，他不久前才刚刚见过。 迅速扫完信里内容之后，艾斯简直气的要炸毛了。 这封信的内容很简单，主旨就是艾斯·阿德里克被现在的这个凶神恶煞的阿德里克杀掉了，现在的艾斯他是一个杀人犯，让阿德里克子爵赶紧跟福尔摩斯一起去抓人，这样还来得及找到艾斯的尸体，找到对方的杀人证据，而不会让真正的艾斯平白无故的失踪！ 写这封信的人到底是谁已经很清楚了，就是那个小布里顿！ ！ ！ 对方居然不止给福尔摩斯写了小纸条，还给阿德里克子爵写了信！ 艾斯现在简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冲过去把小布里顿揍一顿！ 这个可恶的小布里顿小时候强迫他跟他结婚，现在居然这么污蔑他！ 托马斯看到怒气冲冲的艾斯，原本严肃的脸此时也不由自主的嘴角上翘，显然他早就知道了信里的内容。 “毕竟他只见过小时候的你，那个时候的你可爱的就像是一个天使一样，任谁都会觉得你长大之后会成为一个像是神明一样英俊的绅士。” 听到自己哥哥带着笑意的声音，艾斯狠狠磨牙：“我现在也跟神明一样英俊！” “嗯，你自己觉得你自己像太阳神阿波罗，但别人觉得你像冥王哈迪斯，只会给人带来恐惧。” 艾斯怒瞪自己的哥哥，眼前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的亲哥吗？ ！ “希望你的侦探道路能够从现在开始顺利下去，我就不给你塞钱了，反正你也不要，而且跟着福尔摩斯也不愁钱。今年的圣诞节记得回家，不是只去见母亲的那种回家，要跟我们一家人都见面的那种回家！”托马斯强调。 艾斯还在生气，听到自己哥哥的话冷笑一声：“到时候看我的心情。” “那你早点休息吧。”托马斯没再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这里。 看着被关上的公寓门，艾斯还是越想越气，简直恨不得将眼前的这封信全都撕碎，然后潜伏到小布里顿家附近把他揍一顿。 但是做了这些事，不就证明他真的是个坏人了吗？ 而且他现在跟着福尔摩斯学习的时候做这些事情，不会被福尔摩斯发现吧？ 艾斯只能含恨放弃了这个计划，随后将小布里顿给自己父亲写的信扔到了垃圾桶里。 为了转换心情，艾斯拿出袋子里的纸笔，开始到自己的书桌前写起公爵案的委托资料。 顺利写完这个案子的委托资料，艾斯开始将自己之前接的那三个委托挨个按照福尔摩斯的格式记录下来。 第1个当然是马西尼的案子——虽然这不是他的委托，但他参与了全程，而且这让他碰到了福尔摩斯，随后被福尔摩斯发现了自己的天赋，这个案子必须记录下来！ 之后当然是奥纳的委托，寻找失踪的比克小姐。 第3个就是里奇夫人死亡案，最后的真相着实令人唏嘘，是一个真的令艾斯感到印象深刻的案子。 不过公爵案艾斯也给自己复制了一份作为保存。 在艾斯奋笔疾书的时候，离开的托马斯已经下楼坐上了自己的私人马车。 坐在马车上的他透过窗户看向自己弟弟房间里亮起的灯光，依旧能够依稀看到弟弟的身影。 嗯，确实相比于上次的见面，自家弟弟的脸型更加锋利了，可能是因为没钱饿的，显得更凶了一点，尤其是生气的时瞪人的时候，真的像是一个杀人犯一样。 要不是他这个哥哥从小看着他长大，或许真的还以为小布里顿说的事情是真的呢。 有着这样一张脸，真的能够成为一名知名侦探吗？ 托马斯表示怀疑，但是想想福尔摩斯的能力跟名声，又想到艾斯跟他们闹了两年都没有妥协，最终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反正不管再怎么失败，最终还有他给自己的弟弟兜底。 ………… 第2天艾斯将自己写好的公爵案的资料交给福尔摩斯，对方只是稍微修改了一下就直接将这份资料放回了那个装着其他案件资料的铁皮箱里。 然后艾斯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看福尔摩斯给他找出的书。 有的有趣的知识艾斯看的津津有味，但是无聊的真的看的艾斯抓耳挠腮，时不时都得站起来在屋里转一圈，又去窗户那看看外面的风景才能不被书里的内容催眠睡过去。 不过艾斯能够在大学的时候自学蹭那么多课，又能在那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坏人的情况下继续坚持自己的理想，本来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即使有这样的困难，艾斯还是一直坚持了下去。 与此同时，艾斯也发现了贝克街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一开始的时候，他所在的这个客厅还算得上是整洁干净，桌子上没有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他物品也收拾得整整齐齐。 但是没多久之后，等福尔摩斯将铁皮箱子里的资料全都看完，并且拿起笔来在纸上写写画画完毕之后，整个贝克街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因为福尔摩斯开始无聊起来。 无聊的福尔摩斯会干什么呢？ 他会来到艾斯身后看他看的书籍内容，并直接开始随口提问书籍前面的内容，这让艾斯震惊又诧异，福尔摩斯居然清楚的记得这么多书的内容，尤其是记得大概哪些知识在哪一页之前！ 每次福尔摩斯提的问题都是艾斯手里拿的这本书里艾斯看过的知识，艾斯看的很认真，甚至还拿了纸笔在做笔记，所以基本上都能回答出来，回答不出来的或者回答不够完美的福尔摩斯还会给他讲解，这个时候的福尔摩斯真的像是一个好老师。 但是也不能一直提问，毕竟艾斯还是要专心致志的看书的，所以福尔摩斯这种事每天只干几次。 那剩下的时间他要怎么消耗掉呢？ 首先，福尔摩斯把送来的一直没看的信全都翻了一遍，很多信只会被他扫一眼然后丢到一边，最后只能勉强挑出一两封有趣的委托，但是这根本就不用他亲自行动，而是直接写信告诉对方答案。 这根本没有消耗福尔摩斯多长时间，而这些信的归宿就是被福尔摩斯用带着刀将信戳到了壁炉台上。 然后福尔摩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只波斯拖鞋，在艾斯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从里面掏出了烟丝，将它们塞到自己陈旧的黑陶烟斗里开始站在打开的窗前抽烟——本来不是在这儿的，不过艾斯当时看到福尔摩斯开始抽烟之后就皱了皱眉，福尔摩斯观察到了他这个表情，所以来到了打开的窗户前。 艾斯看的心底之嘀咕，为什么会把烟丝放在波斯拖鞋里？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虽然那只拖鞋一看就是新的，但这个爱好简直令人难以形容。 福尔摩斯不愧是福尔摩斯，艾斯只能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艾斯以为事情就这样了，顶多福尔摩斯会像之前见面的时候那样无聊到蜷缩到沙发里，或者干脆待在卧室里不出来，却没想到原来福尔摩斯不只是这样的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拿着烟斗也没有抽多久，抽完之后就把自己蜷缩到了沙发里，即使窗户打开着，但是屋里还是弥漫着一股烟味，让艾斯觉得很不舒服，时不时的咳嗽一下。 但这并不影响他看手中的书，这本是关于欧洲民俗的书，看的艾斯津津有味，在旁边做了不少笔记。 就在艾斯全神贯注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大响。 这让艾斯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立刻从椅子上弹起身来，然后迅速蹲下身找物体躲避。 因为他知道这并非什么普通的响动，而是枪响！ 难道是福尔摩斯的仇人找上门来了？ ！ 华生今天不在贝克街，他的编辑找他有事，所以今天出门去见编辑了。 贝克街的2楼只有他跟福尔摩斯两个人。 “福尔摩斯先生！”艾斯刚要张口让福尔摩斯跟着躲避，一抬眼就看到了正拿着枪的福尔摩斯坐在扶手椅上正冷漠地看着墙壁。 艾斯：………… 好了，他明白怎么回事了，毕竟福尔摩斯手里拿着的手·枪枪口还冒着白烟，明显刚刚那一枪就是福尔摩斯自己射出来的！ 艾斯心里狠狠松了口气，直接站起身来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福尔摩斯听到艾斯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不用担心，只是我有点无聊而已。” 艾斯：……不是，原来偶像是这样的偶像的吗？居然随便用枪来在屋里射击！ 艾斯的目光落在墙壁上，那里果然有一个新鲜的弹孔。 然后艾斯就看着福尔摩斯面无表情的坐在扶手椅上，用着手中的枪继续射击，艾斯眼睁睁的看着墙壁上的弹孔形成了一个名字的缩写——是维多利亚女王名字的缩写。 艾斯：……这真的是有够无聊的，不是这个房子是哈德森太太的吧，不是福尔摩斯自己的，那他这算不算是损坏房东的房子？这是要赔偿的吧！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些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艾斯心中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来到门边打开了房门，果然匆匆跑上来的人是哈德森太太，对方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哈德森太太，没有出任何事，只是福尔摩斯先生有些无聊用枪射击墙壁而已。” 哈德森太太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大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只是用枪……什么，用枪射击墙壁？！” 震惊的哈德森太太直接冲进屋内，果然看到了墙壁上新鲜的弹孔，虽然这个弹孔组成了维多利亚女王名字的缩写，但还是令哈德森太太倒吸一口凉气。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已经将枪收了起来，完全没有艾斯之前见过的热情模样，而是无聊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哦哈德森太太，我会赔偿你的损失的，不用担心，等我们搬走的时候，一定会把墙壁恢复原样！” 艾斯连忙上前扶住哈德森太太：“哈德森太太，福尔摩斯一向说话算数，您不用担心的，您下去休息吧，我们有事再找您！” 顺利的将哈德森太太送下楼去，艾斯一扭头就看到了福尔摩斯正将自己之前握着枪的手举起来仔细观察。 福尔摩斯骨节分明的手上有着黑色的火药残留，这是用枪射击之后必然会留下的痕迹，遇到枪·击案的时候可以用这个确定可疑的嫌疑人。 第27章 不过对于这个痕迹,福尔摩斯也只是观察了那么一分钟而已，随后他就慵懒地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去盥洗室把手上的火药痕迹全都洗掉了。 然后艾斯就看到福尔摩斯开始鼓捣起另一个桌子上摆放的那些实验用品去了。 没过几天, 艾斯居然发现整个贝克街已经乱成了一团！ 为什么这些实验用品会出现在他的桌子上？还有有的实验试剂居然出现在了沙发上！ 还有那新寄来的信,什么时候跑到了拖鞋里？ 甚至餐桌上还有一瓶福尔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提取的砒·霜！ 看着艾斯震惊不已的表情，华生苦笑：“知道你要过来之后,我跟福尔摩斯将这里好好收拾了一通,但果然这并没有坚持太久,福尔摩斯又把这里搞成了之前的模样，他总是随便将这些东西乱丢。” 艾斯：…… 艾斯无话可说，原来偶像居然是这样的！ 在得知真相之后,艾斯每天早上来贝克街的第1件事就是将那些被福尔摩斯乱丢的东西归回原位，起码放在它们该在的地方,而不是放在那些意想不到的地方。 当然他也只是简单收拾一下, 他也没有每天当保姆的心思, 最主要的是方便自己的行动，让自己看得过眼。 福尔摩斯也因此抱怨过自己放的东西不知道被艾斯扔到哪里去了，但被艾斯瞪了一眼之后还是闭上了嘴，默默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身为侦探，在自己的房间里找东西并没有任何困难。 然后艾斯很快就被制裁了，在他终于将福尔摩斯找出来的他没看过的那些书全都看完之后。 因为看完这些书之后，艾斯迎接的第1件事就是福尔摩斯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一张试卷——是的，福尔摩斯给他出了一张试卷, 试卷上所考的内容就是福尔摩斯书架上的所有书的重要内容！ 看到这张试卷，艾斯还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大学，但看看把试卷给他就去又去做实验的福尔摩斯，又看看好奇过来围观的华生, 自己也不是在教室，这跟大学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但是福尔摩斯还是限定了答题时间，艾斯只能拿起笔来奋笔疾书。 本来以为这就结束了，福尔摩斯在迅速看完他写的卷子并打了分之后，艾斯以为他就能跟着福尔摩斯一起去实践了，却没想到对方又拿出了新的卷子。 艾斯：………… 他先看了看福尔摩斯给自己这张卷子打的分—— 92分，扣分的地方是主观分析题，但没有关键性错误，只是分析的方向有那么一点问题——虽然他努力抑制自己不让往狗血的方面想，但是万一这个狗血的想法就是答案呢！ 嗯，看来他学的还是挺扎实的，艾斯只能在心底如此安慰自己。 将福尔摩斯看完的试卷扔到一边，他看着对方又放到他面前的新试卷。 艾斯还没看清楚上面的题目，福尔摩斯就开口了：“这是我根据之前接的委托出的问题，你要根据我写的这些线索来推理事情的真相。这些有一部分是需要保密的，所以你不能将这些案子透露给其他人。还有阿德里克，这些委托全都是华生没有写到探案集的委托，你不可能利用自己看过华生写的那些虚构成分太多的玩意来提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华生写的那些完全就是小说，里面有许多改动的成分，而且完全没有体现出推理的缜密，很多细节也被他忽略掉了，阿德里克，希望你别被那些误导，尤其是别总想着把事情往狗血的方向推理！” 面对后面福尔摩斯甚至有些严厉的话语，艾斯连忙点头。 他手中拿的这个卷子跟之前写的卷子不一样，之前那些有选择题判断题主观题，但是现在的这个完全就是大段大段的文字描述，然后后面附了一张空白的纸，让他写推理的过程及答案。 毕竟一个委托需要写清楚里面的各种要点，当然不可能有多小的篇幅。 而且艾斯觉得这可比现场破案好得多，因为现场你只会得到那么一点点线索，这里面的许多内容都需要你自己去搜查询问和发现，福尔摩斯这里完全都给你写出来了。 显而易见，福尔摩斯为的不是考验他的实践能力，而是考验他的推理能力，尤其是让他的推理方式更加合理一点！ 然后艾斯看的都想咬住笔杆了，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往狗血方面推理的心思，明明往这方面推理真的很合理啊！ ！ 这哪里不合理了，这前因后果完全对得上！ ！ 这让艾斯紧皱眉头，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再思考一下，可是脑子里只有那一个答案，完全想不出另外一个答案！ 最终艾斯松开眉头，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写出了答案。 这一共5张试卷， 5个委托，艾斯看得羡慕嫉妒恨——这么有趣的委托自己之前居然一个都没有接到！ 之后又想不愧是福尔摩斯先生，这样有趣的委托都能接到，而且还顺利的破案了！ 他觉得自己也不比福尔摩斯差，所以在交卷的时候艾斯洋洋得意，双眼亮晶晶地等待福尔摩斯的判卷。 华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就坐到了福尔摩斯身边，跟他一起看艾斯写的答案。 然后艾斯就发现了不对劲了，为什么华生的嘴角越翘越高，感觉马上都要憋不住笑出来了？ 他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的预感成真了。 “艾斯·阿德里克！” “在！”艾斯立马挺直脊背，原本还洋洋得意的脸现在已经变得面无表情，整张脸也绷紧了。 “在你写这些卷子之前，我给你提醒过没有？现在我觉得，阿德里克，你在当时暂时没了听力。”福尔摩斯气笑了。 艾斯整张脸都要皱起来了，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大学被老师训的时候。 虽然他有一张坏人脸，但是总有老师见多识广，尤其是他们院长，对于他这个不务正业总是去其他学院蹭课的学生很是看不顺眼，所以总是骂他。 “我都记在心里了，可是我觉得我这样推理很合理啊？” 面对艾斯这样理直气壮的回答，福尔摩斯都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堵。 为什么普通的朋友关系他能觉得两人是有私情？为什么单纯的仇人关系他还能想到相爱相杀？为什么兄妹反目成仇他还能想到禁忌之恋？ ！ 虽然这些案子的结果艾斯都写对了，但是这个过程都有问题啊！ 要是真将这些话说出来，不管是被害人还是凶手，都会想要暴揍阿德里克一顿的吧？ 即使阿德里克有着这么一张凶狠的脸，但怒气上头的人可不会想这么多。 嗯，还好阿德里克的身手不错，不然早就被人套麻袋揍了。 要是经过他的教导也依旧改不了的话，福尔摩斯都已经能想到在阿德里克知名之后，到底要被多少委托人跟凶手揍。 即使有警察在场也改变不了这种事。 福尔摩斯深吸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涵养很好，尤其是对蠢货的容忍程度。 毕竟世界上蠢货如此之多，尤其是那些警察，有着这样的权利却依旧如此的愚蠢。 但是现在他觉得蠢货不可怕，就怕这种聪明了一半的人。 不行，只是单纯的这样出卷子的话，阿德里克这种思维方式改不过来的！ 福尔摩斯直接将手里的卷子塞到了华生手中，决定要主动出击。 “华生，你将这些东西烧掉，我去一趟苏格兰场。”说完福尔摩斯直接从沙发上起身，匆匆套上外套帽子拿着手杖就出了门。 看着把他丢下来的福尔摩斯离开的背影，艾斯整个人都慌起来了，福尔摩斯先生不会是要放弃掉他吧？ ！ 华生看着艾斯这可怜模样——说实话，在别人眼里或许真的不可怜，但是华生已经实在习惯了艾斯这张脸，所以即使是一只凶狠恶狼的模样，他也会觉得这是一只可爱的奶狗。 他拍拍旁边的沙发让艾斯坐下来，拿着手中的这些卷子给艾斯讲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 越听艾斯脸上的愧疚与懊恼越多，原来他真的想错了那么多！ 虽然推理出了正确的结果，抓住了凶手，但如果他将这些话说出来的话，说不准委托人跟凶手会联合起来先把他干掉！ 看着艾斯这模样，华生安慰：“我知道你这种思维方式不是一天形成的，想要纠正确实需要耗费一些时间。但你当侦探的天赋真的很优秀，福尔摩斯最喜欢做有挑战的事情，不会放弃你的。阿德里克，你只需要按照福尔摩斯的要求行动就可以，努力克服一下自己的这种思维方式，才能真正成为一名合格的侦探。” 面对华生就像是家人一般的安慰，艾斯整张脸都缓和了下来，连连点头：“我会努力的！” 艾斯握紧拳头。 华生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夏洛克又没吃午饭就出去了，咱们两个也别麻烦哈德森太太了，我带你出去吃。” 艾斯感觉华生真的像是一个好——为什么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对方像是一个好妈妈？ 不对，华生是一名男性！ ！ 艾斯迅速的甩掉了脑子里那个离谱的念头，跟随着华生站起身来。 然后他跟华生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吃完饭之后也没有回贝克街，反而被华生带着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 华生没有说任何关于贝克街跟福尔摩斯的事情，反而聊起了其他事情，歌剧、天文、地理又或者是最近伦敦的新展览。 明显华生是为了疏解艾斯郁闷的情绪所以才带他出来的，艾斯再次在心底感叹，这真的像是一个贴心的——不是妈妈！是贴心的爸爸！ ！ ！ 艾斯再次在心底这样警告自己别想歪了！ “……虽然也时不时帮别人看看病，但是相比于在军队的时候，我的手艺实在生疏太多。即使我在文学方面有一些成就，但我知道我主要靠的是福尔摩斯。我好不容易读了这么多年书，拿到了医学博士学位，我觉得不能荒废我的医学能力，所以在想着怎么将这些手艺捡回来，这几天决定去朋友的诊所里实习，等到恢复手感之后就自己开一家诊所。” 艾斯听到华生的话之后有些诧异，他之前还真没看出来这件事。他以为华生要跟福尔摩斯一直住在一起呢，毕竟华生跟福尔摩斯都赚了不少钱，却并没有从贝克街搬出去，完全是一副至交好友的样子，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分开。 却没想到华生最近在计划这种事。 不过华生确实说的很有道理，都好不容易拿到博士学位了，学了那么久的东西，不能真的完全放弃掉吧？ 华生又不像是艾斯这样大学的时候经济学的专业都是糊弄过去的，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蹭其他学校的课上了。 这让艾斯听到华生的话虽然有些惊讶，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不过我也不会完全的跟夏洛克分开，毕竟编辑还在催我的稿，我还要写书赚外快，而且我也舍不得当侦探的，这种新奇又刺激的感觉真令人上·瘾。到时候即使搬出去之后恐怕也会时不时的回来，阿德里克，你不要担心再也见不到我了。”华生笑着说道。 艾斯也笑了起来：“即使到时候华生先生不来找我，我到时候也会去找你的。” 毕竟像是华生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就在两人就着诊所的话题闲聊的时候，忽然有第3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华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 艾斯跟华生一起向着发生地看去，就看到了一个跟华生一样同样留着短短胡子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对方的打扮跟华生类似，穿着西装三件套，头顶戴着帽子，手上拿着手杖，猛一看还以为是华生的兄弟。 但是两人五官仔细一看就知道有着不小的差别，之所以相似，完全就是因为穿着相似的打扮。 “威尔，你怎么在这儿？今天应该是你去诊所上班的时间吧，这是有什么其他事吗？”华生疑惑的询问，随即向艾斯介绍起对方，“这是威尔，我的那位医生朋友，最近我打算在他的诊所里实习。” 威尔听到华生的话连忙开口：“这算什么实习，你只是来帮忙的而已，我这里可没办法教你什么，华生你的经验足够丰富，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写作而有些生疏而已，只要找回手感就好了。” 华生笑起来，随后向威尔介绍艾斯：“这是阿德里克，现在暂时跟着福尔摩斯学习，我正好趁他休息时间带他来外面散心。” 威尔瞬间瞪大眼睛，原本看向艾斯有些警惕的目光此时已经充满了善意：“原来是福尔摩斯的学生，那你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伟大的侦探，就像福尔摩斯那样！” 被夸赞的艾斯脸上瞬间露出笑容来，然后他就眼睁睁看着威尔浑身一哆嗦。 艾斯又想起了福尔摩斯跟他说的话，转瞬间又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果然威尔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艾斯：……难道真的让他变成一个面瘫吗？ 但如果这样有利于他的侦探生涯的话，艾尔斯心底下定决心，还是让自己变成一个面瘫吧！ 华生见状连忙打圆场：“阿德里克的这张脸就是这样让人看着会觉得他是个坏人，但他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侦探。威尔你是有什么事吗？” 他已经从威尔苦恼的神色里看出了一点端倪来，对方主动给他打招呼肯定是还有其他原因。 威尔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变得面无表情的艾斯的脸，不管是猛一看还是仔细看，都觉得对方是个坏人，但竟然华生都这么说了，对于相信华生人品的威尔来说，他还是挪开了目光，看向华生表述自己的苦恼：“是最近接收了一个有些觉得奇怪的病人……” 威尔跟华生开始讨论起病人的病情来，艾斯一开始还能听得懂，毕竟他去医学院蹭过课，但他学的都是法医类的课程，基本上学的都是尸体死亡后的症状，一些活人身上的医学知识学的不多，尤其是深入的那些，很快艾斯就听的头晕脑胀起来。 “我去亲眼看看病人吧。”华生最终还是如此说道。 作为一名医生，华生还是觉得亲眼观察病人的病情最为稳妥。 这么想着华生看一下艾斯，有想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的念头。 但是艾斯立马说：“我跟着华生你一起去吧，我也有些好奇这个病人呢。” 他还真的有些好奇，尤其是他蹭了医学院的课，还跟着去医院实习——不过别人是实习，他是去医院观察尸体。 他还真的没有跟医生一起给病人看过病，尤其是这种私人诊所的医生。 华生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立马带上艾斯跟着威尔一起去诊所。 威尔的私人诊所距离这里并没有多远，诊所的面积也并没有多大，有几个护士正在照顾病人，其中一个就是威尔所说的那个有些复杂的病人。 艾斯在旁边看着华生给病人做检查，心底忍不住点评起来。 即使华生当作家跟侦探助手当了这么久，作为医生的手艺还是印刻在骨子里。虽然一开始检查的时候还有些生疏，但很快就变得熟门熟路起来。 尤其是华生还是一个很能给人亲和力的人，即使这个病人因为生病很是难受，但在华生的温言细语之下，对方还是很快给出了华生想要的答案。 然后华生就跟威尔一起去他的办公室商量给这个病人确定的治疗方案。 艾斯没有跟到办公室，从病房里来到了外面的走廊。 这些病人住的都是单人房间，现在也只有几个病人待在这儿。 现在的英国还是流行在家治病，请医生到家里给人看病，并给出诊断方案，然后病人在家里被家人照顾。 只有病情实在严重才会住到私人诊所里被护士照顾。 当然这只是中产阶级以上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真正的下层民众有病就自己扛，实在严重了才去药剂店买一些药吃。 就在艾斯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嘈杂脚步声，还有人的大喊：“威尔医生，威尔医生！” 原本跟华生待在办公室里的威尔立马从里面冲了出来，直接掠过艾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奔了过去。 华生紧随其后，艾斯这才有些迟疑地也跟了上去。 毕竟艾斯他不是医生，这一看就是有人出事了，他第1个赶到也没办法做什么事。 但是艾斯的速度也不慢，紧跟着华生就看到了被人背过来的穿着巴斯尔裙的女士。 一看到威尔医生，那个背着病人的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医生，爱丽丝她的病忽然严重了，明明前两天吃了药之后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又严重起来，她刚刚吐过，而且现在还一直觉得肚子难受！” 威尔医生立马打开了一个空着的病房的房门，让这个男人将背上的女士放到床上去。 这位女士一被放到床上，整个人就迅速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闷哼声，明显的做着干呕的动作。 艾斯清晰地看到对方嘴角残留的呕吐物，衣裙上什至还沾染了一些。 这位女士有着一张出色的容貌，即使痛苦成这种模样也只会让人觉得就像是病弱的天使一样。 但在场的人没有人关注她的容貌，威尔跟华生迅速检查起这位女士的情况。 但就在这个时候，这位女士猛然扶住床边，脑袋向着床外探去，干净利落地又吐了出来。 这次却什么东西都没有吐出来——可能之前的呕吐已经将肚子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她只吐出了一些水，但是这些水渍里带着血丝！ 但是这位女士还在呕吐，第2口之后吐出的就是猩红的血液！ 为什么会吐血？艾斯的脑子里已经迅速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很有可能是消化道出血！ 第28章 但是为什么会消化道出血呢？ 艾斯这就真的不清楚了, 他毕竟也只是去医学院蹭了一些课，不是系统的学过医疗！ 这吐出的血液也让两个医生吓了一跳，在这位女士停止呕吐,重新虚弱的蜷缩起来之后,两人的检查速度更快了。 “皮肤摸起来湿冷，血压很低,腹痛呕吐,甚至到了吐血的地步……”华生紧皱着眉头,嘀咕着自己检查出来的症状，显然还没有分析出来这位女士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但现在不是想这到底是为什么消化道出血，华生让威尔迅速去找收缩血管的药物,先把血止住。 护士很快就拿来了药物给病人注射了下去，可病人还是觉得难受无比, 看起来完全没有缓解的样子。 “这位女士在呕吐之前吃了什么东西？”艾斯看着满脸焦急担忧看着病床上痛苦蜷缩着的女士的绅士询问。 “也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是每天她会吃的东西。在出现呕吐症状以前,她吃的就是简单的这几天经常吃的午餐，因为出现了肠胃问题，所以午餐做的很清淡，中午吃的是牛肉羹，一份面包外加一小份的草莓蛋糕。前几天她中午也吃的这个，因为肠胃正在逐渐好转，所以也没有改变这个饮食，但是今天吃了之后没多久却更加难受了。” “这些食物是在家做的吗, 还是从外面买过来的？”艾斯追问。 “当然是让厨娘做的，怎么可能去外面吃，外面的那些厨师不一定是添加了什么东西呢，说不准还会加重她的肠胃问题！” “这些东西你也吃了吗？” 面对艾斯的询问, 这位绅士愣了一下：“为了照顾她的肠胃问题，所以这份午餐是特别给她准备的，我跟她吃的不大一样，但是面包是同一批烤出来的。” 也就是说只有面包是一样的，其他都不一样！ “那午餐有剩下来吗？”艾斯急忙追问。 “没有，没有，当时她的胃口很好，所以全都吃下去了，现在盘子估计都清洗干净了。”绅士面色发白，“难道就是因为吃的午餐吗？但是食材都是新鲜采购的，厨娘也是一直给我们做饭的，厨娘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如果她在之后没有吃其他任何东西的话，那极有可能就是因为这顿午餐出的问题。”艾斯如此说道。 艾斯的话音刚落，这位男士还没发表任何话语，那边的华生就发出了惊呼声。 艾斯瞬间扭头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女士已经开始浑身抽搐起来，眼看状况就不好了。 整个病房瞬间乱成一团，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这位漂亮的女士已经彻底没有了呼吸。 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这件事，尤其是那位男士。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有人投毒！”这位男士难以置信，无法接受，掩面痛哭。 威尔现在也是心情万分复杂，作为一名医生，看到一个病人在他的诊所里逝世，即使早已经习惯让自己接受，但是真的看到还是难免伤心。 “阿诺德，如果你怀疑投毒的话，需要找一名有法医基础的医生来给卡洛小姐做检查，确认真的是中毒的话，直接报警抓凶手吧。”威尔说者忽然扭头看向华生和艾斯，“对了，你不相信警察的话，我这里有合适的侦探，可以给你介绍。这位是华生，福尔摩斯探案集的作者，是知名的大侦探福尔摩斯的侦探助手，这位是阿德里克，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学生，如果你觉得他们不能满足你的话，也可以去找福尔摩斯先生。” 这位被称作阿诺德的绅士瞬间放下了捂住自己脸的手，匆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帕擦自己满是眼泪的脸，随后激动的一步来到艾斯面前直接握住了他的手：“阿德里克先生，我现在邀请您去我家查看情况，这绝对是一件恶毒的投毒案，要是再耽搁下去，说不准凶手就会把证据毁灭掉！” 说着阿诺德直接拉住艾斯的手就向外跑去，只将一句话扔到了身后：“威尔医生，卡洛的尸体先放在你这里，等阿德里克先生调查完，我立刻让人将她的尸体带走！” 华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被阿诺德拉走的艾斯，不是，这位阿诺德先生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艾斯的脸？嗯，可能是因为艾斯一直面无表情，所以看起来不是那么可怕的样子。 尤其是一开始阿诺德全神贯注的在关注卡洛的情况，所以忽视了艾斯的脸，而当时艾斯迅速开始询问起卡洛入口的食物这件事让阿诺德直接对对方的能力有了好感，所以即使阿诺德现在发现了艾斯有一张坏人脸，也对他很信任吧？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艾斯的坏人脸所打倒，从而直接疏远他。 不过华生扭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士的尸体，即使在战场上看到无数同伴凄惨的死去，但现在在看到有人在他面前逝去，华生还是难以接受。 什么东西会引起消化道大出血呢？ 不过刚刚的检查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位女士到底是因何而死，华生还是有些不放心艾斯一个人接委托，尤其是他那奇特的推理思维，要是真的惹毛了阿诺德先生，他一个人即使身手不错，阿诺德叫其他仆人一起上的话艾斯真的不会出事吗？ 华生没多做犹豫，给威尔说了一句让他找个法医过来检查尸体，自己就飞奔而出，追上了艾斯他们的脚步。 然后华生就跟艾斯一起挤上了阿诺德的私人马车。 马车上现在有些狼狈，即使马车夫做了简单的清理，但艾斯还是能闻到呕吐物的味道。 看来这位卡洛小姐真的是吐了一路。 如果真的是投毒的话，什么样的毒会引起呕吐呢？艾斯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毒物知识，发现不少毒药都会引起人呕吐。 因为人吃下毒药之后的自然的身体反应就是呕吐，因为呕吐能够将毒药排出去，幸运的话说不准就直接将绝大多数毒药全都吐了出去，这样的话还能逃过一劫。 但显然卡洛小姐并没有因此逃过一劫。 艾斯简单询问了一下卡洛跟阿诺德的关系，答案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两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卡洛是一名歌剧演员，算是比较知名的那种，只不过现在打算跟阿诺德结婚之后并不打算继续自己的事业。 而阿诺德本人是一名作曲家，也是比较知名的那种，阿诺德作曲的几个歌剧他甚至还看过——当然那是两年前的作品，这两年他可没有那闲钱去看歌剧。 两人打算在年底结婚，不过虽然是未婚夫妻，两人却并没有住在一起。 卡洛依旧住在自己的别墅里，阿诺德同样如此。 卡洛因为肠胃出现了问题，直接跟剧院请了假，阿诺德知道这件事之后，这几天经常过来看她。 作为一名作曲家，最近也没有人来催稿，阿诺德的时间是相对自由的，所以在上午忙完其他事情之后，中午就过来卡洛这里监督她吃饭，并查看她的情况。 却没想到下午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诺德眼眶再次泛红，眼泪扑簌簌流下，看起来是真的很伤心的样子。 但艾斯隐约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不对劲。阿诺德是真的痛苦于卡洛的忽然去世，真的不相信卡洛是意外死亡，坚信是有人投毒，但是他对卡洛的感情好像并没有那么浓烈。 但仔细想想这又很合理，有的时候结婚并非是因为浓烈的爱情，而是因为正好合适，又不是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艾斯对这件事看得很开，因为不管是贵族里还是平民里这种事情很多。 对于他们来说，合适的婚姻比有感情的婚姻更加重要，婚姻要给他们带来利益，而不是单单只有爱情。 平民是为了生存，而那些贵族跟富商是为了更多的利益。更何况对于那些贵族来说，要是遇到真爱了他们可以把对方当做情人，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出轨是家常便饭的事，甚至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即使表面上看起来他父亲跟母亲的关系很好，好像是一对模范夫妇，可是从小观察力就很敏锐的艾斯都发现过母亲曾经躲起来偷偷哭泣过，而父亲身上沾染过其他女人身上的头发与香水。 但即使如此，艾斯还是真的相信爱情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如果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的婚姻，那他宁愿一直单身！ 他都能为了反抗父亲而直接与父亲决裂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更何况是婚姻呢？ 他只会跟他爱的人结婚！ 但他知道真挚的感情是一种稀有的东西，他从不奢求，但真的遇上了之后，艾斯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放手。 马车终于到了卡洛家的别墅，在阿诺德的带领下，艾斯跟华生一起走进了别墅。 刚一走进大厅，女仆们就匆匆迎了上来，看到只有阿诺德一个人回来，领头的女管家连忙询问：“先生，小姐怎么没有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们过去帮忙照顾？” 阿诺德一听到对方的询问，眼泪又要涌出来，他猛的闭了闭眼，用手抹了把脸，整张脸瞬间冷了下来：“厨房在哪儿？” 女管家见阿诺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心头瞬间一凛：“我这就带您过去，难道中午的饭有问题，小姐吃坏了肚子？可是食材都是我盯着亲自采购的，都新鲜无比，而且这几天小姐一直是吃的这些……” “如果没有问题，为什么卡洛会就这么突然死亡？你们之中绝对有人动了手脚！”阿诺德瞬间爆发 ，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别墅。 这下子所有人都惊愣在了原地，尤其是女管家的身体更是晃了晃，要不是身边女仆的搀扶，恐怕会直接摔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女管家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是愤怒的母鸡一样，“谁敢动手脚，我就送谁去见上帝！” 女管家的鞋将地板踩得咚咚作响，没几步就来到了厨房。 厨房在1楼靠窗的位置上，现在并非饭点，而且女主人刚刚出事，所以这里虽然烧着火热着水，却并没有厨娘在忙碌，只有一个厨房女仆在看着火。 厨娘很快就被人叫了过来，她也听到了女主人死亡这件可怕的事，被叫过来之后急忙为自己辩解：“那些食物绝对不会有事的，在端出去之前我自己也品尝了一下味道，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也会出事的！” 艾斯在这个时候开口：“中午做饭应该有剩下来一些食材吧？现在拿出来。” 厨娘看着阿诺德那张冷脸，又看看艾斯这张面无表情的坏人脸，根本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将中午做饭，剩下来的食材拿了出来：“做牛肉羹还剩下一些牛肉，面包也没有吃完，本来我打算把它做成下午茶的三明治，草莓蛋糕就做了那么一点，已经全被吃完了。” 艾斯和华生上前检查这些食物，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问题，牛肉看起来新鲜无比，没有任何异味，面包也同样如此。 艾斯的目光落在了厨娘身上，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艾斯自己感觉来看，他只是微微勾起了嘴角，但是通过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察觉到了，即使是他微微勾起嘴角，对别人来说就已经足够可怕了。 就比如现在，被他盯着的厨娘看到了艾斯的笑容，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靠去，像是在躲避着艾斯。 艾斯主动利用着自己的脸对别人的威慑力，微笑着开口了：“这位女士，我觉得你在隐瞒我一些事，你知道些什么，却并没有说。” 华生在一旁看的暗自点头，一开始的艾斯对于别人看他这张脸的那种害怕态度很是不高兴，但是经过接连的事件之后，艾斯已经可以主动用自己的这张脸来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了，就比如现在。 微笑起来的艾斯真的就像是一个流着口水的饿狼一样，紧盯着猎物伺机而动！ 忽然看到这样的艾斯华生都不由心头一跳，更何况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的其他人呢？ 不只是被盯上的厨娘，围观的其他人此时都露出害怕的神色。 厨娘现在浑身开始颤抖起来，但她还是硬挺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隐瞒任何事！” 艾斯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逼近厨娘，嘴角的弧度更加上翘，在别人看来，就像是马上就呲起自己锋利的牙齿，准备咬人的饿狼一样！ 厨娘的背已经抵在了厨房的墙壁上，脚下一抖，身体一软，整个人就靠着墙壁滑坐了下去，却依旧任何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女管家此时看到这一幕已经怒气上头，就要上前审问厨娘，但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传来了咚的一声响，是有另一个人跌落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听到那声音之后瞬间转头，连艾斯都不例外。 甚至挡在那个跌倒在地人身前的女仆自动散开，让艾斯直接与对方的目光对上。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仆，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本来就神情慌乱，现在被艾斯盯住，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 艾斯已经从对方的神情发现了端倪，直接一步步向对方走了过去，那咚咚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室内无比的明显，就像是鼓锤敲击在人的心脏上一样。 这也是艾斯压迫人的一种办法。 不过与此同时，艾斯也在注意着周围其他人的表情，她们对于这个跌倒在地的女仆是什么心情呢？ 其他女仆见到这女仆这模样神情复杂，有的是惊惧，有的人是后怕，有的人却是了然。 艾斯又看向了阿诺德。 好了，不用其他人再多说什么，艾斯就已经了解到了自己想要的事情。 就在艾斯想要张口的时候，华生忽然快步走到了艾斯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他怕艾斯又像是之前那样说出惊人的话语，把在场的人都震惊了个遍，然后被这么多人群殴。 艾斯当然明白过来华生看向他的目光的意思，可是他觉得他的推理没有问题，周围人的表情显而易见，应该是不会出问题的，而且他说的也不算过分……吧？ 艾斯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蹲在了这个跌坐在地上的女仆身前，仔细观察着她惊恐又慌乱的表情，最终开口：“你在中午的饭上动了手脚，因为你是送餐女仆，这对你来说很容易。那是为什么呢，你的动机是什么。” 艾斯扫视四周，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表情，他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推测，无比自信的开口了：“因为你跟阿诺德先生有点私情。” 一听到这话，华生就特别想要上前捂住艾斯的嘴，艾斯这简直就是再次应用自己狗血的推理能力！ 这么多人，这情况绝对要被揍吧，尤其是阿诺德！ 华生扭头看向当事人阿诺德，却发现阿诺德的神情不对。 这次不会真的被艾斯说中了吧？ ！ 华生心头一惊，难道艾斯的推理能力终于正常了那么一回？ “你因为无法忍受自己喜欢的人将要跟卡洛结婚，所以最终决定痛下杀手，在午餐里加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毒药，然后事情果然像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发生了，卡洛死了。” 艾斯又扭头看向厨娘：“而厨娘看到了这一幕，却并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你调包了？” 原本跌坐在地上的厨娘这个时候已经站起身来，听到艾斯的话脸上终于露出苦笑：“是的，我发现她在偷偷制作白色砒·霜粉末，在她做好之后我用面粉做了替换，所以在今天发现她动手之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这件事不可能成功。” 虽然英国推行了限砷令，但是之前说过，只要登记虚假名字就能买到含砷的东西，也就是砒·霜。 含砒·霜的老鼠药或者捕蝇纸之类的东西都做了染色处理，但是想要将它恢复成白色，只要用冷水洗一洗就可以，操作并不困难。 听到厨娘的话，跌坐在地的女仆震惊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白色的东西：“这怎么可能！” “做一下实验就可以了，华生，我刚刚看到走廊里的老鼠夹子上夹了一个老鼠，它现在还活着呢，你把它拿过来我们做一下实验。” 华生闻言立马从厨房里冲了出去，很快就带着夹着老鼠的老鼠夹子过来。 艾斯直接从女仆手里拿过那个装着砒霜的瓶子，打开之后直接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在了还在挣扎的老鼠嘴边。 老鼠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将这些粉末全都舔进了嘴巴，如果这是砒·霜的话，以老鼠这个头大小，吃下去这么多砒·霜，很快就会毒发身亡。 但是虽然老鼠被老鼠夹子死死夹住了腿，腿都挣扎的血肉模糊了，吃下就白色粉末的老鼠依旧是无比活蹦乱跳，一点都没有中毒的样子。 足足等待了10分钟，老鼠甚至还朝艾斯这吱吱叫，像是在向他讨要那些白色粉末！ 女仆终于崩溃了：“是，我跟阿诺德有私情，但这是为什么？是因为我原本是跟小姐在一起的！小姐许诺我一生一世，说我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我们两个就像是夫妻一样永不分离，但没多久小姐就找了阿诺德这个情人，甚至还因此跟我分手了！我无法接受，我去勾引阿诺德，这个贱男人就这么轻易的上钩了，我向小姐摆出事实真相，告诉这个男人就是像其他男人一样没有一点道德，轻易的就能出轨，小姐跟他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但是小姐却把我骂了一顿！她怎么能这样，她怎么能这样！” 艾斯听的眼睛发亮，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比他说的还要离奇狗血！ 华生听的目瞪口呆，然后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他觉得完蛋了，这次的案件狗血程度比艾斯的推理还要狗血，那这次的案子完全是为艾斯树立信心的，之后他的推理肯定会朝着更狗血的方向发展！ 第29章 就像华生想的那样, 艾斯觉得自己的推理思维还是有些太局限了，没有看到其中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比如女仆看向阿诺德的眼神！ 可能是因为女仆根本就没有看向阿诺德的原因, 只是现在讲述真相的时候才看了他, 才被艾斯看到端倪。 事情的另一个主人公阿诺德此时脸色铁青，完全没想到这个女仆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跟他在一起的！ 其他女仆看向阿诺德的目光已经暗含鄙视, 虽然她们有一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但是绝大多数人确实不知道, 此时猛然知道真相，看到原本的绅士居然是如此面目，简直令人震惊。 阿诺德此时脸上也露出尴尬的神色,但是他的脸皮很厚，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甚至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对别人指指点点：“虽然我跟她有一些关系,这不还是因为她的故意勾引吗？而且即使我与她有这么一些关系,但是卡洛并不在意，她却因此对卡洛痛下杀手，即使没有成功，也实在太人品败坏！” 艾斯看着阿诺德的表情，好像对他来说出轨是理所应当的事。 而那位女仆此时听到阿诺德的话，呵呵冷笑：“我勾引你？你可不止我一个出轨对象，小姐也不是你的真爱！可惜你喜欢的那个人没有办法跟你结婚！” 艾斯听的兴致勃勃，但为了维持侦探的严肃性——尤其是不能吓到别人,艾斯只能维持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 女仆的话让周围人瞬间哗然，又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所有人看一下阿诺德都是吃瓜的表情。 阿诺德对于女仆的指控直接否认：“这怎么可能，我对卡洛是一心一意的！我们现在是要抓杀死卡洛的凶手，既然你失败了,那肯定还有其他人！” 说着阿诺德的眉间已经重新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虽然阿诺德否认了，但是艾斯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说话时的那么一点心虚。 看来确实有那么一个人。 就在艾斯想着要不要单独跟他谈话追问一下的时候，另一个女仆站了出来，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如果说卡洛小姐是中毒死亡的话，在午饭之前她也食用了其他东西。” 这位女仆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艾斯的。 被艾斯这张坏人脸上那双幽幽的像是狼一样的绿色眼睛盯着，这位开口的女仆浑身一哆嗦，根本不用艾斯开口询问，她就立刻说出了自己想起来的事情：“我是卡洛小姐的贴身女仆，在早餐之前，卡洛小姐所在的剧院的剧院经理送来了一瓶红酒，她有些好奇味道怎么样，所以偷偷喝了一点。” 还喝红酒了？艾斯刚要开口让这位贴身女仆将红酒拿过来检测一下，这个时候门外却响起了其他人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还有其他人拜访？ 外面的男仆匆匆跑了进来：“詹姆夫妇前来拜访。” 詹姆夫妇是谁？ 这个时候女管家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是卡洛小姐所在的剧院的经理跟他的夫人。” 剧院经理？ 看起来詹姆夫妇跟卡洛的关系还算很不错，可能也因为卡洛是剧院头牌的缘故，毕竟这么漂亮的女演员，只要嗓子不是特别差，应该也能做到比较受欢迎，能够支撑起一些剧目来。 卡洛因为胃部问题无法去工作，他们前来拜访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不就相当于慰问下属吗？ 很快艾斯就看到了走进来的詹姆夫妇，果然现在的英国人都喜欢留胡子，胡子的长短不一，就像是华生胡子就留的短短的，而且只留了人中这一块的胡子，修剪的也很整齐；阿诺德的胡子是比较潇洒的鬓发，也就是嘴唇周围的胡子剃得干干净净，鬓角到下颌处的胡子却全都留了下来，表面看起来颇有一副潇洒的样子，这是一种文雅的象征，看起来很适合阿诺德这个作曲家。 而詹姆先生的胡子是连鬓胡，也就是说下巴上的胡子也都留了下来，直接连成一片，不过同样修剪的并不长。 他身边则是跟着一位个子比他稍矮的女士，穿着简单的巴斯尔裙，容貌漂亮，正挽着手跟他一起走进来。 看到屋内的这么一大群人，这位詹姆先生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你们怎么都聚在了一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诺德一见到詹姆，脸上的愤怒也就再也遮掩不住，几步冲到了他面前，迫不及待地直接逼问：“是不是你送给了卡洛一瓶红酒，你是想要毒死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是不是因为你妻子一直嫉妒卡洛？所以你干脆对她痛下杀手，想要把你妻子重新捧回来当歌剧演员？” 看着怒气冲冲冲过来眼看就要一拳把他揍趴下的阿诺德，詹姆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红酒什么毒死她？卡洛出了什么事？我们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卡洛的情况有没有好转的，她可是我们剧院的头牌！” “卡洛死了，中毒死的！就在刚刚！而卡罗的贴身女仆说你送给她一瓶红酒，在喝了这瓶红酒之后没多久他就死了，绝对是你在里面下了毒！” “什么？！”詹姆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对方脸上呈现出的震惊跟悲伤完全没有掩饰，甚至还直接上前伸手抓住了阿诺德的胳膊，“你不是在骗我？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中午忽然出事了？而且我根本就没有送给她红酒！” 旁边的妻子脸上也露出惊诧的神色：“红酒是我送的，我昨天才知道她生病了，所以就让人送了红酒过来，没想到今天你就带我过来拜访她了。 “但是这红酒也是别人送给我的，我拿到之后连开封都没有。”詹姆夫人露出苦恼的神色。 詹姆转头怒瞪向詹姆夫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 但是阿诺德此时却再次爆发了：“果然跟你有关！是你指使你妻子这么干的吧！你害死了卡洛！我现在就让警察过来把你抓走！” 艾斯这个时候终于开口：“确实不是詹姆想要毒死卡洛。” 阿诺德听到艾斯的话，却一点也没有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反而觉得艾斯跟詹姆同流合，尤其是扭头看到艾斯的这张脸的时候——这个时候阿诺德才觉得这张脸是多么像一张坏人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请一个这样的侦探过来绝对会出问题，你看现在他就来帮凶手了！ 华生看到这一幕心里一咯噔，他觉得阿诺德现在恨不得冲上来打艾斯一顿，立马上前站到了艾斯身边。 艾斯当然看到了阿诺德这明显不对劲的神色，他脸上露出冷笑来，一下子将想要冲上来的阿诺德震慑住。 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身材高大，看起来像手上沾过血的样子，自己直接冲上去揍人会不会被反打？ “詹姆先生跟卡洛小姐有私情吧？看刚刚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然后你跟卡洛小姐的私情被你的妻子詹姆夫人发现了，所以才会送出红酒来，想要杀死卡洛小姐。”艾斯直接说道。 艾斯话音刚落，华生就一只手握紧拳头，另一只手握紧了手中的手杖，绷紧身体以防意外，一旦其中有人冲上来想要打艾斯，他能立刻反应过来保护对方。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华生看着阿诺德跟詹姆瞬间看向身旁的詹姆夫人。 詹姆夫人神情冷静，并没有因为艾斯的话而愤怒，但说出的话却无比言令人震惊：“是，是我送出来的，但是这瓶红酒是我丈夫送给我的。” 说着詹姆夫人脸上什至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艾斯眉头一挑，他感觉今天自己的推理能力爆棚，居然推理的无比顺畅，完全没有任何失误！ 这让艾斯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观察力更加敏锐了，詹姆夫人的这个笑容让他迅速明白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开口：“因为詹姆先生想要娶卡洛小姐，但是你不愿意离婚，而且离婚后夫妻双方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因为世俗不认可离婚行为，所以詹姆先生打算直接对你痛下杀手，送给了你一瓶加了料的红酒！而你好像早有所料，或者已经对你的丈夫心生警惕，所以你在收到这一瓶红酒之后做了检验，结果令你痛心，所以你转手将这瓶红酒恢复完好的模样送给了卡洛小姐！” 华生越听越觉得离谱，这怎么可能是事情的真相，绝对是艾斯的那狗血的推理能力又生效了，结果虽然很可能是对的，但这个过程绝对有问题！ 但令华生震惊的是，詹姆夫人听着艾斯的推理却直接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是的，事情就是这么荒谬，我在看到用于做实验的猫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对他死心了，他不是想要娶卡洛吗？我就让他用自己送出来的酒娶卡洛的尸体！” 这样的发展让周围的人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狗血发展。不是，这是他们能看到的吗？真的不是在看什么戏剧或者是看小说吗？ 华生更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随机又狠狠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产生任何幻觉。 今天的艾斯怎么就像是开挂了一样，难道是因为艾斯就适合破这样的案子？ 不行，要是这次艾斯真的推理全成功的话，那福尔摩斯想要进行的矫正办法是不是就没有办法生效了？ 华生心底慌起来，可他完全没有福尔摩斯的聪明才智，现在这种情况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但就在周围的人沉浸在震惊跟吃瓜的情绪中的时候，又有人自爆了。 是阿诺德。 詹姆先生现在看起来气急了，指着自己的夫人看起来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但是阿诺德在此时却急忙开口：“不是她！不是她做的！我知道她送的红酒绝对有问题，她发现了卡洛跟詹姆的关系，肯定会受不了的，所以送过来的那瓶红酒被我藏了起来，换成了我珍藏的一瓶红酒，这瓶酒绝对没有问题，不信可以拿那瓶红酒来做检测！” 艾斯双眼亮晶晶，他感觉这个案子是如此的得心应手，事情的发展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确定他很是欣喜，他就喜欢这样的案子！ ！ “所以你是暗恋詹姆夫人，所以替他换了那瓶很可能有问题的红酒？”艾斯追问。 阿诺德的张张嘴，旁边的詹姆夫人已经再次冷笑：“什么暗恋，只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说的有多深情。我发现詹姆出轨，气不过就勾引了阿诺德，然后发现你的男人果然都是一种玩意！最恶心的是你们两个还有一腿！当看到阿诺德你写给詹姆的情书的时候我简直恶心的都要吐了！” 不少围观的仆人此时都捂住了自己的嘴，就怕自己尖叫出声，他们没想到今天自家主人出事了，还能吃到如此新鲜滚烫的瓜，尤其是这个瓜一瓜接一瓜，还都是如此的劲爆！ 华生已经无话可说了，这怎么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离谱！ 看着艾斯那越来越自信的眼睛，华生已经无法想象福尔摩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的表情了。 实在太巧了，太巧了，福尔摩斯刚刚开始要纠正艾斯的推理思维方式就碰上了一个这么巧合的案子，如此的狗血，比艾斯推理出来的剧情还要狗血！ 不过这真的很引人入胜，华生自己也吃瓜吃的津津有味，就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好朋友福尔摩斯怜惜。 被詹姆夫人如此当众说出这样的话，阿诺德跟詹姆简直是面红耳赤，詹姆的反应更加剧烈：“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只是阿诺德在作曲的时候即兴发挥而已，根本就不是事情的真相！” “即兴发挥？即兴发挥到描写你们做·爱的详细细节？”詹姆夫人冷笑一声，一把甩开搂住他胳膊的手，瞬间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现在也不用装什么样子了，我今天正式提出跟你分居！现在碰到你我都觉得恶心！” 说着詹姆夫人直接伸手将自己手上戴着的手套摘了下来，狠狠扔到了地上。 不过詹姆夫人并没有离开，站在旁边冷漠的看着室内的这群人，尤其是詹姆跟阿诺德，就像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 显然詹姆夫人是要看到最终结果的。 阿诺德面对詹姆夫人的话干巴巴的反驳：“只是我在作曲的时候有了些灵感，写了小说而已……” 这蹩脚的理由认谁也不会相信。 而原本跟阿诺德有过牵扯的那位女仆听到这些，已经忍不住扶着墙干呕起来，显然她嫌弃到不行！ 虽然艾斯在旁边吃瓜吃的很是愉快，但是最重要的是找出杀死卡洛的凶手。 所以艾斯还是开口了：“阿诺德先生，把詹姆夫人送过来的那瓶红酒拿过来吧，还有这位贴身女仆，把那瓶卡洛小姐喝过的红酒也拿过来。” 两人面色的都不怎么好看，阿诺德是尴尬的面红耳赤，贴身女仆是气愤的面红耳赤。 两人互瞪一眼，还是按照艾斯的吩咐去拿红酒。 阿诺德换了红酒，他把那瓶詹姆夫人送过来的红酒放到了自己家，但还好他的别墅也在这片别墅区里，所以很快仆人就将两瓶红酒放到了艾斯面前。 艾斯要用这两瓶红酒做动物实验，而实验的对象当然是那个依旧被老鼠夹子夹着腿的活蹦乱跳的老鼠。 果然那瓶被厨娘换过的白色粉末里不含一点毒素，他们这里剧情突飞猛进，老鼠已经开始在那啃桌子了。 不过为了对比实验，在他们把红酒拿过来的时候，艾斯又转悠了一圈，找到了另一只被老鼠夹子夹住也依旧活蹦乱跳的老鼠。 不过这只老鼠被夹住的是尾巴，艾斯感觉如果这只老鼠狠心一点把尾巴咬断的话，很可能就会逃跑了，所以这次他干脆又叫人拿来个笼子，把这个夹住尾巴的老鼠放到了笼子里，以防万一。 艾斯让人拿来了面包，同一片面包掰下来两块，一块上面浸泡着被阿诺德换走的红酒，另一瓶浸泡着被卡洛喝过的红酒。 第1块喂给了被夹住大腿的老鼠，第2块喂给了被夹住尾巴的老鼠。 然后艾斯看了眼怀表记录的时间，随后艾斯扭头看向在场的其他人，尤其是阿诺德和詹姆夫人三个人。 其实通过他们的表情，艾斯大概就对结果有所预料了。 两个老鼠动作飞快的将浸满了红酒的面包全都吃了下去，伴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两个老鼠的动作开始有了些变化。 不像是之前那样利落，动作开始摇摇晃晃起来，看起来有点像是中毒了的样子。 就让其他人看向这两瓶酒的目光有些不对起来。 难道是两瓶红酒都有问题？ 阿诺德看到这一幕面色发白，连忙说到：“这瓶红酒真的是我从来没有开封过的，而且当时是在百货商场买的，真的一点手脚都没有动，如果真的有毒的话，我立马就去找商场的人！” 华生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心底嘀咕起来，难道阿诺德真的说谎了？ 艾斯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老鼠也是会喝醉的，现在应该是它们喝醉的症状，看有没有中毒还需要再等一等。” 艾斯的话语说出口，周围众人瞬间恍然大悟。 是啊，这可是红酒，虽然红酒的度数不高，但是也是有酒精的，老鼠本身个头就那么大，酒精耐受量肯定比人类的低得多，会喝醉也很正常。 华生更是有些尴尬，他一个跟在福尔摩斯身边接了不少委托的人，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浅显的事情！ 还好刚刚没有把心里所想说出来，不然的话他也要跟着一起丢人了！ 伴随着分针的走动，围在这两只老鼠周围的众人终于看出了两个老鼠反应之间的差别。 其中一只老鼠开始痛的吱吱叫起来，即使身体一部分被老鼠夹子狠狠夹着，它也开始疯狂挣扎。 然后对方开始呕吐，一开始吐出的是刚刚吃进去的东西，最后吐出了鲜血。 这反应跟卡洛小姐当时的死亡反应一模一样！ 不过就像是艾斯之前想的那样，有不少毒素的中毒反应都是这样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这只老鼠最终停止了挣扎，没有了生息。 旁边的那只老鼠被吓得整只鼠都呆住了。 死去的是被夹住大腿的老鼠，也就是吃了那个用被阿诺德换走的红酒浸泡了面包的老鼠！ 詹姆夫人此时再次出声：“就是这样，反应一模一样，当时找来的那只猫就是这样死掉的，我本来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但看着那只猫就如此死在我面前，我就再也没有对他有一丝感情了！” 华生这个时候忍不住说道：“詹姆夫人，如果你当时拿着这瓶红酒报警，再起诉他离婚的话，很显然是会成功的。” 而现在红酒被倒了手，就给了詹姆狡辩的余地，尤其是詹姆夫人还想要用这瓶红酒杀死另一个人，现在想要离婚就有些困难重重了。 现在的英国法律虽然准许离婚，但是女方起诉离婚的话，除非男方真的有家暴或者致死行为，不然普通的出轨是没有办法让法官判离婚的。 “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我就是要占着他妻子的位置，谁都不可能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这完全是已经执念成魔了，艾斯看着詹姆夫人这有些狰狞的面容，心底为她叹息。 不过艾斯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因为他发现了新的线索。 艾斯的目光扫向了那位贴身女仆：“这位女士，你刚刚的表现有些奇怪，为什么在发现阿诺德跟詹姆有超出朋友界限的关系之后，你的面色会如此苍白呢？你也跟其中一位有关系？” 第30章 艾斯的话语惊四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位贴身女仆身上。 华生再次震惊了，为这次委托里众多人物复杂的关系。 不是，怎么感觉好像谁都能跟谁有一腿的样子啊！ 而且同性异性都有, 如果是一个古板的家伙在这儿的话, 肯定已经把部分人送到警局里去了！ 贴身女仆现在面色更加苍白了，都有点像是死人一样的苍白, 听到艾斯的话浑身一抖, 尤其是被对方那双狼一样的绿色眼睛盯上之后, 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有什么关系？因为卡洛小姐跟詹姆先生有那么一点私情，所以我认识他而已。” 艾斯向前走了几步，离这位贴身女仆更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随后艾斯又扭头看向詹姆，而后肯定点头：“好了,我已经能够确定了,你们俩也有点私情。而且在这其中你也做了什么,卡洛小姐的死跟你有关！你做了什么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贴身女仆身上，尤其是詹姆。 经过艾斯接连的表现，他已经能够看出对方是一个有着敏锐观察力的人，所以才会接连揭露出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所以这个时候詹姆对于艾斯的话无比相信，一听到艾斯的话，整个人已经怒气上涌，冲到女仆身边直接揪住了她的领子：“是不是你做的！今天早上你让人给我送了亲手做的蛋糕，我当时没有在意,将它带过来送给了卡洛，是不是你在蛋糕里做了手脚，你想杀死我，却没想到杀死了你的小姐！” 怒气上涌的詹姆此时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直接一甩手狠狠将贴身女仆扔到了地上，双眼通红的怒瞪向对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艾斯眉头微扬。 现在看来詹姆好像对卡洛小姐感情颇深，但是这复杂的人物关系让艾斯只能说卡洛只是詹姆现在比较喜欢的一个人而已。 毕竟如果真的很喜欢卡洛的话，为什么还会跟其他人有牵扯呢？尤其是在他本身有妻子的情况下。 感觉这次委托的几个主人公真的好像随便都能连上箭头。 艾斯看得双眼放光，他觉得这次的委托是他做的最顺畅的一个委托，而且事情的发展真的很合他的心意，这简直太完美了，果然他有成为一名优秀侦探的强大潜质！ 不对，这不能说得上是潜质了，他现在好像已经成了一名优秀的侦探！ 看着虽然脸上没有露出笑容，但是明显兴奋起来的艾斯，华生内心无奈无比。 好不容易被福尔摩斯调教的知道了自己的推理能力有那么一点问题的艾斯，现在好像又自信心爆棚了，下次跟福尔摩斯一起出委托不会出问题吧？ 嗯，下次他一定要跟着去，他怕福尔摩斯拦不住委托人想要揍人的冲动，毕竟很可能是其他人跟着委托人一起揍艾斯，多他一个还能保护艾斯的安全。 被狠狠扔到地上的贴身女仆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送给你有毒的蛋糕？这件事你心知肚明！你明明知道卡洛小姐跟你同父异母，还要跟她有关系，你就是个变态！要是我早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跟你有任何关系！” 这炸裂的发言瞬间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连艾斯都忍不住目瞪口呆了。 不是，这个事情的发展太超乎他意料了，这都已经发展成不伦恋了？ 这艾斯真的没有推测出来，再怎么推测他也不可能往这方面推测呀，而且这有时候真的看不出端倪的，毕竟即使是陌生人也有可能长得很像！ 原本愤怒的还想扑上去揍人的詹姆斯听到贴身女仆的话，整个人都是懵的，愣了好几秒之后才骂了句脏话：“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跟卡洛没有任何一点血缘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我可是听说过你父亲的名声，除了婚生子之外有着一大堆的私生子，每一个私生子都会送一个他亲手压制的金属徽章，甚至上面还有编号，卡洛小姐有这个徽章，而你也有！” 詹姆夫人听到这儿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甚至还伸手鼓掌：“真是精彩的演出，这个徽章我确实见到过，确实是他父亲送给他这个私生子的，甚至这个剧院都是他父亲为了补偿他而送给他的。没想到你的真爱居然是你的妹妹，我很高兴，真的太高兴了，怪不得是真爱呢，原来是有血缘关系。” 华生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用手摁回了自己的下巴。 这个委托福尔摩斯没有来，真的是太遗憾了，这真的是一个无比狗血又满足吃瓜群众的委托。 不过对于福尔摩斯来说，这种人物关系太狗血了，但作案手法很简单的委托是不是有点不够有挑战？ 阿诺德此时也难以置信，怒气上涌之后冲上去给了詹姆狠狠一拳：“你这个变态！” 詹姆被打了怎么可能不还手，瞬间挥拳打向阿诺德，两个人瞬间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缠斗了起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徽章我根本就没有见过，说不定就是她随便乱说来骗人的呢！” “那个徽章我见！你就是心知肚明，我现在想起来之前就觉得你俩居然这么像，肯定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找上卡洛的，不然你妻子长得那么好看你居然还在外面找人！” “我妻子是我妻子，那是我的人，你居然睡了我妻子，你还想霸占卡洛，你不要脸！” “你变态，你居然睡自己的亲妹妹！”阿诺德狠狠一拳直接砸到了詹姆的眼眶上，让他痛呼出声。 捂住自己眼睛的詹姆终于爆发了：“即使她是我父亲的孩子，但我们也不可能是亲兄妹！我母亲完全就是因为未婚先孕，所以碰瓷了我父亲，我根本就不是我父亲的亲生孩子！” 艾斯瞬间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这事情还会有这样的转折！ 虽然不论恋听起来很刺激，但是这样的转折也很刺激啊！ 周围人现在吃瓜吃的一本满足。原来不是同父异母，而是异父异母了，只不过詹姆的母亲当时手段了得，居然怀着孕碰瓷了詹姆的父亲，也不怕当时出事。 所有人吵到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是卡洛的贴身女仆以为詹姆跟卡洛是同母异父的关系，认为这段关系不该存在，但没法劝阻卡洛小姐，所以干脆送给了詹姆一个撒满了砒·霜的蛋糕，想要直接杀死对方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没想到詹姆没有吃，反而将这个蛋糕重新打包送给了卡洛小姐。 也就是今天上午的事，詹姆偷偷拿着蛋糕来见卡洛小姐，贴身女仆甚至都不知道，卡洛小姐吃下蛋糕之后中毒而死。 事情的真相令人唏嘘，但最后究竟怎样判罚还是要看法官。 调查完真相之后当然是报了警，警察看到华生之后还有些诧异他身边没有跟着福尔摩斯，甚至直接忽略了有着一张坏人脸的艾斯，直接找华生询问事情的经过。 华生面色尴尬：“这件事是阿德里克调查出的真相，他是一名侦探，接了阿诺德先生的委托。” 苏格兰场的这些警察这个时候才拿正眼看艾斯，一看到艾斯所有人都心头一凛，这个人简直是有着一张标准的坏人脸，看着他们蠢蠢欲动，恨不得直接上手将他抓住。 这真的是侦探吗？而不是坏人伪装的？ 艾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警察们听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些人的关系这么乱七八糟。 然后这些警察们因为这震惊的真相而忽略了艾斯的这张脸，顺利的抓走了那个贴身女仆。 不过这个案子也让苏格兰场的不少人记住了艾斯，虽然他有一张坏人脸，但是当侦探的能力好像也还可以？听华生的话他还在暂时跟着福尔摩斯先生学习，希望以后能够常见到他。 毕竟福尔摩斯只有一个人，他还只接那种特别离奇的案子，至于其他侦探良莠不齐，身为警察的他们找上这些侦探的话，就怕一不小心翻车影响自己警察的形象。 有一个福尔摩斯的学生帮他们破案的话，只要能接手一些福尔摩斯不接手的案子，他们就能获得更多的政绩升职！ 阿诺德付给了艾斯10英镑的委托费，艾斯还想分5英镑给华生，又被对方推拒了回来。 华生的理由跟之前的理由一样，说自己在这个案子里根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顶多是帮拿了一下老鼠而已，所有的钱应该都给艾斯。 艾斯也没有多做推辞，他看华生跟福尔摩斯都挺喜欢喝酒的，用这点钱给他们买一些他们喜欢喝的酒也不是不行。 等他们回到贝克街以后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艾斯看着华生进到贝克街里，自己打算坐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公寓。 但还没等他让马车夫继续向前走，艾斯的眼角余光瞥见黑影一闪，等他扭头看过去就发现原本华生坐的地方此时坐的是福尔摩斯本人！ 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福尔摩斯直接开口告诉马车夫自己要去的地址，一点见外的意思都没有。 等到马车咕噜噜的行驶起来，艾斯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福尔摩斯先生，我们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都已经快要晚上了，这个时候应该要吃晚饭了吧，难道福尔摩斯先生接到了什么新的委托？ 一说到委托这件事，艾斯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刚刚下午的时候可是完美解决了一个委托，这次他的推理一点都没有出错，肯定是他忽然开窍了，说不准这次的委托也可以像是下午的委托那样完全不出错！ 这样的话他就会得到福尔摩斯先生无比的夸赞，艾斯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不已。 “下午我去苏格兰场向那些警察们问问有没有什么值得你学习的委托，没想到正好碰到一个感兴趣的，现在我们就去现场看看。”福尔摩斯说着侧头看向艾斯，他已经敏锐地看出来了一些不对来。 怎么跟华生外出的一趟，艾斯就重拾的信心？ “在华生朋友的诊所里遇到了案子？” 福尔摩斯一针见血的话，让艾斯感觉脊背一凉，但转瞬间艾斯觉得以福尔摩斯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们下午到底去干什么了。 所以艾斯瞬间放平了心态，直接说道：“是的，在华生朋友的诊所里遇到了一个忽然死亡的病人，她的未婚夫坚持认为她是中毒而死，因为听说我是福尔摩斯教导的人，所以就邀请我去被害者家里查看情况……” 艾斯将这个委托全都说出来，尤其是说到自己准确的推测出了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推测完全，但是却是第1次自己全都推理对了，而不是只有结果推理对的委托！ 看着艾斯自豪的脸，福尔摩斯那双灰色的眼睛凝视着艾斯。 即使是满脸自豪的样子，艾斯这张脸也给人一种倨傲而又恐怖的感觉，但如果忽略掉带给人的那种感觉的话，艾斯的这张脸是真的很出色。 但是福尔摩斯很不高兴。 怎么就这么巧的让艾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个这样的委托呢？这种复杂混乱的关系连他这种知名侦探都很少见到。 原本让艾斯接连接受打击，让这个一向很自恋的家伙认清自己推理有问题，从而改善自己的推理思维方式的办法现在完全没有用了，因为只用这一个委托的成功，艾斯立马重新建立起了自信。 像这种有着强大意志力并且极度自信的人，除非再次接受这样接连的打击，否则一时半会儿这个自信还真的没有办法摧毁掉。 福尔摩斯没忍住，伸手狠狠捏了捏艾斯的脸，就像是捏一只凶狠小狼的毛茸茸脸颊一样。 尤其是艾斯的反应，眼神那么茫然又无措的看着他，让福尔摩斯有种刺激地捏了真正恶狼脸颊的感觉。 这让福尔摩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他喜欢这种刺激感，他本身就是一个追求刺激的人。 如果真的甘于平凡的话，他就不会来当侦探，毕竟在他之前从来没有这样的侦探，他成为了侦探，他代表了侦探，他享受自己的脑子全力运转的感觉，享受抽丝剥茧寻找真相的成就感，享受在危险之中抓住凶手的刺激感，看着凶手那震惊又愤怒的目光，福尔摩斯觉得自己的所有感知都在叫嚣着兴奋。 现在看着这样的艾斯，虽然知道他本质是一个有些自恋，但是性格很好的善良小朋友，但他这张脸实在给他带来了异样的特质，有种神奇的反差感，同时有种让福尔摩斯想要驯服他，彻底将这只饿狼变成温顺小狗的冲动。 但是他知道这只是这张脸给他的错觉而已，因为艾斯根本就不是什么饿狼，他就是一条猎犬，平时温顺无害，但在关键时刻瞅准猎物不撒嘴的猎犬！ 福尔摩斯收回了自己的手，艾斯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福尔摩斯会忽然捏他的脸。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有点奇特，艾斯感觉自己在福尔摩斯捏他脸的瞬间心跳有点加速。 这绝对是因为对方是他偶像的原因！ ！ 收回手后福尔摩斯也同样收回了自己已经跑偏的思绪，虽然艾斯现在没有了接连遭受挫折之后的乖顺，但他是一个很容易听进去别人话的人，尤其是他还是他的偶像。 但这需要跟对方强大的自信做对抗。 现在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好调教，那就只能侧面一点点引导了，只不过是稍微费一点力气而已。 自信的福尔摩斯觉得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有以艾斯的聪明脑袋瓜，将对方培养成一个真正成功的侦探没有多大难度！ 所以福尔摩斯的心情已经很快调整到了平常的心态，目视前方，就像刚刚捏艾斯脸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开口：“这次的案子是新娘被杀案，在婚礼上新娘忽然死亡，警察已经封锁了现场，暂时让宾客全都留在了那里，但是因为新娘的父亲跟丈夫都比较有钱，所以来参加婚礼的人身份也不是太简单，所以他们并不能将宾客留多久。” 艾斯听着福尔摩斯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冒出无数的各种推测。 不过现在什么都没有见到，即使有各种各样的推测，艾斯还是将它们埋在了心底。 虽然之前有段时间艾斯的推理中间总会出错，但也是拿到了各种证据之后才开始的推理，现在只有福尔摩斯说的这些话，甚至福尔摩斯本人也没有见到被害者本人还有那些嫌疑人，所以艾斯也没有办法推理出什么信息来。 不过新娘被杀总是那几种原因，情杀的可能性更大，至于是丈夫还是情人，甚至是丈夫的情人，这都是要到现场看到证据才能推理的。 等到他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了山，但是天空还没有黑下来，因为余晖依旧照亮着天空，将天边映照成了一片漂亮的粉红色。 但艾斯跟福尔摩斯都没有欣赏夕阳的心情，他们下了马车之后就直奔目的地。 既然是举办婚礼，那举办的地点当然是在教堂。 不过举办婚礼的双方都不是贵族，只是富商而已，所以他们的婚礼并不可能在教堂内举办，而是在教堂外的草坪上举办。 警察已经封锁了草坪四周，苏格兰场的警察都认识福尔摩斯，即使见到福尔摩斯带着一个陌生人——这个陌生人还有一张坏人脸，也根本就没有人来阻拦。 甚至还有人主动迎了上来。 “福尔摩斯，没想到你会来帮我们解决这个案子。”迎上来的是一个个头较矮的警察。 “雷斯垂德，尸体在哪里，现在带我们先去见尸体。”福尔摩斯一点也不客气地直接说道。 艾斯的目光落在这位雷斯垂德警探身上，他对这个名字很耳熟，毕竟福尔摩斯探案集里华生也写到过这个警察的名字，是少有的有名字的警察。 根据福尔摩斯探案集里福尔摩斯所说的话，这位雷斯垂德警探是警察里少有的聪明人。 雷斯垂德目光落在了艾斯身上：“这就是你收的那个学生？这张脸真的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还不是我的学生，只是暂时被我教导而已，你以后一定会对他印象更加深刻。别在这耽误时间，雷斯垂德。” 面对福尔摩斯的催促，雷斯垂德终于不再多话，转身带领着他们去见尸体。 艾斯的目光扫过整个婚礼现场，现场布置了不少鲜花，还有漂亮的白色桌椅，看起来是一个较为完美的婚礼现场。 但因为新娘忽然死亡，让这些穿着礼服的宾客们此时脸上都流露着焦躁的情绪，这些或坐或站的宾客都在嗡嗡讨论着，也有警察穿插其中，可能是在询问情况。 新娘没有被放在露天场地里，而是被挪到了教堂里的单独房间。 躺在拼起来的桌子上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猛一看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但是凑近一看就能看出不同了，新娘的脸上泛着别样的潮红。 那是一种不自然的红，而新娘现在已经死了。 这让艾斯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新娘的死因。 这种没有外伤的忽然死亡，还面色潮红，怎么都像是中毒死亡。 屋内除了新娘之外，还有新娘的父母，新郎和警察。 一听到外面有人走进来的动静，所有人都一起看了过来。 雷斯垂德直接对大家介绍：“这是福尔摩斯先生跟他的侦探助手，现在由他来帮助我们侦破这个案件。福尔摩斯，这就是去世的新娘，穆迪小姐。” 雷斯垂德的话还没有说完，福尔摩斯已经直接冲到了新娘的身前，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率先掀开了新娘的眼皮。【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40 第31章 艾斯凑近仔细一看, 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劲。 新娘的瞳孔比平常人要大上不少！面色潮红，瞳孔扩大，如果是中毒的话, 新娘不会是死于阿·托·品吧？ 阿·托·品是一种毒素,也是一种药物，一般是从颠茄之类的植物身上提取的,有着能够轻易致人死亡的能力,作为药物内服能够治疗心脏类疾病,外用可以用于制作滴眼液，治疗一些眼部疾病，因为它有扩瞳的作用。 也因为后一种作用,阿·托·品也就是颠茄在有一段时间也是会被女士用于扩大自己的瞳孔，使自己变得更美,现在的维多利亚时代也有人会用这种办法。 而阿·托·品中毒的症状甚至有一段口诀：像野兔一样热,像蝙蝠一样瞎,像骨头一样干，像甜菜一样红，像帽匠一样疯。 ［ 1 ］ 像野兔一样热，是中毒的人会体温升高；像蝙蝠一样瞎，是因为阿·托品会使人瞳孔扩大而视线模糊；像骨头一样干，是中毒的人会出现极度口渴甚至有灼烧感；像甜菜一样红，是因为中毒之后皮肤会有明显的发红；像帽匠一样疯，是阿·托品也会让人产生幻觉,看起来就像是发疯一样。 艾斯刚想抬头询问，福尔摩斯已经站到了新郎面前：“新娘死亡之前有什么症状？” 面对福尔摩斯如此劈头盖脸地询问，这位惊慌失措的新郎都被吓了一跳，但是他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警察，最终还是磕磕绊绊地回答了福尔摩斯的问题：“她当时不然说自己看不清了，然后整个人就像是发疯一样，我挽着她的手臂都拉不住，最后跑进教堂里就直接躺到了地上，我赶到之后查看情况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艾斯眼前一亮，这中毒症状还是很明显呀。 “当时她的面色已经开始发红了吗？”福尔摩斯追问。 新郎愣住，旁边看起来像是新娘家人的人这个时候开口：“那个时候她的面色就有点不对劲了，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她为什么忽然在婚礼上闹开，还以为她是生气了，所以脸才这么红……” 说着这些话，这位女士通红的眼眶已经流下泪来，连忙用自己的手帕擦拭。 福尔摩斯转头看向艾斯，那目光的意思很明确，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应该已经推理出结果了吧？ “我们现在怀疑是阿·托品中毒，新娘阿·托品中毒的症状比较明显。”艾斯的话说的很谨慎，毕竟福尔摩斯可是盯着他的，万一他说错话了那不就有损对方的声誉？ 虽然上一个委托让艾斯瞬间增加了无数的自信心，但前边接连的失败还是让艾斯心底绷紧了一根弦。 “阿·托品？”这个猛一听有些陌生的名字让周围的这些人面面相觑，一般人还真的没听过这种药物的名字，即使是需要用这种药物治病的人都不一定知道这种成分。 毕竟有许多药物都不会把里面含的成分标在名字里，更何况现在私人诊所盛行，很多病人治病的药都是医生配制的，连名字都没有。 艾斯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众人，看起来都没人对这个名字有任何的印象，但一些植物里含有阿·托品，就比如颠茄、曼德拉草、曼陀罗等茄科植物。 “像是颠茄、曼德拉草、曼陀罗等植物里也含有阿·托品，而且这些植物里除了阿·托品之外，还含有其他有毒毒素，误食也会致人死亡。”艾斯继续说道。 新郎听到这些话，看向新娘的家人：“我已经一天没有见到索菲亚了，按照英国的习俗，在结婚一天前是不能见到新娘的。” 新娘的母亲用手帕擦干自己的眼泪：“是，索菲亚这一天都是跟我们一起吃的饭，为了今天穿婚纱能够漂漂亮亮的，她连以前最喜欢吃的蛋挞都没有再吃了，怎么可能中毒！” 对于新娘母亲的话，艾斯却没办法完全相信，毕竟她也不可能24小时贴身跟着新娘，最可信的反而是跟着她的贴身女仆。 不过艾斯这个时候察觉到了新郎的一点不对劲，这让他忍不住凑近观察新郎的眼睛。 看到忽然靠近的艾斯，尤其是对方用像狼一样的绿色眼睛死死盯着他，新郎浑身一抖，不知不觉就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为什么心虚？记下这个疑点，艾斯已经看清楚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这位先生，你有眼部疾病？” 福尔摩斯看着迅速发现疑点的艾斯新生满意，虽然他的推理思维总是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在捕捉线索的时候却极为敏锐，就像是嗅到鲜血味道的饿狼一样。 艾斯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新郎身上，尤其是雷斯垂德更是走到了艾斯身边，定睛仔细查看着新郎的眼睛。 这下子所有人都发现了新郎的眼睛跟普通人相比有什么不对。 普通人的眼睛眼白是干干净净的，即使熬夜也只是会有一点血丝而已，上了年纪之后会相比于正常人稍微有点偏黄，虹膜不管是什么颜色都是圆形，没有任何白点，瞳孔也是正常的圆形。 但是眼前新郎的眼睛却并非如此，他眼白靠近虹膜的那一圈有红血丝，而且虹膜也很有问题，不是纯粹的通透的一个颜色——其他人即使有类似虹膜异色症的症状也过度的很自然，而不会像是眼前这人的虹膜一样，在虹膜靠近眼白的这一圈有着一层雾蒙蒙的白色，完全是不自然的病态的感觉。 新郎忽然被问眼睛的问题，有些迟疑地问道：“是，有虹膜炎，医生给开了眼药水在治。” “那能看一下你的眼药水吗？”艾斯的话语很礼貌，但是被这张坏人脸如此近距离的逼视着，新郎根本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因为他觉得自己拒绝的话，很有可能会有不好的下场！ “当、当然，我弟弟帮我带着。”新郎立马连退好几步，转头去找外面自己的弟弟去了。 当即就有警察跟了上来，跟着新郎去取眼药水。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一个身着巴斯尔裙，头发却略微有些凌乱，看起来还带着些疯癫气质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肩头还落着一只漂亮的鹦鹉，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光是看一眼都会让人觉得不由自主的远离。 看到这个女人，警察们并没有阻拦，只是皱起眉来，新娘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呵斥：“你妹妹出事的时候你不过来，现在她都死了这么长时间你倒过来了，伊芙琳，你简直没有心！” 被称作伊芙琳的女人一点也没有因为母亲的训斥而感到伤心，反而嘴角还上翘了些许，迷茫的眼神四处扫视过众人，但却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包括自己的父母。 她就像是飘着一样有些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自己妹妹的身前，这个时候她的瞳孔终于有了焦距，落在了自己妹妹潮红的脸庞上。 伊芙琳伸出手，这个时候艾斯才发现她手上居然还有一个水晶吊坠。 这个水晶并非常见的白水晶或者黄水晶，而是褐色的烟晶，烟晶被做成了吊坠，另一头连接的是长长的银链，伊芙琳的手指被银链缠绕着，让褐色的烟晶悬挂在自己的掌心之下，无比自然的让烟晶拂过躺在床上的新娘的脸颊，最终落在额头上。 与此同时，伊芙琳的口中喃喃自语，艾斯靠近之后，只隐约地听到了一些零星的词语，比如祝她的灵魂安息之类的词语。 这举动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基督教信徒，反而像是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 这一幕当即惹怒了新娘的母亲也就是穆迪夫人，她直接上前一把将伊芙琳狠狠往后推开：“你知道伊芙琳信的是基督教吗？你在做什么事情？你别用什么乱七八糟的魔法玷污你的妹妹！她是要上天堂的人，而不是被你用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带进地狱！” 被猛然推了一把的伊芙琳差点跌坐到地上，她肩头的鹦鹉瞬间张开自己的翅膀，冲穆迪夫人发出威胁的叫声：“咕咕，坏人！” 原本就生气的穆迪夫人听到鹦鹉的话那更是怒气上涌，直接伸手狠狠拍向那只鹦鹉。 原本任人欺负的伊芙琳一看到穆迪夫人做出如此动作，迷茫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直接伸手捏住了自己母亲的手腕，声音却依旧飘渺：“我只是想让她的灵魂安息而已。” 说完伊芙琳直接随意地将穆迪夫人的手腕甩开，有些不稳的跌跌撞撞向外走去，而她肩头的那只鹦鹉警惕地看着穆迪夫人，等到伊芙琳走到门口之后才发出嘲笑的声音。 这让穆迪夫人又再次生气，要不是她身边的丈夫拦着她，恐怕就要再次冲上去了。 艾斯看着眼前这一幕眯起了眼睛：“这是新娘的姐姐，怎么她的精神好像有点不正常？” 他并没有遮掩自己的声音，相信走出去的伊芙琳也听到了这话，但是伊芙琳的身体甚至都没有僵硬一瞬，自然而然地继续向外走着，表情都没有变化。 穆迪夫人怒气冲冲的就要回答艾斯的问题，却被旁边的丈夫发了一下阻止了她的动作。 最终是穆迪先生开口回答了艾斯的问题：“伊芙琳的精神确实有一点问题，但这事出有因，伊芙琳的丈夫因为意外溺水身亡，当时她跟她丈夫刚刚结婚没多久，正是最甜蜜的时候，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精神出了一点问题。但只是有一点神经质，喜欢弄一些乱七八糟的说是什么跟魔法有关的东西而已，但却并不会伤害其他人，只沉浸在自己喜欢的世界里。” 魔法？艾斯脑子里灵感一闪而过，但还没等他询问什么，外面却在这个时候传来吵架的声音。 这让屋内的不少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向外面看去，雷斯垂德更是直接快步向门口走去。 艾斯与福尔摩斯对视一眼，不再迟疑，也跟着雷斯垂德一起走了出来，看到了吵架的到底是谁。 是新郎跟一位年轻男性。 福尔摩斯目光向雷斯垂德扫去，雷斯垂德无比自然的给出了福尔摩斯想要的答案：“这是新郎跟他的弟弟。” 艾斯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这种东西你怎么能弄丢？我每天都要用的！怎么什么东西到你这里就会出问题？你还差点把准备好的手捧花给弄坏了……”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手捧花又不是我弄的，那是新娘那边的人弄的，我就是暂时看一下而已，谁知道会出问题啊？而且是你让我一直随身携带着的，我看你才是得了便宜才卖乖！” 眼药水在这个时候被弄丢了？艾斯的眼睛眯起，就在这么不远不近的距离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变化。 艾斯忽然眼前一亮，扭头去问雷斯垂德：“雷斯垂德警官，你有询问出新郎跟新娘是怎么认识的吗？” 雷斯垂德看了一眼福尔摩斯，他觉得今天的福尔摩斯极为不活跃，难道这是因为带学生的原因吗，这是为了给学生发挥？ 不过这个学生虽然脸长得不大行，让他这个警察非常有种想要把对方关进去的冲动，但是起码刚刚说的那几句话都直切要点。 “根据我们的询问，新郎新娘双方认识的契机是年初的牛津剑桥划船比赛，在泰晤士河附近观看比赛的时候，两人不小心撞到从而认识的。之后两人一起同游伦敦，互生暧昧，最后在一起。在7月份的时候新郎向新娘求婚，随后他们开始筹备婚礼，一直到现在结婚。” 听起来是很浪漫的爱情故事，艾斯已经能够想到两人之间发生的甜蜜剧情，但转头看着躺在那里毫无声息的新娘，又转头看着正在跟自己弟弟吵架的新郎，艾斯感觉自己推理出的事实已经要抑制不住脱口而出了。 福尔摩斯就在这个时候打断了艾斯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新郎的家人只有他的弟弟吗？” “还有他的父亲，只不过在父母双方见面的时候来了一趟。新郎是美国人，他的父亲是美国的一位富商，所以事务繁忙，婚礼也没有时间赶过来，不过给了新郎不菲的钱财来办这个婚礼。” 在雷斯垂德回答福尔摩斯问题的时候，福尔摩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纸笔塞到艾斯手中，那双灰色的眼睛看向艾斯，里面的含义很明显，让他把自己想到的答案写在纸上递给他。 艾斯只能遗憾地闭上自己的嘴巴，伸手接过福尔摩斯塞过来的纸笔，躲避开周围人的视线，悄摸摸的在纸上写着东西。 他也知道自己的推理有时候很有问题，但是上一个委托推理的如此顺利让艾斯的信心大增，艾斯也想在这一次的案子里一鸣惊人！ 他已经能想到福尔摩斯看到他推理出来的内容之后是如何震惊的模样，随即对他大加赞赏，而后觉得他已经成功能出师了…… 光是想到那一副场景，艾斯就嘴角疯狂上翘，心里美滋滋的，简直跟吃了好几块水果糖一样！ 写完自己心中的推理内容之后，艾斯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任何错词，无比自信地将自己写的东西塞到了福尔摩斯手中。 福尔摩斯低头一看，随即整个人都要气笑了。 要不是有之前艾斯的出色表现，福尔摩斯光看这个推理内容，他都想把这个人赶出去并骂对方有着一颗只会写狗血言情小说的脑袋！ 但是想想艾斯出色的知识储备还有超强的实践能力，最重要的是他把结果推对了，福尔摩斯只能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小侦探还需要自己亲手不断调教，不然的话以他这张脸还有他这个令人吐血的推理思维方式，把他放出去除了败坏自己的名声之外，那就要小心他这个学生自己的小命了。 福尔摩斯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艾斯只是缺少教导，并且极为热爱狗血的故事发展而已。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生气，一把将手中的纸攥成一团塞到自己的口袋里，扭头对艾斯露出了一个微笑来，随后直接大步来到了还在吵架的新郎跟他的弟弟面前。 艾斯被福尔摩斯这个笑容看的浑身一寒，原本还自信满满的他现在真的是有点头皮发麻，高昂的心现在迅速下坠，翘起的嘴角已经迅速抹平。 怎么看福尔摩斯这表情都不像是自己推理对了的样子，不是吧，他刚刚完成了一个完美的委托，这次自己的推理能力就又出问题了？ 这怎么可能！ 虽然心里说着不可能，但是对于福尔摩斯无比崇拜的艾斯此时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亦步亦趋地跟上福尔摩斯的步伐，紧紧闭上了自己的嘴。 福尔摩斯眼角余光扫到跟在他身后的艾斯，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垂头丧气没有抓到猎物的恶狼一样，感觉比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可爱了不少。 嗯，会觉得他可爱的只有他吧。福尔摩斯觉得即使是垂头丧气的艾斯，在别人眼里也是个伺机而动的坏家伙。 不过福尔摩斯没在这方面再多想，因为他已经来到了新郎跟他弟弟面前，对方也因为他的到来停止了争吵看了过来。 雷斯垂德当然也跟了上来，他心知肚明福尔摩斯的能力，看样子福尔摩斯是发现了什么主动出击。 不过这个案子本来不应该是锻炼学生的吗？怎么现在把学生丢到了一边？ 雷斯垂德现在无比好奇艾斯在那张纸上写了什么才让福尔摩斯这个老师行动起来，看福尔摩斯的表情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他绝对不是在看热闹，他只是有些好奇福尔摩斯这个学生的能力而已。 他绝对不是在看热闹，他只是感觉能让福尔摩斯不高兴的学生肯定很有能力！ “这两位先生，你们所说的眼药水是真的丢了吗？我记得虹膜炎治疗的药物里就有阿托品滴眼液。难道你们是杀死新娘的凶手？”福尔摩斯的语气像是询问又像是质问。 艾斯闭紧嘴巴，他有点想反驳福尔摩斯的话，难道他从这里就推理错误了吗？但是这不可能吧！ 艾斯还是对福尔摩斯充满信心的，他觉得福尔摩斯这么说或许有其他原因。 福尔摩斯的话一说完，雷斯垂德看向这两人的目光就极为不善起来，感觉像是下一秒就要将这两人全都抓走。 一听到福尔摩斯这简直像是指控一般的话，两个人瞬间都慌了起来，尤其是新郎：“这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才跟索菲亚结婚，怎么可能要杀死她，这真的是一场意外！我不知道滴眼液要用阿托品这个东西，真的是找他要的时候我弟弟把它弄丢了。” 新郎的弟弟这个时候也慌忙说道：“这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它丢到哪去了，索菲亚出事之后实在是太混乱了，滴眼液不知怎么就从我口袋里消失了。” 艾斯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直接在心底下定结论，这两个人完全是在说谎！ 艾斯又有种说出自己推理的冲动，他想证明自己！ 然后福尔摩斯那双灰色的眼睛冷冷看了艾斯一眼，瞬间让艾斯激动的心情冷却了下来。 呜，艾斯委屈无比，感觉自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明明他的推理那么正确，这两人明显有问题，为什么福尔摩斯一句话都不让他说？ 福尔摩斯没多给委屈无比的艾斯多一个眼神，像是鹰隼一般的眼睛冷冷看着面前的两人：“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心虚？是心虚什么呢，心虚你们欺骗了索菲亚跟她的家人？这位新郎的弟弟，我不知道你的姓名，因为这应该是假的，我见过你，在警方发布的通缉令上。” 艾斯瞬间变成了豆豆眼，怎么回事？他推理他们心虚的原因完全不是因为这个啊，居然真的跟他推理的不一样啊，明明他推理的那么合理，为什么真相居然是这样？ ！ 艾斯含着一点希望看向两人，但却一眼就看出了两人那明显的被说中了之后的心虚。 第32章 新郎弟弟率先反应过来,立马反驳福尔摩斯的话：“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们什么时候骗索菲亚了，我们哪里心虚！还有什么通缉令，我怎么可能上通缉令！你这是污蔑！” 福尔摩斯微笑：“德文郡警察发布的通缉令,因为骗走了一位寡妇上千英镑的财产而被通缉,当时各大报纸都放了这个通缉令，上面放了你的照片,甚至这个照片还是富婆给你拍的。” 福尔摩斯的话音刚落, 雷斯垂德立即挥手让其他旁边虎视眈眈的警察一拥而上, 直接先把这位新郎的弟弟利落抓住。 新郎弟弟还想转身逃跑，但他没想到旁边的警察早有准备直接把他按到了地上。 新郎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慌了：“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们家这么有钱，这绝对是个误会！我弟弟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说不准就是长得像而已，你们怎么能够随便抓人！” 虽然说是这样的话,但是新郎完全不敢上前去阻止这些警察们的动作,就在旁边手忙脚乱的看着那些警察把自己弟弟从地上拽了起来。 “到底有没有做这件事, 让那位寡妇来辨认一下就可以了。”福尔摩斯的声音冷静无比。 雷斯垂德这个时候也在旁边插嘴：“福尔摩斯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既然你们问心无愧，那就让那位女士前来辨认一下吧，毕竟你们之间也有那么一段情，对自己的情人肯定能够记得无比清楚，尤其是这个情人还卷走了自己的大笔钱财。” 一听到两人的话，被抓住的新郎弟弟此时已经慌乱无比，那双眼睛祈求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但是新郎此时新郎的转过了头：“那，那你就先去警局里待一下吧，相信你一定没有做过这种事的，倒是你们抓错了人的话, 我一定会找律师告你们的！” 后面说的这些话简直色厉内荏，艾斯都不用仔细分辨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心虚来。 看来兄弟俩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艾斯一眼看到了被抓着的弟弟面色大变怒气上涌，看起来像是要骂人的样子，而那位新郎这个时候终于慌忙说道：“我相信你肯定没有做这种事的，等调查完杀死索菲亚的凶手之后，我就去接你，我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你绝对会没事的！” 新郎弟弟听到新郎如此的话语，脸上的怒气这才稍减些许，最终狠狠磨牙：“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你们这些愚蠢的警察们！” 艾斯眯起眼睛，他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推理有问题了，被福尔摩斯这么一刺激，两人之间的事情暴露的更多了。 新郎弟弟最终被警察带走，外面这么一番闹腾，新娘的家人们其实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面色都很不好看。 有这么个弟弟，到底是没有结婚自己的女儿死掉，还是结婚之后摊上一个进局子的弟弟好呢？ 而且看起来原本优秀无比的女婿此时看起来怎么这么有问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有着漂亮羽毛的鹦鹉从外面飞了进来，在屋内盘旋一圈，又重新往外飞去。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只鹦鹉吸引，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外面走回来的伊芙琳。 对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诡异的笑容，浑身透露着疯疯癫癫的气质，不过这次并非跌跌撞撞的走回来，而是就像是跳舞一样轻盈的跳了回来。 艾斯发现了伊芙琳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他以为是之前挂在手上的烟晶项链，但看那个姿势好像又不一样。 因为手上银色的链子不见了。 走到教堂内之后，伊芙琳面向福尔摩斯，轻盈又带着一些飘渺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伊芙琳的声音：“我刚刚看他们向灌木丛里扔了这个。” 说着伊芙琳不紧不慢地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手翻转让掌心朝上，随后缓慢地张开了握紧的手指，露出了掌心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药瓶。 新郎面色一变，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原来不小心掉进灌木丛里了，多谢你找回来。” 说者新郎就要伸手从伊芙琳手中将药瓶拿走，但这个时候落回她肩膀上的鹦鹉张开了翅膀，朝着伸手过来的新郎啄了过去。 新郎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但是鹦鹉却紧追不舍，嘴里还发出威胁的叫声。 伊芙琳飘渺的目光落到了鹦鹉身上，嘴角又上翘了几分，好像看着自家鹦鹉欺负别人无比欣喜的样子。 艾斯的目光落在伊芙琳身上，他觉得这位女士的气质实在太过独特，看起来像是个疯子，却又给他一种似疯非疯的感觉。 对方或许是有那么一点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是或许并不严重？并非专业的心理医生的艾斯如此想道。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艾斯无比主动地上前伸手从伊芙琳手中接过了他拿着的药瓶。 这种滴眼液并非医生私人配置的药物，而是成品药，上面清晰的贴着标签——阿·托品滴眼液！ 在艾斯将滴眼液拿走之后，原本追着新郎的鹦鹉此时扇动翅膀重新落回了伊芙琳的肩膀上，看的艾斯有点眼馋。 这只鹦鹉感觉好聪明，好像跟主人心意相通一样，完全就是主人最好的帮手。 盯着鹦鹉的艾斯不经意与对方肩膀上的那只鹦鹉视线对上，鹦鹉的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艾斯，随即压低身体，发出威胁的叫声。 看着这样的鹦鹉，艾斯不舍得挪开目光，然后他就受到了鹦鹉的报复——这只鹦鹉凶猛地朝着艾斯扑了过来，眼看就要用爪子抓到他的脸！ 艾斯反应迅速的向后躲去，他本身并没有想要伤害对方的意思，尤其是艾斯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主动招惹这只鹦鹉，他的脸对动物的“伤害”他也是比较清楚的，毕竟连猫狗看到他都要被吓跑，性格凶狠一点的动物见到他这张脸再被他死死盯着，主动来袭击好像也是一件正常的事。 但没想到他眼前黑影闪过——不是扑过来的鹦鹉，鹦鹉身上的羽毛这么鲜艳，即使扑过来也是彩色的影子。 那黑影是福尔摩斯的手。 艾斯定睛一看，就看到了福尔摩斯居然牢牢抓住了这只鹦鹉的一只翅膀，让鹦鹉奋力的扑拉扑拉扇动着自己的翅膀想要挣脱束缚。 福尔摩斯声音冷冷，却不是对这只鹦鹉，而是对鹦鹉的主人，也就是伊芙琳开口了：“管好你的鹦鹉。” 说完，福尔摩斯直接将这只鹦鹉甩了回去。 生气的鹦鹉还想要扑过来报复，伊芙琳终于开口：“波比，回来！” 这是鹦鹉果然无比听话的飞了回去，不过在这之前用它那双豆豆眼狠狠的一眼福尔摩斯。 在一旁看到这情景的穆迪夫人忍不住开口：“这只鹦鹉果然跟你一样疯疯癫癫！” 艾斯忍不住侧目，感觉伊芙琳的母亲不只是讨厌疯疯癫癫的，她还很讨厌这只鹦鹉，这是因为迁怒，还是因为就是很讨厌这只鹦鹉本身？ 不过像这样一个会随便袭击人的鹦鹉，再加上它属于自己讨厌的人，会一起讨厌也很正常。 “抱歉，刚刚是我盯着它时间有些长了，或许是应激了。”看到这个事情的发展，艾斯感觉有些抱歉。 福尔摩斯转头看了一眼艾斯：“既然你知道原因，那之后要注意一点，可不只是光注意动物。” 艾斯知道福尔摩斯是在提醒他这张脸带给他的负面影响，虽然大多数人见到他这张脸之后会害怕的躲避，但是有穷凶极恶的歹徒面对他这一张脸或许会主动袭击。 毕竟都践踏法律的底线了，他的思维方式或者精神都已经跟正常人不一样了，面对艾斯这张脸还说不定会认为是他主动挑衅呢。 这让艾斯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世人对他这张脸简直误解太深了，明明这么帅！ 但他还是努力绷住了自己的表情，他还是保持面瘫吧，也不能让自己的视线在别人身上过多停留，除非有意在逼迫对方回答问题，不然真的很可能会多出不少事端。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从他手中接过了这个阿·托品滴眼液。 第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这瓶滴眼液的重量有些不对，等他扭开瓶盖仔细查看，好了，能够确定这瓶滴眼液里的液体就剩下了那么一点点。 艾斯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有两种可能，一是本身这个滴眼液已经快用完了，二就是里面的液体被他们用来向新娘投毒了！ 如果是新郎做的，他会承认这件事吗？ 第1个理由本身就很合理。 艾斯忽然想起了阿·托品的一个特征。 他扭头看向新娘的家人们：“新娘在举办婚礼之前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带苦味的东西？” 穆迪夫人听到艾斯的询问，尤其是对方紧绷着那一张脸，下意识的就按照他的询问回答：“就是正常的吃的饭，不过因为昨晚激动的没有睡好，所以多喝了一杯咖啡提神。” 咖啡？ 咖啡是苦的。 阿·托品也是苦的，而且阿·托品的味道极苦，是没有办法用其他味道遮掩的，普通人一尝就能尝出味道的不同。 但如果放进咖啡里的话，新娘如果真的喝了加了阿·托品的咖啡，或许只会以为今天的咖啡格外苦，特别提神。 虽然这么想很合理，但是艾斯还是总觉得哪里有古怪。 他的目光扫过新郎，对方脸上确实带着些惊慌，证明这个眼药水是被他故意丢掉的。 又看向伊芙琳，艾斯却觉得同样很古怪。 这个伊芙琳浑身上下都写着自己是一个奇怪的精神病，但艾斯总觉得她身上有股想让侦探探寻的神秘气质，非常想要人挖掘她身上的秘密。 不过艾斯还是先将目光落在了新郎身上，向前走了一步，用那双绿色的眼睛逼视着对方：“这位先生，穆迪小姐亲眼看到你们把眼药水丢到了灌木丛里，现在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你会把它丢掉呢？是因为你看到了瓶子上写着的阿·托品，你怕被怀疑成凶手，但是为什么你会这么心虚呢？你隐瞒了什么？” 差一点艾斯就要将自己写给福尔摩斯的推理脱口而出，虽然前面好像错误了一点，但是后面顺一顺的话好像又很合理的样子。 但就在艾斯要说出口的时候，福尔摩斯不着痕迹的拽了拽他的西装后衣摆，察觉到这细微拉力的艾斯瞬间就明白了福尔摩斯这带着威胁意味的提醒，立马闭上了嘴。 但他还是觉得有点委屈，他的推理能力也不是那么烂啊，凭什么不让他把推理说出来？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艾斯还是有那么一点心虚，毕竟自己给福尔摩斯写的纸条子上已经出现了失误，虽然是那么一点点的推理失误。 被艾斯看着，这个看起来胆子就没有多大的新郎额头上疯狂冒着冷汗，让旁边的福尔摩斯看的心里稍微满意了一点。 有着艾斯这样一个侦探助理也有好处，起码有时候在询问嫌疑人的时候很轻易的就能形成压迫感，让对方给出想要的答案。 就是要把握好度，不能让艾斯多说话，要不然真的很有可能引起打架事件。 艾斯的话一说完，一旁很少说话的穆迪先生这个时候也已经怒气上涌，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新郎的衣领子，一看就使得劲很大，这一拽直接将新郎衣领上别着的玫瑰花都甩掉了：“是不是你害死的索菲亚！当时是你向索菲亚求婚的，你还催促着让我们尽快举办婚礼好带她回美国，但现在你却要杀死他，你这个负心汉、变态！” 穆迪先生眼看就要上拳头了，雷斯垂德连忙上前阻拦。 虽然他们这些警察有时候风评不佳，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真的在警察面前出现打人事件，那他们的风评就更要不好了。 “穆迪先生，不管他到底隐瞒了什么，一切都有法律手段惩治他，您还是不要亲自动手，这会让我们很难办。”雷斯垂德在旁边劝阻。 新郎刚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就发现自己的肩膀一重，侧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肩膀上忽然多了一只人手。 新郎被吓了一跳，立马扭头向后看去，就看到了唇角勾起站在他身后的艾斯。 面无表情的艾斯就已经能够让普通人见到之后被吓一跳了，更何况是现在忽然出现在人背后还勾起嘴角的艾斯呢。 艾斯只是想用这种方法彻底把对方吓破胆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对方说出真话，但令艾斯感到震惊的是，回过头来看向他的新郎忽然一个白眼，然后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艾斯：…… 啊，他好像吓的有点过了？ 看着瘫软要倒地的新郎，艾斯手忙脚乱地一把抱住了对方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已经来到了艾斯的身边，看着晕倒过去的新郎，低声在艾斯耳边说道：“下次再用这个办法，得确认对方没有心脏病。” 艾斯：…… 艾斯只能默默点头，看来这种办法严禁对有心脏病跟年纪大的人使用，要不然真的有可能会把人吓死过去！ 不过看对方呼吸并没有急促，只是单纯的被吓晕了过去，这让艾斯心中松了口气。 但一旁的雷斯垂德却看得眼角抽搐，他没想到居然还有被侦探吓晕过去的嫌疑人！这件事还是在他眼皮底下发生的！ 真的当警察当的时间久了，什么样的事情都能见到。 既然对方已经晕了过去，艾斯一把将这个人高马大的新郎抱了起来，返回刚刚新娘躺着的房间里。 艾斯的目光四处扫视，根本就没有看到其他能够躺人的地方。 咦？看起来能够躺人的地方只有新娘躺着的拼起来的桌子。 要不是因为新娘在婚礼上意外死亡，两个人都是要结婚的关系，睡在一起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是真心相爱的，即使对方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艾斯也不可能嫌弃对方的。 以己度人，艾斯觉得将新郎放在新娘旁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所以艾斯也就这么做了。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艾斯无比自然地将晕倒过去的新郎放在了新娘的旁边，还贴心无比的把新郎垂在身侧的双手相叠摆放到了肚子上，猛一看就像是新郎新娘双双死亡一样。 福尔摩斯看的眉头直跳，怎么感觉阿德里克的思维方式真的有点太过爱情至上了？ 如果对方真的爱上一个人的话，不会还要像是传奇故事里的那样生死相随吧？ 穆迪夫人看到这一幕确很是不爽：“凭什么把这家伙放到我女儿身边！” 雷斯垂德默默开口：“这可能有利于我们对于对方的审问。” 旁边围观的那些警察们默默点头，即使是他们的亲人死了一般也没有办法做到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跟亲人的尸体躺到一起而不会受到惊吓的。 这位侦探确实有几分奇招。 就是这张脸着实有点吓人，居然直接把人吓晕过去了，他们还是第1次见呢。 就在不少警察看向艾斯赞叹的眼神中，艾斯上手了。 他开始检查起对方身上携带的东西，就像是检查尸体一样，还检查了对方的身体——比如脸颊，脖子，手掌。 尤其是手，一些经常用手的职业根据上面的茧子就能看出他们的工作特点来，这还是艾斯通过福尔摩斯写的相关文章了解到的知识！ 但是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是因为要结婚的原因，为了西装的服帖，新郎身上除了必要的东西之外，根本没有携带任何其他多余的东西。 这让艾斯觉得有些苦恼了。 但是艾斯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这里有没有新郎新娘的休息室？他们俩应该是分开的吧？” 毕竟英国有传统，结婚前一天是不能见新娘的。 但是应该有两人的休息室，起码需要他们整理自己的衣着，或者短暂休息的地方。 雷斯垂德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当然有，就在教堂里，不过我们也检查过了，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对于这些警察们的检查，艾斯可不怎么相信。 他还是主动让雷斯垂德带他们过去再检查一遍。 看着艾斯在那里四处搜查，雷斯垂德忍不住凑到福尔摩斯身边低声询问：“福尔摩斯，能不能让我看看他写的那个纸条？” 福尔摩斯的眉头动了动，他有点不想将这个丢人的纸条给雷斯垂德看，毕竟阿德里克可是暂时在他这里学习的，被雷斯垂德看到之后丢的可不是阿德里克一个人的名声，还有他的！ 但是想到以后要教导阿德里克的案子还得靠苏格兰场，雷斯垂德算是整个苏格兰场里难得的聪明人，只要跟阿德里克待的时间长了，就会看出对方到底哪里有问题，福尔摩斯最终还是从自己的口袋里将拿了出来，塞到雷斯垂德手中：“别让别人看见。” 雷斯垂德连忙点头，拿到纸条后偷偷摸摸躲到一个角落里，然后摸出纸条来凑近仔细查看。 刚看完第1遍，雷斯垂德还以为自己是看什么不靠谱的八卦，让他忍不住再仔细看了一遍。 再看一遍还是那些内容，而不是什么密码或者暗含隐喻。 雷斯垂德震惊的都张开了嘴。 只见这个纸条上写着：新郎跟他的弟弟很可能是同父异母，但他们同时喜欢上了新娘，弟弟有取而代之的倾向，不排除新娘同时跟兄弟两人都有感情纠葛，所以兄弟二人才会心虚。 雷斯垂德：………… 怪不得福尔摩斯不让别人看到这个纸条，要是真的让别人看到，尤其是新娘的父母看到的话说不准真的要揍艾斯一顿！ 不是，福尔摩斯好不容易找了个学生，怎么找了一个推理能力这么奇葩的学生，真的不是来挑战自己的吗？ 要是真的想挑战自己的话，他们苏格兰场这样的人可多的是啊！ 这简直是胡编乱造的推理！ 第33章 雷斯垂德迅速扫视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之后，立马将手中的纸条团吧团吧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这东西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回去之后他就把这东西扔到火炉里烧掉！ 再次扭头看向艾斯, 雷斯垂德看向对方的视线简直无比复杂。 有着这样奇葩推理能力的侦探,真的能够成为一个成功的侦探吗？福尔摩斯找这样一个学生真的不是想要气死自己吗？ 再转头看向福尔摩斯，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艾斯在休息室里四处搜查,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什么激情破案的样子。 这完全就是甩手掌柜了, 是觉得这个案子很简单，还是真的是在考验自己的学生？ 但是雷斯垂德又想到了艾斯写的那个纸条，这有什么可值得考验的啊！ ！ 不对, 如果真的很不靠谱的话，福尔摩斯真的会收这样一个学生吗？ 而且艾斯之前表现的真的很靠谱, 起码一步步找出了新的线索。 雷斯垂德陷入了疑神疑鬼的境地, 这个艾斯到底靠不靠谱呢？ 就在雷斯垂德心理纠结的时候, 他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叫声。 这让雷斯垂德立马寻声望去，却看到艾斯手中正拿着像是信封的东西满脸惊喜。 说实话，即使雷斯垂德已经逐渐适应了艾斯的这张脸，但是看到这张明显就不像是个好人的脸露出惊喜的神色，让雷斯垂德的警察本能蠢蠢欲动。 这完全就像是犯罪分子发现了重要的犯罪工具，马上就要带着它实施犯罪一样啊！ 但现在这种情况，艾斯来休息室这里搜集线索，穆迪夫妇可是紧跟着追过来的,他们显然对自己的女婿已经很不满意了，高度怀疑他就是凶手，想要看一看艾斯能不能找到关键线索。 还有跟过来一起查看情况的警察，这么多人看着艾斯现在的表情,雷斯垂德目光一扫，看到的全都是受到惊吓的人。 福尔摩斯轻咳一声，这是在提醒艾斯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 艾斯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立马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但是那双绿眼睛里还是难掩兴奋，几步就跑到了福尔摩斯身边，向福尔摩斯炫耀：“福尔摩斯先生，你看我找到了一封很可疑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也很是漂亮，艾斯觉得写信的人应该是一个性格相对温和的人，看笔记也很有可能是一名女性。 信封上的字迹也很简单——艾伦·米勒收。 艾伦·米勒就是新郎的名字。 这封信并没有贴邮票也没有盖上邮戳，显然并非通过邮政系统寄过来的。 而且整个信封都皱巴巴的，艾斯觉得这封信里的内容肯定很劲爆，或者对于收信的米勒来说，这封信令他很是烦躁。 福尔摩斯点点头，自己没有伸手，而是示意艾斯打开这封信看一看信里的内容。 信封显然被撕开过，而且动作很暴躁，弄的信封都已经不完整，艾斯伸手将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 信纸比外面的信封皱的更加厉害，而且皱的痕迹也不一样，显然是信被拿出来之后看信的人暴躁之下分别捏皱了两样东西。 而且信纸被塞到信封里的时候看信的人心情好像更加暴躁，或许当时很慌乱，所以被皱成一团的信根本就没有对折整齐，边边角角还翻了上去，就这么被塞到了信封里，最后被塞到了抽屉里。 而且还被塞到了抽屉的最底层，被一众杂物压着，要不是艾斯检查的够仔细，说不准就会把它忽略掉。 信纸被艾斯小心的彻底展开，让有内容的地方全都展现在他跟福尔摩斯的眼前。 “立刻停止举办今天的婚礼，不然我就会出现在婚礼上揭穿你所隐瞒的一切！ 布兰德” 信里的内容很少，一扫就能将它看得清清楚楚，艾斯一手拿着信纸，另一只手将信封也拿了起来，在自己跟福尔摩斯面前对比这两者的字迹。 看笔画跟写作习惯，应该是一个人写的，只不过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书写的人显得很是愤怒，不像是信封上的那样圆润漂亮，信封里的字迹更加锋利，而且更加用力，从信纸的背面都能印出痕迹，能看出来到底对方当时是有多生气了。 布兰德，这名字到底是谁？ 艾斯脑子里已经浮想联翩起来，想到那个因为骗寡妇被悬赏的新郎弟弟，又想到新郎那无比心虚的模样，对方肯定隐瞒了新娘一家很重要的事！ 一位偏向女性字迹的人写的信，而且强硬的要求取消婚礼，艾斯觉得这次肯定不是他的推理思维有问题，这绝对是新郎或许在乡下或者在其他地方结婚了，不过新娘很快遭受到他的厌弃，然后来到伦敦又跟富家女索菲亚结婚，却没想到正好被原来的妻子发现，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艾斯觉得这必不可能出错！ 艾斯亮晶晶地看向福尔摩斯，这次福尔摩斯并没有皱眉，而是无比平静的看向艾斯：“你可以拿着信去质问新郎了。” 这是默认了他的猜测了吗？ ！ 艾斯想要疯狂上翘嘴角，但是又想到福尔摩斯之前对他说的话还有刚刚的提醒，艾斯只能强制压抑着自己的表情，拿着信欢快地朝着新郎待着的地方快步冲了过去。 而在艾斯拿到信之后就凑过来的穆迪夫妇在艾斯跑走之后，瞬间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怒气冲冲地也跟着追了上去，看起来像是要暴揍新郎的样子。 雷斯垂德看着像是迫不及待要犯罪样子的艾斯，虽然他能看出来艾斯努力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的这股气质是完全无法遮掩的 他在福尔摩斯身后清清楚楚的看清了这封信里的内容，这让雷斯垂德对艾斯的评价稍微提高了一些。 这福尔摩斯的学生看起来也稍微有些能力的样子，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脸，还有这么独特的气质！ 雷斯垂德想了想，把艾斯的脸遮住，他刚刚跑走的样子好像就正常了许多，就像是福尔摩斯迫不及待破案的时候一样。 看着没有那么迫不及待，而很是自如的向前走着跟上艾斯脚步的福尔摩斯，雷斯垂德也跟了上来：“福尔摩斯，你说你的易容手段这么高超，就没想着给阿德里克的容貌做一些改变吗，这样他才能更容易地成为侦探，更受警察的信任。现在看着阿德里克的这张脸，我都有种想把他抓起来的冲动。” 福尔摩斯没想到雷斯垂德居然给了一个这么荒谬的提议：“雷斯垂德，易容也是受各种限制的，万一一不小心他的胡子掉了，或者被人泼了水之后易容被抹掉了，露出了他原本的那张脸，那别人受到惊吓的程度是翻倍增长的，阿德里克就更加不容易被人信任了，还不如就用原本的这张脸，只要大家逐渐接受他这张脸，那反而或许会更给他带来便利。就比如今天的这个案子，阿德里克就是用这张脸逼迫新郎给出回答的，虽然出了那么一点点意外。” 雷斯垂德觉得福尔摩斯说的很有道理：“嗯，福尔摩斯，阿德里克真的能够成为一名成功的侦探吗？还是你想要挑战自己，这纸条上的内容实在太荒谬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挑战自己的话，我们警局有不少警察都很适合，你之前不是一直嘲讽他们愚蠢吗？” 福尔摩斯没忍住鄙视地看了一眼雷斯垂德：“你以为阿德里克跟那些警察一样吗？阿德里克可不像那些警察一样连笔迹鉴定都不会，他可是学了众多侦探需要学的知识，并将它们牢牢记在脑子里，还能活学活用，虽然他的推理思维方式很有问题，可是却能切中要害，结果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过！而苏格兰场那些愚蠢的警察却只会破坏现场，给出连狗都嘲笑的推理答案，跟真相差的十万八千里！” 福尔摩斯说完瞬间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仿佛无比嫌弃雷斯垂德的智商，一下子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被嘲讽了的雷斯垂德：…… 好吧，虽然有些警察真的很愚蠢，而且完全是在混日子，但被福尔摩斯这么嘲讽的指出来还是令他很不高兴啊！ 艾斯冲到房间里的时候，正看到躺在桌子上的新郎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刚想要用胳膊支着身体坐起身就发现自己摸到了什么冰冷柔软的东西。 新郎一扭头，就看到了新娘平躺在桌子上潮红的毫无生气的脸！ 新郎瞬间一声尖叫，整个人立马跌跌撞撞的从桌子上冲了下去，然后整个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但还没等艾斯上前将对方扶起来，紧跟着艾斯冲进来的穆迪夫妻已经看到了摔到地上的新郎，穆迪夫人率先上前，直接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新郎的脸上：“你这个骗子！你为了不知道哪里的小妖精居然杀死了我们的女儿！你这个杀人魔，混球，恶魔！！” 刚刚被自己和已经死去的新娘躺在一起而吓个半死的新郎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啪啪挨了几个巴掌，新郎整个人都懵了，被扇了好几巴掌之后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怒气上头，当即就要伸手，却被及时赶到的穆迪先生一把伸手摁住，然后给他眼睛来了一拳。 眼看穆迪夫妻两人就要痛殴新郎，雷斯垂德和其他警察这才慢悠悠的上前拦住了夫妻两人：“先生女士，请二位冷静一些，我们还是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 对于这种极有可能骗婚还杀妻的人，只要是有道德良知的人都会唾弃，所以他们才阻拦的怎么慢。 但是这么多警察看着让这夫妻两人一直动手也不好，尤其是他们这儿闹出来这么大动静，外面的那些宾客们已经在教堂门口或者窗户那光明正大的向里看的情况下。 穆迪夫妻被阻拦了之后，新郎才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但原本干净的西装现在已经被蹭的乱七八糟，脸颊两侧都被巴掌扇的通红，一只眼睛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猛一看跟躺在桌子上去世的新娘都快一模一样了——都是脸颊通红。 “你们这就是污蔑，什么小妖精，我是全心全意的爱着索菲亚的！” 都到这种地步了对方还不说实话，艾斯脸上浮现出冷笑来，直接将手中捏着的信纸展开来面向对方：“这就是你说的全心全意的爱着索菲亚，那这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艾斯展示出来的这封信，新郎整张脸瞬间僵硬起来，但是他反应迅速：“这封信不是写给我的，是写给我弟弟的，他之前用我的名字招摇撞骗，所以才会这样，后来我跟这位布兰德小姐沟通过了之后，她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这件事就顺利解决了！” 新郎的话音刚落，艾斯还没开口反驳，就听到了从外面冲进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有人气喘吁吁的声音：“什么认错人了？我没有认错人，就是你艾伦·米勒，我就是写给你的！你根本就没有跟我沟通，你直接让人阻拦我，甚至想要把我送上回约克郡的火车，但恐怕你没想到我趁乱逃了出来！”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满身狼狈的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这位女士头发凌乱，巴斯尔裙也能明显看出不少不应该出现的褶皱，甚至还蹭上了脏污，没戴手套的白皙手指上什至还有着新鲜的干涸的血迹！ 新郎这个时候的反应迅速：“这位小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不是布兰德小姐，你是别人找过来专门污蔑我的吧！” “我不是布兰德，那谁是布兰德？我这就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你们可以切实地找到记录！艾伦·米勒这家伙甚至都没有给自己换个假名，他的真名就叫这个，他是约克郡一个牧师的孩子，从小在那长大，我父亲跟他的父亲是朋友，所以我们自然而然的认识，随后恋爱，结婚，但却没想到他在婚后愈发堕落，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朋友带的开始赌·博，每天早出晚归，却很少给家里带来钱财，让我只能靠着嫁妆度日。没想到半年前他却忽然彻底失踪，家里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彻底消失在了这里，我本来以为他是出了什么意外，悲痛之下报了警，警察怎么也没有找到他。” 说着这位布兰德小姐的眼眶已经红了，很快她就用带着血迹的手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眼泪，随即露出了愤怒的神色：“父亲见我伤心过度，正好他来伦敦办事，所以带我出来散散心，却没想到我在伦敦碰到了他，还有他那个未婚妻！当时我震惊极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人，但是等我找上门来质问的时候，我就知道这肯定就是我的那个好丈夫米勒！ “他见到我之后慌张极了，各种想要辩解，甚至开口说，只要让他跟他那个未婚妻结婚，就能给我大笔钱财。我真的无法相信结婚前那个善良勤劳的小伙，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一个骗婚的恶棍！” 布兰德小姐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与愤怒，让教堂外面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我没想到他遇见了我之后还想要坚持结婚，我也曾经尝试找过他的未婚妻，但没想到他在见到我之后就一直派人跟踪我，阻止我跟他的未婚妻见面，没办法，我最终找了个流浪儿给他下了最终通牒，却没想到在他结婚的这一天，他居然强制的想要把我捆上火车把我送回去！” 布兰德小姐的眼泪已经汹涌而下，这让艾斯有些不忍心，尤其是这位小姐连个手帕都没有，只能用自己还带着血迹的时候在那胡乱擦着眼泪。 艾斯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手帕递给了对方，布兰德小姐愣怔了一下才伸手接过，终于胡乱将脸上与手上的眼泪全都擦干净，但是新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而在布兰德小姐哭泣的时候，穆迪先生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他说他是美国富商的儿子——” 布兰德小姐终于从悲伤中回过神，用泪眼朦胧的眼睛怒瞪向新郎：“那都是假的，我认识他的父亲，现在就可以发电报把他的父亲叫到伦敦来！他跟那些帮派的人混在一起，肯定是跟他们联合起来把你们骗了！还有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弟弟，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他弟弟，是跟他一起玩的混蛋！那家伙骗了寡妇的钱逃跑了，没想到却是跟米勒这个家伙一起跑的！” 一切已经真相大白，新郎的面色彻底灰败下来，而一旁的警察已经上前将他的双手按住，打算把他缉拿归案。 雷斯垂德更是欣喜地说道：“阿德里克先生不愧是跟着福尔摩斯你学习的侦探，居然这么快就抓住了凶手。” 福尔摩斯只是扫了雷斯垂德一眼，但雷斯垂德一下子就看到了对方那嘲讽的眼神，让他瞬间噎住。 “谁说这就是凶手的？既然他想骗穆迪小姐嫁给他，想拿到他的巨额嫁妆，还已经让人把布兰德小姐送走了，为什么还会杀死穆迪小姐呢？雷斯垂德，我感觉你跟苏格兰场的那些蠢货接触的多了，智商也跟着下降了。” 雷斯垂德被福尔摩斯怼得哑口无言，福尔摩斯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啊！ 被警察按住的新郎此时也是破罐子破摔：“是，我是打算骗婚拿到巨额嫁妆，但是索菲亚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杀她？只要成功结婚我就能得到钱！扔掉眼药水确实是我慌了神，看到索菲亚死亡之后，又看到我的眼药水上面写了阿托品这个单词，我怕被怀疑所以才将它丢掉的！” “那这个眼药水现在已经空瓶了，是你用的还是亲手把它倒掉的？” 艾斯此时就站在新郎面前，用那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把新郎盯得满身冒冷汗，连忙回答：“这眼药水我肯定是没有用完的，但是把它丢了之后，说不准被其他人拿到之后倒了呢！” 对方没有说谎。艾斯在心底下定了结论。 所以艾斯扭头看去，从人群中找到了那个自顾自的在摸着怀中鹦鹉的伊芙琳。 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的这场闹剧，或许是不感兴趣，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艾斯走了过去，伊芙琳的目光依旧没有被靠近的艾斯所吸引，还是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鹦鹉。 这只鹦鹉被主人摸得舒服的眯着自己的眼睛，在听到艾斯的脚步声之后，终于掀开自己的眼皮看了过来，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警惕，甚至原本舒服的拢在身后的翅膀此时也微微张开，仿佛下一秒就要朝他扑过来一样。 这个时候伊芙琳才终于抬起头来，用那双飘渺的眼睛看着艾斯。 “你在哪里捡到的这瓶眼药水？拿到手之后有没有把它拧开？”艾斯抬起手中拿着的空眼药水瓶子询问。 伊芙琳的目光好像落在艾斯身上，又好像落在了他身后，看起来根本没什么焦距的样子，脑子里好像在想自己的事情，隔了好几秒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艾斯的提问，用轻轻的声音回答：“就在那边的灌木丛，我带你过去。” 说着伊芙琳也没等艾斯回答，转头向着外面走去。原本抱着鹦鹉的手垂了下去，怀中的鹦鹉差点直接落到地上，还好它是只长翅膀的鸟，迅速张开翅膀飞到了主人的肩膀上。 艾斯皱起眉来，他感觉对方实在有些古怪，不只是因为精神不正常的原因。 而且凑近了之后，艾斯从对方身上嗅到了古怪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沾染的味道，还是对方喜欢的香水味。 艾斯跟了上去，福尔摩斯跟雷斯垂德他们当然也跟得上去。 这些人一出来，外面围观的婚礼宾客们此时也纷纷跟了上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第34章 不过围观的这些人特意的避开了跟在伊芙琳身后的艾斯附近, 人群主要集中在了艾斯后面的福尔摩斯他们周围。 这让福尔摩斯心里觉得，一旦有人想要对艾斯做什么不轨之事，比如袭击他,或者偷他钱包,那绝对很显眼，毕竟普通人连靠近他都不敢。 不过前者还有可能,后者福尔摩斯觉得这可能性实在太低,偷钱包的小偷们可很是会察言观色,遇到艾斯这种一看就身强体壮的男人，还是看着就像是混帮派的人，绝对是不敢上前偷窃的,除非是有目的的行事。 艾琳盯着前面行走的伊芙琳，对方并没有直朝着目的地走去,不是因为前方有各种物品的阻碍,而是就像是最天真的孩子一样,如果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会凑进查看，她肩头的鹦鹉还会在那儿吱吱喳喳的叫着，就像是春游的孩子一样。 这举动让后面跟过来围观的人忍不住嘀咕起来，说这位穆迪家的大小姐不愧是一个精神病，做出的举动就是古怪。 之前还听说他们家还想将大小姐再嫁出去，但是为了大笔嫁妆上门的男方都被他精神病的举动吓跑，甚至这位大小姐见到那些男人还会挥舞着匕首袭击他们，她肩头的那只鹦鹉就是她的帮凶。 这听的艾斯直皱眉。 所以即使伊芙琳这里停停那里看看, 艾斯也还是没有开口催促她。 他们终于到达了附近的一个灌木丛，伊芙琳这个时候再次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直接伸手指向了前面的灌木丛：“就是在这里。” 艾斯一步上前,他还没有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忽然就眼前一花，灌木丛里窜出来一只黑猫，直直朝着艾斯脚边扑了过来。 这让艾斯吓了一跳，他都没有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大步，想要躲避这黑影的袭击。 但是等他后退了之后，他才发现黑猫扑的不是他，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脚边的那只鹦鹉！ 还好那只鹦鹉反应迅速，瞬间张开翅膀飞了起来，那只猫连羽毛都没有摸到，愤怒的在底下喵喵叫。 鹦鹉则是落到自己主人的肩膀上喳喳叫：“坏猫坏猫！欺负人的坏猫！” 艾斯刚想上前将这只黑猫赶走，他就看到了原本嘴角上还挂着笑容，神情恍惚的伊芙琳忽然面色大变，瞬间暴怒起来，一脚狠狠踢向了那只正绕着几人转圈想要扑上去抓鹦鹉的黑猫身上。 黑猫惨叫一声，一个扭身瞬间窜进了灌木丛里不见了踪影。 艾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他完全没想到伊芙琳居然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 难道是因为这只黑猫差点抓住了她的宝贝鹦鹉的原因？ 艾斯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从伊芙琳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怨恨。 是的，是怨恨，那种深沉的恨意让艾斯光是被伊芙琳的目光扫了一眼都觉得浑身一冷。 为什么伊芙琳会对一只黑猫有着如此深的怨恨之情？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野猫而已，也没有抓伤她的鹦鹉。 艾斯审慎地观察着伊芙琳，他心底开始思索起来，或许是因为伊芙琳的精神疾病？在医学院蹭过课的艾斯是知道有些精神疾病会导致人的情绪会有超出常人的大起大落，眼前对方的情绪或许就是受此影响。 这毕竟不是一个正常人。 但是艾斯还是觉得古怪。 尤其是在那只黑猫跑走之后，伊芙琳甚至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仿佛要对那只黑猫赶尽杀绝一样。 这样奇怪的举动让周围围观的人都发出了果然如此的声音，果然是个神经病啊，对一只黑猫都这样。 艾斯扭头看向雷斯垂德，直接说道：“警官先生，能让警察跟上去保护一下伊芙琳小姐的安全吗？” 雷斯垂德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艾斯为什么会让他这么做？但是跟福尔摩斯搭档了很长时间的经验让他知道，面对福尔摩斯跟他的朋友或者现在的学生的话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按照他们说的做。 艾斯留下来检查附近的灌木丛，或许是因为这些宾客全都被留在了这里的原因，所以四周都是杂乱的脚印，能明显看出来有多人在这里走过。 脚印一个盖一个，只能分辨出最近刚刚路过这里的人的脚印。 而灌木丛里都是一些沉腐落叶，以英国这种天气，这些落叶几乎没有干燥的，全都已经腐烂成一团，稍微拨弄一下就能看到底下乱窜的虫子。 艾斯皱着眉，他觉得这里很有可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线索，甚至都没有在这附近看到可疑的湿润痕迹。 可能药瓶里的药水是被倒到了其他地方。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福尔摩斯忽然直起身来，艾斯下意识的看去，就看到对方手中拿着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小金属盒子，看起来就像是装化妆品之类的盒子，做得很是精致漂亮，上面还甚至镶嵌了一些宝石。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丢下来的盒子，艾斯下意识的想到。 既然是被福尔摩斯特意拿起来仔细查看的东西，肯定不是被人随意丢在这里的，起码不是被无关的人丢在这里的。 艾斯立马凑了过来。 福尔摩斯边打开这个盒子边说道：“这是我刚刚看到从那位伊芙琳小姐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伊芙琳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那这里面会有什么呢？艾斯脑子里第1个冒出来就是这样的念头。 这不会是装着口红之类的东西吧？ 艾斯看着福尔摩斯打开这个盒子，然后就看到了一片绿油油的像是膏类的东西。 凑近之后艾斯还能嗅到浓郁的草药味。 看起来不像是口红，难道是驱蚊的药膏？ 福尔摩斯却是将这盒东西放到了自己鼻子底下仔细嗅闻，片刻之后眉头皱起，抬起头来，目光看向终于姗姗来迟的穆迪夫妇。 看他们的表情，很可能在教堂里的时候吵了一架。 福尔摩斯直接拿着手中的盒子快步朝着这对夫妇走了过去，艾斯紧跟其后。 然后艾斯就发现，福尔摩斯路过追着他们围观的人的时候，别人只是稍微侧开身让开一条路，艾斯走过去的时候围观的这群人纷纷后退一大步。 算了，他早已经习惯了。 艾斯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跟着福尔摩斯走到了穆迪夫妇跟前。 福尔摩斯直接将打开的金属盒子伸手放在他们眼前展览：“这是从你大女儿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你们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穆迪夫人看着这盒子，脸上瞬间露出嫌恶的神色：“这是她鼓捣的什么魔药！明明她以前也是一个虔诚的教徒，自从发疯了之后，总是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还跟以前的女巫一样研究什么魔药。女巫在以前可是要烧死的！要不是现在进入了新社会，她早该死了！” “魔药？”艾斯发出疑问，他脑子里闪过从福尔摩斯那里看到的记载的魔药的制作材料——说实话他都没想到福尔摩斯居然也有这些相关书籍，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要应用上里面的知识。 但说实话，魔药的材料各种各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配方，或者说是胡扯出来的配方——有的是真的有那么一点致幻效果，有的却是被污蔑的女巫在经过各种严酷的审讯之后编出来的制作魔药的配方，里面真假混杂，根本说不清到底是真是假。 冷着一张脸的穆迪先生这个时候开口了：“她在花园里种植了不少相关植物，莨·菪、毒参、罂·粟花什么的都有，里面不少都是有毒的，我们曾经想要将这些她胡乱种的东西全都拔掉了，但一旦这么做她就发疯的用刀子刺伤别人，最终还是没办法阻止她。她也没有用这些东西伤人，也没有想要吃掉这些东西，只是把它们做成药膏而已。” “但是她会将这些东西涂到身上！我都怀疑不小心碰到她自己也会被毒死！涂了这些药之后，她自己也会变得更加疯疯癫癫，我都觉得她的精神病就是因为中了毒导致的，我看她迟早会把自己毒死！”穆迪夫人愤怒说道。 艾斯确实听得眉头一皱，穆迪先生所举例的这三种植物都有很强的毒性，尤其是莨·菪，里面可是同样也含有阿·托品这种东西的！ 怪不得艾斯会从对方身上闻到草药味，很可能伊芙琳就是将这种药膏涂在了自己身上。 这些药物涂到身上确实很有可能会产生致幻效果，因为本身阿·托品就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或许真的是伊芙琳疯疯癫癫的原因之一。 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做？艾斯简直困惑不已，但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伊芙琳的丈夫因为意外溺水死亡了，根据她父母的话，她无法接受这件事所以疯了。 而这些植物做成药膏会让人产生幻觉，伊芙琳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所产生的幻觉？ 幻觉，或许能够让她看到自己的丈夫。 一想到这里，艾斯自己的眼眶都红了，他瞬间在心底赞美这样凄美的爱情，为伊芙琳的忠贞而感动，又觉得对方这样做实在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毒药始终是毒药，是会严重损害身体健康的！ 如果他是伊芙琳死去的丈夫的话，看到自己的妻子这样损害自己的身体只为产生幻觉见到自己，他恐怕是无法接受的。 他只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健康快乐的活下去。 到那时候他或许更会希望自己的爱人失去记忆，彻底把他忘掉。 福尔摩斯侧头一看艾斯这表情，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所思所想。 果然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家伙。 将脑子里的那些为爱情感叹的情绪全都甩到脑后，艾斯又开始关注起了这个案子。 既然这个药膏里含有阿·托品，会不会有可能有人利用这个药膏给新娘投毒呢？ 那现在凶手有可能从两个地方获得投毒的东西——新郎的阿托品眼药水，在被扔掉之后莫名其妙的少了那么多液体——不过这眼药水到底是不是丢掉之后少的那些液体艾斯还是成怀疑的态度，也有可能是那个一直拿着眼药水的新郎的家弟弟做的。 还有就是他手中的这个魔法药膏，但现在肉眼看来这个药膏的使用痕迹很明显，是自然的从中心向下凹下去的，而没有任何突兀的从里面挖出一大块的痕迹。 但像这种柔软的药膏，即使挖走了之后，也可以手动将它恢复成这种有使用痕迹的模样。 艾斯回想起伊芙琳的打扮，他没有随身携带什么小包，就在腰上挂了腰链，一些日常会用的小玩意儿会被链子挂在上面，这个金属盒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装着药膏的盒子一直是被伊芙琳随身携带的，现在是上面的链子不小心断掉之后掉了下来，之前应该是没有人得到它的。 但是说不准以伊芙琳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人骗走她的这个药盒也很正常。 新郎的假弟弟已经被警察抓去蹲局子了，艾斯完全不怕对方跑路，可以在调查完这里的事情之后再去警局里审问他，所以一想到这里，艾斯迅速扭头就走，快步朝着伊芙琳离开的地方跑去。 周围人还是满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艾斯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还是下意识地远远追了上去。 这些围观的人在这里被警察堵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八卦吃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即使这个侦探看起来真的很凶就像是个犯罪分子一样，但依旧阻拦不了他们吃瓜的热情！ 顶多是躲远一点嘛，旁边还有警察，甚至还有一个知名大侦探福尔摩斯呢，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出事！ 等到艾斯顺着伊芙琳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却发现前面是一个小湖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站在湖岸边的伊芙琳。 对方紧皱着眉头怒气冲冲地盯着湖里的一点，让艾斯下意识地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过去。 然后艾斯就看到了在湖中游泳的黑猫。 艾斯目光瞬间落到了跟着他的警察身上，警察无奈地低声对艾斯说道：“这位小姐一路追着黑猫跑了过来，然后就这么把黑猫吓得跳进了湖里，现在还在这儿堵着不让黑猫从湖里跑上来，甚至那个鹦鹉还在欺负黑猫。” 艾斯重新将目光落在这个不大的湖上，就看到了那只有着鲜艳色彩的鹦鹉正在那只艰辛游泳的黑猫脑袋上飞来飞去，时不时的用爪子抓那只黑猫的脑袋，或者用自己俯冲的力量将黑猫的脑袋按进水里。 这看的艾斯直皱眉，这只黑猫不就是一只野猫吗，为什么要这样虐待它？ 不过伊芙琳的精神显然不正常，让艾斯没办法就这么直接的指责对方。 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只黑猫在这里遭受虐待。 艾斯目光一扫，直接伸手从旁边的树上利落地折下了一根树枝，随后走到靠近这只黑猫最近的湖边，伸出手中长长的树枝，示意还在湖里的黑猫向这根树枝这边游过来，然后让它抓住树枝将它带上来。 他不知道这能不能成功，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张脸不只对人有威力，对动物也有威力，那些动物见到他都会被吓跑。 如果黑猫害怕他的话，那就让旁边的警察来做这件事。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后猛然袭来一阵推力，让他脚下一滑，差点直接跌入水中！ 还好旁边的人抓住了他，要不然艾斯感觉自己这身衣服都要全湿了！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就这么掉入湖中也不会舒服。 到底是谁要这么干？这简直就是谋杀！ 艾斯恼怒一扭头，就看到了眼里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的伊芙琳：“骗子，懦夫，杀人犯！” 这居然是伊芙琳推的人？艾斯难掩震惊的神色，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干。 而就在这个时候，艾斯听到了身后传来福尔摩斯的声音：“谁是杀人犯？谁杀了你的丈夫？” 艾斯愣住，他这个时候才扭头向后看去，发现一把拽住他的人是福尔摩斯，他现在半靠在福尔摩斯的怀中，福尔摩斯的一只手还放在他的肩膀上。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引起艾斯注意的是福尔摩斯的提问。 谁杀死了她的丈夫？伊芙琳的丈夫不是因为意外溺水而亡吗？ 但是想到伊芙琳现在接连的表现，艾斯的眼睛异彩连连，已经迅速地勾画出了伊芙琳为什么会这么做的原因！ 他兴奋的就要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他觉得这次肯定没有错！ ！这么简单的推理怎么会有错呢？ 然后就在艾斯想要张嘴的时候，他发现福尔摩斯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忽然用力捏得他生疼，让他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好了，他知道福尔摩斯是不想让他说话了。 艾斯委屈，他怎么了，他的推理也不是全都是错的啊，就像上一个委托，他的推理明明全都是对的！ ！ 这次的案子前一次的推理虽然出了一些问题，但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啊，虽然没有找出事情的真相，但是那是因为证据不足！ 原本愤怒的伊芙琳被福尔摩斯如此质问，狠狠盯着艾斯的眼睛此时看向了对方，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没有凶手，凶手没了……” 说完这些，伊芙琳直接扭头就走，甚至还捏起了自己的裙摆，蹦蹦跳跳就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直接将那只黑猫丢在了身后。 而原本还在欺负黑猫的鹦鹉见到自己的主人跑走了，连忙将黑猫丢了下来，追上自己的主人，落在了她的肩头。 艾斯立马扭头向湖中看去，却看到那只黑猫已经速度飞快的游到了岸边，他刚向着对方走了一步，那只黑猫就瞬间受到惊吓，一眨眼就窜到了附近的灌木丛里消失不见。 起码从湖里跑出来了这就很好。艾斯松了口气，但对于奇怪跑走的伊芙琳，他还是忍不住心生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那些围观群众们此时茫然的看着跑走的伊芙琳，又看看这两个侦探，完全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福尔摩斯的眉头皱起，放在艾斯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大步朝着穆迪夫妇那里跑了过去。 这让忽然被甩下的艾斯更加茫然了，但意识地追上福尔摩斯的脚步。 这到底有什么线索被他忽略了，看福尔摩斯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之前新郎那个假弟弟说的捧花出了问题，那个捧花在哪里？捧花用的是什么花朵，当时到底是怎么出了问题？”福尔摩斯语速飞快的一轮串追问把穆迪夫妇两个人都问懵了，弄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穆迪夫人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捧花还在教堂里，但是我忘记被扔到哪儿了，因为索菲亚出事我们也没有人注意它。我们用的捧花是铃兰，因为大家都用它做手捧花，而且它的花语是忠贞不渝。当时出的问题……是手捧花不知道怎么掉进水里了，所有花都被粘的湿漉漉的，绑着花的丝带也全都打湿了，还有不少花都被碰掉了。但是当时谁都没注意到这手捧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好我们多准备了一些铃兰花，把残破的那些铃兰花都扔掉，重新又用丝带绑了一个新的手捧花。” 铃兰？ 艾斯脑子里闪过一行字，铃兰又名山谷百合，全株有毒，中毒症状为脸色潮红、易怒、头疼、产生幻觉、瞳孔放大等…… 这症状是不是很是眼熟？这不是跟阿·托品中毒是差不多的吗！ 但是铃兰不含阿·托品，但是它的中毒症状确实跟阿·托品中毒极为相似！ 通过症状来推测的话，那新娘的死因可能是因为阿·托品，也可能是因为她的手捧花铃兰！ 第35章 铃兰流行成为手捧花, 除了因为它的花语和长得漂亮之外，最主要的是因为当初维多利亚女王结婚的时候手捧花用的就是铃兰，维多利亚女王的婚礼同时带火了白色婚纱, 让这个时代的新娘结婚穿白色婚纱, 用铃兰做手捧花成为了时尚。 不过铃兰的价格不菲，也只有有钱的富人才会用铃兰做手捧花来结婚。 但很少听说人们提起铃兰花的毒性,因为一般把它当做手捧花的时候,会在新娘握着花朵的花束位置绑上丝带,这样既能固定花朵，又能不让枝干上的汁水弄脏新娘的手。 所以一般也不会有中毒症状。 但是铃兰的毒性很强，如果用铃兰花泡水的话, 毒性就会渗透到水里，喝下去铃兰花泡的水也会中毒！ 艾斯在想通这些的时候, 福尔摩斯已经迅速追问了下去：“当时伊芙琳小姐的丈夫死亡的时候, 索菲亚小姐出现了吗？” 福尔摩斯这有些指向性的问题瞬间让穆迪夫人生气了：“你在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索菲亚跟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伊芙琳的丈夫不小心失足落水，索菲亚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现场！” 福尔摩斯面对穆迪夫人的怒火神情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冷漠说道：“这只是你们以为的，但显然伊芙琳并不是这么以为的。” 说完福尔摩斯就将他们全都丢了下来，朝着伊芙琳离去的方向跑了过去。 以艾斯的聪明脑袋瓜，福尔摩斯这一连串询问已经让他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正好结合之前的猜测，事情的真相如此的明显！伊芙琳的丈夫其实喜欢的应该是伊芙琳的妹妹索菲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家族联姻之类的原因娶了伊芙琳，但依旧把索菲亚当做是白月光。 既然是白月光，成了姐姐的丈夫之后，他伺机寻找机会跟索菲亚单独相处,或许还趁机表白，但没想到索菲亚听到表白之后受到了惊吓，惊恐之后不小心将对方推入水中，然后转身就跑掉了。 最后索菲亚的丈夫因为不会游泳而溺水而亡！ 这剧情一切都很合理，嗯，就是有一点还令艾斯觉得有点疑惑，就是为什么伊芙琳会特别讨厌猫。 艾斯觉得这肯定跟她丈夫死亡的那个事件有关！ 会是什么原因呢？不会是当时正好有猫同样落水了，还正好就在溺水的伊芙琳丈夫尸体附近吧？ 看到这一幕的话，普通人应该会觉得对方是为了救溺水的猫而死亡，怪不得伊芙琳会特别讨厌猫，甚至把对方赶到湖里淹死！ 艾斯觉得自己的推理简直流畅无比，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心中这么想着，艾斯本人已经飞奔着跟上了福尔摩斯的脚步，看到对方直接冲到了伊芙琳跟前，拦住了他的脚步。 福尔摩斯本来打算让艾斯来询问伊芙琳的，但是抬眸一看艾斯满脸自信的表情，福尔摩斯就心里一咯噔。 艾斯一自信，他那充满狗血的思维方式就上来了，福尔摩斯可是注意到现在其他八卦群众围在他们周围的，一旦艾斯说出了什么惊天之语，有这么多围观群众的情况下，这位伊芙琳小姐肯定会发疯的！ 所以福尔摩斯干脆自己上了：“你丈夫的死亡有问题吧？或许最开始的时候你以为他是单纯的为了救溺水的小猫而死，所有人也是这么告诉你的，但没想到最近你听到有人说在你丈夫溺水的时候，有另外一个人在场，那个人就是你的妹妹索菲亚。” 伊芙琳歪着脑袋看着福尔摩斯嘴角依旧挂着那带着些诡异的笑容，不过此时对方的眼睛却不是飘渺的没有焦距，艾斯只不过被伊芙琳的目光扫过，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眼神里那汹汹的怒火。 通通赶过来的穆迪夫人听到福尔摩斯的话，整个人都尖叫起来：“你在乱说什么事情，这件事跟索菲亚没有任何关系，她当时根本没有在场！伊芙琳的丈夫溺水身亡完全就是一场意外，他自己没那个活下去的命！是他活该！” 原本还隐约压制着自己怒火的伊芙琳此时终于彻底爆发了，她直接将自己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的小树棍狠狠朝着自己的母亲扔了过去。 穆迪夫人躲避不及，直接被木棍砸了脸，但还没等她开口骂人，伊芙琳已经率先开始了骂人： “什么活该？！明明当时是她让我丈夫去救那个落水的小猫的，她的女仆亲口说的！她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让我丈夫做，在发现我丈夫抽筋溺水的时候甚至直接跑掉了，都没有叫别人来救人，就这么任由他在湖水里溺亡！” “哈哈。”伊芙琳愤怒冷笑，“当我听到她的女仆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直接去质问她，她还笑嘻嘻的对我说，我丈夫之所以会这样，完全就是天意注定，上天注定让他死在那一天，不管她有没有找人去救他都会死。” 伊芙琳露出狰狞的笑容：“既然她说天意注定，那天意注定她就在今天死，是上天让她选了铃兰手捧花，上天让你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手捧花被我拿走了，也没注意到我换了咖啡的水，就这么让她喝着被铃兰泡过的毒水冲的咖啡而你们谁也发现，那就是上天注定让她在今天死去！ “我也是在救她啊，毕竟她死在了今天就不用被人骗婚了，不用被那个骗子带走，她死在了最美好的一天不是吗？” 说完这些，伊芙琳甚至直接在原地跳起了舞，哼起了歌，她肩头的鹦鹉此时已经从她肩膀上飞了起来，环绕在她周围，仿佛是在给她伴舞，嘴里也跟着伊芙琳一起哼出悠扬的曲调。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此时已经毛骨悚然起来，他们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但更没想到的是伊芙琳这看起来也太疯疯癫癫了吧，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跟过来的雷斯垂德此时都有些不敢上前将对方抓住，这看起来真的是个精神病啊。 就在谁也不敢上前，就这么围观着疯疯癫癫的伊芙琳跳舞的时候，被围观的伊芙琳空茫的目光忽然凝住，原本诡异的笑容此时瞬间化为了真挚热烈的笑容，仿佛是在看着虚空中忽然出现的爱人。 “威廉，威廉，你来了？你又来了……太好了，太好了……”伊芙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仿佛眼前真的有一个栩栩如生的爱人一样，对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浓稠的爱意。 “你要去哪？”伊芙琳歪了歪脑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随后伸出手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少女一般的羞涩，手放在虚空之中，仿佛是被谁握住一样。 不知不觉太阳的光芒已经彻底消失的一干二净，天彻底黑了下来，照亮周围的是煤气灯跟烛光。 但黑下来的天幕跟周围没有被光芒照射的黑暗都在告诉大家现在正是夜晚。 而就在这个夜晚，伊芙琳做出这样的举动，让几乎所有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难道伊芙琳的丈夫的鬼魂真的出现了？ 伊芙琳羞涩的笑着，她的手已经垂下，但并非自然的垂下，仿佛是被谁握住一样。 然后她开始向前走，不像之前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而是端庄的就像是一位贵族淑女一样，被无形的手牵着自然的向前走去。 而此时的鹦鹉就像是引路的鸟儿一样，在伊芙琳的前方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其他人吓的不敢动，但是艾斯跟福尔摩斯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直接跟了上去。 艾斯看着这一幕，眼眶都已经跟着泛红，虽然伊芙琳亲自动手杀人这件事实在令他无法忍受，但是这份真挚的爱情还是令艾斯眼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如果他的爱人也出现这样的意外，艾斯自己恐怕很可能也会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事。 在浓郁的夜色下，在被装点成婚礼现场的草坪中，穿着简单朴素的巴斯尔裙的伊芙琳却像是新婚的新娘一样，被一个不存在的人牵着手向前走去，一步一步，就像是步入婚姻的殿堂。 伊芙琳的头发凌乱，脸上什至没有画任何一点妆，但是满脸难以抑制的爱意是她脸上最好的妆点。 她一步一步的被自己的爱人牵着手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 然后伊芙琳的整个人瞬间跌落下去。 还沉浸在感动之中的艾斯整个人都懵了一瞬，还是福尔摩斯反应迅速，直接向前冲去。 等到艾斯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不知不觉居然来到了桥上，而刚刚伊芙琳直接从桥上踏了出去，直接坠落到了水中！ 福尔摩斯匆匆将帽子跟外套扔了下来，紧跟着跳入水中。 原本飞在前方的鹦鹉其实却并没有任何惊慌的情绪，而是盘旋在自己主人落水地方的上空，发出凄婉的叫声。 艾斯完全没注意那只鹦鹉，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福尔摩斯跟落入水中的伊芙琳身上，他也想要跟着跳入水中救人，但是刚把帽子摘下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不会游泳啊！ 艾斯连忙回头大喊：“有谁会游泳，伊芙琳跳进湖里了，赶紧来人救人！” 雷斯垂德跟其他警察匆匆赶到，虽然刚刚的氛围实在诡异，尤其是伊芙琳的举动完全就像是身边有着她丈夫的鬼魂一样，但人命更加重要。 等到警察跟福尔摩斯一起将伊芙琳带上岸的时候，匆匆检查完伊芙琳的现状，浑身湿透脸上满是水渍的福尔摩斯的脸色极为难看：“她已经死了，跳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意识极度不清了……” 那只羽毛鲜艳的鹦鹉此时静静的落在伊芙琳尸体的肩膀上，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蹭着伊芙琳湿漉漉的脸颊。 在不知道谁提过来的油灯照射下，艾斯看清楚了伊芙琳潮红的脸颊，因为窒息而青紫的嘴唇。 掀开对方的眼皮，对方的瞳孔不自然的扩大。 “阿·托品中毒，最终溺水而亡。”福尔摩斯说道。 这个案子最终以凶手也死亡而告终，那只鹦鹉也在伊芙琳的尸体被带走之后，一飞冲天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回去的路上艾斯跟福尔摩斯都很沉默，他们没想到看起来只是一个并不太复杂的案子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艾斯扭头看着福尔摩斯不自然的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对方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虽然套上了干的外套，现在还是夏天，但是看样子还是着凉了。 艾斯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福尔摩斯罩上，看着冷着脸沉默不语的福尔摩斯，努力找个话题：“或许这就是伊芙琳想要的结局，在她看来，是她的丈夫来接她了，她跟她的丈夫团聚了。” “嗯，是她想要的结局。”福尔摩斯没有多说什么，或许是因为现在太冷，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事的话，你要怎么做？”沉默的福尔摩斯忽然反问。 在煤气灯的光芒照射下，福尔摩斯的灰色眼睛此时显得有些幽深，看向他的目光沉沉，让艾斯下意识地挺直脊背。 “我或许并不会像她那样疯癫，但是如果在得知我的爱人因为别人的疏忽而死亡，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或许真的会践踏法律的底线，想方设法的把她杀死？不对，我不会亲自动手杀死她，我会让她面临跟我爱人一样的境地，让她不小心落水，随后我转身就走。” 福尔摩斯看着说出这样令人毛骨悚然话语的艾斯，确并没有开口批评。 福尔摩斯虽然并不想让爱情这个东西进入他的脑子，影响他的理智，但是他想，如果他的爱人也有同样的遭遇的话，他也会跟艾斯一样的选择吧？ 他们好像是同一种人。 但他绝对没有艾斯这样的爱情至上！ 如果艾斯真的谈恋爱的话，肯定会被那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爱人牵着鼻子跑的！所以福尔摩斯绝对要牢牢的看住艾斯，不让这个单纯的小狼被骗走！ 被福尔摩斯一直盯着的艾斯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想要成为一名伟大侦探的自己说出这样触犯法律的话，肯定会被福尔摩斯骂一顿的吧，但是福尔摩斯居然一句责骂的话都没有说！ 就在艾斯要忍不住再次开口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福尔摩斯忽然扭头，随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艾斯整个人瞬间慌了起来，刚刚还只是有点发抖，现在怎么直接要感冒的样子？ ！ 这个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前面的马车夫说已经到了地方，艾斯连忙付了钱，上手扶着福尔摩斯从马车上下来，边往贝克街里冲边大喊：“华生，华生先生！福尔摩斯落水感冒了，你快来看看！” “什么！”哈德森太太跟华生的惊呼声接连响起，一群人瞬间簇拥着福尔摩斯，把他送上了楼，然后塞进了浴室里，先冲了个热水澡。 艾斯以为感冒了之后的福尔摩斯能够安静一段时间，却没想到洗完澡之后被塞进被窝里的福尔摩斯好像生锈的机子终于再次启动了一样，抓着艾斯的手忽然问道：“在伊芙琳说出真相之前，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你量体温，然后吃药！”艾斯满脸焦急担忧，华生这个时候已经摸出了体温计，艾斯伸手就要将它怼进福尔摩斯的嘴里。 然后他拿着体温计的时候被福尔摩斯一把握住：“你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量体温。” 艾斯看着这个即使脸颊已经开始烧的有些泛红的福尔摩斯如此固执的看着他，最后只能有些憋屈又心虚的回答了对方的问题：“就是，就是我以为伊芙琳的妹妹索菲亚是伊芙琳丈夫的白月光，她丈夫向索菲亚表白，索菲亚受到惊吓，不小心把他推到水中，最终导致了他的死亡。” 原本还有一股气撑着的福尔摩斯整个人瞬间没了精气神，萎靡的就像是被晒蔫了的花儿一样，直接闭上了眼睛，原本握着艾斯的手也垂落到了床上。 艾斯被这样的福尔摩斯吓了一跳，慌忙转头看向华生：“华生，福尔摩斯先生不会要死了吧！！” “他只是没办法接受你依旧用这种思维方式推理而已。”华生也被吓了一跳，但是更熟悉福尔摩斯的他一下子就分辨了出来福尔摩斯的病还没有那么严重，他伸手从艾斯手中将温度计又拿了过去，直接伸手塞到了福尔摩斯嘴中。 被塞进温度计的福尔摩斯小声嘟嘟囔囔：“为了这个案子我都跳进湖里生病了，你的推理思维方式还是没有长进……” 艾斯整个人就更加羞愧起来，就差跪到福尔摩斯床前了。都是他的错，让福尔摩斯生病了还在为他忧虑！ “既然这样，照顾福尔摩斯的事情就交给你吧。”华生微笑。 艾斯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是看着虚弱的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福尔摩斯，艾斯又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当即一点也不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然后…… “我想吃牛肉羹，你让哈德森太太去做一份来！” 艾斯匆匆下楼让哈德森太太做牛肉羹，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也没吃晚餐，连忙让哈德森太太给他也多做了一份晚饭。 等艾斯端着牛肉羹上来先喂给福尔摩斯吃的时候，福尔摩斯用那双灰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发烧的浑身没有力气，艾斯你直接喂我吧。” 看着语气无比虚弱，脸颊都烧得通红的福尔摩斯，艾斯简直心疼无比，本来他就是要照顾对方的，听到对方现在所说的话，一点也没有迟疑地先将福尔摩斯从床上扶了起来，让他靠着枕头半坐在床上，这样才方便吃饭。 然后艾斯拿起牛肉羹碗里的勺子，舀上满满一勺，每一勺都是吹凉了之后才喂给福尔摩斯。 喂完牛肉羹，艾斯将碗放到了外面的餐桌上，自己去外面匆忙将自己的晚餐解决掉，拉玲让女仆上来将餐具收拾一下，自己则是回到福尔摩斯的房间，按照华生开的药让福尔摩斯服用下去。 “一直躺着也太无聊了，我放在床头柜上的书还没有看完，你直接按照我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开始给我念吧。” 艾斯照做。 等他读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福尔摩斯又说：“光读书也太无聊了，你会拉小提琴的吧？外面有我的小提琴，你拿过来给我拉一曲。” 艾斯手忙脚乱的从外面拿过来了小提琴，但他只是之前上学的时候随大流学过一些小提琴的基础知识，现在这么长时间没拉手艺早就生疏了。 “你多久没有拉过小提琴了，连握弓的姿势都不对，手放松。” “节拍都不对，你还拉错了音符，按错弦了！” 艾斯听着福尔摩斯接连的指责，感觉比一直没有抓到凶手的时候都要紧张，额头上冷汗都要下来了。 磕磕绊绊拉了一曲之后，他一扭头就看到福尔摩斯通红的脸上紧皱的眉头，满脸都是不爽的气息。 “算了，听你拉小提琴简直是折磨。太无聊了，你把我另一个床头柜的抽屉打开，把里面的手·枪拿出来。” 福尔摩斯的话一说完，艾斯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瞬间将手中的小提琴丢到了一边：“福尔摩斯先生，你现在还生着病呢，别乱摸什么危险的东西，万一走火伤到你自己了呢！” “但是太无聊了！” 艾斯看看外面的天色，现在天都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折腾了这么半天月亮都快挂到天空正中央了。 艾斯上前将窗帘拉上，重新坐回到了福尔摩斯窗前，满脸认真的看着对方：“时间已经这么晚了，福尔摩斯先生你还是先睡觉吧，毕竟白天忙了这么久，而且你还生着病，休息才能更好的让自己的身体变好。” 没等福尔摩斯开口，艾斯就继续说道：“福尔摩斯先生你睡不着，那我就给你唱歌吧，这是我母亲小时候给我唱的歌。 “啊我的爱人，你错待了我［ 1 ］……” 福尔摩斯的眼皮沉重，不知不觉闭上眼睛，但听者艾斯唱的这首歌还是没忍住低声嘟囔：“这种民谣怎么能当催眠曲……” 第36章 这种民谣怎么不能当催眠曲？福尔摩斯这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艾斯看着沉沉睡去的福尔摩斯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感觉生病的福尔摩斯很难搞，比正常时候的福尔摩斯难搞很多！ 怪不得华生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艾斯轻手轻脚地熄灭了灯，从福尔摩斯的房间里出来并带上了门, 一转头就看到了正坐在客厅的华生。 面对华生询问的眼神,艾斯坐到了华生的对面，小声回答了对方的询问：“福尔摩斯先生已经睡着了。” 华生也小声回答：“夏洛克有时候的性格确实有点奇奇怪怪的, 尤其是他不舒服的时候。但是阿德里克, 你的那个推理真的跟事实真相差的太远了, 要不是结果是对的，恐怕夏洛克就不会只是这样。” 艾斯：……原来他受到这么多的刁难，不只是因为福尔摩斯的性格原因,还是因为对方对于他就这样推理的惩罚？ 但是他觉得这个推理很合理啊，虽然事实证明真想跟他推理出来的差着十万八千里,只有结果是对的。 但是明明他在之前觉得事情的真相就是那么合理啊！ ！ 想到自己刚刚受到的刁难, 艾斯简直有点欲哭无泪。 不过今天晚上折腾了他这么长时间,明天应该不会再折腾他了吧？ 第2天勤勤恳恳的又早早来到贝克街的艾斯看着只不过一个晚上就已经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的福尔摩斯，不由在心里感叹对方的身体强健。 但是很快福尔摩斯又重新变得蔫起来——不是因为他又生病了，而是因为苏格兰场一直没有人来找他。 根据福尔摩斯所说，他这次去苏格兰场跟那些警察的谈了谈，他接案子的要求不像之前那么高了，只要他们没办法解决的都可以来找他，因为他要锻炼艾斯的推理能力。 但是或许是因为最近伦敦的罪犯都乖巧无比，那些智商没那么高的警察们都能解决,所以最近一周根本没有任何一个警察上门。 这让福尔摩斯待在贝克街都快要憋疯了，时不时的发一次疯，甚至中间还有一次做实验把整个贝克街221B都弄得烟雾缭绕，让外面的人还以为是着火了报了火警。 今天伦敦又是阴雨绵绵,艾斯觉得自己的皮肤都是潮湿的，接连的阴雨天让艾斯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低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福尔摩斯拿出的新的有关于他以前委托制作而成的卷子，他做完之后又被福尔摩斯骂了一顿。 福尔摩斯甚至说：“真想剖开你的脑袋看一看里面是不是全都是狗血的言情小说，而不是鲜活的脑组织！” 艾斯没办法只能低着头认错，他能怎么办呢？但他就是自然而然的就这么想了，而且这么想很合理啊！ 起码，起码他的推理结果没错！艾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福尔摩斯一把火将这个不能泄露到外面的卷子直接点燃扔到旁边的火盆里，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报纸。 他的报纸还没看完。 艾斯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想说话触对方的霉头，只能乖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火盆里熊熊燃烧的卷子。 艾斯对于自己这个脑子也有些苦恼，但他能怎么办呀？他真的改不掉啊！ 如果自己的脑子真的是狗血言情小说的形状，打开脑子自己还能存活的话，他真的想要让福尔摩斯打开自己的脑子，把里面的狗血言情小说擦掉写上侦探小说。 但现实是这不可能。 艾斯整个人都变得蔫哒哒的了。 尤其是看着福尔摩斯出的卷子彻底被燃烧殆尽之后。 福尔摩斯先生会不会彻底对他失去期望，然后直接断绝师生关系——额，严格来说，他跟福尔摩斯并非师生，只是有着一层教导的关系而已，福尔摩斯本人是没承认师生关系的。 这么想着艾斯更加挫败了。 想到自己被福尔摩斯赶出贝克街，彻底变成流浪小狗——咦，自己怎么会是流浪小狗呢？不能对自己狗塑！他不是狗，他是人，他是个大帅哥，容貌能堪比阿波罗的大帅哥！ 福尔摩斯的眼角余光看着艾斯这时而挫败时而振奋的表情，真的有点摸不着这个年轻人的思维方式了。 不过今天的报纸依旧是无聊无比——福尔摩斯的目光忽然凝住，收回了自己之前的念头。 还是有一个稍微有趣的新闻的。 “宝藏传说竟成真？兰开夏郡牧羊人夺得宝藏后终被雷劈死！” 这个吸引人的惊悚标题只是被福尔摩斯一扫而过，这种类似的标题福尔摩斯见过许多，现在的小报记者最会用这种标题来吸引人，但其实看完之后发现原来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人大失所望。 以福尔摩斯的阅读速度，他已经迅速的将这个并不长的新闻看完，虽然完全比不上标题的引人注意，但这件登上报纸的事件还是令福尔摩斯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福尔摩斯抬起头来看向现在情绪颇有些古怪的艾斯：“艾斯，看一看这上面的关于宝藏的这个新闻。” 福尔摩斯说者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艾斯。 艾斯点头，连忙伸手接过福尔摩斯递过来的报纸。 这个时候艾斯才恍然发觉原来福尔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不叫他的姓而叫他的名字了，好像是自从福尔摩斯生病开始就这样叫他了吧？ 这是对他的认可还是…… 绝对是对他的认可！ 艾斯在心底如此愉悦地想到。 他的目光落在报纸上，迅速地看完了福尔摩斯让他看的那则新闻。 这个新闻并不长，上面还配了一张手绘的图，但是那个图在艾斯看来跟这个新闻关联不大，完全是根据想象中的宝藏传说画的图。 图上画的是一位牧羊人拿着上面挂着花朵的手杖，惊喜的看着眼前闪着耀眼光芒的各种珠宝，而一位漂亮的仿佛仙女一样的女子正微笑看着他的场景。 这则新闻讲述了与它相关的传说，传说牧羊人的手杖上只要挂上幸运花，就能让山裂开，里面的仙女就会奉上里面的宝藏。 不过仙女在牧羊人拿着宝藏离开的时候，提醒他要带走重要的东西，但是牧羊人却并没有领会仙女的意思，最终在拿着宝藏出了山洞之后被雷劈死了。 仙女所说的重要的东西是那朵原本挂在他手杖上的幸运花，关于花的种类众说纷纭，不过大众认可的是黄色的花。 这个新闻的重点是在后面，在兰开夏郡的一个小镇里，同样有一位牧羊人拿着挂着黄色小花的手杖被雷劈死了，重点是这位牧羊人旁边塌陷了一个坑，坑里有一个漂亮的沾满污泥的珍珠项链。 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新闻会跟这个宝藏传说联系到一起的原因。 新闻上还写着附近的不少人都听闻了这个传闻，纷纷前去寻找宝藏。 艾斯看着这个新闻满脸茫然，他觉得这新闻就是牵强附会，完全没明白福尔摩斯为什么会让他注意到这个新闻。 但是想到刚刚被福尔摩斯骂的那些话，艾斯盯着眼前的报纸努力转动自己的脑袋。 半晌之后，艾斯小心抬头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难道这个传说其实是真的，只不过是那位少女的恶趣味，现在这位少女又出现了？或者是模仿作案？” 听到艾斯的话，福尔摩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艾斯会从这个角度想这件事。 不过相比于那些狗血的剧情，艾斯这个角度还勉强算是合理一点。 看起来这段时间的调教对于艾斯来说稍微有那么一点效果？福尔摩斯居然稍稍高兴了那么一点，虽然就那么一点。 “不是，艾斯，亲爱的艾斯，现在单独列出这些条件，一位被雷劈死的牧羊人，他的旁边塌陷了一个巨坑坑里埋着一条漂亮珍珠项链，你会怎么想呢？” 艾斯瞬间眼前一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当然是巨坑是牧羊人爱人埋葬的地方，牧羊人因为思念成疾，在雷雨天里用自己手中的手杖引落雷电，最终让自己在爱人的墓地旁殉葬！” 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无话可说，他终于没忍住倾身上前，伸出手狠狠揉搓艾斯因为没戴帽子而显得无比蓬松的红色头发。 原本虽然蓬松但顺滑的红色短发，因为福尔摩斯的这一段揉搓瞬间炸成了一团，艾斯的脑袋炸成了红色的蒲公英球。 艾斯自己没察觉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噼里啪啦的一阵静电声音，在福尔摩斯收手之后，艾斯连忙伸手顺着自己的头发，可怜兮兮地看向福尔摩斯：“难道我又推理错了？” 看着这完全像是一个炸毛红毛小狼的艾斯，福尔摩斯冷笑一声，直接站起身来：“我觉得艾斯你将自己的这些推理全写出来当成言情小说拿去卖肯定会受到读者们的欢迎的。但如果说给当事人，尤其是死去的牧羊人，那他的鬼魂说不定会从地下爬上来威胁你。” 福尔摩斯说着扭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去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们今天就去兰开夏郡！” 被骂了一顿的艾斯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是一想到又能跟自己的偶像福尔摩斯一起去破案，他又觉得这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幸运！ 陷入到一股复杂情绪中的艾斯慌忙站起身来，从衣帽架上拿下外套跟帽子套到身上，飞奔下楼拦住了一辆私人马车回到了公寓。 说实话自从跟自己的父亲断绝往来之后，为了自己攒下的不太多的金钱打算，艾斯就没有出过伦敦，毕竟不管是坐马车还是坐火车都对他来说并不算太便宜，最重要的是没有必要。 没有让他离开伦敦的委托，所以为了一直能够接到赚钱的委托，艾斯就一直留在了伦敦。 这次是他这两年来第1次离开伦敦！ 艾斯从犄角旮旯里翻出来已经落上不少灰尘的行李箱，用湿毛巾把它擦得干干净净，急匆匆塞进去了几身自己常穿的衣服，带上洗漱工具，还有很可能会用得上的易容工具，这才合上行李箱提着它匆匆下楼。 等到艾斯下楼之后，果然看到了福尔摩斯正坐在出租马车上等着他。 对方的脚边也放着一只行李箱。 华生今天又去朋友的诊所熟悉自己医生的工作去了，福尔摩斯在客厅里给他留下了纸条告知了他们离开的缘由。 等到艾斯和福尔摩斯到达兰开夏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们暂且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旅店休整了一个晚上，第2天坐上公共马车前往了目的地。 说实话，来到目的地的镇子的之后艾斯并没怎么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说这里吸引了不少来寻找宝藏的人，但艾斯能看出不少外地人，但他们却好像都没有什么迫切的寻找宝藏的神色。 就是等他们从公共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兜售明信片的商贩。 艾斯随便一瞟，发现这卖的居然是报纸上印的那个牧羊人传说画面的明信片！ 除此之外，还有大坑里躺着的沾着污渍的珍珠项链的照片的明信片！ 艾斯：……这也算得上是纪念品吧。 尤其是兜售明信片的小孩还说：“来都来了，不买一点纪念品回去吗？不能来了之后连来过的痕迹都没有吧？” 艾斯感觉自己被说服了，不知不觉就买了两张明信片。 回头看向福尔摩斯的时候，艾斯露出尴尬的神色，默默将明信片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哈哈，就像他说的就是个纪念品，也花不了几个钱。” 福尔摩斯眼不见为净，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艾斯连忙跟上，但还没走几步，他就听到了前面有人在吆喝：“牧羊人的宝藏传说，想去看的跟我来！只要两先令，只要两先令，两先令就可以换上牧羊人的衣服，拿着绑着幸运花的手杖带领着羊群在山林间穿梭寻找宝藏！加五便士可以为你拍照，大家还在等什么！想要体验寻宝活动的人可以来这里集合，我们会有专门的马车将你们送过去！” 艾斯：………… 艾斯默默扭头，看着喊话的人周围已经占了好几个穿着得体的男女，他们脸上都带着好奇的神色，手里跟脚边都有着行李箱，明显也是从外地过来游玩的人。 不是，这真的已经成了旅游体验项目了啊！这宣传词还挺吸引人的，如果他只是单纯来旅游的话说不准还是能被吸引过去的。 现在他们不是单纯来旅游的，就是来看这个宝藏传说的，所以福尔摩斯直接来到了这个喊话的人身边，与他简单交谈几句之后，就跟其他游客一起站到了他旁边。 艾斯默默站到了福尔摩斯身边，感觉他们根本就不用伪装身份，就这么站在这儿跟其他游客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艾斯很快发现，还是很有区别的。 原本艾斯不声不响的并没有吸引别人的注意，但谁叫福尔摩斯是一个年轻帅气的绅士，站在那里就有些鹤立鸡群，让不少漂亮的女士都朝他这边看。 这么一看，站在福尔摩斯身边的艾斯就没有办法遮掩了。 瞬间艾斯身边就空出了一大圈，甚至有一位男士往后退的时候还撞到了那个正在喊话的人。 喊话的男人被撞了一下眉头一皱，下意识地转头看来，撞到人的男士连忙道歉，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但是这位有着落腮胡子，看起来像是导游一般的男人发觉了不对，为什么聚集在他身后的游客空出了一个圈？ 扭头定睛一看，就看到了凶神恶煞的艾斯。 络腮胡男人瞬间面色一僵，直接心里一咯噔。 不是，他们宣传这个宝藏就是为了赚点钱而已，都知道很有可能是假的——毕竟他们自己都把附近搜了一遍，要是有宝藏的话，他们自己就找到了。 但现在看来，怎么好像惹到了了不起的人物？ 络腮胡男子心底打鼓，认出了站在艾斯身旁的男子，也就是福尔摩斯是刚刚跟他询问情况的人，对方说他们有两个人。 本来他以为是朋友或者是伴侣之类的，但现在一看，这怎么像是帮派老大带着他的秘书之类的人来这个宝藏探查情况！ ！ 要是知道他们这个宝藏就是牵强附会瞎编的，这看起来像是帮派老大的人会不会叫上自己手底下的小弟来把他们揍一顿顺便抢钱啊？ ！ 络腮胡男子一想到这个可怕的场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非常想要将人赶走，这样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杵在这儿也影响他招揽客人，但是他根本没办法开口。 虽然能够在这里干上导游这活计的人在镇上也有些关系，但再有关系也比不上这些帮派的人啊，他们可是很有可能手上有人命的！ 但如果自己直说让他们离开的话，络腮胡觉得自己肯定会被一拳狠揍！ 现在要怎么办？如果让人把这两个人送到其他地方的话被发现了他们肯定全都要倒霉，但是让他们继续站在这里，其他游客根本都不敢上前！ 帮派大佬也不一定全都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吧？络腮胡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能让他们继续再留在这里。 反正这个宝藏的事情是假的，等他们发现找不到宝藏，可能就直接离开了。 而且这些帮派大佬说不准真的是来旅游的呢。虽然觉得最后这个想法实在太天真，但是络腮胡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对两人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位先生一表人才，我看也不用跟其他人挤一辆公共马车的，我现在就叫人把两位直接送到目的地？” 艾斯没想到会这样，他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的福尔摩斯，眼神里都是询问。 福尔摩斯没有转头看向艾斯，直接说道：“我们要在这留几天，先把我们送到附近一家最好的旅店，再带我们去牧羊人死亡的地方。” 艾斯以福尔摩斯为主的举动让络腮胡心里直打鼓，这看起来更像是帮派老大的人，好像不是做主的人啊。 难道这个看起来像是礼貌绅士的人才是帮派老大，而这个艾斯是他手底下的最强打手？ 果然，真正厉害的人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要不是他上前询问，恐怕也看不出来这些！ 洛腮胡见到他们答应下来连忙点头，也顾不得要增加更多的麻烦事，直接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马车，对马车夫嘀咕了好几句，这才恭敬地送两人登上马车。 而站在络腮胡附近的其他游客们见到他们登上马车离开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纷纷松了口气。 跟一个一看脸就像是个坏人的家伙站在一起，他们的心理压力也很大好吗？ 能让这家伙赶紧走，是在场所有人的愿望！ 坐上马车之后，艾斯明显能感觉到前面赶车的马车服务紧绷的身体。 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居然被认成了帮派成员！上次那个小剧院的剧本作家因为种种传闻还有他这张脸误会他也就算了，为什么眼前这个第1次见他面的人也会这么误会？ 他这次可没做什么其他表情，一直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为什么别人还是对他这么害怕，而且还对他这张脸的脑补能力又上升了？ 尤其是福尔摩斯还顺水推舟的认下了这件事！ 但是，但是这能够对他们办案有所帮助，尤其是对福尔摩斯先生有所帮助，艾斯觉得自己也不是无法忍受这种事。 反正他早已经习惯了。 艾斯在心底安慰自己。 他们很快就被马车夫送到了目的地，马车夫颇有些战战兢兢的请他们从马车上下来，还连忙说他就在外面等着他们，让他们不要着急，收拾好了再从旅店里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车夫对他们恭敬的样子太过明显，进入旅店之后给他们办理入住的店员也看着艾斯颇有些敬畏，看样子还给他们打了折！ 第37章 这让艾斯心情复杂, 他们这也算得上是占上了便宜。 没白掏钱就让马车夫把他们送了过来，而且住旅店还打了折！ 虽然对于福尔摩斯来说，这些钱并不算得上是什么,但是钱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为了安全,两人住在同一个房间，不过这是一间有着两张床的房间,正好一人一个床。 将行李放好带上必须随身携带的物品,艾斯和福尔摩斯从旅店里出来,果然看到了依旧等在外面的那个马车夫。 两人顺利上车，马车夫立马挥动马鞭，催促着马儿赶紧跑起来。 这个旅店已经算是在这个小镇靠外围的地方了,但是马车将他们带到了更外围的地方。 周围见到的建筑越来越少，映入艾斯眼帘的是大片的绿色。 绿色的树, 绿色的灌木, 绿色的草地。 但是虽然走的越来越偏, 但他们却并没有走多久，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小木屋，还有后面被圈起来的羊群。 在这个木屋前有着不少穿着牧羊人打扮，手里拿着绑着黄色花朵的长木棍的人，他们一般都驱赶着两只羊，有些不熟练地跌跌撞撞朝着山林里走去。 说是牧羊人打扮，其实就是一袭白色衣服，外面套着皮革鞣质的类似于披风式的东西,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染色，没有经过细致的裁剪，原汁原味的皮子。 他们手里握着的木棍也同样如此，只是足够的长,足够的粗，足够的光滑，除此之外没有经过更细的打理。 . 只不过能够看出上面缠绕的黄色花朵是新鲜的。 相比于男士，女士的牧羊人打扮更漂亮一些，白色的裙子外还罩着有着漂亮花边的围裙。 根据艾斯对他们的观察，这些人其实大部分都不是真的为了寻找什么宝藏，而是想要体验寻找宝藏的这个过程。 当然真的狂热的来寻找宝藏的人还是有的，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们跟其他人的不一样。 像是其他游客，赶羊的动作生疏，还会在门口磨磨蹭蹭或者跟其他人聊天，甚至找人拍照。 但是那些目的鲜明的人，却是直接用手中的木棍驱赶着羊群，向着山里走去。 艾斯还发现这些羊不是普通的绵羊，而是更适应这里生存环境的山羊。 艾斯在心底咂舌，这完全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附近即使有线索已经被破坏完了吧？ 送他们过来的马车夫一溜烟的钻到了木屋里，很快就给他们拿来了白色的衣服跟木棍。 两人又不是真的在这旅游的，干脆只是将这宽松的白色衣服套在了他们原本穿的衣服外面，有些不伦不类地拿着木棍驱赶着两头羊。 是的，他们两个驱赶着两头羊，而不是两人驱赶着四头羊，对于他们来说，赶羊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去那个牧羊人出事的地方看看了。 但令艾斯没想到的是，他原本还想跟马车夫聊聊天，来询问一些其他事，但是看到他的马车夫却像是兔子见到了鹰一样，迅速地跑掉了，不过这却给他们带来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看起来比马车夫的胆子要大一些，但是现在他们两个还是略微有些战战兢兢的。 艾斯扫视四周，发现其他人都没有跟着他们的人，他能够确定眼前这个人绝对是因为他这张脸而被特意送过来的给他们介绍的人！ 也就是一个导游！ 嗯，这张脸有时候也挺有用的。 艾斯满意点头。 他们随意地驱赶着羊群向着山上走去，在导游的指引下向着牧羊人死去的地方靠拢。 而这个导游见两人态度平和，之前还特别紧张的他终于缓和了神色，只不过还是下意识地躲避艾斯，尽量朝着福尔摩斯的方向靠拢。 “……牧羊人原本不是干这个的，他之前还有些不学无术，后来去伦敦闯荡了一圈，回来了之后就有些小钱了，但是没想到他父亲忽然去世，留下来了这些山羊。其实当时我们不少人想着买这些羊的，但是牧羊人没有卖，干脆自己每天赶羊。他出事的那天天只是有点阴，也没有下雨，而且我们这里很少有雷雨天气，基本上都是蒙蒙细雨，也没有人在意。但没想到快晚上的时候忽然雷电交加，等其他牧羊人赶着羊发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被雷劈死了，旁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有了地陷，露出来一串漂亮的珍珠项链。” 说到这里，这个导游眼睛都有些放光：“那珍珠项链可是少有的圆，一看就价值不菲，即使被埋在土里那么久，也没有磨损多少它的漂亮光泽！要是牧羊人还活着的话绝对能够用这串珍珠项链卖上不少钱的！不过现在这串珍珠项链正放在镇子上，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回去的时候带你们去看看。” 这说的跟报纸上的没有多少差别，只是补充了一下牧羊人的身份背景而已。 但艾斯忽然察觉到了不对。 他们领羊的那个木屋看起来很陈旧，虽然外表重新清理了一下，还刷上了新的油，但是从各种细节都能看出来，这个木屋应该已经建成了好几年。 “这些羊……不会就是牧羊人当初放养的那些山羊吧？”艾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艾斯的发问让导游神情瑟缩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自然露出笑容，一拍巴掌：“那当然了，只有牧羊人养的这些山羊才能带领我们找到宝藏，其他羊怎么能行呢！我们可是直接用牧羊人的山羊为大家领路的，绝对童叟无欺，不让你们的钱白花！而且这些山羊真的很神奇，它们的主人都被雷劈死了，但是等其他人找到牧羊人的尸体的时候，这些羊依旧围绕在它们的主人周围，居然一只都没有逃跑！这种羊才能用来寻找宝藏！” 艾斯：……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抢夺遗产的意思，这不应该是留给牧羊人的后代吗？ 但是听起来牧羊人根本没有任何后代啊，那这些东西收归公有也很正常，现在他们还能用这些东西来赚钱，也不算是白丢掉。 就是感觉心情复杂。 福尔摩斯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冷静地用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四周，查看着四周的地形跟各种植被。 很快在他们的驱赶下，这群羊终于来到了牧羊人被雷劈死的地方附近。 艾斯扫视四周，发现这里即使被不少人践踏过，周围的野草也极为茂盛，而且很是鲜嫩，还开着不少漂亮的紫色花朵，怪不得当时即使主人死了，那群羊也不愿意离开这附近。 被他们赶过来的这两头羊就聚集在旁边安静的吃草，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游客，甚至还有带着笨重摄像机的人。 游客装成牧羊人被雷劈死的样子倒在地上，然后拿摄像机的人在那拍照。 这一幕看的艾斯是嘴角直抽抽，对于这些人完全不嫌晦气的举动真的有些无语。 导游带着他们向着被围起来的牧羊人死去的地方走去：“这个摄像师是专门在这里给大家拍照的，二位如果也想拍的话也可以去拍一拍。” 艾斯直接开口拒绝：“这就不必了。” 导游见艾斯开口拒绝也不再追问他。他对这个疑似是帮派大佬的家伙心中充满着敬畏，完全顺着对方的意思说话，一点也不敢触对方的眉头，就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跟着玩完。 他也不希望从这两人身上赚钱，只要能保住他们的这个旅游产业就可以，这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 艾斯和福尔摩斯来到了被围起来的地方边缘，这个阻拦做的很粗糙，就是用布条绑在树上形成了阻拦，旁边甚至没有人看着。 树上什至还粘贴着关于牧羊人死亡案件的各种报道，其中就有他跟福尔摩斯看到过的那个报纸上的报道。 这让艾斯都有些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报纸跟这里的政府一起联合开发的旅游活动了，这些各种活动搞得也太快速专业了吧？ 被围起来的中央有着用石灰描摹的牧羊人死亡时的姿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起码光看这个石灰画的圈是看不出什么的。 旁边塌陷的坑还维持着原状，明显能看到一些脚印，应该是当时发现尸体跟项链的时候的人踩出来的脚印。 这个坑完全没有任何人工的痕迹，就是自然的塌陷。 这样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艾斯维持着面无表情，直接光明正大的从阻拦的布条上跨了过去走进去，一旁看着导游根本不敢拦。 其实福尔摩斯的动作比他稍快一步，但是艾斯的反应速度快，紧跟着一起跨到了圈里。 绕着地陷的地方仔细查看，又查看了一下牧羊人死去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其他可疑痕迹，最终他们无功而返。 回到木屋，他们将当初借来的东西全都还了回去，在离开的时候艾斯给导游塞了他们需要付的钱，还有给对方的导游费。 导游看着手里足足一英镑的钱，简直惊喜不已，本来他以为自己接这个活是完全拿不到钱的，完全是为了送瘟神，却没想到这个帮派大佬虽然外表看起来凶，但是人还是挺好的，居然给了这么多钱！ 但是如果给了这么多钱的话，他们是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万一找不到宝藏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一想到这个结果，导游瞬间一哆嗦，连忙去找自己的老大。 另一边，回到镇子上的两人迅速前往了放着珍珠项链的地方——这里就不像是牧羊人去世的地方那样只有这简陋的阻隔，而是有着好几个人把手，在周围拦着隔离带严禁别人靠近，大家只能远距离围观放在中央的玻璃展台上的珍珠项链。 毕竟珍珠项链价格可高的多，想要将他带走的人肯定大有人在，还是需要更多的人看守的。 需要进来观看这个珍珠项链。甚至是需要掏门票的，虽然这个门票不贵，只有一便士而已，但是来的人多了也就能得到不少的钱。 艾斯的视力很好，即使有着阻隔带他也能清楚地看到那条珍珠项链的模样。 确实就像是导游说的那样，这条珍珠项链的珍珠个头并不能算得上是多大，但是每个都相对很是圆润。 虽然还是能够隐约看到一些不规则，但这是天然珍珠的特性，能够将这些相对圆润的珍珠串成这么一串项链，这条项链的价格已经算得上是很不菲了。 但是因为或许在泥土里埋了一段时间，这条珍珠项链的光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耀眼，甚至还泛着一点黄。 可看起来这条珍珠项链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艾斯没有看到上面有任何的标志。 这个房间除了珍珠项链之外，还展示着死去的牧羊人的全身衣服，还有他当时手中握着的牧羊杖。 光是看着这些东西，艾斯已经大概能够想出当时的牧羊人是怎么死的了，他绝对是因为在雨天的时候举起了手中木质的牧羊杖，然后引来了落雷将自己劈死的。 因为对方的牧羊杖已经被雷劈的近乎全木碳化了，而对方身上的衣服也被烧了不少。 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场意外。 艾斯扭头看向福尔摩斯，他现在还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福尔摩斯会觉得这个牧羊人被雷劈这件事会有什么其他问题，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之前像福尔摩斯说的那样啊！ 多浪漫，为了爱人让自己被雷劈死！ 就是被雷劈死，是不是很疼啊？艾斯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殉情的话，绝对不会用这么痛苦，而且还有失败概率的办法，要是没有被雷劈死的话，那后遗症可就严重了。 等到他们回到旅店的时候，艾斯终于没忍住向福尔摩斯发出自己的疑问：“福尔摩斯先生，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线索？” 福尔摩斯则是沉着目光，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沉默片刻之后才给出了回答：“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是直觉告诉我很不对。” 直觉？这让艾斯觉得困惑不已，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的直觉很有用，但是他以为对于福尔摩斯这样一个无比理性的人来说，像是直觉这种不靠谱的东西应该不具备什么参考性。 艾斯还没发问，福尔摩斯就已经看出来了艾斯的疑惑，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探，我的直觉是在我无数次破案的过程中形成的，所以我认为我的直觉也是我的专业知识的一种积累，所以我很信任它。但有时候直觉也不是那么准，毕竟即使我完全凭借理性去破案，也有可能会遇到各种误导性的线索，但是这对我并没有什么损失。就比如现在，如果我的直觉出现了问题，那这次就当我们是出来旅游一趟了。” 听到福尔摩斯的回答，艾斯瞪大了眼睛，随即低头思索片刻，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亮晶晶地看向福尔摩斯：“那福尔摩斯先生，那我每次推理都会往狗血方面推理的思维方式是不是也是一种直觉？我觉得我的直觉有时候也挺靠谱的！” 就比如上上个案子，他的推理没有一步是错的，只不过没有把真相全都说出来而已！ 福尔摩斯直接一巴掌拍到了对方的脑袋上：“艾斯·阿德里克，你的这个直觉是错误的直觉，是需要改正的直觉！这次事情管好你的嘴巴！虽然他们把我们两个误解成帮派成员，对我们多有敬畏，但是如果你真的推理出什么太过狗血的东西的话，这整个镇子里的本地人都可能前来围殴你的！” 艾斯一想到福尔摩斯说的那个可怕画面，整个人瞬间打了个哆嗦，亮晶晶的眼睛立马蔫了下来，连忙点头。 他们在这折腾了这么半天，也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在山林里转了一圈的他们简单为自己做了些清洁，就打理好自己来到了旅店的餐厅就餐。 但在他们点餐的时候，旅店的服务员主动向他们推销：“你们要喝羊奶吗？这可是死去的牧羊人养的那些山羊产的羊奶，那些羊可是能让牧羊人找到宝藏的，它们的羊奶肯定也含有魔力，说不准喝了这些羊奶就能找到宝藏呢，而且价格很便宜，一便士一杯哦！” 艾斯这次真的是有点目瞪口呆了，他没想到这里的人竟然把羊奶也跟宝藏牵扯到一起，甚至还将它们贩卖给游客！ 不过艾斯本身连牛奶都不愿意喝，更何况是羊奶？艾斯直接开口拒绝，福尔摩斯也皱着眉拒绝。 根据艾斯的观察，福尔摩斯更喜欢喝的饮品是茶和咖啡，牛奶是很少喝的。 但艾斯观察周围跟他们一起吃午饭的人，这些人看起来大多数都对这个宝藏传说很感兴趣，服务员很快就推销出了不少羊奶。 吃完午饭之后他们在下午的时候在整个镇子里逛来逛去，来了解这个牧羊人的其他事情，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尤其是在牧羊人因为宝藏传说而死去的这个时候。 除了他们，甚至也有不少来这里旅游的好奇游客也在询问这些，显得他们的询问一点都不突兀。 但是就是这些粗浅的询问，根本问不出什么来，主要是这些镇子上的人都跟那个牧羊人的关系并不亲近。 因为牧羊人在回来之前是离开了这个镇子不短时间的，他们都对这个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年轻人不是那么了解了，回来之后更是住在牧羊人小屋，跟镇子还有一些距离，绝大多数时候镇子上的居民跟他都见不上面。 等到他们吃完晚饭回到旅店的时候，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让艾斯觉得自己来到兰开夏郡真的就好像是旅游一样，主要是欣赏这边的风土人情了。 但没想到等他们回到旅店的时候，他们得到的并不是回到房间里安稳的休息的时间，而是乱成一片的旅店。 艾斯心头一紧，难道是真像福尔摩斯的直觉那样，这里真的有问题？ 福尔摩斯直接询问登记入住的店员是什么情况，对方的神情还有些惊慌，磕磕巴巴的回答：“这，可能是水土不服，也可能是他们服用了什么山上的野果之类的东西，导致了住在这里的不少客人都出现了腹痛跟呕吐的情况。” 艾斯眉头一皱，不少客人也就是不止一个客人，多个人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下，那很有可能就是食物中毒，难道就像是这个店员所说是他们在扮成牧羊人的时候在山间采了不该吃的野果，还是这个旅店提供的餐食并不干净？ 但还没等艾斯从这个店员口中获得更多的信息，他就听到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而是许多个杂乱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这些人的大喊：“你们旅店提供的食物是不是不干净？我们这几个腹痛呕吐的人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发现都是在这里吃过早饭的人，在山上也没采摘什么野果，就是你们旅店的食物有问题！赔钱！” 紧接着的就是好几个捂着腹部脸色苍白的男士汇集到了旅店的大厅，对店员怒目而视。 店员连忙解释，而匆匆赶回来的旅店老板也加入了解释的大军，尤其是举例同样吃了他们旅店食物的其他顾客完全没事。 “说不准就是那些人体质好所以才没事呢！而且谁知道是你们哪样食物有问题，可能就是一部分食物被我们倒霉的吃到了！” 旅店老板立马为自己辩解，两边吵成一团看的艾斯是眉头直跳，觉得双方都有些证据不足。 他想到了他跟福尔摩斯一起吃的午餐，如果旅店的饭有问题的话…… 艾斯想到自己的偶像会出事，立马不干了，直接挤进人群里开口询问：“既然你们双方都各执一词，那就列一下你们都在这个旅店吃了什么，我们根据你们吃的东西检查一下旅店的厨房里的食物到底有没有问题。” 艾斯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看到他这张脸的瞬间，所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大步。 然后艾斯就听到有人惊呼：“肯定是这个家伙投毒的！！” 第38章 艾斯满头问号, 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 尤其是在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开口之后，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已经从惊疑变成了愤怒！ 不是，这是纯纯的污蔑啊,为什么有人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相信了？ 艾斯震惊, 艾斯难以接受。 但是他知道为什么，因为他是张脸。 他这张脸实在是看起来太像坏人了, 之前在案发现场被警察想要当成坏人抓走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碰到过。 但是他也不是那种任凭别人污蔑的人,一听到对方的话立马反驳：“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投毒？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 虽然知道这张脸总是给自己惹出这样那样的祸端, 艾斯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但是被人污蔑谁也不可能心情好，所以艾斯下意识地就皱起眉来。 对于别人来说皱眉只是一个很常见的表情,有时候甚至会让人产生怜惜的情绪，但是对于艾斯的这张脸来说,皱眉只会让别人更加害怕他,甚至感觉对方想要伺机动手。 所以一看到艾斯这个表情周围的人, 下意识的就对艾斯的印象更是不好了几分，不知不觉就偏向了指责艾斯的那个人。 而开口指责艾斯的男士看到艾斯者凶狠的表情更加确定心底的猜测：“当然是你一看就很有问题！” 这个理由直击人心，尤其是让围观的众人都在心底纷纷点头——不是他们不想光明正大的点头，是他们怕被艾斯揍。 这个时代的不少人都相信着看脸识人这个传统，相信这坏人一定有一张凶狠丑陋的脸，好人就有一张帅气的脸。 所以不少人在看到艾斯这张脸的时候下意识的都会觉得他有问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周围人理所当然的表情让艾斯更加生气了，还没等他开口反驳，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又继续开口了：“一看你就是个帮派成员,说不定你就是听说这里有宝藏的传闻过来寻找宝藏的，看到我们这些同样过来寻找宝藏的游客就觉得我们都是竞争者，所以决定在后厨下毒把我们全都干掉！” 艾斯：………… 艾斯第1次了解到了为什么福尔摩斯听到他的推理内容之后会如此的生气，他现在听到对方这如此离谱的推理之后,简直也是怒气上涌！ 艾斯现在甚至想要破口大骂。不是，他这张脸怎么了？明明他长得这么帅这么帅这么帅！ 福尔摩斯却在这个时候按住了艾斯的肩膀，冷峻着一张脸用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扫视四周：“我们只是听到这里的传闻过来查看一番而已，根本没有动手的必要，因为你们谁也没有找到宝藏不是吗？” 这话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让在场的不少人都神色不对起来，尤其是那几个还在捂着肚子的男士。 福尔摩斯的动作让艾斯冷静了下来，终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这几个中招的男士，虽然穿着西装三件套，怎么看起来如此的膀大腰圆？还有眉宇间带着的那股凶恶气质，要不是他这张脸实在看起来太像个坏人，这几个人才是会被人当做是坏人。 这好像比他看起来更像是帮派成员！ 不是，真的有人信这种离谱的宝藏传闻派自己的手下来这边查看情况啊？ 虽然艾斯觉得有些荒谬，但是仔细观察之后，他好像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有这么离谱。 算了，本来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就很离谱。而且仔细想一想，如果有这样的传闻让人过来查看情况也很正常，假的也就算了，如果是真的不来的话，那岂不是错过了很可能价值不菲的宝藏？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察觉到了福尔摩斯按在自己肩头的手稍微使力，这让艾斯瞬间回过神来，扭头与对方对视。 这个瞬间他领会到了福尔摩斯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愈加凶狠，绿色的眼睛像是刀子一样刮过警惕的看着他的众人：“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污蔑一个好人，那我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 艾斯的话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不少人都打了个哆嗦。 尤其是艾斯现在的表情让众人立马觉得对方绝对手里沾过人命，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招惹对方？ 虽然这里面不少也是混帮派的，但是他们基本上也就是打架之类的小打小闹，面对艾斯这一看就是个狠角色的家伙瞬间软了下去。 “哈哈，误会都是误会。”说完这话，他们瞬间扭头看向赶来的店老板：“肯定是你们店里的食物有问题，我们要求检查厨房！” 艾斯看到他们瞬间转移话题的模样，冷笑一声。 他这个时候也有些想明白了，这些人除了因为他这张脸对他心生警惕之外，这么做也是为了试探他们两个。 现在试探的目的好像达到了，所以瞬间转移了目标。 旅店老板在这些大汉面前最终败下阵来，带着他们来到了厨房做检查。 艾斯和福尔摩斯当然跟得上去，看到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甚至还在旁边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像是过来看笑话的。 最终这群什么也没有发现的人满腹怨气地散了开来，难受的受不了的去找医生还可以忍受，不愿意多花钱的就回到了旅店。 居然没有逼迫老板赔钱。 艾斯心中想着，可能是因为来的都是些小喽啰，所以面对旅店老板也不敢太过逼迫，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地头蛇自己有去无回。 回到房间之后，艾斯立马收敛了自己冷笑着的表情，甚至还伸手揉了揉自己笑的有些僵硬的脸，对福尔摩斯抱怨：“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简直太难受了，感觉脸都要僵了。” “这样他们才能暂时不招惹我们。”福尔摩斯露出笑容，“有你这张脸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艾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但是绝大多数时候带给我的都是坏事。” “你这张脸是父母赐予，又不想去遮掩自己的容貌，那就只能利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福尔摩斯也跟着坐了下来，“不过这么多人一起腹痛也着实有些奇怪，旅店厨房的食物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旅店卖的是套餐，他们吃的都差不多，甚至我跟他们其中有的人吃的都一样，但是为什么他们出现了问题？说不准还真的是水土不服。”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艾斯的问题，只是轻轻蹙起眉来。 不过黑下来的天色没有让他们多想，今天白天的行程已经让他们很是劳累，所以在洗漱完了之后躺到床上后他们就很快进入了梦乡。 等第2天他们醒过来之后，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最终还是没有在旅店用早餐，而是外出去别的餐厅吃了早餐。 但还没等他们将早餐吃完，就听到了刚刚落座的隔壁桌的人激烈讨论：“你们听说了吗，咱们镇上不是有那个牧羊人死亡，发现了一串珍珠项链的事吗，现在那个项链还被拿出来展览赚钱来挣。但是现在有人跳出来说那个珍珠项链是他女儿的东西，说要把珍珠项链带走！” “这有什么稀奇的？之前就有人这么说过，那串这种项链可是价值不菲，有人想把它抢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当时警察还让他详细诉说花了多少钱买的项链，在哪买的，戴了多长时间，怎么弄丢的？最后说的乱七八糟根本就没有逻辑，一看就是为了得到那串项链瞎编的！” “这次可跟上次不一样，对方将这些说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女儿在这里失踪了！” “失踪？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 “因为就不是咱们本地人，是一个外地来的人，他女儿在三个月前路过这里的时候失踪了，根本就没有进镇上！他说那串珍珠项链是他女儿的东西，顺便污蔑咱们的人心狠手辣，把他的女儿绑走了，而且还抢走了他女儿的东西拿来赚钱！” 另一个人立马气愤的拍桌子：“这简直太过分了，我们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他就是胡编乱造！再说如果真是他女儿的东西，我们哪里知道啊？他女儿根本连镇上都没有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失踪说不准是跟谁私奔了呢，这种事情哪里少见！” “虽然那家伙说的有理有据，但是那项链上没有任何的特殊标记，说是他的就是他的？说不准只是长得像呢。”另一个人也开口附和。 “不过一看那个来闹的人就很有钱，现在已经将放着珍珠项链的房间彻底围住了，一定要我们给他一个说法，并且坚持要将那串项链带走！” “一看就很有钱？看起来有钱就是真的有钱，我前几天还在报纸上看到有一个穷小伙冒充美国富商的儿子，骗伦敦的富商的女儿结婚，要不是他女儿在婚礼上被人杀死了，恐怕就能成功跟富商的女儿结婚，拿到大笔的嫁妆！说不准他也是那个装的人！” 艾斯没想到在这儿也能听到这个新闻，不过当时在场的有那么多宾客，这个案子确实也很是传奇，登上报纸是无法阻止的事。 他看向福尔摩斯，感觉福尔摩斯的直觉确实很对。 之前表面上没有看出来问题，但现在竟然有人找上门来说项链是他失踪的女儿的，那是不是证明这个牧羊人与宝藏传说这件事是确实有些古怪？ 艾斯又想到了自己最开始的关于牧羊人的推理，难道那位失踪的小姐就是牧羊人的爱人？ 不对，难道那位失踪的小姐的尸体就在牧羊人死亡地方的附近？ 但是这不可能吧，他们当时也在坑里仔细检查过，根本就没有在附近检查到任何可疑的尸体或者布料之类的东西。 这让艾斯脑子里又开始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念头，但是在他被福尔摩斯一巴掌拍了脑袋之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因为福尔摩斯看向他的目光略微有那么一点不善。 艾斯瞬间将那些念头全都甩出了男孩，乖巧地低下头来：“福尔摩斯先生，我们或许是需要去找那位女儿失踪的父亲谈一谈？” 福尔摩斯点头：“到时候不要多话，不然我恐怕无法在一位愤怒的父亲面前保护好你。” 艾斯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我知道的福尔摩斯先生，我绝对不会乱说话！” 福尔摩斯直接上手，将艾斯的脸揉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外面的时候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不管是你生气还是开心的样子，在别人看来都是更可怕的，尤其是在面对被害人家属的时候。你的脸已经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警惕了，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难度。” 面对福尔摩斯的再次提醒，艾斯连忙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 福尔摩斯揉脸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因为吃早餐，福尔摩斯将手上戴着的手套摘了下来，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实在是有些过于亲密，尤其是福尔摩斯一向是很有分寸的人，很少干这种捏脸的事。 起码艾斯没有见到福尔摩斯捏华生的脸。他知道这是因为两人是朋友的原因，而福尔摩斯看向自己更像是长辈对小辈的照顾。 对于福尔摩斯来说，他还是个孩子，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被捏脸还是太奇怪了。 福尔摩斯这个举动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把一只凶狠的小狼揉成一只乖巧的小狼，这种感觉真的让他心情愉悦，就像是真的揉了毛茸茸的狼脸一样。 虽然艾斯的脸不是毛茸茸的触感，但是摸起来也顺滑无比，皮肤一点都不粗糙。 福尔摩斯将手套重新戴回自己手上，愉悦地站起身来就打算前往珍珠项链的存放地点看一看这个寻找失踪女儿的人到底是谁长得什么模样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大声喧哗。 这让嗅觉敏锐的福尔摩斯直接将艾斯丢下，像是看到猎物的猎犬一样直接冲了出去。 艾斯急匆匆的也想要跟上福尔摩斯的脚步，但刚没走几步就被服务员拦住了，因为他还没有给饭钱。 艾斯匆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钱来塞给服务员，也没有让对方找零就直接冲了出去。 追上福尔摩斯的艾斯就听到了外面有不少人惊喜的大喊声：“有人真的找到宝藏了！真的好多东西，好多珠宝！牧羊人的传说是真的，真的有能够给人送宝藏的仙女！” 什么？ ！不止艾斯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福尔摩斯也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而比他们两个更震惊的是小镇上的居民跟游客。 尤其是这些居民，他们对于这里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他们知道牧羊人传说这件事完全是假的，是为了吸引游客赚钱而想出来的办法，虽然因为吹的很真。但面对古老的牧羊人传说，相信神灵存在的一部分人对这件事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不相信的人更多。 却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人找出宝藏来了！ ！ 不是，要是真的能够通过牧羊人传说的办法拿到宝藏，那他们早就这么干了啊，为什么现在便宜了别人？ ！ 但随着知道内情的人在那大喊大叫，周围几乎所有人都眼红了，纷纷叫嚣着让人带他们过去现场看看情况。 然后一大群人——真的是一大群人，艾斯跟福尔摩斯追上前面人的脚步的同时也在环视四周，只要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街道上的人几乎全都跟上了他们的脚步，这些人一走，整个镇子都要空上大半。 但这可是爆炸性消息，牧羊人传说是真的，那个可以给他们宝藏的仙女是真的，他们真的有人找到宝藏了，而且是大量的珠宝！ 等这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事发地点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已经将前面围的水泄不通。 在这个所有人全都关注着里面宝藏消息的时候，周围几乎没有人来关注艾斯的这张脸，这也让艾斯跟福尔摩斯被紧紧挤在人群里。 不过两个人都是经常锻炼的大男人，福尔摩斯直接一把将艾斯拉到前面，随后让他直接向里面冲锋。 艾斯默然无语，但是还是按照福尔摩斯的意思照做。 他就像是一个火车头一样直直的朝里面冲去，前面的人被挤之后很不开心，立马扭头就要骂人，然后被艾斯黑着一张脸瞪了一眼，这群人瞬间闭上了嘴，直接向旁边退去。 艾斯不保持面无表情的时候最吓人，不管这个时候他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都会让人觉得自己像是遇到了杀人犯。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艾斯感觉自己的风评在这个小镇上肯定要完，希望别有什么有什么消息灵通的记者来这边拍照，要不然的话他的照片登上报纸之后，恐怕认识他的人——尤其是他家里的那些人，肯定会狠狠嘲笑他！ 因为记者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话！ 但如果眼前的事不需要他跟福尔摩斯解决的话，那些记者肯定也不会把他的照片放到报纸上的吧？ 这让艾斯心里纠结一瞬，最终还是觉得相比于自己的面子，还是解决问题更重要！ 艾斯在前面突突突，福尔摩斯就趁着艾斯前突之后留下来的空档紧跟而上，如此两人就顺利的挤到了最里面，甚至周围还留出了空档——因为别人都不敢向两人靠近。 福尔摩斯对于这一点很满意，相比于之前他跟华生遇到这种情况之后拼尽全身力气挤来挤去，还有可能被人骂的情况，现在有艾斯这个利器在，只用把他放到前面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终于挤进来的两人连忙查看里面的情况，率先被箱子里闪耀着漂亮光泽的珠宝们闪瞎了眼。 艾斯之前见过公爵保险箱里的珠宝，但是那些珠宝其实大部分都被好好的放到盒子里保存，只有个别裸露在外，完全没有这些全都裸露在外的各色各样珠宝耀眼。 而围在珠宝周围的是几个穿着牧羊人服装的人，他们手里还握着长长的牧羊人手杖，手账上面还挂着漂亮的黄色小花，他们全都满脸欣喜的看着那些珠宝，眼睛都粘在上面了，一秒都不敢撒开。 尤其是其中一人牢牢地将这装满珠宝的箱子抱在自己怀里，凶狠地看向四周，那副模样完全是怕别人来抢他珠宝的样子。 尤其是周围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艾斯就是那个被看的人之一，不过对方在看到他这张脸之后瞬间瑟缩了一下，随后迅速挪开目光。 “这是我们被仙女恩赐的珠宝，这就是我们应该得的东西！前一个没有用正确方法拿到珠宝的人可是被雷劈死的，你们谁也别想来抢我们的珠宝，到时候仙女肯定会同样劈死你们的！” 被这样威胁，周围人想到牧羊人惨死的模样，没见过牧羊人死亡时候模样，却见到过对方身上那被烧的乱七八糟的衣服的人们下意识的都绷紧了神经。 不少人都忍不住向四周看去，仿佛那仙女就在附近一样。 不过艾斯看着那个抱着珠宝箱的男人的脸，这不正是昨天那个腹痛还带头说他是凶手的家伙吗？ 难道他们是真的得到了什么宝藏的消息？ 这家伙将装满珠宝的箱子牢牢盖上，遮掩了那些璀璨珠宝的光芒，随后在身旁同伴的掩护之下，直接就冲出了人群，带着那箱子珠宝扬长而去。 因为之前的那番话，不少人看到他们的离去都并没有阻拦，但是还是有人忍不住跟上去想要了解情况。 更多的人是跑去了牧羊人小屋那里去租借衣服跟羊，他们也要拿到宝藏！ 但还有人就像是艾斯跟福尔摩斯一样，前往了对方发现宝藏的地点。 他们发现宝藏的地点离这里并不远，在一片开着紫色花的地方，这些漂亮的紫色花朵里隐藏着一个洞xue ，根据其他人所说，是那个家伙走到这儿的时候，有一头羊不小心掉到了洞xue门口，他们上去把羊捞出来的时候发现的这个地方，然后在里面发现了装满珠宝的箱子！ 第39章 这看起来像是有人把这一看就很有嫌疑的珠宝藏在了这里, 然后被人意外发现了的样子。 艾斯扭头看向福尔摩斯，压低声音说到：“我们是不是等回去的时候要找一找近期的报纸，看附近有没有人的珠宝失窃了？” 福尔摩斯微微点头, 认同了艾斯的话。 他们也跟着其他人一起钻到了这个朝下的洞xue里看了看。 这个洞xue其实并不深, 勉强能够让一人进入，除了那个装满珠宝的箱子外再也没有放其他东西。 这让不少人都感叹那家伙的好运。 其他人在这里待了没多久就离开了, 只有个别人想要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同样找到宝藏。 而艾斯跟福尔摩斯又去附近仔细查看了一圈情况。 可除此之外就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痕迹,让他们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毕竟最近这座牧羊人曾经放过羊的山头已经被不少游客来回踩踏过, 留下来的都是新鲜的游客踩踏的痕迹，即使有任何可疑痕迹也全都没了。 等他们向山下走去的时候，艾斯发现装扮成牧羊人,拿着牧羊人手杖往山上边赶羊边跑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那些被驱赶的山羊咩咩咩的叫着，尤其是这些人动作还不熟练,焦急之下甚至还拿手中的手杖敲山羊的屁股。 这山羊可不像是普通的绵羊那样温驯, 怒气上头之后立马扭头就用自己的头去顶这些袭击它们的人。 还好为了挤羊奶来卖, 也为了能够多生小羊，这些山羊里绝大多数都是母羊，它们的角很小，即使被顶了也没有太疼。 要是公山羊的话，一不小心都能在人身上留下伤口。 等他们下山的时候，上山的时候还有着十几头山羊的羊圈现在已经彻底变得空空荡荡，连不大的小羊都被赶了出去。 不过艾斯跟福尔摩斯并没有直接离开这里，而是来到了牧羊人的木屋里跟工作人员攀谈起来。 因为艾斯的这张脸加上昨天的事情,这些人对两人的态度十分的恭敬，也让他们借机把这个牧羊人小屋还有后面的羊圈转了一圈。 这次好像依旧是无功而返，艾斯心中如此想到。 他们回镇上的时候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走过来，现在他们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从镇子上走到这里，又去山上转了一圈，然后从山上下来，即使是艾斯这种经常锻炼的人现在都有些疲惫。 还好这里有往返镇上的马车，他们直接坐上了一辆马车赶回了旅店。 说实话，回到旅店的时候，艾斯还以为那个拿到宝藏的人会很快离开这里，毕竟现在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得到了那么多的宝藏，很有可能会被人谋财害命，却没想到那家伙居然胆子大到如此地步，直接在旅店的餐厅里开庆功宴！ “……吃完这顿饭我们就走，毕竟好不容易拿到了宝藏，也不能饿着肚子走啊。” 艾斯听到了对方如此说。 这让艾斯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觉得这家伙智商还是不够高，要是他意外得到了这么一大笔宝藏，拿到手之后绝对立马带着这些东西离开这里，半路还要给自己易容，并且换交通工具。 那边一团热闹，还有不少镇上的居民挤上前来向对方询问事情经过，根本就不用艾斯他们上去询问情况，只是站在他们附近不远处就能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问为什么艾斯不坐着，实在是旅店的餐厅已经挤满了人，根本没有给他们留下坐的位置。 即使有艾斯这张坏人脸在，别人顶多是稍微躲着他一点而已，面对如此天大的热闹，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但艾斯感觉从他们的对话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叫做乔治的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的家伙根本没说几句实话，他感觉有不少东西都是他胡扯的，对方把得到宝藏的原因全都归结到了神奇的牧羊人传说上，完全说自己是得到了仙女的垂青才会得到这些宝藏。 对于什么仙女，艾斯嗤之以鼻，他觉得如果真的有，也是由别人有意假扮的，绝对有其他目的，更何况是这种突然凭空出现的宝藏。 这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珠宝绝对是通过不法途径流出来的！ 艾斯目光看向福尔摩斯，他想现在就去附近的报刊店购买一下最近时间的报纸，绝对能够找到有珠宝失窃的消息，说不准就能在其中找到这一箱珠宝的主人。 福尔摩斯微微眯起眼睛，正要点头应下艾斯询问的目光，忽然就听到那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这让两人的目光瞬间挪了过去，就看到原本还在那儿高谈阔论的乔治已经倒在了地上！ 艾斯瞬间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跟乔治一起胡吃海塞的，其他几个人此时居然也纷纷倒地，并且不断的开始呕吐起来，嘴里甚至已经开始说起了胡话！ 周围围观的众人此事已经全都惊呆了，整个旅店的餐厅鸦雀无声。 艾斯见状瞬间大喊：“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听到艾斯的大喊，众人这个时候才纷纷回过神来，有人转身去喊医生，有人已经下意识地远离倒地的这几个人，因为这几个家伙眼看就要玩完了啊！ 艾斯这个时候想到了昨天他们的腹痛呕吐症状，率先上前一把揪住了，一直在内圈围观的旅店老板，那双绿色的眼睛凶狠的瞪向对方：“快说，你们有没有在饭菜里动手脚！昨天他们就出了问题！” 旅店老板被艾斯如此凶狠的盯着，浑身冷汗一下子全都冒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飞快答道：“我、我没有啊！绝对没有，昨天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旅店的饭我自己也吃的，我都没有事情，肯定是他们自己的身体有问题！” 仔细观察着旅店老板表情的艾斯确定了对方说的是真话，直接将那家伙丢到一边，快步冲到了那几个倒地不起的人身前。 福尔摩斯已经率先跑了进去，艾斯现在冲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敢阻拦，因为此时的艾斯就像是个杀神一样，感觉一旦有人想要阻拦他就可能小命不保。 艾斯知道眼前的情况很不对劲，如果这种情况只是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很可能是突发疾病，但是接连出现在好几个人身上，那绝对是食品中毒！ 中毒的第1件事是什么？那当然是催吐！ 艾斯赶过来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开始做这种事了，甚至他还以命令的口吻直接让周围围观的人过来帮忙。 艾斯自己赶紧加入了这个队列，虽然对于给人催吐这件事他有些生疏，可是起码也是专业学过的。 医生终于也匆匆赶来，但是等到一番折腾之后，还是有人先没命了。 最先没命的就是那个乔治。 看到死亡的乔治，艾斯这个时候才终于想到了被他牢牢抱在怀中的那箱珠宝。 现在那箱珠宝不见了！ 艾斯悚然一惊，立马就要站起身来迅速查看情况的时候，他的肩膀就被福尔摩斯按住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福尔摩斯手里正抱着那箱珠宝。 “我第一时间把它拿了过来。” 艾斯终于稍稍松了口气，还是福尔摩斯的反应迅速，不愧是知名侦探，考虑的可比他周全的多。 “让一让让一让！” “让一让，警察来了！” “是你们报警说这里死人了是吧？而且还是有人投毒致人死亡，还是刚刚获得宝藏的人？” “一看你们两个就是坏人，故意投毒，把拿到宝藏的人杀死，现在你们想拿着这箱珠宝逃走是不是？来人，赶紧把这两个家伙抓住！” 艾斯一扭头，就看到了穿着警察制服朝着他们扑过来的几个男人。 艾斯：………… 虽然被当成坏人他现在已经很习惯了，之前也不是没碰上警察想要把他带走的事情，但第1次碰到这种话也不让他们说，直接想要把他们当做嫌疑人抓走的事情啊！ 尤其是自己还明显牵连了福尔摩斯，要不是因为他，福尔摩斯可不会被当成坏人被警察抓！ 即使是早就习惯了的艾斯这个时候都忍不住生气，想要直接将这这个明显是尸位素餐的家伙撂倒。 但福尔摩斯的反应更为迅速，他直接将手里装着珠宝的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扬声说道：“我看你们是为了保护自己人所以才将食物中毒的问题扔到我们头上吧？让他们中毒的是山羊奶，传说能够让人更容易见到仙女的山羊奶！” 福尔摩斯的话让那些警察下意识的顿住了自己的脚步——这其中也有几分艾斯凶狠目光的原因。 而听到福尔摩斯话语的围观群众此时已经哗然起来。 挤在这里的基本上大部分都是旅店的住客，他们本身就是来这里旅游的，而为什么会到这里旅游，当然是被牧羊人传说吸引过来的。 既然都被牧羊人的传说吸引了过来，他们也是想要看看能不能自己找到宝藏的，面对传说能够增加成功率的山羊奶他们不少人都是想着反正也不贵买了喝过的。 如果这个山羊奶有问题，那岂不是他们的身体也要有问题了？ ！ 看着即使被医生抢救，但还是有的已经没了生息躺在地上已经变成尸体的人们，不少人都打了个哆嗦。 “你、你到底说的真的假的！” 警察们面色一变，听到福尔摩斯的话立马反驳：“我看你们两个是想要栽赃嫁祸！你刚刚手里可是拿着装满宝箱的箱子，不是想要携带着它们潜逃又是为了什么？” “把山羊奶喂给老鼠或者猫做动物实验肯定会出问题，你敢不敢这么做？”福尔摩斯却没有回答警察的问题，反而如此快速反问。 一旁喝过羊奶的众人此时已经浑身毛骨悚然，起来也顾不得福尔摩斯是不是那个有着一张坏人脸的艾斯的同伴，目光灼灼地看向那群警察们。 尤其是胆子大的人甚至已经在旁边愤怒大喊：“只是做一个实验而已，费不了多少时间，如果真的是羊奶有问题的话，那就证明你们真的是来坑我们这些外地游客的，你们是不是打着让那些找到宝藏的人被羊奶杀死，最后夺走宝藏的计划？” 艾斯听的眼前一亮，完全没想到居然还能从这方面想。 一听到这个人的话，周围的人纷纷应和，人群也朝着那群警察挤了过来，满满的都是逼迫。 这下子这群警察也不可能面对这么多的人而不作为了，狠狠瞪了福尔摩斯一眼之后，立马黑着脸让人去抓老鼠过来。 老鼠好获得，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老鼠可是很常见的东西，谁家都会有老鼠的困扰，所以不少人都会想办法消灭老鼠，有的是用老鼠药，有的是用老鼠夹，或者是其他什么捕鼠陷阱。 “我现在让人去抓老鼠了，但是你得将这箱珠宝交出来！不然我就认为你是用这个时间拖延时间！”警察黑着脸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淡淡一笑：“那希望警察能将这宝藏的主人找出来，毕竟这些珠宝可都是被人偷窃走的赃物。” 这话一说出口，就有人忍不住下意识的反驳：“这不是说是仙女给的宝藏吗？” “谁也没见到那仙女，完全就是那个死去的家伙一个人说的，旁边的人也没有见到过！说不准就是他自己藏匿的赃物，然后用这个宝藏传说的事情洗白呢！” “哇，你脑子真的好聪明，我感觉这样好像更合理！” 艾斯听的疯狂点头，看来这些吃瓜群众们不只是愚蠢，有的时候也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虽然这个时候很少。 “你说是赃物就是赃物？”警察下意识反驳。 “是不是赃物只要打开箱子看一看就知道了，这些名贵的珠宝上面肯定有着它们独特的标志，有的是品牌标志，有的是设计师的标志，甚至是珠宝工匠的标志，有这些标志，再与最近的珠宝盗窃案做对比，很快就能找到到底是谁丢的这些东西了。” 福尔摩斯的话让周围不少人都恍然大悟。 这个时候围观的众人里有人盯着福尔摩斯的脸看了半晌，终于惊呼出声：“是福尔摩斯先生！原来是您！怪不得您能一眼看出真相来！” “什么福尔摩斯先生？”不少人都一脸茫然地看向发声的那个人。 “就是大侦探福尔摩斯，英国甚至欧洲更甚至整个世界最知名的侦探，他的出现才带起了成为侦探的潮流，破了不少知名的案子，还有根据他的经历写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那些案子都是根据福尔摩斯接的委托改编的！” “啊？居然是福尔摩斯先生！我只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没见过福尔摩斯本人呢！” 这个时代在报纸上即使印照片也是少数，而且印出的照片很可能跟本人长得并不太像，毕竟现在的照相技术很有限，再加上印刷技术的影响，拿着照片都不一定能认出本人来。 相比于印出来很可能会模糊不清的照片，不少报纸都会选择找人画配图，这样更清晰。 但这也受到画家的画技影响，有的人会画的比较像，有的人却画的并不怎么像。 而福尔摩斯本人也不怎么喜欢登上报纸，一方面有警察方面不希望侦探太过知名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福尔摩斯自己不喜欢自己的脸登上报纸。 毕竟要是他这张脸被所有人都认识了，罪犯见到他就跑，那他还怎么接委托破案？ “我也是在伦敦的时候意外见过福尔摩斯先生，当时他被我的一个远房亲戚邀请过去破案，当时也只见了一眼而已，没想到能在这里再见到福尔摩斯先生！”那个人满脸激动，感觉恨不得扑上来找福尔摩斯要签名的样子。 一听到福尔摩斯的名头，警察们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随后目光狐疑地看向艾斯。 如果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福尔摩斯的话，为什么他身边会有着一个一看就是坏人脸的艾斯？ 难道福尔摩斯自己是在钓鱼执法？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的时候，已经有警察抓着老鼠飞快的跑了进来。 看着吱吱叫的老鼠，不少人都下意识地躲避开来。 这让艾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他感觉只要自己不遮上自己这张脸，待遇也跟着老鼠没差了。 还好就警察记得拿着笼子过来，要不然只要一松开老鼠就会在屋里乱窜，那肯定是惊起人声一片。 福尔摩斯见状，立刻让服务员去拿山羊奶过来，这让旅店老板颇有微词：“这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山羊奶的缘故？我们绝对没有在山羊奶里添加任何的东西，每天的山羊奶都是现挤的，然后运到我们旅店，高温加热之后直接送到客人手中，绝对不可能出问题！ “而且我自己也喝过，我怎么没有出问题？” 听到旅店老板的话，福尔摩斯没有反驳，艾斯就直接开口反驳了：“那肯定是剂量问题，这些人一看就是经常喝山羊奶的，昨天他们都开始腹痛呕吐了。而你才喝了几次，有超过三次吗？” 艾斯的话让旅店老板哑口无言，也让其他喝过山羊奶的人有的松了口气，有的却绷紧了神经。 松口气的人当然是只喝过一两次的人，绷紧神经的却是住在这儿，有好几天还喝过无数次山羊奶的人！ 尤其是听艾斯说这几个挂掉的人之前有过腹痛呕吐的事件，他们之中好像也有人这样过！ 但是之前还以为是来到这里水土不服，或者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已，现在看来好像真的跟这个山羊奶有关啊！ 服务员这个时候将山羊奶送了过来，艾斯用自己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捏住笼子里的老鼠，让福尔摩斯往老鼠的嘴里灌牛奶。 艾斯与福尔摩斯目光交流，确认了事情之后直接开口说道：“他们在这里住了应该有好几天了吧，喝山羊奶肯定相对比较频繁，但即使如此他们到现在才死亡，那就证明山羊奶里的毒性发作比较缓慢。即使给这些老鼠喂了足够的山羊奶，等到毒发恐怕也需要一段时间。” 艾斯的话刚说完，就有人直接大喊：“我们不怕等！” “是啊是啊，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不怕等！” 反正他们就是来这儿看热闹的，现在有这么大的热闹可看为什么要离开？ 这可是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人呢，而且福尔摩斯可是知名大侦探，他们还没见过侦探呢！ 就是福尔摩斯身边的这个看起来像是侦探助理的人，怎么有着这么一张脸，这真的不是个坏人吗？还是福尔摩斯这个侦探打算把这个一看就是坏人的家伙教导向善，让他洗心革面？ 现在仔细看看这个跟在福尔摩斯身边的人，虽然脸实在太凶，一看就像是打架好手的样子，但这模样确实是帅。 就是帅的不是那么明显，第一眼全都被对方凶恶的气质所吓到了。 给两只老鼠全都喂上牛奶之后，福尔摩斯直接打开了桌子上的箱子露出了里面的珠宝。 不过他还记得将抓过老鼠的手套摘掉扔到一边，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拿出里面的珠宝一一查看并说出上面有什么样的标记，属于哪个珠宝品牌或者是哪个设计师的。 这听的艾斯双眼放光，他对这些有着粗浅的了解，但肯定没有福尔摩斯这么了解。 这让艾斯在跟福尔摩斯同样扔掉手上的皮质手套之后，拿出纸笔记下福尔摩斯所说的这些特点。 一旁的那些警察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但是福尔摩斯说的很有道理，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些珠宝很有可能是赃物的事实。 拿了几个珠宝举例之后，福尔摩斯终于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去，扭头与警察对视，锐利的灰色眼睛里满是寒光：“现在可以麻烦你们确定一下这些珠宝到底是属于哪个盗窃案的赃物了吧？哦，不过我觉得比起麻烦你们去查资料，你们很可能是找相关报道的报纸能更快确定这件事，毕竟你们警察的办案一向慢，而且还很不聪明。” 第40章 福尔摩斯讽刺的话让这些警察的面色又青又紫, 但是面对周围人嘲讽的目光，他们最终还是只能咽下去骂人的话，低声下气的说要尽快去对比。 福尔摩斯见状却并没有直接坐在这里等待, 而是扭头看向艾斯：“你去附近的报刊店把近期的报纸全都买回来。” 警察一看福尔摩斯居然让艾斯离开, 虽然心底嘀咕艾斯的身份，但是看到他这张脸就不由得心生警惕, 立马阻拦：“我们去买就好。” 福尔摩斯那双灰色的眼睛冷冷看向那些警察, 让这些警察脊背都开始冒出了冷汗。 不愧是知名大侦探, 这双眼睛实在是锐利无比！ 但他们也不是真的彻底软脚虾，硬着头皮顶住了福尔摩斯的目光没有松口。 福尔摩斯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应下这件事。 立马有警察转身冲出了这个房间去办福尔摩斯吩咐的事, 不想待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中了。 而福尔摩斯见到对方离开之后转回身去，看向了已经检查完毕的医生。 这位被请来的医生此时也是折腾的满头大汗, 但还好没有所有人都死掉, 还有人坐在椅子上昏迷不醒, 但起码还没有死亡。 看到福尔摩斯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这个医生终于敢开口了：“现在这几个人的情况比较紧急，需要去诊所做更详细的治疗。” “医生，你觉得他们是中了什么毒？”警察直接迫不及待问道。 这个医生犹豫片刻，有些迟疑的说道：“我感觉有些像是砷中毒，但是具体也并不能确定，我对毒物这方面并不怎么了解，最好你们还是请专业的法医来给尸体做检查。” 福尔摩斯当然不让：“最简单的是对呕吐物做检验,砷的检测很容易，现场做一个马什实验就可以证明到底含不含砷，可以一起将山羊奶一起做了这个实验。” 说完福尔摩斯转头看向艾斯：“这个实验你应该还记得吧？” 现在这个时代，能够检测出毒素的办法很少, 砷就是少有的几个能够检测出来的毒物，检测办法就是福尔摩斯所说马什实验。 这个实验其实并不困难，也并不需要耗费多长时间，最终只要在试管内壁发现凝结的金属砷，就能证明检测物里边含有砷。 但是这个实验其实很是灵敏，哪怕日常环境中存在的砷也会被直接检测出来，有时候会对案件进程产生误导作用。 不过经过这些年的实际操作检验之后，大家也对于内壁上检验出多少比例的砷是可能导致人中毒死亡的心里有数了。 艾斯对于这个实验很熟悉，大学的时候他就经常做，最近跟着福尔摩斯学习，对方也让他做过这个实验以作为检测，现在的他当然没有忘记怎么做这个实验。 看到艾斯点头之后，福尔摩斯立刻看向了旁边的警察。 作为警察当然也是知道这个实验的，但是通常他们都不是做实验的人，可是借来工具确实很方便的。 这边警察去拿实验工具，那边医生已经带着护士将几个病人送走，但是死去的那几个人的尸体还躺在原地没有动，这些需要警察去找法医做检测。 拿来这些实验工具的警察看着艾斯这明显有着一张坏人脸的家伙绷着脸在那做实验，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这一看就是混黑的家伙居然还会做实验这种精细活，而且看起来很是熟练！ 艾斯从地上提取了呕吐物，尤其是死去的那几个人面前的呕吐物。 当然他是分别提取的，放在不同的试管里，上面还特意贴上了标签。 说实话，周围都是呕吐物，旁边还躺着尸体，这真不是一个好环境，艾斯能明显嗅到呕吐物的恶心味道。 但是他知道当侦探就是要能够面临各种恶劣情况。 尤其是有时候尸体已经腐烂到很严重的程度，那散发的恶臭味更是令人难以忍受，甚至粘在身上几天都散不掉，让你根本吃不下饭来。 这种情况不是艾斯在医院碰到的，医院的尸体都放在停尸间，那里气温很低，除非放了太久没人认领的尸体才会被挪出去。 但是这种尸体一般都会被送去当大体老师，也就是给医学生来解剖掉。 艾斯碰到的这种情况是在贫民窟。 虽然他在伦敦大学附近买了公寓，附近一圈也都是中产阶级人士，但是其实相隔不远的地方就是贫民窟。 伦敦的贫民窟不是集中在一个方向一大片区域里的，而是与富人区间杂相交，就像是黑白格子一样。 有的时候这边是富人区，而隔壁就是贫民窟。 所以即使他接的各种找宠物的委托起码都是中产阶级人士委托的，丢宠物的地方也在治安较好的地方，但为了寻找这些丢失的宠物，还是不知不觉会进入到贫民窟里。 在那里艾斯看到了伦敦最底层的情况，因为没有钱给死去的人下葬，尸体就放在那简陋的房子里发烂发臭都碰到过。 那简直令艾斯印象深刻。 艾斯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将眼前的实验工具组装好，检查好密封性，并做好了废气处理办法，这才将1号呕吐物放到细颈烧瓶里，最后加入化学试剂，开始做起了实验。 如果呕吐物理真的含有砷的话，泄露出来的气体是含有超高的毒性的，周围还有这么一圈人，他可不想一不小心把周围人包括自己还有福尔摩斯都干掉。 但是试剂添加进去了，酒精灯也点燃了，可是艾斯在这儿等了半天都没有看到砷镜反应。 也就是冷却的试管口并没有看到任何一点的黑色的砷！ 这证明呕吐物里根本一点砷都不含！ 艾斯扭头看向福尔摩斯，对方并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显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 那边的警察当然也发现了这个实验的结果，虽然他们不会做实验，但是还是会看实验结果的，毕竟看了不少次。 他们同时也将一直跟他们合作的做检测的人请了过来，在旁边监督艾斯的动作。 看到这个结果点头对那些警察表示肯定，这个实验没有问题。 艾斯并没有气馁，而是把剩下的那几个呕吐物全都接连做了检测。 除了最后一个呕吐物里检测出了一点细微的砷，少的可以忽略不计，即使服用也根本就不可能中毒，应该是不小心吃下去了含一些砷物质的东西。 也有可能是呕吐物被污染了，毕竟是吐在了地上。 艾斯拿起了旁边的山羊奶，他看了一眼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那几只老鼠，现在它们的毒素依旧没有发作。 艾斯觉得山羊奶里含的绝对不是砷，要知道砷中毒的速度还是相对较快的，基本上半个小时就能看出症状来了，但现在半个小时早就过去，那几只老鼠根本连呕吐都没有出现。 旅店里围观的人依旧没少，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即使有个别离开的，也很快就会有人在挤上来。 对于艾斯做的这个实验，其他人都是看的无比新奇，毕竟现在维多利亚时代的接受教育程度并不高，即使实行了义务教育，但他们可不会学做这个实验。 尤其还是艾斯这一看就不像是个好人的家伙来做这个实验，反差感实在令人感觉新奇。 现在艾斯拿出山羊奶来做实验，那些喝了山羊奶的人此时都绷紧了神经，目不转睛地看着艾斯的动作。 艾斯等待了一会儿，那边插入水中的排废气的管子已经在咕咕咕冒着泡了，这边应该出现砷镜反应的试管却一点黑色的痕迹都没有出现。 现在可以彻底确认，山羊奶里含的根本不是砷！ 艾斯扭头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里面含的不是砷？” 在艾斯做实验的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将进去的报纸全都拿了过来，福尔摩斯正坐在椅子上翻看那些报纸，听到艾斯的话头也没抬：“是砷的可能性太低了，但也不是没可能，最好还是做实验确认一下。” 警察现在这个时候看着胸有成竹的福尔摩斯，又想想对方的名头，虽然之前被嘲讽了一顿，但此时为了这个案子，为了他们警察的名声，最终还是低声下气的向福尔摩斯询问：“福尔摩斯先生，那你觉得他们是中的什么毒？” “我觉得这可能跟山羊吃的植物有关。”福尔摩斯如此说道。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为什么会跟山羊吃的东西有关呢？他们绝大多数人都认为是山羊奶在挤出来之后被人添加了毒素的！ “如果山羊吃的植物有毒的话，山羊不会被毒死吗？” “也不是所有有毒植物山羊吃的都有毒吧，有的东西人吃了没事，动物吃了就会有问题，而有的东西动物吃了没事，人吃了却会有问题。”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众人不由点头。 “听说你们这里又出现了新的宝藏，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藏！要是我还是我女儿的东西，我就跟你们这些人没完，你们绝对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外面忽然响起的大喊声让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艾斯眉头一挑，他们还没主动找上门去，这个说这种项链就是自己女儿失踪时佩戴的项链的人就已经赶了过来，看样子还如此的大发雷霆。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一个找准时机冒充的家伙。 人群因为对方的前进跟推搡让了开来，让艾斯终于看清楚了对方到底长什么模样。 对方的容貌没有什么特点，就是一个刻板印象中的富商模样，个头不是太高，身体还吃的有些胖，留着浓密的胡子，身上穿着得体的西装三件套，手上拿着手杖，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不过这双给人以精明感觉的眼睛此时充盈着愤怒，现在就像是一个炮弹一样冲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打开的装满珠宝的箱子。 对方愣住了，原本像是愤怒的野猪一样的冲劲在这个瞬间一下子停滞了下来，但是片刻之后，他又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几步就来到了这箱子珠宝前。 “这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对方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其他人都忍不住开嘲讽了：“我看你是只要觉得贵的都觉得眼熟吧！” 富商没有反驳，而是沉默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伸手往里翻了翻。 最终他翻到了一枚胸针，这个胸针很漂亮，而且一看就价值昂贵，主体是黄金打造，最吸引人的就是上面大小不一的漂亮祖母绿宝石，与此同时上面还点缀着一些小个的珍珠，一看这胸针就价格高昂。 富商终于恍然大悟：“我见过这枚胸针！我朋友的妻子曾经戴过他，但是在三个月前，他在肯特郡的别墅保险箱被盗，里面我的珠宝全都失踪得一干二净！” 还没等其他人嘲讽对方，福尔摩斯瞬间想起了什么，语速飞快的询问对方：“是肯特郡梅德斯通的纺织业大亨别墅被盗事件？我看报纸报道当时有仆人被收买，导致盗贼如入无人之境，顺利的将保险箱撬开拿走了里面的珠宝。” 富商瞬间点头：“就是这件事！对方肯定之前特意调查过这个保险箱就是专门放珠宝的保险箱，当时他们夫妻正好没有住在那，没想到就被人抓住时机，将里面的珠宝全都盗窃走了。那些愚蠢的警察到现在还没有将犯人抓住！当时他还在报纸上发布了悬赏！” 其他人不怎么关注这件事，对这些并不怎么了解，但是警察们却是一听这些话就已经想起来了。这案子毕竟这也是个超级大案，这些珠宝价值上万英镑呢，放在报纸上的悬赏都有几百英镑！ 几百英镑的悬赏也是有个别人记住的，互相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知道了这件事，这让人忍不住在人群里嘀咕：“怎么没想着请一会儿摩斯先生去抓凶手？” 富商露出尴尬的笑容：“他一向不怎么相信侦探的，尤其是他觉得侦探更适合破凶杀案，而不是这种珠宝盗窃案。” 福尔摩斯对此并没有接话，而是直接说道：“那现在我们找到了丢失的珠宝，窃贼肯定也在附近，不然他就不会将这个箱子放到那个地方。毕竟那个地方如此的偏僻，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被动物闯入，这样极有可能被别人发现。” 艾斯灵光一现：“是那个牧羊人？” “有可能。”福尔摩斯如此回答。 一听到两人的推测，富商瞬间面色大变，狠狠咒骂起来：“肯定是那个可恶的家伙，他很可能带走了我的女儿，还抢了我朋友的珠宝！！我现在就发电报让我朋友过来认领这些珠宝！现在就去牧羊人家里搜查，现在谁也别想阻拦我！” 富商怒气冲冲的就要扭头就走，艾斯也觉得这个时候正是搜查牧羊人家里的好时候。 不是牧羊人小屋，而是牧羊人的家。 牧羊人小屋只是他平时牧羊的时候居住的地方，对方其实在镇子上是有自己的家的，只不过很少回来而已。 之前他跟福尔摩斯在牧羊人小屋那边没有发现问题，他们本来就想要晚上的时候潜入牧羊人家里查看情况的，现在有光明正大进入的办法，哪还需要晚上再去折腾？ 但是现在他们的动物实验还没有做完啊！ 艾斯下意识的目光落到了放在桌子上的笼子里，那几只老鼠依旧活蹦乱跳的。 现在它们一点症状还没有，显然这个毒素发作的时间真的很晚。 艾斯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他们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也才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 如果真的是那种慢性毒素的话，毒素的发作时间很有可能有24小时之久。 要不然提着笼子过去检查牧羊人的房间？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笼子里原本安安静静的那群老鼠忽然开始不对起来。 先是吱吱叫，然后是焦躁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呕吐，动作变得奇奇怪怪。 艾斯的目光再加上老鼠的凄惨叫声让所有人瞬间都看向了笼子里的老鼠们。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这些老鼠的惨状。 这下子围观的众人都惊慌了起来，之前他们看到呕吐物跟山羊奶里边都没有检测出砷的时候还有些庆幸，或许真的没什么毒素。 但现在看到这些老鼠的凄惨症状，这能说明没有毒素？这山羊奶里面肯定有毒素，要不然老鼠不可能忽然变成这样的！ 那些喝过山羊奶的人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下意识地就开始感觉反胃起来，甚至有不少人已经直接开始呕吐，没有呕吐的也开始扣自己的嗓子眼，想要把自己喝进去的山羊奶全都吐出来！ 这一下子整个餐厅的人全都惊慌起来，下意识的想要躲避这些有异常反应的人，但是看到他们的这个状况又担忧起来。 “这不会全都中毒了吧？赶紧叫医生过来！山羊奶有问题，你们这个旅店绝对有问题，有问题的山羊奶居然还卖给我们，这简直是恶意谋杀，警察赶紧把老板抓起来！” 旅店老板看到这情况整个人都慌了：“我绝对不知道这个山羊奶有问题啊！有问题我怎么可能自己喝，这山羊奶绝对是我们直接从羊身上挤出来的，没有经过任何其他的特殊加工，只是加热了而已！” 这么说着，旅店老板自己都忍不住干呕起来，他想到自己曾经喝过这个山羊奶，又看看那些老鼠的凄惨模样，甚至有老鼠已经躺到笼子里停止了挣扎，这看的旅店老板感觉自己的小命也要不保。 但此时这种情况不管他怎么辩解，警察还是上前把他压住了。 福尔摩斯在周围人已经乱成一团的时候终于开口，他并没有高声大喊，但他的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这不是有人故意投毒，是山羊本身就吃了有毒的东西。” “你说不是有人投毒就不是有人投毒！” 面对对方的质问，福尔摩斯给出的回答有理有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观察过这些山羊活动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植物，我上去转了两圈就已经发现了问题，山上开了不少紫色的花，那不是别的什么东西，那是秋水仙。而秋水仙含有剧毒，但恰巧山羊能够免疫这种毒素，但它们产出的山羊奶里面却会富含这种毒素。这种毒素进入人体之后并不会很快排出来，它会在人体之内积累，如果短时间内摄入大量这种毒素的话，那毒发身亡也并不是什么难事。这种毒素的发病时间相对较长，一般在两个小时以上。而症状就是腹痛呕吐，甚至产生幻觉，肌肉麻痹等等。” 艾斯听完福尔摩斯的话，瞬间想到了他跟福尔摩斯上山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紫色的花。 他知道那是秋水仙，但是之前没有将这件事联想到山羊身上，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山羊奶里富含的是秋水仙的毒素！ 但这些紫色的花并不是开的漫山遍野，根据艾斯的回忆，它集中在了牧羊人死亡的地方附近，还有找到宝藏的地方附近！ 不过这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只去了那两个地方的原因，他跟福尔摩斯并没有将整个山头全都逛遍，而是目标明确。 周围人一片哗然。小镇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们也不是放羊的，不会关注什么植物有毒，会不会导致吃下去的动物死亡。 不少人面色发白，瑟瑟发抖：“我，那已经喝了不少山羊奶的要怎么解决？” “这能怎么解决？人家是侦探不是医生，有问题当然去找医生啊！” 伴随着有人这样的话语，那些喝了山羊奶的人再也不不愿意留在这儿继续看热闹了，纷纷转头朝着私人诊所奔去。 而艾斯现在都是皱眉思索起来，其他人不注意山上的有毒植物也就算了，毕竟镇上的这些人基本上也不是放羊的，但是牧羊人应该会注意这些，但是那个发现牧羊人的牧羊人为什么还放任那些有毒的秋水仙长在那而不去拔除？【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艾斯觉得这太可疑了！其他牧羊人也没有发现问题吗？ 虽然秋水仙毒不死那些山羊, 但是山羊吃了那些秋水仙之后，身上却还是含有毒素的，羊奶里也含有毒素, 吃下去的人也会因此中毒！ 艾斯觉得那个牧羊人实在是太可疑了, 绝对有问题！ 还有那个发现牧羊人死亡的另一个牧羊人，对方就没有因为山头上的那些秋水仙而有任何疑问吗？ 可疑的牧羊人, 再加上富商失踪的女儿, 还有那条可疑的项链, 最后还有眼前的那装满整个箱子的闪耀珠宝，艾斯的眼睛发亮，脑子里已经迅速整合出了事情的真相！ 然后他被福尔摩斯一巴掌拍了脑袋。 艾斯有些委屈,一抬头却看到的福尔摩斯锐利的眼神，立马闭上了蠢蠢欲动的嘴巴。 好了, 他知道了, 他的这个推理肯定有些问题！ 尤其是眼前还有一位为了失踪的女儿而万分焦急又愤怒的父亲, 他绝对不能在对方眼前说任何自己脑中所想的推理话语！ 要不然艾斯知道等待自己的就是愤怒的父亲的暴躁，说不准会用手中的手杖狠抽他。 唉，可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推想的合理啊。 “只说结论，把现在我们能干的事情说出来！”福尔摩斯特意压低的声音在艾斯的耳边响起，让艾斯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痒痒的。 他莫名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畅，这让艾斯惊觉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但是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啊，从来也没有什么心脏呼吸类疾病。 用视线偷偷瞟向福尔摩斯,对方那双充满压迫力的灰色眼睛正紧紧盯着他，好像他一旦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就会直接用手把他的嘴巴捂上。 “还有你的表情。”福尔摩斯平静的话语让艾斯瞬间收敛了自己脸上委屈的神情，努力板成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眼睛看向周围依旧正在看热闹的众人。 富商刚刚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毕竟如果去晚了一些，富商将现场全都破坏掉了怎么办？ 所以艾斯直接对警察说道：“现在去牧羊人在小镇上的家看一看，对方很有可能跟盗窃这些珠宝的人是一伙的。” 至于什么跟富商女儿的关系，跟另一个牧羊人的关系，艾斯在福尔摩斯危险的目光下，那是闭上嘴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呜哇哇哇哇，他简直太惨了，为什么身为一名侦探，自己的推理过程完全一句话都不能说，这怎么能够显示出他身为侦探的厉害呢？ ！ 艾斯心中委屈，但是艾斯不能说。 他甚至都不能在脸上表现出来，因为这会吓到周围的人。 艾斯的话让那些警察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即立马开始行动起来。 有的人将这里躺在地上的人的尸体带走去做法医检测，有人暂时将旅店的老板抓走审问，有的则是将那一箱子珠宝拿走，而剩下的人则跟着艾斯他们一起前往了牧羊人在镇上的居所。 等艾斯他们赶到的时候，富商直接已经冲进了牧羊人的家，像是愤怒的公牛一样在这里拱来拱去，将里面弄得一团乱。 福尔摩斯这次并没有亲自动手检查，而是让艾斯自己行动。 这让艾斯觉得福尔摩斯很有可能已经彻底推理出了事情的经过，现在这完全就是来锻炼自己的！ 为什么不让他偷偷将推理过程说出来对比一下呢，现在凡全是在吊着他！ 艾斯又偷偷看了一眼福尔摩斯，然后他就又被瞪了一眼。 唉，他就是一个可怜的小侦探，面对自己的教导者福尔摩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因为自己的老师太严厉，一旦他多说一句话回去肯定会挨揍的，华生都救不了的那种！ 这种老师太可怕了！ 他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小侦探！ 福尔摩斯一看艾斯这滴溜溜转的眼珠，就知道他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简直恨不得将他的脑子剖开，然后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出去，尤其是那些狗血的故事！ 趁着别人不注意，福尔摩斯一脚踹在了艾斯的屁股上。 艾斯震惊，艾斯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居然踹他的屁股！ 但艾斯这个奇怪的举动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些警察的注意。 因为他这张脸实在让这些警察们蠢蠢欲动，忍不住直接将这家伙带进局子里，即使知道他跟侦探福尔摩斯是一伙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忍不住注意艾斯。 然后就注意到了艾斯奇怪的举动。 被福尔摩斯冷冽的目光注视着艾斯的眼角余光又看到了其他警察奇怪的目光，最终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迅速开始检查起这个房间来。 当然趁着不注意的时候，艾斯偷偷摸摸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 怎么能用脚踹自己的屁股！这根本就不是绅士的行为，也不是一名大侦探所做的事情，尤其是还会把自己的屁股踹脏！ 福尔摩斯简直太过分了，他回去一定要给华生说这件事！ 就在艾斯边心中这么想着边检查着这个房间的时候，那个像是愤怒的公牛一样将整个房间拱翻了的富商喘着粗气在客厅里瞪着眼睛，不满地扫视四周。 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艾斯这个时候适时开口：“或许这位先生可以趁这个时间给你的朋友拍一封电报，我们负责检查这里，或许等你回来就能得到结果。” 怒气冲冲的富商看着艾斯这张脸，那瞬间就红了眼，瞪着艾斯就是一串骂声。 艾斯被骂的一脸懵，完全没想到自己怎么又受了无妄之灾。 福尔摩斯皱起眉来，一点也不迟疑地直接挡在了艾斯跟前，冷着脸看向对方：“四处乱吠并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只会觉得这个野狗是疯了该打死了。” 被骂野狗的富商简直气的就要跳脚，挥着自己的手杖就要冲上来了，却被福尔摩斯眼疾手快的用自己手中的手杖一下利落地将它敲到了地上。 看着因为手杖掉到地上跌跌撞撞的差点维持不了自己身体平衡的富商，福尔摩斯嘴角勾起笑容：“如果这位先生想要决斗的话，那我们找个开阔地方。” 富商看着福尔摩斯这精壮的体型，还有刚刚打掉他手杖的利落动作，又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福尔摩斯身后走出来凶狠瞪着他的艾斯，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后怕。 他怎么招惹了这两个家伙，尤其是这个长着一张坏人脸的家伙，说不定手上还沾着人命！ 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女儿，冒然招惹这些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家伙简直是自寻死路！ 富商最终咽下了这口气，不过掉到地上的手杖连捡都没捡，直接扭头冲出了房间。 这个怒气冲冲的富商走了，他的手下也跟着走了，一下子让整个房间空旷了不少，更方便的艾斯寻找线索。 虽然被他们一通乱翻线索破坏了不少，但是艾斯可是一名侦探，新鲜的翻找痕迹跟陈旧的痕迹可不一样。 很快艾斯就发现了不对——在床铺的位置。 这个一看就很简陋的房子，床铺也并没有多好，就是一个木板床上面铺了褥子，然后盖了被子。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上面还罩着布，但是富商进来之后一顿乱翻，将被褥什么都翻的乱七八糟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艾斯将被褥也彻底翻开，又查看了一遍，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发现问题。 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这个木板床的问题。这是一个双层木板床，上面是一层木板，下面也是一层木板，侧面有木板做围挡，看起来算是稍微比较高档的木板床了，这跟这有些简陋的环境稍微有点不符。 这个木板床居然有一块木板是松动的，这也就算了，这个有着缝隙的木板床能通过木板跟木板之间的缝隙看到这个双层木板床中间的景象。 艾斯透过缝隙却隐约看到了木板下坠着什么东西。 他直接掀开了那块松动的木板。 然后就看到了这块木板下钉着的小木盒，这个木盒比木板都要窄一些，个头也不大，即使在外面透过缝隙侧面向里面看，也只能隐约看到一点而已。 艾斯打开了这个木盒，然后看到了里面藏着的一串黄金手链！ 跟着过来的那些警察立马激动起来，他们这个时候也明白了过来，这个牧羊人现在已经能够确定肯定是有问题了！ 也就是说可以通过这个牧羊人去抓到那个被悬赏了上百英磅的偷盗了那么多珠宝的窃贼！ 虽然那个牧羊人被雷劈死了，但他可是他们镇子上的人，调查人际关系不是顺顺当当的？ 掀开的这个木板上不止有一个小木盒，它是有一串小木盒，挨个打开之后里面装着的都是珠宝，甚至一个盒子里装的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挤在一起，完全不怕它们互相磨损！ 艾斯甚至能够发现里面的耳饰跟之前箱子里的耳饰是一对儿的！ 是的，这漂亮的珍珠耳饰，一只在那个藏起来的箱子里，一只在这里！ 但是珠宝数量明显不对，这里藏着的珠宝数量很少，只有掀开来的这一串小盒子里藏着一些，而那一箱子的珠宝完全是这里的十几个倍！ 艾斯在这边思索的时候，那些警察已经兴奋的让人去调查牧羊人身边曾经出现的可疑人士，让挨个带到警局询问看谁有可能是跟他一起行动的窃贼！ 艾斯转头看向福尔摩斯，目光询问。 福尔摩斯面带微笑，却眼含威胁。 让艾斯不得不委屈巴巴地板着脸，看向那群兴奋的警察，尽量减短自己的话语：“我们需要去牧羊人去世的山上看看。” 警察中带队的那位队长听到艾斯的话不由心生警惕，可是看看他身旁的福尔摩斯这完全就是认同，根本就没有开口阻止的意思，再加上对方帮他们主动找到了这些看起来完全就是赃物的珠宝，这些人勉强对艾斯信任了一些。 “为什么要去山上？这个时候不应该去发现珠宝的地方查看吗？说不准这个窃贼还在附近藏了其他珠宝。” 艾斯想要开口多说几句解释，但是他被福尔摩斯眼含警告的目光盯着，让他真的不敢多说一句话，最终只能说到：“或许会发现新的尸体。” 尸体？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关键词瞬间让这群警察绷紧了神经，狐疑地看着艾斯。 可是看着艾斯帮他们发现的珠宝，又看看旁边的福尔摩斯，这群警察还是勉强相信了艾斯的话。 一部分人将这些发现的珠宝送回警局，队长则是带着剩下的警察坐上马车，带着艾斯他们前往牧羊人牧羊的地方。 等到他们在牧羊人小屋那里下车之后，艾斯发现这里依旧人潮涌动，那些身上可能携带毒素的山羊一点也没有被其他人嫌弃，反而有不少人围观这些被圈在羊圈里的山羊，而带出来的山羊更是被人团团围住，来回揉搓。 这么一番欺负羊的举动让不少山羊都怒气上头，不是抬起蹄子踢人，就是用自己的角顶人，让这些围观的群众连连惊呼。 看着可怜兮兮的被揉搓的山羊们，艾斯不由想起了自己有时候被福尔摩斯捏脸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就像是被福尔摩斯揉搓的宠物一样——咦？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这是他的直觉！ ！ 被当做宠物简直是太惨了，这些山羊就是下场！ 艾斯这么想着，用眼光偷偷瞄向福尔摩斯，却只看到福尔摩斯面无表情的脸。 然后他就被福尔摩斯捕捉到了目光，瞬间与对方那双灰色的锐利眼睛对视上。 艾斯立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并且瞬间转移话题：“明明知道山羊身上有毒，为什么这群人好像对这些山羊更加热情了？” 听到艾斯发出的疑问，有警察随口说道：“那当然是因为凑热闹啊，反正他们也没有喝过山羊奶，只要不是把山羊吃进嘴里，这种有毒的山羊就是他们没有任何危害，而且已经杀死了好几个人的山羊不是正是一大奇观吗？” 艾斯：……万万没想到。 福尔摩斯平静说道：“之前出现过有人将有钱的情人杀死随后埋尸在自己的庄园，警察发现不对之后把庄园挖的坑坑洼洼寻找尸体，然后附近的村民却把挖出的这些大坑拍张照片做成明信片到时候给闻讯而来的游客这种事。” 艾斯：………… 好吧，他还真在报纸上关注过这件事，确实有这件事，福尔摩斯这一说他立马就想得起来。 当时他就对此表达了震惊，现在看这里游客的热情程度，还是令艾斯感觉下巴都要掉了。 他们路过牧羊人小屋直接向着山上走去，却没想到有在餐厅围观过他们的人认出了他们，立马就尾随了上来。 即使没有认出福尔摩斯跟艾斯的看到对方身边跟着穿着制服的警察，看热闹的天性立马爆发，直接将那些山羊甩到身后跟得上来。 这也就让他们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让艾斯不由自主的又绷紧了脸。 他绝对不能露出什么其他表情来，尤其是嫌弃的表情！ 不然他在那些围观群众的心里的印象恐怕更差了，尤其是他跟福尔摩斯在这里之后已经被当地人败坏过名声。 艾斯按部就班地向前走着，那群警察此时也发现了后面跟着的人，但是因为接连的发现让他们挺直了腰板，觉得自豪无比，根本就没有驱赶这些围观群众。 不过看着周围的这些植物，有人忍不住说道：“这些紫色的秋水仙花真的很多，这开的漫山遍野的难道就没人发现问题吗？” 福尔摩斯忽然瞪了一眼艾斯。 刚要张口说出长篇大论的艾斯：…… 艾斯再次委屈，但艾斯再次不能说。 他连委屈的表情都不能做出来，只能绷紧脸，转动着自己的脑袋瓜，尽量简短自己的词句，直说最终的答案：“这些秋水仙是被特意栽种的。” 艾斯的话让这些警察们瞬间警惕起来，立马就有人接着他的话往下询问：“也就是说顺着这些秋水仙能够找到尸体？” 艾斯这次话说的更少了，只蹦出了一个单词：“或许。” 他们这些话被身后跟着的那些吃瓜群众们听得清清楚楚，瞬间就有人不淡定了，立马顺着这些秋水鲜花向前冲去，想要看一看埋葬着尸体的地方到底在哪！ 艾斯看着前面那群冲出去的吃瓜群众，努力抑制着自己不皱起脸来。 像这种时候有这么多吃瓜群众简直太讨厌了，他们特别容易破坏现场，还扰乱他们的案件侦破！ 不过这种什么都不知道，就光往前冲的吃瓜群众，艾斯希望他们跑得再快一点，跑过了才好！ 不过微微侧头看向身后，还剩下不少紧跟着他们步伐的吃瓜群众。 艾斯新中叹了口气，看来现在这种情况是没有办法将他们彻底甩脱了。 顺着这些盛开的紫色秋水仙花，艾斯他们顺利的来到了牧羊人死去的地方。 “难道尸体就在这附近吗？”有警察的低声艾斯询问。 艾斯的目光扫视四周，随后摇头：“应该没有在这里。” 虽然这附近的花草都长得很鲜美的样子，但是都是很平均的茂盛，没有看出任何与其他地方不一样的样子。 埋葬尸体的地方跟其他的地方不一样，因为尸体里富含的各种营养，埋葬尸体的土被填埋回去之后，腐化的尸体会化为养分，让长在它上方的植物生长得更加茂盛。 这附近不符合艾斯的这个结论，所以艾斯觉得尸体没有在这附近。 他顺着这些秋水仙继续向前，当然也没有只向着挨着秋水仙的地方搜寻，艾斯用目光也看向更远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终于在向前走了100米左右之后，艾斯发现了一处植物愈加茂盛的地方。 这周围也有秋水仙出现，不过相比于其他地方要少上一些。 艾斯觉得这里的可能性更大。 一听到艾斯指出这里底下可能是尸体，拿着铁锹的警察们直接开始行动起来。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纷纷来帮忙，不过他们没有事先准备铁锹，但是他们有其他工具，长长的牧羊人手杖，又或者是从其他地方找来的木棍。 而且为了证明底下到底有没有尸体，这些警察挖累了之后，这些吃瓜群众的直接从警察手中抢过铁锹开始挖起来。 这么多人帮忙，很快这片长着茂盛野草的地方就被挖出了坑来。 但是挖了半天还没有挖到尸体，这让艾斯的心提了起来，有些小心地看向福尔摩斯。 难道他这次出问题了？ 但是扭头看向福尔摩斯，对方却并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也没有对艾斯露出嫌弃的表情，反而目光沉沉地盯着大家发的深坑，看起来比艾斯自己都有自信。 这让艾斯提起的心啪一下子就放下来了。 既然福尔摩斯都有自信，作为相信偶像的粉丝，艾斯觉得这里肯定有尸体！ 伴随着一声特殊的铁锹碰到坚硬物体的闷响，艾斯瞬间转头看去。 他觉得这次跟之前碰到石头或者木棍之类的杂物的响声完全不一样，这次肯定是发现了尸体！ 扭头看去之后，艾斯一下子就看到了挪开的铁锹掀开的泥土底下露出的有些泛黄的骨头！ 那个拿着铁锹的人瞬间惊呼出声：“骨头，发现骨头了！” 原本已经开始心里嘀咕这里有没有尸体的众人一听到这话，根本也不嫌弃这底下很有可能是人骨，直接挤开那个挖到骨头的人，凑近仔细查看。 警察夹杂着吃瓜群众直接上手拨开了上面的泥土，果真在底下发现了白骨！ 这个发现瞬间振奋了，已经蔫哒哒起来的这群人挖坑的节奏更加快了起来。 不过既然发现骨头了，他们的动作就更加小心了，就怕一不小心把人骨铲断。 第42章 艾斯跟福尔摩斯这个时候挤进人群, 直接开始从这深坑里摸出人骨来。 这个时候他们都戴上了自己的皮质手套——这是换了一副新的，之前碰过尸体的已经扔掉了。 对于他们这些侦探来说，手套是必需品,就是皮质手套的价格实在不便宜,要不是最近赚了钱，艾斯还舍不得这么做。 这让艾斯升起了做一次性手套的冲动——绝对不是那种布的,布的有缝隙,液体直接就渗透进来了,但什么样的才可以呢？ 这个念头只是在艾斯脑子里一闪而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发掘的这具尸体！ 找到了骨头，也找到了被穿在这身骨头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被虫子咬的破破烂烂, 但衣服还穿在身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饰品——珍珠耳坠，还有一些挂在腰上的腰链,上面挂着小镜子跟口红之类的东西。 衣服是巴斯尔裙,甚至裙撑还完好的保留着,而这个人骨，通过骨盆就能确定这是一位女性！ 除了在挖掘的时候不小心被铁锹弄出来的一些痕迹之外，这副人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看到的骨折痕迹。 这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确定对方的死因。 对方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但能够看出来这身巴斯尔裙的用料高端，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穿得起的。 但是她身上的这身衣服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像是刀子捅过后留下的锋锐伤口，让人根本就没有办法通过这些判定她死亡的方式。 如果是中毒的话，或许可以通过她的骨头检测出来——但艾斯觉得有些勉强，重金属中毒也就算了, 如果是植物毒素的话，那肯定已经彻底分解掉了。 而如果是重金属的话，也很有可能是骨头被附近的土壤里的重金属所污染，就比如常见的砷, 埋下去的尸体里检测出砷是很常见的事，毕竟它无处不在，甚至到了滥用的地步。 发现了尸体，让那些警察完全忽略了艾斯的这张脸对他们的影响，此时此刻都满眼期待的看着艾斯，想看着他下一步的分析跟指挥。 艾斯看着周围人期待又崇拜的目光，非常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推理能力，但是还没开口就被福尔摩斯捏住了肩膀。 疼痛让艾斯回过神来，随后他就感受到了对方仿佛能够盯穿他的锐利目光，这让艾斯又想起了福尔摩斯之前对他的提醒。 艾斯努力绷着自己的脸，简短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先将尸骨运回去，找那位女儿失踪的富商来辨认尸体，最后把发现牧羊人尸体的另一位牧羊人请过来。” 警察连连点头，直接用衣服跟干枯的树枝做了简易的担架，把尸骨还有她身上的衣服跟各种饰品全都放了上去，随后抬着她下山。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都堆起来提着走，这是对尸体的尊重，还有对那位富商的尊重。 再有就是周围可是有这么多外地游客的，他们可不能给本地警察丢人。 周围的那些吃瓜群众已经彻底讨论起来了，兴奋地猜测这位死去的女士跟死去的牧羊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会死亡！ 各种各样的奇怪猜测全都说了出来，听的艾斯欲言又止，非常想要将自己的推理说出来。 可是福尔摩斯就在他身后对他虎视眈眈，让艾斯真的一句多余的话都没办法说。 因为他觉得他一旦多说一句话，那下场就会死的很惨，很可能会被福尔摩斯就地正法！ 很快他们这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回到了镇上。 因为总有人跑得快，等到他们回到镇上的时候，那个富商已经得到消息朝这边飞奔而来。 警察还没来得及将尸体带回警局，这个富商就直接像是斗牛一样冲到了人群里，看到眼前的尸体整个人身体都晃了一下，但还是坚强的扑到了担架前，抖着手仔细查看情况。 熟悉的耳坠，熟悉的腰链跟上面挂着的饰品，还有这虽然被虫子啃的乱七八糟，还因为埋在地上很长时间颜色都已经褪了不少，但是版型和花边都无眼熟的裙子，让富商终于还是最终认清了事实，浑身颤抖起来，最终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了痛苦的哽咽。 艾斯看到这一幕欲言又止，想要开口安慰，却又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安慰好像也没有什么用，毕竟人都已经死了。 原本还怀着看热闹心思的其他吃瓜群众见到富商痛哭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如果他们的女儿失踪之后找到了，却发现已经是一具完全白骨化的尸体之后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恐怕也会跟眼前的人一样痛不欲生吧。 富商的痛苦难以掩饰，但是他很快就抬起了头，虽然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眶通红，但是整个人已经彻底变成了愤怒的公牛，仿佛下一秒就要跟杀死自己女儿的人同归于尽！ “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了我女儿的尸体，那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嫌疑人？那家伙到底是谁？我现在绝对要干死他！！” 富商的怒吼声让站在他周围的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耳朵被震的有点疼，被富商盯着的警察此时也被吓了一跳，面对对方愤怒的眼神有些不敢说话，因为他们也不清楚到底谁是凶手啊！ 这让警察不由将目光落在了艾斯身上。 富商扭头看一下艾斯，艾斯这个时候完全不想自己被误会成杀人凶手，所以没等对方说话，直接干脆利落的说道：“凶手极有可能就是盗窃珠宝的窃贼，其中一个或许就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牧羊人。” 富商闻言已经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面对艾斯干脆利落的回答，他狠狠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问道：“这位先生，你能帮我抓住凶手的是不是？” 艾斯不敢直接肯定的回答对方，因为他觉得牧羊人肯定是有同伙的，现在这里的动静闹这么大，说不定那个同伙早就跑掉了。 所以艾斯只能这样回答：“只能说尽力而为。” 富商呼哧呼哧的又喘了几口气：“只要你能帮我抓住凶手，我就给你1000英镑！” 连艾斯这个家里也算比较有钱的人这个时候都震惊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虽然现在他算是离家出走，但是之前他的生活也不差，所以对于这突然冒出来的1000英镑，尤其是这显然多的太多的报酬，艾斯震惊过后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直接开口拒绝：“这就不必了，身为侦探帮人抓住凶手是理所当然的事，先生你想要感激的话只用支付合理的报酬就可以。” 艾斯说完扭头看向警察：“那位发现牧羊人尸体的人还没有带过来吗？” 警察晕乎乎的刚从那1000英镑里回过神来，听到艾斯的询问回答的都有些磕磕巴巴：“啊，这，嗯，我已经派人过去找人了，但是我当时说的是让他把人带到警局去。” “那我们现在就去警局！”艾斯直接说道。 富商见艾斯态度如此的坚决，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转头看向自己女儿的尸体的时候，眼眶更红了几分：“我想现在把她的尸体带走，可以吗？” “这——” 面对迟疑的警察，艾斯眉头一皱：“先都到警局去，警察们也需要做登记，最终登记完之后你再带走尸体，我们还需要这具尸体作为证据。” 艾斯的这张脸皱起眉来神色更凶了几分，这让已经信奉起艾斯的警察跟富商心头一凛，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了。 虽然总觉得他是坏人，但是对方做的这些事一下子扭转了他们的印象，现在在看艾斯的这张脸虽然凶神恶煞的，但只会觉得这个人有点太凶了，而不会觉得对方就是个坏人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警局，吃瓜群众们还没有知道凶手是谁，当然不肯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从警局里涌出来的警察却将无关人士全都阻拦在外。 艾斯他们没有等多久，那位发现死去牧羊人的另一位牧羊人被带了过来。 这个时候警察正在为这具女性尸体拍照，这位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头发都花白的牧羊人，一进来就看到了那具尸体，艾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的表情的不对劲。 这让他心中的猜测肯定了起来。 一扭头，艾斯就又看到了正盯着他的福尔摩斯，让艾斯再次在心底嘀咕起来，他的推理能力真的没有那么差吧！ 但是在福尔摩斯虎视眈眈的目光之下，艾斯并没有说前置的各种推理过程，而是用自己的绿色眼睛冷冷盯着这位进来的老年牧羊人，直接说出了结果：“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是不是？” 一听到艾斯这话，一直守在自己女儿尸体身旁的富商瞬间抬头看向了这位老年牧羊人，小小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凶狠，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食。 这位老年牧羊人被这两人盯得浑身一哆嗦，抓着牧羊人手杖的他腿脚略微有些不便地颤巍巍走了进来，深深叹息了一口气：“是的，我知道。我不该因为惧怕而没有说出来……” “那你就把所有事情全都说出来！！” 面对富商的怒吼，老年牧羊人终于不在拖拖拉拉，开始讲述起了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发生在三个月之前，当时我想去山上挖点野菜回去吃，但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碰到了杰瑞两个人，我当时只是远远的听到了他们在那儿谈话，只听到了模糊的声音，其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就想继续往前走。 “却没想到一转头就又看到了一个向这边好奇的走过来的小姐。她也听到了这边的谈话，不过她并没有光明正大的上前，而是偷偷的一点点靠近躲在了灌木丛里，在那里偷听那边人的谈话。 “我觉得这有些不妥，想要上前阻止对方，却又觉得这只是小女孩的好奇心思而已，但是怕那两个年轻人发现有人在偷听之后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还是待在原地没有离开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老年牧羊人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但却没想到，那两个人在谈完话之后发现这位小姐的偷听后，直接怒气上头，冲过来一把将对方掐死了。当时我已经被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住了，完全一动不敢动。毕竟我已经上了年纪，腿脚的力气都比不上年轻的女性，但对方却已经被如此简单的杀死。我、我失去了勇气，在那两个人拖着那位小姐的尸体离开之后我完全一句话不敢多说，就这么回到了家。” 说到这里，老年牧羊人已经直接低下头来，他知道自己这个做法很没有担当，也很没有道德与正义感：“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怕被报复怕被杀，但却我又抑制不住对他们的关注，怕他们又去伤害其他人。 “所以这最终让我发现了被雷劈死的汤姆，但是杰瑞不见了，我怕他隐藏在暗处，一旦我举报就会同样把我干掉，可现在你们已经把我找到了，也发现了这位小姐的尸体，我也没有办法再隐瞒了。” 听到对方所说的这些话的富商简直要气急了，可是看着对方花白的头发，他也没有办法伸出自己的拳头，只能骂出肮脏的语句。 艾斯听着对方所说的这些话，跟他的推理大差不差，就是不知道其中深层的逻辑原因跟他的推理一不一样。 他觉得他的推理很有可能啊！ 又有点兴奋起来的艾斯再次被福尔摩斯冷冷看了一眼。 艾斯再次蔫了下来，皱眉问道：“杰瑞是谁，跟那个死去的汤姆的关系你们了解吗？”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老年牧羊人颤巍巍的回答：“他们两个是狐朋狗友，不过汤姆看起来还乖一点，杰瑞都是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干一点，当时他们父母想把他们两个赶去伦敦淘金我就觉得有些不妥，现在我听到了那些被盗窃的珠宝，果然他们两个没干什么好事。” 老年牧羊人这么一开口，其他围观的吃瓜群众们也纷纷开口了。 毕竟这些吃瓜群众里边有游客，当然也有本地人，他们对于这两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杰瑞现在去哪了，我好像听说前段时间他又去伦敦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是的吧，不会又像是之前那样去伦敦是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吧？” “不过这个杰瑞偷了那么多珠宝，都没给自己买个房？” “我们都知道他的德性，即使是知道去伦敦淘金去了，但伦敦能挣几个钱，他们也没什么学历，顶多就能赚点苦力钱，汤姆都没有挥霍那些钱，杰瑞如果忽然拿出大笔钱的话，绝对会被我们怀疑来路不正的吧。” “是啊，怪不得他回来还是挤进了自己的姐夫家借住，当时我记得他姐夫很不高兴来着，他走的时候还摸走了一块旧怀表！” “一说这我就气，这个杰瑞真的走到哪儿，他还顺过我家的东西呢！” “那也顺过我家的东西，杰瑞这个人干出这种事来不奇怪！” 现在的情况已经明了了，他们为什么杀死这位偷听的富商的女儿，那肯定是因为听到了什么重要的谈话，可能是下一次偷窃的计划，也有可能是他们要怎么将偷窃到来的东西销赃的办法！ 富商女儿的尸体在警察检查完毕，拍完照之后被富商自己带走，同时带走的还有那串珍珠项链。 而被富商拍了电报，知道自己被偷的东西找回来了的富商朋友连夜坐火车赶了过来，虽然到警局检查完这些被偷的珠宝之后发现还是对不上数量——少掉的那些极有可能已经被卖掉了，但是能够拿到绝大多数已经令他惊喜了。 富商的这个朋友直接给艾斯与福尔摩斯一人塞了100英镑，欢欢喜喜地带着自己的珠宝离开了这里。 而关于那位去了伦敦的杰瑞，警局这边直接向其他警局拍了电报，尤其是伦敦那边的警局，让他们协助调查。 虽然别人都说他是去了伦敦，但说不准去了其他地方的，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像其他警局拍了电报。 现在就只能让伦敦警局仔细排查了，但面对伦敦那样庞大的人口，真的抓到对方却有些希望渺茫。 艾斯跟福尔摩斯来到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得知一时半会抓不到杰瑞之后，直接收拾自己的行李回到伦敦。 不过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福尔摩斯还是没忍住开口：“艾斯，说一下你对这个案子的推理过程吧。” 艾斯瞬间眼前的一亮，那些憋在心里的话这个时候终于能够说出来让艾斯特别高兴，当即噼里啪啦的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我觉得事情经过是那个牧羊人汤姆跟富商的女儿有私情，他们很可能是在伦敦的时候认识的，但是汤姆肯定不能得到富商的认可，所以再从富商女儿那里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之后就甩掉了她，跟杰瑞一起去抢了富商朋友的家，随后回到这里之后就计划将这些宝藏藏起来。 “不过他们没想到富商的女儿会因为这点私情而追过来，在发现汤姆之后偷偷过来偷听，却没想到听到了他们的藏宝计划，最后被他们发现而直接杀死。不过汤姆或许对对方这个女儿有点感情，虽然不多，但是还是在她葬身之地种了秋水仙，这能让他记得对方在哪里，秋水仙或许也是富商女儿所喜欢的花朵。 “不过也因为这个举动他们并不想让这些秋水仙在那一块太过突出，所以在山上大面积种了秋水仙，这些秋水仙就像是标记，他们两个就将绝大多数珠宝藏到了山上的隐蔽洞xue里，只要顺着这些秋水仙就能找到这个洞xue 。 “而汤姆这个牧羊人可以光明正大的每天赶着羊来巡视这个藏宝地点，不过他恐怕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那个雷雨天，还死在自己曾经的恋人附近，或许看到那些秋水仙花，他会在死的时候想起自己曾经的恋人，悔恨自己的痛下杀手。” 听完艾斯的这些话，福尔摩斯已经彻底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他利落的扣上行李箱，几步来到了说完之后双眼亮晶晶看着他的艾斯生前，然后直接伸出手，双手疯狂揉搓着艾斯的脸颊，把他的五官揉的四处乱飞。 忽然被蹂躏的艾斯：……？ ？ ？ 艾斯变成了豆豆眼，而福尔摩斯在揉完艾斯的脸之后，又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这才解了心中的气：“艾斯，我觉得对你的教导计划需要做出改变了。” 艾斯：？ ？ ？ 艾斯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改变。 额，这个改变应该不会有问题吧，艾斯小心翼翼地看向福尔摩斯，对方却已经转身提起了自己的行李箱：“快点收拾好，我们立刻就走。” 艾斯连忙将最后一样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行李箱里，扣上行李箱后追上福尔摩斯的脚步。 等他们登上火车的时候，艾斯终于有时间看匆匆在火车站买的报纸。 却没想到他拿的这张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他跟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携弟子再破奇案！牧羊人传说的宝藏？” 看起来题目没有什么问题，头版配的配图还是之前登上报纸的那个牧羊人宝藏传说的插画。 但是在翻开之后，艾斯却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 这不是照片，而是有人手绘的版画，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好像是他自己啊。 除了他，也不会有人长这么帅了吧？ 艾斯看着这张版画，嘴角刚要上翘就瞥见了福尔摩斯，虽然对方的目光没在他身上，但是艾斯瞬间想起了办案的时候福尔摩斯的不断提醒，立马抹平了嘴角。 这可是在外面，他可不想在火车上被人吓到报警。 等艾斯收敛笑容想要看一看关于他的介绍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 因为报纸上写的他的介绍是——上过伦敦大学的帮派老大，混迹帮派抑郁不得志，最终被福尔摩斯拯救当上侦探助手！ 第43章 艾斯：……………… 艾斯难以置信, 艾斯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上面除了自己的名字跟伦敦大学，还有福尔摩斯这几个单词，有哪一个跟他有关系？ ！ ！ 这记者绝对没有调查瞎编的吧！ ！ 这报纸发行量绝对不行吧, 绝对是当地的报纸吧, 这不可能被自家父母还有哥哥看到的吧？ ！ 艾斯整个人都僵住了，甚至他都怕这个时候路过的乘客看到这张报纸,随后发现他就是报纸上的那个人！ 他唰的一下合上了报纸,简直恨不得直接将这张报纸团成团扔到垃圾桶里！ 这简直就是胡编乱造, 他现在就要冲到这个报社里把乱写的编辑揍一顿！ 但是艾斯刚刚把这张报纸扔到垃圾桶里，就看到福尔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摸到了一张报纸正在看，察觉到艾斯的目光,福尔摩斯将手中的报纸往下压了压，正好露出里面的内容。 艾斯的目光瞬间凝住了, 因为这上面的报道就是他跟福尔摩斯破的那个案子！ 艾斯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直接向福尔摩斯那边靠了过去, 凑近查看上面的内容。 然后艾斯的脸整个就黑了下来，这不跟刚刚他扔到垃圾桶里的那张报纸的报道完全类似吗！ ！ 你们这两个报社是不是串通好了，所以都用同一套说辞居然都完全没有一点创新的吗！ ！ 艾斯愤怒地咬牙切齿，放在身侧的手已经彻底握成了拳头。 福尔摩斯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保持好你的表情，如果你不想要被人举报赶下火车的话。” 艾斯：…… 艾斯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然后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对面两个乘客看向他那警惕的目光。 艾斯松开了握紧的拳头。 福尔摩斯的声音继续响起：“就是记者为了流量无所不用其极，你应该要早点习惯他。我不信你在之前搜集与我相关报道的时候，没有看到过类似的新闻。” 艾斯神情一僵,他确实看过类似的报道，但他知道这是假的，即使福尔摩斯总说他的推理思维方式有问题，但是这些小报编出来的信息也实在太过扯淡了,艾斯这个侦探怎么可能相信？ 就比如说福尔摩斯是王室成员之类的，所以才能跟苏格兰场合作破案，这实在是太扯了！ 这些关于福尔摩斯的各种编造新闻并没有被艾斯收集起来，毕竟都知道他是假的了，还要贴到自己的粘贴本里，那完全就是污染自己的本子！ 艾斯只能郁闷地闭上嘴，福尔摩斯说的对，这种报道很正常，他们连王室八卦都直接报道，一点也没在怕的，更何况是他们呢。 艾斯最终只能眼不见为净，略过那些可恶的报道，看上面的其他消息。 回到伦敦之后，两人各回各家，短暂休息消除了旅途的疲惫之后，艾斯终于再次前往了贝克街221B。 看到再次上门的艾斯，华生直接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次阿德里克你做的很棒，我都看到报纸上的报道了，你跟福尔摩斯一起破了这个案子，完全没有出任何问题！” 接受了华生的温暖拥抱，艾斯郁闷的心情少了不少，但是还是忍不住向对方抱怨：“他们把我描述成了一个帮派分子，还说福尔摩斯先生是拉我回头是岸，根本就不是这样好吗？怎么能够这样污蔑别人！” 听到艾斯的话，华生忍不住笑起来这些，报道他也在报纸上看到了，这让华生伸手狠狠揉搓艾斯那一头毛茸茸的没有定型的红色短发。 今天艾斯这身衣服穿的并不怎么正式，穿的是休闲西装，帽子也是一个软帽，进来的时候就被艾斯摘了下来，所以他的头发也没有用发胶固定，揉起来的手感好极了。 再次被揉脑袋的艾斯一脸懵，他没想到华生居然也会跟着福尔摩斯这么做，他的头发一点都不好摸好吗！ 虽然很顺滑，但是发质偏硬，他自己都不怎么喜欢摸的！ 华生看着艾斯这一脸懵的表情，虽然觉得对方的发质有点硬，摸起来有点硌手，但对方这完全就是个小狼，狼的皮毛摸起来不像猫狗的那样柔软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过华生在过了手瘾之后就收回了手。 艾斯现在都已经习惯被人摸头了，虽然华生是第1次摸他的头，但他能感受到华生对他的喜爱。 所以艾斯在华生收回手之后得寸进尺了：“华生，福尔摩斯先生他好过分，在我专心破案的时候居然用脚踹我的屁股！” 起得有些晚，正在餐桌前吃着早饭看着报纸的福尔摩斯听到艾斯的告状瞬间就不高兴了：“艾斯，你敢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吗？敢不敢把你对这个案子的推理过程说出来？” 艾斯瞬间闭上了嘴，但还是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华生。 看着小狼装可怜的模样，虽然知道他是装的，华生还是忍不住心软，下意识地就偏向了艾斯：“艾斯还小，而且他才刚刚开始被你教导，这也要有一个过程嘛，不能随便用脚踹别人的屁股。” “呵。”福尔摩斯冷笑一声，“我已经算得上是极为克制了，如果换成其他人，尤其是那些古板的老头，说不准已经用手杖抽他了！” 艾斯知道福尔摩斯说的很对，但是这不妨碍他继续向华生装可怜：“你看！” 华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调节两个孩子鸡毛蒜皮矛盾的家长一样，一边觉得艾斯这实在是太可怜了，另一边又觉得福尔摩斯说的很对，头都要大了，不管是偏向哪一边都可能惹另一边伤心—— 咦，感觉有哪里不对，这两个家伙是会伤心的人吗？ 但是看艾斯闪亮亮的绿色眼睛这么可怜地看着他，华生还是忍不住心软。 “好了好了，艾斯你饿不饿，要不要在这儿吃点早饭？”华生使出转移话题大法。 艾斯没有吃早饭，他已经习惯在贝克街蹭早饭了，所以华生这么一说，他也顺着台阶下了，立马点头脚步轻快地来到了餐桌前坐下，颇有些得意洋洋地看了福尔摩斯一眼。 华生没有顺着福尔摩斯的话斥责他，那就是偏向他！ 对于艾斯这如此幼稚的挑衅举动，终于喝完手中咖啡的福尔摩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接向前一倾身，伸出手将艾斯原本就被华生揉乱的红色头发更是揉成了一团鸡窝！ 艾斯：？ ？ ？ ！ ！ ！ 艾斯瞬间扭头看向华生，华生已经穿戴好外套帽子拿起手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急匆匆打开门说的：“我还要去诊所，你们继续吃！” 说完华生就已经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见到华生临阵脱逃，艾斯只能秒回头怒瞪福尔摩斯，但对方此时已经收回了手，嘴角上翘无比开心的低头看着眼前的报纸，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一样。 这跟他想象中的福尔摩斯完全不一样！ ！ 福尔摩斯侦探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幼稚鬼！ 艾斯愤愤，但是饥饿的肚子还是让他拿起了眼前的刀叉，开始吃起了早饭。 苏格兰场寻找杰瑞的进程并不顺利——应该是对方的任何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就像是伦敦不存在杰瑞这个人一样！ 这让艾斯看的心焦无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杰瑞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来伦敦，而是去了其他地方？ 可是伦敦周边的其他城市也依旧没有杰瑞的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群警察办事不力。 他还想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呢，现在居然找不到另一个凶手！ 但一周之后，令艾斯觉得意想不到的结果出现了。 这一天，上门的是雷斯垂德，他带来了最新结果。 “我们找到杰瑞了！”有些气喘吁吁的雷斯垂德直接开门见山。 这让屋内的艾斯跟福尔摩斯瞬间转头看向了对方，两人的眼睛此时都亮的像是瓦斯灯，让雷斯垂德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他现在看艾斯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但是现在也认可了对方的能力，所以雷斯垂德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对那张脸的奇怪心情，继续说道：“你们恐怕很难想象我们在哪里找到的这个杰瑞。” 福尔摩斯看着雷斯垂德的表情，眼睛微微眯起，脑子飞快转动。 而艾斯这个时候也在关注着雷斯垂德的表情，对方那副得意的样子完全是觉得他们两个谁也想不到杰瑞现在所在的地方。 杰瑞会在什么地方呢？ 艾斯在脑海里一一排除，首先排除的就是公寓、出租屋、贫民窟之类的这些常见答案，像是工厂之类的也很常见，如果像是之前那个新郎一样伪装成富豪住进别墅——凭借他之前盗窃的获得的那些珠宝，有钱买别墅好像也很正常，那这个地点也并不怎么出乎意料。 艾斯跟福尔摩斯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答案：“监狱！” 雷斯垂德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难以置信，自己一路上得意了这么久的答案，这么轻易的会被两人破解掉。 福尔摩斯能够猜到答案也就算了，毕竟与对方合作了这么长时间，雷斯垂德也清楚地认识到两人之间的智商差距。 但是为什么艾斯也能回答出来啊？难道他的智商真的很差吗？ ！ 看到雷斯垂德这表情，艾斯跟福尔摩斯一下子确定了自己说的这就是正确答案。 但这近乎异口同声的回答也让两人忍不住侧头看向对方。 艾斯心里还带着那么一点自豪，他跟自己的偶像近乎同时答出了这个正确的答案，他真的很棒！ 而福尔摩斯则是略微有些满意，艾斯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就是得把他的推理思维方式纠正一下。 震惊过后，雷斯垂德也不再遮掩，直接给出了具体的答案：“他没在伦敦的监狱被我们找到，而是在隔壁肯特郡的监狱被找到的，是因为偷走了一位绅士珍贵的怀表最终被警察抓到，随后关进了监狱里。但当时他跟发出的通缉令上的样貌有差别，尤其是胡子遮掩了他大半张脸，所以抓他的警察看到通缉令没有对上号。 “但是被关进监狱里之后给他剃了胡子和头发，监狱的狱警也看报纸，发现了有人对这个杰瑞悬赏的新闻，凑巧就看到了在监狱里服刑的杰瑞，一下子就对上号了，这才将他找到。原本他只被判了几个月刑期，现在杀人案外加另一起偷窃案，肯定直接死刑！” 这事情的发展确实很是出乎意料，不过艾斯更为好奇的是这个案子的真正真相，他们只是从那个老年牧羊人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很多事情都是推测。 究竟为什么杀死富商的女儿，又为什么会在那里种满那么多的秋水仙，这些都是需要从杰瑞那里知道真相的。 所以艾斯直接询问：“那你们从他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吗？关于他跟汤姆的关系，还有跟那位富商女儿的关系，他们为什么会杀死她。” 雷斯垂德看着艾斯迫切的眼神，作为知道独家消息的他很是高兴，原本他来这儿也是为了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所以回答的很是爽快：“他跟汤姆完全是狐朋狗友，狼狈为奸，他们买通了富商朋友别墅的仆人，得知了那个保险箱里都是珠宝之后直接串通对方潜入进去将保险箱撬开，偷走了那些珠宝。 “回到兰开夏郡之后，他们对这些珠宝的分配问题起了争执，在树林里吵了起来，却没想到被富商女儿偷听了全过程，对方想要离开的时候发出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让他们两个发现了隐藏起来的这位小姐，最终对她痛下杀手。 “杀完人之后他们才有了后怕，当即就带着对方的尸体离开了原地，藏到了秘密的地方，晚上的时候两个人合力在山林里挖了个深坑将对方埋了进去。至于对方掉落到其他地方的珍珠项链，他们对这串珍珠项链没什么印象，我觉得可能是有什么其他钻洞的小动物把那串项链从尸体上带走了，所以才跑到了汤姆死亡的地方附近。 “因为共同杀死了一个人，有了共同秘密，再加上汤姆的父亲死亡继承了他的羊群，所以最终他们决定将剩下的珠宝放到箱子里，藏在了那个小山洞里，但为了不在山路上迷失自己，他们决定将野外的那些秋水仙移栽过来，能够让他们通过这些秋水仙找到通往山东的路。 “至于为什么秋水仙会种在尸体的附近，其实也是为了让他们确定尸体藏的位置，一旦藏尸体的地方发现了问题，能够让他们及时逃跑。之后他们各自从箱子里拿走了一小部分的珠宝，汤姆留在了小镇上，用牧羊的方式巡视着那片山头，以防珠宝意外被别人拿走，而他则带着自己的那一小份珠宝想要到外面享受，却没想到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偷盗本性，最终被抓住了。” 听完雷斯垂德说完这些艾斯整个人都变得蔫哒哒了，这过程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怪不得福尔摩斯会那么生气，现在用前面他想的推理过程跟现在这个结果一对比，那他确实值得骂，值得被福尔摩斯用脚踹！ 唉，为什么他就没有办法改掉自己这样的思维方式呢？ 虽然沮丧无比，但艾斯还是追问：“那汤姆死亡到底是不是意外，他知道吗？” 虽然觉得被雷劈意外的可能性很大，但如果在雷雨天故意做一些危险举动的话，也是一种自杀的办法来着。 “汤姆的死亡当然是意外，杰瑞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震惊无比，他说汤姆那个家伙才不会自寻死路，毕竟他偷的那些珠宝还没花完呢。不过他说现在两个人可以在阴间团聚，人看起来很开心。” 艾斯：……这是自己快要死了，想到同伴比自己先死所以感觉庆幸又愉快吗？ 雷斯垂德最终愉快地离开了这里，而艾斯跟福尔摩斯心头压抑的石头也落了地，另一个凶手也抓到了，这个案子也终于算完毕了。 不过艾斯这几天对福尔摩斯更加恭敬了几分，对方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对方让他端茶他不敢送水。 华生看到这个状况有些惊奇，他知道艾斯这头小狼总是不服输的，前段时间一直在跟福尔摩斯偷偷较劲，这怎么现在却又忽然服软呢？ 华生看着两个人这表现，最终还是没忍下心去问艾斯戳他的伤疤，趁着晚上艾斯回到自己的公寓的时候去问福尔摩斯：“艾斯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对你服软了？” 换上睡衣正打算去洗漱的福尔摩斯得意洋洋：“当然是因为抓住了另一个凶手，交代了这次案子的所有真相，跟他的推理过程完全不一样，他觉得心虚，认为我一直阻拦的行为是对的，所以才会对我服软。” 华生：……好吧，这对艾斯来说很合理。 不过福尔摩斯这得意洋洋的脸真的有点欠揍。 福尔摩斯的话还没说完：“不过以他的个性，即使接连遭受这样的打击也不能轻易扭转他的思维方式。这次有我在身边还是多次阻拦才能让他不说出那些要被揍的话，要是他一个人破案的话……” 福尔摩斯哼了一声，随即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不过这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有点脊背发寒：“我有了新的计划，艾斯这个家伙是需要狠狠磨砺一下，才能改一改他的这个思维方式，实在改不了，也得让他只能说出合适的话来！” 看到这样笑着的福尔摩斯，华生有了不好的预感，连忙说道：“艾斯可是你的学生，你的小辈，你可不能让对方陷入危险之中啊，不然他父母得找你拼命！” 福尔摩斯露出微笑：“他自己会拯救自己的，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华生越听越不对劲，想到艾斯那双可怜兮兮的绿色眼睛，立马开始苦口婆心地对福尔摩斯劝阻。 但是福尔摩斯是什么人，他一向是目标明确，完全不受外部阻挠，华生怎么劝都没有用，反而最终被关在了卧室门外。 华生深深叹了口气，为艾斯的未来感到忧虑。 但是福尔摩斯总是有分寸的吧，他从来不会主动让跟他有关的人陷入危险之中的！ 如果艾斯能因为福尔摩斯的磨砺真正成为一名成功的侦探的话，这是不是也很值得？ 另一边，回到家的艾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觉得肯定有人在背后说他坏话，肯定是因为那些报社记者的原因！ 尤其是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哥哥，这家伙绝对是来嘲笑他的！ 艾斯还没开口，一脸严肃的托马斯嘴角就勾起了一点细微的笑容：“报纸上的消息我们看到了，恭喜艾斯你又破获了一个案子，而且登上了各大报纸，知名度得到了提升，相信你之后能因此接到更多的委托，也感谢福尔摩斯对你的教导。” 看着一本正经说着这些话的托马斯，艾斯这个弟弟觉得对方的话还没说完，而剩下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好话！ 果然，托马斯接着说道：“至于报纸上说的什么帮派老大之类的新闻，我们相信你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不可能混迹帮派，要是你真这么干了父亲绝对要打断你的腿，收回你住的这个公寓的，我知道你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艾斯听到这话瞬间炸毛了，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我没有这个胆子，你既然这么说，我现在就去——” “福尔摩斯先生也会打断你的腿的。” 一听到福尔摩斯想到福尔摩斯对他露出的失望表情，还有对方那极好的身手，艾斯憋屈地重新坐了回去，但嘴上依旧在放狠话：“我既然敢搬出来自己住，不找他要生活费，我就有干任何事的胆子，让他别管我！” 托马斯挑了挑眉：“哦，他当然知道。不过对于自己儿子上新闻这件事，他特意给亲朋好友全都写了信告诉对方。” 第44章 艾斯瞬间怒吼出声, 简直恨不得冲回家把自己的老爹揍一顿！ 即使之前跟他认识的人看到艾斯·阿德里克这个名字登上报纸，也会以为是什么重名之类的新闻，毕竟子爵家的小儿子怎么可能混帮派？ 但现在自己老爹特意给亲朋好友写信告诉对方报纸上的这个人就是他,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报纸上对自己的胡编乱造？ ！ 看着彻底暴躁起来的艾斯,如果是别人的话，现在肯定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但是托马斯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好了,我话也说完了,就先走了。” 说完托马斯这个时候才终于站起身来，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公寓。 气得自己的话都说不出来的，艾斯看着自己的哥哥走出了公寓,终于还是没忍住从沙发上跳起身来，在地上狠狠跺了几回脚,发泄自己的心中怒气。 托马斯绝对有能力阻止他父亲,但是为了看热闹,他什么都没做，这个可恶的哥哥！ ！ 小时候就总是用那张严肃的脸骗他欺负他，现在长大了还这样！ 怒气发泄完了之后，艾斯躺回沙发上生无可恋，自己的形象现在全完了。 呜呜呜呜呜呜还好他跟家里断绝了关系，现在不用跟父亲的亲朋好友见面，就当他们全都不存在了！ 艾斯咬牙想到。 但这还是影响了艾斯的心情，在第2天前往贝克街的时候, 华生就发现了他心情异常的低落。 华生思来想去，昨天晚离开的时候艾斯虽然对福尔摩斯低声下气了一天但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今天一大早又变成这样了，难道是反应过来自己的推理思维方式有问题,所以自卑了？ 但华生并不觉得艾斯是这样的人，所以他直接凑近艾斯小声询问：“昨天晚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现在心情看起来这么不好的样子。” 艾斯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福尔摩斯一眼，对方把自己蜷缩在沙发里，好像在沉思，又好像是在睡觉，看样子并没有在关注他们这边，这让艾斯心中松了口气，也压低声音回答了华生的问题：“昨天我哥哥来了，说我父亲把我登上报纸的消息告诉了所有亲朋好友。” 华生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不就是看到自己儿子出名，所以向所有人炫耀的老父亲吗？ 但是看着艾斯这苦着的一张脸，又想到那些报纸上对艾斯的胡编乱造，华生终于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憋笑：“咳咳，你的父亲也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儿子嘛，尤其是你之前那么叛逆，现在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名了，他会这么做也理所应当嘛。” 一听到华生这劝慰的话，艾斯整个人都要炸毛了：“他那是炫耀吗？他就是为了让报纸上的那些胡编乱造传播的更广，想要看我的笑话！他给那些人写信，绝对会附上胡编乱造我的报纸的！他从小就这样！” 华生听的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原来父子之间居然是这种相处方式。 “或许，或许只是你父亲好心办坏事而已？那些报纸上说你是帮派背景不正是说明你没有靠任何人而成名的吗？他想说的是，你是不靠他才做出这番成就的吧。”华生绞尽脑汁。 艾斯咬牙切齿：“好心办坏事？他就是坏心办坏事！在我上伦敦大学的时候被误认为是去医学院偷尸体被保安抓住，上了伦敦大学校报，他居然买了很多份校报，然后把他挨个分发给亲戚朋友，这件事我还一直记到现在呢，他这么做的事情可多了！” 华生：……这是什么样的父亲啊？ 华生完全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父亲，真的难以想象对方到底是用什么心态做这些事的。 就在华生都要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安慰艾斯的时候，好像一直没有关注这边正在沉睡的福尔摩斯是忽然睁开眼睛开了口：“这就跟那些小时候用欺负喜欢女孩子的手段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人一样，他只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已，虽然这个手段着实拙劣。” 原本在说悄悄话的两人瞬间呆住了，完全没想到福尔摩斯将他们的话全都听了进去，甚至还给出了回答！ 对于自己的糗事被自己的偶像福尔摩斯听到，艾斯的脸时青时红，但福尔摩斯的话还是进入了他的脑子，就是艾斯真是气的牙痒痒：“他可是个成功的商人，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蜷缩在沙发上的福尔摩斯这个时候终于舒展开自己的四肢，让自己的双脚踩到沙发前的拖鞋上：“是因为你一直在疏远他吧，而面对自己的亲人，不管是再成功的人都会不知不觉使用这种对他们来说拙劣的手段。” 艾斯愣住，他顺着福尔摩斯的话回忆，好像确实就像是他说的那样。 其实在很小的时候，他对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比较亲近的，就是正常的父子关系，但是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出轨之后，而且还令自己的母亲伤心不已，当时善恶观非常明确，而且完全不会伪装的艾斯就直接跟自己的父亲关系无比冷淡起来。 再加上年纪越大，脸上的婴儿肥越来越少，就越会给人害怕的感觉，再加上小孩子的叛逆心理，跟自己父亲的关系就再也没有缓和过。 尤其是在顺着父亲的意思随波逐流的报了经济专业，然后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这个专业之后。 算了，艾斯想到，不管他父亲到底是不是真的像福尔摩斯说的那样想的，反正他最近这几年是不可能回家见到他父亲那张臭脸的，琢磨这些又干什么。 而过了那么长时间之后，那些亲朋好友还记不记得这件事都说不定呢。 这么想着，艾斯的心情开始愉悦起来。 华生不知道艾斯的心中所想，但是看因为福尔摩斯说的这些话而开心起来的艾斯，他也由衷的为对方高兴。 想开了就好，虽然艾斯这张脸不管是开心还是生气，都令人感觉有点泛鸡皮疙瘩，但对于已经熟悉的华生来说，他还是想要看到对方高兴。 而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忽然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这让两人不由露出诧异的目光。 他身上可是还穿着睡衣的，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叫哈德森太太？ 福尔摩斯的步伐不快不慢，但艾斯却在此时收敛了表情，因为他已经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来找他们的，难道是委托人还是雷斯垂德？ 不管是哪个，都很有可能是给他们送委托的！ 不过福尔摩斯没有着急去换衣服，那是不是说明来的这个人跟福尔摩斯的关系算是不错的？ 果然在房门被敲响的下一瞬间，福尔摩斯就利索地打开了房门，这让外面敲门的人吓了一跳。 “马斯格雷夫，不知道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委托我？”福尔摩斯满脸笑容。 艾斯跟华生这个时候也站起身来看向外面，就看到了一个身材瘦弱的青秀青年，对方浑身都透着文质彬彬的感觉，身上自带一股傲气，原本受到惊吓的脸听到福尔摩斯的话，此时露出温和的笑容来：“福尔摩斯，你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此时福尔摩斯已经侧开身来邀请马斯格雷夫进来，对方也顺势向里面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两个人还愣了一下。 福尔摩斯的语气愉悦：“华生想必你已经早就认识了，另一个别看他长得凶，但其实是一个很聪慧的侦探，现在在我这里学习，叫他阿德里克就可以了。” 马斯格雷夫听到福尔摩斯的介绍，神情温和地向两人打了招呼，并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雷金纳德·马斯格雷夫，是福尔摩斯的大学同学。” 艾斯跟华生纷纷向对方问好，福尔摩斯此时已经关上门，脚步轻快地来到了背对着窗户的座位上坐下。 而马斯格雷夫坐在了与福尔摩斯面对面的座位上，这个扶手椅正好面对着窗户，能让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清晰地看到马斯格雷夫的表情。 艾斯对这个马斯格雷夫着实有些好奇，他是第1次见到福尔摩斯的大学同学。不过识货的艾斯看着对方这一身衣着，能够明显的看出对方的身份地位不低，而且对于马斯格雷夫这个姓氏，艾斯还是有印象的，应该是一位贵族后裔。 艾斯跟华生此时也调整了座位，坐到靠近他们的沙发上。 在楼下的女仆送来茶水之后，马斯格雷夫才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令我犹豫了一段时间，但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找谁解决，最终只能找上大名鼎鼎的福尔摩斯侦探了，也是我的好同学来帮我解决了。” 说着马斯格雷夫伸手摸进自己的外套口袋，从里边摸出的东西递给了福尔摩斯。 艾斯看那东西的形状，应该是照片。 福尔摩斯，结果这张照片看了几秒之后挑了挑眉：“艾斯，你过来看看。” 艾斯看了一眼马斯格雷夫，见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自己才站起身来来到福尔摩斯身边查看这张照片。 初看这张照片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拍的一张风景照，但是稍微仔细一看，艾斯就皱起眉来，因为在照片的草丛角落里，好像有着一个人头！ 不是活着的人头，而是被蛆虫啃过的人头！ 艾斯不由自主地看向马斯格雷夫，对方这个时候也开口继续讲述：“这是我从朋友那里得到的照片，他是一名商人，也喜欢用相机拍一些照，经常会把照片发给我鉴赏，这次也是同样，在三天前我拿到了这张照片。 “一开始我也没有发现问题，但是在昨天我的妻子翻看照片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她告诉我了这角落里的这个好像是人头的东西之后，我才注意到这件事。 “我想发电报联系我的朋友，但是这时候我才想起他在信里跟我说的事，他现在正坐在前往美国的轮船上，我是没有办法直接联系上他的。 “但是看着这照片上疑似尸体的人头，我也没有办法就如此视而不见。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照片上的问题，有没有实地看到那个人头，有没有因此报警。犹豫了一段时间，我决定上门来找福尔摩斯你看一看。” 说完这些话，马斯格雷夫闭上了嘴，等待福尔摩斯的回答。 福尔摩斯没有开口，而是看向艾斯：“你先说说看。” 艾斯犹豫片刻，直接说道：“这照片有些模糊，无法确定这上面到底是因为拍摄角度的问题形成这样的错觉，还是真的有一个人头。” 毕竟摄影技术也才出现了没多少年，艾斯自己也亲手体验过用笨重的相机拍摄照片，也亲自洗过照片，懂得照片的原理。 他不像是其他现在的不少人觉得拍照就是摄入人的灵魂，他知道拍照是会受到光线的影响，也会受到角度的影响，会形成一种拍出来像是真的，但其实是错觉的照片。 而且因为现在拍摄的照片的精度不高，成品照片也会因为洗照片的手法出现问题，光线太暗或者过度曝光等问题，比如因为过度曝光是拍摄出幽灵的形状等等。 还有粗暴的用精度不高这个缺点，放一些假东西让人以为是真的。 因为身为侦探也是需要拍摄一些现场照片以做证据，艾斯甚至还在大学的时候专门研究过拍照的各种技巧，所以他对这些都比较了解。 报纸上都会刊登一些类似的照片博取噱头和销量，就比如拍摄到幽灵的照片这种事都出现过好几次了。 所以面对这么一张疑似有人头的照片，艾斯根本说不出任何肯定的话语。 “所以我的建议是去现场看一看，如果你的朋友已经报案的话，那到附近就能听到风声了，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到现场查看情况之后，即使有人已经收拾了现场，我们依旧很有可能会发现一些疑点。” 艾斯的话说的有理有据，福尔摩斯听着也是微微点头：“就像艾斯所说的那样，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马斯格雷夫听到两人的话微微点头，终于不再迟疑，直接站起身来：“他信上给我说了他这次拍照的地点。” 说着马斯格雷夫直接将一张纸条递给了福尔摩斯：“我还有事，就拜托福尔摩斯先生帮忙调查了，如果有结果了，还是按以前的地址直接写信给我就可以，这是这次委托的钱。” 马斯格雷夫直接将一个小袋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对他们微微点头，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到关上的房门，华生终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几步就来到了艾斯身边，凑过来看照片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艾斯直接将照片塞到了华生手里，华生耗费了一些时间，终于发现了草丛里的那个人头，倒吸一口凉气，片刻后又凑近仔细观察，这才开了口：“单凭一张照片确实无法断定那到底是不是真的人头。我有点好奇的想跟着去看看了，可惜最近接收了一个情况比较危急的病人，没办法离开伦敦。” 福尔摩斯将手中的纸条塞到艾斯手中：“看起来这个委托并没有多困难，你自己去看看情况吧。不过如果真的遇到情况——” 福尔摩斯刻意地顿了一下，用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紧紧盯着艾斯：“就像我之前说的，保持面无表情，少说话直说结果。” 福尔摩斯嘴角翘起：“但如果你没做到这些的话，只能期望回来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满头包的你了。” 被叮嘱了的艾斯浑身皮一紧，尤其是头皮感觉都有点发凉。 但面对福尔摩斯的话，艾斯只能连忙点头。 艾斯拿着纸条跟照片迅速离开了221b ，要回去收拾东西前往目的地了。 看着对方离开背影的华生忍不住看向福尔摩斯问道：“难道这个马斯格雷夫是你安排的？就是你之前说的要让艾斯长长记性的那回事？” 福尔摩斯其实已经重新变成了懒散模样，闭上眼睛坐在扶手椅上回答着华生的问题：“这件事当然不是我安排的，只是凑巧马斯格雷夫有委托而已。我也不能确定照片的真假，如果是假的还好，正好省得我跑一趟了，如果是真的，就当对艾斯的锻炼。” “这个委托来的也很恰巧，如果是一眼看过去就很复杂的委托的话，你说不准就会感兴趣的跟上去，那就对艾斯没有什么锻炼的机会了。”华生这个时候脑子转的飞快，“你不在的话，艾斯就没有一个可以阻止他乱说话的人了，到时候他乱说话被人打，那就是确确实实要被打了。要是你在的话，不止你要跟着当面丢脸，看到艾斯被人揍你还不能不去阻拦。” 说完这些，华生看向福尔摩斯的目光就有些不对起来：“夏洛克，你坑起艾斯来简直毫不手软！但是艾斯可不是笨蛋，虽然他的思维方式总有那么一点古怪，但是他可是极为聪明的，就不怕想通了一切之后回来的艾斯跟你闹别扭？” 福尔摩斯闭着眼轻哼了一声：“我是他的老师，让他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呢！他敢反抗试一试？” “你这个时候又承认是他的老师了，之前可是只说暂时教导他而已，不认老师这个名头呢。” “所以我只跟你说说而已。” 另一边，艾斯感觉浑身有点发冷。 他看了看伦敦阴沉的天色，看起来马上又要下雨的样子，但是却并没有刮风。 可能是路过的马车带起的风让他觉得冷了吧，这次出去要多穿点衣服。 马斯格雷夫给的这个地址就在肯特郡，艾斯简单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就提着行李箱前往了火车站，登上了去往肯特郡的火车。 肯特郡就挨着伦敦，距离并不远，所以没花费多长时间，艾斯就到达了目的地。 作为紧邻伦敦的郡，并且有着美丽的风景，肯特郡的发展相比于其他偏远郡要好上许多，即使是村子的住宿条件都很好。 艾斯并没有耗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一家不错的旅店，将行李放下之后这才根据纸条上所说的话前往了对方拍照的地点。 其实这张照片的主体物拍摄的是废弃的修道院，但在仔细观察之后，那个藏在草丛里的人头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艾斯稍微打听了一下那个废弃的修道院，村子里的不少人都知道这里，说也有一些游客会去那边看看情况，但是因为有些偏，去的人也不多。 跟村子里的人谈过之后，艾斯就发现了最近这附近肯定没有发生过凶杀案，要是真的出了凶杀案的话，肯定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毕竟现在哪有人不八卦？ 像这种村子里出现一个恶性伤人事件，都能让不少人谈论很久，更何况是杀人案呢。 这让艾斯觉得那个照片上的人头很有可能只是错觉或者是假的人头而已。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艾斯还是前往了那个废弃修道院。 确实像大家所说，那个修道院很偏僻，要不是中途遇到了村子里的孩子指引，艾斯就要半途迷路了。 那孩子也真是大胆，一个人看到艾斯居然没被吓到，反而兴高采烈地迎了上来。 仔细记下沿路的标志性物品，艾斯终于顺利的来到了这个废弃修道院。 通过这被踩踏过的草地能够确定是不是就有人来这里参观，艾斯拿着手中的照片对比着角度，终于找到了这张照片拍摄的角度。 看向旁边的草丛，艾斯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这个草丛完全没有被压倒的痕迹，上面的这些长叶的杂草长得无比茂盛，一点折痕都没有！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落在这片草丛里！ 那这张照片是怎么拍摄出来的？ 艾斯皱眉，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照片，最终心底确定。 这肯定是画了一张人头，随后让人将这张人头从纸上裁剪下来，放在距离相机合适的位置，找好角度才拍出的这张照片！ 第45章 这完全就是一个骗局, 说不准就是马斯格雷夫的朋友对他开的一个玩笑而已！ 但是马斯格雷夫较高的道德感让他在联系不到朋友的时候没办法就这么忽略这件事，这才找上了福尔摩斯。 艾斯感觉自己有点生气，开这样的玩笑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果马斯格雷夫报警的话, 最后警察发现现在这个情况，那马斯格雷夫不就要被受到嘲笑了？ 反正艾斯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玩笑的, 但或许马斯格雷夫跟他的朋友的关系更好一些, 能够接受这样的玩笑。 但是艾斯回忆起马斯格雷夫那骄傲的表情, 他觉得这有点够呛。 算了，这是别人的事情，反正他调查出真相就可以了。艾斯有些生气地将照片跟这条重新塞回自己的口袋。 他看着周围的景物,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调查出来了,那就当旅游吧,在修道院附近转一转。 这个修道院虽然已经破损了, 但是完全能够想象他完好无损的时候到底是有多辉煌，两侧的墙壁都很高大，还有墙壁上的玻璃花窗，即使是破损了，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依旧透出了漂亮的投影。 这让艾斯自己都有些手痒，想着如果自己带了相机的话就可以将这一幕拍下来。 但现在的相机真的都很笨重，根本不方便携带，艾斯忍不住心里嘀咕起来,如果有人能够将相机变得随身携带该多好，即使洗照片依旧那么麻烦，他也能够接受。 也不知道这种相机研究出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伴随着人们想要拍照的意愿的更加强烈,这种随身相机肯定是会被研究出来的，就看需要多长时间了。 可再怎么想，现在也不可能突然冒出这样的相机来，艾斯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是饱了眼福，想着要不要就这么回去吧。 但是用随手找来的木棍拨拨底下的落叶，能明显感受到底下的湿润，应该是昨天下过一场雨，所以才会这样。 既然都已经来了，不能光看个修道院就走吧？ 艾斯还是决定用自己手中的木棍找找树林里有没有因为昨天一场雨而冒出来的蘑菇，像这种靠近山林的村子，做蘑菇应该是有一手的。 艾斯现在有些馋那美味的野蘑菇了。 说动手就动手，艾斯不再按照来路往回走，他记下了周围的景物特点，向着更深处走去。 来的路上他也随便拨了拨，也没找到什么蘑菇，所以他觉得应该往深里再走走。 而且靠近村子里的地方，肯定不少蘑菇都已经被采摘走了。 不过找蘑菇需要耐心，艾斯本身也没什么经验，只在小时候跟哥哥一起去树林里找过蘑菇，现在的记忆都有些不清了。 所以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什么蘑菇。 这让艾斯不由自主的开始沮丧起来，难道是他的估算有误，这树林里不长蘑菇？ 但这怎么可能？ 艾斯皱了皱自己的鼻子，他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落叶呕烂的气息加上一股奇怪的臭味，再加上森林独特的气息，让艾斯感觉很是不舒服。 但这是什么臭味呢，难道是特殊的花香，或者是奇怪蘑菇的味道？ 艾斯有些好奇，他拿着手中的木棍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臭味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让艾斯觉得熟悉，让艾斯原本还悠闲的心立马绷紧了。 他那双绿色眼睛现在已经变得像是追寻猎物的饿狼一样了。 艾斯根本没有捂住自己的口鼻，而是不断的耸动着自己的鼻子，嗅闻着这臭味到底是从哪传来的。 这并不怎么难分辨，因为臭味实在浓烈，只要往最臭的地方走过去就好了。 向那边走着的时候，艾斯也不断的用自己手中的棍子拨弄着可疑地方的落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蘑菇或者是花草，甚至是动物尸体隐藏在里面。 伴随着臭味越来越臭，艾斯看到了飞舞的虫蝇，他心中的那个猜测越来越肯定了。 终于，艾斯发现了前面落满的苍蝇还有各种其他昆虫，看着那胡乱飞舞的各种昆虫，艾斯终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木棍上前。 用木棍将那些虫子赶走，露出来的只是一些像是人类皮肤的东西而已，说不准还是家猪的皮肤呢。 只有一部分皮肤露了出来，上面其他地方布满了落叶，艾斯用自己手中的木棍将落叶拨开，伴随着嗡嗡嗡的各种虫子飞舞的动静，一具显然已经不新鲜，而且衣服上还沾满了血迹的尸体暴露在了艾斯面前！ 艾斯完全没想到自己是来找尸体的，原本照片里的尸体没有找到，而且还证明那个照片是伪造的，现在却发现了一具新的尸体！ 而且这个尸体的状况并不怎么好，一看就是死了好几天的，但是具体死了几天艾斯真的没有办法判断。 他关于尸体的经验都是来自医院，还有法医课本，他们基本上讨论的都是尸体死亡后24小时内的判断方法，而且也只是大概的判断方法，受到环境温度还有死者的死亡方式的各种影响，这让这种判断方法并不能算得上是精确。 而24小时之后，尸体的状态受到的各种影响就更大了，根本就没有统一的标准。 艾斯看着眼前的尸体都皱起眉来，因为这具尸体的脸已经开始肿胀起来来，明显受到锐气伤的胸口跟腹部爬满了各种蛆虫，五官里也是同样，这看起来跟那张伪照的照片居然差不多！ 艾斯捂着口鼻挥舞着手中的棍子朝着尸体靠近，通过棍子将那些会飞的昆虫们赶走，让他大概能够看清这个尸体的装束模样。 虽然尸体的脸已经快要面目全非，但能看出来对方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小的男人，因为头发跟胡子都有些花白了，而对方身上穿着的衣服即使被大片的血晕染了，上面还沾染了脏污，但依旧能看出来质量都很不错。 这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有钱绅士被人拿锐器杀死的样子！ 而且这个锐器还不止捅了一下，毕竟衣服上的破口不止一处，致命的胸口，还有腹部都有，胳膊上的袖子还有因为死者抵抗划出的一些划伤。 也就是说死者是在有意识的时候被刺伤杀死的。 艾斯脑中迅速分析着，但是周围飞舞的各种昆虫，尤其是那些苍蝇让艾斯烦不甚烦，尤其是想到对方在尸体上钻来钻去吃来吃去，让艾斯只感觉碰到都觉得恶心。 虽然他用一只手捂住口鼻，但是尸体上泛着的臭味还是令艾斯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最终艾斯还是没忍住，迅速往后退了出去，逃出了那些苍蝇的包围圈，也远离了那些臭味。 可即使是远离了好几米，那臭味还是直熏人脑袋，让艾斯根本没有办法将捂住口鼻的手放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有些耳熟的孩子的呼喊声：“哇，这是什么味道，是不是那种臭臭的蘑菇？我要玩我要玩！” 紧接着传来的是成年男人的声音：“跑慢一点，看着脚下，别摔倒了。” 艾斯扭头看去，就看到了树林里钻出来的一个二十多岁留着短短胡子的男人，还有那个之前给他指路的一点都不怕他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往前猪突猛进，眼看就要越过艾斯朝着臭味来源的地方跑去，这让艾斯直接一步踏出挡在了男孩面前。 要是让这男孩看到那尸体的凄惨模样，绝对会被吓个半死，大人看到那样的尸体都有可能做噩梦呢。 “别过去！”艾斯严厉训斥。 看到艾斯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这个看起来像是男孩爸爸的男人吓了一跳，尤其是艾斯放下捂住口鼻的手露出那张脸之后，更是直接上前将小孩揪到自己身后，警惕的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小男孩被拽的有些懵，但看着艾斯的模样，扒着自己父亲的裤腿钻出自己的半张脸，对着艾斯兴高采烈地喊道：“小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啊，小哥哥你长得真帅，我长大后能不能长成你这样？” 小男孩的父亲忍不住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眼前这人长得帅？自家儿子想长成对方那样？ 男人看了艾斯一眼，仔细打量之后发现对方确实长得帅，但是也实在够凶的，要是长成对方那张脸，什么都不做都有可能被当做嫌疑人抓走，自己儿子绝对不能长成这样一张脸，要不然怎么可能找到工作了，那就更不可能找到媳妇了！ 自己儿子这是什么破审美！ 面对这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艾斯真的感觉心情复杂。 一般应该是小孩更怕他，怎么现在看起来大人更怕他？ “过来这里看看修道院遗址，看完之后想着昨天应该下过雨，树林里应该有蘑菇，我就想着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蘑菇，采摘回来请人做个晚饭，却没想到前面发现了不对劲的东西。” 听到艾斯如此回答，小男孩整个人都兴奋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我就要去看看！” 说着就要从自己的父亲身后窜出来，却被自家老爸直接揪住了衣领子：“乱跑什么，连危不危险都不知道就跑上去，你是打算去送死吗？” 小男孩嘴巴一撅，就要哭闹起来。 艾斯直接说道：“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还是报警为妙。 他这话一说出口，原本打算教训小男孩的男人看向他的目光就不对劲了。 艾斯这张脸实在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了，说出这样的话又做出这样的举动，还是第1个发现不对劲的人，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呢？ 艾斯在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怀疑，但是他也不得不这么做，他得留在这里，不能让其他人或者动物过来破坏现场。 男人警惕地盯着艾斯，转头看向要哭闹起来的小男孩：“去村子里叫警察过来，跑快点，别在路上看这看那的，要是太慢了等回家我就揍你屁股！” 小男孩一瘪嘴，最终还是在自己父亲威胁的目光下，扭头就向外跑去。 看到这一幕，艾斯忍不住说道：“让他一个人回去不合适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呢，这位先生你还是跟着他一起吧。” “没事，他从记事起就在这个树林里逛，对这里熟悉的都跟自己家一样，村子里的人都认识，绝对不会遇到危险的。”这么说着话，这个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艾斯身上，仿佛是在警惕他趁机逃跑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在这里对峙，艾斯努力绷着自己的脸让自己保持面无表情，他怕一旦自己做出任何表情，对方就可能应激对他出手。 到时候他也不能不还手，还手了就有可能被对方加深误会。 艾斯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祈祷着小男孩快点带着警察赶过来。 他想了想自己从村子里到修道院的时间，大概就半个小时的时间，难道他要在这里跟对方对峙一个小时？ 光是想想艾斯都尴尬的头皮发麻，所以艾斯决定转换策略，直接跟对方讨论起了那边的情况：“我在那边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死亡时间应该在两天以上，看年龄应该在40岁往上，留着络腮胡，头发跟胡子都花白了，穿着得体，个子大概有六英尺（ 1.83米）左右，身材中等。死因是胸口跟腹部被锐器刺伤，当时死者有抵抗，也就是说凶手是正面袭击，你们村子里有最近失踪的符合这些特征的男性吗？” 听着艾斯噼里啪啦的说出一大段分析，对面的男子都愣住了。 撇除掉对艾斯这张脸的先入为主，听到对方的这些话，让这位男子认识到了，这肯定是个专业人士。 这让男子看向艾斯的目光就有些犹豫起来：“嗯，我觉得你好像长得有点眼熟，你看起来像是专业的，难道是警察？” 如果这是警察的话，真的不会被其他警察当做罪犯抓起来的吗？要是自己有个这样的警察同事，那他都要怀疑这肯定是潜伏进来的卧底，而且是跟帮派串通好的！ 一听到对方说他长得有点眼熟，艾斯的嘴角差点都抽搐了一下：“我是一名侦探，前段时间上了报纸，或许你应该是在上面看到过我的画像。” 侦探？对面的这个男子瞬间恍然大悟，他想到了报纸上关于这位侦探的介绍，被福尔摩斯从帮派里拯救出来的人，现在洗心革面跟着对方学习怎么做侦探，之前还跟福尔摩斯一起破了一个珠宝盗窃的大案！ 现在看来能被大侦探福尔摩斯所教导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你看这分析死者情况的专业程度就能看出来对方到底有多专业了。 虽然对方这张脸还是忍不住让他警惕，但是通过这些交谈让对方还是逐渐放下了警惕，并对艾斯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之前有些误会你了。你真是一名优秀的侦探！” 说完这些这个男子沉思了片刻，回答了艾斯之前的提问：“最近我们村子里也没有人报失踪，所以在没有见到尸体的那张脸之前我也不能断定对方到底是谁。” 艾斯神色古怪了一瞬：“呃，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有点热，身体的腐化程度有点快，我发现的时候尸体的那张脸已经肿了起来，可能你看到了也分辨不出来。你要不要去辨别一下？就是尸体的状态有点惨，很多的苍蝇在那儿飞来飞去，尸体里也有许多白色的蛆虫在爬来爬去。” 一听到艾斯这个形容，那个男子一下子就不好了起来。 一般人还真见不到这样凄惨的尸体，除非是底层民众，就像是艾斯之前见过的没钱买墓地还得攒钱的人。 但是对于尸体的好奇还是令对方左思右想了半天，决定前去看看这尸体到底是谁的。 “我还是去看看吧。”男子一咬牙最终说道。 艾斯点点头，也没有在做劝阻，只是说道：“那边被尸体吸引过去的昆虫有点多，而且因为尸体腐败了，所以臭味很浓，我建议你最好捂住口鼻。” 男子很是听劝，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手帕，捂住口鼻跟着艾斯朝着那边走去。 艾斯看到对方的动作才想起来自己口袋里也有手帕，他装作神色自然的掏出手帕同样捂住口鼻，这样防臭的效果更加明显的一些。 走到尸体近前之后，艾斯用手中拿着的棍子将在尸体上乱爬的昆虫赶走，露出了对方的脸，让男子辨别对方的容貌。 然后艾斯就听到了一声干呕声。 这让艾斯瞬间扭头，就看到了男子已经弯下腰来不断的干呕起来，看起来完全承受不了查看一具这样的尸体的样子。 随后男子瞬间转身往外跑去，远离这具尸体，看起来连靠近都不想靠近了。 这让艾斯觉得无奈起来，他感觉一般警察恐怕也见不到这样的尸体，见到之后恐怕也得呕几下。 不过艾斯这种场面虽然也没见过几次，却对这些接受良好，这当然是因为大学蹭的那些解剖课，还有医院的实习让他接触了很多的尸体，虽然这个尸体的状态很惨，但在艾斯看来也只是有些惨而已，尸体不就还是尸体吗？ 艾斯跟着离开了尸体，实在是近距离接受尸臭也令他感觉很是反胃，这臭味实在是太上头了，在警察来之前远离尸体也算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他知道这张脸总是会让人误会的，有旁边的这个人作证，他总不会再被当成嫌疑人抓住了吧？ 男子跑远之后扶着树在那儿干呕了半天才终于直起身来：“这尸体的状态也太惨了，我真的辨别不出来对方到底是谁。可能跟我不熟，我们还是等警察过来吧。” 对方是可以聊天的人，艾斯在等待警察过来的这段时间就跟对方聊了起来，主要是了解到村子里到底有什么有着互相仇视的人，先找一下可能的嫌疑人。 然后艾斯就听到了一耳朵八卦，比如谁给谁戴了绿帽，兄弟因为遗产大打出手，或者因为土地的归属对簿公堂，这虽然是个村子，各种各样的事情却也不少见。 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 艾斯在那儿听得津津有味，时间过得飞快，终于等到了喳喳呼呼的小男孩带着警察赶了过来。 这几个警察还是骑马赶过来的，速度飞快。 这几个翻身下马的警察一看到艾斯就忍不住对他投过来警惕的目光，旁边的男子这个时候立马说道：“这是跟着福尔摩斯学习的侦探，他上过报纸的，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个珠宝盗窃案，他跟福尔摩斯先生一起发现了事情的真相，最终抓住了凶手！” 一听到男子的这话，警察才对艾斯和缓了目光，立马开口询问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艾斯直接重复了之前对男子所说的那段话，这瞬间让这几个赶过来的警察绷紧了神经，立马快步朝着尸体冲了过去。 小男孩听到居然有一个被杀的尸体好奇心瞬间爆棚，但是刚跑起来就被他父亲抱进了怀里。 艾斯也没心思观察他们父子吵架，跟着警察冲回了尸体身边。 “我观察了四周，没有发现其他血迹，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抛尸现场。” 听到艾斯的话，这些警察再次向艾斯投过来了审视的目光。 对于艾斯这个侦探，肯特郡的警察更为了解一些，毕竟那个珠宝盗窃案就是在肯特郡发生的，而剩下的另一个窃贼也是在肯特郡的监狱里找到的，所以对于艾斯这个侦探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他们也更为了解一些。 听兰开夏郡的同事说起艾斯这个侦探都说他的这张脸跟他的能力有着很强的反差感，现在看果然是这样。 报纸上的画像都没有展现艾斯这张脸的凶狠气质的十分之一！ 艾斯现在用绳子将手绢绑在了自己的脸上，这样就空出了自己的一双手：“能让我现在在这里检查一下尸体身上的东西吗？有可能从里面能发现一些线索。” 第46章 因为对于艾斯能力有所了解,肯特郡的警察并没有阻拦，而是侧开了身让艾斯来做检查：“艾德里克先生怎么来这里了，难道您从福尔摩斯先生那里出师了吗？” “没有,这次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我是去看那边的修道院遗址的，心血来潮来附近找蘑菇,却没想到找到了这具尸体。”艾斯说着话,已经上手开始检查起了这具尸体。 他先摸了尸体的口袋,但是这具尸体上已经爬满了各种昆虫，所以带着皮质手套的时候一摸就能从口袋里摸出蛆虫，还有各种昆虫。 这感觉实在令人头皮发麻, 看的旁边几个看起来面容特别年轻的警察此时已经反胃干呕起来。 因为臭味还有尸体的惨状再加上艾斯动作的接连袭击，终于有人没忍住跑到不远处吐了起来, 这让年老的警察感叹现在的年轻人承受力真的差。 不过外面的这几个口袋还是让艾斯摸出来其他东西——一根钢笔, 还有一个小本子。虽然这个本子看起来已经湿了不少——因为昨天下了雨, 这里的环境还有些潮湿。 钢笔上没有刻字，但艾斯辨别出来这支钢笔的价格是中上的价格，不是普通人的买得起的。而这个只不过巴掌大的小笔记本，艾斯小心翻开看了看，扉页没有写姓名，而里面的内容就像是日记一样，视线迅速扫过，上面写的什么时间,地点，天气，温度，环境,还有自己做了什么事，有种奇奇怪怪的严谨感。 因为皮质手套上粘着脏污，艾斯没有仔细查看，而是将本子合上跟钢笔一起放到了一边，开始接下来的继续搜查。 小心地解开这个休闲西装的外套，里面果然挂着怀表，艾斯率先打开怀表——这是最容易确认死者身份的，上面很有可能刻上自己的姓氏，也有可能有一些死者重要的人的照片。 艾斯没有找到照片，但在翻开的表盖内存看到了上面刻的字——安德森。 “安德森？你们村子里有人姓安德森的吗？”艾斯说着又翻找了一下，只看到了刻着的这个姓氏，没有看到藏起来的任何照片。 他小心地将这个怀表重新合上，拿起来放到一边干净的地上，跟钢笔和笔记本作伴，然后继续摸死者的口袋。 但是内袋里再也没有了什么其他东西，艾斯检查完毕所有口袋之后，终于一点点将死者上衣的衣服彻底解开。 因为尸体的腐化程度已经有些高了，所以里面的衬衣已经有些粘在皮肤上，这让艾斯的动作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动作大了，将皮肤也带下去了。 尤其是被捅伤的地方，血液凝固之后跟衬衫跟皮肤粘在一起。 艾斯弄得满头大汗，尤其是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尸体上的臭味越来越浓郁，即使用手帕捂着口鼻，那臭味依旧往鼻子里窜，熏得他脑袋都嗡嗡的。 但最终艾斯还是顺利的将衬衫彻底掀开，露出了对方的身体。 尸体的状态很不好，也不知道是死者真的胖，还是因为腐败的原因腹部堆积了气体，导致肚子微微隆起，腹部还泛出了青色，像是蛛网一样向四处蔓延。 这不算什么，最令看的人感觉到反胃的是尸体上面的伤口。 尸体被刀捅伤，如果是没有腐坏的尸体的话，顶多会留有一个锐利的痕迹，如果死者有挣扎的话，这个痕迹再扭曲一些，即使被捅好几刀，上面流满了血，也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但是尸体已经开始腐化起来了，这让蝇虫开始在伤口上播撒自己的卵，卵孵化了之后蛆虫就开始啃食伤口，让伤口变得狰狞又恶心，尤其是肉眼看着这些白滚滚的蛆虫在尸体上爬来爬去，那真的令人很不舒服。 那个吐完刚回来的警察又看到这一幕，转头又去吐了。 艾斯现在又开始反胃起来。 但他检查了一下，致命伤应该是捅在心脏这个位置的伤口，看起来血是最多的，但胸口位置捅了好几处，腹部也有好几处。 凶手看起来真的跟死者有着浓烈的仇恨。 艾斯又检查了死者那已经肿胀起来面目全非的脑袋，上面没有什么碰撞痕迹，脑袋没有受到重创。 更详细的检查就得把尸体运回去解剖检查了，但艾斯觉得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死者就是被人用锐器捅死的了。 检查完毕尸体之后，艾斯看着尸体上爬来爬去的白色蛆虫，眉头微微皱起。 苍蝇能够敏锐地嗅到血液的痕迹，找到尸体并产下自己的卵，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啃食尸体…… 他总感觉自己脑子里有着一条线，差一点就能抓住，但是怎么想都没有抓住那一丝灵感。 警察这个时候已经弄好了担架，在艾斯让开之后已经开始小心的把尸体挪到担架上了。 而从尸体口袋里找出来的钢笔本子还有怀表已经被警察好好收了起来。 警察这边还在挪着尸体，那边跟自己父亲吵了半天的男孩子终于趁机摆脱了自己父亲的桎梏，一个闪身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然后这个小男孩就看到了那个刚被抬到担架上，还没盖上白布的面目全非的尸体。 但这小男孩居然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并发出了哇哦的叫声。 这让艾斯忍不住为对方侧目，这个小男孩的胆子是真的大，第1次见面就不怕他的脸，看到这样的尸体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天生的胆子大？ 他父亲跑过来一把将男孩揪住，转身就开始揍他的屁股，男孩被揍的哇哇乱叫，却还忍不住扭头看向尸体。 这让艾斯路过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如果等他十几岁了还这样胆子大，我觉得很适合来当一名侦探。” 愤怒的揍孩子的男人听到艾斯的话，脸上露出点苦笑来：“我听说当侦探是要学很多知识的，他能学完义务教育就不错了。” 艾斯愣住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普通民众要接受高等教育到底要付出多少的金钱。 英国推行义务教育都还没有普及全部郡市，现在在英国可都是私立中学，这要掏的钱可就不菲了，大学那更是昂贵。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时间全都拿去学习了，他们就没有办法在家庭里创造价值。 现在的普通人做的都是偏体力劳动的东西，年轻的时候赚的钱多，年纪越大赚的钱是越来越少的，他们的父母可能是没这个时间等这些年轻人学完这些知识来回报他们的。 “如果到时候他真的想学的话，可以写信给我，我可以资助他。”艾斯对这个小男孩很有好感，他已经将摸过的手套脱了下来，现在直接顺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地址之后将那一页纸撕下来塞到了对方的口袋里，随后快步跟上了前面警察的脚步。 艾斯隐约听到了身后正被自己父亲打的哇哇乱叫的小男孩的声音：“呜哇哇哇哇！侦探是什么职业？做侦探挺有意思的！要学很多东西吗……” 当警察们抬着担架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这一幕景象立马吸引了村子里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尤其是那些坐在自家门口唠嗑的老人。 艾斯都觉得这村子没多少人的，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却看到各个地方冒出来的无数人直接将这些警察们围着团团转。 “好臭的味道，这担架上抬的是什么？不可能是什么死猪吧？” “这臭味有点熟悉啊，而且看这个造型怎么看都像是个大东西吧。” “你肯定已经猜到了吧，要不要直接确定一下，把白布掀开？”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你去掀？” “凭什么我去掀，那当然是你去掀了，不是你先猜到的吗？” 周围人吵成一团，艾斯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开始难受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被白布盖着的担架上有什么白色的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让众人忍不住目光追随而去，然后他们就看到的掉落到地上扭来扭去的白花花东西。 这让众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都有蛆虫了，那这担架上的可疑尸体的状态肯定很难看了，这种状态的话谁敢去看？ 还是一个看起来头发都花白的老太太鄙视地看了周围人一眼：“你们这胆子都太小了，我这么大年纪什么都见过了，这有什么可怕的。” 说着老太太直接上前，伸手一把将白布掀开，露出了担架上尸体那膨胀起来并且被蛆虫啃的有些面目全非的脸。 周围所有人全都僵硬住了身体，好几秒之后才有人反应过来尖叫出声，其中就有那个拿着拐杖的老太太。 但是老太太反应迅速，一把将白布重新盖上，悄无声息地边往后退边说道：“你看，模样其实也就这样吧，有什么可怕的。” 但说完她立马转身就跑。 周围围观的人一下子就散去了不少，尤其是尸体上这浓烈的臭味令人顶不住。 不过能确认这是一具男性的尸体，这让剩下来的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艾斯见状，直接趁机询问：“我们在尸体身上搜到了一个刻着安德森姓氏的怀表，有没有最近失踪的人叫安德森的？” “安德森？咱们村子里有好几个叫安德森的吧，那边的木匠叫安德森，另一边卖面包的那个也叫安德森。” “这怎么可能是那两个安德森，今天我还见到他们两个呢。” “还有一个更知名的安德森呢，来我们这儿暂住的那个昆虫学家不是也叫安德森吗，不过他出去野外搜集观察昆虫去了，说不准还要去外面露营什么的，可能跑的有点远，这几天我也没见到他。” 一听到这话，想到对方身上找到的价格偏贵的东西，艾斯连忙追问：“那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那个昆虫学家安德森是什么时候？他这个人的身形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特别熟悉他的人，朋友亲人什么的都行！” “最后一次大概三四天前了吧。” “我记得也是三四天前，当时他提了个箱子，说要去附近的树林里找昆虫，说要找什么珍贵的一个叫什么的昆虫，我也没记住。” “不过他经常三五天不回来，所以他不在，我们一般也没注意。说不准一会儿就回来了呢。” “他比较熟悉的人？我们这还真的不知道，他家不是在这儿的，妻子儿女什么的都没在这儿，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是自己一个人住，嗯，最熟悉的应该是仆人了吧？你要不要去他住处那里问一下照顾他的仆人，也是我们村子的人。” 警察听到这儿立马说道：“我记得是罗塞，你们直接把她叫过来吧，让她直接来警局。” 在这一番讨论之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警局，那群八卦的群众们被阻拦在外，而警察们也去找了专业解剖的医生。 在罗塞过来之前，尸体当然是不可能被从警局带走的，这些警察们也开始检查起尸体。 虽然艾斯已经检查过了，但是他是一名侦探，可不是警察，他们自己也要学会从尸体上发现线索。 而艾斯将摸过尸体脏兮兮的手套扔到垃圾桶里，与此同时扔掉的还有脸上的手帕。 随后艾斯从警察那里拿来了那个不过巴掌大小的笔记本。 这样大小的笔记本就是为了方便随身携带，让笔记的主人安德森好随时记录各种及时的信息或者是灵感，这上面或许会有一些重要的内容。 用新手帕将笔记本表面上的脏污擦干净，虽然放在口袋里，但是这是放在外套的口袋里的，被雨水浸湿还爬进去了虫子，还是有一些脏污的。 擦干净这些之后，艾斯将手帕扔进垃圾桶里，又特意洗了手，就怕不小心在哪里碰到的脏污把这个有可能较为重要的证据污染掉。 艾斯终于伸手打开了这个巴掌大的小笔记本，扉页上就像之前艾斯检查的那样没有名字，翻开第1页，上面确实依旧是跟艾斯之前见到的那样，就像是一个日记一样，写着年月日，天气温度地点还有周围环境。 但是仔细一看，上面写着他今天的大概经历，这经历就是发现了什么样的昆虫。 呃，看起来这个安德森好像真的是一名昆虫学家的样子。 再往后翻翻，大概都是跟第1页同样的记录，甚至有时候上面还会附上昆虫的钢笔速写，这个安德森画画还很有一手，简单几笔就将昆虫勾勒的栩栩如生。 艾斯迅速翻到了最新的一页，上面最后的日期果然是在三天前，地点写的就是这个村子的名字，环境是周边的森林，他要在这里寻找少见的昆虫，试一试能不能在这里发现。 昆虫的名字艾斯也不认识，反正看的艾斯晕乎乎的。 对方这段话是写完了的，没有中途停止，但是也没有写后续，没写到底找没找到这种昆虫，也没写发现了其他的昆虫。 毕竟笔记本跟钢笔都好好的放在口袋里，完全不像是中途被人打断的样子。 那些采集昆虫的东西应该都放在了对方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可现在对方被抛尸的地点并没有找到那个箱子，很可能是在对方被杀的地点，或许已经被凶手拿走了，或许还留在那里。 就在艾斯将这个小笔记本上的内容看的差不多的时候，罗赛也被带过来了。 不过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安德森的朋友，一位名叫怀特的昆虫学家。 “我今天刚好过来拜访他，前几天他联系我想要在这里聚一聚，顺便我们一起去森林里找一找昆虫，所以我就应邀而来，却没想到来到他家拜访之后却没有见到他。听到警察叫罗塞过来，我立马就跟了过来。”这位少有的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看起来才三十多岁的男子如此说道。 旁边的警察见到他们两个之后直接说道：“我们需要你们去辨别一下尸体到底是不是安德森，尸体的状态有点凄惨，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来的路上警察也提醒过了他们，这两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位警察再次说起，也不再迟疑都点头应下。 两人一起来到了放着尸体的停尸间，这里的气温比外面稍低，一进去就感觉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但还没看到里面的尸体，最先让他们感受到的是浓烈的尸臭味，走进屋里之后，两人都被熏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站在角落里的艾斯看到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目光落在两人的脸上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在被臭味攻击之后，两人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中央桌子上放着的尸体上。 然后两人瞬间被吓得面色发白连连后退，尤其是那个穿着很朴素，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女仆，更是差点被吓得夺路而逃。 但是或许是警察说的话起了作用，也可能是意志力在作祟，小女仆最终还是没有转身逃走，而是瞬间低下头来干呕了半天。 名叫怀特的昆虫学家此时也干呕了几下，但或许是因为经常野外工作见多识广，他很快面色就不再那么发白，虽然还是带着些恐惧，可还是上前凑近仔细观察着尸体的状态。 此时尸体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脱了下来，就像是艾斯之前的推测一样，只有躯干有被刀捅上的痕迹，手臂上有的只是锐利的划痕，并没有捅进去的痕迹。 至于其他地方，有一些零星的擦伤，不过根据这些擦伤的反应来看，艾斯觉得这肯定是死后造成的，应该是搬运尸体的时候拖拽造成的。 怀特对着被蛆虫在七窍里爬来爬去，五官甚至都肿胀着，甚至还张着嘴，舌头都被顶了出来的尸体仔细查看，半天之后还是迅速低头，退后忍不住又干呕了几声：“这，这死了肯定有一段时间了吧，我感觉有些眼熟，但实在有些不敢认。之前在野外看到腐败的动物尸体都没觉得有这么难认的，现在看人却觉得认不出来了。” 艾斯这个时候在旁边插嘴：“你能够辨认出动物，只是辨认出它们的种类来，就像是看大概形状就知道这是个人类，但是同一种动物，你去辨别两具尸体之间的区别，那就跟辨别两个人类尸体之间的区别一样，尤其是身材都差不多的尸体。” 忽然开口的艾斯把怀特跟罗塞都吓了一跳，罗塞看到艾斯之后忍不住浑身抖了一下，而怀特在被吓到之后，却看着艾斯眼睛有些发亮。 这让艾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难道这里的人都不怕他这张脸的吗？ “这位先生，你长得真帅，虽然猛一看很是吓人，但就跟那些张牙舞爪的昆虫一样，虽然有着黑黑的盔甲，扎人的爪子，可能还有着锋利的上颚，但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观察出它们的帅气与美丽来！” 听着怀特这有些狂热的话，艾斯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对方这形容实在是太有昆虫学家的特点了，令艾斯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他真的不想把自己跟那些昆虫比在一起啊！ 看来这位昆虫学家的喜好是那种黑又硬的昆虫，而不是那种漂亮的蝴蝶或者蜻蜓之类的昆虫。 “不过这位先生你说的很对，虽然我跟安德森是朋友，但是跟他的接触完全没有照顾他的女仆接触的时间长，罗塞，不要害怕，这只是具尸体而已，你不用靠近，就在这儿观察，就能把他的脸看清楚。” 怀特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其他警察：“安德森的衣服还在吗？身为他的女仆，应该对他的衣服更为熟悉才对，让女仆看一看。” 艾斯不由自主的就对怀特露出了欣赏的目光，这个怀特真的思维转的很快，不用他出声提醒，就已经能够发现问题，并开口解决问题了。 罗塞此时也鼓足了勇气，重新看向尸体的脸。 白着脸辨别了半天，罗塞嗫嚅着回答：“这，我没办法确定，确实有些像安德森先生。我、我要看一看他身上的衣服。” 第47章 罗塞说完迅速向警察指示的放在旁边的衣服走了过去, 那些衣服湿漉漉脏兮兮的，上面还有蛆虫跟其他昆虫爬动，让罗塞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根本就不敢伸手碰。 警察善解人意的将衣服一件件都铺展开,让罗塞辨别。 罗塞这个时候鼓起勇气让警察帮忙翻动衣服，全都翻看了一遍之后才下定了结论：“衣服是安德森先生的衣服,上面绣着安德森先生的名字。” 说到这儿, 罗塞忽然灵光一闪, 说话的速度立马快了几分：“我想起来了，安德森先生的右手上有连成一串的三颗痣，分别在食指中指跟无名指上, 查看一下就能确定这是不是安德森先生了。” 这让艾斯心头一喜，衣服确定是安德森的, 尸体确实也不能确定就是安德森, 万一凶手把衣服扒了给尸体穿上了呢, 就像是之前的公爵案一样。 艾斯直接快步上前来到了尸体的右手边，根本不用翻动尸体，他就能看到尸体手指的指背上，食指、中指、无名指上分别有着一颗痣，斜着串联成了一条线。 跑过来的警察也发现了这点，甚至他还伸出手，小心地在这三颗痣上搓了搓，确定这是长在肉上的而不是脏污才松了口气。 既然确定这是安德森, 那他们就可以询问接下来的事情了。 艾斯直接开口询问：“那既然现在能够确定尸体是安德森先生，那你们知道在这个村子里有没有跟安德森关系不好的人吗？没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也算，不能排除凶手是临时从外面赶过来的。” “这……安德森的性格一向有些暴躁，跟不少人的关系都不怎么样。不过他的性格直爽,所以跟关系好的人特别好，关系不好的人就特别不好。尤其是在昆虫界，他与不少人吵过架来着……”怀特露出尴尬的表情。 罗塞此时也低着头思索道：“我偶尔有看到安德森先生看到信之后破口大骂，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来的信，起码上门拜访的那些人我没看到先生有跟谁吵架的。” 一般上门拜访的也不会是单纯为了吵架的吧，能够上门的都是好友。艾斯在心里嘀咕。 警察从怀特这里了解到了一些与安德森关系不好的人的名单，想看一看这其中是不是有人来到了村子里与对方遇上了，同时也去询问一下村里的其他人安德森有没有与另外的人起冲突。 艾斯转头看向尸体上钻来钻去的蛆虫，看着被询问完的怀特那副面色依旧苍白的样子，最终还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怀特先生是昆虫学家的话，那你了解人死后尸体上会出现的这些昆虫的信息吗？” 怀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对人死后的尸体上出现的昆虫不大了解，但是我觉得他应该跟动物尸体上出现的昆虫没有多大区别，毕竟死后都是肉块，都是食腐昆虫的目标。第1个出现的肯定是苍蝇，它们对于尸体的感应无比敏锐。而在这些蝇虫的卵孵化出来，蛆虫出现在尸体上的时候，其他甲虫也会出来分一杯羹。 “随着这些以尸体为食的昆虫数量增多，这些昆虫就会吸引另一群节肢动物，这些节肢动物是捕食这些食腐的昆虫的。” 艾斯没想到原来这些昆虫之间的先后顺序居然还有这样的原理，但确实很有道理。 怀特看向尸体上的那些蛆虫，用自己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直接伸手从尸体上摸到了一个蛆虫：“看这个蛆虫的大小应该是一龄虫，也就是刚孵化没多久，这个可以通过蛆虫的□□形状判断，二龄虫的□□不是这种模样的。但是具体它从卵里孵化出来多长时间还是需要经过后续培养的，这种蛆虫也没有办法判断这到底是属于哪种苍蝇。” 说到这里，怀特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眼睛里都闪着光：“培育这些蛆虫的办法并不难，就是需要控制一下温度，需要个温度计，还有用于加热的工具，把蛆虫放到这个相对恒温的箱子里，保持26 ℃，然后每12小时对这个箱子进行光照，驱虫就能自然而然的长大。随后记录它们发育所需要的时间，等到孵化的时候，就能判断从尸体上取来的这些蛆虫到底孵化了多久，最终也能确定这蛆虫到底是属于哪种苍蝇。” 艾斯听的眼里精光连闪，这不就能确定尸体的死亡时间了吗？ 尸体的死亡时间通常是判断并不精准的，即使有能够通过尸冷计算的公式，但是尸冷也受周围环境影响跟尸体所在的地点等影响，计算的并不精准。 能通过昆虫孵化时间这个东西协助确认的办法，那就能让尸体确定死亡的时间更加精准！ “不过这些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这些蛆虫在温度低于10 ℃的时候会停止发育，但有时候人们并不能确定蛆虫所在的这个位置到底是什么时候低于10 ℃的，毕竟气象站很可能就不在蛆虫所在的位置附近，所以我们对于这些蛆虫生长的时间也是大概估算的，这也跟苍蝇的不同种类有关，根据大概的共识，苍蝇的一龄虫状态大概需要22~28小时才能完成蜕皮进入下一阶段，而二龄虫则需要8~54个小时不等，而三龄虫则耗费的时间就更长了，差距更大……” 怀特噼噼啪啪说了这么一大堆，听的艾斯是异彩连连，觉得如果用这些蛆虫的生长阶段来证明尸体的死亡时间确实是一种很好的办法！ 就是恐怕艾斯要学一些昆虫学了，要不然的话简直是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懂…… 艾斯听的无比认真，甚至还拿出纸笔来记录，最后留下了怀特的联系方式，打算如果自己的实验遇到问题的话，立马联系对方。 两人谈得很尽兴，连罗塞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两人完全就忽略了屋内那无比难闻的尸臭味，谈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都快被熏入味儿了。 怀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捏着一个从自己朋友尸体上摸上来的蛆虫，慌忙把它重新扔了回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可能是尸体上的蛆虫爬来爬去，再加上其他甲虫的影响，又有新的虫子从桌子上掉到了地上。 这并不罕见，这些蛆虫乱爬的状况下也有掉到下面的，桌子周围的底下已经掉了一圈了。 当然除了白花花的蛆虫，掉下来的还有一些不知道怎么粘在尸体上的甲虫，对于这些黑乎乎的甲虫艾斯也并不怎么认识人，在他看来这些黑色的甲虫长得都差不多。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怀特却低头看向落在地上的那些甲虫，忽然转头看向艾斯：“阿德里克先生，安德森的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我听说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艾斯眉头一皱，立马回答：“是在距离废弃修道院没多远距离的树林里，那个地方被浅浅挖了个坑，上面堆了一些落叶以作遮掩。我觉得是凶手没有力气挖个深坑，所以干脆就只挖了一个连尸体都埋不了的浅坑，才在上面盖上落叶以作遮掩的。” “那附近有溪流或者是湖泊吗？” “没有吧，我在附近转了一大圈，没有看到这些，起码在几百米内是没有的。”艾斯回答。 怀特这个时候蹲下身来，从地上捏起了一个黑色的甲虫，这个甲虫看起来相对很有特色，去掉它带着毛刺的6条小腿，还有脑袋上的两个触角，这个甲虫完全就是一个椭圆形。 “这是一个螨形球甲，生活在水体附近，一般是在河边潮湿的沙地或者碎石滩上，它们需要阳光直射，会在这些地方挖洞，食用的是水里的藻类。” 听到怀特的回答，艾斯已经瞬间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发现尸体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附近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水体，但是尸体上却掉落了一个明显生活在水体附近的甲虫，那这极有可能是在第一案发现场上的甲虫！ 艾斯瞬间看向原本听着他们两个对话听得昏昏欲睡的警察，这个时候对方也激灵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用艾斯开口询问就明白过来自己要干什么：“距离这里一千多米的地方确实有一条河，旁边是碎石滩！” 艾斯看向怀特手中的这个甲虫，立马说道：“有没有试管，把这个甲虫装进去，这很有可能是重要证据！” 警察连忙就要去翻试管，但怀特此时却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试管来：“我这里就有，经常用试管装昆虫带回去做标本，所以就随身携带了。” 说着怀特将这个螨形球甲放进了试管里，并盖上了盖子，最后交给了警察。 将这个甲虫放好，立马有好几个警察带着他们两个骑上马前往了那个距离抛尸现场一千多米的河边。 路上的时候艾斯就想，如果第一案发现场是在河边的话，那血迹很有可能已经被用河水冲洗过了，那样的话要找到其他证据是不是有些不太容易？ 希望凶手是第1次方案，有着许多疏忽，能让他们发现一些线索。 在一番颠簸之后，他们终于骑着马来到了河边，河岸边确实是碎石滩，期间还夹杂着长着一些零星杂草。 不过碎石滩就一部分，除了碎石滩之外，其他地方的河岸上都长着茂密的杂草。 根据警察所说，有碎石滩的这边是因为之前上游是采石场，船顺着河流流到这里，随后停在这片碎石滩，运到附近的作坊继续加工，但那已经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因为在那个时候上游的采石场已经枯竭，附近的作坊也关闭，只留下了搬运的时候残留的这些碎石块，在这里堆成了碎石滩。 艾斯率先将这一大片碎石滩迅速检查了一遍，表面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就像他之前猜想的那样，这里挨着河水，即使有血迹也早就被凶手冲的干干净净，所以艾斯并没有看到任何一点可疑的血迹！ 但艾斯没有放弃，用自己找到的木棍拨动，这些碎石果然在这里看到了藏在碎石底下的一些昆虫。 不过怀特这个昆虫学家是最先找到的在安德森身上发现的那个甲虫，圆滚滚的模样，这不是螨形球甲又是什么？ 除了艾斯自己，其他人都在这一片碎石滩上寻找嫌疑人可能留下来的痕迹。 艾斯率先发现了一点不对，他在碎石滩的石头缝隙里发现了试管的碎片。 就像是怀特之前做的那样，他们这些昆虫学家很有可能是随身携带这些玻璃试管的，毕竟随时能够抓一些昆虫做标本。 但是这只能证明安德森可能来过这里，毕竟他自己不小心把试管摔碎了也是可能的。 艾斯没有放弃，继续拨弄着这些碎石，看看底下有没有藏着任何可疑的东西。 但是一直没有任何发现，让艾斯心里不由冒出了其他猜测，对方身上会有螨形球甲也有可能是他采集的昆虫在试管碎了之后粘到了他身上，随后被凶手带到了抛尸地点而已。 还有一种可能，螨形球甲只是出现在水源附近，既然可能出现在碎石滩，也有可能出现在其他水边，就是他这里没有收获的话，那他们就得顺着河流上下游搜索了。 就在艾斯在心里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手中的棍子再次拨开眼前的碎石，眼前有一抹刺眼的光芒射进眼中，让艾斯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 这不会又是什么玻璃碎片吧？这个念头只在艾斯脑海里划过了一瞬，定睛看去的艾斯发现了藏在碎石堆里的一个金属戒指。 艾斯心头一喜，瞬间蹲下身来仔细查看，这是一个银色的戒指，看起来应该银质的，上面还镶嵌着闪耀着火彩的钻石。 艾斯立马从自己口袋里又摸出来一副新的皮质手套，伸手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戒指拿了起来，戒指的戒面部分终于彻底的展现在了艾斯的眼前。 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中间硕大的浅黄色宝石，而是戒面上沾染的血迹。 上面的血迹早已经干涸，但却牢牢地贴在戒面上的宝石缝隙上，让有着漂亮切割的宝石折射出干涸的血迹里鲜红的颜色。 但即使有血迹做遮挡，戒面的模样还是露出了大半，深蓝色的底上用碎宝石镶嵌成了一座圣杯，这个戒指看起来像是信徒才会戴了戒指。 虽然戒指的主体是银质的，但是这些宝石的切割一看就很精湛，不是普通的宝石匠能够弄出来的。 不是一名侦探，而是一名昆虫学家的怀特在这里转了半天，见没有发现什么惊奇的昆虫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无聊起来，所以他开始用自己的目光观察着其他搜查这附近情况的人。 所以在艾斯发现了这枚戒指之后，他立马就发现了这件事，快步跑了过来。 但一看到这枚戒指，怀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戒指看起来有点眼熟？” “嗯？”一听到这句话，艾斯立马看上了怀特，“你在哪里见过？” 怀特看着这枚戒指左思右想：“好像也是在一名昆虫学家的手上见到的吧，但我不记得是谁了，只隐约有这个印象。不过看这枚戒指应该是自然神学的昆虫学家，跟我们这些信仰进化论的昆虫学家完全不是一伙的。” 艾斯对昆虫学只是有着粗略的了解，但他知道自然神学的大名。 毕竟科学界关于自然神学跟达尔文的进化论的争端一直存在，甚至他们中间还有一个中间学派，那就是修正自然神学。 对于信仰自然神学的人来说，上帝在每个人心中都植入了对自然与生俱来的热爱，世间的一切，不管是种植物还是昆虫，土壤还是天空，那些自然现象甚至也都是造物主的杰作。他们认为美丽的晚霞或优雅的蝴蝶都是造物主显示出的他全能的技艺跟无穷的智慧。 艾斯可不相信真的有一个上帝创造了世间万物，并且对整个世间全知全能，因为现在所发现的一切规律还有进化论都已经证明了不少生物都是通过优胜劣汰才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而不是上帝把他们造成什么样他们就什么样，完全固定不变的展现着自己。 “我记得安德森跟那些自然神学的昆虫学家关系特别不好，他们互相写信都骂了好几轮，那些自然神学的家伙甚至还登报辱骂安德森，出版自己的书籍甚至都要在序章里面骂他。”怀特努力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这让艾斯听得直咂舌，他没想到自然神学跟进化论之间的争端这么严重。 “啊！我想起来了，这个一直戴着圣杯戒指的人应该叫做凯尔，是个虔诚的教会信徒，也是自然神学的支持者，他最近跟安德森骂的最为厉害，两人互相在报纸上发表辱骂对方的文章。” 艾斯这个时候小心的检查着这个戒指，终于在戒指的内圈用放大镜发现了上面刻着的名字缩写。 姓氏那里确实是个“K”！ 看到这枚染血的戒指，又想到它的主人，怀特此时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只是学术争端上的吵架，不至于做到杀人的地步吧？” 话说出来，怀特就觉得有些不妥了，对于信仰的问题，信徒总是最偏执的。两人一方信仰进化论，一方信仰上帝，会做出任何极端的事情都不出乎意料。 毕竟在历史上前有因为信仰而进行的十字军东征，后有女巫审判，为了信仰而杀人的事情总是不少见。 艾斯小心地用手帕将这个戒指包好放到自己的口袋里，最后又检查了原本发现戒指的这个碎石坑，周围同样沾染了那么一点血迹。 看样子戒指掉进这个坑里的时候，上面的血迹还是湿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掉在了这里，凶手当时肯定很慌乱，那样的话，对于杀死安德森的锐器，这个凶器会怎么处理呢？还有安德森可能随身携带的那个箱子！ 对方也是一个昆虫学家的话，那几乎可以断定是第1次杀人，第1次杀人总是很慌乱的，毕竟从尸体只浅浅的埋在地表上都能看出来对方一点经验也没有。 艾斯看向了旁边的河流，对方会不会将这些东西全都扔到河里毁尸灭迹？ 唔，如果当时这么想的话，那为什么不把死者的尸体同样扔到河里？ 艾斯又想到，如果尸体扔进河里飘下去的话，那尸体很可能顺着河流到村子里，被村子里的人发现！ 反倒将尸体藏到树林里埋起来，等尸体彻底腐坏只剩下骨头之后，轻易就发现不了死者的身份了。 对方的脑子还算得上是聪明。 心中这么想着，艾斯决定还是试一试。 刚刚他跟怀特的讨论动静已经吸引过来了周围的所有警察，艾斯直接对这些警察说道：“你们有没有会游泳的，我觉得凶手慌乱之下，有可能将作为凶器的锐器扔到河里，还有安德森的小箱子也可能被扔了下去，你们要不要下去查看一下？” 这个河并不太深，但是河水并不算得上是清澈，尤其是这里的流速偏缓，偏绿的河水只能大概看到几十厘米内的景象，也就是岸边浅一些的地方，稍微深一点的地方都看不到河底了。 艾斯这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有人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我水性好，小时候在河里游出来的。” “那你小心一点，有没有绳子给他绑个绳子，以防万一，就怕这个河里有暗流，或者你不小心腿抽筋了。你能屏息多长时间？如果过了这个时间你没上来的话，我们就用绳子把你拉上来。”艾斯迅速说道。 艾斯这里带了绳子，但是他怕这不够长，然后他就看到了怀特那里摸出来一捆绳子。 不是昆虫学家怎么也带绳子？ 周围人看向怀特的目光很是奇怪。 怀特自己腼腆一笑：“为了以防万一，因为我们经常在野外活动，有绳子做各种事情都方便许多的。” 艾斯：……很有道理，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48章 等在岸边的人是焦躁的,艾斯在岸上拿着怀表记着时间，潜下去的警察在河水里上下来去，仔细搜索着水底的情况。 还好现在的天气还算得上是有些炎热, 要不然的话艾斯都怕警察冻感冒了。 不过在河里搜寻耗费了不短的时间, 这条河已经存在了上百年的时间，虽然中途因为河流的走向不断的细微改道, 但这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 现在的河底依旧长满了各种的水草, 这些既遮挡视线，又加大了搜寻的麻烦程度。 这让下去的警察都附带了一根木棍，用来把那些水草跟围上来的鱼赶走。 是的,不只是一个警察下去，毕竟一个人的力气是有限的,即使一直上来换气,但是这样频繁上浮下潜真的很耗费力气,所以是三个警察轮换着来。 要不是艾斯自己不会游泳，他就也要跟着一起下去了。 伴随着太阳落山，天边出现了漂亮的晚霞，艾斯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让他开始猜测起来是不是凶手并没有往河里扔东西，有可能那些东西已经顺着河水流到更远的地方了？ 艾斯决定等到天黑，如果还是找不到的话，那就直接让人去找那个叫做凯尔的人。 拿着这个戒指上门诈一诈对方，说不定对方就直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呢。 但这相比于拿上凶器与对方对峙, 这力度就稍微弱了点。 不过艾斯觉得凭借自己的脸，吓唬吓唬对方确实很有可能让对方直接说出真相来。 看着晚霞都要彻底消失，艾斯看着又重新浮上水面的警察，决定叫停这项工作。 但没想到艾斯还没开口,这个浮上来的警察已经愉快地从水里伸出自己的手，挥舞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在天空残留的阳光照射下，那泛着寒光的匕首闪烁着漂亮的光芒，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瞬间让周围的人全都欢呼了起来。 他们最终带着这个匕首回到了警局。 不过艾斯并没有就这么离开，而是到了这里兼职法医的医生那里，顺便买了一块带皮的猪肉。 他要确认这个匕首是凶器，而不是被谁不小心丢到河里的东西！ 艾斯观察了一下被解剖的尸体上锐器刺穿的痕迹，仔细测量了伤口的宽度深度，并用手中这个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匕首进行实验。 伤口的宽度跟深度大差不差，即使凶器不是这个匕首也跟这个匕首是差不多的！ 之所以不是一模一样，是因为死者在被刺伤的时候挣扎了，他手臂上的那些抵抗伤能够证明这些，人体在挣扎的时候，匕首还捅在人身上，被害人挣扎就会造成伤口扩大，甚至很可能会造成一些撕裂。 还有凶手行凶时的状态也会影响伤口在尸体上呈现的状态，即使死者当时昏迷着，如果凶手太过激动或者力气不足够的话，一匕首下去，让匕首在尸体上晃来晃去半天才拽出来，那形成的伤口跟利落的一刀捅进去再拔出来肯定是不一样的。 确认了这个匕首跟凶器近乎一模一样，之后艾斯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而一直跟着艾斯的那位昆虫学家怀特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他对于侦探真的不怎么了解，但看着艾斯做的这些实验，看起来真的很专业很有科学依据的样子，这就是厉害的侦探吗？ 身为福尔摩斯的学生的艾斯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福尔摩斯本人到底该有多厉害？ 艾斯看着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怀特，脸上露出了歉意：“麻烦你跟着我们跑了这么一趟，明天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去凯尔那里，安德森有您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他的幸事。”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为有安德森这样的朋友而自豪。” “怀特先生，解决完这个案子之后，我想研究一下尸体上的昆虫，不过我并非昆虫这方面的科学家，到时候恐怕要多与你联系。” “我欢迎任何都要跟我讨论昆虫的人，尤其是像您这样在自己的专业上无比优秀的人。就是希望如果你上门拜访的时候提前跟我说一下，我的妻子是一个内向的人，我怕她见到你的时候被吓到——虽然她对那些昆虫一点都不惧怕，甚至还可以给我的昆虫科普书籍画插画。” 听到怀特这明显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艾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当然会如此。你跟你的妻子有着同样的爱好，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哦当然。我妻子她从小就热爱自然，但是在我们结婚之前，她并没有想要为这些虫子画画，还是受到我的影响，为了让我出版的科普书籍卖得更好，开始给那些昆虫画插画。不得不说她的画技简直太棒了，把每个昆虫都画的栩栩如生，我觉得她简直跟我天生一对！” 看着怀特无比自豪的样子，艾斯脸上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也想要有一个志同道合的爱人。 但这些都需要顺其自然，艾斯对这些并不迫切，他觉得爱情这种事就像天意，等真的到来了那就顺其自然的接受它，没来只不过是没到时间而已。 他相信总有一个人像他爱对方一样爱他。 看着艾斯羡慕的表情，怀特愉悦地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艾斯的肩膀：“你还年轻，等到了时间总会遇到自己的爱人的，不必羡慕我们。” ………… 第2天，他们顺利的跟着怀特来到了凯尔所住的地方。 其实本身怀特并不知道凯尔住在哪里的，但是他们这些肯特郡的昆虫学家有公会，公会上有登记着各自的住址，怀特带着警察上门，公会当然就给了他们凯尔的住址。 面对他们的突然到访，凯尔显得惊讶无比，甚至装的摸不着头脑，脸上露出疑惑又厌恶的表情：“你这个信仰进化论的家伙怎么想着来拜访我，还带着这些人？如果你要改信自然神学我才欢迎你，如果不是，那现在请你带着那群人滚出去！” 对方的语气很不客气，让他们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艾斯隐藏在警察里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警察直接开始询问：“你是不是在前几天见过安德森？” “我什么时候去见过他？我这些天一直待在家里！” 警察还没说话，怀特就忍不住反驳起来：“既然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你一直戴着的圣杯戒指会出现在安德森所在的村子的河边？你手上空落落的很不习惯吧，我刚刚看到你一直在不自觉地摸着那个原本戴着戒指的手指！” 凯尔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他迅速将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满脸愤怒地说道：“我的戒指在前段时间就已经丢掉了，就算它出现在了那里，也不能证明我去过那里！” 艾斯这个时候终于从警察中走了出来：“我来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吧，当时安德森拿着自己的工具前往森林里想要收集之前从未找到的昆虫，而当时你还没有进入村子，就已经从路过的村民口中打听到了他的行踪，所以你直接进入了树林寻找他。你很快就找到了他，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困难。 “因为之前报纸上你们互相辱骂的事情，你们两个积怨颇深，但如果只是单纯的仇视关系，你怎么可能直接上门来呢？” 艾斯的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凯尔家的女仆们都不由自主的偷摸摸投来视线。 “你跟安德森之前的关系很好，是至交好友？或者是心灵知己？我觉得或许更进一步，你们互相爱着对方，你们当时以为你们仿佛拥有同一个灵魂，神思同步。但没想到安德森却最终投向了进化论的怀抱，完全否定了自然神学，这导致你们直接决裂。与爱人之间的决裂造就了你们之间等完全敌对关系，有了爱才有了恨。 “你对他的满腔恨意让你找上了门，但因为曾经的那些美好让你还是想要劝服他，却没想到安德森死不悔改，甚至还嘲讽你们之前的爱情，最终让你怒从心头起，直接摸出匕首在他胸口捅了一刀，安德森剧烈挣扎抵抗，你接连又给了他几刀，最终他死在了你面前。你亲手杀死了你的爱人。 “当时的你慌乱极了，抱住对方的尸体想要将对方藏起来，却不小心将自己的戒指落在了河边的碎石堆里。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再加上当时你慌不择路，最终把他埋葬在了树林到落叶堆里。但你还保留着一些理智，回来将河岸上的那些血迹全都清理了干净，而那个杀死你爱人的匕首，则被你扔到了河里。” 艾斯说到这里终于拿出了那个被警察们辛辛苦苦找到的匕首：“就是这个，你没有想到我们会找到它吧？” 周围的所有人听的都已经目瞪口呆了，尤其是怀特，他完全没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 他跟安德森可是好朋友，从来没有听过对方说起过这些，不是，他们两个居然是爱人的吗？ ！ 那群警察们被震的脑子嗡嗡的，他们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这两个男人居然相爱了，这完全是犯法的啊！ 当然这种事是民不举官不究，没有抓现行都可以说只是普通朋友。 但这还是令人震惊啊！ ！ 艾斯满脸自信地说出了自己全部的推理过程，然后他就看着凯尔浑身颤抖着，这让他脑子里冒出了问号。 难道是被他说出了事实真相，恼羞成怒了？ 但下一秒，艾斯看到了突然闪现到他面前的凯尔。 跟这个凯尔一起闪现的还有他的拳头！ 艾斯震惊，艾斯摸不着头脑，但是艾斯的下意识反应还是让他伸手挡住了对方的拳头。 虽然这个昆虫学家经常外出采集昆虫，算是经常锻炼，但艾斯可是专门学过拳击的，所以没几下就直接将凯尔制住按倒在地。 脸被按在地上的凯尔即使是这样，还是浑身奋力挣扎着，扭头愤怒吼道：“我跟安德森那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爱人！！！你tmd这就是污蔑！我跟他一点除了仇恨之外的感情都没有！我爱的人是我的妻子，他爱的人是他的妻子！当初我们只是朋友而已，勉强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但是在他转投进化论之后，我就跟他彻底决裂了，我们之间只剩下仇恨！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爱意！谁叫那个家伙抛弃了我主，衪是那样的伟大，那样的仁慈，这样的我主他都能抛弃，他还有什么不能抛弃的？他就是个罪人，他是值得被惩罚的人，他是该死去的人！” 被艾斯按倒在地的凯尔此时冷笑一声：“我捅了他，只是因为他是抛弃我主的罪人而已，他合该遭受惩罚，是神让我来惩罚他！” 艾斯：…………这好像真的跟他的推理并不一样啊，他能看出来凯尔说的这些完全是真心实意的。 艾斯稍微放松了一下心神，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受到摁住对方脑袋的手指一痛。 这让艾斯下意识一使劲，直接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那个被他按住脑袋的家伙不知道怎么直接咬住了他的手指，还直接给他狠狠来了一口啊！ “你这个污蔑我名誉的混蛋，我是主的信徒，怎么可能跟同性搞到一起！”艾斯看到了凯尔愤怒的脸。 看到艾斯被袭击，一旁愣住的那些警察们此时一拥而上，直接将凯尔制住，而艾斯顺势松开了手，看着自己手上被咬到的已经有些出血的手。 艾斯下意识地反应是，这家伙没有传染病吧？ 艾斯赶紧让女仆拿来清水给自己洗手，而一旁的怀特已经来到了艾斯身边，满脸赞叹地对他说：“不愧是福尔摩斯教出来的侦探，只是简单的激将法就让他自己说出了真相。说实话，一开始我还以为阿德里克先生推理出来的就是真相的，没想到只是为了恶心他，让他受不了说出自己真的杀人的真相而已。” 艾斯：………… 唉，他之前推理的那些过程完全就是当时他所想的事情啊，当时他以为那些就是真相，却没想到真相还跟他想的有一些差别。 唉，其实如果虔诚的信仰着上帝，并且严格遵守着教义，觉得同性恋就是罪恶，但却因此爱上了同性，即使是对方跟他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并与他敌对之后依旧怀有感情…… 这种感情也很诱人的样子…… 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艾斯抿紧嘴唇，甩出了自己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过这个案子是终于解决了，这让艾斯松了口气。 清洗完自己的伤口并给它消了毒之后，艾斯将之前一直握在手里的匕首叫还给了警察，这毕竟是证物。 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怀特并说好之后经常联系，在与对方告别之后，艾斯终于拿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了回伦敦的火车。 在前往凯尔家的时候，艾斯就把自己的行李直接带了过来，他本来就打算着在这里解决完事情之后就回伦敦的，现在计划顺利实现了。 就是结果令艾斯感觉无比沮丧。 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没有听福尔摩斯的话，没有按照对方的要求那样少说话，而是将自己的推理过程全都说了出来，并且受到了凶手的强烈反驳，甚至还给自己来了一口。 尤其是怀特最后给他说的那些话，让艾斯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他明明说的就是他当时推理出来的真相，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个时候艾斯也反应过来福尔摩斯为什么会那么要求他了，让他少说话，不说出推理过程，是完全对他的推理过程一点都不信任，只有他的推理结果是对的，不然的话他很可能挨揍。 还好艾斯的身手好，没有被凶手揍，但是却被凶手趁机啃了一口。 他感觉自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福尔摩斯骂的，但是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如果不如实地将事情全都说出去的话，福尔摩斯肯定会戳穿他，然后自己再加倍的遭受嘲笑。 一想到自己要受到福尔摩斯的嘲笑，艾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这是他自找的，是他自己的问题，完全不是福尔摩斯的问题。 这个时候艾斯也反应过来了为什么福尔摩斯这次没有跟过来，除了因为调查照片这个事情真的看起来很简单并不复杂，对福尔摩斯来说完全没有挑战性之外，福尔摩斯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己独立破案，然后遭受现实的毒打。 艾斯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上虽然已经止血但很明显的被咬过的伤痕，整个人更蔫了。 原本艾斯这张脸就很让人害怕，现在艾斯整个人都蔫哒哒的，那股阴郁的气质就更加让人感觉到危险，原本坐在艾斯对面的那个人都受不了的跟旁边的人挤在一起，坐在距离艾斯最远的地方，为此都牺牲了靠窗的良好位置。 还好这里回到伦敦的路程并不长，艾斯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周围人对他退避三舍，艾斯也不想收敛自己的表情。 直到当他要拦出租马车的时候，却发现马车夫全都加快自己的脚步，直接停到了他前面的人面前。 这个时候艾斯才发现今天的自己好像更招人讨厌一些。 艾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才发现自己的嘴角都是耷拉着的，一个面无表情的自己果然更让人害怕。 艾斯又想到了福尔摩斯所说的那些话，让他尽量保持面无表情。 唉，艾斯的心情更不好了一些，福尔摩斯的话说的都是对的，但是为什么他总是会出现这样的纰漏呢？ 尤其是这次他手上什至留下了罪证！ 艾斯虽然心中无比沮丧，但还是把自己下拉的嘴角抹平，保持着面无表情，果然下面的那个马车夫没有在躲避他，他顺利地上了车。 风尘仆仆的艾斯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虽然现在刚刚中午，他甚至可以先去见福尔摩斯，再回自己的家收拾自己，但艾斯还是忍不住想要拖延一下时间。 放好行李将自己收拾妥当之后，艾斯怀着赴死的心情重新坐上了马车，终于来到了贝克街221B 。 作为221B的常客，来到2楼门口的艾斯根本不用敲门，他可以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但是一想到进去之后福尔摩斯会迅速从他身上发现线索，进而推理出大概的事情真相，并对他大肆嘲笑，艾斯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现在的艾斯对于自己的偶像福尔摩斯的那些崇拜虽然还在，但是对他本人的性格却已经非常了解，完全的认识到了福尔摩斯有时候就是一个有些恶劣的人。 可能天才的性格就是有些独特的，这样的性格才造就了福尔摩斯，才是艾斯喜欢的那个福尔摩斯。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那个受害者，艾斯就感觉自己一点也不高兴了。 虽然一路上都在为自己做心理建设，但真正的站在这里之后，艾斯又觉得这些建设好像都白做了，他还是没能鼓足勇气直接推开门面对福尔摩斯。 但就在艾斯犹豫着的时候，他眼前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艾斯震惊地看过去，就看到了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福尔摩斯正看着他。 不是，福尔摩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他居然都没有听到对方的脚步声！ ！难道他像猫一样那样走路悄无声息的吗？ “当然是因为在你来到楼下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动静，直接挪到了门口，就等你进来了，所以你才没有听到我走过来的脚步声。”光看艾斯的脸就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的福尔摩斯得意洋洋地说道。 艾斯：………… 艾斯不想说话。 福尔摩斯上下打量了艾斯几眼：“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因为你说出的推理过程受到了袭击，不过居然脸上没有被揍，只是手上被咬了一口，这真的有点侥幸了。” 第49章 听到福尔摩斯这话, 艾斯连生气都不敢，因为他没有按照福尔摩斯所说的去做，他做错了事。 但是面上虽然不敢生气, 心里却敢。 福尔摩斯这绝对是想看到他鼻青脸肿的回来是吧？ ！ “好了好了,艾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可以了。”华生开口当和事佬，伸手将艾斯拽进了房间 。 福尔摩斯脸上得洋洋的神情依旧没有收敛,顺手关上门之后坐回沙发上的他甚至微微抬起了下巴：“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犯了蠢。” 艾斯听得心里很不爽, 但是不得不说他这次是真的犯了蠢，福尔摩斯说的很对。 这让他更不高兴了。 但华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艾斯仿佛感受到了母亲——不对, 应该是父亲的温暖！ 但他父亲绝对不会对他这么做的！ 华生坐到了艾斯的身边，帮他一起面对福尔摩斯,这让艾斯觉得心情又好了不少,终于老老实实的将这次外出自己干的全部事情都讲得出来。 在听到艾斯来到照片现场后,发现草丛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有任何东西压过的痕迹，从而证明这张照片是假的之后，华生就忍不住说：“现在制作假照片的办法真的太多了吧，之前我好像也看过拍摄无数个人物底片，然后将人物周围的景全都涂掉，最后把这些人物拼到一起合成一张照片的办法，看到最后展览的那张仿佛是众神宴会的照片之后，我都觉得这简直就像是现场拍摄的一样,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合成的痕迹。现在没想到这居然被我们撞上了。” “这些是马斯格雷夫的朋友给他开的玩笑，不过我觉得这个玩笑就是有点恶劣了。”艾斯有些不高兴。 如果不是没有发现在那里的另一个尸体，他这么折腾一趟完全就是白跑了。 虽然能够拿到委托费，但是还是会不开心啊！ “那是马斯格雷夫的事, 我们只需要写信告诉他结果就可以。”福尔摩斯微微点了点下巴，“继续说。” 现在已经开口了，艾斯也没有了之前的瑟缩，开始讲述起发现安德森的尸体，随后怎么通过一只昆虫发现了第一案发现场，最后又因为自己那诉说出来的狗血推理过程激的凶手自曝并咬了他一口的事情。 艾斯说出自己的推理过程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忍不住憋笑的华生，而福尔摩斯看起来早已经习惯了这件事，只是挑了挑眉。 艾斯现在也破罐子破摔了，最后将怀特评价他如此聪慧，会用这种事来刺激凶手让他吐露真相的话也说了出来。 看着艾斯有些生无可恋的脸，华生终于忍不住愉悦地笑出声来，伸手揉搓他蓬松的红色头发：“这样正巧没有破坏别人心中你英明侦探的形象，也很不错，起码没有败坏你跟夏洛克的名声。我看福尔摩斯让你一个人接委托的时候就想过自己的名声很可能受影响了，现在已经挺好的了。” 听到华生说的这些话，艾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事。身为现在被所有人都知道正在接受福尔摩斯教导的他肯定会影响到自己教导者的名声，但是福尔摩斯依旧放任他一个人去接委托，并让他撞上南墙。 虽然福尔摩斯这看到他果然撞了南墙之后得意洋洋的表情实在令他不高兴，但如果不是阴差阳错，那福尔摩斯的名声确实会因为他受损的。 这可是福尔摩斯自己一个个辛苦推理破案积攒出来的名声，再加上华生在一旁兢兢业业帮助福尔摩斯撰写记录，这才造就了福尔摩斯现在的好名声。 艾斯心中瞬间冒出了愧疚，低头干脆认错：“对不起，是我没有听福尔摩斯先生的教导，才会导致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如果我没有说出推理过程的话，我的手就不会受伤了。” 福尔摩斯在这个时候确定也没有趁机嘲笑艾斯：“对于这次的这个案子里，你遇到的这个凶手用这种刺激法确实是很正确的，不然依你们现在拿到证据，他很有可能会抵死不认。不过我希望下次你是真的观察出凶手的特点，才会用这样的方法刺激对方说出真相，而不是鲁莽的将这些推理过程全都说出来。” 艾斯抬起头来，看向福尔摩斯的目光满是崇拜，现在的福尔摩斯真的就是一个完美的温柔的老师在细心的教导他的学生，一点也没有因为他差点闯下过来而生气。 福尔摩斯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师！ “不过我觉得你吃一次苦头很可能不长记性，下次如果还有委托找上门来，还是你一个人去接。”福尔摩斯直接如此下定结论。 艾斯：…… 他有那么头铁的吗？ “不过那位叫怀特的昆虫学家对你的形容真的有些精准，像那些黑甲壳虫一样长得凶，但有着不低的武力值，懂得欣赏的话，还是能够看出它的美丽。” 艾斯整个人都要炸毛了，他完全不想跟那些黑甲壳虫相比，福尔摩斯这话绝对是嘲讽吧，绝对是嘲讽吧！ 福尔摩斯绝对不是一个好老师，哪有好老师天天嘲讽学生的！ ！ 看着快要炸毛的艾斯，华生连忙揉着他的脑袋安抚：“在这位叫做怀特的昆虫学家眼里，他最喜欢这种黑色的甲虫吧，所以他才会用这种甲虫来与你相比。不过我看艾斯你好像从这个案子里得到了一些灵感，是想要做一些什么事吗？” 被华生揉着头发的艾斯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我觉得通过这些昆虫的习性跟孵化生长时间，尤其是苍蝇在尸体上的孵化时间，可以推断出尸体大概的死亡时间，而不是只能粗略在尸体死亡24小时之内推断他的死亡时间。所以我想用一些尸体做一下这个昆虫实验。” 福尔摩斯一听艾斯说的这些话也跟着来了兴趣，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体此时下意识挺直：“我觉得这个实验很值得做，就是需要耗费不短的时间来回反复的做这些实验。而且苍蝇的出现时间是受到温度的影响的吧，天冷了之后它就不会出现了，现在做实验的话，顶多能做一两个月的实验。” 关于福尔摩斯所说的温度的这个影响，艾斯当时就询问过怀特，所以现在回答的也很是迅速：“确实，根据怀特所说，现在是9月份，伦敦白天的温度苍蝇能够正常出现，但是等到晚上气温低于20度之后，它们是不会在尸体上产卵的。等到10月份天气转凉之后，这个实验就可能需要延后了。不过天气变冷之后，尸体到底会被什么昆虫实用分解也是一种新的课题。” 说到后面，艾斯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福尔摩斯的眼睛更是越听越亮。 华生在旁边听的也感觉这个实验很有搞头，但是这个时候他还是狠下心来打断了艾斯的畅想：“现在人类的尸体是很珍贵的，即使是医学生想要拿到尸体练手都很不容易，如果要做这样的实验的话，你们肯定要耗费不止一具尸体，到时候这个尸体怎么获得？” 说完这话，华生瞪了福尔摩斯一眼，直接堵住对方的话头：“不准说去偷尸体，夏洛克，你现在已经是一名教导者了，不能把自己教导的学生带坏！” 艾斯忍不住看向福尔摩斯，真没想到福尔摩斯完全是被说中的样子，有些怏怏不乐地闭上了嘴。 这跟他认识中的福尔摩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大一样…… 不对，福尔摩斯都能够私闯民宅了，都学会了撬锁这种非法技能，怎么可能是完全遵纪守法的人呢？ 不过面对华生提出的这个问题，艾斯心中早已经有了打算：“其实用猪的尸体也可以，这比人的尸体更容易获得，就是需要花上不少钱，但它跟人体差不多重，相似度也相对高一点。” 福尔摩斯直截了当地说道：“买猪的钱我提供，至于实验的场地，我哥哥在郊外正好有一个庄园，相对比较偏僻，正适合我们做实验。” 华生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做这种实验肯定是很臭的，到时候你把你哥哥的庄园熏的全都是尸臭味，真的不会被揍吗？” “那庄园自从他买了之后就没有去过几次，因为他实在太懒了，即使我们把庄园烧了，他都不一定会知道。”福尔摩斯利索地站起身来：“好了，我们现在就去买猪吧！” 看着福尔摩斯这雷厉风行的样子，艾斯赶紧语速飞快地将自己的另一件事情说了出来：“如果经常要检查猪的尸体的话，我们是不是得弄手套，但是一直用皮质手套的话，浪费的也太过了，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些一次性的手套，不是布的那种，要防水！” 一旁的华生闻言露出思索的神色：“威尔他也这么想过，他诊所的一个护士因为忍受不了频繁的洗手导致的手掌红肿，决定要辞去护士工作，这让威尔很是苦恼，现在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想要研究出这种一次性手套来。” “那你朋友一定喜欢那个护士。”福尔摩斯肯定道。 艾斯诧异地看向福尔摩斯，其实他刚刚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想到之前他推理的那个狗血程度，还有自己被咬了的手指，所以自己没有将这话说出口，却没想到福尔摩斯直接这么说了。 “确实，威尔很喜欢那个护士小姐，甚至想要向对方求婚。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先解决手套的问题，再向对方求婚。”华生予以肯定的回答。 福尔摩斯看向艾斯：“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这种简单的事情你要坚信自己的结果是对的，毕竟你对案子的推理结果都是对的，只要舍弃那些过程就可以。你要相信自己正确的那部分。” 艾斯愣愣点头，此时的福尔摩斯终于又像是一个成功的侦探了，耀眼的让艾斯挪不开眼。 艾斯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舍得离开目光。 这样的福尔摩斯简直太耀眼了，就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样，但却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刺目，只会让人感觉到温暖。 福尔摩斯眉头微皱，他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但是艾斯就在福尔摩斯想要仔细探查他的情绪的时候低下了头，让福尔摩斯最终还是没有弄明白艾斯刚刚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可能这只是对他这个偶像的崇拜吧。 福尔摩斯的动作很快，在跟艾斯刚谈完这件事之后就拉着他一起去市场买了一整头的猪。 他还特意的跟卖猪的人确定了这头猪到底是几点杀的，随后又跟对方联系好要买几头活猪送到伦敦郊区的庄园，支付好定金之后，福尔摩斯先带着艾斯还有那头刚刚杀死的猪一起坐着马车前往了他哥哥的郊区庄园。 说实话，带着一头活猪他们也不可能坐出租马车，起码那些马车夫是不允许猪身上的骚味沾染到马车上的，这很会影响他们拉客。 所以猪被板车拉着，他们两个坐在出租马车上。 他们两个人突然来到庄园，让里面的几个日常打扫卫生的仆人都很是惊讶。 “小福尔摩斯先生？” 仆人才刚刚叫出了名字，福尔摩斯就直接说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你们简单收拾一下两间客房，然后采购一下食物，让厨娘之后加上我们两个人的饭。” 说完这些，福尔摩斯就带着艾斯让那个拉着板车的马车夫带着那头猪前往了庄园的后花园。 看着那头刚刚被宰杀，看起来无比新鲜的猪散发着骚味，还流淌着血水被带走，这几个仆人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以为这头猪是用来加餐的，虽然身为庄园主人的弟弟过来住这个庄园，还要自带一头猪来当餐食实在是有些奇怪，但说不准这头猪就是他自己养的，想要自己吃呢。 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要吃的……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终于知道小福尔摩斯先生带回来这头猪到底是为了干什么的了。 因为被放在后花园露天放着的那头猪的尸体在接下来的几天持续散发着臭味。一开始这个臭味还是淡淡的，他们几乎闻不到，只有在靠近打理花园的时候才能闻到。 但伴随着这头猪的尸体露天存放的时间越来越长，那臭味是越来越浓郁，即使是待在前面的花园里也依旧能够嗅到这头猪身上连绵不绝的臭味。 尤其是去打理花园的那几个仆人看到这头猪身上孵化出来的白色蛆虫在那爬来爬去，猪身上还渗出恶心的液体，除了蛆虫之外，还有被吸引过来的苍蝇，还有其他甲虫，原本白嫩嫩的猪肉现在已经变得腐败的令人恶心起来。 他们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这个庄园主人的弟弟到底是干什么的了——这是一名侦探，而且还是知名大侦探！ 之前就听闻过对方的性格有些奇奇怪怪的，现在亲眼见过之后才知道这个性格实在是太有问题了，什么样的人会把一头猪放在自己哥哥的后花园里，而且还每天观察记录啊！ 尤其是对方还带着自己的学生一起观察记录！ 那个学生还一看就是混帮派的，那张脸就不像是个好人，两人围在这头猪的尸体前，居然给他们以两人围着一具人的尸体在密谋怎么将他毁尸灭迹似的！ 这样也就算了，这位小福尔摩斯先生甚至还买了几头成年的猪圈在后花园里养着，还亲自动手围了猪圈，每天给它们投喂食物。 这些仆人感觉自己的身心都在这几天遭受了无比的折磨，尤其是身上的这个臭味，感觉都像粘在身上了似的，即使远离了庄园，也能感觉身上残留着这股味道，去跟自己的情人见面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恶心！ 他们这个庄园真正的主人，大福尔摩斯先生很快也知道了里发生的事，即使是知道自己的庄园被折腾成了充斥着恶臭味道的样子，甚至让附近庄园的人都绕着他们这个庄园走，都没有说出赶走自己弟弟的话，甚至对方都没有亲自过来一趟，而只是写了封信告诉他们，他弟弟在这里干什么都可以，只要顺着他弟弟的意思做就行。 这能怎么办？尤其是大福尔摩斯先生还给他们加了钱，他们只能捏着鼻子继续干下去。 艾斯跟福尔摩斯一点点观察着被他们放在后花园露田地上的那头猪，从原本白白嫩嫩的模样变得浑身都充斥着恶心的粘液，上面有着苍蝇在爬来爬去，它们将卵产在了这头猪身上，然后白白的蛆虫从卵里孵化出来，在这头猪的尸体上爬来爬去，一点点啃食着这个尸体。 这个时候艾斯终于察觉到他们犯了一个错误，他们不应该购买一只已经被杀死，且清理了内脏还放了血的猪，这让他们根本看不到猪身上的尸斑，也不可能看到因为内脏经过腐化释放出气体导致的猪身体形成的巨人观，因为猪的肚子都已经被剖开了，里面的内脏全都拿掉了。 艾斯跟福尔摩斯深切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将目光放在了那几头被圈养起来依旧活蹦乱跳的猪身上。 那几头成年猪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反而吃得更加欢快了。 而在猪的尸体上繁衍的蛆虫越来越多，这些白嫩嫩的虫子吸引过来了捕食它们的昆虫，蚂蚁、胡蜂还有隐翅虫等等。 猪身上也开始渗透出液体来，福尔摩斯突发奇想，检测了被液体渗透了的土壤的酸堿度，没想到这土壤已经变成了堿性。 而伴随着液体渗透的越来越多，整个猪的尸体也越来越面目全非，臭味也愈加浓烈。而与此同时，跑来这里的甲虫也越来越多。 福尔摩斯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相机，不止每天给这个猪的尸体拍照，也给每个来到过这只猪身上的昆虫拍照。 而在这个时候，早先给怀特写信的艾斯终于等到了对方的到来，让怀特能够辨认出这个时候来到的甲虫到底是属于什么习性，什么种类，叫什么名字，方便他们记录。 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蛆虫完成了进化，破蛹而出变成了苍蝇，留下了空空的蛹壳。 飞走的苍蝇越来越多，这只猪的尸体也逐渐开始干瘪起来，出现在猪尸体上的昆虫的已经逐渐开始被节肢动物取而代之。 最终，尸体只剩下了皮囊骨头，绝大多数虫子也离开了这里。 艾斯根福尔摩斯每天详细记录着这只猪身上的各种变化，并将它身上每天出现的各种昆虫全都记录了上去，尤其是苍蝇的孵化，这对他们来说是重中之重。 毕竟对尸体感知敏锐的苍蝇是第1个会出现在尸体身上，并在它们身上产卵的昆虫，掌握这些苍蝇在尸体上的孵化时间这对他们分辨尸体的死亡时间是很有用的。 怀特在跟他们围观了这一局，猪的尸体终于变成皮囊和骨头之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里。 “即使我再爱这些昆虫，但一直闻着这难闻的臭味儿，这么长时间我也实在受不了了，我回去之后一定要狠狠搓几天的澡，才能让我的妻子接受我，不然的话我只能睡到地下室去了。”这是怀特临走前所说的话。 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之久，他们开始实验的时间是9月，现在都已经是11月份了。 而猪的尸体剩下的皮囊和骨头并没有变得干瘪起来，即使它身上渗出的液体都流入了地下，但因为伦敦这湿冷的天气，这具尸体甚至已经开始发霉起来。 艾斯还是第1次见尸体发霉。 艾斯看着被雾气弥漫的庄园，深深叹了口气。 还好他们现在是在郊区，不然市区的雾更加浓郁，而且还带着奇怪的味道。 “小福尔摩斯先生，阿德里克先生，华生先生来拜访了。”仆人远远的朝他们呼喊。 第50章 之所以是远远呼喊, 那当然是因为即使尸体已经只剩下皮囊跟骨头，这臭味还是没有散去。 而艾斯跟福尔摩斯每天跟这头猪的尸体接触，即使每天洗澡, 但身上那股臭味还是洗不干净。 一开始艾斯还无比嫌弃,让仆人甚至都带了带着花香的各种香皂过来，最后甚至一咬牙让华生帮忙买香水。 但最后, 这些香味混合身上的尸臭味, 只能形成一股更加难闻的味道。 最后艾斯适应了,就算洗掉了，第2天继续去观察猪的尸体之后还会再沾染上臭味，反正他们也不见外人,终于彻底将身上的臭味抛到脑后。 现在气温下降了，猪身上的臭味也变淡了, 艾斯觉得自己身上的这个味道是时候该彻底解决掉了。 即使是经常与他们见面的仆人们也难以忍受这臭味, 所以只能远远地跟他们打招呼。 艾斯这个时候站起身来,对于华生的拜访并没有多诧异，华生对于他们所做的这个实验也很好奇，所以有时间就会过来查看情况，并将寄到贝克街221b和艾斯公寓的信一起送过来。 正好他跟福尔摩斯今天对于这只猪的尸体的记录也差不多了，他们连忙将东西收起来，快步朝着别墅那边赶了过去。 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前往大厅，他们身上的这身衣服可是近距离接触了依旧还有虫子乱爬的猪尸体的，实在不适合与华生见面。 上次华生过来才是三天前,他当时开口说等到他下次有时间估计也要在一周后才能过来了，现在这么快过来，肯定是有其他要紧的事，所以根本就没有过来后花园这里见他们。 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好将身上的臭味沾染到华生身上。 两人急匆匆地跑到楼上, 不过艾斯一转眼就发现身旁的福摩斯居然不见了！ 这让艾斯瞬间想到了最近看的一部灵异小说，不会是这个别墅变成了那种鬼屋了吧，周围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掉，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里？ 艾斯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迟疑地停下脚步，尤其是看向窗外，外面弥漫着这个季节常见的雾气，但这个时候却让艾斯觉得心里更是发冷。 这怎么越看越像是灵异小说的开头啊！ 但就在这个时候，艾斯听到了脚步声，就让他瞬间炸毛，满脸警惕地看过去，却看到了正端着大桶上来的仆人。 桶里正冒着热气。 这是来送洗澡用的热水的仆人。 艾斯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向仆人追问：“你们看到福尔摩斯先生了吗？” 正和同伴一起搬着大木桶略微有些艰难的仆人喘了口气才回答了艾斯的问题：“我刚刚看到小福尔摩斯先生下楼去了。” 艾斯心中松了口气，肯定是因为他刚刚太过迫切，所以忽略了福尔摩斯的行动。 艾斯跟着仆人一起上楼来到了洗浴间，刚要关上门去洗澡，就看到福尔摩斯不知怎么摸了一大把青菜过来。 还没有看清那些有着绿叶子的菜到底长什么模样，艾斯就嗅到那上面传出来的浓郁味道。 不用看清那到底是什么，艾斯已经能够确定福尔摩斯手中的蔬菜到底是什么了——香菜！ “用香菜榨汁可以把身上的尸臭味去掉。” 福尔摩斯这话一说不出口，艾斯脸上不由自主的就露出笑容，迫不及待地就要从福尔摩斯手中把香菜接过来。 不过在拿到香菜之前，艾斯在这个瞬间想到了他跟福尔摩斯之前商量要做的事：“不是说要实验一下冬天如果埋尸的话，尸体会呈现什么样的状态吗，我们还得去把猪杀了的吧？” “这个实验做起来很简单，就是把猪杀了，让人挖个大坑把猪埋进去就行，到了时间再把它挖出来观察状态，并不需要频繁地去观察情况，我一个人做就可以。”福尔摩斯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我还打算在卖猪的地方种上些植物，看看伴随着尸体的腐烂，上面的植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福尔摩斯说完这些，直接将手里的这些香菜塞到了艾斯的手中：“这次华生肯定是接到了新的委托，到时候你去完成这个委托。” 艾斯整个人都僵住，一直跟在福尔摩斯在这边观察猪尸体上昆虫的变化的他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是一名侦探了，而且福尔摩斯这个老师对他的培养还没有结束，他的恶习还没有被彻底纠正。 艾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右手上被咬出来的伤口——虽然当时皮肤被咬破了，但其实就是个小伤口，这么长时间过去，已经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来。 他这次不会又出现意外吧？ 福尔摩斯看到艾斯这迟疑的表情，眼睛危险地眯起：“作为一名侦探，遇到根本没有足够线索，调查不出真相的委托都很可能有无数次，如果接连被打击了几次就觉得自己不能成为侦探，那阿德里克，我觉得你根本就不适合当一名侦探，或许我需要考虑让你专门成为一名法医了。” 钻进牛角尖的艾斯被福尔摩斯这一通说教，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福尔摩斯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从来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人！ 他上次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现在手上连个疤都没有留下，为什么要退缩呢？ 他被他父亲断了经济来源，两年内只能帮人找猫找狗维持生计，遇到这么多困难都没有退缩，现在已经有福尔摩斯这个名侦探教导他这个时候再退缩，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如果被其他侦探知道的话，肯定要合伙把他骂一顿，并说他愚蠢！ 艾斯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会好好将这个委托解决掉的！我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探！” 看到迅速恢复自信的艾斯，福尔摩斯严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伸手狠狠揉搓了一下他那头略微有一些硬的红色头发。 这让艾斯忍不住向后躲去：“你们怎么都喜欢揉我的头发！” 福尔摩斯没有回答艾斯的问题，而是推着对方一起进了洗浴间。 他觉得他的感受跟华生一样，把一只小狼揉的满脸懵，看着他头毛乱飞的样子，真的很令人心情愉悦。 在福尔摩斯的帮助下，艾斯将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搓满了香菜汁，然后迅速给自己冲了个澡。 福尔摩斯没有这么麻烦，所以对方比他更早出来一些。 等到艾斯将自己的头发擦的差不多，换好衣服下楼来到大厅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坐到了华生对面跟对方聊了起来。 艾斯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刚要下意识地坐到福尔摩斯身边，就被华生拽着袖子拽了过去，跟华生坐到了一起。 “艾斯，你身上已经变得没有臭味了，就别跟臭烘烘的夏洛克坐到一起，不然澡不就白洗了。” 听到华生的话，艾斯才恍然大悟，然后下意识地坐的离福尔摩斯远了一些。 这让福尔摩斯冷哼一声：“虽然现在没有了臭味，但浑身都是香菜的味道，遇到不喜欢香菜的，加上你的脸就是双倍讨厌。” 华生无奈，看着这个时候又变得性格古怪起来的福尔摩斯真的有点不想搭理他。 扭头看向可怜兮兮看着他的艾斯，华生瞬间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柔软起来，立马将什么夏洛克什么福尔摩斯全都抛到脑后，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我这次过来是有委托人上门想要委托福尔摩斯，刚刚跟他沟通过了，他让你帮忙解决这个委托，我现在大概给你说一下事情经过。” 艾斯瞬间收起了之前可怜兮兮的表情，神情专注地盯着华生。 坐在对面的福尔摩斯看到这一幕直接光明正大的嘀咕：“可不要对除了华生之外的人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因为其他人可不像是华生一样会对你心软，而只会觉得你图谋不轨。” 艾斯直接忽略了福尔摩斯所说的话，华生再次无奈地看了福尔摩斯一言，终于开口说起这次的委托：“这次的委托人是一位姓德加的年轻先生，他之所以来找福尔摩斯先生，是为了寻找他失踪的未婚妻。” 这让艾斯的眉头微微挑起，这跟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样，他以为这次会遇到什么命案或者是复杂的委托，却没想到是一个找人的委托。 不过这也正常，命案哪是那么容易碰到的，尤其是有钱来请福尔摩斯的人。 “根据这位德加先生所说，他们原本约定好了三天前在伦敦的一家餐厅见面，但是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对方，但是之前他跟他的未婚妻主要是书信联系，见面也是约定好地点对方主动赴约。这次未婚妻的失约让他跑到了寄信地址，却被房屋告知原本住在这里的女性已经在一周前退租了，现在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找到她。现在的他焦躁无比，我很担心他的未婚妻已经出了事，想让福尔摩斯先生帮忙寻找一下他未婚妻的踪迹，确认一下她的生命安全。” 艾斯从华生的话里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什么：“他隐瞒了一些信息。看来需要我亲自上门去跟他谈了，华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 说着艾斯提着刚刚放到沙发旁边的小行李箱，直接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看向华生。 华生看着艾斯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哭笑不得，但是他看着坐在那无动于衷的福尔摩斯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带着艾斯离开了这里。 等到坐上在外面等着的出租买车的时候，华生侧头看向艾斯：“我没想到福尔摩斯会跟着你在这待了三个月，这恐怕是他最安生的三个月了，之前可没有任何一个委托能够让他忙这么久，也没有一个实验能够让他做这么久。” 艾斯听着华生这种自家熊孩子终于被事情拴住了，不去整事情的样子实在有些汗颜：“主要是因为这个实验就需要做这么久，其实每天也花费不了太长时间，我们每天只是隔一段时间记录一下当前的温度，还有尸体的温度，并且观察尸体上的昆虫。福尔摩斯先生忍不住去研究那些昆虫的生活习性，还有分布范围，试着推测如果这个尸体不是在伦敦的话，或许可能有哪些昆虫被吸引过来。还有尸体现在的反应，因为潮湿跟低温，尸体居然开始发霉了…… “其实主要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看一些昆虫相关的书，福尔摩斯觉得这能够让人更轻易地判断死者曾经经过的地方，或者是第一案发现场。”艾斯说到这儿眼睛也开始发亮，“尤其是关于那些苍蝇的研究，虽然被尸体吸引过来的苍蝇前赴后继，但是只要从尸体上的这些驱虫里找到最年长的那个，或者观察一下尸体上出现的蛹壳，就能判断出死者大概到底死亡了多久，这些我们之前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还好现在开始研究了，就是以后恐怕需要跟这些虫子多打交道了。” 华生点头，对于艾斯跟福尔摩斯的这个研究充满了赞许：“或许你们之后能够弄出一个新职业呢，就比如说是法医昆虫学家，专门通过这个鉴定尸体的状况。” “为什么不是法医去学昆虫学的相关知识呢？我感觉这些知识都并不难啊，稍微一学就会了。” 面对艾斯那双困惑而又天真的眼睛，华生忍不住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笨了。 他偶尔过来的时候见到他们研究的那些昆虫学相关知识光是看一看就头大，他可不是笨蛋，要是笨蛋的话怎么能够得到医学博士的学位！ 或许是因为他的天赋都点在医学上了，哦当然还有在写小说上，但是起码相比于其他人来说，他的基础要好上许多。 对他来说，这些知识都有些难以进入脑海，对于其他的法医来说，这些知识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学的。 “哈哈，到时候你们将这些内容发表在医学期刊上，自然会有人学习这些知识，能学到的就能成为更专业的法医。”华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艾斯点头，华生没有等对方再继续说话，直接转移了话题：“对了，关于之前说的那个一次性手套这个事情，威尔真的找专业人士研究出来了，不是有橡胶这种东西吗，橡胶的延展性跟可塑性都很强，最后他们研究出来了用橡胶做成一次性手套，现在威尔已经拿这个东西给他喜欢的那一位护士求婚了，等到年底就要结婚。” 华生刚说完这些，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橡胶手套递给艾斯：“我给福尔摩斯塞了一些，这些你拿过去用。这个橡胶手套还没有正式上市，正式上市要等明年年初了，之前我们先从威尔那里拿一些手套，这可是威尔送给我们之前帮他解决那个突然死在他那里的病人的委托费。” 最后那句话完全是玩笑意味，艾斯也没有推拒，直接从华生这里接过了之厚厚一沓的橡胶手套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们并没有回贝克街，而是前往了委托人约定的地点。 这个地点稍微有点出乎艾斯的意料，不是委托人的家，而是委托人跟他的未婚妻最后约定见面的餐厅。 进去的时候，华生还在艾斯耳边嘀咕：“这家餐厅的烤牛肉特别好吃，等有空了咱们一起来吃一次，就是价格比较贵。”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他们来到了包厢内，艾斯终于看到了华生说的那位名字叫做德加的委托人。 这看起来是个二十多岁快三十岁的年轻人，差不多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年轻男性应该结婚的年纪。 对方留着短短的胡子，头上的黑色头发被发油固定的一丝不苟，看起来是一个内敛又带点艺术气质的年轻人。 见到两人走进来，对方激动地站起身来，不过在看到艾斯这张脸之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目光下意识看向华生。 “这是暂时跟着福尔摩斯学习的侦探，艾斯·阿德里克，他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侦探，之前破的几个案子都登上了报纸，只不过最近跟福尔摩斯一起做实验才没有再次出现在报纸上。我跟夏洛克说了您的委托之后他说让艾斯过来帮忙，如果他解决不了了夏洛克会出手，夏洛克他现在的实验正在关键时刻，实在有些走不开。” 什么关键时刻福尔摩斯就是不想接，这个看起来并不怎么有趣的案子，所以才让艾斯过来。 最重要的是想要让艾斯再撞撞南墙，让他长长记性。 艾斯绷紧神经。在见到委托人的时候，艾斯已经让自己进入了战斗状态，这次的委托绝对不能像上次那样再出问题，所以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面无表情，紧闭着嘴不多说一句话，只是淡淡看向对方。 这表情再加上华生的话，终于让这位德加先生信服了一些：“你好，阿德里克先生，我是约翰·德加，想要委托你帮忙找到我的未婚妻，我担心她出事。” 艾斯与对方伸出的手握了握：“你是为什么会担忧她出事，为什么你不会觉得她是不打算继续与你之间的感情了，所以直接跟你断了关系，不想让你联系到她？” 面对艾斯这有些尖锐的问题，德加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起来，但看起来对方还是很有些涵养的，没有直接怒怼艾斯。 艾斯从对方的表情里看出了一点端倪，有一点心虚？ 在最后一次跟他的未婚妻见面之后，他肯定让他的未婚妻做了些什么！ “你让你的未婚妻做了什么事？所以你才会担忧她遇到危险？”艾斯一点也没有遮掩，直截了当问道。 被触及了真相的德加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甚至面色都有些苍白起来。 最终他叹了口气，颓然的坐了下来：“先坐下来吧，我们坐着说。” 艾斯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跟华生一起坐了下来，等待着德加的诉说。 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的德加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终于开口说出了真相：“我的未婚妻叫做罗莎·琼斯，你们可能没有听说过她，但是如果是关注绘画的话很可能听过她的名字。她是油画圈里少有的女性画家，极为擅长绘画动物，但是性格孤僻——这是外界对她的评价，在我看来她只是很是内向，不愿意见到外面的陌生人而已。所以她从不参加任何的绘画沙龙，她的画除了是自己感兴趣观察动物绘画而作，就是熟人委托。不过不认识她的普通人也可以找她委托，只要将自己的委托要求写在信里，寄到她指定的地点就好，如果她想画的话会给委托人回信的。那个地点当然不是她的住所，而只是接收信的地方而已。” 艾斯对于绘画真的是不太了解，知道的都是当世知名画家，比如透纳——他好像是上半个世纪的知名画家吧，现在的知名画家艾斯好像真的不认识。 艾斯看向华生，在对方的眼里同样看到了茫然。 看来华生也不怎么关注绘画这个圈子。 “我跟她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当时她一个人看展，不小心把脚扭到了，我上前帮忙之后认识的，但是她性格实在胆小，我多次邀请才愿意跟我一起游览画展。但是她那个时候根本不愿意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以为就要这样错过他的时候，没想到是在另一个画展又见到了她。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一名画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回忆神色的德加脸上露出满是爱意又羞涩的笑容。 这感情不似作假。 “因为两次的接连偶遇，她终于愿意告诉我联系方式，但只允许我寄信给她，就这样我们开始了，书信往来聊的多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一名画家，而且还是知名的女性画家。 “但只是书信往来，我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思念，我想要跟她见面，但是她却很是抗拒。说他的父亲不愿意让她随便与陌生男人见面，她是跟父亲一起来伦敦的。现在这个收信地址都不是她现在住的地方，而是让女仆租的房子。”【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艾斯从这里里察觉到了他们之后感情的隐忧,看着德加的表情，他在心底确定了他的这个猜测。 “但罗莎也对我有感情，最终我们还是偷偷见面了。” 德加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晕, 语速甚至都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那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我终于再次见到罗莎了，我们迫不及待的互诉衷肠, 我从罗莎眼里看到了对我的爱, 一那一天我终于鼓足勇气对她表了白。罗莎当然答应了我的表白, 她虽然是一个害羞的姑娘，但对于表达爱意这方面却特别坚定，她不畏惧父亲的阻挠, 甚至还主动吻了我！” 德加脸上的红晕更扩大了几分，即使是在回忆, 嘴角也在疯狂上翘, 眼里的爱意简直都快溢满了出来。 “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时间, 有了那一次成功的偷偷见面并确立关系之后，我们写信写的更加频繁了，罗莎也会偷偷的从父亲那里跑出来与我见面，虽然相比于写信，见面的时间真的太少。但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弥足珍贵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我带她来了我的一个别墅，因为我们都经常去看画展,我自己时不时的也会画一些画，当然比起那些真正的画家来说，水平差的太远，但在面对自己爱人的时候,总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所拥有的技能，当时我带着罗莎进了我的画室，想要收获罗莎对我的一些夸赞。” 德加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现在想来我真的是班门弄斧。虽然当时罗莎也对我的画做了夸赞，但是很快她就在我未完成的一个画上做出修改，明显能看出来她的绘画水平远在我之上，将我原本晦暗的色调改的明亮无比，而且画面更有体积感。 “当时我称赞了她的画技，却没想到转头她就送来了一幅自己画的画，是一个有着漂亮皮毛的猎犬正在草坪上飞奔的画。看到那幅画的时候我惊呆了，因为这水平很明显不是普通人就能够画成的，去参加那些沙龙画展都绰绰有余！ “我写信询问对方，这才从罗莎口中知道她原来是一名女画家，而且是以画动物著名的女画家。罗莎没有自己夸耀，但我拿着画去问我的朋友，这才从他们口中知道罗莎·琼斯这个女画家的名字与详细信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的罗莎到底有多厉害！” 德加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 艾斯却从对方讲述的这个故事里听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只是一种古怪的感觉，艾斯现在还说不出来什么，只能静静地听着德加继续诉说。 “不管是在互相的回信之中，还是在少有的见面之中，我们开始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关于她的画，她对动物的观察，绘画的技法，怎么处理光影和体积，我感觉我们心意相通，仿佛已经成了一个整体。我感觉我再也等不了了，我没有办法忍受着这偶尔的见面，即使我们能够经常通信。” 德加深吸了一口气，即使这已经是之前发生的事了，但是在讲述这些事的时候，他却还是带着紧张：“我准备了戒指，并且在我别墅的画室里布置好了许多的玫瑰花。终于，我好不容易再次邀请了她来到我家，在画室里我向她求了婚，她很惊喜很高兴，眼里都涌出了泪花，她一点也没有迟疑地直接答应了我，我们成了未婚夫妻。” 艾斯在这个时候终于是打断了对方的叙述：“这段时间里你们一直是偷偷见面，罗莎的父亲从来就没有发现过什么吗？罗莎也没有向她的父亲透露过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德加脸上原本的激动跟欣喜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罗莎的父亲有没有发现过什么，但罗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父亲知道我跟她之间的事。因为她对我说，她的父亲是一个独裁者，掌控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她教的每一个朋友都要严格考察，不允许她轻易结婚。” 德加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她的父亲完全就是觉得以罗莎的绘画天赋，能够赚取无数的钱财，并不想让原本应该分一部分给他这个父亲的钱交给其他人！” 艾斯并没有应声。确实有这种可能，有时候子女跟父母之间是没有多少温情的，很多时候都是充满了利益与算计。 就像是艾斯所处的这个贵族阶层，不少贵族子女为了继承权从而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又或者干脆干掉自己的父亲他也不是没有见过。 而父母为了从子女那里榨干财产，不让女儿嫁出去，或者直接登报辱骂想要利用名誉逼迫子女将财产交给他们的都有不少。 而即使是普通的中产阶级，福尔摩斯让他做的那些卷子里都有不少类似的案例，这些可是福尔摩斯亲自办过的委托。 “既然你知道她的父亲很有可能不允许她结婚，那你这样求婚就没有想过之后要怎么做吗？”艾斯冷静追问。 德加的脸色瞬间灰白了不少：“我、我想过，但是现在看来我实在是太鲁莽了，一点都不顾及罗莎的安全。我想要跟罗莎私奔。我有自己的公司，完全可以养活罗莎，能够让她自由的画画。其实她的人像画比她的动物画画得更好，但是她的父亲不让她轻易见到外人，所以她只能画动物画，去观察那些动物，而不是去画更赚钱的肖像画。” 听到德加说出的这些话，艾斯已经知道了德加现在对于罗莎处境的猜测了。 而德加之后说出的话，也证明了艾斯的猜测：“其实最后一次跟罗莎约定好在那个餐厅见面，就是我决定跟罗莎私奔，我们要登记结婚！罗莎答应了我，但是我却没有等到她。” 德加脸上的痛苦神色更加明显，甚至眼眶已经泛红。 最终他捂住了自己的脸，从手掌里传来了憋闷又痛苦的声音：“我不该这么做，她那个独裁者一般的父亲在知道罗莎要私奔的话，说不准会直接将罗莎囚禁起来，或者干脆打断她的腿！反正他只需要罗莎的绘画能力……我不能想象罗莎现在到底遭受了怎样的痛苦，我要找到她，我要拯救她！我不该让罗莎独自承受这些，我应该直接上门将罗莎带走的，让她自己收拾行李，而且还是在她父亲的眼皮底子下，果然还是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德加已经痛苦地呜咽了起来。 听到德加对于罗莎现状的猜测，艾斯依旧保持着自己面无表情的神色，华生却已经露出了不忍的表情：“我相信艾斯肯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未婚妻的，她一定会没事的。这些只是你的猜测，那毕竟是琼斯小姐的父亲，他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私奔而已，很可能只是将她带离了伦敦。” 德加这个时候才将自己的脸从手掌上抬起，眼里满是希冀：“你说的是真的吗？” 华生这个老好人忍不住心软：“残忍的父母毕竟是少数。” 艾斯却并不觉得这个时候给对方太多希望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个委托的进展不像是德加所期望的那样的话，很可能会因为落差过大从而对他们产生抱怨甚至怨恨，所以艾斯冷酷说道：“你在想要跟罗莎私奔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这些，私奔影响的是罗莎的名誉，影响的是她的生命安全，对你几乎不会有多少影响，所以你才会轻易地下了这个决定。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那就要承担之后的后果。” 德加的表情一僵。 华生则忍不住看向艾斯，那眼神里满是埋怨。 艾斯就当没看见华生的这个表情，这个时候他可是冷酷侦探！ “你跟琼斯小姐联系了这么长时间，就不知道她住在伦敦的哪里吗？难道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你？” 德加现在的神情有些恍惚，听到艾斯的询问愣怔了半天才回答：“每次都是她主动来找我，她说怕我忍不住思念主动来找她，会被她的父亲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为了我们这段关系能够持续，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艾斯这个时候再次察觉到了那么一点不对，这个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哪里不对。 是琼斯小姐单方面的与对方进行联系，而外人知道的这位画家琼斯小姐是一个内向的很少与别人见面的小姐，甚至连沙龙画展都不参加，很少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甚至连她的画作都很少有人见到过。 艾斯试探着问道：“你们之间互送过多少礼物？我们或许能够通过这些找到琼斯小姐。” 听到艾斯的话，神色灰败的德加终于稍微打起精神来，努力回忆：“罗莎送给我了一幅自己画的画，还送给我了一些自己所做的小物品，比如手帕小包。还有一些专门给我定制的东西，比如帽子，钱包，手杖之类的。我也送过她不少东西，因为她的皮肤很白，又很少戴那些珠宝——她的画明明那么值钱，肯定是她的父亲将钱全都拿走了，所以她才没钱买这些东西。” 说到这里，德加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 华生这个时候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是一个聪明人，尤其还是一个跟在福尔摩斯身边做了好几年侦探助手的人，已经被福尔摩斯训练出了敏锐的嗅觉，虽然相比于福尔摩斯跟艾斯这样的侦探来说还不是那么敏锐，但也比普通人强的多。 “那除了珠宝还有吗？”艾斯追问。 德加这个时候终于从愤怒中回过神来，继续回忆：“因为想要跟罗莎私奔，我觉得罗莎的离开也是对他的父亲的一个打击，虽然对方很可能从罗莎身上已经榨取了许多的价值，但那毕竟是罗莎的父亲，罗莎本人还是对她这个严厉的父亲很是濡慕，所以我给了罗莎一大笔钱，让罗莎在离开的时候将这些钱留下来，就当时对于她的父亲对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的回报。” 这个时候连华生都看出来了这个罗莎的不对劲了，他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转头看向艾斯。 艾斯脑子里已经迅速的掠过了无数的推理过程，但是想到上个委托自己把推理过程说出来所造成的结果，最终还是抑制住了多嘴的冲动，只说出了最明显的结果：“德加先生，我们将所有感情因素排除在外，简单的罗列条件。一个知名的女画家，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还不认识她，并且性格内向，还有一个严厉的不准她随便与人交往的父亲，这样一个人跟人恋爱了，她并没有对自己的爱人付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她的爱人却给了她昂贵的珠宝，甚至为了私奔还给了她一大笔钱，但是在他们约好私奔的地点，她却并没有出现，你觉得这位女性到底要干什么呢？” 德加的脑子并不愚笨，在艾斯将条件罗列完之后，他的脑子里已经自然而然的冒出了一个答案。 但是他不敢相信，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她绝对不是一个骗子，不是为了骗我的钱而来的，她是那么的爱我，是因为她父亲的原因，所以才会这样的！她现在绝对被他父亲囚禁着，我找你委托只是为了把她找到而已，不是为了你让你做其他事！” 看着这最后甚至有些恼羞成怒的德加，艾斯没再继续多嘴，他知道对方要逐渐接受这个答案。 不过不管怎样都是要找到对方的，所以艾斯直接站起身来：“那就去一下你跟她会面的别墅吧，把她送给你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让我看看，或许能从这里面找出一些找到她的线索。” 德加坐在原地没有动，他在大口喘息着，显然刚刚的事情让他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 华生在这个时候也站起身来：“我在诊所里还有病人需要照顾，这次过来只是让二位见面，既然两人可以一起继续这个委托，那我就先离开了。” 德加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将目光落在华生身上，艾斯跟华生道别之后目送他离开，这才转头看向德加。 德加这个时候已经勉强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扶着桌子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 离开桌子之后，这个时候绅士的手杖起了作用，起码能在这个时候支撑着他的身体。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罗莎，我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这些只是个巧合。” 听到德加的话，艾斯心底无比满意，但脸上依旧绷着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点头：“我希望罗莎小姐不会遇到危险。” 他知道这有可能是巧合，但是巧合的概率太低了。 他知道世界上有真挚的能够让人罔顾危险还有父母的爱情，但是光听到德加的描述，他都觉得自己敏感的神经在被疯狂触动，他知道这次碰上的极有可能并非爱情。 但是艾斯脑子里已经蹦出了其他猜测。 就比如对方为什么会这么欺骗德加呢？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姐妹曾经被德加伤害过，所以才会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对方？ 光是想到这个结果，艾斯就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但是艾斯不敢将这话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之后被打脸。 德加有自己的私人马车，艾斯直接坐上他的私人马车来到了他在伦敦的别墅，也就是那个常常与那位琼斯小姐见面的别墅。 德加急匆匆的前往自己的卧室，将琼斯小姐送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艾斯仔细查看着这些物品，说实话，做工算得上是精致，但是上面没有任何的工匠标志，但也算不得昂贵的那一卦。 因为用料都不怎么好。 德加现在心情低落，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断的抚摸着这些物品：“罗莎说她的存款并不多，只能勉强买得起这些东西。” 艾斯忍不住看向德加：“那你给她更多的钱了？” “我想要给她，但是她直接拒绝了，她觉得送物品还能是表达爱意，但是送钱只会让她觉得被侮辱，她能够自己赚钱。”德加现在的表情无比复杂，是那种充斥着爱意又带着怀疑，甚至带着痛苦的表情。 被人欺骗感情总是一件不大好的事情。 艾斯同情对方，但是因为这些物品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用的布料也很普通根本找不出什么线索来，所以艾斯直接说道：“那让我见一见这位琼斯小姐送给你的那幅画吧。” 艾斯直接被请进了卧室，看到了被挂在窗对面的那幅画。 画面的主体是一只矫健奔跑的猎犬，它的四肢修长，身体也是瘦长的形状，更有着长长的吻部，短短的光滑皮毛，长腿在奔跑的时候清晰地展露出上面结实的肌肉，艾斯甚至在前面草丛的角落里看到了兔子的尾巴。 猛一看确实是一幅很不错的画，不管是这只猎犬的塑造还是背景的花草都画的很棒，光影也恰到好处，即使是艾斯这个并不怎么懂话的人都这么认为。 但是在仔细观察之后，艾斯忍不住凑近这幅画，发现了对方的笔触有那种奇异的拖沓感。 在那个主题物猎犬上这个感觉并不明显，在背景的那些植物上这个感觉就相对比较明显了。 不过这只猎犬看了半天，艾斯觉得这实在太眼熟了。 他们家也养过惠比特猎犬，他怎么觉得画面上的这个惠比特猎犬有点眼熟？画面上是一只拥有着黄白色毛发的猎犬，底色是白色，上面缀有类似于香槟色的大块斑点，是一只很漂亮的猎犬。 好像在他上大学的时候，他的父亲养过一只类似的猎犬，不过当时他已经跟他的父亲闹得有些僵了，上大学的时候不专心学习本专业的课业，反而去学习那些杂七杂八的侦探知识，疯狂去其他学院蹭课，连父亲都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艾斯那个时候都已经很少回家了，只是在圣诞节的时候见过父亲的这只猎犬。 不过这种花色的猎犬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毕竟都是一个品种的，这么长时间了，艾斯也记不住对方身上的斑纹到底长什么样了。 不过艾斯继续忍不住仔细观看，越看越觉得这个画面有些眼熟。 嗯，有着这么一张细长脸颊的惠比特猎犬怎么像是福尔摩斯变成狗的模样？ 福尔摩斯本身就是一个精瘦的身体，长得又高，四肢修长，在发现线索的时候就像是猎犬一样，这样想起来，发现线索的福尔摩斯朝着线索飞奔而去的身影跟画面中的这只惠比特猎犬有一种奇特的神似感。 不过这个念头绝对不能告诉福尔摩斯，不然他很可能被对方骂一顿！ 将这个念头迅速甩出脑海，艾斯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了一件事。 他的父亲找人给他最喜爱的这只黄白花的猎犬画过一幅画，就挂在书房里，当时他跟父亲谈话的时候见到过，画面构图跟这幅画着实有些类似。 不过时间确实有些久远了，艾斯也并不能确定这幅画跟那幅画差不多，可能只是类似构图的画。 不过艾斯觉得这幅画着实有一些疑点，但他现在还没有拿到任何证据，尤其是他本人对绘画并不专业，所以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扭头看向德加：“我能看看她给你改的那幅画吗？” 德加看向这幅奔跑的猎犬的画还有些留恋，但听到艾斯的请求之后还是点了头，带着艾斯来到了画室。 艾斯看到了一幅还未完成的画。 “这是我画的自己的自画像，罗莎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帮我改一点，但她的水平实在超过我太多，你应该能够明显的看出我们笔触上的差距。” 艾斯确实看出来了，罗莎本人很可能改的主要是五官方面，那利落顺滑的笔触，明亮的色彩还有冷暖对比，能明显的看到对方的画技很成熟。 但是头发还有衣服就能一下子看出来是另一个人画的，笔触拖沓的很明显，甚至很软，而且完全不像是五官那样色彩用的很丰富，甚至没怎么用得上冷暖对比，几乎让人看不出来什么立体感，就像是糊成了一团的样子。 第52章 这幅未完成的画确实能够让人看出来对方的绘画能力明显高出德加一大节, 不过也很可能是因为德加的画技太烂了。 但这位琼斯小姐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水平，还是令艾斯无法确定。 毕竟他并非什么专业人士。 但艾斯觉得在这幅修改的未完成的德加自画像上，琼斯小姐的笔触比那幅奔跑的猎犬的笔触更加利落那么一些。 奔跑的猎犬那幅画是琼斯小姐直接送给德加的, 如果这个琼斯真的是个骗子的话, 那这个画到底是谁画的，就有一些可以斟酌了。 相比于那幅画,艾斯觉得由德加亲眼看着画的这幅自画像,更可能通过这些技术跟绘画习惯看出对方的流派来,或许能从这些细节找到对方的身份线索。 艾斯很想开口将那副自画像拿走去做鉴定，但是看德加的表情，艾斯觉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这毕竟是德加跟琼斯一起合作画的画。 最终艾斯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而是决定回家一趟。 他父亲对于绘画鉴赏这方面还是比较有水平的。 “我能不能把奔跑的猎犬那幅画带走？”艾斯问道。 既然带不走那幅自画像，带走奔跑的猎犬也是可以的, 如果这幅画是作假, 或者是请别人画的, 从造假渠道来调查，也可能会发现琼斯的身份线索。 即使德加也开始怀疑琼斯的身份，但是那是琼斯小姐送给他的画像，德加脸上还是露出犹豫的神色，变相可以说得上是爱情的重要证物就这样交给侦探，他还是有些不舍得。 但是说实话，那幅奔跑的猎犬完全比不上眼前这个自画像，毕竟这幅自画像是他跟琼斯两个人一起画的, 对他来说更具有纪念意义。 最终德加还是点头：“阿德里克先生，你可以带走它，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它，不让它受到任何的损伤, 最终完好的把它带回来。” 艾斯回答的很肯定：“当然，我会完好的把它带回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明天或许我就会找到线索来别墅找你，所以请德加先生暂时住在这里，也请方便我们之后沟通。” 德加神色忧郁地点头，让别墅里的仆人去拿东西，将卧室里的那幅画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这才亲自无比不舍地递给了艾斯。 “对了，你有和琼斯拍过照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拍照是一种奢侈的体验，对于他们来说这太贵了。 而对于这些富人来说，拍照就相对来说是一件很值得纪念的事情了。 “琼斯并不喜欢面对镜头，但是有一次我们误入了一个摄影师的相机，等琼斯离开之后，那位摄影师跟我说的这件事，最终我从他那里拿到了他拍的琼斯的照片。”德加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件事，匆忙翻起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拿出来了钱包，里面正夹着一张琼斯的照片。 这张照片其实拍的并不怎么好，光线并不能算得上是多明亮，但是艾斯看着这照片上的明暗对比，肯定拍照的这一天肯定是伦敦少有的大晴天，不然这张照片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巴斯尔裙的端庄少女，个头看起来有些高，只比德加稍稍矮了那么一点，容貌清秀可爱，微微低头带笑的样子很是迷人。 而德加正出现在照片的最右边，半个肩膀都出了相片。 艾斯仔细记住了这位琼斯小姐的面容，最终向德加告辞。 “我让马车把阿德里克先生送回去吧，是去贝克街？”德加的目光还留恋着手中的相片。 “不是。”艾斯给予了否定的回答，并说出了一串地址。 德加原本的神色还有些恍惚，但是在反应了几秒之后忽然间看向艾斯，随后才喃喃：“阿德里克？你是阿德里克男爵家的孩子？” 德加这个时候瞬间想到了之前他在报纸上看到的关于阿德里克的报道，上面不是写这位阿德里克是一个帮派出身的人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却跟阿德里克男爵有关系？ 艾斯随意嗯了一声，提着手中的这幅画就直接向外走去，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话。 德加并非一个贵族，只是一个富商而已。虽然现在不少顶级富商都开始用自己的钞能力让自己成为贵族，而许多落魄的贵族甚至完全比不上一个中产阶级的人，甚至因为挥霍无度负债累累，但这许多年积累出来的余威还是在的。 这让德加下意识地对贵族家的子弟有了那么一些尊敬。 这个时候德加开始回忆起与艾斯接触后他的表现，好像并没有任何太过冒犯的地方，即使是争论也只是正常的争论。 还好他对于侦探是比较尊重的，毕竟他们能够帮他找到罗莎。 这个时候德加回想起了关于眼前这位阿德里克的老师福尔摩斯流传出的消息，据传这位福尔摩斯侦探是有着王室血脉的人，但德加觉得这个传言实在是太过离谱。 但另一个传言就更可靠一些，他的哥哥大福尔摩斯在政府里身居要职，掌管着财政大权，所以福尔摩斯他会如此的不畏强权。 不管这些流言到底是真是假，这位眼前很可能是阿德里克男爵孩子的人在福尔摩斯那里学习，起码证明了福尔摩斯确实不像吹出来的那样徒有其表。 这样的话，艾斯是不是能够很快的帮他找到罗莎？ 艾斯不知道德加脑子里转悠的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坐上德加的私人马车之后，马车夫按照他报出的地址前行，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另一片富人别墅区，不过不像是德加的那个别墅区一样住的大多是富商，这个别墅区住的大多是贵族。 马车停下之后，艾斯直接提着手中的画来到了门口，还没等他摇晃门铃，正在打扫前面花园的仆人就看到了他，立马丢下手中的东西飞奔而来。 “小阿德里克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这位有些眼熟的男仆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脚利落地打开了别墅的大门，殷勤地邀请着艾斯走进来。 艾斯看到了另一个一起照顾花园的仆人已经飞奔进别墅的房子里，显然是为了通知里面的主人的。 不过他在上门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所以艾斯并没有诧异。 他知道他们一家人现在肯定都住在这个别墅里，因为再过不久就是圣诞节了，伦敦的社交季早已经开始，他们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回到伦敦。 真正来到这里之后，艾斯发觉他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与自己的父母见面。 他觉得这是因为他已经做出了一些成绩，而不像是之前那两年那样默默无闻，要不是之前攒出来的存款，他之前那两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穷困潦倒。 那个时候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回家的话，肯定会受到他父亲的奚落，他也会不由自主的觉得是因为自己太过失败，所以才回家向父母低头。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在福尔摩斯的教导下，已经逐渐在侦探界有了一些名气，甚至几次登上了报纸。 但一想到登上报纸这件事，艾斯就有些黑脸了，他又想到了他父亲之前干的那些事。 不过艾斯又重新恢复了面无表情，他这次回来可是有正事的！ 等到艾斯被仆人带到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坐在沙发上拿着报纸，好似悠闲无比看着的自家父亲。 对方跟他有着同样的火红色头发，这头有些硬的头发此时被发胶梳得整齐，脸上留着同色系的修剪的精致的短短胡须，身上穿着家居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悠闲看报的优雅绅士一样。 但是身为侦探的敏锐观察力让艾斯一下子就发现了对方稍显急促的呼吸，还有对方瞟向他的视线。 他父亲肯定不是一直坐在这里的，而是被突然通知了之后飞奔了过来之后，装作一直坐在这里若无其事的看着报纸，好像是在表达对他的回来毫不在意一样。 但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他了。 想到他父亲之前对他做的事，艾斯一点也不留情面地直接出摊了他：“其实你装的再像，急促的呼吸，还有不断起伏的胸膛都在告诉我你刚刚进行了剧烈运动，你是从楼上匆匆跑下来的。所以就不要再装了。” 被艾斯直接戳穿的阿德里克男爵冷哼一声，颇有几分恼羞成怒。 但是既然被戳穿了，他就直接扔下了放在面前的报纸，看向艾斯直接嘲讽：“我是想第一时间看看你狼狈回来的模样！不是说不成为一个名侦探就不回来吗？现在你才只是在报纸上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名头，但是在这么多侦探之中，你甚至都不能在那些委托人在伦敦首选侦探里排上前10 ，这怎么能够算得上是成功？不过当侦探这么难，回来服软不也挺好，起码管理公司不会像你当侦探那样两年都毫无所成，现在直接给我道歉，说你以后不再当侦探了，我就原谅你，并给你一个公司让你管理。” 面对父亲如此的话语，艾斯直接炸毛了，原本想保持面无表情的脸只是已经充斥了愤怒：“不用你用这种怜悯的语气施舍我！我去管理公司不会两年毫无所成，但是却可以在两年把钱全都花光，让公司破产！我回来跟你毫无关系，我来找我母亲的！” 这个时候，终于勉强将自己收拾好的阿德里克夫人才终于从楼梯上姗姗来迟地走了下来，看到自己儿子之后眼眶已经泛红，直接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他扑了过来。 艾斯直接将自己的父亲丢下，快步迎上了自己的母亲，将比自己矮了一个脑袋的母亲抱进怀里。 “妈妈，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艾斯。我还以为这次依旧是只能在圣诞节的时候见到你呢。那这次的圣诞节你还回来吗？”阿德里克夫人的声音带着些哽咽，但还是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后背。 “如果那天没有委托要做的话，我当然会回来。” 阿德里克夫人脱离了艾斯的怀抱，看着自己儿子着愈加成熟的脸，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自己儿子的脸：“不是说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侦探了吗？赚的钱也比以前多了，怎么现在看起来更瘦了。” 阿德里克夫人这个时候皱了皱鼻子：“还有你身上的这是什么味道？你难道喷了一个香菜味的香水？这品位实在太糟糕了，哪个小姐会喜欢你这样的男士，赶紧把这个香水扔掉！” 艾斯哭笑不得：“只是因为跟福尔摩斯先生在做一个实验，没什么时间吃饭，至于这个香菜味儿可不是什么香水，只是为了用它去除身上的味道而已。” 不是没什么时间吃饭，而是臭味让艾斯实在没什么食欲，最近适应了，再加上臭味减淡了，才觉得胃口增加了不少，不过体重却还没有涨回去。 这让艾斯无比赞叹福尔摩斯的毅力，在那样的臭味熏陶之下，还能将那些食物全都塞进自己的嘴里吃下去。 他觉得他还得再锻炼锻炼。 阿德里克夫人听到艾斯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实验，当即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终于放下了捏他脸颊的手：“即使忙于工作也要好好吃饭，难道福尔摩斯先生也像你这样废寝忘食？既然喜欢当侦探，那就要保证好自己的身体健康，不然到时候有委托找你了，你却生病了怎么办？” 艾斯听到自己母亲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福尔摩斯在无聊的时候都是不愿意吃饭的，尤其是华生说过，福尔摩斯觉得饥饿有助于他的思考，所以在遇到疑难案子的时候他也不会吃饭。 但面对自己母亲的关心，艾斯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当然，我会注意这些的。” “你哥哥跟你嫂子今天受到了朋友的邀请，所以现在没有在家。”阿德里克夫人终于注意到了艾斯手上一直提着的那个巨大的东西，看起来大概有半米高还扁扁的，像是扁平的画框之类的东西。 “你这带的什么东西？”阿德里克夫人说着就要从他手中将这东西接过来。 艾斯连忙向后躲避：“这是我从委托人那里拿过来的东西，说是叫做罗莎·琼斯的知名女画家画的动物画，因为一些事情，现在怀疑这幅画的真假，所以我想先拿给母亲你看看。” 阿德里克夫人一听到艾斯这话，脸上立马露出了兴味的笑容：“琼斯小姐这名画家我是知道的，我也请她画过几幅画，她在动物画方面非常拿手，因为她的父亲直接给她建造了一个动物园，让他可以每天在那里观察动物的各种姿态，所以她才画得如此之好。在这儿就挂了一幅她画的画。那现在让我看看这幅画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艾斯不再迟疑，来到旁边的桌子前，将包的严严实实的外包装一点点去除掉。 阿德里克男爵见母子两人聊得这么热闹，自己完全被冷落在了一旁，简直气的牙痒痒，这个时候见到艾斯现在要跟他的夫人一起鉴定画，自己终于忍受不了被这样忽视，几步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你们擅长什么鉴定画作，我才是最擅长这种事，关于琼斯的画，我也请她画过一幅，对她也算有些了解。” 在艾斯将最后一层包装拆除掉，露出里面的那幅画之后，艾斯察觉到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父母那异常的安静。 这让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率先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母亲脸上。 艾斯看到了自己母亲脸上露出的惊诧神色。 为什么会惊讶呢？这幅画跟他们想象中琼斯的画有什么不一样？ 琼斯不就正擅长画动物画吗？德加又不是没有把这幅画拿去给别人鉴定过。 难道那个鉴定的人也是事先被串通好的？ 这是一场精心针对德加的骗局？ 但艾斯觉得自己母亲脸上的惊诧表情并非是因此。 但是艾斯没有率先听到自己母亲的回答，而是听到了自己耳朵另一边传来的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这幅画绝对是假的！” 艾斯没有回头看向父亲，但是他注意到自己母亲脸上同样露出赞同的神色。 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会在看到这一幅画的第一时间就认定这幅画是假的，甚至都没有仔细观察对方的用笔习惯？ 艾斯瞬间会想起了他对这幅画的眼熟来。 “这是一幅临摹画，真正的原作在我们家？”虽然说出的是疑问句，但艾斯心底已经肯定了自己的这个问题。 事实也像是艾斯所想的那样，阿德里克夫人肯定回答：“是的，上面的这只猎犬还是你父亲很喜欢的那只猎犬，不过现在上了年纪，已经开始养老了，不会带它出去再狩猎了。” “那幅画现在就挂在我的书房，你现在拿着这幅画跟那幅画做对比，就能明显看出来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异，即使再模仿这也是假的。你的这个委托人的眼光真的很有问题，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见过琼斯画的原画？”阿德里克男爵直接开了嘲讽。 艾斯直接忽略他看向自己的母亲：“你能带我看看那幅原画吗？” “这是你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阿德里克夫人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这才看向艾斯，“我们一起去看一看那幅画吧。” 艾斯一伸手轻松了就将桌子上的这幅画拿了起来，跟着自己的母亲一起上楼。 而他的父亲阿德里克男爵看到这两人再次将他忽略，眉毛现在已经皱成了一团，气呼呼地跟了上来，还故意每一次落脚都很使劲，咚咚咚的脚掌踏地声特别明显，这完全就是想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艾斯和阿德里克夫人再次将他忽略，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来到书房前，轻轻一推门门就被打开了，里面的灯还亮着，艾斯觉得他的父亲阿德里克男爵在跑下来之前很可能就是待在书房的，除了因为灯还亮着的原因，当然也是因为书桌上放着的那些展开的文件，甚至钢笔还打开着没有扭上去。 不过艾斯只是扫了这些东西一眼，他的目光立马就被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吸引了。 乍一看，艾斯还以为自己手中的这幅画忽然被魔术变到了墙上，但是自己右手上清晰的画框触感让艾斯知道这肯定是假的。 而且向前走了几步，向着那幅画靠近之后，更多的细节映入艾斯的眼帘，让他终于察觉到了墙上的这幅画跟他拿着的这幅画之间的区别。 墙上的这幅画上的笔触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沓感，每一笔都给的干净利落，在主体的那条猎犬的塑造上，也比手中的画要强上一些。 这是一种细微的感觉，即使艾斯并不怎么懂画，但是他也觉得墙上挂着的这幅画上的猎犬更加活灵活现，肌肉更加结实饱满，更贴近骨肉。 走到这幅画面前之后，艾斯将手中的这幅画举了起来，摆在原画旁边仔细做对比。 临摹画的笔触拖沓感更加明显了，而且不管是主体猎犬的处理还是背后风景的处理都有着不小的差异，不能说临摹这幅画的人技法有多差，其实说实话，单独对比每个细节来说，其实差的都不多。 临摹的这个人已经努力的在复刻每一个细节了。但是这边差一笔，那边差点色彩，这边又比原画多了一点，造型上又有着一些细微的差别，最终画出来的画跟原画放在一起，那差别就是如此的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艾斯手中的画就是假的。 “我们家的这幅画有谁见过吗？或者有谁临摹过吗？”通过对两者之间的迅速对比，艾斯已经发现了问题，笔触上细节能够对上的实在是太多了，他觉得这不是小小的一张照片就能够让人临摹出来的。 而且只是黑白照片的话，色彩上应该会有着不小的差异的。 所以他觉得这幅画肯定是被人临摹过。 阿德里克夫人看向男爵：“我不会让人轻易进书房的，你问你父亲。” 艾斯看向男爵。 阿德里克男爵还想亲口听自己的儿子用带着自己主语的语气问自己，可是看着自己儿子闭着嘴巴只是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样子，男爵更加不高兴了：“我难道就会轻易让人进书房吗？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就是你对你父亲露出的表情吗？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都以为你要对我痛下杀手！” 艾斯的表情更冷了几分：“我有什么一张脸你不清楚吗，你既然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说完艾斯就要拿着手中临摹的话转身就走，阿德里克夫人立马拦住自己的儿子，随后看向自己的丈夫怒骂：“你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儿子，你还是个父亲吗？哪有父亲会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才会让他长成这样，都怪你！都怪你们家的遗传，要不然艾斯不会受到那么多欺负！” 第53章 艾斯不想再听到这些争吵,他厌倦这些争吵，不想让他父母原本就不好的感情，因为这些争吵再坏下去。 所以艾斯重新变回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冷冷看向自己的父亲：“你只用说出谁临摹过这幅画就可以了, 了解完这些信息之后我立马就走。我回来只是解决我的委托的，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阿德里克男爵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几分,在自己夫人的凶恶瞪视之下,最终还是黑着脸回答了艾斯的问题：“去年我请画师给我画自画像的时候,那个画师在书房里看到我的这幅猎犬画很是喜欢，所以跟我说想要临摹一幅，说绝对不会将它倒卖,只是想留着自己欣赏研究，我准许了。” “名字。” “奥诺·伯纳尔。” 阿德里克男爵的看着自己儿子就要转身就走,立马拿起桌子上的钢笔在纸上写了什么,在艾斯离开之前把他塞到了他手里：“这是他在伦敦的地址。” 艾斯没有回头,直接提着那幅画快步离开了这里。 等坐上出租马车，艾斯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别墅，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有站在母亲身边带着愧疚跟担忧看着他的父亲。 这个时候知道愧疚和担忧了，之前为什么会那样做？ 艾斯觉得他的父亲就是将最坏的情绪发泄到了他身上，他觉得他是开玩笑，但是对于艾斯来说，这根本不是开玩笑的度。 或许最亲的人总是会说出最锐利的话,他对父亲也很不耐烦，父亲或许也是因此察觉到了他的态度才会如此不高兴，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相比于他，他还是觉得他的父亲的态度更加过分。 如果父亲一直不改变对他的这个态度的话,他就只可能在圣诞节去见自己的母亲！ 不过等那栋别墅被淹没在伦敦的浓雾中之后，艾斯就迅速将那些无关的事情甩到脑后。 伯纳尔这位画师住所离这里并没有太远——说是住所，其实更是一个工作室。 当艾斯来到这里的时候，能够看到这个别墅门前停着的几辆马车，听那些马车夫的讨论，艾斯能够断定，这些都是来找这位伯纳尔画室委托绘画的人。 艾斯一点也没有遮掩地直接拿着手中这幅临摹的画走进了别墅，当即就有仆人主动迎了上来。 “这位先生，您是来委托绘画的吗？”这位仆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艾斯手中拿着的这幅画上。 因为之前在父母家的时候，艾斯已经将这幅画的包装全都拆开了，所以在他并没有刻意遮掩的情况下，仆人也是能够看到这幅画上的内容的。 这是一幅动物画，但是他们整个工作室的画师画的都是人物肖像画，为什么这个客人会拿着这么一幅画找上门来呢？ “我找伯纳尔先生，他之前接了我父亲的委托画了一幅肖像画，但是在见到我父亲书房里的猎犬画之后，央求我父亲允许临摹，说只会自己私下欣赏。但是我现在就从别人那里看到了衣服近乎一模一样的临摹画。”艾斯并没有露出什么生气的神色，毕竟他这张脸光是面无表情就已经给人坏人的感觉了，这个仆人能够主动迎上来也是个胆子大的。 他也不想太吓人，所以他保持着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但即使是这样，艾斯的这张脸再加上他的这个语气，依旧让仆人瞬间紧张起来：“您先请这边坐，我这就去了通知伯纳尔先生。” 这个仆人将艾斯带进了一个单独的会客室，很快就有其他仆人送上茶水。 艾斯将手中的这幅画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拿起红茶喝了一口。 回了一趟家，他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到，然后就跟自己的父亲吵了一架，让自己跟他的关系又恶劣了，还不如不回家呢。 艾斯还是觉得他跟他父母距离产生美，不回去的时候感觉记忆里的都是较为美好的印象，即使是对方稍微做了一些过分的事他也不是太生气。 但是一旦面对面，双方的脾气好像都大了起来，各种事情就更加难以忍受了。 这让艾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父亲会对他这样的态度，是不是也受他这张脸的影响？ 可是福尔摩斯的华生都不会如此，甚至是刚见面的陌生人也不会如此。 但艾斯还没来得及深想，房门就被再次打开，艾斯听到了对方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扭头一看，艾斯就看到了一个身上还沾染着一些油画颜料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胸膛确实起伏的有些剧烈。 “您是——” “艾斯·阿德里克，阿德里克男爵的小儿子，相信我这次来的目的仆人已经告诉你了，伯纳尔先生，现在你要跟我解释一下这个画为什么会流传到外面了吧？” 艾斯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沙发上就那么淡淡看着对方。 但这已经让伯纳尔浑身都紧绷起来，这其中当然有几分因为艾斯这张一看就很不好惹的脸。 但是当伯纳尔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幅画之后，他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伯纳尔将门关上，快步冲到了桌子前，也来不及再跟艾斯多打招呼，仔仔细细地查看放在桌子上的那幅画。 他清楚地记得，他临摹的这幅画被他放在了自己的书房里，没有放到公共画室里。 而且他今早才刚刚见过这幅画，但是艾斯手中的这幅画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仔细观察着这幅画的各种细节，甚至已经看出来了这更像是他临摹的那幅画。 因为这幅画里有不少的细节是他习惯的处理方式。 虽然他是临摹了男爵的那幅画，但是也不是特别完全的临摹，临摹的时候用自己的习惯跟经验处理了一些细节，想要看能不能碰撞出一些灵感来。 这反而让他能够分辨出这幅临摹的画到底是来自哪里。 伯纳尔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有办法对这位男爵家的小儿子撒谎。 但是他临摹的那幅画到底有谁见过呢？这到底是谁临摹的他的画？ “抱歉先生，这幅画确实是临摹的我临摹的那幅画。”伯纳尔率先道歉。 艾斯没有愤怒，也没有着急，只是伸手拿起红茶杯又喝了一口：“那伯纳尔先生，是您违背了约定，让别人临摹了你的那幅画从而把它拿去贩卖去了？” 伯纳尔立马否定，直接摇头：“这不可能，我临摹的那幅画一直放在我的书房里，即使是别人想临摹也不可能轻易见到它。” 艾斯将手中的红茶杯放到了碟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那这幅画是怎么出现在外面的，难道是有人施展的魔法，将你临摹的那幅画复制出来了一幅？” 伯纳尔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但是艾斯的话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阿德里克先生，我需要想一想，但是我记得绝对没有让人临摹过这幅画。” “有谁经常去你的书房？或者你有没有长时间不在这里，却把书房交给别人的时候？”艾斯直接问道。 “没有……”伯纳尔刚想说出否定的答案，忽然想起了什么，思索半晌之后才说道：“去年年中的时候，我收到邀请去德文郡给一位小姐绘画肖像画，离开了这里一个月之久，我书房里基本上都是些来往的邀请，我就委托了我的学生帮我回复这些，所以把书房钥匙交给了他。” 伯纳尔也顾不得失不失礼，快步冲出了房间，让仆人去叫自己的学生过来。 “到底这是怎么回事，等我的学生过来问清楚之后就明白了。如果是我学生的原因，我一定会严厉惩罚他的！但是他不是那种会不经我允许临摹其他作品而后当真品贩卖的人，我相信他的人品，毕竟我的这个工作室也是他帮我照料良多。” 看着伯纳尔为自己的学生说好话，艾斯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等他来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我们就知道了。” 仆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伯纳尔亲自去开门，艾斯就看到了从里面走来的只比伯纳尔小上十岁左右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门被学生关上，对方被叫过来还有一些懵，但看到艾斯的这张脸，又看到自己老师这张严肃的脸，整个人瞬间乖巧起来：“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去年我去了德文郡一个月，把书房交给了你处理事物，你有没有随便允许其他人进到书房里来临摹画作？” 学生皮一紧，瞬间回答：“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会让其他人随便进到书房？即使叫其他人进来谈话，我也是在场的，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破坏里面的任何东西。” “我说的是临摹画作！”伯纳尔的声音高了起来，愤怒地用手指向了桌子上的那幅画：“如果你没有允许其他人临摹，那这幅画是怎么出现的？” 学生被伯纳尔训的缩头缩脑起来，但是顺着自己老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一幅很是眼熟的画作。 这不是挂在自己老师书房里的那幅画吗？ 想到老师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学生终于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刚想开口否认，就忽然想起来什么，面色霎时苍白起来。 伯纳尔见状心瞬间往下沉去，自己的学生真干了坏事！这可是他一直信任的学生，工作室里的不少事情都由他管理的，相当于他工作室的合伙人！ 现在这个学生居然真的背着他做了一些他不允许的事！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把真相说出来，要是再敢骗我，我就把你直接从这里赶出去，你以后也别再认我这个老师了！” 面对伯纳尔这劈头盖脸的训斥，学生终于白着脸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我刚刚才想起来这件事。老师，您收的学生不是每个月都要进行一次考核吗？考核能够拿第一的那个人能够选择工作室里收藏的一幅画进行临摹练习，当时那个月拿到第一的学生就选择了书房里的那幅奔跑的猎犬，当时我还有些迟疑要不要答应，对方说特别想画这幅画，想要看一看自己在画动物方面有没有天赋，他只会拿着这幅画在画室里画，不会将它带回去，也不会在书房里画，我当时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艾斯没想到有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伯纳尔的面色很不好看，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那现在那个学生呢？”伯纳尔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学生的话让他不好的预感成真了：“在今年年初的时候，那个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最终停止了学习，但是他的天赋真的很不错，确实是一个很有灵气的孩子。以他现在的水平，或许能够去接一些廉价的自画像赚钱，自己在工作的时候努力锻炼自己的绘画技巧也是可以的。” 艾斯挑眉：“把这个学生的详细信息说一下吧。” 伯纳尔这个时候看向艾斯，察觉到了一点不对：“既然是一场意外，我的那个学生很可能是为了生计才不得不将自己画的这些画卖出去，阿德里克先生，您或许能够饶恕他这个罪过？” 艾斯这个时候也终于不再多做隐瞒，说出了部分事实真相：“有人用这幅画伪装自己是罗莎·琼斯小姐本人进行招摇撞骗，我们要找到那个骗子本人，如果是你那个学生将这幅画卖出去的话，找到你的那个学生能够帮助我找到那个骗子。” 这两个画家完全没想到原来艾斯来这里的目的是这个，尤其没想到竟然有人去伪装琼斯小姐这个知名画家！ 但是想到琼斯的一贯行为方式，有人会伪装她好像也并非一个太过困难的事。 因为外人是真的不知道琼斯小姐到底长什么模样，她又不经常出现，导致认识她的人真的很少，这让伪装变得更加容易。 伯纳尔听到这里，看向艾斯的目光已经缓和了一些。 虽然艾斯一开始向他们说的理由合情合理，但是现在的这个理由让伯纳尔觉得艾斯更像是一个正直的绅士。 “是我没有跟我的学生说清楚所导致出现现在的问题，造成的损失我一力承担。如果我的那个已经离开这里的学生只是没办法才将手中的画卖出去的话，我希望阿德里克先生别责怪他。” 艾斯对眼前的这个画家的好感值噌噌往上涨，起码这是一个有担当的老师，而不是只会推卸责任。 “如果你的学生真的没有犯错误的话。但是我觉得伯纳尔先生你需要向琼斯小姐道歉，同样也得向被害者道歉，如果这位被害者愿意接受你的道歉的话。” 这被害者还不是眼前的阿德里克先生，而是其他人？ 两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幅画本来就是他父亲请琼斯小姐画的画，小阿德里克也是见过的，如果是别人用这幅画向他招摇撞骗的话，他肯定一眼就够分辨出来。 那现在这个情况很可能是这位小阿德里克先生意外发现了自己的朋友之中有人因此被骗，所以才找上了门。 伯纳尔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我会亲自写信向琼斯小姐道歉，如果那位被害者允许的话，我也会向他道歉。” 说完伯纳尔看向自己的学生，让他说出那个离开这里的学生的信息。 “查尔斯·沃德，是一个容貌有些英俊的年轻小伙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头发。我们画室有跟他关系不错的同学，最近好像都在向他写信，或许能够拿到他的地址。”这位学生说完，匆匆跑了出去。 很快他就拿到寄信的地址回来了。 艾斯满意点头，将地址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并没有直接离开这里，而是向他们要了纸张将这幅画重新包起来，这才离开了这里。 毕竟要找画这幅画的人，如果对方真的是干了什么心虚的事的话，被他不小心看到这幅画或许会直接逃跑。 所以艾斯还是觉得把这幅画遮挡起来更好。 出租马车七拐八拐才来到那个纸条上写的地址附近。 但这里虽然有些偏僻，却并非什么贫民窟。 能够学习油画的人家庭都不能算得上是贫困，即使支撑不了他继续学油画，可能也不会将阶层掉落到贫民窟这种程度。 所以来到这里，艾斯并不诧异。 他并没有直接找上门去，而是在附近稍稍询问了一下关于这一位查尔斯·沃德的信息。 跟伯纳尔的那个学生说的差不多，容貌有些英俊，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有着一头漂亮的黑色头发。 年初的时候，他仅剩的亲人，他的父亲因为工作时候的意外去世，原本一直外出学习的沃德终于回来处理自己父亲的丧事。或许是因为经济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唯一亲人的去世让沃德大受打击，在这里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终于再次外出。 这次对方外出的时间更长了，虽然他们这些邻居什么的没有一直关注对方，但是凭借偶尔的碰面——这个偶尔是真的很偶尔，大概能够看出来对方一两个月才会回来一次。 最近几天沃德才终于回到这里，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家。 这些邻居其实一开始对于长着一张坏人脸的艾斯是不愿意说出这些话的，但是在艾斯努力板住脸面无表情，不泄露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表明自己是之前跟他一起学画画的同学，他这里有沃德之前送给他的画作，没想到这幅画被他另一个老师看上，那个老师想要买下这幅画，并且免费教导他，所以他在这个时候才会过来找他。 他手里拿着的就是被看上的那幅画。 这让周围的人将信将疑，虽然艾斯这张脸真的很坏人脸，但是诚恳的语气好像很让人信服。 虽然这么说更像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了。 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些消息，让艾斯觉得在向别人打听消息的时候还是要把自己的脸做一下伪装，要不然这实在是有些困难。 艾斯没有再在这里多做耽搁，直接来到公寓敲响了沃德家的房门。 他怕再多待一段时间，有跟沃德熟悉的人去给他通风报信。 实在是他这张脸的威力令人害怕。 毕竟都能被警察当做嫌疑人抓走的。 房门被敲响，艾斯听到了里面的脚步声。 屋里有人，那就代表沃德很有可能就在家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仆人。 所以艾斯并没有放松警惕。 房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黑发男子，相貌确实有一些英俊。 这绝对不可能是仆人——主要是像这种中产阶级，人家雇佣最多的是女仆，因为女仆的价格比男仆更便宜，如果雇佣价格高昂的男仆的话，周围所有人恐怕都会知道了。 这应该就是沃德。 对方看到艾斯瞬间露出警惕的神色，紧紧握住手中的门把手，一旦发现不对，好像就要立马关上门似的。 “沃德先生，我是从伯纳尔先生那里过来的。”艾斯开口。 沃德警惕的神情稍缓，但与此同时脸上更多的是狐疑：“你有什么事？” 难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的习作，所以过来想请他画画？又或者他居然被自己那个都没怎么见过几面的老师介绍了工作？ 后面的这个念头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但眼前这个人光看脸就不像是什么好人，他到底过来是为了干什么？ 艾斯直接挤进了房门，反正他人高马大的，这么干是轻轻松松。 艾斯顺手关上了房门，而那边被挤得一个踉跄松开握着的门把手的沃德此时已经浑身紧绷起来，整个人都像是炸毛的猫一样，仿佛一旦察觉到了不对劲，就要立马夺门而出。 艾斯本来想反锁住房门，但是看沃德的表现，他觉得如果他再这么做的话，沃德恐怕就会受到刺激，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 所以艾斯直接将手中画作上包裹的纸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画作的本来模样将它展示给了沃德：“这幅画你很是眼熟吧，你把它交给了其他人，去做了违背你良心的事，是不是？” 第54章 看到这幅画的沃德面色大变,直接就要强硬的挤开艾斯夺门而出，但是早有准备的艾斯拿着画的那只手直接这样画放到了一边，双手直接按住了对方的手,将他抵在了门上,那双幽幽的绿色眼睛逼视着对方：“想要逃跑吗？” 艾斯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将自己心里的那些推理过程全都说出来，被推倒到门板上的沃德想要疯狂挣扎,但是艾斯使的力气很大,让他只能勉强扭头,就要探头咬艾斯按着他手腕的手。 这个动作让艾斯瞬间回过神来，一使劲，将他握着沃德的手按到了对方的脑袋上,不让他再多做动作，立马精简了自己的话语,只说出了推理结果：“你女扮男装,假装罗莎·琼斯去和德加去谈恋爱,从他那里骗来自己想要的钱财，最终在他想要跟你私奔结婚的时候，直接失踪以摆脱他。”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我是个男性，我怎么可能跟另一个男的谈恋爱！” 艾斯不为所动：“如果我从你这里找到了全套的女装，那就能证明这件事了。甚至还很有可能有德加送给你的那些珠宝。” 艾斯的声音冰冷无比，即使沃德脑袋被强硬的按在门板上，看不到艾斯那张凶恶的脸，但一开始的印象, 再加上对方现在凶狠的动作，还有冰冷的声音，沃德已经开始浑身发抖起来。 他还想辩解，可是在这样自己完全受制于人的情况下,让他怎么辩解？ 他害怕了，他怕对方是德加找来报复他的人！ 如果他是一名男性，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一个男人假扮的，他绝对会将这个人狠狠揍一顿，甚至一怒之下还有可能将对方扔进河里！ “我错了，我只是鬼迷心窍，我那个时候太想得到钱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但是是那个家伙主动撞上来的，是他见色起意，所以我才会骗他！”沃德的声音带着哭腔，唯恐自己认错的慢一点，对方就真的要把他揍一顿。 听到沃德话语的艾斯眉头微皱，还好他没有说出推理过程，但是为什么对方要这么做的原因就这么简单，完全没有任何复杂的原因？ 什么为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复仇啊，或者是为了自己被欺骗的朋友复仇啊，这种完全没有啊！ 就只是单纯的求财。 就在沃德痛哭流涕地忏悔着自己罪行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你们在干什么？里面是出了什么事？赶紧开门，不然我们就直接冲进来了！” 被按在门板上的沃德立马眼前一亮，但是因为自己还受制于人，所以还不敢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只能祈祷身后的人忌惮外面的人从而让他放开让他伺机逃走。 虽然看不到沃德的脸，但是艾斯还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心思，他依旧紧紧按着沃德，只不过将他从门板上挪到了墙上，随后用脚把门打开了。 而门外的那几个人看到艾斯正在按着沃德，当即就要冲上来，但是艾斯的话让他们一下子停止了动作：“报警吧，他欺骗了我朋友几千英镑的财产，我要让他受到处罚！” “什么，几千英镑？！” 沃德刚要开口反驳他绝对没有骗对方几千英镑，但是艾斯加大了，按着他脑袋的力道，让他整张脸都变形了，差点痛呼出声，当即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可不能让沃德说出德加被他男扮女装欺骗了感情这件事，这实在是太丢委托人的脸了。 警察很快赶到，来的是艾斯的熟人雷斯垂德，让艾斯不用因为自己的这张脸而先被警察怀疑成嫌疑人。 雷斯垂德还赞叹：“这段时间没在伦敦听到你和福尔摩斯的动静还以为你们去了国外，前几天碰到华生才知道你们去做实验去了。这么长时间没接委托，一接委托还是这么犀利，直接抓住了凶手。” 艾斯想要露出腼腆的笑容，但是想到自己差点被咬到的手，才想到福尔摩斯之前的教导，努力绷住了脸，面无表情地沉稳回答：“这是身为侦探应该做的。” 雷斯垂德看着艾斯这张脸，感觉比之前顺眼了不少。 可能是因为艾斯这张脸的表情比之前少了许多，就显得没有那么可怕了，没有那种特别让雷斯垂德想要抓进局子里的冲动。 不过艾斯这张脸还是有些凶神恶煞，配着这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对视的时候真的让人脊背一凉。 雷斯垂德凑到艾斯耳边压低声音问道：“你跟福尔摩斯一起做的那个实验，对我们这些警察破案有没有帮助？到时候会不会发表文章？” 雷斯垂德不愧是少有的几个能被福尔摩斯夸赞的警察，对于破案这种事还是很有热情的，而且非常有进取心。 本来这件事也没有任何遮掩的必要，艾斯直接回答：“有帮助，但是实验过程需要较长的时间，一时半会儿可能写不出文章来。” 雷斯垂德露出遗憾的神色，但还是开口赞美：“福尔摩斯先生和你真的是引领破案的先驱，不过这些实验确实需要严谨，到时候文章写出来我一定要第一个拜读。” 被警察将要带走的沃德面色灰败，尤其是看着艾斯跟雷斯垂德相谈甚欢的时候。 这个看起来就不像是好人的艾斯跟警察居然这么熟悉，看起来甚至像是好友的样子，那是不是证明对方跟警察很有勾结，他绝对是要完蛋了，绝对不可能逃脱处罚了！ 果然，他就在逃离伦敦，不该想着还能在伦敦骗几个富商！ 这些富商都是不好惹的，简直就是官商勾结的典范！ 警察最终从沃德家里搜出来了大量的珠宝，还有几百英镑的现金。 收到警察通知的德加这个时候也终于来到了警局。 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知道“琼斯”被抓住了。 艾斯看着眼前的这个委托人，神情真的有些复杂，真的不好对对方说什么。 但是不提醒的话，让他直接进去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是个男人，这不会被吓出什么心脏病来吧？ 艾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拦住了德加，小声在对方耳边说道：“你手里的那幅画不是琼斯小姐的亲笔，而是临摹的。临摹琼斯小姐那幅画的人是专业在画师工作室学过画的人，他就是骗你的人。” “她肯定是专业学过绘画的，原来还去专门的画室学过……”德加脸上还有着笑容，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艾斯用的“他”，不是女“她”，是男“他”！ 德加脸色煞白，嘴唇都开始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问道：“他？” “我记得你随身携带着他的照片，你进去之后可以拿着照片对比一下。他的化妆技术虽然还不错，但是脸还是依旧是那张脸，对比一下能够看出来的。” 这也是艾斯为什么在打开门的第一瞬间就将对方按倒到门上，因为他清楚的记住了照片上这位假琼斯小姐的脸，最主要的是记住对方的骨骼，所以见到沃德的第一眼，艾斯就认出来了对方就是照片里的那位假琼斯小姐。 德加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刚想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钱包，但在这个时候，他察觉到了其他警察偷偷看向他们的目光。 两人虽然压低声音说话，但是离得近的人还是能够稍微听清楚一些的，如果他真的现在把照片拿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被一个男人男扮女装骗了？他跟一个男人谈了那么长时间的恋爱，还接吻了！ 光是一想到这件事，德加就感觉自己的喉头翻涌，直接想要吐出来！ 艾斯怜悯地拍了拍德加的肩膀，小声安慰：“起码是在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不是在新婚之夜知道了这件事。” 其实在见到这个沃德之前，艾斯也曾经想过，如果这位假琼斯小姐真的爱上了德加，但是因为自己本身是一个男性的原因，所以才在结婚前逃走…… 但在见到沃德之后，他就知道了对方对于德加没有一点留恋，只是单纯的骗钱。 这让艾斯心里真的有些遗憾。 艾斯本人是不排斥各种感情的，当然是道德的感情，只要不是第三者插足，同性恋或者异性恋在他这里没有任何区别。 但显然德加不是这样的人，看起来他像是一个坚定的异性恋者。 德加在外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白着脸走进了审讯室。 艾斯在旁边旁听，看着德加盯着沃德，看了半场才终于开始提问。 但是那问题也很支离破碎，问的是为什么沃德会欺骗他。 沃德的回答很直接：“因为我想学画画，但是没钱，在看到我临摹的琼斯的那幅画之后，因为琼斯的孤僻性格，我决定假扮她，去画展守株待兔。” 后面就是德加跟艾斯所说的那些了。 德加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低着头，最终沉默地离开了审讯室。 艾斯看着自己的委托人这很不好看的脸色，连忙追出去安慰。 但面对艾斯的安慰，德加神情依旧恍惚，甚至艾斯听到了对方的喃喃：“他是真的爱画画……好像男性也不是不行……” 艾斯：………… 他们英国人是不是都有点？ 不知道为什么，艾斯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不对，德加不会真的是个隐藏同性恋吧？他不会想要撤销对沃德的指控，打算接受他吧？ 虽然他觉得爱情有时候很伟大，但是像是这种专门骗钱的人，他一点也不觉得德加这个单方面冒出来的一点点爱情有什么对的！ 绝对不能让那个满眼都是坏心思的人逃脱法律的制裁！ 艾斯竖起耳朵听着德加对警察说的话，最终也没听到德加想要撤销对沃德的指控，只是心碎地将自己送给对方的珠宝还有英镑拿走了。 看来德加还是有理智的。 艾斯心中松了口气，眼看着德加就要离开警局，他也要回去继续审问沃德了。 从之前的审问里他看出了一些问题。 但就在艾斯想要转身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德加忽然回转的身影。 这让艾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德加之前一直在犹豫，现在忽然又心软了？ 艾斯连忙停住身形看向德加，一旦对方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他一定要第一时间阻止。 然后他就看到了德加不是去找警察，也不是去转身找沃德，而是朝他走了过来。 这让艾斯心中有些疑惑，难道是德加有什么疑问没有得到解答，所以才会来找他？ 德加走到艾斯的面前，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抱歉，我之前还冲你生气了，而且刚刚我居然忘了给你委托费。” 艾斯：…… 他一个接委托的人都忘了要委托费，不怪人家这个委托人也忘了委托费这件事。 实在是艾斯现在不差钱了，毕竟之前接的那些委托每个都给了不少钱，艾斯也不怎么花钱，所以对钱也不像是之前两年那么看重了。 “德加先生，你刚刚接收到了那样富有冲击力的消息，忘掉这件事也情有可原。”艾斯安慰，装作自己也没有忘掉这件事。 德加有些苦涩地从警察那里领过来的赃物——也就是送给沃德的那些英镑里拿出来了100英镑直接塞到了艾斯手里：“多谢阿德里克先生帮我挽回了这么多的财产损失，也让我真的发现了事情的真相，而没有一直被蒙在鼓里。你是一个优秀的侦探，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追上福尔摩斯的脚步。” 德加说到这里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说到：“拜托阿德里克先生别将这件事透露给其他人。” 面对德加的请求，艾斯没有一点犹豫的直接答应了下来：“没有问题，这毕竟还涉及到另一位无辜受到影响的小姐的名誉，我会守口如瓶。” 德加听到艾斯的话眼神波动了一瞬，最终还是满含忧郁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等到目送德加的身影彻底离开警局，艾斯这才转头回到了审讯室。 雷斯垂德已经差不多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审问清楚了，看到艾斯走进来，忍不住笑到：“艾斯，你这是想要将所有细节全都问得清清楚楚吗？怎么又进来了？” “有一些细节我还没有弄明白。”艾斯看到一个警察让开了位置，他直接坐到了雷斯垂德旁边空着的那个位置上，看向坐在中央的沃德：“一位男性想要假扮一位女性并非那么容易的事，尤其是像德加先生这样富有且见多识广的人。所以你一定受过了专业培训，才会在那么长时间没有让自己露出什么破绽，让自己伪装成一个完美女性，还有你的化妆手法，也是从那里学来的吧？” 毕竟男性习惯的走路姿势跟各种习惯都跟女性有很大的不一样，尤其是现在的女性还要束胸，走路时裙摆提起的高度都有严格的讲究，还有各种用餐礼仪，各种细节，这都需要仔细注意的。 如果是一名下层普通女性的话，那就不需要这些，因为那些女性也跟男性一样需要工作，她们没有时间培养这些，但是像是琼斯这样的中产阶级女性，她们从小都是受到了良好的教养的。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琢磨出来的，去观察，去学习。尤其是去剧院街，只要穿上女装，周围多的是可以让我模仿学习的人。”沃德如此回答。 沃德说的话有些道理，剧院街那里聚集着许多女性，有的是不幸的女子，有的却是那些来看剧的中产阶级及以上女性。 同时还有扮成女性的男性，这肯定不是普通男性，而是同样不幸的男子。 但艾斯知道只是单纯的观察，有些礼仪是不可能学出来的。 尤其是沃德的表情不对劲。 “这些话是教你的那个人让你这么说的吧？”艾斯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双狼一样的幽绿色眼睛此时就像是盯准了猎物，随时准备一击毙命一样。 沃德额头开始冒冷汗，但还是死撑着不愿意回答。 艾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时忽然浮现出了笑容，并发出了一声冷笑：“想必你也见识到了我跟这些警察是如何熟悉，对我来说，让这些警察对你上点私刑来说轻而易举。” 艾斯扭头看向雷斯垂德：“你说我说的对吧？” 雷斯垂德被忽然变了表情的艾斯吓了一跳，尤其是艾斯还故意往凶狠的方面做表情，这让他这张本来就看起来像是坏人的脸此时已经变得完全就像是一个杀人犯了，手上还着几十条人命的那种！ 他下意识地都想摸向自己随身携带的左轮，眼角余光甚至已经看到站在旁边的那个警察已经把左轮摸出来了。 但他知道艾斯是怎样的人，尤其他相信福尔摩斯看人的眼光，所以即使浑身汗毛都警惕的竖了起来，雷斯垂德还是保持着无比自然的表情，配合着艾斯的举动看向沃德，顺手从自己身上摸出了左轮开始摆弄起来：“只要弄不死，艾斯你可以随意拿枪射击。” 看到雷斯垂德这个警察手里一看就是真家伙的左轮，还没见过枪的沃德这个时候终于被吓破了胆：“我说我现在就说！但是我也是意外得知那个地点！我也是被人带进去的，他们说是免费培训，只要到时候我将骗来的钱财的五分之一交给他们就可以！” 沃德哽咽着将话全都说了出来。 艾斯嘴角依旧上翘着，幽绿地眼睛牢牢盯着沃德，让对方一句假话都不敢说。 通过沃德的粗略描述，艾斯大概了解到了那个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 这就是一个高端骗子培训基地，培养人当富商、富家女，从女方或者男方那里骗钱，或者从公司那里骗钱。 他们需要经历各种培训，这个时间有一个月之久，会见到各种各样的老师，除了教导怎么伪装之外，还会培训骗人的话术。 像沃德这种装可怜骗钱就是他们教导的一种。 甚至沃德伪装的这个人都是他们找的资料，并且以符合沃德的性格的方式，完善这个假身份的各种信息。 艾斯越听越觉得不妙，他这个时候瞬间想到了之前差点跟富家女结婚的那个骗子，那就是伪装成美国富商的家伙，之前他们居然没有察觉到对方身后很可能存在的问题！ 对方吐露出所有真相之后，艾斯一点也不迟疑，和雷斯垂德这些警察一起做好伪装之后，直接向着沃德交代出来的地点突袭而去。 可是等到他们到达沃德交代的地点之后，这里却已经人去楼空。 看着干净的异常的地板，艾斯的脸色很不好看。 对方撤离的很是从容，这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如果撤离的匆忙的话是不可能将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的！ 最后艾斯只能去找这里的房东——但是房东在美国，这里的只是一个代理的中介，只为了赚钱，根本就没有仔细核实租房的人租这里是为了干什么。 连留下的名字都是假的，警察根本没有查到对方任何相关信息。 艾斯感觉自己仿佛感受到了黑暗深渊中的一只触角，但是这只触角只是让他看到了一点行迹，当他伸手就要摸上去的时候，这只触角却重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当艾斯坐上马车回到别墅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 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要不是艾斯给的钱多，再加上是在警局打的车，雷斯垂德还给了保证，那个马车夫可真不敢接艾斯这趟活——因为艾斯垮着脸的时候，真的是太吓人了。 在艾斯付了马车夫钱之后，这个马车夫立马挥着马鞭就赶紧让马车驶离了这里。 别墅里只有大厅还亮着灯，当艾斯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福尔摩斯。 现在已经11点多了，艾斯没想到福尔摩斯这个时候还没睡。 第55章 福尔摩斯接委托的时候很容易废寝忘食,特别无聊的时候作息也很不正常。 但是在正常的时候，尤其是最近跟艾斯一起做实验的时候，福尔摩斯的作息很正常。 一般八九点就睡着了,然后半夜2点再起来去观察猪尸体身上夜间会出现的昆虫。 所以在这里见到没有睡着的福尔摩斯艾斯很是惊讶。 听到艾斯走进来的脚步声, 福尔摩斯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看了过来：“委托解决了，但是看起来你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艾斯一想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 就觉得心塞。 那是干脆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是的,委托解决了。没想到还让我回了一趟家。”艾斯尽量以轻松的语气将自己接的这个委托全都说了出来,并且说出了最终他跟雷斯垂德去搜查的结果。 原本福尔摩斯听的还微微点头，但是听到最后福尔摩斯的眉头已经深深皱起。 “现在我们再去那里一趟！”说着福尔摩斯居然直接站起身来，冲到衣帽架上去穿自己的外套。 这让刚坐下还没热乎起来的艾斯目瞪口呆。 但是福尔摩斯都已经行动起来了,艾斯也只能跟着一起行动。 他对于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这件事也是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有福尔摩斯这个大侦探去亲自现场调查的话,说不准真的能够发现一些线索呢？ 11月份的伦敦, 即使在白天都会被薄雾笼罩, 更何况是在晚上。 晚上的伦敦已经变得就像是生活在仙境中的城市一样，浓雾笼罩了整个伦敦，而且这浓雾在灯光的照射下，甚至不是纯粹的白色，还带着一点黄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的雾。 这其中还夹杂着复杂的说不出的难闻味道，在艾斯的记忆里，专业的医生都不建议有肺部疾病的人待在伦敦,而建议他们去空气良好的海边城市度过冬天，不然的话这一定会加重他们的病情。 还好这个时候他们不用去拦出租马车，别墅里有马车，就是没有马车夫。 但是福尔摩斯自己就会赶马车, 所以他自己上了。 身为福尔摩斯学生的艾斯就这么享受到了自己老师在前面驾车，自己乘坐马车的殊荣。 说实话这马车坐的一点也不舒服，主要是福尔摩斯赶马车的速度太快了，让艾斯觉得自己即使坐在马车上也被颠得够呛。 这可是浓雾天气，福尔摩斯就不怕不小心跟其他马车撞上发生车祸吗？ 但艾斯想了想，即使有浓雾，马车行驶的声音也是很明显的，4个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还有马车的咕噜声，即使有浓雾的阻隔，也依旧能让人大概判断出其他马车距离他们到底有多远。 这或许就是福尔摩斯能够如此自信敢这样的快马，也不担心出车祸的原因。 他们再次来到了沃德指认的地方。 在浓雾中的这个三层小楼此时一点灯光也没有，只有附近道路上的瓦斯灯照亮了小楼的大门。 门现在当然是被锁上的。他们现在到这里的时候已经12点了，在这个半夜的时间，虽然依旧能够听到远处模糊传来的各种马车路过的声音，但在浓雾之中，附近确实没有什么人的。 福尔摩斯停好马车之后，直接来到了门口，艾斯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就看到门已经被打开了。 这让艾斯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扭头向四周看去，但是浓雾之中只能看到隐约传来的瓦斯灯的灯光，其他人恐怕也看不到他们这边的动作。 这让艾斯心中松了口气，在福尔摩斯走进去之后，自己也迅速跟了上去。 而等他转身关上门，福尔摩斯这边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蜡烛，并用火柴点燃了它，通过点燃的蜡烛散发的光芒照射着整个房间。 艾斯自己也随身携带着蜡烛，跟着福尔摩斯一起，点燃了手中的蜡烛之后，重新将这个房子探索了一遍。 一切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即使在黑暗中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就像是这个房间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似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发现一些留下来的痕迹，毕竟这里都是木地板，搬东西的时候难免会刮蹭一些痕迹，时常挪动的桌椅板凳那里会有较多的摩擦痕迹。 但是这只能证明那里放了桌子或凳子，其他的什么也证明不了。 艾斯只能通过这个推测出哪个房间可能是他们用来教导的教室，而这里的学生一次很可能有五六个人。 艾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些人真的是放长线钓大鱼，像这种只教五六个人的小班，只有请私人老师才可能有，一般的私立学校的老师一个班都不可能只教导这几个人。 请这种私人老师，还是专门教礼仪，还有讲话术的私人老师，这价格肯定都不低，不过这很有可能是他们发展的组织成员。 不过也变相能够看出他们的势力到底有多庞大，就这样免费教导这些人，也不怕他们骗成功了不会给他们分成。 艾斯忽然有些毛骨悚然起来。是不是被他们教导人欺骗的那些人也一直在被监视着？ 所以才发现德加接触到侦探之后，他们立马收到的消息迅速将这里收缩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可能被发现线索的可能。 那他们现在会在附近监视这栋房子吗？ 不对，应该不会，如果他们还监视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会被他们发现线索从而追踪过去，最好的办法是不放任何人过来，这样他们也没有可能抓到任何的线索。 艾斯能想到的事情，福尔摩斯怎么可能想不到？所以等两人回到马车上的时候，福尔摩斯的脸色并不好看。 虽然福尔摩斯看起来心事重重，但是他却依旧稳稳地拿着马鞭，驱赶着马儿往回走。 福尔摩斯赶马车的速度像是来时那样快，艾斯这个时候心事重重，一点也不觉得这马车有多颠簸了。 他透过马车的窗户看向外面，虽然现在已经1点多了，但雾却更浓了，艾斯觉得现在简直已经到达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向外看只能看到浓雾，如果不是擦肩而过，真的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即使坐在马车里，看向前方赶着马车的福尔摩斯，艾斯也只能看到一个马屁股尾巴，还只是隐约能够看到一点轮廓，连福尔摩斯的身影都看不到。 这让心情沉重的艾斯忍不住想到，这样真的不会发生交通事故吗？ 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惊叫声。 这让原本正在驱赶着马儿飞快奔跑的福尔摩斯瞬间拉紧了缰绳，艾斯感觉到了自己乘坐的这个马车的速度在飞快下降。 但即使是马车快要停下来，了，那个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却依旧没有停止，伴随着车轮的咕噜声反而越来越近！ 艾斯连忙从马车上探出头来，但是伦敦浓厚的雾气让他看向越来越近的声音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腕被人拽住了，艾斯被那熟悉的触感拽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随后被对方带着飞快向着旁边躲避而去。 拽着他的人只会是福尔摩斯。 两人靠到墙壁上的时候，艾斯的心跳还没有和缓下来，他忍不住侧头看向福尔摩斯，瓦斯灯的光芒透过浓雾照射到对方的脸上，让他只大概能够看清福尔摩斯的样子。 对方没有看向他，而是看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即使是隔着一层雾，艾斯依旧能够感受到福尔摩斯灰色眼睛的锐利。 原本和缓下来的心跳这个时候忽然加速了。 但这个时候，马车与马车相撞的声音让艾斯瞬间回过神来，向着那边看过去。 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两个人的惊呼声，紧接着是痛苦的呼喊。 艾斯甚至听到了马儿痛苦的鸣叫。 这雾真的是太浓了，让艾斯即使在这么近的距离依旧没有看到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听起来起码马车都停了下来，不过马儿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们的马有没有出问题，这可是属于大福尔摩斯的财产，他们只是赶着这辆马车出来了一趟，马儿跟马车一起受损，也不知道大福尔摩斯会不会因此来骂他的弟弟。 不过大福尔摩斯在知道自己弟弟在自己的庄园里露天放猪的尸体，把周围都熏得臭到不行都没有骂人，那现在应该也不会骂人的吧？ 反正他跟福尔摩斯也不是不能赔钱。 心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艾斯跟福尔摩斯迅速的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冲了过去，想要查看情况。 浓雾真的很影响人行动，还好那边一直传来各种声音，才让两人准确地冲了过去。艾斯一眼就看到了已经倾倒在地的马车，还有被马车拽着也倒在地上，还在痛苦的哀鸣的马儿。 还好他们的马车跟马儿虽然被撞了，但是并没有倒地，就是马车上留下了不少擦伤，还有一部分木质的地方被撞裂了 不过艾斯觉得他们的这匹马真的性格有些过于沉静了，马车被撞自己差点受伤，它都没有一溜烟的跑走，现在甚至凑到那匹倒在地上的马儿那里嗅来嗅去。 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注意这些的时候，艾斯和福尔摩斯连忙将被困在倒地的马车中的人解救出来，顺便又将摔倒在地上，被马压住腿的人也弄了出来。 被救出来的两人纷纷朝着他们感谢，尤其是那个坐在马车里的人。 不过还好他们只是有一些皮肉伤，没有受到骨折之类的大伤，很快就站了起来活蹦乱跳了。 那位马车夫此时捂着被摔到的脑袋，整张脸已经皱成了一团：“今天的雾着实有点浓，但我在伦敦干马车夫也干了好几年了，每年冬天都这样，我已经习惯了，按理说应该不会出现问题的。但不知道谁从楼上扔了什么东西，直接砸到了马身上，让它受了惊。” “抱歉，撞了你们的马车，维修费我会出的。”坐马车的男人说道。 这位穿着西装三件套并戴着丝绸礼帽的绅士三十多岁的样子，看样子他乘坐的并非出租马车，而是私人马车，所以关于撞了他们马车的维修费才是他出的。 这个人看起来比较有地位，而且很有钱，不然可养不起私人马车夫。 艾斯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焦躁，不是因为他们的原因，而是因为其他事。 福尔摩斯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说道：“这么晚的时间你去拜访了什么人，但是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并且很快还被人赶了出来，你遇到了什么事情？” 福尔摩斯忽然开口说的这句话把那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连艾斯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不过这么晚的时间外出，看摔倒在地的马车的车轮上并没有沾染多少泥土跟污渍，起码是没有去往车流量密集的地方，衣服整洁，并没有沾染上什么奇怪的味道，不是从火车站那种人流量大的地方赶回来的。 而且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伦敦西区，还没有到郊区的地方，短距离行驶，加上这个男人脸上的焦躁神色，福尔摩斯的这个推理确实很有道理。 但是那两个人却不明白这些，他们并没怎么接触过侦探这个行当，此时被福尔摩斯说出来这些话，简直被吓了一跳。 那个带着丝绸礼貌的男人甚至震惊地握紧了手中的手杖，警惕地看着福尔摩斯跟艾斯两人：“你们两个一直在跟着我们？” 虽然是福尔摩斯说的话，但是对方看向艾斯的神情却更加警惕。 算了算了，艾斯现在已经习惯了，他努力绷紧自己的表情，不能再让对方加深误会。 福尔摩斯没有长篇大论，那双灰色眼睛现在就像是盯住猎物的猎犬一样看着戴着丝绸礼帽的男人：“我是一名侦探，对我来说看出来这些很简单。你遇到了麻烦，而我恰巧在侦探界也有些名声，或许可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我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伸出了手。 戴着丝绸礼帽的男人听得有些懵，但此时还是犹豫地伸出手与福尔摩斯的手相握：“罗伯特·克劳斯。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 艾斯察觉到旁边的那个马车夫看起来满是狐疑，显然完全没有听过福尔摩斯的名字。 这个时候，由他这个跟随福尔摩斯学习的人来解答委托人的疑惑更为恰当：“福尔摩斯先生让侦探这个职业扬名，他的助手华生先生甚至根据他解决的委托撰写了福尔摩斯探案集。” 克劳斯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有些抱歉地看向福尔摩斯：“原来是福尔摩斯先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 克劳斯看向福尔摩斯的目光殷切起来：“我现在确实需要福尔摩斯先生的帮助，这件事简直太令我气愤了！” 福尔摩斯却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看了看四周，尤其是那匹依旧倒在地上的马：“现在这个地方并非谈论委托的合适地点，你家应该在附近，我们或许可以乘坐我的马车先前往克劳斯先生的家？” 马车夫下意识地看向了刚刚勉强被他扶起来的受伤的马儿，还有那个破损的不成样子的车厢。 如果他们乘坐着福尔摩斯的马车回去的话，那留下来的马跟车厢又该怎么办呢？虽然现在伦敦被浓雾弥漫，但是反而这个时候小偷也多，等他送完他们回来肯定找不到它们了！ 克劳斯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马车，福尔摩斯这个时候一点也不迟疑的直接开口：“我会赶马车，克劳斯先生跟我们一起走，这位马车夫留下来慢慢将它赶回去。” 福尔摩斯这话一说出口，对面的两个人瞬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福尔摩斯这么说着已经转身来到了马儿面前，轻松的就上了马。 艾斯面无表情地看向克劳斯：“因为我们晚上有急事，所以是福尔摩斯赶着马车出来的，他的技术很纯熟。” 就是速度很快。 “这——你……”克劳斯张张嘴半晌没有吐出一句话来，艾斯已经直接拉着对方走上了马车。 艾斯有着这么一张脸，克劳斯被拉着的时候完全不敢乱动，直接被推上了马车。 而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已经握好了缰绳跟马鞭，转头看向车里的两人：“克劳斯先生，你家在哪？” 克劳斯下意识地回答了福尔摩斯的问题，福尔摩斯听完之后微微点头，直接挥动着马鞭，驱赶着马儿行驶起来。 克劳斯看着坐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艾斯，下意识地往窗户那边靠了靠，但是艾斯这张脸给他的不安感还是抵不过一个侦探，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中产阶级绅士的侦探在前面为他们赶马车的不安。 所以克劳斯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像艾斯询问：“福尔摩斯先生认得前往我家的路吗？” 这看起来完全不是一个经常当马车夫的人啊，伦敦可是很大的，即使是有经验的马车夫也很有可能迷路，更何况是现在被浓雾弥漫的时候，更有可能走错地方。 艾斯对福尔摩斯很有信心：“福尔摩斯先生是一名优秀的侦探，所以他将伦敦地图牢牢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我们的别墅可是在伦敦南区，在这样的浓雾之中，福尔摩斯赶着马车也顺利的来到了这里。现在他肯定能够顺利找到你家的。” 艾斯的话说的很有道理，这让克劳斯稍稍安心了一些。 但是很快马车上都是两个陌生人这件事被克劳斯意识到了，这让他又开始焦躁起来。 虽然赶马车的那个人说自己是侦探福尔摩斯，但万一就是骗人的呢，他也没见过什么福尔摩斯，只是看过福尔摩斯探案集而已，万一他们这两个是打算把他绑到什么地方杀死，或者准备逼迫他交出所有的钱财来之类的呢？ 这些乱七八糟冒出来的念头让克劳斯的面色发白，但他也不是没有勇气，所以即使现在心里冒出各种各样可怕的念头，但克劳斯还是鼓起勇气发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你像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弟子？” 说到这里克劳斯都觉得有些好笑，哪有弟子坐在马车上，而老师在前面赶车的？ 艾斯自己都觉得这情况有点搞笑。 但谁叫福尔摩斯自己不在意，而他自己也真的不会赶马车呢？ 所以艾斯绷紧自己的脸，平静地回答了克劳斯的问题：“我叫艾斯·阿德里克，现在暂时跟福尔摩斯先生学习。” 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克劳斯的紧张与怀疑，所以艾斯尽量平静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你们半夜是有什么委托吗.怎么这么晚还出来？”克劳斯继续问道。 “是为上一个委托收一下尾。”艾斯在这方面却并没有多说，他跟福尔摩斯都察觉到了这个案子隐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很有能量，所以也不想让普通人牵扯进去。 “我看到了你手上的茧子，你是一位小提琴手吗？如果擅长拉小提琴的话，或许福尔摩斯会有兴趣和你交流心得。”艾斯主动开口引导话题。 克劳斯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确实有茧子，位置跟普通人的茧子位置确实不一样，但是通过这点细节侦探就能发现他们的职业？ “我是一名作曲家，不过确实擅长拉小提琴，这是我从小学习的乐器。”克劳斯原本紧绷的神经现在逐渐缓和下来。 艾斯看到对方这个表现，心中也松了口气，对方面对他们越放松，最后能得到的信息也就更多，方便他们解决委托。 克劳斯刚想再说几句，就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马车的速度怎么越来越快？ 不是，外面的雾那么浓，为什么马车的速度会这么快！ ！就不怕发生什么交通事故吗？ 第56章 震惊的克劳斯下意识地扶住的窗框, 唯恐自己因为太快的马车让自己在车厢内甩的东倒西歪。 这让克劳斯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真的不是什么骗子吗？要不然马车速度为什么赶的这么快，这是赶着把他干掉啊！ 克劳斯慌忙发出声音,这声音因为马车速度飞快而甚至有些颤抖起来：“这速度怎么这么快！” 艾斯的声音也因为马车的颠簸略微有些颤抖,但是他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稳稳地坐在马车上：“福尔摩斯赶马车的速度就是这样快,这样能够让我们尽快来到您家了解情况。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不会出问题的样子啊！这下子克劳斯一只手紧握住窗框,另一只手紧紧扶住了马车的座椅，看向窗外那在浓雾中掠过的一盏一盏瓦斯灯，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踏上了前往地狱的道路。 简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就不该答应陌生人的邀请，登上这辆马车, 尤其是不该一个人上来, 现在自己简直是任人宰割！ 他想要找到的人还没有找到, 难道现在自己就要步入对方的后尘了吗？ 不对，应该说是对方很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失联，而他现在这可能真的要玩完了，要比自己要找的人先一步进入死亡的世界！ 克劳斯简直是欲哭无泪，脑子里已经开始向上帝疯狂祈祷，希望这两个家过能够给他一个痛快，起码要一击毙命，不让他遭受更多的痛苦吧。以他这样的人来说, 死后肯定能够上天堂的吧，那他就在天堂等待自己想要等的人，不管等多久都可以！ 马车内挂着油灯，虽然在福尔摩斯这赶得飞快的马车里被晃的一晃一晃,让灯光也跟着快速晃动，但是起码有灯光，能够让艾斯看清楚克劳斯现在的表情。 光是看对方的表情，艾斯就能大概猜测出对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还好对方现在没有扭头看他，不然的话光着一晃一晃的灯光再加上他这张脸，估计又能被吓一跳。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察觉到了自己坐的这个马车正在开始减速。 艾斯松了口气，还好克劳斯家离这里并不远，不然的话他觉得克劳斯都能在中途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 马车还没有停稳，艾斯就看到克劳斯立马一弯腰，连手杖都没来得及拿，直接从马车上窜走出去。 艾斯只能在他身后将对方的手杖拿了起来——刚刚为了让自己的身体平稳，克劳斯都没有手去握手杖，所以手杖就跌倒在了地上。 拿着手杖刚下马车，艾斯就看到了呆立在原地的克劳斯。 福尔摩斯的驾车技巧很好，即使有了这样的浓雾，他还是稳稳的把车停到了克劳斯家的门口。 因为主人还没有回来，所以克劳斯家别墅的门口还挂着油灯，即使在黑夜跟浓雾之中，让克劳斯不能完全看清楚自家大门的模样，但是这无比熟悉的大门还有眼熟的油灯都让克劳斯知道他被顺利的带到了自家门口。 而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仆人已经飞速赶了过来，伸手将大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克劳斯。 “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仆人这样的回答，艾斯有些诧异，家里的仆人也知道克劳斯要去做什么事吗？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也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他直接将手里的马鞭递给了：“把马车停好。” 随后福尔摩斯扭头看向克劳斯：“克劳斯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去详谈一下你遇到的事情了，或许你需要找一个侦探来帮你调查。” 克劳斯这个时候才终于彻底回过神来，连忙点头。 他这个时候终于能够确定眼前的这个人肯定就是一名侦探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安稳的把他送回家来。 不过今晚的离奇遭遇让克劳斯觉得心情万分复杂，不过正巧能够碰到一个能够帮上忙的大侦探，简直是一件极为幸运的事。 克劳斯连忙邀请两人来到了别墅内，仆人急匆匆的为他们奉上茶点，在11月的冬天在外面待了半天的艾斯端起红茶赶紧喝了一口暖暖身体。 他们可是在最冷的晚上外出的，尤其是外面还被浓雾笼罩，湿气再加上寒意，即使艾斯本人还穿着羊绒大衣，还是感觉皮肤发冷。 另外两个人也是跟艾斯同样的选择，而这个时候壁炉也被仆人烧了起来，整个房间里开始变得暖洋洋的。 这个时候克劳斯才放下茶杯，缓了几秒之后开口说道：“今晚真是一个有趣的经历，还好让我碰到了福尔摩斯先生。” 虽然说是有趣的经历，但克劳斯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看。 “福尔摩斯先生，希望这件事你不要透露出去，这是关一位女士的名誉。”克劳斯严肃起脸色看向福尔摩斯。 艾斯观察者克劳斯的表情，察觉到了这位女士对克劳斯的重要性。 看起来像是他暗恋的人。至于为什么不说是爱人之类的，如果是真的爱人的话，他为什么会被赶出家门？ 艾斯脑子里已经有了各种的爱恨情仇，而这边福尔摩斯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克劳斯的话：“作为一名绅士，同时也作为一名侦探，我是不会给别人透露委托人的委托信息的，除非被委托人允许。” 克劳斯的目光又看向艾斯，在明亮的灯光照射下，他终于看清了艾斯的脸，这让他又被吓了一跳。 不过对方之前的举动让克劳斯打消了警惕。 “我也会如此。”艾斯跟着福尔摩斯如此回答。 克劳斯这才继续开口：“帕内尔子爵的小女儿失踪了，就是今天刚刚发生的事。我在晚上才知道这个消息，知道了之后就急匆匆地赶过去想要询问情况，但是却被他们直接赶了出来。” 克劳斯露出苦笑：“帕内尔子爵是我的资助人。我之前说过我是一名作曲家，不是给小提琴作曲的人，而是给音乐剧作曲的人，可以说我在整个英国也算得上是有些名气。”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眼睛微微亮起，他对音乐剧也是很有几分欣赏的，偶尔也会跟华生一起去看音乐剧。 “克劳斯——我想起来了，最近伦敦最火的珍珠少女这个音乐剧是你作曲的！我还说有时间去看一看这部剧呢，不过最近一直忙着做实验，没有时间去。”福尔摩斯对克劳斯露出欣赏的神色。 艾斯没想到他跟福尔摩斯今晚外出遇到的这个意外居然是一名知名音乐剧作曲家！ 自己被夸赞了的克劳斯露出稍微有些羞涩的神色，可是脸上的愁苦也遮掩不住，让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是的，多谢福尔摩斯先生的欣赏。帕内尔子爵是我的资助人，他很喜欢我的作曲风格，他手下正好有一个知名的剧院，我时常为那里的主演量身打造合适的曲子。我们的关系一直很不错——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单方面的不错而已，我总共也没有跟子爵见过几面。 “跟我打交道最多的反而是帕内尔子爵的子女们，他们很喜欢听我作曲的歌剧，时常也会上门来听我最新写出来的作品，或者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一些短曲。所以在知道帕内尔子爵的小女儿凯瑟琳失踪之后，我无比担心的上门询问，但是却没有见到帕内尔子爵，只见到了帕内尔夫人，她对我横眉冷对，说这件事与我无关！” 克劳斯的面色带上了愤怒：“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警察，也没有听说他们报警，我劝说他们报警或者找侦探来帮忙，但是帕内尔夫人完全否决了我的建议，并让仆人把我赶了出去。这就是事情的全部，我根本不知道帕内尔小姐是怎么失踪的。” 最后，克劳斯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福尔摩斯眉头皱起。 艾斯这个时候也听得很不舒服，这明显是帕内尔小姐的失踪很有问题啊。 不然为什么不报警，还把克劳斯直接赶了出来？ 不过艾斯觉得有些巧合，接连两个委托都是委托人想要找失踪的人，而且委托人跟要找的人都有着爱情关系。 而且还是单方面的爱情关系，都是委托人喜欢被找的人。 前一个是委托人被骗，这一个好像只是单纯的暗恋。 但帕内尔小姐家里的人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明显帕内尔小姐失踪很有问题。 “你知道帕内尔小姐在哪里失踪的吗，什么时间失踪的？”福尔摩斯直接开口询问。 面对福尔摩斯的询问，克劳斯连连摇头：“我想要追问这些，但是帕内尔夫人根本就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而我知道这件事也是听到剧院里的传闻知道的，他们只知道帕内尔小姐失踪了，而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地点。” 那这听起来有些诡异了，一位子爵家的小姐失踪也是一个惊天大八卦了，即使一开始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哪里失踪的，在传播八卦期间也会有人添油加醋。 那看来只可能是因为克劳斯听到八卦的时候这条八卦才刚刚开始传播。 “你在哪里听到的帕内尔小姐失踪的消息？”艾斯追问。 “就是帕内尔子爵的剧院，阿莱格罗剧院。是听那些演员们谈起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克劳斯露出羞愧的神色：“抱歉，我知道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但是我很担心帕内尔小姐的安全，一位女士就这样凭空失踪了，而他的父母却并不想要找她，这让我对她升起了无限的担忧。但我可以给福尔摩斯先生足够的委托费，希望福尔摩斯先生能够帮我找到帕内尔小姐！” 说着克劳斯匆忙开始翻起自己的口袋，很快就把自己钱夹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推到了福尔摩斯面前：“这是定金，找到帕内尔小姐之后，我会支付剩下的尾款的！” 艾斯只是粗略一看就能看出来被克劳斯拿出来的这些钱起码快有100英镑了。 福尔摩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对克劳斯承诺：“我们会尽快找出线索，寻找到帕内尔小姐的。” 说完福尔摩斯直接站起身来，眼神示意艾斯将钱全都收起来。 艾斯没想到福尔摩斯这次居然一点推辞都没有，但既然福尔摩斯都让他这么干了，他当然也不迟疑，将钱全都收了起来。 随后艾斯也跟着福尔摩斯一起站起身来，在向克劳斯告辞之后，他们终于快步走出了大厅。 重新坐上马车之后，福尔摩斯在旁边仆人震惊的目光下骑上了马，开始挥动起自己的马鞭，驱赶着马儿带着马车跑了出去。 周围依旧雾气弥漫，离开的时候艾斯趁着灯光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多了。 整个伦敦城依旧被浓雾笼罩，艾斯虽然脑子里也有伦敦地图，但完全不像福尔摩斯那样即使在浓雾之中也能分辨方向，福尔摩斯赶着马车转了一圈之后，艾斯就已经弄不明白他现在在哪了。 但是他隐约察觉到了福尔摩斯并非是要回到别墅的样子。 但是这个时候艾斯并没有多问，他知道福尔摩斯有自己的打算，作为跟随他学习的学生，他只要听对方的指挥就可以了。 艾斯并没有等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来？艾斯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猜测福尔摩斯会趁着帕内尔小姐失踪的时间还短去往帕内尔子爵家里潜入调查。 但是现在他们还乘坐着马车，这是他们的代步工具，要是随便放到一边的话，还真有可能被其他人给偷走。 但现在福尔摩斯已经翻身下马，并招呼艾斯也从上面下来。 艾斯有些疑惑地从车里下来，就看到福尔摩斯敲响了前面的房门。 没让两人等多久，里面的人嘟嘟囔囔地就打开了门。 艾斯这个时候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即使伦敦的雾有着令人有些难以忍受的味道，但是在外面待了这么长时间，艾斯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嗅到了除了浓雾之外的其他味道，那是马儿身上的味道。 不是他们坐的这个马车的马的味道比那要浓郁许多，还有马的粪便味。 面前的门被打开之后，福尔摩斯跟打开门的人聊了几句，随后给他塞了钱，让对方拉着马儿带着马车进入了里面。 目送马车顺利进入，随后福尔摩斯便直接关上了房门，带着艾斯向前走去。 “这是出租马车的停靠点，我们这虽然是私人马车，但是只要给钱也是能停的。”福尔摩斯的回答解开了艾斯的疑惑。 艾斯之前没有转过弯来，现在一听福尔摩斯的解释瞬间明白过来了。 不过福尔摩斯除了记下伦敦地图之外，居然连这个也都记在了脑海里！ 他距离成为福尔摩斯这样的知名侦探还有很大一段距离。除了那些专业知识外，有许多细节他还得向福尔摩斯靠拢！ 艾斯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 帕内尔子爵得别墅今晚很安静，不是正常的安静，而是压抑的安静。 他们家的小小姐自从早上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就这么失踪了，但是帕内尔夫人却根本没有报警，也没有让人去寻找她！ 这实在是令人感觉奇怪的事，让这些仆人心里冒出了各种各样的猜测来。 今天晚上子爵一直资助的那个作曲家还上门来询问这件事，但根本没说几句话就被夫人赶出了家门，最后对他们这些仆人更是狠狠辱骂了一顿，并且直接扣了他们工资，让他们不得将子爵府内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 他们根本没敢将这件事说出去啊！这些仆人们自己私下里互相讨论，发现根本就不知道是谁透露出的自家小小姐失踪这件事的。 很可能说出去的那个人自己根本也不知道被人听了去，又或者现在这种情况心虚不敢承认，毕竟这要承受所有被扣了工资的仆人的怒火。 绝大多数的仆人这个时候都已经睡着了，但还是有忍不住起夜的仆人刚刚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就跟另一个同样睡不着的仆人撞上了。 他们躲在别墅的偏僻角落里，忍不住开始悄悄聊起天来。 “为什么帕内尔小姐失踪了，夫人却根本不报警，也不去找子爵先生？” “这件事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帕内尔小姐的女仆说，帕内尔小姐喜欢上了一位先生，不想遵循子爵的安排去嫁给那个已经四十多岁的贵族，这次帕内尔小姐失踪，说不准直接跟对方私奔了呢。” “帕内尔小姐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吧？而且你没看出来帕内尔小姐喜欢的人是谁吗？就是那个今天晚上上门的作曲家啊！不然帕内尔小姐为什么天天带着自己的弟弟去作曲家那里！” “什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我完全没有看出来啊！” “这肯定不是私奔，帕内尔小姐失踪这件事绝对有问题！夫人对于帕内尔小姐嫁给子爵指定的那个贵族也有一些怨言，她想帕内尔小姐结婚的对象起码是跟她年龄相当的人。” “但人家在军队里有实权啊，子爵肯定是想自己的女儿嫁得更好，并跟对方拉上关系，让自己在政治方面混得更好一点。我是这样推测的，但我对这些也并不怎么了解。” “我听说子爵指定的那个对象很有问题，听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在他的府邸上工作的，对方前妻虽然对外说是因病死亡，但其实是被对方打病的！” “什么！！子爵看起来很宠爱帕内尔小姐，怎么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 “这些个贵族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没办法牺牲？我觉得子爵说不准是看准了帕内尔小姐不愿意，打算把小姐送过去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怎么都愿意了！或许这就是帕内尔小姐失踪的真相！” “啊？” “你都不知道，我听我朋友的朋友说，有的贵族为了利益，甚至会把自己的妻子送给自己的长官，这些贵族看起来像个绅士，内里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艾斯跟福尔摩斯躲在角落里听的眉头直皱，完全没想到这事情居然很可能会朝着这样糟糕的方向发展！ 不过就像是仆人所说的那样，这些贵族虽然顶着贵族的名头，但是他们的品德却不会因为这个名头而比普通人好。 更因为利益的腐蚀，他们更容易往坏的方面发展。 身为贵族子女的艾斯对这很是了解。 不过这些仆人说的话也都是推测的，但也能看出来一些问题了。 悄悄讨论的这两个仆人并没有说多久，就忍不住打着哈欠往回走了。 听了半天壁角的两人这个时候轻手轻脚地继续向前走，按照计划来到了2楼。 因为这是潜入，所以两人也没办法用什么蜡烛之类的东西，一不小心被突然发现了，那他们两个估计就得像是盗贼一样逃窜了。 虽然艾斯觉得以他跟福尔摩斯的身手根本不可能被抓住，但是他们两个身为侦探，却被这样追捕也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 一般2楼往上就是主人的房间，但是光看门也看不大出来哪个是他们想要找的房间。 不过两人的眼睛此时早已经适应了黑暗，大概通过门跟门之间的距离能够推测出这个房间的大小，来排除一些房间。 而福尔摩斯也在外面的时候大概观察了一下窗户的位置，能够推测出哪个方向的房间可能是卧室。 而且有的门根本就没有锁上，尽量不发出动静推开门查看里面的情况，很快就能排除几个房间。 实在锁上的门，就只能通过福尔摩斯高超的□□来解决了。 一开始开的还是书房，后来不小心开到了帕内尔夫人的房间，让艾斯跟福尔摩斯都吓了一跳，两人差点成为登徒子。 赶紧小心地再次锁上房门，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房间。 第57章 这当然是小帕内尔小姐的房间,完全就是一个温馨的女性卧室，艾斯也不敢太过胡乱翻找，主要找的是书桌这些地方。 他先在书桌上看到了帕内尔小姐跟她母亲的合照, 虽然只是黑白照片, 但也能看出帕内尔小姐的端庄美貌。 福尔摩斯的速度比他快，直接在床头柜找到了一个上锁的小匣子, 根本就不用他多做动作, 这个小小的精致小锁就被他打开了。 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纸张,最上方是一张被叠起来的信纸，上面有着流畅漂亮的花体字。 他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关上了房门，眼前昏暗的环境让他们看不清信上的字, 这个时候也没有被发现的担忧，当即艾斯就摸出了蜡烛点燃, 让光芒照亮了信上的字迹。 “我希望我们能够见一面,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后面是时间地点。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花体字写得非常漂亮，甚至到了赏心悦目的地步。 可是艾斯却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虽然手里的蜡烛光芒并不算得上是太耀眼，但是凑近之后还是能够将信纸上的字迹看得清清楚楚。 但还没等艾斯再凑近仔细查看，福尔摩斯已经将这上面的这张信纸拿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这些东西。 底下的并非什么信纸，而是写的一些谱子。 看起来像是随笔的曲谱，上面有着不少涂改的痕迹，谱子下面还试探着填了一些词,那漂亮的花体字跟最上面的信纸纸上的花体字看起来一模一样。 可是两者之间其对比之后，艾斯还是觉得这有着细微的差别。 艾斯对笔迹鉴定有一些研究，毕竟这也算是侦探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之一，毕竟模仿笔记伪造犯罪证据也是犯罪分子常用的手段之一。 所以他也有一些观察的技巧。 现在艾斯就是隐约察觉到了那么一点问题。 但福尔摩斯比他更快看出问题来,在往下又翻了几页看到后面的那些曲谱之后，直接开口：“这封信的笔迹是伪造的。” 艾斯瞬间明白了福尔摩斯想要表达的潜台词，这封信上约定的时间是在今天，不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应该是在昨天下午！ 而这些被帕内尔小姐小心收藏的这些曲谱的主人，应该是除了克劳斯不会有其他人了。 而有人模仿了克劳斯的笔记，给帕内尔小姐写了一封信，约她在这个地点见面，然后帕内尔小姐就这么失踪了！ 帕内尔小姐的失踪是有计划的！有人故意的！ 福尔摩斯直接将最上面的那张信纸小心翼翼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将整个盒子重新锁上放回原处。 两人又在房间里仔细搜索了一番，却没有再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最终两人迅速离开了别墅，艾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离开别墅的时候，艾斯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即使是在他们每天半夜爬起来去查看猪尸体上的那些昆虫的时候，那也是在之前睡了了一觉，而不是现在这样熬到这个时候。 不过看着即使在浓雾之中依旧能够看出来的福尔摩斯的闪着光芒的眼睛，对方肯定不会打算就这么停止调查的。 而即使现在已经困了起来，艾斯也知道现在是要越早地找到帕内尔小姐越好，她的生命安全才不会受到更多的威胁！ 艾斯用指甲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让自己激灵一下子清醒了一些，努力转动已经有些困顿的脑子。 然后在他们重新回到放马车的地方，艾斯登上马车之后，福尔摩斯赶得飞快的马车，让差点再次睡着的艾斯脑袋一下子撞到了马车墙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那点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艾斯揉揉被撞到的额头，感觉这个时候来的这一下也正好，就是福尔摩斯这赶车的速度真的快。 希望白天的时候额头不要肿起来，要不然有他这张脸的加持，很有可能以为他是刚打架回来的，那周围的人更是对他要退避三舍了。 等到他们顺利的来到信上所描述的地点之后，艾斯看着周围弥漫的浓雾，忍不住抚了抚额头。 为什么伦敦冬天的雾会这么大？为什么他们拿到这封信的时间是在晚上？ 算了，晚上也是一个正常的时间，毕竟只有晚上才方便他们潜入，但是伦敦晚上的雾为什么会这么大！而且明明知道这些雾有着许多能够致病的东西，伦敦的这些官老爷还是不去治理！ 这不只会导致拥有着全球最多人口的城市里无数的居民会因此生病，也会严重影响伦敦的形象，而且会造成各种各样的事故。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需要夜晚调查的侦探来说，简直太影响他们的工作了！ 要是这个时候抓犯罪嫌疑人，那对方只要躲进雾里，想要逃脱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不过还好这个地方并非是什么荒郊野岭，也不是泰晤士河畔这种稍微偏僻的地方，而是公园。 不是什么大公园，是一个小公园，但周围的社区艾斯印象中应该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社区。 约定是在公园见面，这样这个公园并不大，但是也不是特别小，再加上浓雾弥漫，即使有瓦斯灯照明，也依旧让他们查找线索的时候很是难办。 弯着腰一点点检查草坪的艾斯忍不住向福尔摩斯吐槽：“我们这样真的不会错过什么线索吗？” “如果我们现在在这里一无所获的话，那就白天天亮之后再仔细检查一遍。”这是福尔摩斯的回答。 不等艾斯继续追问，福尔摩斯继续说道：“如果这样我们还是没有找到线索，那或许能从克劳斯那里得到一些新的线索，实在不行，我们可以继续潜入帕内尔子爵的别墅，或者看一看能不能从他们家的仆人那里套到一些线索。” 两人都是经验还算得上是丰富的侦探，即使周围浓雾弥漫，但用马车上的油灯照亮下，还是能够勉强一点点在公园里搜查的。 但这速度肯定比不上白天的时候，毕竟这雾实在是太碍眼了。 艾斯再次忍不住吐槽伦敦的雾，而且这雾的味道着实难闻，让他都忍不住咳了好几下。 福尔摩斯机警的回头看，来看着艾斯皱着眉捂着口鼻，立马说道：“要是难受的话，艾斯你暂时歇一歇。” 艾斯迅速摇头：“我只是觉得伦敦的雾简直太难闻了，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管一管这些雾！” 福尔摩斯转回头继续搜查：“我听迈克罗夫特——也就是我的哥哥说，现在议会正在有人建议成立烟气减排委员会，并且修改之前设立的相关法案。” 艾斯退到这儿还愣了一下，原来之前有关于雾霾的相关方案吗？ 他对这方面还真的不了解。 “之前的那些关于烟气检查的法案都不痛不痒，而且都没有切中要害，所以他们正在研究修改法案。不过你也知道那些议员们的速度，真正等法案修改完毕也得拖上几年时间。” 艾斯叹了口气，为这个糟糕的伦敦而叹气，也为生活在这里的民众而叹气。 “我在想，我退休的时候一定要从伦敦搬走，我不想等老了再受到这些雾霾的困扰！不对，或许等我成为知名侦探之后，就要从伦敦搬走，虽然这里是整个世界的中心，但是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怪不得我哥哥他们也不愿意经常待在伦敦，反而更喜欢待在乡下。”艾斯吐槽。 “我跟你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在没有退休之前，我相信我还是会留在伦敦的。毕竟这里是世界中心，各种最新的消息都会集中在这里，不只能够让我们这些侦探快速学到这些知识，更能够让我们获取到各种有用的消息。” 一听到福尔摩斯说的这些话，艾斯觉得有道理的同时再次叹了口气。 也就是起码在他决定退休之前，是没有办法从伦敦离开的。 但是想到那些找上门来的委托人委托的案子也不可能全都是伦敦的案子，那他们这些侦探去其他地方的概率也不小。 就像是之前的他跟福尔摩斯办的那些案子一样。 这让艾斯的心情好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他察觉到了脚下有点硌，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艾斯觉得这脚感不对，不像是什么石子树枝之类的，反而像是一个隆起的土包。 但是他明明记得这里不是什么土包的，刚刚他观察过这里的虽然有浓雾的遮挡，也应该是一片草地。 艾斯收回脚，将手中提着的油灯凑进仔细查看。 然后他就看到了反着光的一片椭圆形状的东西。 雾有点浓，艾斯干脆蹲下身来，凑近之后艾斯就看到了那反着光的绿色的东西是什么。 艾斯整个人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差点直接尖叫出声。 那不是什么草地，也不是什么土包，而是蛇的鳞片！ 他刚刚踩到的是一条有着手臂粗的蛇！ 不对，有手臂粗的不应该叫做蛇，而应该叫做蟒！ 艾斯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来，这个时候终于发觉到了一点不对，这条蛇怎么被他踩了之后还一动不动的？ 这个时候一阵风吹来，将浓雾吹的乱飘，也让艾斯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吹得直发冷。 这个时候艾斯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为什么那条蛇一动不动这么冷的温度，不管是蛇还是蟒，这个时候肯定都在冬眠。 不过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蟒？ 还没等艾斯再次凑近仔细查看，听到艾斯这边动静的福尔摩斯已经迅速跑了过来，同样提着油灯的他一下子就发现了艾斯目光所看到的地方，立马蹲下身凑近过去仔细观察。 艾斯下意识的就要开口阻止，可是紧接着他就闭嘴了，因为这条蛇已经冬眠了，应该是不会对福尔摩斯造成伤害的。 “这里居然会出现一条蛇？”福尔摩斯跟艾斯同样发出了这样的疑惑。 艾斯这个时候也蹲下身来，提着油灯照亮这一整条蛇。 不过往前挪了挪，艾斯发现了不对，这条蛇不是冬眠了，而是已经被杀死了。 不是因为对方一动不动——冬眠的蛇也是一动不动的，而是因为对方连脑袋都没有。 艾斯这个时候才从难闻的浓雾中嗅到了一点血腥味。 毕竟现在天气估计已经快到零下了，再加上浓雾的味道的干扰，刚刚没有嗅到血腥味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这公园里怎么出现了一个没有头的蛇？ 这条蛇像是被随手丢到这里的一样，这里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周围没有喷洒的血迹，对方的脑袋不翼而飞，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还是被野狗叼走了。 这条粗壮的蟒蛇的断头处落在灌木丛中，整条蛇也是随意扭的七扭八拐的，周围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脚印。 忽然丢在这里的一条蛇，让艾斯看的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跟他们要调查的帕内尔小姐失踪案有没有关系。 不过光看这条蟒蛇，艾斯也辨别不出来这蛇死了到底有多久，猫狗的尸检因为见的多了还能勉强做一做，蛇的他是真的做不了啊。 不过提着油灯凑到灌木丛边上的艾斯忽然感觉眼角余光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这让他下意识转头看去，提着的油灯也凑了过去。 在近在咫尺的薄雾之中，他在灌木丛的落叶堆里发现了一个被稍微隐藏起来的金属物品。 那是泛着金属光芒的看起来像是黄金的耳坠。 “福尔摩斯。”艾斯下意识地开口叫道。 福尔摩斯立马循着声音凑了过来，直接用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捏起了那个耳坠。 “是黄金，上面还镶嵌着钻石。” 艾斯看着这个耳坠上黄金塑造的花纹万分眼熟，他记得在帕内尔小姐的卧室盛放珠宝的盒子里，有着一个类似款式的项链！ 如果这个耳坠真的是帕内尔小姐的，那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引人深思了。 艾斯忽然抬头，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一棵大树，只不过夜晚的雾气太浓，让他有些忽略了这棵树。 这个公园并没有多少遮挡，如果有人藏在这棵树后面忽然袭击帕内尔小姐的话，确实有可能让这个耳坠落在这里！ “是那个写信的人故意把帕内尔小姐引到这里，随后带走了她？但在公共场合袭击人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引人注目。”艾斯觉得还是有些疑点。 毕竟这可是公园，是公共场合，一旦对方的行动出现任何一点意外，就有可能被别人发现端倪，随后直接上来见义勇为，又或者是报警抓住袭击者。 福尔摩斯没有说话，而是迅速围绕着这棵松树看了看。 “这棵树后面有着一个人长时间站立的痕迹。” “我觉得我们需要在白天的时候再来这里看一下，顺便跟周围的人询问一下情况。”福尔摩斯最终说道。 两人将整个公园自己细细搜查了一遍，再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 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其他可疑痕迹，帕内尔小姐的女仆跟她一起行动的，但现在女仆也不见了踪影。这里附近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的打斗痕迹，也有可能有残留一些痕迹，但被来来往往的人行走之间破坏掉了，又或者是因为这些浓雾跟昏暗的光线让他们没有发现这些线索。 两人没有回到别墅，也没有去领被寄存的马车，而是在附近找了个旅店住了下来。 匆匆洗漱之后两人直接躺到了一张床上，也没有计较这只是一张单人床，困到不行的艾斯躺到床上就直接睡了过去。 谁叫这个旅店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房间呢？ 艾斯一觉睡到自然醒，等到他从头上爬起来的时候，身边早已经没有了福尔摩斯的身影。 他连忙起来洗漱，刚刚将衣服套上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一扭头，艾斯就看到了正端着托盘的福尔摩斯。 “这是今天的早饭，我已经在下面吃了。”福尔摩斯说着已经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子上。 这就是简单的英式早餐，涂了黄油的面包，一个鸡蛋外加一杯牛奶。 天天吃这个艾斯都吃腻了，可是现在他的肚子饥肠辘辘，让艾斯根本顾不得这些，匆匆将这些全都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附近公园里已经有无数人围观了，那个大蟒蛇的尸体在那里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把最后一口牛奶喝进肚子里的艾斯抬头看向福尔摩斯：“那条大蛇居然没有被其他人捡走吃掉吗？我以为天亮了就会被人发现了呢。” “今天的雾还是很浓，天刚亮的时候跟半夜没有多少区别，现在雾气才下去了不少。” 放下杯子的艾斯瞬间皱眉：“福尔摩斯先生，你居然中间还醒了一次？” “有委托的时候我总是睡得比较少，毕竟脑子会不会有自主的思考案情。”福尔摩斯说的理所当然，“我们现在就去公园里看看情况吧。” 福尔摩斯说着就要转身就走，但是又在瞬间重新扭回身盯着艾斯的这张脸。 被盯着的艾斯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福尔摩斯这个时候会这么直盯盯地看着他。 福尔摩斯那双灰色的眼睛在看人的时候总是像是利剑一样仿佛能够穿透人心，其实艾斯被盯着就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被锁定了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难道这是因为被福尔摩斯看穿了的原因，但是他在对方这里本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为什么会心跳加快呢？ 艾斯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自己的心跳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越跳越快，甚至他都感觉自己的脸颊开始发烫起来。 还没等艾斯开口询问，福尔摩斯已经一个大步来到了艾斯面前，伸手直接将艾斯按到了刚刚坐着的座位上：“你这张脸现在还是太引人注目了，我简单给你隐藏一下吧。” 说着福尔摩斯直接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易容工具，直接伸手开始在艾斯的脸上动作起来。 这让艾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眼里跳出来了，尤其是脸颊更是烫到不行。 这让艾斯觉得自己的脸说不定现在已经变成猴屁股一样了！ ！ 他这不会是发烧生病了吧？ 就在艾斯的脑子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正在给他脸上上妆的福尔摩斯也发现了艾斯脸颊异常的红晕，就让他用手背碰了碰艾斯的额头：“你的整张脸怎么都开始发烫起来了，都出汗了，是不是因为昨晚在外面吹风冻发烧了？” 艾斯下意识清了清嗓子，感觉自己的嗓子没有一点痰液，鼻腔通畅：“我感觉我没有发烧，可能就是刚吃完饭，所以需要散散热。” 福尔摩斯被艾斯这胡诌的借口弄得忍不住笑起来，看着艾斯这双完全不敢跟他对视的绿色眼睛，不再追问下去。 说实话，慌乱的艾斯就像是只慌乱的小狼一样，虽然有着一张凶狠的脸，但一伸手摸一摸就知道他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可爱，甚至还会伸出舌头舔舔你的手背，偷偷看向你的目光满满的都是亲昵。 迅速用手中的工具将艾斯这张凶狠的脸画得柔和了一些，慌乱着眼神躲避他的艾斯现在已经从小狼变成了一只可怜的小狗。 脸上的红晕依旧没有消失，反而让福尔摩斯觉得更可爱了几分。 易容完毕的福尔摩斯收起手中的工具，忍不住伸手狠狠揉搓了一下艾斯那一头蓬松乱翘的红色头发。 虽然艾斯的头发已经被他好好的梳过了，但是因为发质偏硬，还是有几缕头发不驯服的乱翘着，现在被福尔摩斯这么一揉那就更乱了。 艾斯又被揉了脑袋，但是这跟华生揉他脑袋的感觉不一样，艾斯现在不只是脸颊发烫了，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有些发烫。 他这绝对是病了，自己现在的心跳怎么快的都快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都感觉自己要犯心脏病了！ 就在这个时候艾斯觉得自己的下巴一暖，这让艾斯下意识的转回视线，就看到了一双捏住他下巴的手。 第58章 “还好你没把胡子剃掉,这样跟之前的形象差别就比较大了。”捏着艾斯下巴的福尔摩斯转了转他的脑袋，满意点头。 艾斯：…… 就在艾斯呆愣着的时候，福尔摩斯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时候,但却并没有将手收回去,而是伸手揉了揉他经过一晚上冒出来的胡茬。 “这个比你头发硬多了，我有点不敢想象你把胡子留成华生那样的样子。你还是把胡子刮干净的时候最好看。” 福尔摩斯说完这些已经彻底收回了手, 转身向外走去。 艾斯感觉自己现在绝对已经变成了一个猴屁股！ ！ 但是看到福尔摩斯的动作,他连忙站起身来跟上福尔摩斯的步伐,将挂在衣帽架上的帽子戴到脑袋上，将那一头被福尔摩斯揉的杂乱的头发压了下去。 艾斯现在脑子已经变成一团乱麻，下意识地跟随福尔摩斯的脚步快步冲出了旅店。 然后他就被外面的冷空气刺激的一激灵, 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会是那样的反应，这让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终于开始减速跳动的心脏,又回想起了刚刚的那种奇特感觉。 他脑子里冒出了念头,但是他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有些太过离谱,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对方产生这样的情绪。 那可是福尔摩斯！ 现实情况不允许艾斯多想，在薄薄的雾气中，在阴沉的天气里，艾斯紧跟着福尔摩斯的脚步来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公园。 此时这公园里已经跑进来了不少的人。 即使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的上午，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太阳的上午，甚至今天也不是假期，来这里围观的人居然都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可能是因为最近社交季的原因，全英国的人都来到了伦敦, 让看八卦的人也比平常多了不少。 艾斯这个时候感受到了福尔摩斯在自己脸上弄的那些东西的影响——周围看到他的人，再也不会因为他这张脸而被他吓得下意识躲避，而是扫过之后就忽略过去，继续向里面探头探脑。 这让艾斯觉得心情复杂, 有种自己好像不是那个特别的人的不满，又觉得这样好像对他这个侦探的职业是一件好事。 这个时候艾斯才发觉自己原来还以自己之前那么引人注目而自豪。 但此时此刻，艾斯来不及仔细分析自己的这种心理，就跟着福尔摩斯一路往里挤，这个时候他可享受不了之前那样只要看到他这张脸就能让周围人退避三舍轻松挤进来的能力，所以两个人虽然是大男人，但是在周围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还是艰难地才挤进来。 围在中间的果真是那个粗壮的蟒蛇尸体，穿着警察制服的伦敦警察正围绕着那条蛇的尸体转来转去，还有警察在询问周围的人的情况。 伦敦这里可没有本地的蟒蛇，像这么粗的家伙应该生活在热带，很有可能是有人从殖民地将这种大家伙运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最后遗弃并且杀死了它。 “这不会是附近俱乐部里有人养的蟒蛇吧？我记得附近有一个退伍军人俱乐部，他们之前就是驻扎在非洲殖民地的，我听说他们有从殖民地带东西来俱乐部互相赏玩的传统。” “啊！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确实好像看到有人搬着大箱子进那个俱乐部，是不是就是装这条蟒蛇的！” “听说这么大的蟒蛇都有可能吃人呢，尤其是吃小孩，他们怎么敢将这种大家伙随便丢到外面！” “这么冷的天气，这条蟒蛇应该是在冬眠吧……”有人小声说道。 “但是把脑袋砍下来杀死对方是为什么？不会是想要吃人未遂，所以被干掉了吧？” 艾斯听着他们这些人越聊越扯，简直要满头黑线了。 不过他们确实说出了一个疑点，为什么这条大蟒会被人砍下脑袋，脑袋还失踪掉了？ 尤其是这么冷的天气，这条大蟒绝对是在冬眠，一个一动不动的蟒蛇会对人产生什么危险的吗？艾斯并不觉得。 不过如果原本养在俱乐部里的话，一直烧着壁炉，这条蟒蛇很可能会相对比较活跃，而没有进入冬眠，或许可能从那里偷偷溜出来？ 那边的警察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即就准备去这些人说的那个俱乐部里看一看情况。 就在艾斯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前拦着警察跟他们一起去那个俱乐部看一看的时候，他眼前一花就看到了福尔摩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警察面前。 还没等福尔摩斯开口，那几个警察已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脸上出笑容来：“福尔摩斯先生，你怎么在这儿？难道你也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吗？” “确实有些兴趣。”福尔摩斯一点也不迟疑地点头。 这让这些警察们欣喜不已，有福尔摩斯在，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了，毕竟福尔摩斯会帮他们解决！ “艾斯。”福尔摩斯喊了一声，让艾斯回过神来，几步就来到了他身边。 这让那几个警察有些疑惑地看向艾斯，艾斯甚至听到了有警察小声在那里嘀咕：“艾斯？如果是福尔摩斯的学生的话，我记得不是一个有着一张坏人脸的家伙吗？这看起来不像啊……” 艾斯：…… 好吧，他知道一旦进入过苏格兰场，以他这张脸的特点，再加上与福尔摩斯之间的关系，绝对会在当天传遍整个伦敦的警察局的。 不过这些警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并没有追问，可能是隐约也察觉到了福尔摩斯好像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调查眼前这个蟒蛇的事情。 他们来到了那个退伍军人俱乐部。 这个俱乐部从外表看就能看出来很有钱，那些罗马立柱甚至跟周围的建筑略有一些格格不入。 艾斯之前看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俱乐部里也已经有了人，所以他们直接推门进来，完全没有受到阻拦。 紧跟着福尔摩斯脚步的艾斯一进来就看到了慌慌张张刚刚回到前台位置上的那位女士，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问题来。 这实在是太不会掩饰了。 虽然苏格兰场的绝大多数警察都被福尔摩斯很不待见，甚至被吐槽为愚蠢，但艾斯觉得以福尔摩斯的视角来看，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很愚蠢，所以这些警察被这么说也不出所料。 但是因为当警察的时间长了，也积累了一些经验，再加上对方表现的实在太明显，当即警察就直接来到了那位前台的面前，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对方，语气严厉：“我们收到举报，你们饲养的蟒蛇从这里逃了出去，差点伤人，所以被杀死了是不是？” 这是直接扣帽子啊！艾斯心里感叹。 这也是警察的一种计策，对方慌乱之下想要辩解的时候，就很有可能说出真相。 “什么？她没有想要伤人！她只是受到了惊吓！我们的两个会员，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拔枪相向……”飞快张嘴辩解的前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过现在已经于事无补了，因为她已经把重点全都说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目光逼视之下，最终前台还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就在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上门的帕内尔子爵跟我们的一个会员吵了起来，那条蟒蛇其实就在会客室里养着，我隐约听到了那边吵架的动静，但是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去关注，但是没想到我忽然听到了接连的两声枪响，这把我吓了一跳，连忙跟着其他人前去查看情况。就看到了破碎的玻璃罩，还有被射穿的墙壁。” 前台的表情还有些后怕：“还好两个人都没有受伤，经过我们的劝解，两人分别离开了这里。而那条蟒蛇，因为原本养她的玻璃箱是我们特意定制的，但是现在破碎了，没办法，我们暂时把她关在屋子里了。” “她一直都很温顺的，只要吃饱了肚子就不会乱动，我们本来以为不会出问题的，但是没想到今天打开房门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她，然后我就看到了外面围观的那些人，从他们那里知道了她已经被杀死了……” 前台的样子看起来伤心极了，看来这是一个不害怕蟒蛇的女孩，反而对这只温顺的雌性蟒蛇饱含着喜爱跟同情。 艾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找到了帕内尔子爵的线索，这实在是太巧了——但想到这附近是有人约见帕内尔小姐的地点，艾斯觉得这并非什么巧合。 这肯定跟帕内尔小姐的失踪有关。 福尔摩斯紧绷着一张脸，语速飞快的向前台提问：“跟帕内尔子爵吵架的那个会员是谁？” 前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性绅士，有些不敢回答他的问题，下意识地将视线看向那些警察。 这可是他们的会员信息，如果她轻易泄露出去的话，会不会直接被辞退？ 警察敲了敲桌子，语气严厉：“把对方的信息说出来！不然我就认为是你们故意把蟒蛇放出来袭击人的，你说是不小心逃出去的，就是不小心逃出去的？” 前台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只能回答了福尔摩斯的问题：“我们都叫他莫兰上校，除此之外他的信息我也不怎么了解，我只是一个前台而已！” 莫兰上校？这竟然是退伍军人俱乐部，那对方应该是在退伍前最高干到了上校这个级别，也算得上是才俊。 “他长得什么模样？经常来这个俱乐部吗？”福尔摩斯追问。 “长得有些凶恶，留着络腮胡，有着一双蓝眼睛。莫兰上校也不经常来这里，大概一个月能够来上两三次就不错了。”前台小心地回答着福尔摩斯的问题。 “那为什么你会认识帕内尔子爵？” “因为子爵经常来这里，他与这里的其他会员是朋友，跟莫兰上校只是点头之交，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吵起来。” 这就有点诡异了，不熟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在昨天吵架呢？艾斯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但是在自己女儿失踪的这个时候，帕内尔子爵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昨天晚上他们潜入子爵府邸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帕内尔子爵。 其他人也没有觉得不正常，因为子爵本身是由政府职务的，很可能是因公而不回家。 但现在他跟那个莫兰上校起了冲突，而且还拔枪相向，这让艾斯心底不由自主的打鼓起来，对方一夜没回家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福尔摩斯没有再追问，毕竟这些警察是为了那条被杀死的蟒蛇而过来调查的，而不是为了帕内尔小姐的失踪案。 最主要的是作为帕内尔小姐的父母并没有报警，而委托人克劳斯也没有报警，委托人主要还是想保全帕内尔小姐的声誉，所以福尔摩斯跟艾斯也不好在警察面前光明正大的借着他们的名头调查。 但是福尔摩斯还是跟艾斯前往会客室查看情况，这里已经被收拾过了，那些碎玻璃早已经被扔进了垃圾桶里，但是墙壁上依旧能够看见弹孔。这里的任何角落里都没有血迹，所以不管是人还是蟒蛇，都没有在这里受过伤。 警察开始教育他们不能随便乱开枪，顺便让他们把蟒蛇的尸体领走，以后不能将这么危险的动物随便乱放，起码也要派着人看着。 之后警察就离开了俱乐部，福尔摩斯跟艾斯也不好再留在这里。 但是他们从这里获得了新的线索。 莫兰上校。 艾斯看着福尔摩斯在离开俱乐部之后，就从身上摸出了纸笔，迅速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随后他就看到对方随机从旁边找到一个流浪儿，将纸条塞到了对方手里。 艾斯就看着那个流浪儿在被福尔摩斯塞了硬币之后，飞速地跑走了。 “关于这个莫兰上校，我让人打听一下他的消息。现在我们需要去一趟克劳斯家，确认一下这个耳坠是不是属于帕内尔小姐的，并让他再去确认一下帕内尔子爵究竟有没有出事。” 然后艾斯就这么又坐上了马车看着在薄薄的雾气之中，福尔摩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拿着马鞭赶着马车，向着克劳斯家行驶而去。 算了，反正福尔摩斯身上穿的是方便行动的休闲西装，马车夫有的也穿这种衣服，只要不是熟人都认不出来这就是福尔摩斯的。 不过即使是白天，车流量多起来之后，福尔摩斯赶马车的速度依旧像是晚上那样快，艾斯在车厢里看的都有些目瞪口呆，也不知道福尔摩斯怎么瞄准的那些缝隙直接赶着马车的进去，在其他被堵的慢悠悠的马车里显得他们是如此的特立独行，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尤其是艾斯能明显感受到其他人看向他们羡慕的目光。 如果真的能快点到达目的地的话，谁愿意就这么慢悠悠的过去啊！ 这让被颠的稍微有点难受的艾斯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 嗯，福尔摩斯不愧是福尔摩斯！ 等到来到克劳斯家，福尔摩斯将从公园里捡到的那个耳坠拿出来之后，克劳斯瞬间激动起来：“这就是凯瑟琳的耳坠，我见她戴过好几次！而且这还是她自己画设计图让珠宝匠人制作的！” 当听到福尔摩斯将他们的发现说出来之后，克劳斯已经再也坐不住了，听到福尔摩斯建议他去帕内尔子爵家看看情况，他直接从沙发上弹跳起来，一眨眼就冲到了衣帽架前，将外套跟帽子穿到自己的身上。 想到他们发现的那些线索，还有昨晚听到的那些八卦，现在再看看克劳斯现在的表现，艾斯脑子里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虽然福尔摩斯现在没有瞪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但是艾斯知道一旦自己想要开口说出来，等待他的就是福尔摩斯的阻拦。 而且现在艾斯一点也不想福尔摩斯对他失望，他想做对方最优秀的学生！ 克劳斯带着艾斯跟福尔摩斯直接再次上门，艾斯终于亲眼见到了帕内尔夫人。 对方对他们横眉冷对，甚至艾斯觉得对方的神情里的焦躁与担忧现在已经难以掩饰，但面对克劳斯的时候依旧是拒绝的话语，再次直接将他们赶了出来。 但是他们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帕内尔子爵到现在也没有回家，而且昨晚也根本就没有派人回来通知他不回家！ 再次被赶出来的克劳斯愤怒非常，因为即使他拿出了帕内尔小姐丢失的耳坠，帕内尔夫人依旧说这只是形状相似而已，难道她这个母亲都比不上克劳斯这个外男认得自己女儿的首饰？ 登上私人马车之后，克劳斯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担忧，直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艾斯隐约察觉到了克劳斯的抽泣，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对帕内尔小姐的担忧。 这怎么可能不担心？现在这种情况谁也不能保证失踪的帕内尔小姐的安全。 不过他们并没有将昨晚在帕内尔子爵府听到的那些八卦说出来，毕竟那些只是仆人的揣测，他们没有找到跟这些相关的任何一点线索。 说出来只是会让克劳斯更加担忧而已。 “克劳斯先生，那封信你也看过了，你觉得是有可能模仿你的字迹给帕内尔小姐写这么一封信吗？” 克劳斯缓了好几秒，这才放下捂住脸的时候，但是艾斯能看到他放手的同时，借助这个动作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但即使是这样，艾斯依旧能够看到他的眼眶已经红了，眼睛都湿润的带着水光。 “我不记得我身边有这么能够模仿字迹的人。”克劳斯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哽咽。 艾斯这个时候开口：“那那个公园对你跟帕内尔小姐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而有谁知道这些？” 他实在有些抑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疯狂冒出的各种推测了，所以他开口说出了这个问题。 但是说完之后艾斯就有些后悔了，忍不住偷偷看向福尔摩斯。 但令艾斯没想到的是，坐在克劳斯另一边的福尔摩斯听到艾斯的问题之后，却并没有转头瞪他，那双灰色的眼睛依旧看着克劳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那个公园……”克劳斯的神情复杂，他这个时候心里也隐约猜测出来帕内尔小姐其实对他也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被那么一封信骗走。 这让他无比懊悔无比痛心，因为帕内尔小姐出事了，这或许会给对方带来灾难的后果！ 他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只要帕内尔小姐能够活着回来，他就立马跟对方求婚！即使帕内尔子爵不愿意，而且还会撤销他的资助，他也会跟对方私奔的！ “那个公园是我跟帕内尔小姐第1次见面的地方，不对，不应该说是第1次见面，在这之前帕内尔子爵带着帕内尔小姐跟我见过面，但是我们当时只是点头之交，在那次公园意外第2次见面之后，我们才有了正式的交流，也是那次之后，她开始频繁拜访我家。” 说到这里，克劳斯的心情再次荡到了谷底。 明明帕内尔小姐表达的这么明显，他却因为身份地位等等原因而居然一直主动把这些全都忽略掉了！ 如果他早发现这些，如果他主动表白，是不是帕内尔小姐就不会遇到现在这种事了！ “那有谁知道这件事？”艾斯继续追问。 克劳斯勉强从痛苦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回答这个之前被他忘掉的问题：“我没有跟别人说过。” 克劳斯迟疑了一下：“但是珍珠少女这个音乐剧里，我为剧本作家提供过灵感，他把这个公园写了进去。” 艾斯扬起眉毛，福尔摩斯说珍珠少女是最近伦敦最火的音乐剧之一，那就代表着只要知道克劳斯是珍珠少女这个音乐剧里多段歌曲作曲家身份的人都有可能知道这件事，这样的话，会有人把帕内尔小姐约到那里，好像也不是太出乎意料？ 但是知道这些的，艾斯还是偏向很了解克劳斯的人。 不过也有可能是帕内尔小姐的贴身女仆透露出去的！ 第59章 福尔摩斯忽然开口：“我记得克劳斯先生你是从剧院那里知道的帕内尔小姐失踪这件事的,但是帕内尔夫人对此严防死守，为什么这个消息会泄露出去呢？” 克劳斯一愣，立马将脑袋从马车里探出去,让马车夫赶紧转头去阿莱格罗歌剧院！ 不过在来到剧院门口之后, 福尔摩斯拦住了立马就要冲下去的克劳斯：“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克劳斯先生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艾斯有些明白福尔摩斯的意思, 当即跟福尔摩斯一起下了马车, 走进了剧院。 来到这个剧院之后, 艾斯才发现原来他之前也来过这里，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圣诞节被父母拉过来一起看音乐剧。 这里确实是伦敦较为知名的大剧院之一,一直有产出较火的音乐剧。 这个时间点是剧院刚刚开始营业的时候，一般剧目都是排在下午跟晚上, 尤其是工作日的时候, 通常都是在晚上。 已经有零零星星的客人走进了剧院, 但他跟福尔摩斯可不是来看剧的，而是去后台的。 艾斯还在想着怎么混进去的时候，福尔摩斯直接拉着他七扭八歪的就来到了剧院的后台，好像对这里万分熟悉的样子。 “剧院的布局都差不多，再观察一下这些人的装束跟走出来的方向就大概能够推测出后台到底在哪里了。” 福尔摩斯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他们躲避着后台的工作人员，还没等艾斯想着福尔摩斯进来到底是要找谁询问帕内尔小姐失踪的情况还是干脆要偷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听到了从没有关紧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 “……子爵家的那位小姐肯定是跟人私奔了，要不然怎么子爵夫人不去报警？” “克劳斯先生就是心软, 知道这位小姐喜欢他，但是又不能接受她，在知道对方跟人私奔的消息之后，有些难以接受才去上门询问的吧？” “我们都知道克劳斯先生是喜欢你的,毕竟珍珠少女这部剧就是根据你量身定做的，那些曲子也是根据你这个女主演来写的，而且克劳斯先生表现的那么明显，就是很欣赏你啊！” “哪有，他对每个女性都这样而已，对我没有什么特别的。” “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你之外，他对其他女主演这么好过吗？他就是喜欢你，但是却又不敢表白！看他写的这些曲子都是这么的缠绵悱恻，里面肯定是暗藏了对你的心意！” 艾斯在外面听的是满头问号，他也是长眼睛的，能够明显看出克劳斯对于帕内尔小姐的无限爱意。 难道就像是之前碰到的那个狗血委托一样？ 艾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本被他压抑下去的那些推理这个时候瞬间全都冒了出来，简直迫不及待的就要说出口。 但是福尔摩斯的动作比艾斯的更快，他直接推开了这个都没有关严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这位女主演小姐，听说你是第1个知道帕内尔小姐失踪的人？但是子爵府邸封锁了消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面对忽然闯入的福尔摩斯，屋内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坐在那里正在被化妆的那位明显比周围女性全都明艳许多的人。 艾斯没想到福尔摩斯忽然就这么闯了进去，但是他这个时候也不可能退缩，立马跟着福尔摩斯的脚步一起走了进来。 但是他脸上还带着福尔摩斯给化的妆，即使跟着福尔摩斯一起走进来，却只是被他们扫了一眼之后就完全忽略掉了。 这让艾斯感觉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这位女主演还没开口，正在给她化妆的人就立马呵斥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不是工作人员禁止进入后台！不然我就叫人把你们赶出去了！” 福尔摩斯扬起嘴角，但是脸上却一点也没有笑意：“我是克劳斯先生请来的侦探，调查帕内尔小姐失踪这件事的。这位女主演，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为什么子爵夫人严格封锁了消息，但你却知道了帕内尔小姐失踪这件事？是你一直在盯着子爵府邸，还是——” 福尔摩斯拉长的声音。 艾斯的目光一直落在女主演身上，他捕捉到了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 “是你策划了帕内尔小姐的失踪？” 女主演瞬间扬起了声音：“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就完全是污蔑！赶紧让人把这两个人赶出去，谁知道是不是克劳斯先生请的侦探！说不准是其他剧院的人派过来污蔑我的，这就是看我们珍珠少女这部剧火了，所以才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立马就有屋内的另一个整理服装的女性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但福尔摩斯的眉梢眼角此时都透露着锐利的审视：“你让人误会珍珠少女这部音乐剧是克劳斯写给你的，但这部剧其实是子爵要求这样撰写的，这些曲子之所以会为你量身定制，那是作曲家本来就应尽的义务，毕竟你现在是整个剧院力捧的女演员，作曲家不按照你的特点量身定制，那怎么吸引观众前来观看呢？或许克劳斯对你这个女演员很是欣赏，毕竟你的能力优秀，作为一名作曲家，怎么能不喜欢能够高水平演绎自己作品的人呢？” 说到这里，福尔摩斯露出冷笑来：“但要说是爱，那恐怕就是你异想天开了。毕竟他把与帕内尔小姐相遇的地点都写进了这部音乐剧里，想作为美好的见证。” “什么？那个公园难道不是克劳斯先生与你相遇的地点吗？”那个化妆师其实忽然反应了过来，直接惊呼出声。 女主演的面色难看极了，可还没等他开口反驳，福尔摩斯就直接从兜里掏出了那张他们从帕内尔小姐那里收到的信纸展开：“虽然你误导了他们，连帕内尔小姐也被你误导了，但是你心底里清楚克劳斯先生到底喜欢的是谁。所以你想戏耍帕内尔小姐，或者干脆让她消失！所以你模仿克劳斯先生的笔记，给帕内尔小姐写了这封信，但是再模仿也是假的，用笔习惯根本就不一样。可是帕内尔姐对此没有研究，她被你骗到了这个地方，然后你让合谋的人将她绑走了。” 艾斯：……跟他心理的推测差不多，但是过程简直是千差万别啊！ 艾斯欲哭无泪，难道他的推理思维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戏耍了她！我约她来的时间明明就是白天，我只是让她白跑一趟，没有想到让她遇到危险，她可是剧院老板的小姐，我怎么可能真的让她遇到危险！”女主演脱口而出。 但说出的这些话也让那个化妆师震惊的目瞪口呆。 同时震惊的还有被叫过来想要将福尔摩斯赶走的那些人。 他们没想到女主演一直说的克劳斯先生喜欢她这件事居然是她自己亲口编出来的！ 他们的女主演居然是这样的人！ “但是在帕内尔小姐失踪之后，你却在这里散播她私奔的传言。”爱是冷漠的看向对方。 女主演这个时候已经看到了外面的那些人，知道现在已经无力回天，咬着嘴唇恶狠狠道：“我真的没有让人去绑架她！我那天只是找人假扮了克劳斯，假装我跟他在公园里手玩手逛街，想要让她死心而已！但是那天我邀请的那个演员生病了，所以这个计划彻底失败了。当天我就根本没有去现场，谁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说不准就根本没有去那里呢，不想跟父母安排的对象结婚私奔不是也很正常的事吗？” “希望你说的是真话。”福尔摩斯看向对方的眼神无比冷漠，刚要想将手中的信收起来，女主演就直接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想要将信抢走。 但福尔摩斯是那种能够随便让人把手中的东西抢走的人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福尔摩斯只是轻巧后退腾挪，就直接躲避开了对方的动作，顺利将手中的信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随后他直接向外走去。 艾斯立马跟上福尔摩斯的脚步，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去，只看到女主演愤怒的眼神。 外面不知不觉围观了十几个人，现在看到福尔摩斯向外走去，立马让开了道路。 他们回到了马车上。 现在关于信的事情已经弄明白了，完全是这个女主角因为喜欢克劳斯，所以模仿对方的笔记寄给了帕内尔小姐，这封信把对方骗到了那个公园里。 但帕内尔小姐在公园里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最终才会失踪掉的。 还是脑海里瞬间回想起了前台所说的话，帕内尔子爵跟莫兰上校在俱乐部吵架到动枪，这是不是因为帕内尔小姐失踪？ 但帕内尔子爵他又为什么这么快知道这个消息的？ 艾斯怀疑帕内尔小姐的失踪跟莫兰上校有关。 而现在帕内尔子爵也失踪了。 暂时失踪，也不知道子爵能不能顺利回来。 在听到艾斯将剧院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克劳斯脸色难看极了。 要不是艾斯阻拦，克劳斯恐怕已经要冲进剧院里去把那位女主演揍一顿了。 即使被艾斯按住，克劳斯也是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眼眶直接红了：“我只是单纯的对她能力的欣赏，完全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心思，平常也很注意跟她保持距离！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福尔摩斯冷静回答：“面对感情的时候，人都是冲动的，就像受到魔鬼的诱惑，会做出超出平时理智范围内的许多事。” “这也是爱情最吸引人的点。”艾斯这个时候忽然插嘴，“有时候理智也是束缚自身的枷锁，人们会为了爱情做出超出理智的事情，让自己进入一个新的境界，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好的人即使失去了理智，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不会因为爱情而变成一个道德败坏的人，他会克制，也会冲破自身的束缚。而道德底线过低的人，即使没有爱情，也会因为其他欲·望变成一个坏人，甚至有时候爱情也会成为对方的借口。” 克劳斯听到艾斯的话，瞬间点头：“是的，我很认同你的话。爱情不是借口！” 福尔摩斯的视线落在艾斯身上，艾斯这个时候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到福尔摩斯的这个动作。 艾斯在想什么呢？他在想为什么自己在说起爱情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脑海里冒出来的人会是福尔摩斯！ 虽然自己之前隐约猜测出了这个结果，但是在这之前他完全只让这个念头在自己脑海里一闪而过，故意不让他在自己心里留下任何深刻印象，刻意的忽视它。 但是当事实真相摆在面前，艾斯再也不能忽视他了。 他感觉自己对自己的老师——虽然只是教导的人，连名义上的老师都不算，毕竟福尔摩斯都不让他叫对方老师。 他对福尔摩斯产生了感情，他之前完全没有想过的感情。 艾斯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同性恋，他之前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有任何的感情触动，即使见到裸·体画像也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感情异于常人，只觉得自己追求感情的纯洁性，所以才不会对任何人有冲动，直到自己遇到心爱的人。 但现在这个人是在令艾斯有些震惊。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福尔摩斯产生了这样的别样的感情，可是现在这感情却切切实实出现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方让他动心的，但他本来就对福尔摩斯怀有崇拜之情，而福尔摩斯本人又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虽然性格有那么一些古怪。 但是只要切身与他接触的人，就很难不被他吸引，就像是华生，惧怕他又关心他的哈德森太太，一直找上门来寻求帮助的雷斯垂德…… 当然，还有他这个人。 福尔摩斯的聪慧，在推理方面的出色能力，细致的观察能力，这些都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或许是因为艾斯本身就期望自己能够像福尔摩斯那样成为一个知名侦探，在面对自己侦探职业的领路人，也是这个行业的领头羊的时候，艾斯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就越来越多了。 而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艾斯对福尔摩斯的感情变了质。 他不知道是哪一点触动了他，但等艾斯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喜欢上了对方。 艾斯这个时候终于认清了自己对福尔摩斯的感情。 可是他知道对方对爱情的态度，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福尔摩斯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只是对学生的态度。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变化而导致福尔摩斯讨厌他远离他。 所以他不能表露出自己对福尔摩斯的感情，他要隐藏他，忽略他，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好学生。 就在艾斯低头走神的时候，克劳斯已经担忧无比地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先生，现在我们要怎么办？没有凯瑟琳的消息了，我们要怎么找到他？那个女主演真的说的是实话吗？万一她说了谎呢，我不敢想象凯瑟琳现在正在遭受着什么，我们要尽快找到她！” “现在根据我们知道的线索，我觉得帕内尔小姐的失踪或许跟子爵的下落有关，现在我们需要再次回到帕内尔子爵府邸看一看情况。” 两人的对话让艾斯回过神来，听到福尔摩斯的回答之后艾斯的眉头皱起。 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不对来，但是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不对，但他觉得福尔摩斯很可能已经发现了这背后隐藏的东西，但是却并没有告诉他们。 艾斯非常想要知道这背后的真相，可是他知道福尔摩斯不想要告诉别人事情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多嘴的。 “我们不需要先等关于莫兰上校的信息调查出来之后再过去吗？”艾斯最终如此问道。 “我觉得现在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对劲，我们先要去帕内尔子爵家确认一下，如果子爵现在已经回家，那就情况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他没有回家的话，那我们就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福尔摩斯的话让两人瞬间都警惕了起来，尤其是克劳斯。 他本来已经精神紧绷无比，现在听到福尔摩斯的话直接差点崩溃。 艾斯连忙安慰对方：“只要有一线希望，福尔摩斯先生跟我都会尽力去挽救的。这可是大侦探福尔摩斯，他是我们侦探的标杆！” 克劳斯听到艾斯的话勉强被安抚了一点，但是神色已经变得无比憔悴，仿佛再多一点风雨就要彻底崩溃了。 福尔摩斯直接开口让外面的马车夫将马车重新赶向子爵家。 伴随着马蹄奔跑起来踩踏石板路的声音与车轮的咕噜声，外面的喧闹这个时候也终于全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透过车窗看向外面，乘坐着私人马车、公共马车、出租马车的有着各种各样装束的人们与他们擦肩而过或并肩而行，路边是行人行走的地方，有穿着得体的绅士淑女，也有穿着破旧衣服在那快步疲惫行走的工人甚至偷窃东西的小偷。 外面看起来一切如常，但在这个车厢里，气氛是无比的压抑。 艾斯现在都有些不敢看福尔摩斯，但是对帕内尔小姐的担忧还是让他看向了对方。 福尔摩斯深色冷峻，眼神平静，艾斯能够感受到福尔摩斯现在这个时候少有的紧绷姿态，就像是随时就能扑上去一嘴咬死猎物的猎犬一样。 在艾斯看过去的时候，福尔摩斯也转头看了过来，灰色的眼睛就仿佛是利剑一样，看过来的一瞬间，艾斯觉得那仿佛直戳人心。 这让艾斯下意识的低头躲避。之前他问心无愧，但是现在在他发觉了他对福尔摩斯的感情之后，他就没有办法在与福尔摩斯这双眼睛直接对视了。 但是他需要尽快适应，如果他一直对福尔摩斯进行眼神躲避的话，即使福尔摩斯一开始不会怀疑之后恐怕也会起疑心的吧？ 艾斯现在甚至有些怀疑，福尔摩斯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他对他的感情吗？ 毕竟他之前表现的那么明显，尤其是今天早上。 或许是察觉到了，但是为了两人之间关系的稳定，福尔摩斯没有主动开口揭穿这件事，只想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保持在原本的状态，让艾斯自己知难而退。 这让艾斯忽然豁然开朗。 他为什么要退缩呢？他本来也不是一个会退缩的人。 就像是父母不愿意让他去当侦探，他就自学各种侦探知识，大学毕业之后自己一个人努力奋斗两年了，依旧没有放弃当侦探这件事，最终让他遇到了福尔摩斯，接受他的教导，让自己慢慢成为一个成功的侦探。 为什么在福尔摩斯这件事上他会退缩呢？ 艾斯觉得自己在刚发现对福尔摩斯的感情的时候实在是太震惊了，让他开始下意识地躲避起来。 他那个时候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居然喜欢上了对方这件事。 但现在艾斯想通了。 本来他就觉得爱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一旦遇上了他绝对会主动出击，起码能让自己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憋屈的暗恋。 而且不主动出击，谁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呢？即使机会再渺小，也是要尝试才能知道到底有没有机会！ 艾斯下定了决心，这个委托结束之后，他就向福尔摩斯表白，不管福尔摩斯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他要让对方先知道他对他之间的感情，而不是只把他当做一个跟随他学习的人！ 而就在艾斯下定决心的时候，马车到达了目的地。 克劳斯迫不及待地冲出了马车，紧接着这是福尔摩斯跟艾斯。 但是他们还没进别墅，就已经感受到了别墅内的一团乱。 进门的时候根本没有人阻拦，等他们快到大厅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喧闹。 “勒索信！这怎么可能！帕内尔怎么可能会被人抓住！” 第60章 艾斯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他完全没想到来到这里之后会收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在这之前他脑子里冒出来的各种推测都是什么莫兰上校看上帕内尔小姐，在发现对方出现在附近之后就直接强行将对方带走，而子爵知道这件事之后愤怒地找上门,两人没有谈妥直接动枪。 现在子爵很可能在莫兰上校家, 也可能是被打伤了憋屈的不愿意回家。 还有可能是莫兰上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算将帕内尔子爵干掉。 但现在居然有人寄来了勒索信！ 艾斯脑子里想的最离谱的结果都没有这样一个结果, 在他的猜测里, 帕内尔子爵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回家, 也有可能在这个时候还待在莫兰上校那里，或者被对方困住，完全没有想到对方会寄来勒索信！ 难道他们之前的猜测全都错了？ 艾斯又想到了福尔摩斯那诡异的态度,他觉得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心里已经有了许多猜测，就是还不能确定,所以没有告诉他！ 悲伤的克劳斯这个时候当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他忍不住激动起来, 虽然他知道帕内尔夫人说的这个帕内尔肯定是指的子爵，但是万一还有凯瑟琳呢？ 这让克劳斯直接冲了进去，激动追问：“什么勒索信？有凯瑟琳的消息了吗？不管对方要多少钱，我都会出这个钱，凯瑟琳绝对不能出问题！” 帕内尔夫人见到克劳斯再次上门面色大变，尤其是看到跟在对方身后的福尔摩斯跟艾斯两人。 她可是知道这两个人是侦探的！ “这是我们家的家事！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帕内尔夫人又是那样决绝的拒绝样子。 “我要保证我家人的安全，你们绝对不能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帕内尔夫人那张美艳的脸此时凶狠起来，立刻让仆人冲上去直接将三个人团团围住, “三位先生，暂时就待在子爵府邸吧，等到他们父女二人顺利回来，你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艾斯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展开, 他感觉这个委托的发展简直是每次都出乎他的意料。 冲上来的这些仆人全都是男仆，虽然有六七个人，但艾斯觉得以他和福尔摩斯的身手，将这几个人撂倒并非一件困难的事。 但是艾斯侧头看向福尔摩斯的时候，对方却一动不动，并没有想要逃脱的样子。 艾斯瞬间明白过来福尔摩斯是做的什么打算了，起码是他想留在这个别墅，所以才做出了如此的举动。 所以艾斯并没有多做什么其他动作，顺从的任由仆人将他们围着驱赶向房间。 但克劳斯本人却并不是这样，他还担忧着帕内尔小姐，所以即使被仆人阻拦，还是想要冲出重围，问清楚勒索信的缘由。 艾斯见状连忙拉住了克劳斯，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留在这里，我们才能第一时间知道情况。” 克劳斯的挣扎的动作这才缓和了许多，但还是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大厅，看着帕内尔夫人。 最终他们三个被一起关在了房间里，这应该是一间客房，里面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但只有一些装饰品，没有任何的私人物品。 克劳斯来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焦躁的情绪根本抑制不住：“帕内尔夫人真的能够将凯瑟琳顺利的带回来吗？那些勒索的人万一拿到钱了之后，不想将凯瑟琳送回来呢，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啊！” 克劳斯期望地看向福尔摩斯跟艾斯，然后艾斯就看到了福尔摩斯神奇地拿出了一张信纸——这信纸绝对不是那个女主演写给帕内尔小姐那封信的信纸，这张纸更加廉价，仿佛一戳就破！ 克劳斯还呆愣着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艾斯小声惊呼：“你把勒索信直接偷了过来？” 他刚刚完全没有发现福尔摩斯的动作！ 克劳斯这个时候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步就冲到了福尔摩斯面前，急匆匆地就要从福尔摩斯手中抢过那封信查看情况。 福尔摩斯直接躲避开克劳斯的动作，但也展开了手中的信纸。 艾斯走到了福尔摩斯的另一边，三个人一起看向了福尔摩斯手中信纸上的内容。 “帕内尔子爵跟帕内尔小姐现在就在我手里，只要将2000英镑放到这个地方，今天晚上他们就能回家。但如果你们敢报警，那就只会看到他们的尸体！” 信后面附的是地址，并非在伦敦市区内，而是在郊区。 甚至都不是什么庄园，而是在马路附近。 什么将钱放在距离马路几百米挂着红绳的那棵树底下的箱子里，艾斯都觉得这像一封诈骗信！ 2000英镑可不是什么小钱，有许多贵族都掏不出这么多钱！ 而且即使年收入有2000英镑，但是手中的流动资金很可能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因为这2000英镑里起码有一半需要维持日常开销的运转。 会不会是有人收到帕内尔小姐失踪的消息，所以有骗子寄来了这样一封诈骗信？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了福尔摩斯不知道又从哪里摸来了照片。 是一张黑白照片，艾斯只是凑近一看就能看清楚这照片里照的是什么。 其中一个是帕内尔小姐，他在帕内尔小姐的房间里见过她跟帕内尔夫人的合照。 此时的帕内尔小姐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堵住，惊恐地瞪大着眼睛看向镜头。 而在她旁边则有一个留着络腮胡，穿着西装三件套的中年男人同样被绑在椅子上，容貌看起来跟帕内尔小姐有几分相似，此时跟帕内尔小姐同样的待遇，嘴里被塞了布，看向镜头的目光疲惫又惊恐。 但还没等克劳斯发出声音，门就被豁然打开，帕内尔夫人像是疾风一样冲进来，直接将信纸跟照片从福尔摩斯手中抢走。 如果福尔摩斯想要躲避的话，他肯定是能够成功躲避的，但是福尔摩斯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任由帕内尔夫人拿走了这些东西。 “你留下来好好看住他们三个，不准他们任何一个人做多余的动作，不准他们离开这个房间！”帕内尔夫人丢下了这句话之后，就瞬间甩门离开。 克劳斯急忙想要扑过去：“关于赎金我也可以出钱！” 但是门已经被关上了，想要冲出门去的他已经发现了门已经再次被锁上了。 克劳斯最终被留下来的粗壮仆人从门边拉开，仆人牢牢堵住门口，目光盯着他们三个，唯恐他们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艾斯忍不住看向福尔摩斯，现在他们要怎么办？ 艾斯的目光刚看过去，福尔摩斯就已经来到了那个粗壮仆人的身前，以雷霆之势直接将对方撂倒，对方根本来不及惊呼，就直接干脆利落地被福尔摩斯打晕了过去。 这动作难免会带出一些响动来，艾斯反应迅速的直接将桌子上放着的茶杯摔了下去，随后愤怒地发出了声音：“你们这是违法拘禁！疼疼疼！我们不乱动了……” 艾斯甚至模仿出了痛苦的声音，甚至最后说的那句话还带着委屈。 这让一旁围观的克劳斯简直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侦探会这么做。 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侦探，这演技简直太牛了，他觉得都能上台当演员了！ 福尔摩斯松开那个仆人，几步来到克劳斯身边压低声音在对方耳边语速飞快地说道：“我跟艾斯去信上写的地点看一看情况，你留在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把你解救出来！” 说完这些话，福尔摩斯拉着艾斯直接转身跑到了窗户前。 这个窗户是一个还算大的推拉窗，但是一个成年男性想要从里面挤出来也是有些困难的。 而且最主要这是在2楼，一不小心摔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摔到骨折。 但是福尔摩斯的动作迅速，悄无声息的推开窗户之后，就灵活无比的从窗户里钻了出去，在克劳斯震惊的目光下，福尔摩斯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 这让克劳斯忍不住向那边走了几步。 艾斯见到福尔摩斯这样的动作，自己也不迟疑，勉强将自己从窗户里挤了出去，看着已经稳稳落地的福尔摩斯，终于紧跟着对方的步伐跳了下去。 从2楼跳下去保护自己这件事艾斯也算是有一些经验了，毕竟找猫找狗的时候——尤其是找猫的时候，那些猫总是神出鬼没，它们总是喜欢待在高处，从高高的树上什至高墙上将这些失踪的猫抓住也很是需要一番功夫的，所以艾斯也训练出了从高处下落而不让自己受伤的本事。 这个窗户的外面艾斯之前观察过，是庄园的后花园，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情况，两人落地之后飞快的向外面跑去，根本就没去前方，而是绕开花园里工作的仆人，翻墙跑了出去。 还没等艾斯想着要不要拦一辆出租马车直接前往目的地，就忽然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艾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福尔摩斯直接凑进了马车夫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随后拉着艾斯登上了马车。 福尔摩斯早就计划好了这些事？ 就在艾斯心里冒出这样的念头的时候，他就见福尔摩斯直接从座位上摸出了一些什么——那是一个纸质文件袋，刚刚艾斯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福尔摩斯直接将文件袋上的封口贴撕掉，将里面的一沓纸张拿得出来。 艾斯忍不住往福尔摩斯的方向凑过来，想要看一看这上面到底是些什么资料，福尔摩斯也不见外，直接将手中的资料往艾斯这边靠了靠，方便艾斯跟他一起看。 这个时候马车已经开始缓慢行驶起来，在起步没多久之后很快就开始加速。 但艾斯这个时候没心思关注越来越快的马车，而是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福尔摩斯手中的资料上。 这个资料还都是打印机直接打出来的，艾斯都能嗅到上面的油墨香。 这是莫兰上校生平的介绍。 莫兰上校1840年出生于伦敦，家庭条件算是很不错的了，他父亲是有爵士爵位的人，并且曾经担任英国驻波斯公使，这让莫兰上校幼时就读于著名的伊顿公学，后来更是考上了牛津大学。 看到这里，艾斯觉得对方就是一个普通的重要政要的孩子的水平，不过想到对方的上校头衔，起码在军事方面还是稍微有些能力的。 大学毕业之后，莫兰上校就去参军了，先后参与了各种战役，并且获得过军令嘉奖，一路升职到了上校这个职位。 但是因为性格问题，莫兰上校最终还是被赶出了军队，最后回到了伦敦。 这让艾斯想到了之前在俱乐部里发生的事情，跟人吵架都能够拔枪射击的人，这性格确实有些太过暴躁了，怪不得会被人赶出来。 艾斯又往后看了看，这位莫兰上校不愧是上过牛津大学的人，即使这性格着实有问题，但居然还有出书。 而且还是两本，一本是1881年出版的《喜马拉雅西部大型猎物》，一本是今年刚出版的《丛林三月》。 艾斯确定了一下莫兰上校的退役时间，正是他出版第1本书的时间。看来那个时候莫兰上校就已经在谋划自己的退路了。 不过看上面列出的销量并不好，艾斯觉得能够出书也是看着对方上校的名头。 刚退役的时候，莫兰上校也被政府安排了其他职务，但是没多久就因为那凶恶的性格被赶了出去，最终只能获得在俱乐部里来回打转的结果。 对方是1840年出生，今年是1884年，也就是说莫兰上校现在已经44岁了！ 这样一个都快要退休的年纪，现在却是这样一个下场，再加上对方的性格问题，艾斯真的越看越觉得对方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但资料上却没有列出莫兰上校的犯罪记录，很可能是没有或者并没有被发现。 不过却列出了对方的射击能力高超，尤其擅长使用□□。 这样一份详细的资料，福尔摩斯是怎么拿到的？ 艾斯看向福尔摩斯，福尔摩斯将这些资料塞回了文件袋中，直接回答了他的疑问：“我哥哥刚刚获得了一个新职位，方便拿到这些资料。” 艾斯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能够拿到这些资料的政府职位，艾斯总感觉并不简单。 果然福尔摩斯这么优秀人物的哥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看完这些资料之后，福尔摩斯将它直接扔到了一边，就像是丢弃什么不要的东西一样，随后一个侧身趴到了车厢的窗户上，仔细的观察着后面。 片刻之后，福尔摩斯探出脑袋：“不用那么赶时间！” 福尔摩斯的话让艾斯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不应该就要赶时间了吗？尽快赶到目的地，才有可能找到他们留下的线索前去解救帕内尔父女两人。 但福尔摩斯竟然让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艾斯心中这么想到。 马车夫立刻按照福尔摩斯的指示迅速减缓了自己马车的速度，艾斯看向窗外，已经看到了原本在他们身后的一辆辆马车很快超过了他们。 但很快艾斯就发现了为什么福尔摩斯要这么做，因为有一辆特殊的马车超过了他们。 为什么这辆马车特殊呢？当然是因为上面挂着帕内尔子爵的徽章。 虽然这个徽章并不怎么显眼，但是艾斯还是看到了。 这辆马车赶得很快，急匆匆地就像是赶着送命一样。 艾斯忽然明白了福尔摩斯为什么会让马车夫这么做了。这辆马车显然是为了送钱过去的，不管这封勒索信到底是为什么寄过来，起码把钱送过去还能保住父女两人的命。 那个地方肯定是有人在附近观察的，如果警察一起过去的话很有可能直接撤退，干脆撕票。 所以他们不能做第1个过去的人，这实在是太显眼了。 而且这封勒索信来的蹊跷，帕内尔夫人的态度也着实古怪，跟着帕内尔夫人的马车过去，确认一下他们的目的地，这更为安全。 白天的雾气很薄，所以几乎不影响艾斯的视线，让艾斯能够清晰地观察到马车外的景象。 这个马车夫也不只是单纯的听福尔摩斯的话，他对福尔摩斯的话也有自己的理解。 艾斯觉得对方很是训练有素，并不只是一直跟在前面的那辆马车身后——因为两个马车目标一致，一直走一条路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有可能的暗中观察的人的怀疑。 所以这辆马车是间断的跟随，中间会有一小段绕路的行为。 但路绕完之后，艾斯还是能看到前面的那辆帕内尔子爵的马车。 艾斯没来得及过多观察，因为福尔摩斯从座位底下翻出了个箱子，直接将箱子打开就开始脱衣服。 这把艾斯吓了一跳，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箱子里是一些衣服。 福尔摩斯这个动作是为了换上箱子里的衣服！ 这让艾斯松了口气，心里却隐隐有些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尤其是在这种紧要的关头！艾斯在心底狠狠唾弃了自己，他扭头看向箱子里的衣服，不敢多看福尔摩斯一眼。 不过福尔摩斯换衣服的话，他要不要也换一身？ 他和福尔摩斯穿的都是昨天晚上冲出来的时候的那一身休闲西装，面料算得上是很不错的，如果想要伪装成普通人那就有些突兀了。 就在艾斯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福尔摩斯的声音：“里面也有你的衣服，赶紧换上，我们不可能直接到达目的地，大概1公里的时候我们就要停下来步行过去。” 艾斯闻言立马行动了起来，虽然一想到他跟福尔摩斯在单独的空间里换衣服这件事就令他浑身发烫，但是一想到这是为了办案，艾斯那点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被他甩到了脑后。 换好衣服之后，福尔摩斯并没有停止准备，因为衣服底下还有着胡子跟假发，两人分别给自己戴上这些东西，福尔摩斯就开始给自己易容，弄好了之后又给艾斯的这张脸又改了改，随后才最终戴上帽子。 这可不是那种圆顶礼帽，而是工人阶层常戴的呢帽。 终于在距离目的地大概还有1公里左右的地方，马车停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不过福尔摩斯并没有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而是又从箱子里掏了掏，艾斯眼睁睁看着福尔摩斯又从箱子里掏出来两把左轮。 不是，原来这个箱子居然还是有夹层的！ 福尔摩斯直接将那把左轮扔到了艾斯手中，随后将手中的左轮转轮打开，看着里面装满的弹药，这才满意地重新合上。 “你会使用左轮的吧？这次行动很可能很危险，注意隐蔽，你刚刚看到的莫兰上校的资料里，他可是很擅长狙击。” 艾斯听到福尔摩斯这话感觉头皮都要炸了，他没想到这个简单的寻找失踪的帕内尔小姐的委托，现在已经变成了危险的可能要命的委托！ 其实在看到莫兰上校的资料的时候，艾斯心中就隐隐有了这个预感，但当亲耳听到福尔摩斯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艾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莫兰上校那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又或者是帕内尔子爵到底隐藏了什么，而会让去解救他们的两个侦探一起遇到危险？ 艾斯的心脏现在跳的飞快，但是这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紧张情绪，仿佛命悬一线的感觉。 但这却令艾斯的精神更加集中，完美的跟上了福尔摩斯的步伐，努力让自己不被别人注意到，在各种的灌木丛里隐藏自己的踪迹。 他们并没有太过靠近那棵绑了红绳的树，远远地能够看到它们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这一番折腾反而比那辆马车更早的到达目的地。 这恐怕是因为他们是以直线距离赶过去的，而马车需要绕路。 从马车上下来了眼熟的帕内尔夫人拿着一个小箱子警惕地环顾四周，随后终于走向了那棵绑着红绳的树。【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树下有着一个显眼的大木箱子,帕内尔夫人在木箱前停下了脚步，又环顾四周观察情况，最终才将这个箱子打开,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了进去,随后将木箱子合上。 这么远的距离，艾斯还是看到了帕内尔夫人在合上箱子的时候将上面挂着的大锁也摁上去了,这显然是为了以防有其他人过来把箱子里的东西拿走。 做完这些之后的帕内尔夫人再次环顾四周, 这才快步离开了这里。 艾斯眼睁睁看着帕内尔夫人坐上了马车,伴随着马车咕噜噜的声音远离了那棵绑着红绳的树。 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用眼睛四处乱瞟观察者树林里的各个角落，唯恐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动静。 肯定是有人在观察这里,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藏在哪里，多久才会过来将箱子里的东西取走。 好在藏在暗处的人没有让艾斯等待多久,只不过几分钟而已,就有人从那棵挂着红绳的树不远处的草丛里钻了出来,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木箱跟前，用手中的钥匙将上面的锁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帕内尔夫人放进去的盒子。 对方穿着很是普通，就是农民打扮，即使意外碰上也只会觉得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民而已。 而且对方那脸上的络腮胡遮挡了他大半张脸，让艾斯根本看不清对方到底是长的什么模样。 艾斯偷偷看向身边的福尔摩斯，对方依旧在看着那边的发展，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很正常,艾斯都不能确定会不会还有其他人隐藏在暗处观察着那个打开箱子的人的行动，就像福尔摩斯之前提醒过他的那个莫兰上校，有这样一个狙击手隐藏在暗处的话，他们一旦冒出头来,那恐怕就会被直接射中脑袋！ 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帕内尔父女现在的位置，不能确定对方到底究竟会不会放人！ 即使想要抓住幕后黑手，他们也不能以帕内尔父女两人的性命做筹码，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确保他们的性命安全。 所以等到对方拿着那个盒子向着一个方向离去的时候，等到对方马上就要消失在他和福尔摩斯的视线之内，两人这才终于行动起来，努力放轻自己的脚步，以不引起对方注意力的方式远远的坠在他身后。 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将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就怕周围还隐藏着其他人，然后给他们来一枪。 艾斯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左轮手·枪，准备一旦发现任何可疑的袭击就立马反击。 但是直到他们看着跟踪的那个人走进了猎人的小屋，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艾斯跟着福尔摩斯一起停下了脚步，隐藏在了深深的灌木丛中。 还好，冬天的伦敦也不能算得上是太冷，虽然绝大多数的植物都已经落叶，但还带着水气的枝干加上零星的那些绿叶，勉强能够遮挡住他跟福尔摩斯的身形。 尤其是他跟福尔摩斯身上穿的还是几乎能够跟这些灌木融在一起的褐色的衣服！ 虽然这样，但他和福尔摩斯还是尽量拉开了距离，这样才不会被前面的那个人轻易的发现。 毕竟即使再小心，他们行走之间还是会发出一些动静的，离得远还嫩个以为是风吹的或者是其他动物跑动的动静，如果离得近的话，很难不会引人怀疑。 络腮胡男人进入房间之后很快就再次打开了门，不过这次出来的不是他，而是被推出来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无比眼熟，正是艾斯在照片上见过的帕内尔父女！ 但是他们此时双手还都被绑在身后，踉踉跄跄地被从房间里推了出来，但起码嘴里没有再堵着东西。 不过他们身上的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跟照片上的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是神色有些憔悴。 而在父女两人出来之后，又出现在艾斯眼前两个新面孔，打扮跟之前那个拿盒子的人类似。 他们手里拿着老旧的燧发枪，就那么直接指着父女两人，很快就从这个木屋后面牵出了马车，然后将两人赶了上去，其中一个也上了马车，另一个人这才将枪收起来，随后挥舞马鞭，驱赶着马拉动起马车行动起来。 就是要按照约定把那两个人送回去？ 那他们现在要不要追上去，可是以他们的这个速度追得上马车的速度吗？ 艾斯心里有些犹豫，但一扭头却看到福尔摩斯并没有动作。 这让艾斯心底里立马冒出了其他猜测，福尔摩斯不是那种能够眼睁睁看着被害人处在危险之中的人，那他现在没有动作，是不是因为已经策划好了其他事情？ 艾斯瞬间想起了福尔摩斯的哥哥，还有明显是对方准备的马车和那个一看就训练有素的马车夫。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左轮，甚至打开了保险。 随后福尔摩斯转头看一下艾斯：“我们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迈克罗夫特的人就会将马车拦下，将他们父女二人救下来，如果这个时候屋里剩下的那个人还没有出来的话，我们就直接冲进去将对方抓住。可以开枪，但要警惕四周！” 即使在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各种各样的猜测与准备，这个时候艾斯还是被福尔摩斯这举动吓了一跳。 但艾斯无比听话，直接将左轮掏了出来，同样打开了保险。 艾斯的目光警惕地扫射四周，但还是没忍住低声询问：“福尔摩斯先生，这些抓走帕内尔父女的人到底是跟帮派有关，还是被掺和进去了政治斗争？又或者和帕内尔子爵有什么爱恨情仇？” 因为现在的线索太少，虽然艾斯脑海里已经有了无数种猜测，但是他并不能确定哪个是他想的那样。 福尔摩斯眼睛微微眯起，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绷紧浑身肌肉蓄势待发的猎犬：“不，这些人跟莫兰上校应该同属于一个犯罪集团。” 艾斯这个时候恍然想起他的上一个委托出现的那个问题，那个骗子培训班撤离的那么迅速，一点线索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难道这个委托跟上一个委托消失的幕后黑手是一伙的？ ！ 而且艾斯注意到了福尔摩斯的用词问题，犯罪集团，而不是什么帮派。 其实帮派也是犯罪集团，但是帮派就显得很普遍，做的各种小偷小摸的事情更多，而且基本上都是流血斗殴之类的事情，他们还有各自的地盘，帮派之间互不侵犯。 但是用犯罪集团这个词就显得高大上了许多，而且显得更聪明一些。 想一想上一个委托里那些人专门教导犯罪分子骗人的各种话术，还有伪装手段，确实相比于什么帮派聪明很多。 想到这些艾斯也紧绷起了身体。 这半个小时过得无比漫长，起码对于艾斯来说是这样。 终于在福尔摩斯再次拿出怀表看时间之后，终于到达了之前说的半个小时时间！ 收好怀表，福尔摩斯直接率先出击！ 这半个小时艾斯可是一直在观察着木屋里的情况，那个拿了盒子的人可是一直待在屋里没有出来呢！ 两人的速度飞快，不过在快速行动的时候也在不断的观察着周围，靠近木屋之后就立马减缓了自己的步伐，努力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动静。 福尔摩斯率先行动，来到门前之后直接一脚踹开了门，然后一点也不迟疑地直接开枪。 沉闷的枪响瞬间将落在树枝上的飞鸟惊起，艾斯一眼就看到了被击中的那个眼熟男人倒在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但艾斯来不及惊喜，因为他听到了又一声枪响，感受到了从其他地方飞过来的子弹！ 艾斯以今生最快的反应速度跟福尔摩斯一起冲进了屋内，但是一声声沉闷的枪响接连响起，这枪声可比福尔摩斯手中的左轮的枪声小上许多！ 艾斯眼睁睁看着子弹穿透木屋的墙壁射进来，要不是他反应速度快，恐怕就要直接中弹了！ 屋内只有那个男人一个人，现在对方已经倒在了地上，却连痛呼声都没有了。 这不是因为福尔摩斯直接一枪解决了对方，而是因为原本袭击艾斯跟福尔摩斯的子弹直接击中了对方的心脏！ 他被自己人干掉了。 也或许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他的小命！ 但对方早有准备的样子让艾斯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福尔摩斯也做了另一手准备，可是他们真的能够顺利地接走帕内尔父女吗？ 木质的墙壁基本无法按阻拦子弹，福尔摩斯在迅速的躲避之间匆匆用手中的左轮向袭击者射击，但是这匆忙间的射击根本就没什么作用，袭来的子弹并没有停下来！ 艾斯也趁着躲避的角度来了一枪，但是只感觉手被震的发麻，眼角余光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却根本就没有发现射击的人，下一秒他就只能蹲下来躲避射过来的子弹。 对方隐藏的好好的，反而他跟福尔摩斯现在却直接暴露了！ 留在这个房间只能坐以待毙，艾斯心中刚刚冒出这样的念头，福尔摩斯直接抬手一枪将斜对面的玻璃窗击碎，艾斯看到伴随着哗啦啦的玻璃碎裂声音，那些碎玻璃瞬间坠地。 福尔摩斯根本不在意那些还残留在窗框上的碎玻璃碴，直接就这么捂住脑袋从窗户里冲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正好有一颗子弹斜斜的从福尔摩斯头顶擦过！ 这一幕看的艾斯心脏都要停跳了，但是被困在这个木屋里可不行，困在这里就是等死！ 他一咬牙，学着福尔摩斯的动作也抱着脑袋从这个不大的窗户里冲了过去！ 艾斯察觉到了疼痛，可能有碎玻璃渣划破了他的衣服，从而划破了他的皮肤。 有着双重墙壁的阻拦，福尔摩斯躲在墙壁后，这才重新拿着左轮手·枪朝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射击。 但是这些射击都是徒劳，毕竟左轮的射程完全比不上对方手里拿着的枪的射程！ 对方手里拿着的应该是□□，因为从落在地上的子弹就能看出来，□□的子弹跟普通的子弹是不一样的。 这让艾斯想到了他在不久前刚看过的莫兰上校的那份资料，在暗处袭击他们的人难道就是对方？ 可如果是莫兰上校那种有着超强射击能力的人的话，这个时候的他跟福尔摩斯应该早已经被命中挂掉了吧？ 艾斯也趁机探出脑袋来，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射击，可是刚打出来子弹，艾斯就看到了朝他脑袋射击而来的子弹。 这让艾斯瞬间缩回了自己的脑袋，下意识地看向福尔摩斯。 这个时候他们也大概推测出了情况，通过子弹射击的方向跟射击的频率，他们能够判断出现在袭击他们的只有一个人！ 躲在墙壁后的福尔摩斯利落地将手中的左轮上的转轮打开，将已经射出去的子弹空壳倒出来，随后迅速的塞进去子弹，最后再将转轮重新塞了回去。 看到福尔摩斯这样的动作，艾斯心头一紧，立马也赶紧与福尔摩斯做了同样的动作，更换了转轮里的子弹。 “我主动出击看能不能把他留住，迈克罗夫特的人应该听到枪声之后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赶过来，你在这儿待着小心躲避。”福尔摩斯的语速飞快，说完就要直接冲进去，却被艾斯直接拉住了衣服。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颗子弹擦着福尔摩斯刚刚探出去的那衣服的衣角过去！ “对方就一个人，我们两个从两个方向出击，这样抓住他的几率更大！” 福尔摩斯深深看着艾斯，但这个时候可不准他们再多想，所以福尔摩斯飞快回答了艾斯的话：“注意安全。” 艾斯点头，立马就迅速跑向了木屋的另一边。 最后两人视线再次对上，几乎同一时间从木屋的两端跑了出来，朝着射击的方向狂奔而去。 冲出去的艾斯没有轻易开枪，他手中的这把左轮手·枪只能装6颗子弹，而且左轮的射程有限，现在他还没有确定袭击者的位置，不能轻易的浪费子弹！ 这个时候子弹也在朝着他袭来，但是因为他跟福尔摩斯在两个方向朝着对方扑去，子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甚至艾斯能隐约察觉到了对方也在移动着身位！ 艾斯的速度飞快，但是他不只是朝前狂奔，也注意着用树木跟其他东西稍微躲避子弹的射击，并且遮挡对方的视线。 艾斯的眼角余光发现福尔摩斯也是同样的动作。 他现在感觉自己的精神无比集中，即使是面临着可能一击致命的子弹，这个时候却根本就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反而更加勇往直前，无比相信自己根本就不会轻易的被子弹命中。 这样强大的自信也让艾斯成功地躲避了好几次近乎差点射中他的子弹！ 艾斯终于看到了躲藏在树木后的那个人的身影，对方穿着黑色的风衣，头上戴着软呢鸭舌帽，在快速移动中的艾斯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不过他看到了对方手里握着的□□，也看到了对方朝他瞥来的视线。 而就在这个时候，艾斯握紧了手中的左轮，朝对方的脑袋射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有练枪了，也可能因为运动中的射击有不小的误差，子弹只命中了树干，而没有射中对方的脑袋！ 然后紧接着就是一颗子弹朝着艾斯袭来，他勉强躲到树干后面躲开了对方的袭击。 与此同时，艾斯又听到了一声枪响，这个时候他转头看去，就看到了那个拿着□□的人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是福尔摩斯射中了对方的胳膊！ 又是一声闷响，这是□□的射击声，对方胳膊即使受伤了，还是主动朝着福尔摩斯开了枪。 但紧接着对方就迅速往后方逃去，艾斯立马又开了一枪，可是这一枪又没有命中对方！ 这次艾斯可是停在原地朝着对方射击的，而不是在运动中射击，这样都没有命中！ 谁叫对方也是一个移动目标呢？ 没射中之后艾斯并没有放弃，拼尽全力的朝着对方追去，而另一边的福尔摩斯也是同样，两人呈包夹之势朝着对方跑过去。 艾斯听到了河水哗啦啦的声音，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他们追击的方向前方有着一条宽阔的河流，而且水流无比的湍急。 伦敦有着如此宽阔河面的河不就是泰晤士河吗。 但是这段的河水居然这么湍急？ 艾斯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还是抓住那个拿着□□的家伙！ 随着这距离越来越靠近，对方在匆忙躲避之下，因为胳膊被击中，现在也不方便用□□还击，这让艾斯终于找准了时机，一枪命中了对方的右腿！ 这让艾斯心头一喜，看着那个因为匆忙跑动之间右腿被击中直接跌倒在地发出痛呼的男人，内心欣喜无比。 今天可是他这一生中最刺激的一天，差一点他都要挂掉了，现在终于将罪魁祸首打倒在地，马上就能将对方抓到，这不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又开了一枪，直接将对方的另一个胳膊也打中了，也就是右胳膊，让对方的右手直接一松，他手中的□□直接脱手，再也没有办法对他们进行袭击！ 湍急的水流声更加清晰了，因为中枪的家伙摔倒在地的地方就是在泰晤士河河边！ 而这个地方居然有一个破旧的木码头，码头旁还停留着一条木船！ 难道对方想要乘坐这条木船到对岸？还是直接顺着湍急的河水顺流而下？ 艾斯觉得答案肯定是后者，但是这样的话一个人乘坐着船在河面上那不就是个靶子吗？ 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艾斯加快了朝着对方冲过去的步伐，眼看就要来到对方身前，将这个可恶的家伙用自己口袋里的绳子绑住。 “彭！”□□沉闷的响声再次响起，艾斯脑子里这个瞬间只滑过了一个念头，还有另一个拿着□□的人！ 艾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人撞倒在地，他闻到了福尔摩斯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但是紧接着第2声的枪响让艾斯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动作迅速的跟福尔摩斯抱成了一团向旁边躲避。 但即使是这样，艾斯也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痛，他中弹了！ 艾斯感觉到了自己的头发已经浸到了水里，他感觉自己的头皮冰凉，他们已经摔到了危险的河边，身下是湿软的泥土！ 但是枪声再次响起，两人只能再次躲避，可这次的躲避让两人直接滚进了湍急的泰晤士河里！ 艾斯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不会游泳，但是福尔摩斯会！ 可是他一个肩膀受伤的人，难道就要拖累对方吗？而且还是在如此湍急的河水之中！ 冰凉的河水将艾斯整个人都笼罩住，他的口鼻不断呛入河水，他的本能让他抓紧福尔摩斯，可是理智又让他松开对方。 他感觉自己撞到了石头上，肩膀的疼痛加上撞击的疼痛，再加上窒息又呛水的疼痛，这个瞬间艾斯简直恨不得自己直接挂掉！ 他察觉到了福尔摩斯紧紧搂住他的腰，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一个不会水的人而拖累福尔摩斯。 痛苦中的艾斯感觉自己在这个瞬间爆发了，直接一把将福尔摩斯揽着他的胳膊拽开，他感觉到了福尔摩斯被湍急的水流从自己身边瞬间带走。 而艾斯在这个时候彻底失去了意识。 只要福尔摩斯能活下来就好，这次的事情是他在拖后腿，这个委托里他根本就没有帮上福尔摩斯一点忙。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优秀的侦探，他的推理思维方式问题，要不是各种的巧合，他恐怕早就败坏了福尔摩斯的名声。 像福尔摩斯这样优秀的侦探，就该有最优秀的学生，不会像他有一张坏人脸总被当成坏人，不会像他总是把推理过程往狗血方面想，对方会是一个正常的能够说出自己流畅推理过程的侦探，会是福尔摩斯下的第一人。 这是艾斯最后的念头。 第62章 艾斯睁开了眼。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能够再次睁开眼。 他以为失去意识的时候, 自己马上就要挂了。 睁开眼看着眼前木质的天花板，艾斯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居然活了下来，艾斯觉得自己这么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掉进水里之后肯定会淹死的,尤其是当时自己已经呛水的很严重的情况下,最后甚至还失去了意识！ 但没想到他居然活了下来！ 虽然现在艾斯呼吸之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肺部的疼痛，这应该是呛水导致的, 但起码他能感觉到疼痛, 他是活过来了, 而不是上了天堂或者下了地狱！ 但这是为什么？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他大概率是要挂掉的！ 如果他没事的话，会游泳的福尔摩斯是不是更没事了？ 艾斯立马激动地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转头环顾四周，想要看看屋里有没有人在, 或者冲出去询问情况。 挣扎着坐起身来的艾斯感觉浑身肌肉酸疼,还带着虚弱的感觉,感觉像是昏睡了三天没吃饭一样。 至于肌肉酸疼，应该是掉进水里下意识的挣扎而导致的肌肉使用过度。 而右肩膀的疼痛是因为被□□击中后留下的伤口，现在右胳膊一使劲艾斯就疼的龇牙咧嘴。 转头看向四周，艾斯没有看到屋内有其他人，现在待的这个房间看起来像是诊所的房间，而且是华生朋友的那个诊所！ 但也有可能是其他诊所，毕竟这些诊所看起来都差不多。 艾斯刚要下床，他就看到了房门被打开, 原本神色还有些担忧的华生看到已经坐起身来的艾斯，脸上瞬间露出巨大的笑容来，一步就冲到了床边，按住了艾斯, 不让他再多做动作。 “艾斯，你终于醒了！”华生现在看起来高兴极了，穿着白大褂的他急匆匆的用自己手中的工具给艾斯做着简单的身体检查：“谢天谢地你没有出问题，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足足有三天时间，中间还发了烧，这三天简直快担忧死我了。” 艾斯被华生做着检查，心底却并不担忧自己的身体，起码他现在活蹦乱跳的，虽然浑身都觉得难受，可是四肢并没有哪一处是没有知觉的，现在他最担忧的是福尔摩斯，尤其是福尔摩斯会游泳，但为什么现在他还没见到对方，难道是帕内尔父女失踪案这个委托还没有做完？ 所以艾斯直截了当地向华生询问：“华生，福尔摩斯怎么没在，难道是去解决委托了吗？” 艾斯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打开的房门外，他感觉下一秒福尔摩斯就有可能从外面冲进来。 但眼角余光让艾斯察觉到了华生在他询问之后那瞬间不对的神情。 这让艾斯心里一咯噔，心底瞬间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华生即使努力想要隐藏，但是那神情却怎么也隐藏不了的愈加难看起来。 艾斯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福尔摩斯怎么了？我记得他会游泳的，而且没有我的拖累，他应该能够更加轻松的上岸。 “像我这样不会游泳的人都活了过来，福尔摩斯肯定会没事的吧？” 华生露出不忍又悲伤的神色，但看着艾斯那双狼一样的绿色眼镜，最终还是狠狠心说出了实话：“艾斯，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让我痛苦无比，但是……” 华生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但是你能够活下来完全是一件意外，你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挂在了树枝上，这才等到人过来营救你，所以你没有出事。但是福尔摩斯没有这么幸运，即使他会水，但是在湍急的河水里依旧没办法掌控自身。一开始我们还抱着他还活着的期待，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是就在今天早上，我们找到了他已经泡发的尸体……” 华生说出来的每个词都无比艰难，但最终还是将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华生的眼角甚至已经落下泪，这让他连忙侧头用手背擦拭自己的眼角。 “这怎么可能！我要亲眼见到夏洛克的尸体！他这样一个伟大的侦探，怎么可能因为这点意外就死亡了呢？”艾斯挣扎着酸软的身体就要冲下床去，却被华生直接按在了床上。 “夏洛克的哥哥迈克罗夫特根本不会允许你见到他的尸体！他迁怒了你，他觉得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他的弟弟死亡的，虽然我们知道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我知道艾斯你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意外而已，但是那毕竟是他的弟弟，就这么死在了泰晤士河里，他很难不去迁怒别人。” 看着呆愣愣的艾斯那双绿眼睛里已经蕴满了闪闪的泪水，现在正在啪嗒啪嗒一个个从脸颊滑落，可是脸上依旧是呆愣的神色。 华生看得心疼无比，虽然在别人看来，艾斯落泪的样子就像是坏人假哭，可华生知道艾斯是真的伤心无比。 “艾斯，人有时候是真的很脆弱的，即使夏洛克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侦探，但是他的生命也一样脆弱。我在战场上的时候见过无数同伴就那么轻易的在我身边死亡，不管他到底是什么职位，一个流弹就能让他们就这么死在我面前。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就算他有再多的头衔，再多的职位，再多的名誉，也不会给他身上附加上铜墙铁壁，不会让他的命比别人多一条的。” 华生现在也很难受，他又用手背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艾斯，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夏洛克在当侦探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时常处在危险之中，他甚至早早给自己立下了遗嘱，所以你不必为他难过。你只需要带着福尔摩斯对你的期待，努力成为一个更好的侦探，让世界的所有人知道，即使失去了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依旧没有消失，他的学生依旧是一个优秀的侦探！” 华生的话说完，就看到了艾斯直接滑落到了床上，艰难地用手将盖在身上的被子盖到脑袋上，整个人蜷缩在了被子里。 然后华生就看到了被子开始一颤一颤的，隐约传来了艾斯的哭声。 华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陪伴艾斯。 艾斯最终接受了这件事，不接受，难道他还能够让福尔摩斯复活吗？ 华生的安慰还是起了作用，艾斯主动地配合治疗，每天积极吃饭吃药，不过一周，除了右肩膀的枪伤之外，身体就好的差不多了。 这期间他的哥哥托马斯还有他的母亲都过来看了他，毕竟艾斯也差点被淹死。 尤其是他的母亲阿德里克夫人更是抱着艾斯泪流满面，还满眼祈求地看着艾斯：“就不能不当侦探了吗？” 艾斯的信念从未像这一刻一样这样坚定：“侦探会是我一生的职业。” 阿德里克夫人最终还是顺从了自己儿子的愿望，只是说道：“你要保护好自己。” 华生去参加了福尔摩斯的葬礼，艾斯就像华生说的那样被禁止进入，最终只是偷偷买了花托华生帮忙带进去放到了棺材里。 他本来还想着完成这个委托之后对福尔摩斯表白，但现在看来，这已经是完全的奢望。 在葬礼这天晚上，艾斯躺在自己公寓的床上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他的爱情没有任何的发展就这样直接枯萎了。 但这样也好，起码他曾经感受到了那令人铭记的触动。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呢？他没有一刻感受到爱情的甜美，却在这个时候只感受到它带来的无比痛苦。 虽然心中痛苦非常，但是艾斯还是要完成克劳斯的委托，可华生这个时候却说到：“这件事已经被移交到了政府。” 艾斯瞬间想到了之前福尔摩斯说的那些话，莫兰上校他们是一个犯罪集团，那跟他们有所牵扯的帕内尔父女是不是也是这个犯罪集团的一员，或者是看到了什么？ “帕内尔子爵夫妻被带走了，帕内尔小姐被克劳斯接走了。”华生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也询问了迈克罗夫特，但他也不愿意跟我多说，看起来也并不怎么喜欢我。” 艾斯打算找上门去克劳斯那里详细询问一下情况，但对方却主动上门来到了艾斯的公寓，对艾斯满脸抱歉：“我没想到凯瑟琳的事情会牵扯到这么多事情，我没想到福尔摩斯先生也会引起死亡，抱歉，抱歉。 “我将绝大多数积蓄都交给了迈克罗夫特先生，但是他没有接受，最终只拿走了10英镑。” 克劳斯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对不起。” 艾斯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露出任何其他表情，他保持着面无表情，就像是他的面具。 他好像回想起了每当他要做出什么表情的时候福尔摩斯给他的各种提醒，这个时候好像对方还在他的身边。 艾斯垂下眼帘：“福尔摩斯的事情我的责任最大，跟克劳斯先生没有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帕内尔小姐为什么会被牵扯到这件事之中。” 面对艾斯的询问，即使感觉到现在的艾斯情绪很不对，尤其是看起来阴沉沉的比之前更像是一个杀人犯，仿佛下一秒都要刀了他一样，克劳斯还是无比体谅他的心情，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件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询问了凯瑟琳情况。虽然她也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是可以告诉你当时她遇到了什么事。” 克劳斯叙说起了帕内尔小姐所说的情况，脸上还有着愤怒的神色：“她被那封信骗到那个公园，在那待了半天还没有见到我的身影，其实心里已经升起了疑惑，但因为还抱着一丝的期待，所以一直待在那里。但她没想到居然在那里看到了她的父亲帕内尔子爵，帕内尔子爵像是意外跟人撞了一下，随后两人直接争吵起来，但也没有吵几句，最后收拾了落在地上各自的东西，离开了那里。” 克劳斯脸上露出困惑又愤怒的神色：“凯瑟琳有一些奇怪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次会这么容易生气，但是因为对父亲的惧怕让她没有靠近，所以帕内尔子爵也没有发现她，很快就离开了这个公园。凯瑟琳这个时候也准备离开这里，她那时候伤心无比，却没想到还没走出公园，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说到这里，克劳斯这样的文化人都忍不住骂了好几句脏话，这才继续叙述：“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看到的都是树林，而自己被绑在椅子上，还有虎视眈眈的男人看守着她，这让她害怕极了。” “而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他的父亲也被扔了进来，两个人并排被绑在了椅子上，随后有人给他们拍照。而他们也并没有等待太久，在看守他们的其中一个男人从外面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之后，他们就被带上了马车。之后的事情你也应该能够猜到了，福尔摩斯先生之前安排的人将他们从那两个可恶的凶犯那里解救了出来，他们终于顺利地回到了家。” 说到这里，克劳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愧疚的神色：“要不是福尔摩斯先生之前的安排，也不知道路上他们还会受什么样的苦，说不准也不会顺利地回到家。” 艾斯沉默着听着，并没有多说任何多余的话。 克劳斯见状没再多说关于福尔摩斯的话，继续讲述凯瑟琳的事情：“两个人顺利到达帕内尔子爵府邸之后，我就被解救了出来，但是帕内尔子爵夫妇却全都被抓了起来。凯瑟琳被留了下来，我觉得这情况不对，所以就把凯瑟琳带到了我家。而这个时候我们也从警察抓到的绑匪那里得到了消息，凯瑟琳的女仆在当时已经被杀了，就抛尸在那片森林里，现在她的尸体已经被找到了。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情况，抱歉，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 艾斯点点头：“多谢克劳斯先生愿意把这些告诉我，等克劳斯先生与帕内尔小姐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会前去祝贺的。” 克劳斯神情复杂，留下了这次的委托费给艾斯，离开了这里。 艾斯看着克劳斯留下来的钱袋，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它收了起来。 还没等艾斯将从克劳斯这里收到的消息全都记录下来，房门就被打开了。 有他公寓钥匙的人寥寥无几，其中一个就是他的哥哥。 艾斯抬头，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托马斯，这不是艾斯最近第1次见到他，所以看到他的时候艾斯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记录起来。 这还是他从福尔摩斯那里学来的记录习惯，他知道这个委托基本上跟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看起来官方并不想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外人。 尤其是负责这件事的福尔摩斯哥哥看起来很讨厌他的样子。 托马斯关上了房门，直接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坐在书桌前的自家弟弟在那儿写着东西：“关于帕内尔家的事情，我了解到了一些内幕，但也不能肯定是真的。” 托马斯的话一说出口，艾斯就立马转头看向了对方，并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托马斯看着这样的弟弟，尤其是对方现在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变成了冰山一样。原本艾斯这张脸就吓人，现在冷着一张脸的时候那更吓人了，简直浑身都散发着寒意。 原本看到艾斯这张脸只是躲开两米，现在看到艾斯这张脸，恐怕都要躲开5米开外了。 而且只要被警察看到，恐怕也不会因为对方只出现在大街上而不是案发现场，而会立马上来抓捕。 “帕内尔子爵这次被捕应该是涉嫌贩卖情报给别国。” 托马斯的话让艾斯眉头瞬间皱紧，他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而帕内尔夫人也知情，帕内尔小姐很可能是因为撞到了交换情报的现场，被他的上线发现，为了警告帕内尔子爵所以才会被抓走，这是为了威胁帕内尔子爵不能泄密。但帕内尔小姐失踪这件事被外传了出去，导致有人邀请福尔摩斯和你找人，再加上你们一直追查，他们最终伪装成勒索钱财，想要将这件事掩盖下去，却没想到你跟福尔摩斯还会一直追查下去，最终导致了现在的这个情况。” 艾斯按照自己哥哥诉说的方向推理，觉得这说的很合理，怪不得福尔摩斯当时会是那样的表现，怪不得在政府里任职的福尔摩斯哥哥会插手这件事。 而莫兰上校很可能就是属于犯罪集团的人，背后很可能还有其他人，所以福尔摩斯才让他们这么小心。 虽然艾斯觉得当时最后从对岸向他们射击的人肯定是莫兰上校，但是艾斯甚至都没有看到对方的一片衣角，连做个人证都做不到！ “那几个绑架帕内尔父女的人坚称就是想要勒索钱财，然后刚被关进监狱里没多久就接连死亡了。”托马斯的面色现在并不好看，那双跟艾斯不一样的蓝眼睛死死盯着艾斯，“艾斯，我希望这件事你不要再掺和进去了，对方背后的人肯定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有能量，连福尔摩斯先生都出事了，你就更需要保护自己的安全，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将他们彻底解决，而不是现在直接莽上去！” 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弟弟的托马斯显然察觉到了自己弟弟隐藏在心中的怒火，那火焰如此的高涨，眼看就要压抑不住。 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弟弟用这火焰去点燃那些现在并不可能被他烧毁的人，因为这反而会让自己弟弟玩火自焚！ “福尔摩斯也会想让你这么做的，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学生，他肯定不想你出事的，你需要一直活下去，积蓄自己的力量，寻找更多的线索，直到掀翻这个组织！你还有亲人，你还背负着福尔摩斯的期望，你不能轻易涉险。” 艾斯握紧了手中的钢笔，他绿色的眼睛此时幽沉无比。 公寓内变得沉寂无比，兄弟两人对视着，却仿佛有火焰在他们中间燃烧。 最终艾斯终于开口了，那声音却带着嘶哑：“我知道的。” 托马斯隐约查得到了艾斯的不对劲，不只是因为福尔摩斯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好友。 但是那情绪实在太过隐晦，让托马斯只是心生一点疑惑。 可这个时候艾斯已经移开了视线，重新落到了眼前的纸张上，拿起钢笔继续书写，完全就是拒绝再沟通的态度，也是变相的逐客令。 最终托马斯还是离开了这里。 艾斯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终于停下了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的钢笔，将眼前的纸直接推到了一边，整个人趴到了桌子上。 艾斯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出来，直接浸染到了袖子上。 他在默默哭泣，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为什么是这样一个侦探呢？足够聪慧却不够顶尖，有丰富的知识，却还没有融会贯通，推理能力有很大的瑕疵，就这样一个侦探，居然成为了福尔摩斯的学生。 但现在他死了，夏洛克死了。 他还没来得及学到对方的所有，没来得及向对方告白。 其实死在那条河里的人更应该是他。 福尔摩斯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改变，而他只是一个蹩脚的侦探，就像福尔摩斯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说的那样。 等到眼泪都快将整个袖子都浸湿，艾斯才终于抬起头来。 他的眼皮都肿了起来，脑袋都开始犯疼。 但艾斯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将克劳斯的这个委托全都记了下来，并且梳理好了经过。 就像是托马斯说的那样，即使他不像福尔摩斯那样优秀，但是在福尔摩斯因为那个犯罪组织而死亡之后，他也要努力锻炼自己，最终将这个犯罪组织全都消灭，尤其是那个还没有出现的罪魁祸首！ 莫兰上校，这个导致他们掉入泰晤士河中的直接凶手，他一定会将对方绳之以法！ 等到将这个案件梳理清楚并记录完成之后，艾斯发现了一些疑点。 莫兰上校为什么会杀死那条蟒蛇？ 而且既然木屋附近为了以防警察到来已经埋伏了□□手，但为什么河对岸还会有莫兰上校在那？那个逃跑的□□手很显然故意把他们往那边引。 是那个犯罪团伙早就察觉到了福尔摩斯对他们的威胁，打算在这个时刻将他解决掉？ 这些真相恐怕只有在抓住对方之后才能知道，但现在帕内尔夫妇根本没有指认莫兰上校，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办法逮捕一个身份地位都非比寻常的人。 将资料收好并锁到柜子里，艾斯终于站起身来看向窗外。 外面依旧笼罩着伦敦特有的薄雾，艾斯已经能看到贩卖圣诞节用品的人了。 圣诞节的氛围在越来越浓郁，可是艾斯最想在圣诞节陪伴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第63章 马上就要圣诞节了, 艾斯决定还是外出给华生准备一下圣诞节的礼物，当然还要给他的母亲跟哥哥。 至于他的父亲，反正每年给他父亲送礼物的人多着呢,也不差他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伦敦这湿冷的天气的原因,艾斯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枪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疗还是会隐隐作痛。 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一些皮肉伤, 艾斯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会好起来。 毕竟他还年轻, 身体恢复的速度快。 这个时候的大街上各种各样的圣诞相关的东西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到,商家趁着圣诞节这个节日促销着各种商品，甚至还弄出了圣诞节包装。 橱窗里摆放着高高的圣诞树，上面装饰着各种彩带礼物,有的只是光秃秃的圣诞树放在外面，这是卖圣诞树的商家。 还有提着篮子兜售槲寄生的小贩,槲寄生是制作圣诞花环的必要材料。 看到那有着绿色叶子的槲寄生,艾斯想到了在英国流传已久的传闻,在槲寄生下，不能拒绝别人的亲吻。 如果福尔摩斯还在的话，他或许会用这个传闻偷亲对方并且表白，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了这个可能。 艾斯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他挑选好了要送给别人的圣诞礼物，脚步却又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橱窗里的领针上，这个领针并没有镶嵌任何漂亮的宝石，只是用金子塑造成了烟斗的模样。 这个烟斗并不大, 只是小拇指指甲盖大小而已，但在此时此刻，却格外吸引艾斯的注意力。 这让艾斯一瞬间想到了拿着烟斗坐在221B沙发上吸烟的福尔摩斯。 说实话，在跟福尔摩斯相处了一段时间后, 他发现对方已经很少在他面前吸烟了。 虽然艾斯也能在对方身上嗅到烟草味。 因为福尔摩斯发现了他对烟味的抵触，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总是会这样的细心，毕竟他是如此优秀的侦探。 只要他想改变，任何事情都能改变。 虽然在接了委托之后，福尔摩斯会将自己扮成各种各样的模样，在他身上好像见不到像是那些衣冠楚楚的绅士一样的精致打扮，但是福尔摩斯依旧是一个绅士。 那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福尔摩斯身上显得他的身姿格外的挺拔修长，即使不用昂贵的胸针做装饰，福尔摩斯在其他身着同样西装的绅士中依旧是最显眼的那个。 艾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独特滤镜，但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艾斯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福尔摩斯别上这个领针时候的模样了。 可是福尔摩斯已经不在了。 虽然理智在告诉艾斯不要再陷入过去的回忆，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 但是本能却让艾斯指向了那个烟斗形状的领针，并让人将它包了起来。 等到艾斯提着装着领针的袋子从店铺里出来之后，他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他居然买了一个根本没有办法送出去的东西。 或许他可以在圣诞节的时候将这个礼物放在福尔摩斯的墓前？ 虽然迈克罗夫特并不让他参加福尔摩斯的葬礼，但是毕竟华生去了，华生知道福尔摩斯葬在哪个墓地，到时候他确实可以这么干。 艾斯下定决心，既然本来就是想要买给福尔摩斯的，他最终没有办法亲眼看到对方将这领针戴在身上，但还是要送给对方的。 圣诞节的时候他就把它放到他的墓前吧。 艾斯这么想着，心情居然高兴了一些。 买好所有礼物，艾斯决定拦一辆出租马车回家。 但还没等他伸手，在周围这熙熙攘攘的人群跟来往的马车吵闹无比的声音中，突然响起了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巨响。 不是什么爆炸声，这声音艾斯无比熟悉，也是令艾斯最近总是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那是枪响声！ 周围的其他人这个时候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过去。 艾斯直接朝着那边飞奔而去，在周围熙攘的人群中只看到了摔倒在地身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对方脑袋上冒着血的孔洞无比的吓人，尤其是躺在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死者此时还瞪着自己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就更让人害怕了。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然的枪击吓得迅速远离了死者四周，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被袭击的目标，这让死者周围空出了一大圈的空地，只有看起来像是死者男仆的人震惊而茫然的看着这一幕，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就在男仆慌张着想要查看死者情况的时候，艾斯已经迅速冲到了死者面前，直接抬起死者的脑袋查看子弹有没有贯穿死者的头骨，并且凑近仔细看射进死者脑子里的子弹的弹道，这能让艾斯分辨出射击方向。 子弹勉强贯穿了头骨，之所以是勉强，那当然是因为子弹卡在了头骨上，露出了个头来。 艾斯已经瞬间扭头，看向旁边呆愣着的男仆：“他死前脸是朝向哪边的？” 男仆不知道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但是在对方凶狠的目光注视下，害怕的男仆根本不敢不给出答案。 艾斯看着男仆指出的方向环顾四周迅速搜索，而后直接朝着他推测出来的射击地点飞奔而去。 围观的群众们一脸懵，半晌后才有人开始嘀咕起来：“那个跑走的家伙不会就是杀死那倒霉家伙的凶手吧？这看起来是有深仇大恨的吧，不然射击完了怎么还亲自过来确认死者情况？” “绝对是！” “我怎么觉得是这个小伙子拿枪的时候不小心走火了，过来时确认对方死没死，现在死了害怕了所以逃跑了？” 对方的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几乎所有人都对他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这怎么可能，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坏人！” “是啊是啊，一看就是个手里都沾着人命的坏人，怎么可能不是凶手？” “那不会是你认识的人吧？” 就在围观群众们各种讨论着的时候，艾斯已经按照自己的推测冲到了可能的袭击位置上。 这里是一个公寓楼，艾斯直接一溜烟地根据自己推测的弹道来到了可疑的楼层，按住门把手的时候艾斯正要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开锁工具，但是没想到他的手一使劲，这门就被打开了。 这个房门根本就没锁。 艾斯也没有时间再多过思索，直接冲到了窗户前。 窗户是打开的，而从这个窗户果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死者的尸体。 艾斯轻嗅，射击后残留的火药味都没散干净，窗台上残留着一点射击后迸溅出来的火药痕迹，但是并不多，艾斯知道这更多的痕迹肯定是残留在射击者手上的。 这个房间是没有租户的，艾斯在一进来的时候就能断定。 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的私人物品，门口没有鞋子，桌上没有任何装饰物品或者是餐具，连卧室门都事打开的，看过去里面同样是空空荡荡。 艾斯迅速检查这个公寓房间，每个角落都被他搜查了一遍。 但或许是因为上一个租客才搬走没有多久，所以刚刚被打扫过，艾斯没有找到什么其他可疑的线索。 显然房间里也没有犯罪嫌疑人。 但这也令艾斯发现了问题，他进来的时候房门没有被锁上，房门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那就是说，进来的那个射击者很可能是有这个公寓房间的钥匙的！ 这或许能够让艾斯根据这个线索找到更多的线索。 艾斯冲到了公寓楼下，直接找到了公寓的门卫。 看到这个一眨眼冲进他们公寓的人又冲了下来，现在还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门卫被吓了一跳，满眼警惕的看着艾斯：“你要干什么？我刚刚可是让人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可不能再我们公寓为非作歹！” “用枪杀死外面路人的凶手就是从你们公寓射击的，你知道402那个房间的前住户都是谁吧？你这里应该有记录！” 面对艾斯噼里啪啦的询问，门卫一脸懵，但是看艾斯的这张脸，他根本无法相信对方：“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眼看对方要拒绝，艾斯就要冲进去直接找出登记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身后耳熟的声音：“你要干什么！是不是你用枪杀死的人！” 艾斯一扭头，就看到了眼熟的雷斯垂德。 雷斯垂德看到艾斯，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后迅速笑起来，但没有减慢自己的速度，几下就来到了艾斯身边：“艾斯，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说着，雷斯垂德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门卫身上。 眼睁睁看着到来的警察跟眼前这个一看就是坏人的家伙熟识模样的门卫：………… 坏了，他在报纸上见到的警察跟什么帮派勾结的事情好像是真的，眼前就是啊！ 果然，坏警察比想象中的多，他之前就不应该给那些警察辩解，现在竟然撞上了！ “凶手应该是从这个公寓的402房间袭击的死者，我现在是想问一下那个房间租给过谁。” 听到艾斯的回答，雷斯垂德神情平和地向着门卫给艾斯辩解：“这是跟我们警察有合作的侦探，他是来调查凶手的。” 门卫还是满脸警惕，看起来一点也不信雷斯垂德的话。 雷斯垂德只能说道：“他是福尔摩斯的学生，也是跟福尔摩斯先生一起上过报纸的。” “福尔摩斯的学生？”门卫这个时候神情这才松动了不少。 关于福尔摩斯，其实身为一个门卫，他之前也并不怎么了解的，但是因为前段时间这名大侦探忽然去世，而且还是为了完成委托被袭击而因外去世，这一下子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这下子只要看报纸的人全都知道了福尔摩斯这个大侦探。 门卫也是其中之一，当时他还感叹过像这样优秀的侦探居然就这么因为一起简单的委托去世了，那个勒索犯的同伙简直太可恶了，简直是草菅人命！ 如果有这样一个优秀的侦探的话，那该有多少罪犯能够被发现被抓进局子里？ 像是这些个警察们，不跟什么帮派勾结到一起都算得上是好的了，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愚蠢！ 他们根本就不会破案！ 之前他还看到报纸说伦敦苏格兰场的破案效率增高了，之前他还没觉得什么，现在报纸上这么一报道，他才知道原来苏格兰场的这些警察们遇到什么疑难案子都会来找这位福尔摩斯先生。 当时报纸上浅浅掠过了一句，与福尔摩斯先生一起解决委托的还有一名他的学生名字好像叫做阿德里克，不过对方幸存了下来。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位阿德里克？ 门卫这个时候终于好像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报纸上讲述的消息，也是关于福尔摩斯的，不过当时他只是扫了一眼对侦探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来了关于福尔摩斯跟阿德里克的事。 这个阿德里克好像也是一个帮派分子，不过被福尔摩斯解救之后，致力于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探，为自己之前的行为赎罪！ 那怪不得这位阿德里克有着这么一张坏人脸。 门卫就这么神奇的自圆其说，终于对两个人露出了稍微友好一点的神色，拿出了自己的登记本。 艾斯跟雷斯垂德立马挤过来查看情况，很快就找到了402的租户的信息。 虽然艾斯觉得凶手应该不会愚蠢的在这上面留下什么真的信息，但是万一呢？说不定这次的袭击者就是个傻子。 雷斯垂德拿到租户的信息之后就转身去调查了，艾斯这个时候才终于返回402 ，将自己扔到那里给别人买的圣诞礼物袋子全都提了起来。 重新回到案发现场，艾斯看到雷斯垂德已经在让一部分警察回去调查租户信息。 看到艾斯过来，跟自己下属终于说完话的雷斯垂德这才走了过来：“这个死去的人的身份很有问题，我刚刚已经详细询问过了，他是一名上校。” 一听到上校这个职位，艾斯就感觉自己浑身瞬间紧绷起来，尤其是心脏疼等着抽疼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想到了福尔摩斯。 紧接着是莫兰上校。 雷斯垂德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报道出来的那些消息，再加上艾斯努力保持着面目表情，所以他也没察觉到艾斯的异状。 所以雷斯垂德继续说道：“死者的名字叫做乔治·艾文斯，现任上校，他今天是出来购买圣诞节礼物的，但没想到直接被枪杀了。关于他的人际关系，只需要我们之后调查才能了解。” 一位上校被当街枪杀，这实在是一件爆炸事件，这会让民众恐慌起伦敦的治安，并且开始怀疑对方的死亡的原因到底是这位上校的私人恩怨，还是别国间谍或者他的政敌所干。 “但我觉得这应该不会让我们深入调查。”雷斯垂德露出奇怪的表情，但还是继续说道，“这件事恐怕会最终移交到情报局。” 说到后面雷斯垂德特意压低了声音：“现在情报局的负责人就是福尔摩斯的哥哥。如果真的牵扯够深的话，我们这些警察确实也干不了什么。艾斯，他并不怎么喜欢你，所以即使你好奇也不要过多牵扯进去，毕竟你之前刚刚遇到了危险，而且现在伤还没好吧？” 雷斯垂德的话让艾斯的神色有些不好，他没有见到福尔摩斯最后一面始终是万分遗憾的事情，即使他可以半夜潜入查看，但以迈克罗夫特的能力，或许还会察觉到他做的这些举动，这肯定会激怒对方。 他并不想要福尔摩斯的哥哥更加讨厌他。 而且艾斯在心中想到，如果他没有见到福尔摩斯最后一面，那在他心里福尔摩斯就是记忆中那个鲜活的福尔摩斯，而不是躺在棺材里的冰冷尸体。 所以他最终没有去见他。 “我知道的，如果是情报局调查的话，那肯定比你们苏格兰场更拿手。” 看着说出这样话的艾斯这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雷斯垂德心中叹了口气。 在知道福尔摩斯去世的消息之后，雷斯垂德也难以接受。 他清楚地知道福尔摩斯是一个怎样优秀的侦探，对他们苏格兰场有多大的帮助，他也算是被福尔摩斯指导的那个人，是福尔摩斯的朋友，他也将福尔摩斯当做他半个老师。 但他没想到福尔摩斯的结局竟然会是这样的。 但在知道艾斯幸存下来之后，雷斯垂德还是有那么一点庆幸的。 起码他的学生还活了下来，福尔摩斯的传说将由他的学生继续传承下去。 但他知道被留下的那个人虽然是幸运的，也是痛苦的。 看到这样的艾斯，雷斯垂德只能苍白无力地安慰：“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其实我建议你去南方，留在伦敦实在是不利于伤口的恢复，这里又湿又冷，还有着令人不舒服的雾霾。” 艾斯现在已经重新变得平静下来：“我在伦敦已经生活了6年多了，早就适应了这里的气候，现在去南方说不定还会水土不服，不如留在这里。” 对于艾斯说的水土不服雷斯垂德一点都不相信，他知道对方只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而已，或许是为了迫切的想要抓住真正让福尔摩斯意外死亡的罪魁祸首，可是这件事已经被交到了福尔摩斯的哥哥手里。 雷斯垂德想要劝说，但直接劝说或许会引起艾斯的不高兴，所以他直接转移了话题：“最近还是好好休息，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节，之后如果我们苏格兰场遇到一些没办法解决的案子，我可是会上门来找你的，你要保持好自己的状态啊。” 艾斯点头，对于雷斯垂德隐藏的担忧与安慰心知肚明。 他们最终在这里分别，艾斯提着自己买的圣诞礼物，就要拦一辆出租马车回家。 但就在这个时候。艾斯的目光落在了对面的橱窗上。 那里放着一些白兰地，上面贴着漂亮的画着圣诞花环的标签。 艾斯这个时候想起来，福尔摩斯对于白兰地也情有独钟，虽然他并不会酗酒，但是偶尔也会给自己来一些白兰地，尤其是完成委托之后。 平时的时候他一般喝的是白兰地兑水，这样不会太刺激，也不容易喝醉。 艾斯最终还是走到这个商店里买了一瓶福尔摩斯常喝的白兰地。 他终于顺利的拦上了出租马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冬天的天本来就短，再加上今天是阴天，现在的天已经开始昏暗起来，雾气愈加浓郁，只有路边跟房间里亮起的瓦斯灯带给人光明。 艾斯的公寓里的瓦斯灯也是其中一盏。 他下楼随便吃了一下晚餐对付一顿，就重新回到了公寓。 艾斯看到了被自己放在书桌上展开的剪贴本，上面粘贴着有关福尔摩斯的所有信息。 而打开的这一页上粘贴的就是印有福尔摩斯照片的报纸。 这不是在报道的福尔摩斯死亡时附上福尔摩斯的照片，而是在福尔摩斯破了一个大案之后被报纸报道时附上的照片。 其实这张照片完全没有后面的那张照片帅气，这张照片上的福尔摩斯甚至有一些狼狈，因为这是当时的记者现场拍摄的照片，因为是抓拍所以光线也算不上多好。 但在艾斯眼里，这样的福尔摩斯才是他记忆中鲜活的样子，而不是那张一看就是摆拍的照片的样子。 看着这张福尔摩斯的照片，艾斯没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他打开了那瓶白兰地，说实话，艾斯并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因为见过太多人喝醉后的丑态，艾斯甚至有些讨厌酒精。 但是这是福尔摩斯喜欢的东西。 艾斯打开了这瓶白兰地，他并没有拿出杯子，反正现在就他一个人，这瓶酒也只属于他一个，完全可以就着酒瓶喝。 灌进去第一口，艾斯就觉得这实在有点辛辣，他甚至有点想把它吐出来。 但是在勉强咽下去之后，他察觉到了这酒里的回甘，带着葡萄与橙皮的奇怪味道，有点甜，最后是回苦。 这真的像他跟福尔摩斯的故事，最后只剩下苦涩。 第64章 艾斯被敲门声惊醒,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坐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也顾不上自己一身酒臭味，急匆匆地冲到门前打开了门。 然后他就看到了华生。 艾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华生, 因为他也知道最近华生很忙。 因为福尔摩斯的忽然去世,让华生也不想留在贝克街221B这个伤心地，再加上在朋友的诊所里逐渐找回了当医生的手感,他已经找到了一家合适的店面,现在已经将他租了下来,正在重新装修，准备圣诞节后就搬到那里，成为一家私人诊所的老板。 华生还有一个哥哥, 但他跟哥哥的关系只能说不好不坏，最近又打算开自己的私人诊所, 所以这个圣诞节他并不打算离开伦敦回去跟自己的哥哥一起度过圣诞节。 那这个时候华生过来看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艾斯不用过多猜测, 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华生看到艾斯满身酒气衣服凌乱, 头发都乱糟糟的样子，一看就是宿醉刚醒，这一下子让他眉头皱了起来。 他并不喜欢酗酒的人，他的哥哥就是其中之一，再加上他是一名医生，他深切地知道酗酒的危害。 但华生并没有直接说教，而是说出了自己的邀请：“艾斯，圣诞节的时候要不要跟我一起过？现在我可是孤家寡人, 圣诞节我们两个正好可以搭个伴。” 他知道艾斯跟家里的关系也并不好，在艾斯住院的那几天，艾斯的母亲跟哥哥都邀请过他回家过圣诞节，但全被艾斯拒绝了。 华生见艾斯露出犹豫的神色, 继续说道：“哈德森太太已经迫不及待想为我们准备好圣诞大餐了，她甚至早早的已经预定好了圣诞大鹅，你也不想哈德森太太一个人度过孤零零的圣诞节吧？” 艾斯最终还是被华生说服了。 他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因为哈德森太太跟华生的缘故，有几分是因为221b是福尔摩斯曾经长期居住过的地方的缘故。 说实话，自从艾斯在诊所中醒过来之后，他再也没有去过221b。 见到艾斯答应下来，华生脸上露出微笑，这才小小批评了艾斯者有些损害自己身体健康的举动：“艾斯，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偶尔喝酒可以调理身体，但是喝到醉那可是会让人无比难受的。” 艾斯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他知道这是华生对他的关心：“我知道了，华生。” 华生没忍住伸手揉了揉艾斯这翘的乱七八糟的红色头发，直接将这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揉成了鸟窝：“那我们平安夜见。” “平安夜见。” 送走华生之后，艾斯这才连忙去浴室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把那身衣服扔进脏衣篓里，又将客厅收拾了一通。 衣服最终被艾斯送到公寓里统一雇佣的洗衣工手里，随后就去外面随便找了一家店解决了自己的早餐。就在艾斯走回公寓的时候，却被公寓的门卫叫住了。 “阿德里克先生，有你的信。” 艾斯快步上前，从门卫那里接到了寄给他的信。 这信还不止一封。 艾斯在上楼的时候看了看寄信人，一个不认识的人，看起来像是委托人借来的信，另一个居然是怀特先生寄来的信。 怀特先生就是那个昆虫学家，曾经在他跟福尔摩斯做尸体昆虫实验的时候来帮助他们的那个昆虫学家。 一想到他们做的尸体昆虫实验，艾斯就想到了放在迈克罗夫特庄园里的死猪的尸体。 那个已经变成骨架的猪的尸体也就算了，基本上他们这个实验已经到了结尾，现在没有办法去观察也没什么，但是那里面还埋了一头猪的尸体。 当时他跟福尔摩斯还想着过上半年之后将猪的尸体挖出来看一看情况，期间还要观察一下种植在猪尸体上的那些植物的状态。 可现在迈克罗夫特如此的厌恶他，连福尔摩斯的葬礼都不让他参加，现在就更不可能让他去他的庄园里观察那些东西了。 一想到这些，艾斯又想到了他跟福尔摩斯一起住在庄园里每天观察猪尸体的情景，即使这个回忆里掺杂着尸体的臭味，还有乱飞的蝇虫，可是那段时间是如此的美好。 因为每天早上起来之后他都能看到福尔摩斯，他们一起共进三餐，一起在猪的尸体面前上下观察，甚至还用猪尸体身上的蛆虫朝对方丢去互相吓唬。半夜的时候他们会被仆人精准叫醒，然后他边打着哈欠边在那里记录，而福尔摩斯则每次都如此的精神熠熠…… 当时以为是普普通通的日常，并没有什么美好的事情，甚至还伴随着洗不干净的臭味，但现在一回忆却发现原来那个时候已经足够美好了。 原本还对这两封信里的内容饱含期待的艾斯这个时候心情已经重新低落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可期待的，一封信是委托信，很可能还是让他找猫找狗的，另一封信极有可能是怀特在看到报纸上的新闻之后寄给他的安慰信。 重新回到公寓里的艾斯坐在书桌前，用拆信刀拆开了第一封信。 果然不出所料，那封陌生的寄件人寄过来的信是委托信，想要找他找猫。 艾斯干脆利落地给对方写了一封婉拒的信，准备一会儿就下去寄出去。 然后艾斯准备打开怀特寄给他的这封信。 到时候两封信的回信一起寄出去，艾斯在心中如此打算。 但是刚刚拆开信准备将里面的信拿出来，艾斯就听到了楼下的一阵喧哗。 这是怎么了？好奇心驱使着艾斯放下了手中的信，快步来到了窗前看向下面。 他的公寓在伦敦大学附近，但眼看就要过圣诞节的时候，连伦敦大学都已经放了假，大学附近已经没有了什么学生。 但伦敦人口稠密，毕竟是全球第一大城市，即使没有了那么多的大学生，这周围也算不上是多安静。 现在已经是12月底，是伦敦一年中雾霾最多的月份，不像是11月还有几个没有雾的天气，甚至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薄雾， 12月艾斯都不知道自己遇到了几个有着浓雾的白天，他感觉整个12月他都是在浓重的雾气中穿梭的，这湿漉漉并且难闻的雾气让艾斯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低落。 但今天是伦敦少有的一个晴天，是的，居然是一个晴天。 冒出来的太阳将浓雾驱散，现在快中午的时间，那些雾气近乎已经全部消散，让少有的阳光照亮了整个伦敦。 这也让艾斯能够清楚地看到底下发生的事。 是一群小孩子在那里吵吵闹闹，艾斯甚至看到了其中有人正拿着报纸在那里挥舞着。 看到这些活泼的小孩子，艾斯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翘，难得的好天气让他伸手推开了公寓的推拉窗，让外面的声音传进来。 “嘿！我觉得这绝对是因为那位伯爵之女的原因！你看报纸上都说了，那位上校跟这位伯爵之女有一腿，但是这位小姐可马上就要跟别国的公爵成婚，当然要甩掉自己的这个旧情人，所以干脆直接找人杀了他！” “我觉得更有可能是德国间·谍，你没看之前报纸上说的吗？说德国很可能往我们这里派了上千名间·谍！这次上校的死亡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间·谍干的！” 小孩子们争吵不休，旁边的大人也听到了这些事，立马好奇的围了过来。 拿着一沓报纸的卖报少年立马开始高喊：“卖报卖报！艾文斯上校死亡之谜，究竟是伯爵之女狠心对情人痛下杀手，还是德国间·谍暗中谋杀！” 艾斯眉头皱起，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忘干了什么事，他没有去买报纸。 艾斯匆匆下楼，购买了刊登了关于上校死亡事件的相关报纸，迅速的将它们全看了一遍。 就像那群小孩子讨论的那样，现在这些报纸的主流观点就两个，一个就是伯爵之女为了跟公爵成婚，所以找人解决了这个上校情人；另一个就是德国间·谍谋杀英国上校。 艾斯主要看的是前者，毕竟前者他还能调查，后者的话这显然是福尔摩斯哥哥的调查范围了。 报纸上并没有列出多少证据，不过这位伯爵之女跟别国公爵订婚的消息确实是真的，但这个艾文斯上校究竟是不是对方的情人却有待商榷。 艾斯心事重重，最终还是决定去找自己的哥哥问一问情况。 毕竟哥哥是贵族继承人，或许会了解这位格莱顿伯爵之女的一些情况。 艾斯将那两封信扔到了脑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拦了一辆出租马车前去拜访自己的哥哥。 虽然那里会有自己的父亲，但对于艾斯来说，只要忽略他就好。 可最终的结果很是模棱两可，对于这位格莱顿小姐跟艾文斯上校之间的关系，没人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情人。 他们算得上是认识，这位艾文斯上校跟格莱顿伯爵的关系也很不错，这让格莱顿小姐跟艾文斯上校见面的也算得上频繁。 但没有人见过他们私底下有任何的约会，所以也就无法确定他们之间究竟是不是情人关系。 艾斯回到了公寓。 他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 折腾了这么久，现在已经到了晚上，艾斯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他中午没有吃饭，因为早上起得晚，那个时候已经是快中午的时间了，所以根本就没有吃午饭。 等回来之后艾斯才发现自己连晚饭都没吃。 不过下楼去外面就能找到吃饭的餐厅，实在不行还能去街上的摊贩上买一些烤面包之类的东西填饱肚子，所以艾斯再次下楼解决了自己的晚饭，就像是自己过去那两年的经历一样。 好像今年下半年跟福尔摩斯度过的那段时间就像是梦一样，艾斯都有些恍惚他到底有没有成为福尔摩斯的学生，或许那些只是他的幻觉。 但等艾斯看到被他放在相框里的福尔摩斯第一次给他写的亲笔信，艾斯才终于有了福尔摩斯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过的实感。 可是现在的艾斯无比思念福尔摩斯，他想见到福尔摩斯的脸，他想证明福尔摩斯是真的存在过，在他的生命里存在过。 他不想只看到对方给他写的信。 而报纸上印上的福尔摩斯的照片即使印的再清晰，也因为批量印刷的缘故并不太清晰。 艾斯想到了他早已经有些生疏的绘画，作为一名受到良好教育的贵族子弟，他也是学过绘画的，油画也有一点点涉猎，但是因为在色彩方面实在并不敏感，所以只是学会了怎么画，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但是他的素描还可以，也因此学习过钢笔画。 钢笔画的线条清晰，有着更明显的黑白对比，更有一种线条的艺术美感，通过线条的疏密变化来表达黑白灰关系，它其实是为了更方便印刷而出现的，不管是作为铜板印刷还是木板印刷。 印在纸制品上的版画其实都是画师用钢笔画成的，然后工匠根据画师的原稿进行雕刻，最终印成版画。 大学的时候艾斯甚至自己亲手做过，虽然自己的雕刻技艺很烂，但是做出成品来的时候艾斯也还是很有成就感。 艾斯心中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他顾不上自己的手生，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用于起稿的铅笔。 但这个铅笔露出来的铅笔芯已经断了，需要艾斯重新削。 艾斯随手拿了一张废纸，用小刀开始削起了手中的这支铅笔，让木屑跟铅笔屑都掉落在了这张废纸上。 削好手中的这支铅笔之后，艾斯将那张废纸挪到了桌子上离他最远的地方，随后又拿出了一张厚度稍厚的白纸，开始打起了草稿。 艾斯还拿出了粘贴本上福尔摩斯的照片做参考，但即使是这样，长期没有绘画的生涩感还是让艾斯在草稿阶段就浪费了许多时间。 但艾斯这个时候精神奕奕，一点也没有因为这点挫折而被击败，反而看着手中的草稿越来越像福尔摩斯而越来越欣喜。 在彻底定稿之后，艾斯才拿出了自己的钢笔，开始一笔笔的用线条描摹出福尔摩斯的模样。 一开始艾斯的线条还有一些不流畅，甚至有一些失误，但是伴随着艾斯的认真，又找回了自己的手感，很快情况就好了起来。 等到艾斯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并且已经被雾气笼罩，让艾斯只能勉强看到悬挂在天空正中央的月亮。 他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原来现在已经12点多了。 看着自己手中这简直就跟福尔摩斯一样的肖像画，艾斯忽然红了眼眶。 他狠狠眨了眨眼睛，等到上面的墨迹彻底干掉，这才小心的用橡皮将铅笔草稿擦干净。 随后艾斯起身将放在床头上的相框拿了过来，将相框拆开，伸手将福尔摩斯的亲笔信拿得出来，与手中的这个肖像画做了对比。 这不是为了要对比其他，而是为了对比大小，看能不能直接将手中的这幅钢笔画放进去。 艾斯之前就估算好了大小，所以只用稍微裁剪，艾斯就将福尔摩斯的这张钢笔画放进了相框里。 画框里的福尔摩斯并没有戴帽子，而是嘴角微微上翘，却并非发自真心的笑容，反而带着一些讽刺，眼神直直地看向画面外，仿佛在与艾斯对视一样。 这好像就是一个真实的福尔摩斯在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艾斯盯着相框里的福尔摩斯画像看了半天，这才终于将它重新放回了床头柜上。 艾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屁股坐的有些疼，肩膀也开始发疼起来。 他右肩膀上的枪伤可还没有好，趴在桌子上用右手画了这么长时间的画，不疼才怪。 可这个时候的艾斯并不觉得这些痛苦难以忍受，他整个人还是兴奋的，一点困意都没有。 所以艾斯开始收拾起了桌面，可不知道是不是还是眷恋着福尔摩斯的那张肖像画，他收拾起乱七八糟的桌面的时候，竟然不小心将上面盛着铅笔屑的废纸掀翻了，让那些木屑跟黑色的石墨屑全都洒在了桌子上。 艾斯定睛一看，那些黑色的铅笔屑甚至撒在了福尔摩斯写给他的第1封信上！ 艾斯心里一咯噔，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立马伸手将这封信拿了起来，扭身将这封信放在了垃圾桶上，小心抖动着想要将上面的铅笔屑全都甩下去。 这并不困难，但是还有一些铅笔屑留在这封信上，艾斯刚要把它放回桌上，小心的用橡皮将上面的这些黑色铅笔屑擦干净，他的视线忽然凝住。 怎么感觉信封上落着铅笔屑的地方浮现出了一些有规则的东西？ 艾斯凑近仔细查看，越看越觉得因为这些黑色的铅笔屑浮现出来的东西像是指纹。 难道是刚刚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手上也沾上了铅笔屑，所以在信封上留下了指纹？ 但是这跟手上沾着铅笔屑印在纸上的指纹不一样，没有那种清晰感，反而像是本身沾了胶水的手指印在了信封上，然后在上面撒了铅笔屑而形成的东西。 可是他记得自己手上并没有粘胶水，也没有沾上水。 艾斯小心的将信纸放在了桌子上，随后迅速转身翻出了华生给他的橡胶手套，重新回到了桌子前。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次重新拿起信纸，而是拿起了被他放在一旁的铅笔，翻出了被他塞进抽屉里的小刀，用小刀刮着铅笔芯形成石墨屑撒在这封信上。 很快黑色的铅笔屑就在信纸上堆成了一个小堆，艾斯这才将手中的铅笔跟小刀放在了一边。 不过这时候他并没有直接拿起信纸，而是戴上了放在旁边的橡胶手套，小心的与桌面平行的将这张信纸拿了起来，随后轻微晃动，让那些黑色的铅笔屑均匀的在信纸上铺开。 原本模糊不清的指纹因为艾斯的这个举动逐渐清晰起来，而后出现的不是一个指纹，而是多个指纹。 但是这样出现了指纹有用吗？ 是因为手上有汗渍，才会让铅笔屑沾染指纹上的汗渍，所以才会浮现出指纹吗？ 艾斯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自然杂志上发表的那篇文章，那篇文章是讨论指纹在人手上的独特性的，他觉得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甚至已经大概给指纹的种类做了一个分类。 但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同样的指纹这件事还是不能确定，所以在文章的末尾，他在邀请更多的人跟他一起研究指纹，并制作一个庞大的指纹库来对比，看会不会遇到重复的指纹。 如果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或者重复率极低，那通过指纹来抓凶手这件事或许就有可讨论的余地。就是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艾斯冒出的念头。 艾斯那个时候就对这件事有些关注了，福尔摩斯甚至还想着给对方写信一起研究。 但是因为克劳斯的这个委托，最终福尔摩斯还是没来得及写这封信。 现在一张白纸上通过铅笔屑凭空浮现出了指纹，是不是证明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手指也会留下这些指纹的痕迹？ 那这张白纸上留下的是他的指纹还是寄信人的指纹？ 艾斯迅速拿出了一张白纸，将手中的橡胶手套摘下去，并洗了洗自己的手，将上面的黑色铅笔屑全都洗干净，然后擦干净手，没有留下一点水渍，这才将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印在了这张白纸上。 肉眼看去艾斯看不到任何的指纹，即使不断变换纸张的角度他也看不到。 艾斯又重新戴上了橡胶手套，将信纸上的那些铅笔屑倒在了这张空白的白纸上，伴随着艾斯轻轻抖动着手中的这张白纸，原本艾斯按指纹的地方渐渐浮现出了黑色的指纹！ 手指上也是会出汗的，这会不会因为自然的出汗才会形成这样的指纹？指纹能够在这种白纸上残留多久？信纸上的指纹究竟是不是他留下的？ 脑子里冒出的疑惑，让艾斯拿出了放大镜，开始对信纸上的指纹跟自己手指上印上的自己的指纹做对比。 第65章 一开始艾斯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再重新将那本自然杂志翻出来，看了那篇文章的作者对指纹的大概分类之后，艾斯迅速掌握了分辨指纹相似度的办法。 那位在自然杂志上发表过指纹文章的作者简单的将指纹分成了三类,弧形纹、箕形纹、斗形纹。 每个人每个手指上的指纹都有差别, 左右手上同一个位置的手指的指纹类型都有可能不一样。 艾斯发现他手指上全都是箕形纹，这种类型的指纹就是指纹中间隆起,却又朝着一个方向反折。 就像是形成了一个有偏转方向的勺子一样。 但即使是同样都是箕形纹, 艾斯跟自己的每根手指对比都能看出来这些指纹之间的不同来。 他拿白纸上的指纹跟信纸上的指纹做对比, 很快就对比出了哪个是自己留下的指纹，哪个是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指纹。 这封信除了他只有可能被福尔摩斯或者华生接触过，福尔摩斯的可能性最大。 也就是说这封信上可能留着福尔摩斯的指纹。 但是,这封信寄出来的时间已经是几个月前了，这么长时间的指纹还能留下？ 艾斯有点怀疑,但他盯着这张信纸上的陌生指纹,心中忧虑重重。 他甚至心里有那么一点欣喜,对于自己很可能看到了福尔摩斯的指纹这件事。 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艾斯看着指纹沉默了半晌，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要将这个桌子收拾干净的。 他刚想将上面残留的那些铅笔屑全都倒进垃圾桶里，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另一张沾染上黑色铅笔屑的纸张。 艾斯将两张纸放下，转头看向另一张落了黑色铅笔屑的纸。 那是一张还没有展开的信纸，因为沾染了黑色的铅笔屑，隐约显露出了指纹的模样。 他桌子上怎么会有放着的信纸呢？ 这个时候艾斯才想起来他有一张还没有看的信，是怀特那位昆虫学家给他写过来的信。 但是看着那些隐约显露出来的指纹，艾斯还想再做一下对比。 这张信上的极有可能是怀特留下来的指纹,那他可以简单对比一下指纹相似程度，看一看随机选来的三个人指纹有没有可能会完全一样。 艾斯将已经沾染上黑色铅笔屑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扔到了垃圾桶里，又翻出来新的戴在手上，将那张折起来的信纸拿了过来,把旁边白纸上那还没有用完的黑色铅笔屑倒在了这张信纸上。 再次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抖动纸张，让铅笔屑布满这张折起来的信纸表面，原本模糊不清的指纹终于越来越清晰起来。 他觉得这指纹略微有些眼熟，这应该是上面留着他的指纹的原因，毕竟当时是他从信封里将这信纸拿出来的。 在将折起来的信纸上多余的铅笔屑倒到另一张空白的白纸上，艾斯将那张印有自己指纹的白纸拿了过来，与折起来的信纸上的指纹做对比，很快就确定了哪几个指纹是自己留下来的指纹。 但与此同时，艾斯发现了另一个人的指纹。 这个指纹也很眼熟，有点像福尔摩斯写的那封信上的指纹。 可能两人的指纹类型都一样吧。 艾斯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还是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对两者做对比。 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辨别指纹，但是艾斯敏锐的观察能力能够让他很快辨别出每个指纹可能是左手还是右手，是拇指还是食指，这样知道了左右跟位置，选择相同位置的手指指纹两者互相对比就更加直观了。 然后艾斯就发现了一个震惊的事实，为什么怀特写给他的这封信上的指纹跟福尔摩斯这封信上的指纹居然一模一样！ 是的，指纹的种类一样，指纹的走向一样，甚至连分叉都一样！ 即使他左右手的指纹虽然是同一个种类的，但是箕形纹的开口方向都有差别，但是这两封信上不属于他的指纹却有着极高的相似度，就简直像是一个人手指上印出来的一样！ 艾斯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脑子一片乱麻，他跟福尔摩斯一开始认识的时候，谁也不认识怀特这位昆虫学家，而且这封信福尔摩斯亲口承认过，就是他自己写的，没有经过他人之手！ 而在这个公寓里，他也从来没有让其他人碰过这封信，怀特也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难道是因为华生拿过这些纸张的原因？一开始他跟福尔摩斯做尸体昆虫研究的时候，怀特也住在那个庄园里，华生经常来查看情况的时候也跟怀特认识了。 艾斯下意识地朝着更合理的方向想，是不是华生觉得自己劝慰还不够，所以在发现怀特也来伦敦之后，劝对方给他写了一封信？ 可是怀特这封信的寄信地址并非伦敦，而是肯特郡。 华生这段时间并没有离开伦敦，因为他在忙于自己诊所的装修！ 不可能是华生把信纸也一起寄给怀特让他给自己写安慰信了吧？ 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理智让艾斯想到了另一个更合理的结果——不，这对艾斯来说是更荒谬的结果。 怀特的这封信其实并非怀特写的，而是福尔摩斯写给他的。 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福尔摩斯已经死了，死人怎么会给活人写信呢？ 难道在这之前，福尔摩斯早就料到了他的死亡，所以才提早写了这封信来安慰他？ 这更荒谬了。 艾斯这个时候忽然想起来关于指纹的相似性还没有结论，即使这两个指纹仔细观察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各种细节都能对得上，但万一人跟人之间的指纹真的能够有如此高的相似度呢？ 只是恰巧怀特的指纹跟福尔摩斯有着如此高的相似度而已。 原本冒出来的一点期望被艾斯理智的思索击碎，艾斯整个人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艾斯感觉自己的眼眶又开始泛酸起来，他不断在心底开解自己，死人是不能复生的，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离谱的猜测？ 就跟福尔摩斯说的那样，他肯定是狗血小说看多了。 但就在艾斯不断安慰自己的时候，他被自己之前那个离谱猜测冲击的有些僵硬的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有怀特寄给他的信。 是的，他有这封信！ 当时是他邀请怀特来伦敦跟福尔摩斯一起做这个猪尸体昆虫研究的实验的时候，他亲笔写信邀请了对方，他手里有怀特的回信！ 他并非一个会随意将别人寄过来的信乱丢的人，即使是委托人寄过来的信也不会如此。 福尔摩斯会将那些无用的委托人的信用拆信刀插在壁炉上，然后等攒到一定量之后直接扔到壁炉里一把火烧掉——毕竟这些委托信里很可能写了委托人的隐私。 福尔摩斯收到的信太多了他才会这样解决，如果他要将这些信全都保存下来的话，那恐怕得专门买个房子存放这些信了。 而且对于福尔摩斯来说那些无用的信留下来就是浪费空间，他连回都不会回的信留下来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 但对于之前的艾斯来说，作为一名不知名侦探，能收到的委托新实在很少，基本上都是委托人直接上门来邀请他，所以每一封信他都会好好保存。 他有一个专门放这些信的盒子，不过一个是放委托人寄来的信的，另一个是放与朋友交流的信的。 艾斯将那个放朋友寄过来的信的木盒拿了出来，小心翻看，终于找到了怀特寄过来的那封信。 这封信上肯定也有他的指纹，毕竟当时他直接徒手从信封里拆出了这张信。 在将盒子翻出来之前，艾斯就已经给自己换了新的橡胶手套，这个时候小心地将翻出来的怀特寄给他的这一封信拿了出来，从信封里抽出了被他折好放回去的信纸。 艾斯直接将信展开，他觉得信纸的正面留有怀特更多的指纹。 这个时候铅笔屑已经不够了，艾斯摘下手套，小心的用小刀重新从铅笔上刮下黑色的铅笔屑，让它们都落在怀特的这封信上。 最后艾斯又戴上了橡胶手套，小心地抖动信纸，让石墨均匀的铺洒在这张信纸上，让上面的指纹显现。 等到指纹全都显露出来，艾斯将多余的粉末倒到旁边的白纸上，又拿起放大镜来做对比。 首先要将自己的指纹排除掉，然后将信纸上多余的那些指纹跟福尔摩斯与怀特的信纸上的指纹做对比。 放大镜让艾斯将信纸上显露出来的指纹看得清清楚楚，让他能够无比清晰地分辨出这些指纹之间的区别。 怀特这封信上的指纹跟福尔摩斯还有今天怀特寄给他来的这封信上的指纹完全不同！ 艾斯现在只能确定一个结果，那就是今天怀特的这封信并非怀特自己写的！ 这真的是福尔摩斯写的吗？ 艾斯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并没有展开今天怀特寄过来的这封信。 他将信纸展开，再次用铅笔屑显露信纸里面的指纹。 因为没有自己的指纹做干扰，上面留下的指纹全都不是他自己的，艾斯这次根本不用做排除，直接将显露出来的这些指纹跟福尔摩斯与怀特的指纹做对比。 与怀特的完全不一样，跟福尔摩斯的近乎一模一样！ 艾斯将信纸丢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靠着椅背，脑子都是懵的。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离谱的念头，福尔摩斯真的死了吗？ 如果福尔摩斯是真的死了的话，今天的这封信是谁寄过来的，这封信上的指纹是谁留下的？ 他这个时候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终于从里面发觉了疑点。 为什么迈克罗夫特坚持不让他见到福尔摩斯的尸体？ 因为他怕从他的尸体上看出问题。虽然华生也是一名医生，但是在法医方面却并没有艾斯那么专业，尤其是华生顶多只能算得上是侦探助手，而并非一名专业的侦探。 所以迈克罗夫特才不让他见到福尔摩斯的尸体，不让他去参加葬礼。 但这是真的吗？艾斯很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因为这个猜测太过离谱了。 福尔摩斯死了，举办了葬礼，死亡的消息甚至登上了各大报纸，在外人眼里他是真的已经死亡了。 闹到这么大，整个英国甚至全球都已经知道了福尔摩斯的死亡，福尔摩斯真的没有死亡吗？ 就凭借这不知真假的指纹，真的能够确定对方还活着？ 艾斯心底现在左右摇摆着，尤其是指纹这件事他也不知道靠不靠谱，连那个撰写文章的作者都不知道指纹会不会有完全重复的，他现在武断的认为这两封信上的指纹都是福尔摩斯一个人的，是不是有些太过鲁莽？ 对了，艾斯重新将视线落在了今天怀特寄过来的这封信上。 如果这封信不是怀特写的，那通过字迹应该能够观察出问题来。 这封信的大概内容就是安慰艾斯，让他不要因为福尔摩斯的去世而伤心，相信福尔摩斯会希望他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侦探，继承他的遗志，并且鼓励艾斯继续去做尸体昆虫的研究。 迅速扫完信上的内容之后，艾斯直接将怀特今天的这封信跟他之前寄过来的信并排放在书桌上，拿放大镜一点一点做对比。 看起来书写习惯完全一样，笔触没有一点的模仿的迟缓感。 好像真的是怀特写的信，完全就是他的笔迹。 这让艾斯原本冒出的那一点欣喜现在这个时候又快消失殆尽了。 艾斯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漆黑天色，焦躁地在屋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伸手将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将那三封信摆在了桌子上。 一封福尔摩斯写给他的第1封信，两封怀特的信。 这个时候的艾斯是怎么也睡不着的，他完全没有睡意。 在寒冷的冬夜里，艾斯匆匆去盥洗室洗漱干净，拉上窗帘躺在床上之后依旧毫无睡意。 他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福尔摩斯没有死这件事，天使在他脑海里高兴地说着福尔摩斯没有死，那些指纹就是证据，恶魔却在说说不准就有拥有一模一样指纹的人呢，福尔摩斯已经死了，他这完全是在妄想！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为什么怀特写给他的信上留下来的指纹并非他自己的指纹？ 按理说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即使是白纸上也能留下指纹这件事，都是他写的信，怎么可能不会在书写的时候在上面留下指纹。 但是两张信纸上的指纹却不一样。 尽管笔迹跟怀特的一模一样，艾斯还是下定了结论，今天怀特寄过来的这封信不是他自己写的，是有一个模仿大师模仿他的笔迹写的！ 但谁会这么做呢？这么多此一举，为什么不亲自写信给他？ 艾斯心中的天平还是向福尔摩斯没死这方面倾斜了。 他之前从未想过死亡也是假的，尤其是举办了葬礼，这条消息甚至登上了众多报纸。 但现在这么多的疑点出现，不得不让艾斯怀疑。 但是、但是万一怀特的这封信不是福尔摩斯写的呢，万一是莫兰上校背后隐藏的那个什么犯罪组织写的呢？ 可是那个犯罪组织为什么会给他写这样一封安慰信？ 这些问题让艾斯苦恼的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最终他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重新来到了书桌前。 这次艾斯将自己木盒里放着信全都拿了出来，戴上橡胶手套之后一张张的将他们从信封里抽出来展开放在书桌上，随后开始用铅笔屑一张张的让指纹显现。 艾斯拿着放大镜挨个对比，他感觉自己已经对自己的指纹了如指掌，轻松的排除了自己在上面留下来的指纹，然后开始对寄信人留下来的指纹挨个做对比。 真的每个指纹都有细微的差别，即使属于同一类的指纹，也会有各种各样的不同，艾斯甚至通过批量的对比捕捉到了指纹不同处的关键！ 这样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信上的指纹让艾斯看的眼睛酸涩，等到他把自己存的这些信全都对比了一遍，没有一个指纹是完全一样的。 这让艾斯心中那一点微末的期待又多了几分。 如果福尔摩斯真的没有死的话，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能够让自己隐蔽行事。 福尔摩斯这个名头实在太显眼了，即使他去外地接委托，也会被无数人注意并且轻松跟踪，而莫兰上校背后的势力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强大，更加难缠，这让福尔摩斯最终决定用假死的办法彻底的脱离他们的掌控，伪装成其他人暗中调查这件事。 而既然莫兰上校背后的人牵扯进了间·谍案，那迈克罗夫特这个官方人士帮助自己的弟弟做这些事就理所应当了，所以他才会拒绝艾斯参加葬礼。 这么一想一切都很合理，但是这些都是艾斯顺着福尔摩斯没死的思路牵强联想出来的。 但是这让艾斯开始研究指纹，明天他就写信给那个发表了文章的指纹研究学家。 用放大镜看来看去的艾斯揉了揉酸胀的脑子，目光落在今天怀特寄过来的这封信上，忽然间豁然开朗。 不管这封信到底是谁寄来的，他寄过来就应该料到他会给怀特回信，为了不起疑对方肯定不可能让他的回信真的交给怀特，那对方留的这个地址肯定有问题，或者在半路对方会把信换走！ 对方到底是在邮局有人将信换走，还是在信即将寄到的时候从邮递员那里将信换走，或者干脆给的这个地址就并非怀特的地址？ 这封信上写的寄信地址确实不是怀特之前给他留下的地址，但如果艾斯没有发现指纹的问题的话，很可能还以为对方是去了妻子的娘家之类的，又或者是回到了父母家。 外面的天居然已经微微亮了起来，艾斯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7点多了。 他居然熬了个通宵！ 但是激动的艾斯这个时候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匆忙拿起钢笔，匆匆按照怀特写的这封安慰信给对方写了一封回信。 这个时候艾斯又想到了委托人寄过来的那封信，这封回信他之前已经写好了。 委托人的回信当然是婉拒，说马上要过圣诞节了，他没有接委托的心思，让对方可以找别人。 将这些全都写好的信塞进信封里并写上地址之后，艾斯并没有直接将桌上那些全都显露出指纹的信收起来，反而就这么放在桌子上。 艾斯随后转身去洗漱，换上西装三件套，先下楼去吃了一顿早饭。 折腾这么半天，伦敦的天终于彻底亮了，但今天是伦敦很常见的阴天，还笼罩着像是豌豆汤一般的浓雾，雾气里传来刺鼻的味道，令艾斯直皱眉。 艾斯在街道上七扭八拐，终于找到了一家开门的照相馆，付了押金之后从店里借来了照相机，回到房间之后给桌子上的这些信拍了照片。 为了以防出现意外，他每张信纸上都拍了好几张照片，就是为了让这些指纹能够在照片中保存下来。 拍完之后，艾斯才将这些信全都收起来，不过却将福尔摩斯跟怀特的那两封信单独放到了一个盒子里，并且直接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随身携带。 拿着相机回到照相馆，艾斯直接拿着底片亲自去洗这些照片，将照片全都洗出来之后，才带着底片跟照片离开这里。 但艾斯并没有回家，而是将这些全都收到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另一个盒子里。 随后艾斯直接前去邮局，将早已随身携带着的两封回信交给了工作人员。 他亲眼看着对方贴上邮票盖上印章，随后将信封收好。 艾斯仔细观察了这些邮局的工作人员，暂时看不出问题来。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即使换一个装束进来，一直停在邮局里也着实是一件很可疑的事。 所以艾斯直接前往火车站，坐上了去往目的地的火车。 艾斯决定在寄信的地址守株待兔。 最起码要一两天的时间。 但还好距离圣诞节还有一周的时间，现在有时间给他浪费。 第66章 艾斯在离开伦敦之前, 就去旅店给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特意在中途换了一次造型，努力让自己摆脱可能的追踪者, 这才登上了火车。 到达目的地之后, 艾斯并没有直接前往寄信地址，而是先在附近打听了一下那个地址上住户的信息。 令艾斯觉得皱眉的是, 那个地址真的是怀特的父母家。 地址是对方家里的地址, 那这封假借怀特的名义寄过来的信, 真的会被怀特收到吗？ 艾斯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可能怀特也对这件事知情，所以对方有恃无恐。 艾斯决定在怀特家附近暗中观察。 然后艾斯并没有等到邮递员将那封信送过来——因为根本就没有看到邮递员上门！ 艾斯等了足足两天,伦敦离肯特郡这么近的距离两天时间足够让信寄过来了。 难道是信在中途遗失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这些信实在是太多, 分拣的时候出现失误也很正常。 但现在艾斯也没办法在这继续等下去了,他心底的那股压抑不住的觉得福尔摩斯还活着的冲动让他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平静等待。 眼看着可能是福尔摩斯的人,又或者是那个犯罪组织的人不可能再出现了，艾斯干脆上门。 他想亲口问一问怀特他知不知道有没有给他写这一封信。 当然艾斯没有问的这么直接，而是假借来这里散心，正好路过这里，听说这里是怀特的家，所以前来拜访，毕竟马上都要圣诞节了。 怀特看到艾斯脸上先是欣喜，随后就是隐隐的担忧,他显然也看到了福尔摩斯去世的消息。 “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新书出版的事情，原本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想着给你写信安慰一下，但又觉得只写一封信好像有些不够正式，我觉得这段时间你肯定收到了许多类似的安慰信,还打算过几天去伦敦的时候亲自上门去找你呢。” 怀特的一番话让艾斯瞬间明白了他根本就没有给他写信，那封信绝对有问题！ 想到了自己猜测的那个结果，艾斯心情澎湃，但他此时已经练成了不管是多激动的情绪也能维持面不改色的能力，这还是福尔摩斯帮他训练出来的：“我已经接受了这件事，这次我正好送上门来，到时候去伦敦也不用特意来找我了。” 艾斯又跟怀特寒暄了几句，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他家，坐上了回到伦敦的火车。 在火车上看着窗外风景的艾斯还在想着这次的推测真的不是他那狗血的推理能力发作吧，这应该就是真相吧。万一他真的推理错了呢？ 可是线索都在指向他推理的这个结果！ 而且他只是推理的思维方式有问题会在中间出现失误，但是结果从来没有出过问题的！ 回到伦敦的艾斯在回家简单收拾过自己之后，直接前往了贝克街221b。 哈德森太太在见到他之后面露担忧，但是看艾斯这表情像是没怎么受影响的样子，终于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安慰他了几句之后，这才目送艾斯上楼。 来到楼上之后，艾斯仔细地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 华生其实还住在贝克街，所以客厅并非艾斯上次来的时候的模样——而且艾斯之前跟福尔摩斯一直住在迈克罗夫特的庄园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贝克街了。 不过华生单独住在这里，显然客厅的整洁程度可比之前高上了不少，毕竟没有福尔摩斯在那里将各种东西丢的乱七八糟。 艾斯轻松打开了福尔摩斯的房门——对方房间的门是锁着的，但是艾斯从福尔摩斯那里学来了撬锁的技巧，所以轻松就打开了这个门。 让艾斯惊讶的是，福尔摩斯的卧室居然没有任何变化。 是的，因为艾斯一直没有回到贝克街，他以为迈克罗夫特会将福尔摩斯的东西全都收走，毕竟对方已经去世了，这房间里的东西应该是福尔摩斯的私人物品，拿走之后还能睹物思人。 最主要的是，华生眼看也要搬走了，最终这个房子很有可能会被哈德森太太租给其他人。 那为什么到现在福尔摩斯的私人物品依旧放在这里一动不动？ 就在艾斯心中思绪乱飞的时候，他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还有那熟悉的说话声。 是华生在跟哈德森太太打招呼。 艾斯从福尔摩斯的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已经打开门的华生。 华生也没有惊讶，他从哈德森太太那里已经了解到了艾斯刚刚过来这件事。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不是说好的平安夜再来吗？不过今天既然过来的话，那就跟我一起吃个晚饭吧，哈德森太太已经在准备了。” 华生说着看到了艾斯身后被打开的福尔摩斯的房门，惊讶地挑了挑眉：“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放在福尔摩斯的房间里？” “迈克罗夫特没有派人过来将福尔摩斯的东西收走吗？”艾斯没有回答华生的问题。 “他说想要亲自将福尔摩斯的东西收走，但是最近很忙，没有时间过来，所以就拜托哈德森太太别动福尔摩斯的东西，还特意要多付租金，但被哈德森太太拒绝了。” 华生的回答让艾斯心里又起了波澜，他心中的天平又向福尔摩斯没死那方面更倾斜了几分。 这个猜测如此的令艾斯欣喜，却令他没有办法将这件事说出来，因为福尔摩斯既然要用到假死，那肯定是他身处于危险之中，而敌人实在太过强大才出此下策。 他不能将任何怀疑福尔摩斯没死这件事的信息透露出去，因为他本身就跟福尔摩斯关系密切，说不准敌人还在盯着他，要从他这里获得任何可疑的信息。 这也是为什么艾斯之前会多次换装的原因。 所以艾斯没有再跟华生多说关于福尔摩斯的事情，反而跟对方聊起了诊所的事。 不过想到那些指纹，艾斯还是有些蠢蠢欲动，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这里，激动的对华生诉说着他的发现。 华生很快也意识到了艾斯的这个发现的重要性，特别想要亲眼见见，很快就翻出了铅笔和白纸，亲自动手做了显现指纹的实验。 艾斯还用自己的指纹跟华生的指纹做对比，华生也很快就发现了两人指纹的许多不同的细节，觉得艾斯的这个研究很有用：“既然有人之前发表了关于指纹的相关文章，跟对方联合研究速度肯定会更快的，尤其是对方已经开始建立指纹库了。” 艾斯点头，嘴角微微上翘：“我回去就给对方写信。” 看着这样的艾斯，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像是失去父母的可怜小狼的模样，而像是发现了兔子的兴奋小狼，华生觉得满意极了。 人毕竟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活着的人还要努力的为自己活下去，福尔摩斯肯定是不想艾斯颓废下去的，像他那样的人肯定是希望艾斯能够完全发挥出自己的侦探能力的。 现在艾斯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努力，这真是一件好事。 这天晚上艾斯跟华生一起吃了顿哈德森太太做的美味晚饭。 等艾斯回到公寓，看着自己房间已经亮起的灯，艾斯就知道肯定有人上门了，这个人有着极大可能是他的哥哥托马斯。 但这个时候托马斯怎么上门了？ 难道是劝他回去过圣诞节的？可是之前他已经表过态，而且前两年一直没有回去过圣诞节，也没有人说什么，恐怕早已经习惯了他不回家过圣诞节了吧，现在怎么又来邀请他？ 艾斯原本还带着喜悦的心情这个时候不知不觉又重新沉寂了下来，甚至还有些不高兴。 他打开了房门，果然在沙发上见到了自己的哥哥托马斯。 “我不是来叫你回家过圣诞节的，是有一个舞会，母亲觉得你应该去参加一下。” 艾斯眉头皱紧，不是父亲让他去参加的，而是他的母亲，艾斯心中的烦闷一下子少了不少，但是要参加舞会，艾斯还真的不想去。 “艾斯，虽然现在整个英国的平均结婚年龄已经在27岁左右了，但是母亲觉得尽早认识一些合适的淑女更好。” 托马斯的话让艾斯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他完全不想去认识什么淑女，尤其现在是福尔摩斯这件事还悬而未决的时刻，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死了还是假死。 他对福尔摩斯的感情还存在着，他根本不想去开启另一段恋情，也不想去欺骗别人！ 在他看来爱情就应该是纯粹的，他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在他这里，他跟对方结婚，只有可能是他爱对方。 “这是格莱顿伯爵夫人举办的舞会，邀请了不少适婚年龄的绅士淑女……” 艾斯根本没有听清托马斯后面说的是什么，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对方说的前半句上，格莱顿伯爵夫人！ 那个听说跟艾文斯上校有一腿的格莱顿小姐的母亲！ 艾斯知道为什么托马斯会过来了，他是知道他对这个案子还是有疑问的，毕竟他可是回家亲自询问了格莱顿小姐相关事情的，现在对方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他去参加这个相亲性质的舞会！ 但这就是阳谋，他不得不去。 既然已经在心底下定了决心，艾斯就重新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直接答应下来了这个邀请。 托马斯严肃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将邀请函放到了桌子上。 但是他看着艾斯的表情，还是察觉到了那么一点不对。 上次他就感觉艾斯的情绪很不对了。 但是艾斯收敛表情收敛的很快，让托马斯并没有准确的捕捉到那个点。 “明天上午会有人上门来给你定做新的一套晚礼服，会在舞会前给你送上门的。” 说完这些，托马斯还是怀着疑惑离开了艾斯的公寓。 就像托马斯所说的那样，第2天早上艾斯就看到了上门来给他量体裁衣的裁缝。 这肯定是掏了不少钱的，因为现在可是伦敦的社交季，伦敦所有的裁缝现在都忙碌无比，接单接到手软。 等到他参加舞会的那天，那身晚礼服也终于送到了艾斯这里，与此同时送来的还有一枚漂亮的胸针。 是一个很有现在流行风格的钻石胸针，不过艾斯也不怎么在意，将胸针别在衣服上之后就乘坐着等待在外面的马车前往了舞会。 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舞会了，但是在大学毕业之前也有着不少的经验，所以艾斯适应的很快。 但他完全没有跟那些淑女们跳舞的心思，直接躲在了一边拿着酒杯慢慢品酒。 他一直在关注着格莱顿伯爵夫人，格莱顿小姐也跟在自己母亲身边，虽然格莱顿小姐已经订婚，但是她也参加了这个舞会，不过是作为举办人来组织这个舞会的，而不是为了相亲。 格莱顿伯爵夫人之所以会举办这个舞会，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当然，将舞会举办的这么大邀请这么多人前来也不是什么选妃，而是借着这个理由扩大伯爵夫人的影响力，就相当于提供了一个相亲平台。 艾斯现在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舞会里充斥着各种味道，尤其是那些淑女们，不少人身上都喷了香水，有不少男士甚至还喷了古龙香水，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真的令人感觉不舒服。 这位格莱顿小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淑女一样，明艳优雅，举止无比得体，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一个有情人的样子。 但这很正常，这些贵族们总是对外展示着自己道貌岸然的样子，说是什么维持贵族的优雅跟体面，但其实私底下指不定会干出什么恶心人的事情，找情人说不定已经算得上是很文明的举动了。 格莱顿小姐一直跟在她母亲的身边，看起来跟任何男性都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这很正常，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 就在艾斯想着这个舞会不会就这么平淡的过去吧，就听到了自己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轻挑的男生：“你喜欢格莱顿小姐？放弃吧，她已经跟公爵订婚了，是不可能给其他人任何眼色了，毕竟前段时间她可是刚让人干掉了自己的前情人。” 艾斯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三十多岁男子就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正带着玩味中带着笑意地看着他。 艾斯冷漠：“你之前也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虽然今天艾斯打扮的很是得体，但因为他这张脸，只要他不去主动邀请别人，别人都会对他退避三舍。 这可是个相亲宴会，第一印象就会让人决定不会靠近他，所以艾斯这边也很清静。 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主动来找他。 面对艾斯如此犀利的反问，对方面色一僵，但是很快就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当然，格莱顿小姐这样优秀的淑女，怎么会没有众多追求者呢？不过显然她没有看上我，谁叫我花名在外，她更喜欢军人，不然不会找艾文斯上校，不过可惜对方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人，为了嫁给公爵，她只能出此下策。这就是有得必有失。” 艾斯没有办法断定对方说的话这到底是真是假，可能对方说的是真话，是他心里真的这么认为的，但不一定对方真的有证据。 就在艾斯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对方主动向艾斯伸出了自己的手：“威廉·霍顿，现任霍顿伯爵，我好像没有见过你。” 艾斯看着对方伸出的手，最终还是伸手与对方相握：“艾斯·阿德里克。” 就在艾斯想要松开手的时候，忽然察觉到对方的手指好像挠了挠他的掌心！ ！ 这一瞬间的痒意让艾斯浑身紧绷，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对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家伙是要干什么？刚刚的动作，再加上对方现在的表情，艾斯已经能够判断出来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了，这是找他调情！ 可刚刚对方还说是格莱顿小姐的追求者，现在又这么对他。 呵，果然又是一个男女通吃的家伙。 面对艾斯的冷脸，普通人早就被吓退了，但是这位霍顿伯爵却依旧带着笑意看着艾斯，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情意：“阿德里克，你是阿德里克男爵的小儿子吧，我好像在报纸上见过你的名字。” “可能是同名。”艾斯不想跟他多做纠缠，甚至想要立马找个地方给自己洗手，“抱歉，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说完艾斯直接扭头就走，将手里的酒杯随手放到侍者的托盘里，然后去盥洗室仔细的洗了洗自己的手，这才躲到了外面的阳台。 这里也可以让他好好的观察里面的情景。 就是外面的花园里有着不少已经相亲成功的男女在偷偷抒发着自己的感情，让艾斯听的直皱眉。 今天自己的运气是不是不好？ 听着他们互诉衷肠，甚至有的直接亲到了一起，艾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福尔摩斯。 如果对方真的是假死的话，那他是不是也可以跟福尔摩斯做同样的事？ 可是像是那些普通男女那样约会，艾斯又觉得不管是他跟福尔摩斯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尤其是他也不可能像是那些淑女们那样向福尔摩斯撒娇！ 光是一想到那一幕，艾斯就觉得浑身一抖。 他们可不是异性恋，他们是同性恋，这恋爱可跟那些异性不一样的。 但想到这儿，艾斯就又想到了那个霍顿伯爵，就觉得自己的手掌心又有些难受，简直恨不得再次去洗一下手。 等到这个舞会结束艾斯都没有发现任何其他线索，艾斯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完全就是浪费了时间，还受到了骚扰。 但是等艾斯第2天醒过来，吃完早饭顺便买了报纸，回到公寓之后，他却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看到了这么一条消息——霍顿伯爵或因纵·欲过度死亡？ 艾斯：？ ？ ？ ！ ！ 艾斯瞬间又要想去洗手了。 但艾斯还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一向知道这些报纸的撰写标题能力，内容说不定平平无奇呢。 然后看完之后，艾斯再次变得面无表情起来，这次的标题居然不是胡编乱造只为博眼球的。 昨天在舞会结束之后，霍顿伯爵没有回到自己家，而是来到自己亲人的住处，然后直接死在了对方的肚皮上。 标题说的很对。 光是想到这些艾斯就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即使他昨天晚上好好的给自己洗了澡，但是现在艾斯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样一个恶心的家伙死了就死了吧！ 艾斯在迅速看完报纸上的内容之后，觉得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的疑点，反正也没人委托让他调查这件事，他也不想跟这样一个人扯上关系，所以迅速将目光落在了报纸上的其他报道上。 看完报纸之后，艾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前往了贝克街。 今天已经是平安夜了，在华生的劝说下，艾斯决定今晚住在贝克街。 他当然是住在福尔摩斯的房间。 这让艾斯心情愉快无比。 这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平安夜，艾斯品尝了哈德森太太亲手做的圣诞烤大鹅，甚至还喝了从美国那边传来的圣诞蛋酒，后者味道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前者味道真的很美味。 在福尔摩斯的卧室睡了一晚，怀着美好心情的艾斯脸上带着笑意醒来，艾斯这才在洗漱完毕之后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圣诞礼物送给了华生跟哈德森太太，三人一起又享用了简单又美味的早餐，艾斯终于将目光落在了今早的报纸上。 他原本以为今早应该是圣诞相关的事情在头版头条，却没想到随手拿起的这张报纸上写的却是这样一个标题——“公主”的哀愁。 这跟公主有什么关系？尤其是打了双引号，这个公主应该只是意指，而不是真正的公主。 “……就像是那首诗描述的那样——七宗罪孽在公主身上，在灵魂深处隐藏，他们为何僵死在此地？（她的手残留着血迹。）为什么百合泛起红斑点？（河滩上还有鲜血在流淌）［ 1 ］。” 第67章 为什么报纸上的标题用的是公主的哀愁,是因为有一位著名诗人写了一首公主的哀愁的诗，叙述的是这个公主身上有着七宗罪，杀死了她的无数个情人,并且还蛊惑她的情人帮助她毁尸灭迹。 而之所以用这首诗, 则是记者认为格莱顿小姐就是那个接连杀死艾文斯上校和霍顿伯爵的人！ 这三个牵扯到一块，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关于这个霍顿伯爵, 虽然自己说是格莱顿小姐的追求者, 可是显然在追求对方的同时也不忘四处留情的样子, 毕竟他都自己坦言自己太过花心，甚至还男女不忌！ 一想到他还跟对方握过手，艾斯就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了。 不过只有一两个报纸是用的类似的报道,艾斯将他们丢到了一边，开始看起其他报纸上的分析。 关于一位伯爵的忽然去世,还是以死在床上这种炸裂的方式,正愁最近没有爆炸新闻的各大报纸纷纷争相报道,挖掘后面的各种信息。 第1天有不少报纸并没有收集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艾斯迅速的从各个报纸里收集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关于霍顿伯爵的信息。 这个霍顿伯爵跟表现出来的一样，就是个纯粹的花心人，有着各式各样的情人，有的是贵族小姐，有的是歌剧演员，有的纯粹就是交际花或者妓·女。 这足以见得对方是一个多花言巧语的人，什么样的女生都能被他骗到。 有不少报纸都列举了他几个著名的花边恋情,比如与著名歌剧演员的恋情，然后在一起没多久就将对方甩了，劈腿了另一个交际花。 不过最著名的一个恋情八卦还是对方跟一位侯爵之女的恋爱，本来大家都不知道他们的恋情,那位侯爵很厌恶霍顿伯爵这样的人，甚至当众骂过对方。 但没想到在一次舞会上，这位侯爵之女当众邀请霍顿伯爵跳舞，最后甚至光明正大的向父亲介绍对方是她的恋人。 然后这件事就被闹大了，霍顿伯爵直接被赶了出去，而这位侯爵之女则直接被关了起来。 后来对方居然直接去世了，根据之后各种传言来看，当时这位侯爵之女已经怀了霍顿伯爵的孩子，所以才会做出如此冲动之举，想要逼迫侯爵让他们两个结婚，却没想到侯爵的举动如此决绝，直接让她打掉这个孩子。 最后因为流掉这个孩子之后身体虚弱，再加上精神抑郁，这位侯爵之女去世了。 艾斯看的直皱眉，感觉这些小报上的消息真的传的各种离奇，虽然他也很喜欢狗血故事，但是并不喜欢没有任何根据的狗血故事啊。 甚至有小报直接推测，会不会是侯爵看着自己女儿去世越想越气，所以干脆直接暗中动手脚让霍顿伯爵死亡？ 艾斯看着都觉得离谱，因为这位侯爵之女去世的时间都是在去年年初，一年都过去了，之前不动手为什么现在才动手？ 但是仔细想想，以这位霍顿伯爵的花心程度，说不准就是在哪段关系上栽了跟头，让那个人恨极了他，所以动了手脚想要解决他。 首先该怀疑的就是那个霍顿伯爵现在的情人，但既然一个伯爵都死了，警察肯定会仔细调查的，看报纸上曝出的消息，这位伯爵情人暂时被警察收押，还不能断定伯爵的死亡就跟她有关，伯爵的尸体现在还在被法医做检查。 要是伯爵自己本身的身体问题，那就干脆就不用调查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舞会上被人动了手脚，比如吃下了什么含毒的东西，不是所有的毒素都会即刻发作的，一般都需要几个小时缓冲，可能等对方回去的时候就正好发作了。 当然这些都是艾斯的胡乱联想，他根本没有看过对方的尸体，也没有看过现场，也没有人邀请他去破案，这些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看着艾斯这奇怪的脸色，华生有些好奇的也拿了张报纸来看：“这位霍顿伯爵你认识？” 听到华生的这个询问，艾斯不由自主的就皱起脸来：“之前不是说参加了一个舞会吗，在舞会上认识的，他这个人真的不招人喜欢。” 华生看着艾斯这脸色，立马转移了话题。 但就在他们慢悠悠的吃完早饭，准备再继续喝点酒消磨一下时间的时候，艾斯却皱起了眉来。 他站起身来到了窗边，今天伦敦的雾依旧浓郁，依旧是一个阴天，这天气着实令人喜欢不起来。 但是艾斯却听到了下面的动静，隐约看到了浓雾中行走的轮廓。 那轮廓怎么这么的眼熟？ 他听到了哈德森太太的声音，紧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 艾斯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一个迅速转身来到了门口直接将门打开，看到了正在快步上楼的穿着警察制服的眼熟人影。 对方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看来，那张脸是如此的眼熟。 “雷斯垂德，你怎么过来了？”他可不觉得对方这个时候过来是因为有什么疑难案子没有办法解决，因为对方的表情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雷斯垂德露出无奈的神色，但他还没有说话，就有人强硬地从这窄窄的楼梯中挤了上来，将雷斯垂德挤的一个趔趄，差点直接摔下去。 对方一见到艾斯，就直接盯着他看，只不过盯了几秒之后就立马转头向雷斯垂德嚷嚷：“就是他，当时就是我哥哥主动去搭讪他的，然后回去之后没多久他就死了，肯定是这个家伙干的，你看他这张脸就知道他就是个坏人！” 艾斯完全没想到已经到现在了，自己还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艾斯冷着脸看着对方，已经明白对方到底是谁了，这简直是主动自报家门，这不就是霍顿伯爵的弟弟吗？ 看报纸上的报道，霍顿伯爵的弟弟跟他哥哥一样都是花花公子，甚至比他的哥哥还废物，原本他父亲分给他的那些财产几乎全都被他败光了，就靠啃自己的哥哥生活。 霍顿伯爵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可是在管理财产方面还算有些能力。现在霍顿伯爵死了，他本身并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爵位恐怕会由他的弟弟继承，那估计这家产要不了多久也要一起败完了。 “这位小霍顿先生，在那场舞会上是我跟霍顿伯爵第一次见面，我们甚至只说了几句话就直接分开，再也没有见过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他痛下杀手？而且到现在你们弄清楚了霍顿伯爵的死因了吗？” 这个小霍顿先生一听到艾斯这话，立马整个人都炸了：“你看这狡辩的模样，他一定就是凶手，所以他才知道这么多！赶紧立刻马上给我把他抓住！” “你说凶手是凶手，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要上门来抓人？我还说这位小霍顿先生就是凶手呢，他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杀死自己兄长的事情推给别人，就是为了找一个替罪羊的吧？”一向老好人的华生这个时候都忍不住生气了。 雷斯垂德现在头都大了，连忙上前将这个小霍顿先生拦在身后，抱歉的看向艾斯：“是他强硬的想要上门的，我知道艾斯你不可能是凶手。这位小霍顿先生，艾斯之所以知道这么多，不是因为报纸上都已经详细报道了霍顿伯爵死亡的经过了吗？而且他本身是一名侦探，这可是福尔摩斯教导的学生，所以他才会了解相关事情，并分析事情经过。” 但面对雷斯垂德的解释，这位小霍顿先生一点也听不进去：“是侦探又怎么了？我可是知道我哥哥的德性，他可是男女通吃，说不准就是因为骚扰了这家伙，所以他才痛下杀手的！而且我可记得这个侦探之前可是混帮派的，本来就是个坏人，以为学了几天知识，拿了个侦探名号就能变成好人了？ “我现在命令你们把他给我带到警察局去，凶手就是他！” 面对这么一番无理取闹，艾斯最终还是被雷斯垂德带到了警察局。 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这位小霍顿先生现在是霍顿伯爵的第一继承人，马上就要成为伯爵了。 即使这个时候贵族已经受到那些资本家的冲击丢了不少的面子，但是贵族还是贵族，他们还掌握着属于他们的大量田地，还拥有着上议院的席位，他们有财富有政治能量，有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做后盾。 所以艾斯最终还是被带进了警察局，被当做重要嫌疑人。 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子女，甚至都不是男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连他父亲本人面对这种情况都没办法。 不过雷斯垂德还是想办法把这位小霍顿伯爵劝离了审讯室。 最后审讯室里艾斯跟雷斯垂德面面相觑。 雷斯垂德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头：“对不起艾斯，现在这种情况我根本没有办法阻拦，但是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我现在说一下这个案子的情况，你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我们是接到报警前去查看情况的，事情没有那些报纸上报道的那么离谱，霍顿伯爵并非纵·欲过度死亡，而是在到家之后发觉自己身体不适，那里的仆人跟情人都可以作证。” “那他当时有说自己是怎么不舒服吗？”艾斯敏锐追问。 “恶心，身体疼痛，甚至呕吐，还有一些肚子疼，中间上了好几次厕所，显然是腹泻了。”这是雷斯垂德给出的回答。 “当时出现难受症状之后，他们就立即去叫了私人医生，可是医生还没有过来，霍顿伯爵就已经陷入了昏迷。最后等医生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或许是因为当时他死在了情人家里，所以才会被小报传出那样乱七八糟的消息。” 这些症状简直太普遍了，不管是中毒还是生病，都很有可能有这些症状，尤其是特别像是常见的肠胃炎。 “那法医那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身体的状况表示着他很有可能是中毒而死，但是现在还没有确定到底是中的什么毒，但肯定不是重金属中毒，现在怀疑是植物毒素，可是因为之前做的重金属中毒的实验，导致胃容物耽误了一段时间，很有可能这些植物毒素已经被分解掉了，现在他们正在提取胃容物里面的植物堿，尝试做一下动物实验。” 听到雷斯垂德说出这样的话，艾斯听得直皱眉，这就是线索没有多少，而且很可能毒物也研究不出来！ 现在这种情况谁是凶手都有可能，因为线索根本就不够充分，这恐怕也是那个小霍顿先生有恃无恐的原因吧。 “我们现在已经对霍顿伯爵的人际关系做了研究，但因为他实在太过花心，跟他有过纠葛的人实在太多了，再加上那个小霍顿先生胡乱指认……”雷斯垂德说着，已经再次开始揉自己的脑袋了。 显然他现在也头疼不已。 “现在让我去见一见霍顿伯爵的尸体，还有当时他死亡时身上所穿的衣着，顺便再去看一看他死亡的地方。虽然很有可能他中毒的地方并非在那，而是在其他地方，但说不准能够得到更多的线索呢？” “其实格莱顿伯爵举办宴会的地点也被我们搜查过了，之前那个小霍顿可是直接说是格莱顿小姐痛下杀手来着，但是被格莱顿伯爵狠狠骂了一顿之后就灰溜溜地走了。”雷斯垂德神色鄙夷。 其实这个可能性也不小，毕竟霍顿伯爵在舞会上既吃又喝，说不准还跟别人亲嘴了，这中毒的概率真的大得多。 但是植物毒素可以吃进去，也可以通过皮肤或者黏膜吸收。 所以艾斯决定先去他刚刚说的那几个地方看一看。 不过在离开审讯室之前，雷斯垂德看了看周围，挥手让旁边跟着记录的警察先出去，这才走到了艾斯身边压低声音询问：“那个霍顿伯爵真的当时骚扰你了？” 艾斯原本还平静的脸色这次真的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抬头看向满眼八卦看着他的雷斯垂德，简直恨不得封上对方的嘴！ 雷斯垂德当然看到了艾斯仿佛想要杀人的目光，尤其是对方这张脸的加持下，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发冷起来，身为警察的警惕心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绷起身体，要不是理智在克制着他，恐怕现在已经把左轮掏出来了。 但面对这样的艾斯，雷斯垂德也依然相信对方不会伤害他，所以即使被这样的目光看着身体的本能还在发冷，雷斯垂德依旧低声笑道：“我相信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只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的，如果他跟男性还不清不楚的话，我们还可以通过这个方向调查一下其他人！” 这确实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艾斯很是不爽，但还是黑着脸给了雷斯垂德回答：“他只是在握手的时候用手指挠了挠我的掌心，在我甩开之后就跟他告别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牵扯！” 雷斯垂德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对于霍顿伯爵是一个同性恋这件事他也是将信将疑的，毕竟那个小霍顿看起来就是满嘴谎话，什么都是乱编的样子，一点都不让人相信对方说出的话是真的。 不过艾斯的反应让他察觉到了一点不对，现在听到艾斯亲口说出的这些话，雷斯垂德这是真的震惊了。 霍顿伯爵真的是一个同性恋，甚至还勾引了他的朋友！ ！ 还是在舞会上光明正大的勾引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雷斯垂德，艾斯又狠狠给了对方一个眼刀：“这件事要是你敢说出去，我就敢把你一直偷偷出去喝酒这件事告诉你的夫人！” 雷斯垂德这下子瞬间收敛了自己的表情：“绝对不能告诉她！我每次只喝很少一点的，只是普通的跟朋友聚餐，真的没有干任何其他的事！明明酒也是一种保健品，医生也建议喝酒的……” “这件事你不要跟我说，你答应了你夫人的要求，却违背了，这是你做出来的事情，而不是我。”艾斯很是不高兴。 雷斯垂德瞬间求饶：“好了，我知道了，亲爱的艾斯，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的，我发誓！” 艾斯终于跟着雷斯垂德离开了审讯室，外面等着的小霍顿一看到他们出来立马就跑了上来，又对艾斯大放厥词，最后还是被其他警察拦住。 “为什么现在还不把他关起来，还要带他出去？” 面对小霍顿的逼问，雷斯垂德冷着一张脸：“既然是犯罪嫌疑人，那我们也需要他去指认现场啊。” 这完全就是胡说八道，认罪了才能去指认现场，但是艾斯完全没有认罪，只是用这个借口出去而已。 但是这个小霍顿真的是不学无术，听到雷斯垂德的话之后脸上露出笑容，得意洋洋地看着艾斯。 这位小霍顿纯粹就是个坏人，他就是想要把事情闹大，彰显出他的哥哥到底做了一些怎样的蠢事，比如那些风流韵事。 他遇到哪个跟哥哥有牵扯的人都会把对方牵扯进去，不管是霍顿伯爵的情人还是格莱顿小姐，甚至是艾斯。 这样八卦小报都会报道自己的哥哥跟那些人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证明自己的哥哥到底是怎样一个烂人。 他完全不觉得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何种的影响，这只会让别人觉得他是一个乱咬人的疯狗，是个纯粹的蠢货。 但他自己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自己这么做很有道理，这能衬托出他的英明神武来，证明他是一个合格的霍顿伯爵继承人，而不是一个捡漏的蠢货。 这就是蠢货中的蠢货！ 但是艾斯现在被这个蠢货压制住了，就是因为对方的这个贵族身份。 这真的令艾斯无比火大，简直恨不得直接套麻袋将对方揍一顿，但是这并不能解决问题。 让雷斯垂德带他去说的那几个地方查看情况之后，艾斯发现这根本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真的没有疑点，完全没有发现是什么毒素导致的对方的死亡，也没有找到任何多余的线索。 艾斯现在的状况也不允许他再次前往格莱顿夫人举办舞会的地方。 不过白天光明正大的时候不能，但是他可以晚上去啊。 雷斯垂德完全就是站在他这边的，听到艾斯的计划之后来回看了他好几眼，最终才压低声音说到：“说实话，你跟福尔摩斯像这种私闯民宅的事情干了多少次？” 艾斯这个时候才发现，他打算带着警察去私闯民宅，这完全就是知法犯法！ “没有多少次，这只是迫不得已才用的手段而已。” 看着艾斯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雷斯垂德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一些侦探会用一些不那么合法的手段，但是他相信艾斯跟福尔摩斯的人品，他们肯定不会用这种手段干坏事，只是被迫用这种方法获得一些线索而已。 要是其他侦探他肯定会严厉训斥一顿，但如果是艾斯跟福尔摩斯的话，雷斯垂德顶多瞪他们几眼。 其实有时候他们也想用这种办法，有时候嫌疑人或者是被害人极度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即使他们拿着搜查令，但因为对方的身份问题，他们也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线索，他们那个时候就特别想要潜入进去查看情况。 但谁叫他们是警察呢，一旦被人发现，那绝对会被严厉处罚。 艾斯顺利的跟雷斯雷德偷偷摸摸离开了苏格兰场，潜入了格莱顿伯爵夫人举办舞会的地方。 说实话，艾斯觉得这么长时间即使有线索也早已经消失殆尽了，因为想要毒死对方是件很简单的事，只用在对方拿着的酒杯里加入毒药就可以，对方很可能是当时服务的侍者，也有可能是路过的其他客人，甚至还有可能是这里的主人。 带毒的东西极可能只有那个酒杯在对方死亡之后被处理掉，那就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但是不亲自来看一看，艾斯怎么可能放弃？ 第68章 “我们兵分两路, 两个人分别去探查，更迅速一些。”雷斯垂德如此说道。 艾斯点头，并没有觉得这个举动有任何的不妥。 雷斯垂德带着笑意看向艾斯：“你不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跑吧？要是真这么干,我还得辛辛苦苦去抓你。” “呵, 我可不想看到我的通缉令登上报纸。” 看着有点生气的艾斯，雷斯垂德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华生喜欢揉艾斯的脑袋了。 这乱翘的红色头发真的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尤其是生气的时候, 特别像是炸毛了一样。 只要不害怕艾斯的这张脸，揉一揉感觉真的很爽啊。 心中这么想着雷斯垂德终于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冲动，伸出手揉搓艾斯的毛茸茸红色头发。 就跟揉狼的脑袋一样, 简直太爽了。 然后雷斯垂德就收到了艾斯的瞪视。 “咳咳，我们现在分头行动吧, 动作快一点, 也要小心一点, 不能被这里的仆人发现。”说完这些，雷斯瑞德转身就走。 艾斯就这么被丢在了原地，只能对着雷斯垂德的背影干瞪眼。 他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揉他脑袋这件事从华生传染到福尔摩斯，现在又传染到了雷斯垂德。 明明他家里人都不揉他脑袋的！ 艾斯自己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虽然摸起来来顺滑，但是发质还是偏硬，手感略微有些扎手。 为什么这样还会有人喜欢摸他的头发呢？ 艾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 艾斯再次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被困在了房间里，有人故意将门锁上了,而且还没等他来得及开门，他就看到了点亮的瓦斯灯下坐着的人。 这一切都是在一秒钟内发生的事，艾斯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让他知道了，他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有人刻意引导的, 而作出计划的人，很可能就是坐在灯下的那个人，对方想要跟他交谈！ 但是他只是一个并不算多知名的侦探，顶多有福尔摩斯学生的这个名头，为什么对方会找上他呢？ 是为了福尔摩斯吗？ 脑子里各种念头迅速闪过，艾斯将注意力放在了坐在灯下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人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即使坐着也能看出他是个高个，因为腿很长。 不过或许是因为身高太高，显得他整个人非常瘦，身上裁剪得体的西装更显得他瘦削。 不过艾斯能够看出对方的脊背略微有些佝偻，这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 因为身体很瘦，所以对方的脸也极瘦，显得额头就相对比较突出，而眼窝也因为瘦削更显得深陷，皮肤在瓦斯灯的照射下苍白的就像是白纸一样，脸颊上没有任何一点胡须，戴着的礼帽下露出对方有些花白的头发。 虽然只是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手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但艾斯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对方浑身散发出来的儒雅的绅士气质，莫名给人一种大学教授的感觉。 艾斯浑身紧绷，彻底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既然把我引到了这里，那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可是面对现在这样凶狠的艾斯，对方只是淡淡的勾起了嘴角：“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艾斯·阿德里克先生。” “加入你们？既然想要我加入你们，那说一说你们的条件吧，我不能什么都不知道。”艾斯现在冷着一张脸，即使有瓦斯灯的照明，但艾斯所处的地方也是处于黑暗的角落里，这让他那双绿色的眼睛此时幽深的就像是狼藏在暗处的眼睛一样，被盯着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起来，甚至会想要转身逃跑。 但是坐在那里的那个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害怕，反而继续平静的说道：“你不是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吗，那个你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幕后黑手的婚礼欺骗案，你们一直在苦苦追查，却到现场发现已经人去楼空的房子，还有让帕内尔子爵出现在公园里，并且在你们追查的时候用□□射击你们的幕后黑手。” 艾斯盯着对方没有说话，他还在等着对方对他的诱导。 果然，在看艾斯没有回答之后，对方继续说道：“你明明就是个好人，但就是因为你有这么一张脸，被所有人都当做坏人避如蛇蝎，你还能记得起来自己被多少人当做嫌疑人差点抓进警局里吗？哦，现在不是差点，而是已经被抓进警局里了。就因为对方是一个伯爵，而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侦探，只是一个男爵的小儿子，没有任何的政治身份，就能轻易被他们拿捏。” 这位老人双手支撑着手中的手杖向前顷身看向艾斯，即使是坐着，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依旧在逼迫着艾斯：“你难道就想这么完蛋吗？被关进监狱里，让你的父母让你的家族蒙羞？他们都觉得你是坏人，几乎没有人接受你，而教导你的福尔摩斯现在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转换身份呢？来吧，加入我们吧，你还可以当侦探，只需要帮助我们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就可以，我可以轻松将你从警局里放出来，你又可以恢复清清白白的身份！ “毕竟你的这张脸在告诉你谁才是跟你一伙的。” 听着对方说出的这些蛊惑的话语，艾斯只觉得可笑。 他真的笑出来了：“不是你让我进警局的吗？” 被艾斯直接戳破真相，这个老人也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情绪，甚至没有羞窘，而是平淡的重新将背靠在了椅背上：“如果不这么做，我能够这样顺利的见到你？” 老人伸出手来，将放在自己身前的一沓纸张向艾斯这边推了过来：“只要你答应下来，这些明天全都不会见报。” 艾斯依旧警惕着，但是看着桌子上的那些像是报纸一样的纸张，最终还是挪动了自己的脚步，靠向了桌子，伸手将那一沓纸拿了过来。 定睛一看，这些纸张还真的就是报纸，但是上面的日期却是今天的。 是的，是今天的。要知道现在可是凌晨，今天的报纸应该还没有发售，应该还待在生产车间里。 但现在对方却将这些报纸拿到了手上。 而这些报纸上的头版头条都大同小异——阿德里克男爵之子谋杀霍顿伯爵！ 对方显然是图穷匕见，见到劝诱达不到自己的效果，就直接开始威胁起来。 但是艾斯是那种接受威胁的人吗？ 可是他想到了假死的福尔摩斯，在想到了对方那通天的手段…… 艾斯知道这些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很可能是假的，因为套用那些知名报纸的模板自己印刷一版来威胁他也是可以做到的，这就是考验被威胁的人的心理了，如果他不想承担任何一点风险的话，就会因为怕这些真的上报纸而答应对方。 既然对方主动来招揽他，那他为什么不顺势推舟加入进去成为一个卧底呢？ 毕竟连这些犯罪组织的人都觉得他应该走入黑暗，而不是走向光明。 那他们就更不可能怀疑他了，反而比其他人更适合。 这些只是艾斯几秒钟就迅速想明白的念头，所以他并没有沉默太久，想明白这些之后，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就像是一个看见猎物的饿狼一样，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早就无法忍受那些人的道貌岸然了，长得一副绅士淑女的模样，暗地里干什么事都不会被人怀疑，我凭什么我一直在做好事，却又一直被当做是凶手？ “我决定加入你们，但是你们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让我成为取代福尔摩斯的侦探！” 面对艾斯如此的要求，对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终于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着艾斯缓步走了过来，就让艾斯观察到了一点对方行走的特点。 对方行走的时候就像是蜥蜴那样的爬行动物一样，脸会稍微左右摇摆，显得有那么一点怪异。 但很符合对方的身份，对方就是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蜥蜴！ “当然，你有那样的能力，我观察了你破的那些案子，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我们会尽其所能的让你成为比福尔摩斯还有知名的侦探！当然，也需要你配合我们的各种行动。”说着这些话的老人这个时候也走到了艾斯面前，伸出了自己略微有些干枯的手：“詹姆斯·莫里亚蒂。” 艾斯的嘴角依旧上翘着，看到对方伸出的手只是轻微一挑眉，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莫里亚蒂？我好像听过这个姓氏。” 这个时候艾斯感受到了这位莫里亚蒂先生那傲人的身高，艾斯觉得对方比福尔摩斯还要高上半头。 这真是一个过高的身高了，如此的引人瞩目，艾斯见过就肯定不会轻易忘掉。 但他只对对方的姓氏有印象。 莫里亚蒂松开了握着艾斯的手，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曾经我写过一篇关于二项式定理的论文，因此在欧洲有些名气。” 艾斯这个时候才从大学里面的记忆里翻出来这个东西，因为他在大学里东学西学，所以跟各个学院也比较熟悉，听过其他学院的学生讨论过对方发表的这个论文。 当然以他那张脸是不可能有学生跟他主动讨论这件事的，完全只能听对方讨论。 他本人对这跟侦探无关的东西都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根本也没有去了解过对方说的这个什么定理。 但是莫里亚蒂确实因为那个论文有了名气，这才让艾斯听到了对方的名字。 但艾斯那个时候听说的是莫里亚蒂在哪个大学当教授？ 一个大学教授居然成了犯罪组织的首脑？ 艾斯脑子里各种思绪乱转，面上笑容确是扩大了几分：“我在大学的时候听过那些学生讨论过你的这个论文。相比于关于学术上的研究，看来你更喜欢在犯罪上做研究。” “因为这更容易获得快·感，学术上有成就发表出文章之后，只能获得那些人的崇拜跟名誉，但是成为一名犯罪导师，却能亲眼看到对方按照你的计划解决掉目标，看着他们欣喜，看着生命如此轻易的消失掉，而那些警察则完全被耍得团团转，一点都没有发现真凶是谁，这不令人感觉到兴奋而愉快吗？” 莫里亚蒂看着艾斯，那双因为上了年纪而有些耷拉下的眼皮此时全都撑了起来，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兴奋：“你不是也因为差不多的理由去当侦探的吗？但是费尽心机的去破解凶手设置出来的难题哪有自己亲自计划这一切来得更为愉快，戏耍那些一直污蔑你的警察不是更令你兴奋吗？” 艾斯愉悦的笑出声来：“莫里亚蒂先生，您不愧是一名犯罪导师，说的很对，确实戏耍他们更令我感到愉快，我期待你到时候让我怎样帮助你们戏耍他们。” “放心，阿德里克，你最后也会成为一名像我这样的犯罪导师的，只不过在这之前你需要熟悉一下我们的流程，相信很快就有事情找上你了，你只需要在公寓里等待就可以。” 艾斯听的毛骨悚然，这其实也是一种无声的威胁，莫里亚蒂也不是完全相信他的。 但是面上他依旧笑得灿烂，在最后跟对方寒暄几句之后，房门这个时候才被外面的人打开，艾斯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装模作样的继续搜查，艾斯显而易见的毫无所获，最终跟雷斯垂德约定好的地方重逢。 对方同样什么都没有发现，根据艾斯观察对方的表情，甚至也没有察觉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雷斯垂德没有跟对方勾结在一起。 这让艾斯心中松了口气，如果连福尔摩斯都认可的警察都跟莫里亚蒂那群家伙同流合污的话，那那群警察真的还有好人吗？ 艾斯适时地表达了遗憾，最终被雷斯垂德无奈地送回了警察局。 他在那儿睡了一觉，等醒来的时候又看到了雷斯垂德的脸。 雷斯垂德的脸上带着欣喜，看艾斯的视线还带着点诧异与复杂：“艾斯，没想到你这个侦探还是有几分能力的，现在上面叫我们放人了。” 这是莫里亚蒂跟他交易的条件，艾斯在跟莫里亚蒂交谈的时候就已经能确定这件事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上面有人，到底是谁让你们放了我的？”艾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道。 雷斯垂德狐疑地看着艾斯，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终于回答：“我当然也不知道，是局长让我们放人的，恐怕只有他知道这件事了。不过艾斯你能顺利出去实在是太好了，我可不想到时候遇到难以解决的案子的时候还要去监狱里去询问你。” 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调侃。 意料之中，艾斯并没有多少失落：“雷斯垂德，你也要锻炼自己的能力，万一我出国接委托了，到时候你要怎么办，难道还要等我回来吗？” 雷斯垂德一巴掌拍在了艾斯的肩膀上：“我一直在锻炼自己，但是这些就跟天赋一样，即使努力学习，我也比不上你们这些有天赋的人，所以我只能尽力而为。而且知道自己办不了的事情，找专业人士不也是一个聪明的办法吗？” 艾斯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又跟对方调侃了几句，终于匆匆离开了警局。 回到公寓的第1件事，艾斯就是给自己洗了个澡，但等他刚刚换上干净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将脏衣服送到洗衣工那里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 艾斯匆匆将脏衣篓放下，还没来到门前就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好了，不出意外是他的哥哥托马斯。 但是他哥哥有这里的钥匙是不会敲门的，那敲门的人是谁呢？ 除了华生也不会有别人。 艾斯果然在打开的房门前看到了走进来的两人，这两个人看向他的目光里都包含着担忧，尤其是他的哥哥托马斯更是冲到了他面前，仔细查看着他的情况：“你怎么忽然被抓进警局里了？就跟你说以你这张脸当侦探实在是太危险了，就不该去做那些无谓的调查！” 华生有些不满托马斯的话，但是他这个老好人也不可能直接反驳对方的话，只能转移话题：“艾斯，你没有受什么伤吧？我听说有不少警察都会严刑逼供的。” “当然没有，雷斯垂德可是我们的朋友，怎么可能这样对我，当时他就是迫不得已，你看现在我不是顺利出来了？” 华生隐约察觉到了不对：“我还想着找福尔摩斯的哥哥来把你解救出来的，但是没想到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你出来的消息。” 托马斯也神色严肃：“父亲听到你被抓到警局里的消息，也拜托别人想要把你放出来，但是他们全都是推拒，难道艾斯你还认识其他人？” “恐怕是因为那个小霍顿胡乱牵扯，还说格莱顿小姐是杀死他哥哥的凶手，所以格莱顿伯爵才出手解救了我吧。”艾斯胡诌。 听到艾斯的回答，眼前的两人都将信将疑，最终还是相信了这个理由。 “昨天的圣诞节你可没有过好，哈德森太太担心极了，你在这里也是一个人吃饭，不如来贝克街吧，哈德森太太听到你出来的消息之后又开始准备大餐了。” “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艾斯，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回家一趟，他们见一见你这才能放心。” 两个人接连而至的话语让艾斯头都有些大，尤其是这两个人互不相让，还互相瞪眼的样子真的让艾斯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奇怪的修罗场里。 “我跟你回去见爸妈一趟，然后中午去贝克街吃饭。”艾斯迅速的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让华生跟托马斯两个人都有些不满，但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我在下面等你。”作为稍微抢占了点先机的托马斯微笑说道。 华生看到这一幕着实有点心梗，最终还是眼不见为净。 将两个人全都送走，艾斯这才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自己哥哥虽然长着一张严肃的脸，但是性格相对圆滑，怎么对华生却有着这样强的敌意？ 华生也是，他一向是个老好人，不会轻易生气，怎么对他哥哥会是这样？ 离开的华生瞪了一眼坐上私人马车的托马斯，拦住一辆出租马车坐了上去。 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再次瞪了一眼托马斯，华生心里有些憋闷。 为什么这么好的艾斯家里人看起来对他总是有点问题呢？ 艾斯的父亲极度不愿意艾斯来当这个侦探，上次艾斯受伤他都没有来看艾斯。而他的妈妈虽然看起来对艾斯的态度很好，但是迫于艾斯父亲的原因，也很少过来看他，即使来见他也会劝说他不要再当侦探。 而艾斯的这个哥哥也同样如此，这一家子没有人想让他继续当侦探的。 明明艾斯当侦探的天赋如此出众，又有这样的能力，不去当侦探不是浪费了吗？ 华生为艾斯心疼。 而另一边坐在私人马车上等自己弟弟换好衣服下来的托马斯在华生瞪过来的时候也瞪了回去。 托马斯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艾斯对华生的孺慕，但是自己才是艾斯的哥哥，为什么艾斯会那么喜欢华生，甚至隐隐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哥哥呢？ 他才是艾斯的哥哥，而不是那个什么华生！ 再跟艾斯的关系好又怎么了？他们也没有血缘关系，艾斯只会第一时间跟他回家，回完家之后才去华生那里！ 接下来的事情乏陈可善，艾斯回家之后，又被自己的父亲嘲讽了几句，然后母亲维护他，又劝他不要再继续当侦探了，最终艾斯还是怀着不高兴离开了家。 只能说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是对的，艾斯在心里这样觉得。 来到贝克街之后，一切都是美好的，华生完全没有跟他谈论家里的事，哈德森太太满眼都是对他的担忧，他们美美地吃了一个午饭。 艾斯的目光掠过福尔摩斯的房间，心里叹息。这美好里有一点缺憾，那就是福尔摩斯没有在这里。 第69章 吃完饭之后,华生决定带着艾斯出去散散心：“正好最近有画展，我的一个病人送了我好几张票，艾斯,我们现在去看一看画展吧。” 华生还邀请了哈德森太太,但是对方以不怎么会欣赏画作为由拒绝了这件事。 艾斯现在心情复杂，他想要自己单独一个人待着梳理一下心情,但是华生的邀请也是好心,最终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一个画展也耗费不了多长时间。 而且现在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办法让他再反悔了，他只能按照对方的步调继续下去，争取抓住对方行动中的漏洞,最后一击致命！ 但跟华生一起来到画展之后，艾斯才发现这好像是最近新流行的什么印象派画展。 而且这好像是从法国流行过来的吧？ 艾斯觉得有种透纳的水彩的风格,当然两者之间还是有着不小的差别,这些印象派画作都是油画,而且大都是通过点彩的色块构建画面，比普通的油画更加注重光影，而不会仔细勾勒细节。 说实话，这种风格艾斯不是太喜欢，只对个别的画觉得很好看，但是有的画却又觉得有点太简陋了。 不过领略新的一种绘画风格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尤其是这些印象派画作里，让艾斯看到了这些画家们观察世界的角度, 尤其是在他们的画作上能够明显看出肉眼看不出的色彩变化。 不过因为现在还在圣诞节假期，这个画展的人流量真的不少，艾斯跟华生在这里挤了半天才终于挤出来，两人也没打算直接回去,华生拉着艾斯继续在这条街上逛了起来。 不过在中途华生被碰到的医生好友拉到一边讨论疑难杂症了，艾斯也不想听那些，正好看到旁边有一家书店，打算进去看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书。 一进入书店门口，艾斯看到的就是摆在最前面的各种科普类书籍，现在最热门的也就是这些了，因为上面还有着配图，而且看起来简单易懂，所以也很受欢迎。 然后就是各种类型的旅行手册，大的就像是欧洲旅行手册，小的就是什么肯特郡之类的旅行手册。 艾斯翻了翻，这些书没找到感兴趣的，就开始往里逛了起来。 但等他走到书店的最里面也是最黑暗的角落里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拉住，然后视线瞬间平移，他整个人一个趔趄，被拽到了一个黑暗的小房子里！ 不是，他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总是被人关到小黑屋里？ ！ 愤怒的艾斯反手就握住了拽着他胳膊的人的手腕，就打算直接将对方撂到地上，却发现对方的反应无比迅速，反而是自己被按到了墙壁上。 这让艾斯心头一惊，这次难道是莫里亚蒂派出的什么武功高手想要先在这里把他先揍一顿？ 这应该不会吧，可能就是想要让人来试探试探他的身手。 艾斯现在的心脏狂跳，冷着一张脸扭头看向身后，想要看清楚按住他的人的模样。 黑暗之中，他并不能看到对方清楚的脸，他只看到一张苍老的陌生的脸。 苍老？艾斯瞬间发现了问题，对方身上这肌肉这力量还有这迅捷的身手，跟这张苍老的脸完全不匹配！ 但是还没等艾斯开口，对方的脸就凑到了他的耳边，艾斯听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熟悉的声音：“艾斯，是我。” 自从在得知对方去世之后，艾斯每天梦里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甚至白天的时候也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在这个瞬间，艾斯以为他仿佛出现了幻觉。 这真的是福尔摩斯的声音吗？他真的不是在做梦？ “你没有在做梦。”对方这么说着，稍稍松开了按住艾斯手腕的手，将他整个人都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交谈。 这个时候艾斯的眼睛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也因为对方的脸更加靠近，让艾斯能更清楚的看清对方的容貌。 但再怎么看也只是一张苍老的甚至有些疲惫的脸，可此时对方的那双灰色眼睛却闪光熠熠，就像是黑暗中的星星一样，这双眼睛让艾斯无比的熟悉。 “夏洛克……”艾斯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却并没有叫福尔摩斯的姓氏，而是叫了他的名字。 在确定这是福尔摩斯的这一瞬间，艾斯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眶开始发酸，他感觉眼睛开始湿润，他整个人都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 “艾斯，抱歉，当时那种情况我认为假死会是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而你跟我的关系太好了，演技又一向不太好……” 福尔摩斯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艾斯直接一个倾身，牢牢抱住了福尔摩斯。 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味，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但艾斯只从福尔摩斯身上闻到过。 艾斯将自己的脸埋在了福尔摩斯的肩膀上，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哽咽地哭出了声。 这让福尔摩斯闭上了嘴，只是伸手轻轻拍着艾斯的后背。 这只在别人看来凶狠的小狼从来都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但福尔摩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哭过。 就像是重新找到了自己父母的可怜小狼一样。 这让福尔摩斯忍不住笑了笑，这个比喻太奇怪了。 发泄了自己的情绪之后，艾斯的哭声渐渐停止，这个时候才终于察觉到自己的尴尬来。 他居然在福尔摩斯面前哭鼻子了！ ！而且是在对方假死后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 福尔摩斯这么敏锐的人，真的不会察觉到什么吗？ 艾斯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根本不敢面对福尔摩斯的脸，所以只能继续紧紧抱着福尔摩斯，继续将脸埋在福尔摩斯的肩膀上。 虽然没有看到艾斯的脸，但是通过肢体动作福尔摩斯也大概明白了艾斯现在的心情，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难道我们现在就要抱着说话吗？” 艾斯的声音慢吞吞的响了起来：“这样也不是不行。” 他现在有点不敢放开对方，就怕对方就这么离他而去。 在刚刚得知福尔摩斯死亡的那段时间，艾斯是多么的痛苦。虽然他知道福尔摩斯这么做很对，可是心里也不是没有怨念的。 “那好吧。”福尔摩斯收敛的笑意，声音严肃了起来，“艾斯，你是不是见到了莫里亚蒂？” 激动过后的艾斯这个时候也大概明白过来了福尔摩斯现在是为什么来见他。 因为那封信的缘故，这肯定是因为发现了福尔摩斯假借怀特的名头给他寄过来的安慰信被他发现了问题。 艾斯觉得以福尔摩斯的谨慎态度，很可能也是派人保护了怀特的，毕竟留了怀特的地址，然后就发现了跑过去的他。 既然都找到怀特这里了，那艾斯肯定是发现了问题。再加上艾斯明明被雷斯垂德抓进了警局，但是第2天却突然被人放了出来这件事。 雷斯垂德不知道是谁让局长放人，但是福尔摩斯的哥哥很可能知道这件事，那福尔摩斯也大概能够推测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所以面对福尔摩斯的问题，艾斯只是稍稍又搂紧了福尔摩斯几分：“是，莫里亚蒂故意让人把我送进警局，引导我前往格莱顿伯爵夫人举办宴会的地方，在那里跟我见面，并让我加入他们的这个犯罪组织，我答应了。” 福尔摩斯瞬间松开了搂着艾斯的手，直接将艾斯重新抵到墙上，他皱起眉来，目光锐利地盯着艾斯。 艾斯没等对方说话就直接开口：“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猜到了的。” 看着脸上还带着倔强神色的艾斯，福尔摩斯简直都要气笑了。 “艾斯，是，我早已经猜到了，但是你不应该涉险。” “但那种情况下，他都把我关进警局子里了，还威胁我不答应的话就一直把我关进局子里，我能不答应吗？”艾斯生气反驳。 “你明明都已经猜测到了我的情况，知道你是不可能在那里待多久的，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来的，你为什么还这么做，你不知道他有多危险吗？” 艾斯倔强地仰着脖子：“是，我不知道！” 福尔摩斯真的很生气，看着艾斯这样子，终于没忍住伸手直接将对方的帽子摘了下来，然后狠狠揉搓他即使被发油固定也依旧有些乱翘的红色头发。 就是这手感真的不好。 “你干什么？”自己做好的发型被揉乱，艾斯连忙想要躲避，但整个人都被福尔摩斯按在墙壁上，即使要躲避也空间有限。 看着挣扎的炸毛的小狼，福尔摩斯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艾斯，莫里亚蒂这个人智慧不在我之下，而且他更喜欢当一个犯罪顾问，在幕后指导人犯罪，他就是一切事情的幕后黑手！但像这种指导犯罪的事情，我们现在根本拿不到证据来证明他参与了犯罪。他曾经当过大学教授，在那段时间他所在的大学附近的犯罪率飙升，但或许是因为手段稚嫩，让人察觉到了端倪，所以他被迫离开了那里。然后他来到了伦敦，这个大都市让他如鱼得水，毕竟这里是全球第一大都市，鱼龙混杂，想要藏起一个人来说太容易了，而这里有他想要的犯罪土壤。 “他来伦敦才不过一年，就已经在这里发展出了深厚的势力，比如那个莫兰上校，在被赶出政府之后，这只不驯服的恶犬却被莫里亚蒂收入麾下，成为了他手下的一把尖刀。 “甚至莫里亚蒂还专门为莫兰上校定制了一把□□。但莫里亚蒂很少启用他，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会用上他，就比如上次想要杀死我的时候。” 一听到福尔摩斯说的最后这一句话，艾斯的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他脑海里一瞬间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还有醒来之后听到华生告诉他最糟糕消息时候的心情。 但是还没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脸被福尔摩斯捏了一下。 这让艾斯瞬间思绪回归，就看到了福尔摩斯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脸上。 见到艾斯回过神来，福尔摩斯这才放下自己的手：“还好那次我反应迅速，你也运气很好的被冲到了岸上。” 福尔摩斯脸上也露出了略微有些后怕的神色，伸手再次将艾斯搂入自己怀中。 “艾斯，那个时候你不该挣脱开我的手，你真的差点就死在了那里！”福尔摩斯严厉的声音在艾斯的耳边响起，让艾斯觉得自己心脏跳的有点快。 虽然知道福尔摩斯在训斥他，可是对方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一样，尤其是离他耳朵这么近，就这么震动着他的耳膜，同时也在震动着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飞速加快。 这让艾斯的辩解也稍微有点无力：“我觉得会游泳的你比我更有存活下来的几率，我不想拖累你。” 听到艾斯的回答，福尔摩斯闭了闭眼睛，伸手轻轻揉搓了一下艾斯的后脑勺：“等到莫里亚蒂的事情解决，你一定要去学一下游泳。” “当然。”艾斯回答的很迅速，但是莫名有点软绵绵的。 这让福尔摩斯察觉到了一点不对来，松开了搂住艾斯的手，与艾斯的脸对视。 怎么在黑暗之中，他觉得艾斯的脸有点红？而且好像心跳也有点快。 福尔摩斯的神色幽深了几分，可还没等他开口，艾斯就直接转移话题：“关于艾文斯上校和霍顿伯爵的死亡是不是也跟莫里亚蒂有关，是不是他在幕后策划的这场谋杀？” “确实如此，但现有的线索太少了，不能将矛头指向他。” “而委托莫里亚蒂策划这场谋杀的，是不是就是格莱顿小姐，报纸上的那些舆论也有你的推波助澜？”艾斯继续追问。 报纸上的舆论引导实在是太有针对性了，让艾斯不得不怀疑。 “确实如此，但是这位格莱顿小姐跟艾文斯上校是情人这件事是真的，我只能确定艾文斯上校是格莱顿小姐委托莫里亚蒂策划谋杀，但并非格莱顿小姐亲自动手，动手的另有其人，可能是莫里亚蒂另外找的人。而另一个霍顿伯爵，除了是格莱顿小姐的众多追求者之一之外，跟格莱顿小姐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他追求的也很敷衍，也并没有跟格莱顿小姐见过几面。” 福尔摩斯看着艾斯，用诱导的口吻继续问道：“现在艾斯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艾斯转动自己的脑子，将福尔摩斯交给他的各种线索串联到一起，眼前瞬间一亮，嘴角向上翘起，噼里啪啦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因为艾文斯上校的紧追不舍，甚至可能要求跟她结婚，所以格莱顿小姐为了嫁给公爵当公爵夫人，想要找人杀掉对方，所以求助了莫里亚蒂，莫里亚蒂给出了解决办法，但是格莱顿小姐不想亲自动手，所以暗恋她的另一位不知名人士就自告奋勇的帮忙出手。 “我觉得对方跟霍顿伯爵有关系，可能是霍顿伯爵曾经玩弄了他的感情，所以格莱顿小姐投桃报李，帮助对方解决了这个可恶的家伙。” 福尔摩斯：………… 不是，虽然推理的结果跟他推测的差不多，但是为什么这个过程又出现了那种狗血的问题呢？ 福尔摩斯一言难尽：“你明明能够顺利的推理出我假死这件事，并且也没有往狗血的方面想，为什么这次又变成这样了？” 艾斯：……完蛋了，太激动了，直接将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这一下子又暴露了他推理能力的短板，还是在好不容易又见到福尔摩斯的这个时候！ 艾斯忍不住哭丧起脸来：“我真的，我也不知道，就下意识的就这么想了。” 福尔摩斯深深叹了口气。不过这也证明艾斯的推理思维方式并非不可纠正的，就是难度有点高而已。 “你说的结果很对，其实这是一场交换杀人，另一个人的身份现在还未知，对方用枪杀死了艾斯上校，而格莱顿小姐帮助对方杀死了霍顿伯爵。这恐怕也在莫里亚蒂的计划范围内，这样即使有人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怀疑起格莱顿小姐，但是人根本就不是她杀的，根本拿不到任何证据。” 艾斯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虽然他猜测的也是交换杀人，但是没有像是福尔摩斯说的这么纯粹，本身他以为只是因为那狗血的关系从而才会如此，现在看来纯粹是为了排除嫌疑才会这么干。 艾斯有点心虚，自己刚刚为什么会直接将心理的推测全都说出来呢，福尔摩斯会不会觉得他太蠢了啊。 看着心虚的艾斯，就像是一只心虚的小狼一样，让福尔摩斯感觉自己又有些手痒了。 他是一个很有行动力的人，所以在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伸出了手，再次揉搓了一把艾斯那涂了发油的头发。 这下子艾斯的头发更乱了。 不过在艾斯炸毛之前，福尔摩斯开始低声诉说起了自己之后的计划。 福尔摩斯的语速飞快，但是早已经适应了这样语速的艾斯听得极为认真，完全没有漏掉福尔摩斯的任何一句话。 在简单的跟福尔摩斯讨论确认过之后，对于对方的计划艾斯没有一点反对。 “你在这里待的时间够长了，也该离开这里了，不要引起别人的怀疑。”福尔摩斯最终看着艾斯如此说道。 艾斯看着福尔摩斯无比不舍。 福尔摩斯拍了拍艾斯的肩膀：“你也要小心。” 说着福尔摩斯就要拉开与艾斯之间的距离。 但艾斯这个时候忽然上前，凑到福尔摩斯面前，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随后红着脸立马转身冲了出去。 艾斯感觉到有一点点别扭，虽然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但是谁叫福尔摩斯现在用的不是他原本的那张脸呢。 看着福尔摩斯那张脸，即使是在黑暗环境中看不大清楚对方的容貌，但是艾斯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古怪。 即使他知道这个人是福尔摩斯，知道他原本的模样，但是看到对方那张苍老的面孔，艾斯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有了恋老癖一样。 他绝对没有这种爱好！ 如果福尔摩斯真的这么老的话，他绝对不会对对方产生爱情，只会对对方产生崇拜！ 他也是看脸的好吗！ 看着就这么跑走的艾斯，福尔摩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刚刚被亲过的嘴唇。 果然以艾斯的聪明才智，也发现了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早已经知道了艾斯对自己的感情，可是因为莫里亚蒂的缘故，福尔摩斯觉得这需要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再谈。 却没想到艾斯在这个时候会对他这么做。 想到自己现在这张脸，福尔摩斯产生了那么一点忧虑，艾斯不会是真的喜欢年纪大的吧，他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足够的父爱，所以才希望找一个年纪大的男朋友？ 最好是能当他爸爸的？ 但转瞬间，福尔摩斯就将这点忧虑抛在了脑后，他无比自信艾斯会忽然亲他只是因为他是福尔摩斯而已，不是因为他这张脸。 艾斯还拿华生当爸爸呢，怎么不见艾斯喜欢上华生？ 福尔摩斯刚刚想要也转身离开这个逼仄的小空间，这个时候才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好像多了件东西。 福尔摩斯伸手将这东西摸出来，是一个不大的木盒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首饰盒。 他并没有在这个昏暗的环境里打开这个首饰盒，而是转身推开了另一边的房门，来到了书店的后面，这里是书店主人的休息室。 但现在这个时候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外面的光芒照射进来，福尔摩斯这才伸手打开这个首饰盒。 他看到了一个领针，上面没有镶嵌着任何宝石，而只是简洁的烟斗形状。 福尔摩斯笑了起来。 而在这领针底下，还有着一个纸条，上面有着艾斯的字迹：夏洛克，圣诞快乐！ 第70章 那个装着领针的首饰盒最近一直被艾斯随身携带着,自从他知道福尔摩斯可能假死之后，他就一直随身携带着。 因为他觉得或许福尔摩斯会再次找上他来，尤其是在遇到莫里亚蒂之后！ 果然,他终于能够将这个迟到的圣诞礼物送给福尔摩斯了。 就是不知道福尔摩斯会不会喜欢？ 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恐怕还得等很长一段时间了，等到莫里亚蒂再次派人找上他的时候！ ………… 约翰是一名普通的餐厅服务员, 今天也是他在餐厅里工作的普通一天。 他工作的这家餐厅也算得上是稍微高端的餐厅, 甚至设有独立的包厢。 但这除了能让约翰比其他普通的餐厅多赚一些钱之外,也让约翰对这些来往的客人更加尊敬，说不准态度好一些就能获得这些有钱人额外的小费。 这让约翰无比自豪。 拿到更多的钱就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这让约翰感觉自己的未来充满希望。 在今天中午, 这个又是伦敦充满浓雾与阴天的中午，约翰终于看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人。 是一个一看就像是坏人的男人。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 约翰甚至都想要转身逃跑！ 怎么会有人的脸会让人这么害怕？ 以前约翰听到有人说一张脸都能够把人吓跑这件事嗤之以鼻,只有软弱的女性才会这样。 但现在约翰真的见到了这张脸后才知道,真的会有人的脸长得这么凶！ 约翰都有点不敢看对方的脸，只能低着头将对方引了进去。 原来是有人邀请这个男人来这里吃饭，邀请的那个人肯定是个有钱人，毕竟他们是在包厢吃饭！ 说实话，约翰光是在前面引路都觉得脊背发寒，但他不敢多做任何的小动作，按照平时的步伐将对方引到包厢门口。 他感觉自己如果转身逃跑的话，说不准都会被对方生气的撂倒在地。 终于将人送到包厢里,约翰看着关上的门，彻底松了口气。 但是想到之后送餐还是得自己过来，约翰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想想只是进来送餐而已，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到时候只要自己低头不看对方就好了，对方这张脸说实话也只是视觉上带来的压迫而已。 心中这么想着约翰有点想要催促后厨赶紧把饭做好，他能赶紧把餐送过去，早点结束这种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念头起了作用，后厨这次确实比以往做的更快一些，约翰赶紧把这些全都放到托盘上，敲响了包厢的门。 伴随着里面应声的声音，约翰终于打开门，低着头端着托盘来到了屋内，将餐盘一一在两人面前摆放行。 因为托盘不够大，约翰又进来了一趟，在临走的时候，约翰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有着一张坏人脸的男人。 这次他的目光多在对方脸上停留了一下，他想克服一下这种恐惧，这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男人，只是脸长得凶了一点而已——但这也太凶了吧，那双幽幽的绿色眼睛看过来的时候，约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 ！ 但或许就是因为多看了这么几秒，即使约翰被吓得够呛，但也观察出了对方的这张脸除了长得凶以外是真的好看。 有点像是罗马雕塑一般的脸，但就是太凶了！ 约翰心有余悸地低下头来拿着托盘快速出了包厢。 他本来以为今天就会像以往一样，即使见到了一张有着这么一张坏人脸的男人，顶多也就是在对方离开的时候自己再被吓一次。 但没想到的是，他全身心的投入在忙碌地接待其他客人的过程中的时候，再次给包厢的客人送完餐之后，正打算返回后厨去，路过那个有着一张坏人脸的男人所在的包厢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房门被豁然打开的声音。 约翰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这不是普通的推开房门，而是像是里面出了什么事一样焦急的一把将门打开的声音，这声音实在太大，把约翰都吓了一跳，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诊所吗？赶紧叫个医生过来，这里有客人出事了，他应该是中毒了！”是那个坏人脸的焦急话语！ 约翰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脑子还是接收到了对方噼里啪啦说出的这段话，原本平缓的心跳现在又开始提速，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他连忙应声急忙转身就跑。 这怎么会有人在这里中毒呢？不会是餐厅后厨用了什么不合格的食材吧，那到时候会不会影响餐厅，他们这些服务员不会被辞退吧？ 约翰心里焦急，但在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告诉另一个服务员让他通知经理这里出事了！ 除了为了餐厅，约翰也是为了自己，他可是在这里工作的服务员，要是无故逃岗的话，那肯定要扣工资，甚至很可能被辞退的！ 等到约翰抹着汗急匆匆地带着医生赶过来，餐厅的经理也已经到了包厢。 约翰只看到了那个现在已经被平躺着放在地上的有着一些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拿着医药箱的医生迅速上前检查情况，并施展急救。 但10分钟之后擦着汗的医生给出了最糟糕的答案：“已经没救了。” 这个答案瞬间让周围不少人的身体都跟着晃了一下，尤其是餐厅的人。 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不少客人也在外面围观听到这个答案之后，不由自主地互相看了看，感觉脊背有些发寒。 还是经理强撑起来，严肃地看向那个坏人脸：“这位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翰能够明显地感受到经理跟其他人看向那个坏人脸明显不善的目光，他觉得肯定有人已经报警了。 毕竟光看这张脸都觉得是个犯罪嫌疑人啊！ “我是一名侦探，这位先生是我的委托人，他跟我写信说有一个委托想要请我来调查，按照约定我们在这里见面，但是刚谈论委托没多久之后，他就忽然出现了不适症状，像是急性中毒，我察觉到情况不对，立马叫了你们的服务员过来去找医生，但是没想到医生过来之后却会收到这样的结果。” “侦探？”经理看向这个坏人脸的目光更加狐疑起来。 “是的，我叫艾斯·阿德里克，你们可能在报纸上见过我的名字，我曾经跟福尔摩斯先生学习过不短的一段时间。”约翰听着这个坏人脸如此说道。 不少人其实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即使关注福尔摩斯的人都很可能记不住跟他联系起来没几次的阿德里克这个名字。 毕竟只是跟福尔摩斯一起登上了几次报纸而已。 更何况是他们这群干餐饮的。 “到底怎么回事还是有警察来调查一下吧。”经理拦住了对方的去路，显然还是对这个阿德里克充满了怀疑。 约翰一想到这个坏人脸很可能是一个杀人凶手，就觉得脊背发寒，浑身冒汗，要是自己刚刚对对方有任何一点不敬，自己是不是也成为了对方手下亡魂？ 警察很快就赶了过来，但令约翰感觉到目瞪口呆的是，这警察看起来跟这个阿德里克很熟悉！ 而且这个警察直接开口询问这位坏人脸的意见！ “艾斯，你怀疑对方是中毒，难道是餐厅吃的食物的问题？”约翰听到警察如此说道。 这人真的是个侦探，还是真的很有背景，手眼通天？ “桌子上的食物没有吃完，要确定是不是餐厅食物的问题，我们可以直接用它们做动物实验。”这个坏人脸皱着眉头，显得整个人更凶了，“不过也有可能凶手另有其人，这个委托人想要让我调查一下跟他抢夺财产的兄弟的事情，就在前几天他那个弟弟拿着刀差点把他杀死，他怕这个弟弟还会向他痛下杀手。” 这个坏人脸的话瞬间让围观的那些时刻们一阵哗然，没想到这还牵扯进了财产争夺案！ 不过这瞬间让不少时刻露出吃瓜的表情，想要再从这里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但可惜的是，等到动物实验做完之后，证明餐厅的食物没有问题，尸体迅速被运走，而这个坏人脸跟警察也一起离开了这里。 这真是一场神奇的体验，约翰没想到自己在餐厅还能见到这样的事情。 但还好餐厅没有因此受到多大影响，虽然这里死了人，但并不是因为餐厅的食物出现问题死的人。 就是那个有着一张坏人脸的家伙真的是一名侦探吗？那些个警察都不会怀疑对方伪装成侦探，本身却是个坏人吗？ 约翰心理不由自主地嘀咕起来。 像他们这些底层人民对警察有着天然的不信任，因为他们见过太多对他们区别对待的警察了。 怎么看这两个人都像是狼狈为奸。 ………… 艾斯深吸一口气，在充满浓雾的黑夜之中乘坐着马车，前往未知的地点。 为什么是未知的地点？ 那当然是因为这辆马车并非他打的出租马车，而是莫里亚蒂派来的马车。 而且马车的窗户也被布遮挡住了，并且是从外面遮挡住的，艾斯即使想透过窗户看外面也什么都看不到。 所以坐在马车里的艾斯完全不知道这辆马车驶向哪里。 过了半个小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艾斯这个时候才终于从马车上下来，看到了浓雾之中隐约透露出来的铁门。 这应该是一个庄园。 艾斯刚刚来到门前，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有人引导着艾斯向里走去。 一路来到书房，艾斯这个时候还没有弄明白自己到底来到了哪里。 他不像是福尔摩斯那样对伦敦的每一片土地的土质都有着深刻的了解，再加上浓雾的阻挠，让艾斯根本没办法观察到庄园周围的情况。 但是艾斯并不惊慌。 艾斯看到了正坐在书房里欣赏着挂在墙上画作的莫里亚蒂。 那是一副极为富有古典气质的油画，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双手托腮，目光向着斜上方看去沉思的画作。 “你让我这么折腾一通，就是为了获得这幅画？” 面对艾斯的询问，莫里亚蒂连头也没有回，说出的话里却充满了愉悦：“阿德里克，你是真的不懂欣赏，这可是法国的洛可可风格的代表画家之一画家的画作，这画面多细腻美好，带着特有的复古宫廷风格，真的越看越让人着迷。” 艾斯心里嗤笑，面上只是敷衍的勾了勾嘴角：“既然我已经帮你从富商那里拿到了这幅画，现在你叫我过来不会只为了让我欣赏这幅画吧？” “当然不是。”莫里亚蒂这个时候终于微笑转身，又用他特有的步伐走到了座位上坐了下来，并且伸手邀请艾斯在他对面坐下。 艾斯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莫里亚蒂这个时候才继续开口：“不得不说你这次配合的很完美，完美的误导了警察的调查方向，让他们全都去调查他的弟弟去了，反而忽略了对方在其他地方中毒的可能。阿德里克，把那些警察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怎么样？” 艾斯勾起嘴角：“这太有趣了，尤其是雷斯垂德这个警察这么信任我，完全被我误导向了其他地方，这让我觉得那些警察对我来说就像是被逗的小狗一样，只会转身咬自己的尾巴，还怎么咬也咬不到，其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莫里亚蒂发出了愉悦的笑声：“你的这个说法真的有趣，那些警察们确实就像被逗的小狗一样，追着我们放出的诱饵四处乱窜，最终他们抓到了猎物，也只是我们扔出去的肉而已，而不是真正的猎物。 “今天叫你过来，其实是为了之后的事情。” 莫里亚蒂向艾斯这边倾身过来，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此时幽深无比：“我想让你跟我们联系的更加紧密，现在我们需要计划一下，怎么把你推动成为一名比福尔摩斯还要知名的侦探！ “这并不需要多困难，只需要偶尔几次指导犯罪的时候，你身为侦探去接触那些需要帮助的委托人，然后找出我们早已经指定的凶手，我们再在报纸上帮你推波助澜。” 莫里亚蒂那双已经有些长出老人斑的手轻轻敲了敲桌子：“福尔摩斯的成名也与此类似，不过他不是依靠报纸成名的，他是依靠华生那个侦探助手成名的。他不喜欢登上报纸，因为这对他来说不可控，他跟那些报社并没有多大联系，而苏格兰场那边也不希望福尔摩斯抢他的风头，所以报社那方面不会给他说多少好话。 “但是福尔摩斯的聪明之处在于他找了华生这个侦探，虽然华生是一名医生，但是文笔很好，写出来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瞬间大受欢迎，让福尔摩斯在整个英国甚至全球一炮而红，让侦探这个名字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而福尔摩斯也成了侦探的代名词。 “但对于我们来说，报纸更容易掌控。” 艾斯心底微沉，那些报社是收了莫里亚蒂的钱，还是报社里边有他们的人？这可跟那些印出来不知真假的报纸不一样，这代表着莫里亚蒂对那些报社的掌控力。 但是福尔摩斯说莫里亚蒂才到伦敦一年！ 对方才一年就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如果再让莫里亚蒂经营下去，那对方能够达到何种程度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了。 还好他们早早的发现了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在等待艾斯的回答，但是艾斯暂时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好像在思索。 艾斯确实在思索，他在斟酌着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该怎样回答对方才不会被看出问题。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响从远处隐隐传来。 这瞬间让屋内的两人都紧绷起来，但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反应，紧接着第2声就响得起来。 这一下子让两个聪明的人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哪个傻子在这样的大雾天里放烟花。 两人对视一眼，艾斯眉头皱起，还是站起身来：“这附近难道有烟花工厂吗？” 莫里亚蒂这个时候也转身看向窗外，但是这个时候只能看到窗外的那些浓雾：“我可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工厂。” 艾斯正在朝着窗户走去，看起来他是想要查看情况。 但是就在艾斯路过莫里亚蒂身边的时候，对方眼睛一花，就看到了韩森森的枪口正指着自己。 莫里亚蒂却并没有生气，他甚至笑了起来：“果然不该对你抱有太多期待。” 莫里亚蒂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摸出了一把枪来，同样指着艾斯。 两人一站一坐，互相手中都拿着左轮指向对方。 “我从来不对坏人抱有任何期待，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张厕纸，只配丢到垃圾桶里。”被枪管指着，艾斯却不慌不忙，“莫里亚蒂先生，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莫里亚蒂教授？虽然你早已经从那个大学离职了，而且还是被迫离职。 “不得不说，你在大学当教授的时候那些策划实在是太过稚嫩了，所以才会被周围的人怀疑，最终被赶出大学，而到了伦敦之后，你那些坏习惯依旧没有改过来，所以才会这么快被我们发现端倪。你知道吗，在帕内尔子爵的这个案子里，那个被你们当做诱饵的□□手其实没有死，你们对于莫兰上校太自信了，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检查他的尸体，这让我们轻易的从这个被你们放弃的人嘴里得到了许多有用的消息。” 艾斯说着勾起了嘴角，这让他那张坏人脸此时更加可怕起来：“而这次的艾文斯上校与霍顿伯爵接连死亡案，你们策划的也并不完美，或许是为了逼迫我加入你们，所以你们有些太过急功近利了，被我们抓住了尾巴。你计划的是让格莱顿小姐与其他人交换杀人吧？你以为我们不会找到另一个凶手，但其实这太明显了。 “凶手是曾经跟霍顿伯爵有过一段情的侯爵之女的妹妹，大女儿因为霍顿伯爵死了，小女儿因此怨恨霍顿伯爵，所以才找到了你们，最终你决定用交换杀人的手法尽量的消除证据。你让格莱顿小姐在举办舞会的时候在酒水里动手脚，最终毒死了霍顿伯爵，而让那位侯爵之女亲手杀死了艾文斯上校。” “一般人谁也没有想到一位女性的枪法居然如此之好，但是你没想到当时我在案发现场在那个出公寓里嗅到了独特的香水味，让我确定了凶手的性别。而这位侯爵之女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莫里亚蒂神色平静，一点也不因为艾斯说的这些话而惊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么多，还敢来这里，你不知道这里全都是我的人吗？” 艾斯冷笑了一下：“那现在为什么没有人进来呢？” 就在艾斯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脚踹开，莫里亚蒂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可是用眼角余光看去，那身影却怎么有些不对？ 虽然身影无比眼熟，但熟悉的方向不对啊！ “福尔摩斯，你居然没死！” 拿着左轮牢牢指向莫里亚蒂的福尔摩斯微笑：“毕竟莫里亚蒂先生也没有死呢，我怎么可能先比你死掉呢？毕竟你比我年纪大了这么多。 “好了，迈克罗夫特，赶紧让你的人进来把他带走。” 伴随着福尔摩斯的话音落下，艾斯终于看到了一个跟福尔摩斯有着几分相像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但那个人一点也不像是福尔摩斯有着修长挺拔的身体，反而胖乎乎的像是一个海豹一样。 伴随着他走进来，从他身后涌进来了更多的人，他们手中的枪纷纷指向了莫里亚蒂。 这让莫里亚蒂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被迫被对方绑了起来：“你以为凭借那些人证就足以把我关进去吗？” “但起码现在我们把你抓住了。”福尔摩斯冷笑。 迈克罗夫特平静说道：“对于我们情报局来说，只要是间谍相关，宁愿错杀不会放过。” 莫里亚蒂脸色漆黑的被带走了，迈克罗夫特这才将目光落向了正在重新给左轮上保险的艾斯身上。 “抱歉，之前我那样做只是为了阻拦你发现夏洛克假死的真相，毕竟你是如此优秀的侦探。”迈克罗夫特伸出了自己像是海豹鳍一样的大手，“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夏洛克的哥哥。” 忽然听到对方的道歉，尤其是自己还对对方的弟弟有着别样的心思，这好像算是突然见家长了，艾斯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差点将手中的左轮都丢到地上，这才伸手握住了对方伸出来的手：“你好，我是艾斯·阿德里克。之前的事情并不需要向我道歉，我知道您这样做的理由，我觉得这么做很对。” 迈克罗夫特嘴角微微上翘了几分：“希望你以后能跟福尔摩斯好好相处，我还要处理莫里亚蒂的事情，就先离开这里了。” 伴随着迈克罗夫特跟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纷纷离开这里，艾斯有些慌乱地看向福尔摩斯。他总觉得迈克罗夫特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福尔摩斯微微点头：“迈克罗夫特比我还要聪慧，就是人有些懒，发现这些就像是发现摆放在桌面上的杯子一样简单。” 艾斯整张脸都红了。 “莫里亚蒂也太能藏了，还好艾斯你能够直接跟他见面，我们追踪过来才终于将这里一网打尽，他甚至在这个庄园里布置了十几个打手，甚至莫兰上校也在这里。我们进来的时候差点被对方一枪爆头，还好反应迅速才将对方抓住，也没有让对方自杀，这样的人最容易突破，很可能最先供出莫里亚蒂的罪行。”福尔摩斯心情无比愉快，这也让他的语速飞快。 艾斯这个时候还有些恍惚，他没想到莫里亚蒂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被他们抓住了。谁叫对方居然就这么送上门来了呢。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转头看向了莫里亚蒂之前无比欣赏的那幅画：“就为了这么一幅画，他就要杀死画的持有者。还好我们早做准备，不然的话就又有一个无辜者被害。” “说实话，当时假扮死者的那个人是不是你？”艾斯眯起眼睛。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居然有点心虚：“艾斯，亲爱的艾斯，由我扮演对方才最安全，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一点疏忽大意就很可能中毒身亡，虽然迈克罗夫特很聪明，但他手底下的蠢货却很多。” “夏洛克·福尔摩斯！”艾斯听到福尔摩斯狡辩的话，原本压下去的怒气这个时候又重新升了上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难道你就没想到自己会出事吗？”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却一下子笑起来，直接将艾斯搂进了自己怀里：“我知道自己不会出事，我很信任自己的能力，艾斯，你不是一直都崇拜这样的我吗？我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侦探，所以我能发现任何一点问题。” “但是谁都有疏忽的时候，你怎么能这样做！”艾斯瞬间搂紧了福尔摩斯的腰，声音都带上了哽咽。 “这都是为了解决莫里亚蒂，你看现在我们已经抓住了他，那我就不会再这样冒险了，一个莫里亚蒂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他能让伦敦的犯罪率上升1/3呢！”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更搂紧了福尔摩斯几分，显然还在生气。 “亲爱的艾斯，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这样冒险了。” 艾斯还是没有说话。 “亲爱的艾斯，之前掉入泰晤士河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推开我呢？”福尔摩斯稍微拉开了与艾斯之间的距离，让他们额头抵着额头，眼睛对着眼睛。 这让两人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面部的任何细微表情，能观察到对方流露出来的任何眼神。 艾斯从福尔摩斯眼里看到了担忧，看到了爱意。 “我再也不会这样干了，为了我自己，又为了你，毕竟我才刚刚体会到爱情的甜美。” 艾斯的话音刚刚落下，福尔摩斯整张脸都凑了上来，那双薄唇亲吻在艾斯的嘴唇上，轻轻摩擦带起的电流让艾斯心跳瞬间加速，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为了我们的未来，艾斯，我从未觉得爱情是如此美好的事情，还好上天让我遇到了你。”亲吻的间隙，艾斯听到福尔摩斯这样回答。 “为了我们的未来。”艾斯回应着福尔摩斯的亲吻，更搂紧了对方几分。【你现在阅读的是 】 【完结】 第71章 “福尔摩斯！！”华生的惊呼震天响, “你居然没有死，你居然是假死，你居然连我都骗！！” 华生看起来气急了, 要不是因为对方老好人的性格, 艾斯觉得华生这个时候都该抄起手杖揍福尔摩斯了。 “这是必要的行为，为了抓住那埋藏的颇深的幕后黑手必须这么做,如果在明面上,我这个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福尔摩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艾斯坐在福尔摩斯身边也帮着福尔摩斯说话：“确实如此,那个幕后黑手真的很有能力，直接增加了伦敦三成的犯罪率，夏洛克只能这么做。” 气头上的华生胸口剧烈起伏, 在那儿缓了一分多钟才缓过来，这个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了一点问题：“艾斯, 你居然开始叫他夏洛克了, 所以这件事你也早就知道了？” 艾斯听得有点心虚,不是因为华生的这个指控：“我只是比你早知道那么几天而已，一开始我也被蒙在鼓里的，我之前已经骂过福尔摩斯了！” 看着心虚的艾斯，华生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凶狠的目光看向福尔摩斯。 面对这样的华生，福尔摩斯飞快地抛出自己的筹码：“亲爱的华生，虽然我没有告诉你是为了你的安全，但是这显而易见伤害了你的感情,所以我已经买下了你诊所的隔壁店面，这下你可以把你的诊所再扩大一下，我相信以华生的能力你一定能够将这个诊所做大做强的！” 华生：？ ？ ！ ！ 华生这下子气也气不起来了，看着这样的福尔摩斯,最终只能扭头看向艾斯：“反正我马上就要从贝克街搬出去了，艾斯，夏洛克这个人你该骂的时候就该骂，不能因为你是他的学生从而惯着他，反正他也没拿你当学生！” 艾斯更加心虚了，他们现在根本就不是师生啊！ 在哈德森太太欣喜的目光注视下，华生从贝克街搬走没多久，艾斯就从公寓搬到了贝克街，跟福尔摩斯一起继续做侦探。 当福尔摩斯没死的消息公布出来之后，这瞬间上了各大报纸。但是因为莫里亚蒂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报纸上只说出了福尔摩斯，这次是为了间·谍案才如此做的。 所有人都在赞颂福尔摩斯的英勇无畏，因为他真的差点死掉，同时这也是因为福尔摩斯也是在为维护日不落帝国而努力。 而这个时候，艾斯将自己如何用石墨粉发现看不见的指纹这件事分享给福尔摩斯，他们立马开始研究出了怎么能够更高效率的发现指纹。 石墨粉毕竟会在纸上留下痕迹，而且有时候操作不当还会使指纹模糊不清，最终他们发现了用金属粉末也能使指纹显现出来，而且不只是纸张上，其他像是玻璃、陶瓷、金属等物品上面的指纹也可以显露出来。 不同的物体上所使用的金属粉末并不一样，就让艾斯跟福尔摩斯开始深入研究起来。 与此同时，他们还联系了那个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指纹文章的作者，拿到了对方的指纹库。 迈克罗夫特对他们的这个指纹研究很感兴趣，最终推动了这个研究加入到苏格兰场警局破案环节里，尽量的搜集犯罪现场的指纹，并跟踪抓住的犯罪嫌疑人做对比，也可以将这些指纹加入到指纹库里。 渐渐的实验之下，他们的指纹库里指纹数量飞速上升，但是不管怎样对比，都没有发现一模一样的指纹。 这让他们对于用指纹抓住犯罪嫌疑人这件事的信心更加强烈了。 直到他们终于用指纹对比出了凶手，这让他们的研究瞬间更加振奋，这也一下子拿到了政府的拨款，让他们建立起官方的指纹对比库。 而在研究指纹的同时，两个人也一直在接委托，不过这些委托有时集中上门，有时却隔很久才会上来，所以让他们还是有时间做指纹研究的。 ………… 一眨眼5年就过去了，华生的诊所经营的越来越好，他这段时间也在写书，不过除了从福尔摩斯和艾斯那里了解到的委托写成福尔摩斯探案集之外，华生自己也写一些其他方面的书。 不过这些都是抽时间做的。 令华生欣慰的是，艾斯这个有着奇特思维方式的侦探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侦探。 只要不多说话，艾斯就是一名极为优秀的侦探！ 虽然因为那张脸一开始经常被人误会，但是等他真的知名之后，别人完全不会因为他这张脸误会他了，这张脸反而成了艾斯的标志。 而艾斯也有了一个外号，就叫做冥王侦探！ 谁叫他这张脸实在是太像坏人了呢？对于那些凶手来说，被有着这样一张脸的侦探抓住，那真的像见了冥王一样。 伴随着这个名头传开，艾斯的名气也越来越旺，现在已经快跟福尔摩斯并驾齐驱了。 华生今天回到贝克街，就是想要从他们最近接的委托里获得一些灵感，顺便与自己的两个好友见见面——虽然他觉得这两个好友特别像他的儿子。 尤其是在他都已经结婚之后。 华生推开门，这个时候的时间有些早，也不知道夏洛克这个时候醒来没有？ 就在华生目光扫过福尔摩斯的卧室房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扇门被打开，走出来的是福尔摩斯本人。 看那凌乱的头发，应该是刚刚起来。 “华生，早上好。” 穿着睡衣的福尔摩斯冲华生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去了盥洗室。 华生回应了对方，但是他怎么觉得福尔摩斯的脖子上好像有红痕？ 这不会是被蚊子叮了吧，但是现在是冬天，哪里有蚊子？ 华生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华生？”华生听到了福尔摩斯的卧室里传来一声惊呼，他看到了跌跌撞撞从福尔摩斯房间里跑出来的艾斯，对方的头发一样很乱，脖子上好像也有红点。 艾斯见到华生之后，整个人都受到了惊吓，就像是炸毛的狼一样，下意识地就要缩回福尔摩斯的房间。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么做更显得有问题，所以很快就遏制住了自己的这个举动，强装镇定地看向华生：“华生，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过来了。” 华生虽然不像是福尔摩斯和艾斯那样有着侦探敏锐的洞察力，但他本身就是一名医生，最会观察病人身上的各种问题发现病因，再加上跟随福尔摩斯锻炼了不短的时间，即使再迟钝，这个时候也终于发现了两人的问题。 两个人脖子上的红点，再加上从同一个卧室里出来，真相如此的显而易见。 “夏洛克·福尔摩斯！”少有的再次怒气上涌的华生，直接一个冲刺冲进了盥洗室，拎着对方的领子就把福尔摩斯揪了出来。 福尔摩斯完全没有反抗，反而满脸平静，在华生放开他的领子之后，甚至伸手将睡衣回归原位：“就像你想的那样，我跟艾斯在一起了。” 得到了答案之后，华生再回想起之前他无数次觉得不对的画面，更加生气了：“几年前你们就在一起了，居然一直瞒着我！而且夏洛克·福尔摩斯，你怎么能够这样做？艾斯可是你的学生！你这完全就是诱拐！” “我们表现的已经很明显了，谁叫华生你没有发现问题。而且我从来没有主动承认过艾斯是我的学生，我当时说的可只是教导他一段时间。” 华生冷笑：“然后就教导到床上了？夏洛克，我从来没觉得你会是这样的败类！” 艾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直接拦在了生气的华生面前：“华生，是我主动追求的夏洛克，是我主动表白的，我是考虑清楚了才这样决定的。” “夏洛克比你大那么多，你应该正常的结婚……” 艾斯直接打断了华生的话：“华生，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一定会结婚，在我的理念里，爱情跟婚姻同样都是纯粹的，有了爱情才能步入婚姻，而我只对夏洛克产生这样的感情，但我们并不能步入婚姻，所以我永远也不会结婚。” 福尔摩斯这个时候站到了艾斯的身边：“我之前从来没有觉得爱情这种东西会降临到我身上，我从来没有将它放到我的人生规划里，但当艾斯出现，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拒绝他。华生， 5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依旧在一起，感情并没有因为时间而磨灭，我们又跟其他恋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华生张了张嘴，实在是没有办法反驳两个人的话。 是啊，以福尔摩斯的性格，之前那么讨厌爱情，现在却与艾斯在一起了，那就代表着他是真的很喜欢艾斯。 而艾斯从来都是纯粹的，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小狼，但这只狼并非没有脑子，他只是将感情想的很纯粹。 “那你们的家人知道吗？”华生最终只能这样问道。 “迈克罗夫特早就知道了。”福尔摩斯如此回答。 “我哥哥也知道了，至于我的父母，我觉得不告诉他们最好。”这是艾斯的回答。 “好吧，好吧，只要你们觉得开心就好。”华生最终还是对两个朋友妥协。 他看到了自己的两个朋友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华生最终自己也笑了起来。 只要他们两个能够过的开心，华生觉得怎样都好。【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