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撩》 第1章 第一章:回国 一架飞机安全降落,林羡留学归来,拖着行李箱漫步在人来人往的通道上。 他摘下太阳镜环顾四周,因为没见到自己熟悉的面孔,有些疲惫的他只好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待。 “你好小哥哥”,忽然,一道女声在他面前响起,他闻声抬眸,只见一位空姐羞涩的笑着,捏着手机站在他面前唤他。 他不明所以的对她笑了下,见他做出了回应,那位空姐有些窃喜,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刚才在飞机上注意你好久了,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 林羡爱以笑示人,这让那位空姐觉得有了机会,可下一秒就被他拒绝了:“不好意思啊姐姐,你在天上飞我在地下走,咱俩貌似不太合适呢。” 这拒绝话术有些少见和荒唐,能反驳的点却寥寥无几,让空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在前来接应林羡的许温程来得及时,化解了这场尴尬。 “电话也不给我打,害我找了你一路”,车上,许温程忍不住吐槽道。 林羡坐在副驾驶,点根烟抽了一口后才回他:“这不是被美人拦截,没注意到嘛。” 对于这类情况许温程早已习惯,便没针对此事继续与他聊下去,而是问他:“去哪儿?” 林羡想了想,道:“先回我家吧,晚点我再去你家玩玩儿。” “不需要”,许温程翻着方向盘,冷漠的拒绝了他。 林羡没当回事,自顾自的看着窗外说:“好久没回来了,这国内就是好,没国外冷。” 阳光明媚,照耀他浅褐色的瞳孔和头发,他惬意的笑着,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以及沿途的风景。 送他回家后许温程得到医院工作,就谢绝了林羡母亲方晴的吃饭邀请。 “臭小子,都说了老娘去接你,怎么还麻烦人家大医生,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过得清闲啊?”,方晴抱着手臂埋怨道。 林羡搂上她的肩,开启耐心哄人模式:“方女士这么久没见到自家儿子了,怎么还咄咄逼人呢?快些进屋吧,我肚子饿死了。” 林羡高中毕业后在国内大学就读2年,后被父亲林立泉送到国外留学,2年后才归国,妹妹林钰婷也是如此,家里就他俩一男一女,方晴不挂念是不可能的,所以眉头是皱着的,可嘴角却是上扬的。 “回国后有什么打算?”,饭桌上,方晴边给林羡夹菜边问道。 林羡支着脑袋笑她:“妈,您就别装傻套我话了。” 方晴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顿时有些后悔给他生了个精明的脑袋。 “行,妈不设计你,那你告诉妈,是怎么知道你爸打算把你安排到你小叔叔的心理医院工作的事情的?” 方晴的妥协换来的是林羡的嗤笑。 刻苦研学心理学的人,稍微脑子灵光点,用此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对他而言不是问题。 他露出白齿,吊儿郎当的解释:“以您的作风是不会那么问我的,毕竟这种事通常都是爸在操心,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我何不尝下点套路?” 意识到他根本不知道详情,装懂仅是为了骗取信息,方晴恼羞成怒的打了他一下:“你这孩子,连你老妈都捉弄!” “哈哈哈哈……”,林羡肆无忌惮的笑着,见他已经略知一二方晴就不隐瞒了,坐在木椅上和他共餐。 林立泉的脾气并不好,思想也较为传统和封建,尽管林羡脾气再怎么好,和他的关系也难以缓解,方晴担心成年人的林羡会因为对别的道路有兴趣而违抗林立泉的意愿,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才趁机出言劝告。 她总结:“反正你的事情我不管,但这是你爸的意思,我劝你还是听话点。” 林羡挑起眉,不为所动:“怎么?您老公还能把我怎么样?” 这话带有挑衅,方晴立即阻止:“这话敢当你爸面前说以后就别叫我妈!” “行”,林羡不想让她担忧,所以对于林立泉的安排,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也还是会照做的:“我后天去找叔叔报道,您俩就别操心了。” 见他让步,方晴才放下心来,可到底还是有些愧疚:“妈知道你根本不想学心理,也不知道你爸到底在想什么……唉,儿子啊,如果压力真的太大,就算了吧,别管你爸了,妈只希望你高高兴兴的。” 她往他碗里夹了个煎蛋,林羡看着碗里被食物塞得满满当当,和她给予的母爱一致。 饭桌后方的柜子上摆着他和林钰婷从小到大的照片。 那时,还是个小孩的林羡穿着太空服,拿着一架火箭玩具高高举起,脸上笑得灿烂,那时的他以为只要坚持喜爱,就一定能心想事成,然而,他忽略了林立泉的严厉。 于是,穿着太空服的小孩随着年龄的成长,换上了严肃的西装,那用蜡笔画出的星球画作,也成了文凭。 这个梦想他从小说起,方晴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对此的渴望,也比任何人都心疼被剥夺追寻梦想权利的他有多可惜。 他强颜欢笑,将方晴的愧疚打得飞霄云散:“那不是您还顾虑的问题,再说了,那心理学我学了那么久,不拿来做点什么也挺浪费的,不是吗?” 方晴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了:“快吃吧,别一会儿凉了。“ 他的演技成功骗过了她,俩人接下来就没再继续探讨那戳心窝子话。 饭后,林羡回房收拾行李。 不在家的时间里方晴也会定时替他打扫房间,里面摆放着的太空模型一个没落灰,墙上贴着的海报也依然崭新。 林羡看着这些事物发了会儿呆,而后找出来个箱子,将那些东西都塞进了箱子里。 做完这些,他坐在床边叹了口气。 床头柜的相框里裱着他儿时的照片,他拿起,随后扔向了箱子里,喃喃自语:“对不起啊,我食言了。” 小时候对自己的誓言,在长大后成了一场白日梦。 他或许此后再也不会提起。 那对他而言不单单只是个被泼了冷水的梦想,更是导致他们父子俩之间的隔阂加深的阴影。 做完这些时间也不早了,林羡洗了个澡换身行头,将带回来的衣服挂到衣橱里,转身拿上车钥匙和钱包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方晴提醒他:“这会儿你爸快下班回来了,让他看看你再走。” 林羡婉拒:“我去找许温程玩儿,晚点再回来让他看。” 他关上家门,在客厅看电视的方晴恨铁不成钢道:“真是,总和他爸对着干。” 许温程的办公室里没人,林羡就到附近转悠一番打发时间。 医院的长廊里,病患和护士来来往往,一片祥和,突然到来的动静打破了这片宁静。 “让一让!让一让!”,拖着担架的医护人员叫唤着,林羡上前顺势搀扶一位行动不便的老人挪动至一旁。 担架上浑身是血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那位老人也瞧见了,有些害怕:“哎呀……谁家的孩子那么惨啊……” 林羡自来熟的回答:“是啊,看着真吓人。” 将老人家安顿到座椅上,看着医护人员忙忙碌碌的身影,林羡想今天应该是见不到许温程了,便准备打道回府。 走出医院的路上,一位比他矮的护士因为忙于查看手上的资料,并没有发现前方的他,径直撞了过来。 她手上的资料散落了一地,很是慌张,边说着对不起边蹲下身去捡。 林羡倒是冷静,并也蹲下身帮她捡。 他手大,两三下就收拾好了。 “下次小心点”,他将纸张垫垫好,交给那位护士。 护士戴着口罩,看不清下半张脸,但也能确定是个美人。 她抬起明亮的双眸看他,又说了边对不起,许是眼眶里的泪即将憋不住,她绕过他就要走。 林羡意识到情况不对,拦住了她,笑道:“不好意思啊姐姐,你现在忙吗?” 护士身着浅粉色工作服,扎着低丸子头,对他的话感到不解。 林羡看了眼荡在她上腹的工作牌,得知了她名字——刘婉婉。 俩人到一处座椅上坐下,刘媛媛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泪,而后告诉他:“我没事,我就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太行,在工作上被上司指责几句就……” 急速上升的情绪连同倾诉一并剥夺了她的表达能力。 “这样啊”,林羡嘴角带着笑,先用共同情况作为话题的切入点:“我到现在也经常被我爸骂,所以咱俩是一样的。” 刘婉婉眨巴着那双漂亮的眼睛,成功被他带偏了重点:“是因为什么事呢?” 林羡随便拿了个经历当玩笑讲,希望能让她的心情有所好转:“我从小就有个梦想,那就是当个太空人,研究关于宇宙的奥秘,可我爸思想比较老古董,对此那叫一个反对……” 当时的林羡还不理解林立泉的想法,反而试图让对方理解自己,为此拿来几根蜡笔,在林立泉房里的墙壁上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星球,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可能是我当时画得太丑了吧,我爸气得拿了个鸡毛掸子就要打我,我就跑到我家的屋顶上,想着这样他就不会打到我了,可是这无疑是锦上添花,他把我哄骗下来后打我打得更惨了哈哈哈哈”,说完,他笑了几声想借此引导,却见她又哭了。 她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惋惜道:“你明明只是想追求自己的梦想,还只是个孩子的你做错了什么……” 林羡愣住了,很多人在听完他以玩笑的口吻诉说的事都会被当下的气氛感染所露出笑容,那是他从心理学里学习到的,可她例外的没有,而是发现了事情的本质,以及对他造成的伤害。 “伤口很痛吧?痊愈了吗?”,没等林羡开口,她问道。 林羡轻笑了声,摇头说:“已经没事了。” 许是这一路走来遇到的恶意太多,看着眼前人美心善的她,林羡因觉得她特别而心生兴趣。 这时,前台的一位护士发现了刘婉婉的身影,呼唤道:“刘护士,你在那里干嘛呢?快来帮我掌一下,我去帮护士长处理资料。” 刘婉婉轻声应下,扭头对林羡说:“我先去忙了,谢谢你的纸,再见。” 她笑起来很温婉,水灵灵的双眸动人心魄,这样的外表下却有一颗坚强的内心,习惯观察人的林羡发现了这一点,也笑着回应她:“不客气,再见。” 目送她到达该去的地方后,林羡放弃了见许温程的计划,直接回家了。 林立泉已经回到家中洗好澡,这会儿正在餐桌上用餐。 方晴将盛着汤的锅小心翼翼放到餐桌上,见林羡回来了便招呼他:“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 林羡应了声,往浴室走去,却被林立泉拦了下来。 “也不叫一声爸就往里走,我是欠你的吗?”,他严厉的说道。 林羡自知是自己不礼貌在先,便转身叫人:“爸,我回来了。” 林立泉没有回应他,低头吃着饭,林羡习惯了他冷漠的态度,回过身去洗了手后乖乖回到餐桌上吃饭。 方晴忙活完后也坐了下来,一家三口不善言辞,沉默不语,只有碗筷的碰撞声断断续续发出。 过了良久,林立泉才发话:“明天去你小叔的医院报告,跟着人家多学着点,别成天不干正事。” 最后一句话有问题,可林羡也理解,自家父亲从以前开始就总爱断章取义。 他没和他较真,夹了筷土豆丝送进嘴里,敷衍说:“知道了。” 接下来的谈话里无处不让他窒息,因为林立泉给他搞了个相亲对象。 我来填坑啦!希望大家支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回国 第2章 第二章:司机 雨为这片城市染上一层雾,估计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下午就能停,林羡便没带伞。 他行车来到小叔叔林立德旗下的医院向他了解工作方面的内容,顺便打声招呼。 没有娶妻生子的亲戚总是免不了对自家兄弟姐妹的孩子疼爱有加,林立德见到林羡很是高兴,和林立泉的反应截然不同。 他招呼林羡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下谈天,顺带了解工作内容。 “在国外吃得不习惯吧?看你都瘦了一大圈”,林立德心疼道。 他在国外过得确实不好,那里消费水平高,家里也不是有矿让他挥霍的,半工半读就成了他当时的生活常态。 好在很多事情只要付出努力,始终是有结果和回报的,林羡坦荡的笑着,说:“这不是都熬过来了嘛。” 叔侄俩聊得来,说是谈工作,但家常占据了大部分。 林立德知道哥哥对孩子的严厉,身为弟弟的他不好插手,只能在背地里多安慰林羡:“你爸爸那脾气是改不了的,你就别太往心里去,做好自己的本分,知道吧?” 林羡笑道:“从小到大没少听您说这些,我如果还不明白就不正常了。” 闻言,林立德也笑:“也对。” 顿了几秒,他问:“你爸只安排你来我这儿做心理医生,没交代别的吧?” 林羡苦笑:“是没有,但他让我之后跟您请个假,说是给我安排了相亲。” 那晚,林立泉突然告诉他:“给你安排了场相亲,是我单位的一个同事的女儿,条件不错,你也老大不小了,谈个几年后就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让林羡难以理解的事,林立泉并没有询问他的意见,态度不仅明确,甚至带着命令。 林羡虽然反感他的做法,但方晴在场,他不能顶撞他让方晴为难,只能事先强调:“爸,谈恋爱这种事不能只讲求门当户对,也得看双方情不情愿。” 方晴感受到气氛不对,看了眼林立泉又看了眼林羡,想借此提醒他们都少说两句。 林立泉沉默了2秒后反驳:“我拿你照片给人家看了,人家很满意。” 为了防止林羡用侵犯**的事压他,他还补充了句:“你发出来不就是为了给别人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羡气笑了,他冷哼一声,反问他:“那女的满意我就满意吗?谈恋爱是能那么随便的事吗?您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想的?” 说完,他放下筷子,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林立泉的怒骂声追着他疲惫的背影:“你个白眼狼!你这样让我怎么跟人家女儿交代?!” 方晴赶忙熟练的安抚他的情绪,换来的却是对方蹬鼻子上脸的指责:“你怎么当妈的?教出这么没有礼貌的儿子?!” 林羡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坐在床上用双手捂着耳朵,那是他的习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集中因压力大产生出的耳鸣,让耳鸣声盖过林立泉的道德绑架。 他闭上眼睛,没有选择去阻止林立泉对方晴的怪罪,从小到大,他阻止过很多次,也劝过方晴,让她和林立泉离婚,自己放弃大学生涯去打工养活她。 方晴非但不肯,反倒骂他没良心:“你这孩子,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走了你爸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那时林羡明白,方晴碍于责任,积攒了即使不被尊重也要对丈夫不离不弃的想法,然而她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并将主要问题放到林羡和林钰婷身上:“再说了,要不是你俩我能走不开吗?” 其实他俩压根没意见,是她自己不想走罢了。 这些事,说来也心累,林羡并没有对着林立德全盘托出,只将林立泉给他安排相亲,他因为和林立泉意见不合而闹了矛盾的事说了出来。 林立德真心心疼他,他的道路被铺垫得明明白白,却都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唉,可是放人家鸽子也不好,你就当去交个朋友,说不定就看上眼了呢?”,林立德试图让他往好处想,可这件事情的内核问题并不是林羡是否喜欢那位相亲对象,而是林立泉对他的施压。 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多嘴就失礼了,林羡强装看开,对他笑:“到时候再看吧,您先给我排班吧,我明天就能上岗。” 雨声越发急躁,林羡走出医院时才发现雨不但没停,反而越下越大了。 停车场离他所在的位置有点距离,他也没带伞,站在原地不由得叹气:“怎么那么倒霉呢...” “你好?”,一道女声从身旁响起,他误以为又是来搭讪的,面无表情的回过头张望,但来人出乎他意料。 “姐姐?”,在看见她的那刻,尖尖的嘴角上扬,他又惊又喜的回过身与她面对面。 刘婉婉穿着灰色的卫衣外套,里头简单搭了件短上衣和短裤,手上拿着把滴着雨滴的透明伞。 她今天没戴口罩,长发简单扎成了低马尾,不过林羡还是认得出她来,因为她的那双眼睛很漂亮,辨识度很高。 刘婉婉眨了下眼睛,开口问他:“你怎么在这里站着?多冷呀。” 冷风带着雨水一同飘在空中,即使躲在屋檐下的人也无一幸免。 林羡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嗯,冷得我都感冒了。” “那你要不去医院看一下吧,不然后面会恶化成咳嗽的”,刘婉婉提议。 林羡将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无奈地笑着,说:“我也想,但雨太大了,我的车停的地方没有屋顶,过不去。” 本以为可以得到和她撑同一把伞的机会,没想到刘婉婉直接把伞递给了他:“你先用着吧,哪天没下雨了再拿到医院还我。” 林羡疑惑:“姐姐不用吗?” 刘婉婉解释自己要到这家医院隔壁的咖啡厅和高中同学们聚餐,一时半会儿用不上伞,如果聚会结束后还下着雨自己可以和朋友撑同一把。 听完,林羡下意识看向她所说的那家咖啡厅,接着没再说什么,伸手接过向她道谢:“那就谢谢姐姐了,对了,姐姐是打车来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刘婉婉没有多想,老实回答:“对呀,怎么了?” 林羡垂眸看着手里的伞,回她:“没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姐姐注意安全。” 刘婉婉点点头,说:“你也是,再见。” 紧接着,她便在朋友的催促下消失在了林羡的视线里。 刘婉婉的高中好友徐嘉儿在她走近时飞速挽起她的手臂,兴奋的追问:“天呐婉婉,那大帅哥是谁呀?也太帅了吧!该不会是哪个明星吧?” 刘婉婉对林羡不太了解,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因此不敢断定,不确定道:“应该不是吧?我没在网上见过他。” 徐嘉儿也这么觉得:“也对,况且长这么好看也不可能会是什么糊咖。”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呀?”,俩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徐嘉儿又问。 刘婉婉将与林羡在医院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她,说完后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他的长相很出众,在人群中很亮眼,所以就记住了。” 徐嘉儿和她的想法一致:“对对对!而且那么高大,还配了张那么优越的脸,是个人都会忍不住被他吸引!” 俩人聊了会儿其余的人就到齐了,他们一起怀念高中时期的时光,哪个女学生曾经是哪个男同学的白月光、哪位老师最让人记忆犹新、哪场考试最让人绞尽脑汁。 时光一直在按照正常流程进行,可当走过那段路,再次回头看时,每人总觉得时光飞逝,一眨眼,校服就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何处,他们竟开始穿上了大人的衣服,在这硕大的城市里奔波游走。 临近夜晚,这场叙旧之宴才迎来结束。 “婉婉,你怎么回家呀?”,徐嘉儿说:“我男朋友来接我呢,我俩送你吧。” 刘婉婉不好意思打扰他们,婉拒后说:“我叫辆车就行。” 这时,徐嘉儿的男朋友将车停到路边,摇下车窗说:“宝宝,我来咯,上来吧。” 见状,徐嘉儿拍拍她的手臂和她道别:“那我就先走啦,你一个人要小心点哦,下次有时间再聚,拜拜。” 刘婉婉摇摇手回答:“好,拜拜。” 车辆远去,刘婉婉点亮手机荧幕想打开网约车的软件,好在林羡来得及时,没和她错过。 “需要司机吗?” 听见他的声音刘婉婉才注意到,地面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双比她大一些的脚。 她顺势抬头,只见眼前的男人站在路灯下,背着光,头发丝都在发光,脸部暗暗的,笑容却明朗。 他换了套装扮,黑色的紧身高领衣作为打底,外套是一件长款的灰色毛衣。 此时雨已经停了,地面上多了好多大小不一的小镜子,反映出俩人的身影。 刘婉婉没想到他会来,愣了一会儿才确认道:“可以吗?” 他总笑着,是为了不跟面色严肃的父亲一致,也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亲切些,可在她面前,这些惯例,增添了新的一项。 看见她,总是莫名的心情好,就连笑容都变得发自内心。 对此,他该说谢谢,还是奇怪呢? 车窗被雨水打湿,让窗外的灯光呈现得五彩斑斓。 林羡将向她借的伞还给她,并从牛皮纸袋里拿了杯饮料递给她:“是热可可,趁热喝吧。” 刘婉婉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婉拒道:“不了不了,你喝吧。” 林羡没理会她的拒绝,将饮料塞到她手心,边开车边说:“我不爱喝甜的,也不怕冷。” 刘婉婉的体制比较怕冷,天气稍微冷一些就得加件衣服,因此对不怕冷的人很好奇:“真的吗?可是今天的风刮得很大呢。” 昏暗的车内她只能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勉强看清他的轮廓,他的侧脸很优越,线条流畅立体,尽管处于不明亮的环境也能看出是个大帅哥。 他漫不经心地笑着,回答道:“因为我大学后2年是到国外念的,所以这种温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刘婉婉从没出过国,又好奇的问:“国外很冷吗?” “嗯”,林羡耐心给她解释:“当时我和别人合租,那间房子靠海,周遭的空气是冷的就算了,刮过来的海风更是雪上加霜。” 听完,刘婉婉不禁打了哆嗦,小声喃喃:“幸好我没去过...” 林羡轻笑几声,说:“等天气暖和点再去吧,例如夏天,对于那里来说刚刚好。” “也对”,刘婉婉点头应和,在看见十字路口时指示他:“前面右转再直走,看见一颗桑树后左转。” 林羡的开车速度不快,长指抓牢方向盘,打了方向灯后说:“知道了。” 第3章 第三章:笑容 “谢谢你送我回家”,到达目的地,刘婉婉扭头对坐在驾驶座的林羡说道。 今晚月光皎洁无暇,可许是下过雨,星星不见踪影。 他轻柔的声音才密闭空间里清晰的响起:“不客气,下次有需要可以再叫我。” “那怎么好意思?”,刘婉婉不喜欢麻烦别人,立即推脱说:“而且你挺忙的吧?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耽误了。” 林羡歪着脑袋回复:“姐姐的事可不是什么小事。” 刘婉婉容易脸红,害羞了也会,她低下头不再看他,职业病犯了,开始用嘱咐病人手术前不能吃东西的口吻说教道:“我的年龄应该比你小吧?就别叫我姐姐了。” 林羡温吞道:“是吗?那你几岁?” 刘婉婉老实回答:“28。” 听后,林羡没有听她的话,仍然喊了她一声姐姐:“是姐姐没错呀,大了我2岁呢。” 于是俩人较劲起来。 刘婉婉对于他的称呼有些不满,但其实只是没地方能反驳了,才把焦点聚集在称呼上,她说:“那也没大多少,而且你姐姐姐姐的叫,显得我很老似的。” 林羡脑子转的快,临时起意给她设了陷阱:“可是姐姐长得一点也不像28岁的样子。” 刘婉婉因没想太多而进了圈套:“那像什么?” 林羡顺水推舟的同时还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像我的心上人。” 他笑得太过无情,刘婉婉一眼就看出他是在捉弄自己,气急败坏却也无力反击,最后只愤愤不平的憋出一句:“你!你这人,没大没小的,都说我是姐姐了还敢戏弄我!” 没曾想这句话掉入了林羡第二个陷阱,他的那双桃花眼在路灯的反射下显得炯炯有神,嘴角上翘着,顺着她的话说:“嗯,你也承认自己是姐姐了,那以后多多指教了”,他特意凑近,让自身的古龙水香气将她包裹,用两个加重发音的字作为道别,不是与她常说的“再见”,而是玩味满满的:“姐、姐。” 说完还歪头并加深了笑意,好看的桃花眼型弯成月牙状闯入她的视线里,塞得满满当当,让她的眼里在这一刻容纳不下其他。 最撩人的根本不是那句“心上人”,而是他的长相以及那大方从容的笑容。 可刘婉婉是不吃这套的,经历过一段感情创伤的她难以再相信其他人,所以在话音落下后,她没有脸红,也没有磕磕巴巴的和他在这暧昧的气氛下继续拉扯,而是选择拉开车门,慌忙逃离。 林羡虽对她的反应有些疑惑,不过碍于分寸,他在目送她安全进入家门后就离开了。 时间还有点早,他也不想回家面对自己的父亲,便不请自来的到许温程家做客。 许温程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俩人可谓同病相怜,他从冰箱里给他拿了瓶矿泉水,入座后一脸淡漠的说:“发生了什么就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人类的想法和行为还能有多逆天,如果今天要在这儿睡,那有客房”,他抬手指向了后方的一道门。 林羡不屑一笑:“知道了”,随后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他:“对了,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叫刘婉婉的护士?” 许温程正刷着手机,听他这么一说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想一番,静了3秒才得出结论:“对,负责3楼的,怎么了?” 林羡靠向沙发,懒洋洋的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最近见过几回,觉得她挺可爱的。” 许温程知道他大多也只是说说,毕竟认识他那么多年都没见过他脱单,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女生在那之后不是有了对象就是卷钱跑路,就连寺庙里的月老也说他桃花烂,所以许温程就没当回事。 见他没理会自己,林羡又说:“之后我可能会在你们下班的时间点上出现在外面,但别想太多,我不是来接你的。” 许温程冷笑了声:“那你之后的车轮胎要是漏气了,也别想太多,肯定不会是我干的。” “许温程,你要是敢让我在人家面前出丑我就弄死你”,林羡警告道。 俩人斗嘴到一半,许温程有些烦了,就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我大学时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个,我喜欢了很多年的女生吗?” 林羡坐起身来,纳闷:“记得啊,叫什么柳柔对吧?怎么了?” 许温程将柳柔遇到坠机事故的事情经过以及遭受到的后果都告知了林羡。(详情请看另一部作品《诱哄》) “什么?”,林羡皱起眉头:“那她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大概过几天就能出院了”,许温程摘下眼镜放到桌面上,揉了揉山根。 林羡纠正:“我不是问你她的伤势如何,主治医生是你我还能不放心吗?我是问你她有没有认出你来?” 许温程摇摇头:“没有,她知道了我的名字,但真的不记得了”,他自嘲似的笑出了声:“也好,那样她或许也能自在些。” “可是你自己呢?”,林羡问他。 “我无所谓,一直以来都是,你不知道吗?”,许温程回答得坦荡,仿佛一直以来所积攒着的心意和关注都不值一提。 许温程不希望林羡和自己一样处于一个压抑的家庭下还在感情方面也不顺利,便劝他:“所以,有了真正喜欢上的人后就去告诉她,给自己争取一个追求她的机会,不管结果如何至少都不会留遗憾,也不会把自己搞得心累。” 没有眼镜的遮挡他的黑眼圈更加明显,林羡知道他的无所谓并不完全,但看破不说破,只带着笑,将林立泉让自己去相亲的事告诉了他。 许温程扭头看他,询问他自己的意见:“你想去吗?” 林羡否认,他目前对谈恋爱没有想法,只想把工作搞好,再找个离家里远的房子搬出去,两头都兼顾上的话恐怕会忙不过来。 许温程理解,见时间不早了,他跟林羡说了声后就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夜色已深,刘婉婉在洗漱好后窝到床上准备睡觉,脑海里却浮现出了林羡的面庞,以及他的那句:“姐、姐。” 吓得刘婉婉坐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都快30岁的人了,想什么呢。” 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再次闭上眼睛,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林羡的联系方式,她却下意识认为是关于对方的消息。 她好奇的探头查看,发现是条陌生短信。 “婉婉,是我,我还是放不下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重新回到你身边?” 这是短信的内容。 对方说得如此痴情,但刘婉婉起了鸡皮疙瘩。 她对此只有恐惧。 随之而来的便是仍藏在记忆深处里的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辗转难眠,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熟睡也会在梦里看见前任的面孔以及对她得寸进尺的伤害。 她还是没能睡成,从噩梦里逃出来后,后背早已布满汗水。 刘婉婉叹了口气,到厨房找水喝,碰见了刚加完班的姐姐刘婉莹。 “姐姐,你还不睡吗?”,刘婉婉有些讶异,毕竟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了。 刘婉莹身为服务业方面的人员,早已习惯了早出晚归的生活,她笑笑:“等等去补觉就行了,你呢?怎么脸色那么差?” 刘婉婉这才知道自己早已面色苍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心烦:“没什么,就做了个噩梦……” “又是那渣男来捣乱了吧?”,刘婉莹和她无话不谈,不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导致的,便开导了她几句:“别怕,有什么事和我说,现在什么年代了,我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我知道了,我自己也会注意的”,刘婉婉不想让她担心,敷衍几句后想回房,刘婉莹突然提议:“要不你找下家吧?不是说只要对象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嘛!” 刘婉婉连忙拒绝:“我有阴影了,而且又是快30岁的人了……” 她所顾虑的其实还有很多,例如经济方面的平衡,又或是往后的生活规划等等。 刘婉莹结婚2年了,现在带着刘婉婉和她的丈夫孩子在同一间屋檐下生活,面对刘婉婉的理由以及担忧的事情,她对她说:“这种东西讲究缘分,如果你之后一直都没有遇见咱就不理会了,姐姐养你一辈子。” 闻言,刘婉婉欣然一笑道:“好。” 不需为了可有可无的事情影响自身,往事也该早日放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要在一瞬间解决麻烦也不容易,例如那糟糕的睡眠质量。 隔天一早,翻来覆去只睡了3个小时的刘婉婉决定给自己找个心理医生进行疏导,再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药物能帮助自己。 在吃早饭时,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刘婉莹。 “婉婉,你睡傻了吧?你们医院旁边不就有家心理医院吗?”,刘婉莹不禁笑道。 脑子发懵的她这才想起来,尴尬得自己也笑了,小声说着:“对哦......” 见她的状态实在不太好,刘婉莹让她尽量早点抽出时间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否则时间久了是会影响到身体的。 “小姨,早安”,话到一半,刘婉婉的侄子赵秋贤迈着小步伐走了过来。 刘婉婉抱起他坐到自己腿上,和困倦的他说话:“早安呀小贤,你有没有睡饱呀?” 刘婉莹的丈夫早早出门上班了,再过会儿刘婉婉也得出门了,她和赵秋贤玩了会儿后就拿上包包打车前往医院工作了。 第4章 第四章:交谈 林羡一晚上没回家了,隔天也是如此,在许温程家蹭了个早饭再洗漱一番后就直接到心理医院开工了。 林立德给他安排了个助理,叫安小禾,负责替他安排面诊时间和配药。 自来熟性格的林羡很快和他打好了关系,俩人聊得不亦乐乎。 正聊得高兴,万晴的来电让林羡预测到了待会儿即将遭受的事情,便找个借口支开了安小禾。 电话接通后,林羡气都还没呼出一口就被方晴的怒骂声震得耳朵疼。 “臭小子!你昨晚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和你爸很担心你?!”,方晴掐着腰,恨铁不成钢的批评道。 林羡知道换位思考,父母的想法定是认为他不懂事,都是个成年人了还和自己父亲对着干,闹得家庭关系不和谐,类似事件已发生过多次,次次情况差不多,可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永远没个尽头。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告诉她:“我到许温程家坐坐,一不小心和他聊到太晚了,就留下过夜了。” 方晴并没有因为他的几句解释就轻信,而是继续指责他的错误:“那你也得跟我说一声啊,还有,你爸说你几句你就可以啥也不管的跑出去,你这孩子怎么总是那么没有礼貌?” 曾经,林羡认为虽然父亲待自己严厉,但至少母亲都是会心疼自己的孩子的,直到有次他依然和林立泉闹了矛盾,那时的他敢于表达情绪,将自己的不满都告诉了方晴,没曾想的是,方晴非但没安慰他,反而语重心长地说:“你爸爸工作赚钱养你不容易,你少气他很难吗?” 那时林羡才幡然醒悟,的确父母大多偏袒孩子,却也仅是大多,少部分因为和另一半地位相同,会更容易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从而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从此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遭受到巨大的委屈,林羡在方晴面前也一字不提,毕竟方晴得知他的难处后不但没法替他解决,还会担心。 道理他都懂,只要忍忍就过去,不过忍久了还是会烦的,他便直白地说:“妈,我这几天得跟许温程还有其他朋友叙叙旧,会不常回家,您要有什么事再联络我吧,我还有工作,先挂了”,说完,也不等方晴再说什么,他直接挂了电话。 安小禾刚才被林羡以买咖啡的理由支走,办事效率高的他5分钟前就已经到门外了,在听见里头的声音后选择停留在原地等待林羡讲完话才进入。 “回来啦?”,林羡迅速推开烦躁的心情,回过身露出平时的笑容对安小禾说道。 安小禾把咖啡放到茶几上说:“对呀林医生,我这速度堪比外卖员吧?” 林羡走向茶几前的沙发上坐下,回应:“嗯,考没考虑打两份工?” 安小禾知道他在开自己玩笑,打着哈哈道:“得了吧,这份工作就够我累的了”,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那份文件夹递到林羡面前讲解:“林医生,这是我上来时前台给我的患者资料,您过目一下。” “之前来过吗?”,林羡接过资料,并问。 安小禾摇头说没有,补充:“患者说自己被睡眠障碍困扰多年,且时常被噩梦惊醒,通常醒后就很难睡下了。” 黄褐色的文件夹里是薄薄几张白纸,上面记录着那位患者的资料和情况,排在第一张的个人资料上的名字映入眼帘时,林羡扬起眉轻轻笑了起来。 “患者的预约时间是?”,林羡看完资料后问。 安小禾回答:“傍晚7点,在那之前您得从其他医生手里接手几位病人替他们分担一下。” 于是,繁忙又耗费口水的工作开始了。 林羡的时间有限,好在理解能力不错,在得到病患资料后草草看了几眼就能总结出大概。 第一个前来看病的是位女初中生,校园霸凌加上老师的不管不顾让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焦虑症,现已影响到生活,正休学治疗中。 小女生扎着低低的马尾,被安小禾领进来后下意识不安的问:“怎么不是彭姐姐?” 那是她此前的心理导师,温柔又知性,不过近期工作量突增,只能把她交给林羡接管了。 “雪妮”,看着为难的安小禾,林羡直接叫了那女孩的名字,笑着说:“过来坐,彭姐姐这会儿在忙,我来替她顶班。” 小女生叫梁雪妮,今年14岁,因为自身的心理疾病和腼腆的性格,在面对陌生人时很社恐,她捏紧手指,指甲掐进肉里,犹豫了很久才到林羡面前入座,安小禾见状才敢放心离开。 俩人隔了长长桌,林羡见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手上的动作也很危险,便说了句话来转移她的注意力:“雪妮,你看这个娃娃好不好看?” 他从桌子下方掏出个小熊玩偶递到她面前,摇晃了几下,像在逗小孩。 梁雪妮闻言抬头看去,方才站得远没看清,这会儿她发现,这个新换的心理医生长得还挺好看,像个明星,笑起来更是十分撩人。 她害羞得移开视线,敷衍说:“好看。” 林羡笑了声,伸手把她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掰开,并把小熊玩偶塞进她的怀里,轻声说:“抱着吧,天气冷。” 他的双手很冷,骨节分明的同时青筋和血管清晰可见,加上是长得俊俏的异性,让梁雪妮不禁红了脸。 有个东西能把玩梁雪妮也就顾不上弄疼自己了,指尖戳戳这儿又戳戳那儿,似是为了缓解尴尬,林羡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轻飘飘的问道:“雪妮多久没去学校了?还记得吗?” 梁雪妮年龄太小,医院没法给她开抑制情绪的药物,担心影响她的脑部发育,所以对于很多事情,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自己停学的日期。 她沉默了5秒才说:“半年。” “想回去吗?”,林羡目光不移的看着她,再次发问。 对于这个问题梁雪妮很是纠结,她有想见的朋友,也知道学习的重要性,那本该是她应该走过的青春,可偏偏被某些爱多管闲事的人给毁了。 “我不知道”,她迷茫的告诉他:“我想回去,但又不想回去。” 这话很矛盾,林羡想了会儿才明白内涵,向她确认:“雪妮想回到学校和朋友们一起上学,但是又不想被坏同学欺负,对吧?” 在得知这话得到了肯定后,林羡笑道:“好,我会帮你的。” 闻言,梁雪妮抬起头很是不可置信:“真的吗?” 林羡坦然的微笑着,语气却稳重:“只要你不继续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听医生的话不继续颓废下去,勇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我决不食言。” 于是,这场谈话在林羡的保证下进行得很顺利,梁雪妮对他接下来的问题都很是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1个小时后她被安小禾带到外面坐,换她母亲进来了解情况。 不知道究竟是林羡对她的承诺太管用,还是她已经别无他法只能相信林羡,这场慰问里林羡有了意外收获,她得知了梁雪妮被欺凌的详情,那是前任负责医生彭医生都不知道的事情。 “先是网络霸凌,他们对于雪妮在网络上发布的自拍照随意指点,并且留下了污言秽语,见雪妮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变本加厉,甚至在学校都不放过她”,梁雪妮告诉林羡,那些人会在经过她所处的班级时留下内涵以及鄙视的眼神作为挑衅,很是恶劣。 梁雪妮的母亲叹了口气,自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孩子:“人在成长中难免会遭受些攻击,我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况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呀。” 对于她的不理解,林羡没有表现出其他情绪,而是说:“这样,我的人脉广阔,可以到学校帮忙替孩子讨个说法,不过得请您配合,您看如何?” 梁母猜不透他会怎么做,眼下只能试一试,她便给林羡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梁母走后又一位患者前来,这次是个有着双相情感障碍的上班族先生,他预约的时间是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里他有着诉不完的苦,林羡懂得变通,虽然他心中认为造成那位先生困扰的都是足以解决的,不是什么大事,但那是他的工作,他的尽责,便努力共情以及试图开导对方。 临近傍晚,他成功接手了7位病人,还剩最后一位,不一样的是此人是第一次来寻求帮助的。 “林医生,患者到了”,安小禾敲响木门说道。 林羡站在落地窗前缓缓坐麻的腿,慢悠悠的回复:“嗯,进来吧。” 刘婉婉谢过安小禾后走进,踏入门框的那刻林羡顺势回头,俩人对上目光,在同一时间都展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过林羡是装的,此前看的那份资料就是刘婉婉的,他早就知道她会来。 “姐姐”,林羡回过身与她面对面,嬉笑颜开的神情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刘婉婉也笑:“好巧,你在这里上班吗?” 林羡向她走进并回话:“对,我是这里的心理医生”,接着继续装傻:“你呢?方便告诉我是什么情况吗?” 他想从患者口中了解详情,那样会比资料上的所见所闻来得详细,也能借此和她多点话题。 刘婉婉说:“我失眠好久了,不是睡不着就是睡着后被噩梦吓醒,持续几年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啊”,林羡没请她到椅子上坐,指了指一旁的沙发说:“去那儿坐着聊吧,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俩人坐下来交谈。 面对不大熟悉的人刘婉婉会保留更严密的信息,所以她并没有向他揭露自己的过往,而是说了自己的症状,对于发生的事只用简单的一俩句话带过。 “嗯,姐姐很常失眠,有时候甚至一整晚没睡……之后就直接去上班吗?撑得住吗?”,林羡有些佩服。 刘婉婉对此习以为常,通常会用咖啡坚持下去。 她腼腆的笑着,说了句:“习惯就好。” 林羡看得出她在硬撑,因为她眼瞎的那片黑与红虽然用遮瑕遮住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是因为遇见了什么事才没能睡个好觉呢?”,他问了重点。 “也没什么,就是经历了分手后就这样了”,她回。 这话说得简单,看似没有破绽,可林羡发现她的手一直捏着裙角,没有松开过。 “姐姐”,他唤她,却不是要揭穿:“我给你开些安眠药,要按照药单上写的数量吃,不能吃多,再给你配些维生素,希望能帮到你。” 刘婉婉愣了下,对他的不追问感到意外,不过这正何她意,她便不再多说什么,笑着向他道谢。 他陪她到柜台取药,再护送她到门口:“需要送你吗?” 刘婉婉摇头拒绝了:“这次出来是因为和晚班的姐姐换了班,我得回去工作了。” 林羡略感可惜道:“好吧,那路上小心,如果吃药也没有好转的迹象的话再来找我。” “知道了,谢谢你”,她仰起头,一双杏眼水灵灵的泛出光,是尽管辛苦也依旧努力生活着的好女孩,林羡对她越来越好奇。 第5章 第五章:巧遇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里林羡都没再见到刘婉婉,送走一位患者后,他坐在办公椅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着:“我给她开的计量也不足以提升她的睡眠质量,怎么不回来找我呢……” 下一秒,安小禾进来通知他,说有位患者情况特殊,需要他亲自前往隔壁的医院咨询。 “这是她的资料”,安小禾递了个文件夹过来,林羡拆开查看,在记下对方的大致信息后拿上笔电前往。 因为离得近,他并没有开车,直接步行过去,在前台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位名叫柳柔的女孩。 路上,他时不时左顾右盼寻找刘婉婉的身影,却毫无收货,只能先把心思放到工作上。 柳柔情况特殊,是因为在前往国外的飞机上发生了坠机事故,导致严重的失明,从而患上了心理疾病,林羡找到她时她正坐在病床上,木讷的发着呆。 柳柔的症状比较严重,林羡只能慢慢收集有用的资料才能得出正确的治疗方向。 他是许温程派来的,因为许温程喜欢她,且是喜欢了好多年。 不过他不会明说,否则小命不保,许温程也聪明,并不明着帮喜欢的人,而是在她父母问诊时旁敲侧击的推荐,也算是给林羡揽客了。 柳柔的父母给安排的时间是两个小时,但他与柳柔交谈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下了逐客令。 “需要伞吗?”,柳柔问。 闻言,他才注意到外头下起了小雨。 “听力不错”,林羡带着笑夸她,而后站起身说:“不用了,谢谢你,下次见。” 柳柔没有礼尚往来,只说了再见,不过足以证明对于下一次的见面她是同意的。 他步伐很轻的走出了病房,在开门那刹那差点撞到前来查房的护士。 “对不起,你没事吧”,林羡下意识道歉,对方抬起头来也回了句道歉,俩人在看清双方的面孔后都愣了两秒。 他和往常一样,豁然一笑,然后唤她一句尊敬的:姐姐。” 刘婉婉戴着口罩扎着低丸子头,手上推着装满药物和医疗物品的推车,有些惊奇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他们第3次巧遇了。 “你怎么在这……?”,她疑惑,毕竟在隔壁的心理医院碰见在那工作的他正常,在这儿偶遇就有些意料之外了。 林羡心情很好似的勾起嘴角说道:“来问诊,有位患者行动不便。”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刘婉婉告诉他:“她是我负责的病人,谢谢你对她那么上心。” “不客气”,他站在门框里,下一秒突然向前几步,俯下身向她凑近,像是在叮嘱什么事的样子对她说:“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对你上心。” “别闹……”,刘婉婉别过脑袋,拒绝与他对视。 因为他的那双桃花眼,似乎会勾人。 林羡闷声笑了几声,直起腰板转移话题:“最近怎么样?给我点反馈。” 刘婉婉近期过得并不好,林羡开的药物能让她成功进入睡眠,却维持不久,担心过量服用会伤了身体,她也不敢自己做主多吃几颗,能睡着但又睡不了多久的日子让她更加难受,每天都被折磨而哭得身心俱疲。 她不敢把这些事告诉林羡,扭捏了会儿才摇头说:“没事,挺好的。” “真的?”,林羡挑起眉质疑。 身为护士的她清楚这在专业人士面前是瞒不了的,所以在静默3秒后还是诚实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她本以为说完后会被林羡责骂,没曾想他先传来的是他的轻笑声。 没等刘婉婉反应过来,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说:“很好,下次见面时,也要这样对我坦诚。” 接着,他绕过她径直离开了。 刘婉婉站在原地看着他笔直的背影,心跳莫名加速了起来。 “姐姐,你在那里吗?”,柳柔的呼唤让她吓了一跳,她推起推车来到病床前给她配药,顺带和她聊天。 柳柔听力很好,却没听见她和林羡的谈话声,刘婉婉问起时只听她说:“大概是因为你俩说话方式一样吧,都是轻声细语的。” 轻声细语这个词让刘婉婉联想起林羡朝自己凑近时,那闯入眼帘的俊美脸庞,顿时心乱如麻,说话也变得结巴:“有、有嘛?我怎么不觉得……” 说完,她想起柳柔听力很好,所以不容置疑,便尴尬的转移话题:“把手抬起来,我给你换纱布。” 下班后的她本打算直接回家,脑海却浮现出林羡的话和见到她时喜笑眉开的表情,顿时有些心虚。 刘婉婉最终还是去复诊了,被安小禾带到林羡的办公室时,正巧碰见林羡坐在办公椅上与他人通话,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那就麻烦您了,再见”,刘婉婉朝他所在的位置走进,只听见了这句话。 林羡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且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不吃了晚饭再来。 对此,刘婉婉第一时间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 林羡不紧不慢地说:“我有个好朋友也在那里工作,姐姐和他一样是早班的,不一样的是他比较常加班。” 刘婉婉猜测:“是医生吗?” 林羡站起身,随意回答:“对”,接着招呼她:“到沙发上聊吧。” “不是都在那里了解情况的吗?因为你可以用那台电脑做记录”,刘婉婉指着他的办公桌,再次发问。 闻言,林羡回头看她,说:“是该那样没错,可是我希望姐姐已最舒服的姿态与我交谈。” 对于这句话,刘婉婉没有回应,低下头回避了他的视线并自顾自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知道林羡或许对自己有着不一样的想法,那是很明显的,可这其中又夹杂着些许不确定的因素,例如喜欢一个人总是会忍不住想和ta靠近,但下一秒,林羡并没有坐到她身边的位置,而是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告诉她:“能尽量描述出你的近况吗?我都会记得的。” 这很难不让刘婉婉怀疑他是个养鱼大户,但她又没有证据,且治病要紧,她便把最近的感受告诉了林羡。 从上次的诊断来看,她患上了轻度焦虑症和睡眠困难症,原因不明,林羡只知道她一定发生过什么能形成阴影的事才会导致这样的症状发生,不过具体得她自己说出口才行。 “姐姐”,洞察能力很强的林羡从她飘忽不定的眼神以及组织不完整的语言里得知她没在认真和自己说话,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提醒她:“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请你在这1个小时里,都专注在我身上。” 刘婉婉目光有些闪烁,那是心虚的表现:“不好意思......” 林羡看了她几秒,问道:“你说那药只能让你勉强入睡几个小时,那你有没有因此多服用几颗?” 刘婉婉直言:“没有,你要是想查,我明天能带给你看。” 她以为会得到“好”或“不好”的答复,不料林羡却笑了起来:“那就是说,姐姐明天还会过来,对吧?” 意识到他又在借机撩拨自己,刘婉婉很不服气的否认了他:“不会,我不会来见你,大不了换个医生。” “为什么呢?我哪里做得不好吗?”,林羡假意委屈地问。 这话让刘婉婉犯了难,仔细想想林羡的确没有对她做任何冒犯的是,言语上可能有一些,但肢体上,他一直都是保持距离的。 加上想起对方年龄上比自己小2岁,她作为前辈不该那么刻薄,便没有底气地向他道歉:“没有...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林羡清楚自己其实也有错,他的行为就是刘婉婉想的那个意思,他只是怕被骂才不敢明说,且都挑不易被骂的话说,一般人很难找出漏洞教训他,除了脑子灵活程度和他差不多的许温程。 “那和我吃顿晚饭怎么样?就当赔罪了”,林羡轻笑声后提议。 刘婉婉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细表:“这看诊时间还没结束呢,而且如果要陪罪,那应该是我请客不是吗?” “虽然如此”,林羡无奈的笑道:“可姐姐似乎对于那话题避而远之,还有,我觉得如果在饭局上让女孩子请客,那就太不是男人了,我希望姐姐遵从我的观点。” 第一句话说得没错,刘婉婉确实不太想再次谈论起过往,因为那会唤起令她痛苦的回忆。 “可是我不说,你又该从何下手?”,刘婉婉忐忑地问。 “只能先开药了,后续会再和我的上司讨论适合你的治疗方法,看看能不能直接通过这样的方式替你摆脱痛苦,你自己也要努力,不要让任何不堪成为你的绊脚石,要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他直视着她的双眸,似乎想把每个字都深深刻印在她心里,最好顺带封印住那些伤害了她的往事。 刘婉婉依然是最后一位看诊者,林羡便直接下班和她去吃了晚饭。 刘婉婉提出吃面食,他便把车开往了附近的一家日式拉面馆。 俩人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入座,刘婉婉认真看着菜单上的食物,因为对健康看重,在挑选食物方面她并不马虎,林羡支着下巴,静静看着她笑,直到她点好餐后抬头。 林羡察觉出她对自己主动的行为开始感到反感,便在她抬头看向自己的那刻将目光移向了自己面前的菜单上。 “你看好要吃什么了吗?我这里手机下单”,刘婉婉对他说。 私下会健身的他也对吃的方面较为严格,思考一番后碰巧和她点了一样的餐点。 刘婉婉将此事告诉他,换来他吊儿郎当的笑以及一句漫不经心的:“是吗?我不知道欸,真巧,对吧?” “一点都不对......” 刘婉婉在心里暗自吐槽。 可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有个口是心非的通病和习惯。 关于柳柔的详情请看另一部作品:《诱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章:巧遇 第6章 第六章:心疼 饭后,由于车子停得远,俩人便漫步在月光下,时不时聊几句。 “总是麻烦你送我跑这儿跑那儿的”,刘婉婉不禁埋怨起没车没房的自己。 林羡笑道:“没关系的姐姐,你要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刘婉婉懊恼的说着,林羡不以为意,安慰她:“怎么能说是麻烦呢?跟姐姐待在一起,我很开心。”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刘婉婉视他如普通人看待,对他礼貌又温和,他没有兄弟姐妹,在家里得不到的待遇,在刘婉婉身上全都补足了。 林羡觉得,她简单得特别,就一护士,坚强又努力的生活着,不把埋怨和诉苦挂在嘴边,都是独自消化,在他这位心理医生面前也是如此。 不过那样久了如果还是无法释怀,是会憋出病的。 凉风扑面而来,这里刚下完雨,他们踏过一个个浅水坑,脚步声成为伴奏,刘婉婉突然停了下来,认真的凝视着他,问:“你,是不是……?” 她想知道林羡对自己的想法。 成年人的世界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可总有人爱打扰。 “婉婉!总算找到你了”,一位微胖的男人着急忙慌的朝俩人走来,二话不说拉起刘婉婉的手腕要带她离开:走,跟我回家!” 刘婉婉被吓得说不出话,以至于忘了反抗,唯有肌肉记忆替她站稳脚步,难以拉走。 林羡看出她的窘迫,一把将俩人分开,挡到刘婉婉面前面无表情的直视男人说道:“不好意思,我看她貌似不认识你。” 男人气笑了,告诉林羡:“不认识我?你不知道吧?我是她谈婚论嫁的未婚夫!” 这话让林羡有了反应,但不多,他继续以刚才的口吻发言:“是吗?可是她的手上没有戴婚戒,看到你的第一反应也是害怕而不是高兴。” 许是男人平时就不要讲道理,那番话他听得发愣,随后转为了愤怒:“什么啊?你谁啊?我跟她怎么样又关你什么事啊?” 没等林羡说话,他将矛头指向刘婉婉:“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离开我那么久就是因为找到了新欢对吧?你们两个狗男女,看我不打死你们!” 说着他便要动粗,没有一丝理智的朝林羡扑来,林羡将手背过身去护住刘婉婉的同时躲开了他的攻击,而后厉声警告:“这位先生,请你自重,你这样的行为会惹火上身。” “你个当小三的,抢人家老婆还有理了?”,男人指着他骂,话音落下后又要开启攻击,好在巡逻的警员路过,立即冲来制止了他。 三人被带到警局审问。 刘婉婉向审问她的警员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与该男子的关系,足足解释了半个小时才被允许放行。 她走出审问室,见到了在外头等候多时的林羡。 他站在路灯下抽烟,表情冷漠,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和平时开朗热情的样子判若两人,与身俱来的男人味在此时呈现得淋漓尽致,宛如冷酷的杀手刚解决完自己的猎物,正抽着事后烟。 刘婉婉看得发愣,直到他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她才尴尬的向他走去。 “你等很久了吗?”,刘婉婉随便挑了个话题缓解这僵硬的气氛。 林羡切换回温文尔雅的情绪,将掐灭的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同时回答道:“没有。” “你……”,刘婉婉视线下移,想对于刚才的事给林羡个交代,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有些不自在,冷风吹得有些冻人,她舔了下干燥的唇,说:“刚才的事,对不起……” 说完,她抬起眼,没有底气的望向林羡,像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静静等待父母的审判。 林羡笑着不说话,看了她半响才说:“回车上聊。” 车内,他没有开车,而是打开了暖气,从副驾驶的抽屉里拿出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喝吧。” 刘婉婉喝了一小口,凉水滑过喉咙,林羡继续刚才的话题,反问她:“为什么要道歉?” “嗯?”,刘婉婉理所当然的说:“他是因为和我有过节才会冒犯你,所以我该道歉。” 林羡嗤笑起来,之后很认真的告诉她:“这种替他人收拾烂摊子的事,下次别做了。” 这话激起了她的其中一段过往,加上抱着都和警察坦白了,对林羡也没关系的想法,她开始对他袒露心声。 从她的描述里林羡得知,那男人名叫黄毅康,是刘婉婉的前男友,俩人当时的确发展到了订婚的阶段,可一个人是藏不住本性的,不管那是好是坏。 订婚后因为工作原因,婚礼被安排到了后两个月举行,俩人决定先同居。 黄毅康让刘婉婉搬到他那儿和他的父母同住,两个老人家都退休了,由黄毅康养活,所以想当然的,他必是没多余的钱另外买房了,好在刘婉婉不图什么,且一心喜欢着他,哪怕远嫁也愿意的程度,这门婚事就这样订下来了。 同居后刘婉婉发现,黄毅康的母亲对她其实很不满意,总在背后嚼她舌根子,那房子隔音又不好,闲话便一点不少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不仅如此,黄毅康还自作主张的趁她熟睡之时用她的手机给医院递交了辞职信。 目的是为了让她在家照顾自己的父母亲,并生个孩子相夫教子。 刘婉婉的计划与他相反,她不想那么快经历生孩子的苦,也不想辞去喜欢的工作,俩人因为此事在家里发生了争吵。 “如果我辞职了家里就只有你一个人有工作,你还要我生孩子,到时候我们和你爸妈拿什么来生活?”,刘婉婉质疑着他,他不以为然的反驳:“没钱跟你爸妈要点不就好了?他俩不还工作着嘛!你那姐姐也嫁了个有钱人啊,你也可以找她要啊!“ 想起热恋时期温柔体贴的他,再看看如今面目狰狞的他,刘婉婉才明白,一个人不会说变就变,他只是起初隐藏得好,也是自己的执着,成就了一切。 他的理直气壮似乎也是父母过度宠溺而来,他的母亲在一旁冷嘲热讽,说刘婉婉家有钱怎么不能投靠?父亲则一味帮着自己儿子说起了那令人作呕的大男子主义道理:“女人的工作不是抛头露面,而是生孩子和照顾公公婆婆,明白吗!” 刘婉婉并不愿意被这番不讲道理的思想洗脑,黄毅康的旁观者心态也让她对这段感情彻底失去期待,转身回房想收拾行李离开,黄毅康跟了上去,见她翻出行李箱,他彻底怒了。 他一把抓起刘婉婉的手腕质问:“你要去哪?我和我爸妈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刘婉婉甩开他的束缚,将自己所有的不满一股脑说了出来:“我远嫁到这里,什么都不图,下班回来还伺候你和你爸妈,你呢?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随意决定我的未来,还帮着你爸妈对我说教,全然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我嫁给你是来找骂的吗?” “那你想怎样啊?你怎么事儿那么多呢?”,黄毅康听完不但没有换位思考,反倒极其不耐烦,想法简单的以为女生嫁进门后他和他的父母就能为所欲为。 刘婉婉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就一直教导她要爱护自己多过爱别人,看他们一家三口的语气就能知道,他们根本不知道生孩子对女生的身体伤害有多大,甚至有的女人都未必会帮助同类,例如黄毅康的母亲。 刘婉婉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受气,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让自己委屈,为了及时止损,她毅然决然要离开这里:“那你去找个事儿少的女孩吧!” 黄毅康见状,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往后很难再找到像刘婉婉那样什么都不图的女孩了,愤怒和恐慌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根线勾走他的理智,他扬起手,试图用暴力逼迫一个柔弱的女孩屈服于他。 刘婉婉被扇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缓缓看向对自己动粗的他。 他的父母闻声赶来,在了解情况后起哄道:“对!儿子,打的好!就该打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看她之后还敢不敢跑!” “还疼吗?” 车里,林羡冰凉的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脸颊,轻声问道。 他的拇指腹很轻的滑过那被泪水弄湿的脸庞,带着些许颤抖。 他很心疼她。 看见她哭,他的眼眶也开始湿润。 刘婉婉看见了他瞳孔下的积水,却不明所以。 她不相信一个和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会为了她不好的遭遇而哭泣。 她摇起头,避开了林羡的手,继续那未完的故事。 后来,她假意妥协,实则报了警,以故意伤人和侵犯他人**为由让黄毅康在局里蹲了两个月才被保释。 她则趁这段时间打包好了自己的行李,去办了离婚手续后带着自己的东西火速赶回家。 考虑到黄毅康知道父母家的地址,担心待在父母家不安全,刘婉婉和刘婉莹商量,向小区保安叮嘱,让他将有暴力倾向的黄毅康拉入黑名单里,自己则搬到了位于另一座城市的刘婉莹家中,并在那里的医院工作。 听到这里林羡才得知了她为什么会逃避自己的接触的原因。 刘婉婉本以为可以就此开始新的生活,没曾想这件事让她留下了阴影,她开始害怕和男性过多接触并对情感产生了严重的疑心病,睡眠质量也变得极差。 尽管如此,她从没将这些感受告诉朋友或父母,要不是刘婉莹发现她总在夜里独自坐在床边哭泣,劝她寻医求助,那她将一忍再忍,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疲惫。 阴影方面最近好了不少,睡眠却越来越不好了,尤其是黄毅康给她发送陌生短信那晚,她就已经预料到黄毅康找到她了。 他留有案底,但并没有伤及林羡,不会被关太久,不出几天就会被放出来,还会费尽心思找出刘婉婉的所在地,那是很危险的。 林羡难得没有笑,着重的说:“别怕,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好有个照应,也尽量别在晚上时单独出门。” 于是俩人互换了联系方式,做完这些,林羡突兀的问她:“姐姐,你信任我吗?” 刘婉婉疑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解释:“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你的定位,那样能确保你的安全。” 面对这个要求,刘婉婉很纠结,她现在的确处于危险当中,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脑子里挣扎了许久才憋出句:“不行,而且我不是小孩子,自己会注意的,你不用操心。” 见她不愿林羡便选择尊重,将她送回了家。 “有事儿就直接报警,不要犹豫”,他摇下车窗,一双桃花眼认真的盯着车外的刘婉婉说道。 刘婉婉站在车外看他:“知道了,再见。” 林羡终于再次露出笑容,也向她道别,目送她进了家门后才踩上油门离去。 第7章 第七章:相亲 骄阳初中里,少年们来来往往穿梭在校园中,林羡高大的身影在其中极其显眼,回头率也极高。 他把手搭在梁雪妮的肩上,领着她前往校长办公室。 “林医生,你怎么知道校长办公室在哪儿?”,梁雪妮瞥着林羡问。 林羡灿灿笑道:“因为这是我的母校。” 校长当时正在和教育局局长进行线上开会,助理进来提醒说有人找他,不免让他不爽:“谁啊?没看见我在忙吗?!” “何老师,好久不见”,话音刚落,林羡走进门框里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师生俩几年不见,但变化都不大,对彼此也仍然记忆深刻。 “哎呦,你怎么来啦?”,校长激动不已,赶忙对着电脑屏幕说:“局长,您侄儿突然来访,我就先挂了,咱们下次再聊。” 闻言,梁雪妮讶异的抬头望向林羡,林羡伸出食指抵在唇上,让她对此事保密。 她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怎么突然来了?不是出国留学了嘛?”,校长沏着茶问道。 林羡穿着得体,可见他对前来寻找的人是保持尊敬的。 他和梁雪妮坐在皮质沙发上,并没有先行进入主题,而是和校长聊了几句近况:“早毕业了,现在回来到我小叔叔的心理医院工作。” 校长把茶杯放到他面前,自动忽略了一旁的梁雪妮,又问:“怎么不去你二叔叔那儿打个下手?他们教育局现在可缺人了。” 林羡低声笑了下,婉拒说:“不了,没准到时忙没帮上,还给人添乱。” “干嘛那么不自信”,校长皱起眉头:“你当年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天才,啥都略知一二,再说了,只要有心,还怕做不成吗?” “那都还得托您的福,我当时可不听话了,都是何老师您一手耐心栽培才造就了我的如今”,林羡口才好,几番话下来将校长夸得天花乱坠,梁雪妮也是第一次见一向严肃的校长笑得如此开心。 林羡当年取得的成就并不普通,他也从不偏科,加上活泼热情的性格深得各个老师喜爱,校长当年负责教导他所处的班数学,他很聪明,很多题目一点就通,校长推荐的比赛他也从不拒绝,为学校争了不少光。 “对了,您对笔墨画的喜爱我一直记得,前几天去了场拍卖会,碰见了这幅大师画作,想说您应该会喜欢,就拍下来了”,说罢,林羡从脚边的牛皮纸袋里抽出个木盒,搬到了桌面上。 “唉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校长嘴上说着,手倒挺诚实,小心翼翼打开了木盒盖。 映入眼帘的是本土古代已逝大师的最后一幅作品,名为“山河万里”,在那个画具并不发达的年代,他能通过高超的画技巧妙的运用难以操控的毛笔和墨水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画面,可谓是难如登天,此画也成了经典,辗转各个国家成为稀罕物,供他人欣赏。 他猜的没错,校长对这礼物很是满意,用手摸着上层的相框看了又看,嘴角止不住的往上跑:“你这孩子,有点钱就乱花,这得多贵呀!” “怎么会?对我来说,您多年的教育之恩才是最为珍贵”,林羡笑说。 校长恋恋不舍的先把这贵礼放好,在社会上混了多年,见识过不少人和事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林羡另有企图,开门见山道:“是有什么事儿想和我商量吧?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得到允许,林羡把手放到按到梁雪妮发顶上,告知对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孩子在学校遭欺负了,小孩之间打打闹闹挺正常,不过影响到了孩子的心理健康可就严重了,您说是吧?” 想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校长便附和他:“确实”,可碍于不想处理麻烦事,也知道林羡不会为难他,便试探:“但这我实在没有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呀……你看这……?” 林羡笑笑:“我明白的,校长您平时忙这儿忙那儿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烦您,这样,我带孩子去警局立个案,如果有证据事情会进展得更顺利,听她说欺负她的人在B楼和她有过争执,我记得我二叔叔给您那儿安插了监控,不晓得监控画面能不能给我储备一份?” 就这样,林羡获取了最直接的证据,就算聊天记录不足以立案,肢体上的推搡和勒索录音也能成立罪行。 “可是他们都是未成年,能行吗……?”,往返的路上,梁雪妮不安的问。 林羡走在她身旁自信满满的说:“我事先咨询过了,也联系了负责这方面的警员,他们会帮我们处理的,虽然不能让他们坐牢,但可以给他们留下案底,这会影响他们往后的生活,你和你的家人还会得到一笔精神损失费。” 听完,梁雪妮一时之间有些感动,她发现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上心过,林羡或许是除了父母以外第一个如此注重她的人。 “林医生,谢谢你”,她停下脚步,面向林羡说道。 林羡嘴角挂着笑,附身告诉她:“不需要向我道谢,只需要答应我,这件事尘埃落定后要回到学校努力学习,不要管其他人,要一直往前走,过上自己想要的人生,知道了吗?” 他不太了解梁雪妮的父母为人如何,是否会像他的父亲那样逼迫他学习不喜欢的东西;又是否会像他的母亲那般只希望他开心无忧。 但他想,他的提醒说不定能在她迷茫时帮到她,毕竟好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他也希望,梁雪妮未来不会成为和他一样的无聊大人,反之是在自己喜欢的环境里叱咤风云。 那双桃花眼里倒影出了个脸颊泛红的小女孩,她低下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隐藏了自己的少女心事。 她不希望他知道,他多了位比他年纪要小12岁的爱慕者。 事后,林羡带着收集来的证据以及梁雪妮那张抑郁症诊断书交到了一位警员手上。 “这儿有打印机吗?我想复印一份给律师”,林羡向那位大块头的警员询问。 那位警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你还要告他们啊?” “嗯,要点精神损失费,不然人家小姑娘没钱看病”,林羡解释道。 一个初中生遭遇这些,警局里的任何人都看不下去,尤其是一些有家室的。 另一位老警员主动上前递给林羡一张名片:“这是位靠谱的律师,任何疑问都可以找他咨询,祝你起诉成功。” 林羡双手接过,微微低了下头说:“谢谢您的出手相助,放心吧,证据已经集齐,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说完,他回头看向站在后方的梁雪妮,那柔情似水的微笑在无声的暗示她,一切都会没事的。 她意识到这点,为了不让藏在心底的暗恋被发现,便强迫自己直视他深邃的桃花眼,而后也回了个笑。 梁雪妮被林羡安全护送回家,林羡没下车送人,松开方向盘对坐在副驾的她再次叮嘱:“下次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一定要说出来,我会帮你的。” “但……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梁雪妮捏紧手机,说出这句目的性满满的话。 可到底还是因为年龄,林羡并没有多想,豁然而笑道:“对诶,那加个微信吧。” 得到林羡的联系方式后,梁雪妮努力压制兴奋,随口说了句再见就匆匆忙忙的下车了。 林羡习惯目送他人进屋再走,便暂时没开车。 梁雪妮进屋后迅速跑上楼,来到有阳台的房间透过落地窗往下看,所幸有窗帘作为掩护,她的偷窥才没有被发现。 见大门被关上,林羡才离开。 白色车辆渐远,在前方不远处拐了个弯后出了小区,梁雪妮忍不住窃喜,心道:“他人真好。” 她坐到地上,打开手机点进林羡的微信朋友圈查看,他的朋友圈只公开一个月内发布的内容,最新一条是他回国时发布的,是张自拍,他背对着耀眼的晨光对着镜头展露出灿烂的笑,配文道:“平安落地。” 因为担心过几天就看不见了,梁雪妮立即截图了这张照片,把它收藏进手机相册里,连同那份还不能公开的心意。 另一边,林羡收到了方晴的来电。 “你在哪儿呢?”,方晴问。 林羡实话实说:“刚处理了些事儿,现在准备回医院,怎么了?” 方晴看了眼一旁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立泉,对林羡说:“先别去了,你爸替你跟你叔叔说过了,让你相完亲再回去上班。” 尽管林羡表面上将自己的脾气表现得再怎么好,可人到底都是有雷区的,他的便是别人在不经过自己的意见的情况下替自己安排东西。 他无奈泄气,为了不让方晴生气伤了身体,他只能把反抗咽下肚,妥协道:“知道了,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方晴看向林立泉,讨好似的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给林羡发送了约好的餐厅位置,还不忘教导自家儿子:“行为举止绅士点,别让人家女孩儿留下不好的印象,知道了吧?” “知道,我开着车呢,先挂了”,他说完后没等方晴的答复,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相亲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厅,林羡前脚刚踏进门框就被敬业的服务人员拦了下来,对方毕恭毕敬的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提前定位或者和他人有约吗?” 林羡看了眼方晴发给自己的相亲对象的大致信息,照着上面的文字念:“请问郑雨欣小姐在这儿吗?” “在的,我领您过去”,服务员伸手示意,林羡点了点头随他而去,在靠窗的位置见到了相亲对象郑雨欣。 她貌似对此次的相亲很是看重,从头到脚都是精致,手里拿了个小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完美。 林羡停在她面前,先是对服务员的帮助道谢,接着带着官方笑容和她打招呼:“你好。” 郑雨欣对他的外貌很是满意,腼腆的笑意下是难以隐藏的兴奋,连忙招呼他说:“你好你好,快坐下吧,看看想吃什么。” 林羡慢条斯理的入座到她对面,委婉拒绝:“不了,我还有工作,对这场相亲也并不是出于自愿,所以不想耽误郑小姐的时间。 第8章 第八章:变化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吗?”,郑雨欣情绪有些激动,直接站起身质问林羡。 林羡只好先安抚她的情绪:“不是的,郑小姐为人亲切,长相和家庭条件样样都好,可我现在事业还处于上升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谈恋爱,我也不希望因为工作而忽略了对伴侣的关心。” 实际上都是借口,不过其中夹杂着对他人的赞美,能稍微缓解些气氛,况且人嘛,不分男女,大多都是爱听夸赞的。 郑雨欣也不例外,她暂且没那么应激了,坐回位置上,有些沮丧的说:“可我就想找个好看的对象,好不容易遇到你这样的,条件也和我们家差不多,这不门当户对嘛……” “我并不那么认为,我的家庭状况看似不错,实则对于郑小姐家来说根本不为足道”,林羡开启了自己从心理学上获取到的洗脑功能,开始劝告郑雨欣放弃对自己想法:“郑小姐还年轻,还有大把前途和时间能探索各式各样的人和事物,你认为我和你般配,但万一还有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出现呢?那你不挺吃亏的嘛?” 期间,他都坚持称她为“郑小姐”,不为别的,只为和她拉开距离。 一番话术下来,郑雨欣成功被说服,决定和父母商量独自出国旅行见见世面的计划,俩人针对这个话题聊得不亦乐乎,拥有出国经验的林羡给她提供了很多意见以及国外美好风景的描述,让她对其更加向往。 “我决定了,我现在就回家和我爸妈说,下个礼拜直接出发!”,郑雨欣满心期待的说着,林羡始终挂着笑,随后对她送出祝福:“好,祝你平安,也愿你在这趟旅途中能有所收获。” 这场他不愿意应和的相亲被他在不撕破脸的情况下巧妙解决。 “怎么回来啦?你爸妈跟我说你去相亲了,我还以为你明天才来上班”,林立德对他出现在医院的身影感到意外。 林羡礼貌一笑,撒了谎:“就觉得不太合适,还是别耽误人家了。” 事实上,只要是林立泉所安排的,他都不接受。 “那样也好”,林立德被他熟练的演技骗了过去,和他聊起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对了,你负责的一位患有睡眠障碍的患者怎么样了?找到解决方案了吗?用不用叔叔开个会讨论一下?” 由于林羡已知事情缘由,对症下药就行,便婉拒了他:“没事,详情我已经了解,只不过得慢慢来,您别操心,我会处理好的。” 出于对他业务能力的信任,林立德没再追究,放心道:“好,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我先去忙了。” “一样”,林羡点头示意,回到办公室里继续工作。 刚入座不到1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安小禾拿着资料进来给林羡报告面诊排序。 “林医生得到隔壁医院再见一见那位柳患者,时长一样为2小时”,安小禾照着资料上的记录说道。 外头冷,林羡拉了件外套前往。 这个时间医院里比较冷清,患者大多吃完午饭回到病房里午休,医生护士们也待在各自的岗位或到外头吃午饭,林羡独自走在走廊上,下意识环顾四周寻找想见的人,可惜这次依然没寻到。 柳柔坐在床上发呆,他推开门,自顾自地走到病床前的一张小沙发上坐下,开口问她:“今天还好吗?” 柳柔只回答了简短的:“很普通。” 林羡不在乎得到的回应如何,他只需要按照治疗流程打开患者的心结,再对阵下药就好了。 这段时间里柳柔因为自身的伤需要服用的药物不少,林羡若是再给她追加治疗心理的药物她的身体会承受不住,所以他目前只能暂且多给她进行心理疏导。 说白了就是洗脑,不过是用正向的观点来改变她因内耗产生的悲观。 这类话说得多了容易被人看穿目的,所以接下来林羡努力找出能和她产生共鸣的日常话题来聊。 气氛逐渐变得轻松下来,俩人都对彼此不同的大学生活感到好奇,就在这时,许温程的出现打断了他们。 “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吧,人多热闹”,他推开门走进,自顾自的说道。 林羡望向他,意味深长的勾起嘴角,识趣道:“不了不了,你俩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本以为许温程只是想让他给自己和柳柔制造一个独处的机会好增进感情,没曾想当他经过许温程身边时,许温程伸出手,薅住了他的后脖子,并用手势示意他别多疑,跟自己走就对了。 林羡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嘴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我送他,等会儿就回来”,一道温柔似水的男声响起,要不是这间病房里只有他们三个,林羡还真认不出那是许温程的声音。 可见他对喜欢的人和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好朋友的态度堪比人格分裂。 他被许温程带到外头的一个拐角处,那里灯光暗淡,人烟稀少,还是监控死角,很适合用来犯罪。 这些条件都难免让林羡往坏处想,好在许温程只是来询问他和柳柔的聊天内容而已。 林羡一字不漏的称述给许温程,而后补充:“我俩没干什么,只是聊得比较愉快而已。“ 他紧挨着墙解释,见许温程一脸不信的瞥他,他壮着胆子说出了心里话:“你既然那么在意,干嘛还向她父母推荐我来为她进行心理治疗?“ 这道问题的答案,是因为他是许温程心底最信任的人,可许温程向来不善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便红着耳根凶巴巴的说:“总之,你不许喜欢她,也不许勾引她。” 林羡在许温程闪躲的眼神中看出了的隐藏,他没有戳穿,而是如往常般笑着和他斗起了嘴:“你这词用得比公共厕所还恶心。” 许温程皱起了眉,张开嘴想怼回去,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给他的脏话打了码,两个大男人往同一个方向看去,发现是从病房里跑出来送手机的柳柔。 “林医生的手机没有拿,我想他还没走远,就追出来还给他,可是,可是走到一半,手机突然响了……”,柳柔弱弱的说。 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许温程自然不多疑,上前扶上她的肩安抚:“不用这样的,等我回去后告诉我一声就行,自己一个人追出来太危险了,何况你的脚伤还没完全好,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 “我下次不这样了”,柳柔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满脸不安,生怕自己闯了祸,许温程见她这样,觉得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可爱,不由自主地笑了。 他把手机还给林羡,看都没看林羡一眼,扶着柳柔把她带回病房,留下林羡一人站在原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治疗结束,他准备打道回府,走到一半,柳柔的那句“手机响了”让他停下脚步,举起手机查看。 看见来电者的瞬间,他刚才无语的心情瞬间好转,并迅速给对方回电。 10分钟前,刘婉婉外出吃午饭,相处得不错的同事说要减肥,她便独自前往。 不料却在途中碰见最不想见的人,那就是前夫黄毅康。 他怒气冲冲,面目狰狞,显然被警局二次扣留的日子里并不好过。 刘婉婉警惕的往后退,他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还算好声好气的想把她带回家,而是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贱人,老子好不容易被保释出来,因为你我父母又得送一笔钱出去你知不知道!” 关于他的怪罪,刘婉婉百思不得其解,想着要不是他当晚急匆匆的找上门要强行将自己带走,还对林羡使用暴力,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而且,他既然想要报复,那为什么会只找上刘婉婉而不是林羡呢? 大概是觉得她一个柔弱的女孩比较好欺负吧。 “你想怎样?”,刘婉婉问。 黄毅康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提出条件:“给我分手费,50万,咱俩就两清。” 刘婉婉一直将手机捏在手里,利用荧幕的遮挡动用自己的两个小拇指给林羡打电话,可惜他没接。 “我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凑凑?”,刘婉婉只能先稳住他以保全自身。 “可以啊,明天带着钱来我家找我,要敢少一分一毛,我跟你没完!”,黄毅康面孔扭曲,人性的阴暗之面在此刻具象化。 刘婉婉即使早已看清他的为人,可也没想过他还能恶劣到这个地步。 这次他似乎学乖了,并没有对刘婉婉动粗,给予警告后就离开了。 等他走远,刘婉婉才卸力般蹲下,感到后怕的缩成一团,十分无助。 恰好这时,林羡给她回电了。 “姐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林羡的嗓音传来,让她紧张的心情莫名得到了一些缓解,但许是还没缓过来,她说不出来一句话,发懵似的喘息着。 林羡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声里夹杂着些许颤抖,有些担忧的问:“怎么了?你在哪儿?把定位发给我,待在原地别动,我去找你。” 刘婉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挂电话,转到手机页面打开林羡的微信,将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发送过去。 林羡也没傻傻站在原地等,趁这个时间里迅速跑出医院开车过去。 路上,他根据刘婉婉发来的地址行驶,且不忘安抚她:“还好吗?别怕,我快到了,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点。” 刘婉婉就这样蹲在路边,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一声不吭发着抖。 他的声音在此刻对她而言是救命稻草,也是忍不住想依赖的靠山。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你该像姐姐一样懂事”的话,是从小听到大的。 初中时期那会儿,她就开始清楚自家的经济条件其实没多好,够吃够用,但要是想拿出多余的钱来享受就很难了,于是,她在本地念大学时和林羡在国外的生活差不多,都是靠着半工半读熬过来的。 林家可以说是小富,只不过林立泉不愿让林羡随意挥霍罢了,林羡在学习里所花费的费用他都一笔一账算得清清楚楚,绝不给他多余的钱在外潇洒,因此他当年在外才会选择学习的同时找点兼职,好攒钱买车。 刘婉婉就不一样了,当时,她下课后得一天内打3份工才能在给自己挣零花钱的情况下还能有多余的钱补贴家用。 她长得漂亮,气质更是绝佳,温婉贤淑,平时尽管没什么表情也并不会让人产生疏离感,反倒让人想对看似神秘的她一探究竟。 可惜她当时生活过得太繁忙,全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回应前来邀请她的异性,大多数人为此误会她性格高冷,得到一次拒绝后就毅然决然的选择放弃,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对所有搭讪也不放在心上。 黄毅康当年在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她,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那年的黄毅康确实称得上是个好男友,他并不介意她的家庭如何,也不在乎她没时间和自己约会,一直热情不灭的主动和她接触,时间久了,打动了她,加上刘婉莹的支助,她不再需要那么紧凑的工作挣钱,有了时间谈恋爱,才会同意和黄毅康走到一起。 订婚后,看着上面的签字,不知是蓄谋已久,还是真心在那刻瞬息万变,黄毅康才会和她走向分裂的道路。 那段时间里,她靠着强大的心理素质继续生活,夜晚才卸下伪装,失声痛哭。 从小到大的习惯让她擅长忍耐,只要有人在自己面前,哪怕那人与她多么熟悉,她也坚决不在那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没曾想如今,这个她循规蹈矩的规矩,在她的心理医生面前有了变化。 第9章 第九章:疑惑 林羡赶到时,只见刘婉婉独自蹲在路边,身体发着抖,而她本人全然不知。 他上前查看,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肩,问她:“站得起来吗?” 她抬头看他,在亲眼见到他后彻底放下心来,那股安全感让她一直忍着的泪水肆意夺眶而出,她不敢吭声,就这么看着他,任由泪珠一颗颗往下落,滑过脸颊,滑过下颚,滑过林羡的心。 宛如一片薄薄的刀片,迅速划过他的心脏。 那股凉意不是刀片所留下的冰冷,而是泛出的血珠,和聚集而下的血液。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看见她哭,他总是感到胸口闷疼,且也感同身受,不自觉想哭呢? 他百般不解的想着。 不过眼下是解决问题,他把自己所疑惑的暂时放置一旁,扶起刘婉婉回到车上。 他给她递了包纸巾,等她哭完后才开口询问详情。 刘婉婉冷静下来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她认为自己是个大人,甚至都不年轻了,怎么还能在后辈面前掉眼泪,那太不像话了。 成年后,她几乎没在外人面前哭过,然而在林羡面前,这样的事竟犯了两次,她觉得自己有些丢脸…… 她吸了吸鼻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描述了遍,而后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没伤到我,报警没用的,我就只能联系你了……” 林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刘婉婉又说:“我很没用吧?什么都处理不好,只会在你面前哭……” 气氛安静了下来,林羡温热的手掌覆盖上她的手背,拇指轻轻摩挲着,安抚她千疮百孔的心灵。 只听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比起很多,光是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这类悲观又现实的话竟然会从身为心理医生的他口中说出,刘婉婉有些讶异。 “所以,你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要内耗,只要事情还有解决的办法或挽留的余地,那一切都不算太遭”,他缓慢的告诉她这些,尽量不让她在受挫后走向抑郁,毕竟没有好的睡眠质量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这时的她已经是最脆弱了的,要是再受到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我该怎么做?”,她红着眼问他。 林羡一改往日的笑脸盈盈,认真又专注的细问她:“他找到你时,你就联系我了,对吗?” 刘婉婉记不太清,不太肯定的点了下头。 在对方没有接通电话的情况下,手机系统会立即转为留言模式,方便对方在发现未接来电后能第一时间查看来电者想说的话。 想到这点,林羡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果真如他所料,且留言内容正好将黄毅康向刘婉婉索要分手费用的话都录了下来。 林羡将这段录音保存好,启动车子对刘婉婉说:“我们先去警局报案。” “理由是什么呢?”,刘婉婉不解又不安的问。 万一案件不成立,会将林羡也牵扯进这麻烦的事件里,黄毅康往后也会对他实施报复,这是她所担心的。 林羡只是淡淡回答了:“勒索”,两个字。 “怎么又是你俩?”,之前负责审问他们的警官见他们2次来访,有些惊讶的问。 林羡换上平时不易被看穿的假笑,说道:“我比较想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把他给放了出来?” 那位警官不明所以的说:“他没对你造成严重的伤害,加上交了保释金,按照流程我们当然得人了”,说完,见林羡垂眸沉思着什么,他八卦道:“咋啦?你得说呀不然我怎么帮你?” “警官,是这样的,他被放出来后再次来骚扰我们,还向她索要赔偿,我这儿有录音作为证据,你能不能帮看看,这足不足以立案”,说罢,林羡将手机放到柜台上,打开录音让对方听。 听完后,警官先是看了眼林羡身后的刘婉婉,而后提出了个疑问:“那人在和她交往期间有没有给她花过钱?” 闻言,林羡扭头看向刘婉婉,她抬起眼,回复:“有,但不多。” 这是事实,黄毅康和她在一起后,出门吃饭到了付款环节他总逃避,不是说手机没电了,没带现金,就是突然说要上厕所,刘婉婉碍于不想耽误服务人员的时间,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忍让着。 她深知,黄毅康不是经济困难,他有正常的收入,只是不舍得为她花费,这种情况在订婚后变得更加频繁,她承认自己有些恋爱脑,不然也不会在当时甘愿为他付出。 “从交往到现在,他为你花的钱都有记录吗?”,林羡的问题让她回过神来,慢半拍才翻出手机查找。 手机转账和聊天记录都能证明黄毅康是自愿付出,所以可以排除“归还”这一说法,况且,从局里专业的电脑人员所查来看,黄毅康一共给刘婉婉转过8次红包,都是在情人节时期,金额52一次,加起来只有416元,他却狮子大开口向刘婉婉要求50万,说是打抢都不为过。 “这也太敷衍了吧,小姐,你是怎么想的?跟这种人在一起5年,还到谈婚论嫁的地步”,那位警员脱口而出了句吐槽,没有一句话是不中肯的。 就连一向维护刘婉婉的林羡也没有出声阻止。 刘婉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给出答复,她也怪自己,看错了人。 “这些原件麻烦留下来,我们得开个会讨论一下,不过通常是会以拘留他5到10天,再罚款500元的方式进行处置”,负责运用网络调查的警员对林羡和刘婉婉说道。 “不好意思,可能得麻烦你备份一下了”,林羡在这时发话:“我俩得找律师起诉他。” 警员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才看好戏般笑了,明知故说:“那样罪行会加重,他也将赔偿更多金额呢。” 林羡笑意加深,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那正合我意。” 走出警局,他翻出上回带梁雪妮到骄阳初中附近的警局报案时,那里的警员给他提供的律师名片,并按照上面的号码拨打过去。 那名律师名为陌子轩,和刘婉婉同岁,在公司里是位经验丰富以及解决过许多大案子的销冠。 一番交谈后,他与林羡约在他所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碰面。 车上,林羡开着车,刘婉婉看着窗外发呆,内心依旧焦躁不安。 “姐姐”,林羡的一声呼唤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累的话,我先送你回家休息,怎么样?”,林羡小心询问她的意见,她想了想后答道:“没事,一起去吧,毕竟那本来就是我的事,怎么能麻烦你。” 林羡淡淡的笑着,回了个:“好。” 行驶途中,林羡突然将车停到路边,一旁是些商店街,他让刘婉婉等自己一会儿,随后便下车进了家店里。 刘婉婉疑惑的透过车窗望去,他今天穿了件紧身黑色毛衣,外套是加绒款的风衣,显得整体身形肩宽窄腰,笔直修长,走路都自带气场。 他下车的那短短5分钟里,刘婉婉想了很多,大多关于他。 她想,林羡那么优秀,有副好皮囊就算了,家庭情况尽管她不太了解,也能看出并不平庸。 “或许我此前认为林羡对我有想法是误会,他会接近我,也只是怜悯我这个遇到渣男的阿姨罢了……”,她这样想着,垂下了双眸和脑袋。 胃是情绪器官,会因受到人体心情的影响而导致食欲不振,严重的会隐隐作痛,刘婉婉此时的感受属于严重级别。 她再次把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的了她。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羡上车后见她这样,将手掌抚到她的薄背,很是担心的慰问道。 这次,她没哭,只是感到浑身无力,身体仿佛被无助感填满,正一点点坠落深渊。 “没事,就是觉得胃疼……”,刘婉婉闷闷不乐的说。 “没吃早饭吗?”,林羡追问,在得到“有”的回答后断定她是被坏心情所影响。 他用另一只手调整座椅:“来,靠着”,刘婉婉任他摆布,靠到倾斜的座椅上,接着,他从刚才拎上车的纸袋里拿出了杯饮品递给她:“喝点甜的会好很多,这儿有面包,先垫一垫肚子,晚点处理完后再带你去吃饭。” 她双手接过,饮料的温热传入手心,喝下肚后流入胃里,她感到好受了不少。 “谢谢,晚饭我请你”,刘婉婉提议,被林羡笑着婉拒了:“免了,姐姐能抽出时间和我吃饭我已经很开心了。” 刘婉婉并不那样觉得,反驳了句:“跟我比起来,你的时间更加珍贵”,她停顿了下,想起了什么,便问他:“你突然外出会被上司骂的吧?你赶紧回去工作,我一个人去找那律师咨询就行了。” 对此,林羡漫不经心的告诉她:“刚刚下车买东西时已经和我叔叔说过了,他是那里的负责人,可以替我请个假,至于你那里也不用担心,我托认识的人帮你和院长说过了。” “那个人是谁?”,刘婉婉好奇的朝林羡看去。 红灯让他松开了踩着油门的脚,他回应刘婉婉的目光,给予答复:“一个大我3个月的哥哥,姓许。” 这会儿刘婉婉才知道,原来林羡和许温程相互认识,而且听林羡对他的称呼,他俩关系似乎也挺不错。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刘婉婉先是确认:“许温程医生,对吗?”,得到肯定后,她才试探:“你们认识多久啦?” “怎么那么好奇?“,她的每一个反应都逃不过擅长心理学的他,连续两个问题也让他起了疑心。 “就问问”,刘婉婉因本就没有别的目的,所以并没心虚。 林羡察觉到这点后才告诉她:“我高中毕业后在国内的大学待了2年,就是那会儿认识的,后2年虽然去了国外,但我俩没有断联,所以可以说是认识了4年。” 刘婉婉听后搭配点头“噢”了声,指了指袋子里的面包问:“我可以吃这个吗?”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林羡无奈笑道。 大半天奔波下来刘婉婉饿得不行,道了谢后安静吃着,俩人也没再多聊。 红灯转换为绿灯,林羡重新踩上油门, 小彩蛋: “再给我拿两个贝果吧,谢谢你”,林羡边说边掏出钱包付款,等待订单的时候,他到人少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许温程的电话号码。 与此同时,许温程正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端详着毕业照上的柳柔。 看着相片里的小女孩展露笑颜,他也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以至于林羡的来电对他而言是种不合时宜的打扰,他接通后语气有些不耐烦:“干嘛?” “哥,帮我个忙”,他难得正经的求帮助,许温程不免紧张,追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林羡靠向身后的墙,直言:“上次我和你提过的那位小护士,叫刘婉婉那个,她遇到了些事,我想让你帮她请个假。” 闻言,许温程有些无语,不过仔细想想这关系到他人,他也就忍了,只冷静的吐槽了句:“我说怎么一下午没见着人,还以为是你拐走了呢。” 林羡笑了一声:“那就当是预告吧。” 许温程意识到这话内涵不简单,便又道:“你真打算往后挑个黄道吉日把人拐走吗?” 林羡笑着沉默了会儿,随后才意味深长的回答:“她愿意的话。” 说完,没等许温程说话,他又说:“那就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吃饭,我还有事,先挂了。” 见状,许温程一点不废话的放下了手机。 林羡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嘴角一点点回到原位,心底不禁冒出了个疑问。 “她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九章:疑惑 第10章 第十章:关于 陌子轩在了解详情后看了遍林羡和刘婉婉提供的证据,过了几秒,他向俩人断定:“如果俩位要起诉,这场官司有百分之80的几率能打赢。” 没等刘婉婉庆幸,警惕性高的林羡出声问道:“剩下那百分之20是出于哪种情况?” 从陌子轩的讲述里,林羡和刘婉婉得知要是被告人或聘请的律师脑子灵光些,即可利用法律漏洞成功逃脱制裁,况且目前为止他并没有对刘婉婉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只是动嘴勒索了番,法院不会给他判刑太久。 “不过,至少能让他得到教训,加上留下的案底,以后很难继续在职业上闯荡,毕竟刘小姐刚才说他是从事房屋中介的,他们那种行业最看中形象,被告人要是因此损失了这点,很有可能丢了工作都说不定”,陌子轩补充。 林羡没回话,看向刘婉婉等待她的决定。 她坐在林羡身旁,穿着总是朴素,一件紧身内搭、一条长裙或长裤,再套件外套,不长的黑发梳理整齐,扎成低低的马尾亦或是圆圆的丸子头,只留下几根碎发,背着帆布包穿梭在这繁忙的城市里,走过大街小巷、人情世故,以及感情里的美好与痛苦。 如今,她坐在这里,决定着该不该亲手将曾经深爱过的男人送上法庭。 半个小时后,俩人才走出律师事务所,沿着路灯漫步。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就不要动摇,也不要自责”,林羡说。 刘婉婉捏着帆布包带,闷闷不乐的徒步着,心情十分忐忑不安:“但是,要是他之后真的丢了工作,他和他的父母下场会很惨吧?” 她本是不想做到这个地步,可当决定起诉的想法即将消失时,黄毅康准备对林羡动粗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莫名成为了她决定起诉黄毅康的关键。 林羡对此并不知情,笑了一下,回答:“嗯,确实,法律上的罚款加上给你的精神损失费,哪怕搬出那两老人家的棺材本和养老金都不够。” 听闻此言,刘婉婉的内心更加不舒服,良心不断打击着她。 尽管黄毅康做尽了坏事;尽管他的父母并不待见刘婉婉,可她天性善良,还会念在旧情,对自己的抉择产生犹豫和后悔。 “不过”,林羡突然说道:“没有什么比你重要,你在那里所遭受到的伤害与委屈,是再多的钱都挽救不回来的,所以面对吧,姐姐,那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刘婉婉停下脚步,似是有话要说。 她身后是一片湖,上面倒影着这城市的七彩斑斓。 那里风大,吹动她松散的碎发,她望着林羡,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林羡。” 一时间,她分不清自己是太缺爱的,还是真的对这个细心照料自己的男人有了好感,才会一改往日内向的性格,豁出去般想向他确认此前没敢说出口的事情。 林羡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没有变化,许正是如此,才总是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心情是好是坏,他对她的感觉又是如何? “你是怎么想的呢?”,刘婉婉停顿了会儿,担心他听不懂,加了句:“关于我。” 林羡直面着她,并没有秒答这个问题。 他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 “怎么突然问这个?”,半响后他才开口。 这样的反应给了刘婉婉一种他在回避的错觉,拧巴的女孩需要坚定的恋人,得到那样的答复后,她想,林羡或许不是的,他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并且好人帮到底罢了;而林羡,出于不确定自身的想法,想先看看刘婉婉的意愿,好方便决定自己是进是退,才会那样说,没想恰好是如此,才阴差阳错的产生了误会。 “没事……没什么……”,刘婉婉错愕的低下头,鼻尖染上酸涩,她慌张离去,只说了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要是一段恋情从开头就知道不会有个好结局,她认为那将没有走下去的必要,哪怕过程中有多甜蜜又如何?她需要的仅仅是安稳的未来。 因此,她没对他说再见,她不想再见他了。 她不想再给任何人赋予伤害她的机会。 林羡见她匆匆跑开,不知所措却也不敢贸然追上,自以为是她面对刚才残忍的选择而需要单独的时间自行冷静。 他没有追问,站在原地目送她单薄的身影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才离开。 由于相亲没成功,哪怕林羡没做错什么也还是逃不过林立泉的一通骂。 他不想让耳朵受损,在得到方晴的提醒后到许温程家避难。 “多大的人了还怕说”,许温程站在门内,侧过身让他进来,身体的动作和嘴上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林羡自顾自走进,瘫坐到沙发上,轻轻呼出口气缓了会儿,才掏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燃。 许温程没阻止,他自个儿不抽烟,但不会多管别人的闲事,只默默打开了窗户。 “怎么?以你的工作,不至于那么累吧?”,许温程坐到一旁问他。 林羡吐出口烟,回答:“你是不知道,我在外头跑一天了。” 后来,他给许温程讲了刘婉婉的事,太过私密的他没说,只大致概述她摊上了个渣男,那渣男为了报复处处骚扰她,别提有多冤屈了。 听到要求分手费那段故事时,许温程觉得对方和自己那态度恶劣的父亲有些似曾相识。 待林羡说完,许温程才缓缓道来:“杀了吧,咱国家没有死刑,我会定期去看你的。” “……”,林羡无言以对,让他滚,又吸了口烟。 气氛安静,俩人都想着事情,林羡在思考自己对刘婉婉的看法,以及她对自己说的那句话的目的何在;许温程则就着林羡的讲述,思考着这其中的奇怪之处。 “你一向不太爱管闲事,这会儿怎么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那么上心?甚至影响到了你的情绪”,良久,许温程才将总结出来的疑点说出口。 听他这么说林羡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那是因为什么?” 他看向许温程,想从中找出答案,只听许温程直白道:“你喜欢她吧?” 虽然不清楚俩人如今的发展以及女方的想法如何,但许温程有喜欢的人,他清楚那样的感觉和行为,看错的几率也不大。 那晚,对于许温程的那句话,林羡始终回不了一个字,在客厅独自坐了一晚上,抽完了一整包烟。 他对她的喜欢,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坚定,才足以让他想不明白。 “可如果不够坚定,那为什么在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时,我的心会那么疼?” 已经发生2次了,这样的感受。 他很少对陌生异性如此,这还是第一次,所以究竟是出于喜欢,还是良心发现?他想不明白。 凌晨5点,许温程起床洗漱准备去晨跑,看见他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神色反映除了内心的繁琐之事。 “你没睡吗?”,许温程不禁皱起眉头,觉得他这样不至于。 “我问你,你是怎么确认对柳柔的喜欢的?” “?”,许温程挑起眉,没想过他会这样问。 他并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林羡:“你不是学心理的嘛?自己看看教科书琢磨不就知道了。” 这话把林羡气笑了,回怼:“那我怎么不能琢磨出你的银行卡密码呢?” 许温程仔细想想也对,他只是了解心理学,并不是神,便正经说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年少的怦然心动让如今的我看来或许可以视为一时兴起。” 林羡看向他,静静听着。 许温程顿了顿,才坦言:“但是,当我看见她遇到危险时,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如果她死在了那场意外中,那么我会陪葬。”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是会在她流泪时感同身;她的笑容对你而言是有感染力的;尽管她被多么难缠的困难纠缠,也不会退缩,会陪她面对到底,甚至不惜为了她死去,这有些疯狂,可是爱到情深处,没有人会在乎那么多。 “如果你也感受到了这种感觉,那就不需要再过多思考了,因为那就是答案”,许温程说完后就出了家门。 早上8点,林羡准时到达工位,林立德前来关心几句:“小羡啊,昨天遇到什么事儿啦?请假请得那么突然。” 林羡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解释:“就有位患者被前夫纠缠不清,我和她正好也算熟悉,就去帮忙了。” 这类案子发生过不少,林立德得知后反应不大,只问:“那没伤到你吧?事情解决了没有?” “有点棘手,不过您放心,我一定尽快解决,并且不会耽误到工作”,林羡带着歉意说道。 林立德对自家人还是比较偏袒的,加上林羡的热心肠让他欣慰,便允许林羡这几天都可以请假,和助理安小禾说一声就行,至于工作,他会尽量安排顶替的。 对于叔叔的无私帮助,林羡很是感激,却也没什么能报答的。 “你们年轻人有什么事儿想做就去做,注意分寸就行”,林立德摆摆手,扬长而去,林羡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着,为什么明明是兄弟,性格差距会那么大?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声,林羡以为是刘婉婉和陌子轩发来的短信,可页面弹出的提示并非他俩,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患者梁雪妮。 据上次依靠人脉替她开路,她在法庭上替自己讨回了公道,学校里的学生在听说这一事迹后,霸凌这一事件也肉眼可见的减少了,可谓一举两得。 “林医生,我是来道谢的……谢谢你,我现在还交到了新朋友!”,梁雪妮敲下文字,满心期待的发送过去,收到了林羡的秒回:“不客气,记得按时回来复诊。” “知道了”,梁雪妮回复,见林羡没继续发消息,她想起昨天复诊,林羡不在,安小禾给她安排了其他医生作为顶替,她想了想,借此机会询问:“林医生,昨天我到医院复诊,你的助理说你不在医院。” 发完,她配了个疑惑的表情包。 林羡回到办公室里继续工作,没多余的时间查看手机消息,就这样过了3个小时才回复:“对,因为有点事要忙,不好意思。” 等了他3个小时的梁雪妮因为他的解释,心情瞬间轻快了不少,觉得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另一边,律师事务所里的陌子轩思索了番,决定还是直接联系刘婉婉才妥当,便直接拨打了她的电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报复 灰蒙蒙的一片天,那雨要下不下,属实闹挺。 刘婉婉正纠结该不该带伞,陌子轩又给她发了消息,是个定位,配语:“就约在这里吧,路上小心。” 刘婉婉点开查看,发现距离医院不远,就没拿伞。 她去向护士长要求请假,对方狐疑:“怎么最近请假得那么频繁,家里有急事?” 皱起的眉头让刘婉婉心一紧,担心她不批准,好在她只是面相凶了些,性格还是善解人意的,在得知刘婉婉目前面临的困难后,她毫不犹豫地说:“去吧,把事情解决完了再回来,我会安排几位实习生顶替你的。” “谢谢护士长”,刘婉婉窃喜的向她鞠躬。 担心刘婉婉性格太过软弱,她严厉叮嘱:“即将心软的时候就想想他对你都做了什么,那种人是不能原谅的,自己醒目些吧。” “我知道的”,刘婉婉知道说多了她也只会嫌烦,用行动证明才是最能让人放心的,便不再多说什么,拿起包包打车赴约。 陌子轩很守时,还似乎比她早到了很多,西装革履的坐在长款沙发上等她。 “陌先生”,刘婉婉边唤他边加快脚步上前,他见状,站起身迎接她。 “刘小姐好,坐吧”,陌子轩文质彬彬的抬手示意,刘婉婉入座,急忙询问申请开庭结果进展如何,陌子轩表示一切都是顺利的:“别担心,如果是一般的夫妻家庭bao力,法院或许不会管那么多,但好就好在你俩已处于离婚状态,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足以构成恶意陷害,上诉不成问题,胜诉也必然如此。” 这无疑是件好事,其中的细节却让刘婉婉有些伤感:“那其他处于婚姻中的女性遇到了和我一样的情况,是不是就很难为自己讨回公道……?” 对此,陌子轩不得不承认:“的确……我也曾遇到你说的情况,且大多无能为力。” 希望国家发扬光大的同时,也能照亮其余处于黑暗中的受害者,并给予她们帮助。 陌子轩此次邀约是想从刘婉婉和黄毅康的聊天记录里翻出些对胜诉有用的旧账,以免事情出现反转。 刘婉婉直接把手机递给了他:“你随便看,从认识到现在的,我都没删。” 毕竟随意翻看他人的聊天记录属于妨碍到他人**,陌子轩有些犹豫:“可以吗……?” 他抬眼,刘婉婉坚定的神色让他不再多问。 另一边,安小禾护送患者外出,林羡刚与他聊完,嘴有些干燥,喝了口矿泉水,刚喝完放下,桌面上的手机出现来电显示伴随震动吸引了林羡的目光。 他斜眼看去,看清备注后立即接起,说的第1句话是个问题:“怎么样了?” 来电者是他雇佣的私家侦探,上了辆装有黑镜的车子,看着前方黄毅康行事的公司,给他汇报调查结果:“林先生,和你说的一样,他确实没什么漏洞,每天家里公司两点一线。” 林羡想了想,正打算再次给他下达任务,却听他说:“林先生,那人突然从公司里跑出来了。” “什么?”,林羡第一反应是有些荒唐,下一秒侦探挂了电话,转为录像模式将黄毅康着急忙慌从公司里跑到路边,再抢了位下车取东西忘拔车钥匙的路人的车后逃之夭夭的行为录了下来,转发给林羡。 林羡扬起眉有些看不懂对方的所作所为,便让侦探下车找位了解情况的人打听打听。 侦探听话照做,跑进去问了前台,将得到的答案一字不漏的告诉林羡:“林先生,我听他们公司前台说好像是他没交税,警察正准备找上门,通知了他的老板,被他听见了,才落荒而逃的。” 话到一半,警车已经在不远处驶来,侦探连同此景一并为林羡在线报道。 林羡陷入了沉思,而后想到了什么,急忙挂了电话,拿上车钥匙旷工。 路上,他给刘婉婉打电话,与此同时,咖啡厅里陌子轩正迅速默读她和黄毅康的聊天记录,见林羡突然来电,他将手机还给刘婉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喂?”,刘婉婉刚说出一个字,林羡便不管她有没有理解完毕,追问了好几句问题:“你在哪儿?没在家吧?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就去找你,在我到之前不要去任何地方,也不要和任何人说话,等我,知道了吗?” 刘婉婉一脸懵,直到林羡解释,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羡告诉她黄毅康漏税的事被警方查到了,他会被逮捕,警方为了找他会不择手段,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敢抢车逃跑,会是为了什么? 林羡猜测:“我担心他想拉你下水,将错就错的对你进行报复,不然也不敢在知道逃不掉的情况下不管不顾的逃跑,我现在去找你,在我到你身边之前,你警惕点。” 刘婉婉早在几秒前转为了免提,所以陌子轩也了解到了情况。 只不过,他并没有像刘婉婉那样感到不安,而是有些庆幸的说:“要是漏税金额超出法律规定,他会坐牢,咱们再用他勒索你以及对你实施暴li这一事补个刀,让他背满案底,也能让法官对他的印象更加不好,从而加重惩罚。” “那就好……”,刘婉婉松了口气。 陌子轩笑了笑,站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你好好待在店里就不会有事的。” 刘婉婉点头应了声,待在原位等待林羡的到来。 对于昨晚的事,说白了确实是她唐突了,才会在不晓得对方的想法的情况下迫切的希望对方的看法和自己一致。 她想,身为大人的自己可真不理智,心道:“等会儿他来,一定得找个机会跟他解释清楚,顺便道个歉……” 正计划着该怎么开口,咖啡厅外发出人群吵闹声,她还听见一句男声的怒吼,夹杂着激动的情绪,说:“让刘婉婉出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那道声音,刘婉婉可谓再熟悉不过,拉起帆布包就往外跑,玻璃自动门为她敞开,外头,是一堆堆看热闹的群众,有的不敢靠近,却敢举起手机拍摄;有的将自家小孩的双眼捂得严严实实,仿佛这样就能让他们永远染不上污渍。 “黄毅康!”,刘婉婉又惊又怕,可在看见那把菜刀离林羡的脖子越来越近时,还是努力站稳脚步,并鼓起勇气出声。 林羡被黄毅康挟持,尽管双手双脚都能行动也抵不过那把架在脖子上的菜刀。 黄毅康双眼猩红,说话时几乎是吼出来的:“警察来我公司找我了,说要逮捕我,一定是你俩举报我漏税,想借机陷害我!” 刘婉婉愣住了,如果不是林羡告诉她,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黄毅康根本是在诬蔑他俩。 “那种事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种事只有警方和那方面的管理人员能知晓和查询啊!”,刘婉婉极力为自己和林羡辩解,可她不知道,黄毅康尽管被说服,出于对他俩此前的狠,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果不其然,他蛮不讲理的举起菜刀说:“我就是遇见了你们才会那么倒霉,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害的!我要你们都跟我陪葬!” 好在警方来得及时,赶在那把菜刀即将落到林羡的动脉的前2秒向黄毅康背部射入高浓度的麻醉剂,让他直接倒地不起。 林羡也配合的躲闪到一边,用脚将他手里的菜刀踢得远远的。 “没事吧?”,见过他几次的警员上前关心。 林羡强装镇定的打趣:“怎么又是你啊?” 那位警员凶了他一下:“别闹,工作呢。” 林羡笑了下,看向站在门边的刘婉婉,沉默的让她知道,自己平安无事。 她拼命憋着眼眶里的泪,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蛋被吓得苍白,不知该如释重负的喜极而泣,还是也回应他一个笑。 陌子轩站在咖啡厅里看着此情此景,悬着的心和握紧了报警电话的手在看见林羡安然无恙后终于放下。 “真的没事吗?”,刘婉婉跑到林羡面前,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仰视着林羡的脖子,生怕他遭受到了肉眼看不出来的内伤,再三关心:“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万一影响到以后呢?” 林羡被她盯得有些害羞,似笑非笑的别过脸否认:“真没事......” 黄毅康被3位警员抬回警局审问,他的母亲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趴在地上哭天喊地:“哎哟我的儿子欸,你怎么被祸害成这样啦!” 他的父亲则上前扒拉警员的警察制服,恳求道:“警察同志,我儿子一向很乖的,绝对是你们搞错了什么,算我求求你,别带走他行吗?” 那名警察很无奈,只能官方回答:“老先生,详情我们得等他醒了才能决定该不该关押”,说完,他便迈开长腿上车离去。 林羡见状,担心那俩夫妻在看见刘婉婉后会不依不饶的纠缠她就为给自家儿子讨公道,便脱下披在自己身上的大衣挂在了她的头上。 不顾刘婉婉疑惑的眼神,他拉起长袖在她鼻尖前打了个结,拉起她的手离开。 “林先生”,一旁的陌子轩叫住了他,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被他制止了:“之后再聊吧,我得先带她去避一避。” 听完,陌子轩心领神会,回了个“好”字,目送他们离开。 “是送你回医院,还是回家?”,林羡开着车问。 刘婉婉回复:“回医院,谢谢你。” 林羡“嗯”了声,此后的路程俩人一路无言,林羡是单纯没话题,刘婉婉是因不知道要怎么把自己规划好的话说出口。 她憋到了医院,才整理好思绪以及准备。 林羡将车停在医院旁,因她没有第一时间开门下车,不明所以的看向了她。 刘婉婉与他对视,有些紧张的说:“昨晚的事情……” 可最终难以说完,她再次移开了瞳孔。 林羡笑着眯起了眼,虽然不清楚她想说什么,但在他的视角里,她难以启齿的表情像个犯了难的布偶猫,圆圆的脑袋低垂着,脸颊白里透红,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呈现在他面前。 “这样很容易让我忍不住想捉弄你啊……”,那道心声促使他俯下身朝她靠近,他别过脑袋,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上面有条显而易见的青筋。 “姐姐,你帮我看看,这儿是不是有问题?” 那个位置与黄毅康用刀抵着的位置相同,所以刘婉婉很紧张,生怕他因为刚才的事受了伤,手忙脚乱的凑近查看。 可除了那根青筋以及白得透出青紫色的肌肤,刘婉婉什么也没看见。 正当她疑惑之时,林羡突然低声笑了几声,对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道:“这你都信啊?” 他的语气是满满的嘲笑与戏弄,却莫名勾人。 脸颊处的红因他的话延伸到耳尖,她不由得缩了缩肩膀,反应过来后向后靠去,远离了他。 他玩味的笑着,桃花眼眯成月牙湾,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里,对视远远比任何间接的肢体接触都要触动人心。 后来,刘婉婉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下的车,回到更衣间换上护士服的她通过按脸的方式企图褪去脸颊的红晕 第12章 第 12 章:胜诉 同事白宋雯听护士长说了刘婉婉的事,前来关心几句:“婉婉,你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得刘婉婉一个激灵,肩都耸了起来。 “宋雯你吓死我啦……”,刘婉婉有些委屈。 白宋雯赶紧道歉:“对不起嘛,我不知道你在发呆,还有你看你,生个气都没什么威严,这样很容易被欺负哒。” 欺负两字让刘婉婉联想起车上的场景,这么想起来,林羡好像确实是在仗着她脾气软“欺负”她……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不过她敢怒不敢言,转移了话题:“我没事……他因为漏税已经被逮捕了。” “那就好,调整好心情继续生活吧,一切都会变好的”,白宋雯成功被带偏,喂刘婉婉喝了几口心灵鸡汤后便拿上工牌拉着她工作去了。 之后几天就没刘婉婉什么事了,她继续过着去医院工作下班了再回家的两点一线生活,林羡也是如此,才没怎么联络她,陌子轩办事效率高,拿着从刘婉婉手里收集来的资料走流程,直到开庭当天才联系刘婉婉前往。 他考虑周到,也顺带联系了林羡,说是让刘婉婉有个照应。 当天俩人来得早,站在庭外等待陌子轩,林羡穿得板正,裁剪修身的黑色西装搭配白衬衫,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个领带。 他扬起嘴角,对刘婉婉明知故问:“几日不见,姐姐不问候我吗?” 刘婉婉赌气般别过脑袋拒绝:“都不知道你下一秒会干什么,我哪敢找你……” 林羡闷声笑了几声,洋装委屈:“我好像也没做什么叭?干嘛那样对我呢?” 换作以前刘婉婉指定心软,不过事到如今的相处早就让她清楚了林羡的吊儿郎当的性格,所以绝不可能松口,抱着手臂闷闷不乐的,也不正眼瞧他。 见突然安静下来,她试探性的瞥了他一眼,见他花白的衬衫前没条领带,取而代之的是两颗解开的纽扣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她有些尴尬的提醒他:“你……你的领带呢?穿西装都要打领带的叭?还不把扣子扣好,都要走光了……” 闻言,林羡垂眸看了眼,随后很随便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黑色领带说:“在这里,但我不会打。” “?”,刘婉婉露出稍稍震惊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连她一个不需打领带的人都知道领带怎么打,林羡一个男的竟然会不知道。 “可能他年龄比我小,接触的常识不多才会这样叭……”,刘婉婉转念一想,说服自己接受男孩子也有不会打领带的例外后抬起手主动提议:“我帮你吧。” 林羡不为所动的愣了2秒后才将领带递给她,顺带一句:“那麻烦你了,姐姐。” “不麻烦,你注意看我的手法”,她企图教会他,说着便上前了些,翻起他的领子将稍细的部分绕到上面,交叉后两三下就整好了。 林羡静静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和一双白皙且挂着些软肉的手,不免心道:“女孩子都这样的吗?小小的,软软的。” 但他没有因为好奇就直接上手实验,而是觉得刘婉婉严肃的性格和软乎乎的身材所形成的反差是件可爱的事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刘婉婉闻声抬头,以为他的笑是出于心虚,明明知道如何打领带却还欺骗她就为了再次捉弄她,有些生气了:“你笑什么?是不是又在戏弄我?” 林羡果断否认:“没有。” 刘婉婉不依不饶:“那你笑什么?” “我啊……”,林羡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本还在犹豫该不该说实话,但她属实是可爱,杏眼圆润明亮,粉唇轻轻撅起,严肃的表情在他眼里成了别样的风采,让他不得不老实交代:“我笑你可爱呢。” 可爱吗?这词她只有在孩童时期听过大人们这样夸赞自己,随着年龄增长便没再听见过,如今不仅再次听说,还是从他口中而出,那难免变了味...... “对不起我来晚了”,陌子轩快步走来,充满歉意:“你俩等很久了吧?” 刘婉婉头低低的,担心陌子轩看出自己不自然的神情,强装镇定的摇头敷衍他:“没有,我俩也才刚到。” “那就好,我刚刚收到通知,我们可以进去了”,陌子轩并没看出哪里不对,说完,主动走到前头领路:“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刘婉婉和林羡连忙跟上,在陌子轩看不到的视角里,林羡不忘低声挑衅她:“你在害怕什么?” 刘婉婉哆嗦了下,对自己不经吓的性格恨铁不成钢,又恼又羞的小声骂他:“你别说话了……” 3人踏上长长的阶梯步行,途中,陌子轩不忘提醒她:“等会儿虽然对方请的律师大概率不会为难你,毕竟他们胜算不大,但我还是要教你些说辞,以防万一。” 法庭里,法官还未入场,黄毅康坐在被告人的位置上,左右分别站着一位警官看管,以及他父母掏空棺材本替他聘请来的律师。 他的父母坐在观众席,见刘婉婉出现,情绪激动的上前就要从她身上讨说法,林羡一把揽过她,将她护在自己身下,站在出口边待命的保安也纷纷上前制止。 林羡将刘婉婉安顿到被害人的位置上:“坐好,我在后方等你。” 刘婉婉抬眼看他,只见他说完后笑而不语的看了她一眼才舍得转身离去。 “到底在笑什么啊......”,刘婉婉恼羞成怒的皱了皱眉。 “陌先生”,林羡叫住陌子轩,从男士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并对他说了些“悄悄话” 陌子轩顿时心领神会,对他点头示意:“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助。” 林羡摆摆手:“小事一桩”,他走到观众席坐下,左后方传来杀气,黄毅康的父母正死死瞪着他,不过碍于保安在场,他们只能将那股怒火憋回心里。 而后,法官进场,不懂规矩的二人连忙站起身要替自家儿子“讨公道”:“法官大人!我们家孩子是无辜的!都是那个女人要陷害他!” 没等他们将话说完,木槌声传来,法官有些不满:“肃静!” 她的助理替她发言:“若在不被允许发言的情况下出声,将被取消申诉资格!” 待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闭了嘴后,法官向助理抛了个眼神暗示,助理立即说道:“请被害方律师先说。” 陌子轩站起身,将实情配上证据一一全盘托出,内容清晰准确,每一段内容都带着清楚的逻辑性,毕竟本身就是事实。 法官信服的点了点头,助理让陌子轩坐下,请被告方律师发言。 黄毅康没有实际性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全凭律师那张会扭曲事实的嘴,说了半个小时也没看见一个有用的实际证据,这让法官有些不耐烦了,亲自发出疑问:“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一张图片或截图都没有?” “这......”,黄毅康顿时哑口无言,求助的看向也同样面露难色的律师,俩人都不知该如何作声,他们的沉默使得法官耐心耗尽,就在这时,陌子轩拿出了林羡提供的资料,那成了他们胜诉的关键。 陌子轩毫不犹豫的举手请求发言权,在得到同意后上交了刘婉婉的心理报告,白纸黑字记录得清清楚楚,显示刘婉婉确诊了睡眠障碍和轻度焦虑症。 陌子轩提高音量说道:“法官大人,这份资料是从刘婉婉的心理医生手上得来的,被害人刘婉婉在与被告人黄毅康分开后曾多次受到对方的骚扰,导致落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还请同为女性的法官大人给个说法。” “被害人,关于这点,你怎么说?”,法官看向刘婉婉,让她亲自表达自己的感受,刘婉婉站起身有些紧张的看了眼一旁的林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生怕自己说错话惹得法官不高兴。 林羡在注意到她的目光后抬起头与她对视,随后撅起下唇装作委屈低下头摇了两下,这让刘婉婉瞬间连想起了陌子轩在法庭外交代自己的一番话术,急忙回答:“我……我在那之后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现在得靠药物的帮助才能睡着。” 最终,刘婉婉胜诉,这场官司并没有让黄毅康如愿逆风翻盘,反倒让他输得很惨。 他被判5年有期徒刑,加上逃税不得缓刑,还得给刘婉婉赔偿20万的精神损失费。 “被告人黄毅康出狱后需被监管人员跟随两个月,确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若死不悔改,将加重处刑,开庭结束,散会”,法官下达最后指令,随后头也不回转身离去,两位警员将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的黄毅康拉回警局关押。 他的父母跟在后面满是不舍,刘婉婉站在后方看着这般情景,一股犹豫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这样做真的好吗?他的父母以后该怎么办?” 她失神的想着,林羡却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走。 路上,他向她讲解:“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 她明白林羡的用意是担心黄毅康的父母转头来对她进行报复,为此,她没有挣脱,不过还是闷闷不乐的问他:“林羡,我那样做真的对吗?” 闻言,林羡停下脚步回过头,反问她为什么会疑惑在这种问题上,她依然不懂:“这种问题……怎么了吗?” “就很无关紧要啊”,林羡坦荡说道:“做了坏事,该受到惩罚的人是他不是你,所以该思考那种问题的人也是他,而不是你。” 她木讷寡言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坚定的选择相信她在这场失败的感情里一点错也没有,对此,林羡的回答是:“因为我从始至终,都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你喜欢我吗?” 她承认,那瞬间,她真的很想将这句话脱口而出,可惜她还是没能做到,有太多太多的困难和问题阻碍在前,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她不能那么肆意妄为。 第13章 第十三章:错觉 气温骤降,不爱多穿衣服的林羡得了感冒,本想着好不容易解决完刘婉婉的事情后能回到医院继续工作,这下可好,他又得请假了。 “咳咳咳”,林羡窝在棉被里一把鼻涕一把痰,实在难受,许温程推门进来给他送药和粥,他抱着纸巾盒问:“许医生,感冒不是该流鼻涕罢了嘛?我这怎么还咳嗽了?” 许温程露出看智障的表情看他,冷漠回复:“这两器官有条通道是一起的,其中一个生病了另一方都会有影响。” “原来如此……”,林羡瘫倒在床,只觉得浑身难受还冷冰冰的,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许温程担心他将病传染给自己,到时候一对难兄难弟谁也帮不了谁,便在来之前就戴上了口罩,只露一双细眼,站在床边督促他赶紧把粥喝了再吃药。 林羡艰难坐起身,没有应声而是又问他问题:“你说,我病成这样,你们医院那护士姐姐会不会来看望我?” “你生病关别人什么事?”,许温程无情吐槽。 “那我当时也是为了让她眼前一亮才在穿西装的时候不扣那两颗扣子的嘛!”,林羡被他的话说得有些破烦,忍不住大声了些,吵得许温程耳朵疼,瞪了他一眼回怼道:“那又关我什么事?要是3天后你的病还没好,我就把你送回你爸妈家去。” 这话用来管制林羡是最有用不过了,要是在他父母面前展露生病时该有的脆弱,换来的只会是一番劈头盖脸的说教和碎碎念。 “行行行,你快去上班吧,我吃完后睡一觉就没事了”,他拿起餐盘放到腿上,因为实在没胃口而吃得特别慢,许温程见上班时间快到了也没法看他太久,只能又叮嘱了几句再走:“吃完把碗放一边就行,我回来会收,晚上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知道了”,看着他宽肩窄腰的背影,林羡再次犯贱:“早点回来哟亲爱的~” 许温程看了看身边的物品,除了一扇门还有墙上一幅用来装饰的画框,本想摘下来砸他头上,但想起自己是医生,他受伤了自己还得治,挺麻烦的,便放弃了那样的想法,径直离开了。 虽被林羡恶心到了,不过换个方式想,这让他有了找柳柔说话的理由,还是不错的。 “林医生生病了吗?”,柳柔正在做康复训练,刘婉婉和白宋雯给她搭把手,许温程则在监督的过程中顺带用这道话题和她搭话。 “嗯,现在在我家养病,这周的心理治疗我不会让他过来,免得传染到你”,许温程说完,柳柔却没回应他,而是对刘婉婉说道:“姐姐,那你下班后去看看他吧。” “啊?”,一旁偷听的刘婉婉心虚不已,以为自己担心林羡的小心思被柳柔发现了,殊不知柳柔只是知道他俩关系较熟才会那样说的。 许温程心想那样也好,刘婉婉晚上不在医院里值班他就有理由和柳柔待在一起了,便顺着柳柔提议:“那晚上咱俩换一下,你去看他吧。” 刘婉婉再次懵逼,震惊的看着许温程眨了眨眼,忐忑的问:“他和许医生说过我吗?” 许温程为了报林羡恶心自己的仇而使了坏:“嗯,很常呢。” “他都说了什么?”,刘婉婉追问,白宋雯和柳柔在一旁吃瓜。 许温程心如止水的撒着谎:“其他的我忘了,就只记得今早他说过希望你能去看望他。” “真的吗?” “真的。” 于是,许温程的目的达成,不仅获得和柳柔独处的机会,还成功和柳柔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另一边,刘婉婉回家换了套衣服,米白色的毛绒外套里是她常穿的白色紧身T恤和黑色长裙,白色的帆布包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一些感冒药和小零食,手里还提着给林羡打包的米线。 按照许温程提供的地址来到门外,准备敲门的手抬起了又放下,她叹了口气,实在是没有办法鼓起勇气:“突然到访的原因是什么?该说许医生让我来的吗?还是许医生告诉我,你希望我来呢?不管怎么说都好奇怪……”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装着密码锁的门突然打开了,林羡脸颊通红的和她四目相对,一手握着门把,另一只手里提着袋垃圾。 他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差,却还是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强撑笑意,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刘婉婉赶忙拉他进屋躺下,给他掖好被子解释:“听许医生说你生病了,就来看看你。” 那是她第一时间能想出的最不容易被察觉不对劲的答案。 林羡感觉更加不好受了,抬手揉了揉晕乎乎的太阳穴纳闷:“他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刘婉婉担心再说下去会露馅,从帆布包里拿出退热贴就往他脑门上盖。 林羡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凉啊……” 刘婉婉翻出买来的感冒药和退烧药,脸不红心不跳的转移话题:“你发烧了,得贴着,先把药吃了。” 林羡靠着床头,看她把大小不一的药丸从药板上按照剂量扣出放到一旁备用,而后拿起打包来的米线拆开袋子和一次性筷子上的塑封袋放到一旁的小圆凳上摆好,恹恹的叫她:“姐姐。” “嗯?”,刘婉婉闻声回过头,林羡看着她,回想起此前见她的时候,知道她下班后不管去哪儿都一定会卸妆,也知道她会一定会拆开扎了大半天的低丸子头,然而现在,她既带着妆,也还扎着头发,就都能表示她下班后仅仅只换了衣服就过来,可能甚至都没洗澡。 小时候生病了,方晴虽会给他买药照顾他,可说得多的总是嫌他一个男的身体怎么会那么差,林立泉就更不用说了,在照顾他这件事上,林立泉就没少逃避。 “为什么那么关心我?”,他脱口而出,高烧并没有带走他的理智,相反让他更清醒了,他不是普信,只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普通朋友照料得如此细心。 “我……”,见刘婉婉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他接着问:“看见我生病了,很担心吗?” 刘婉婉自己是怎么想的呢?她本人也不知道。 说实在的,谁会对一个长得帅个子高脾气好学历高又阳光开朗的男孩子不心动呢?但她害怕那只是她为了尽快找到下家好忘了黄毅康所产生的错觉。 玩弄他人感情亦或是替身文学这种事她做不到。 她不知道的是,林羡和她不确定的事情是一致的,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林羡胆怯自己是出于缺乏原生家庭的关爱,才会对她如此贴心的付出产生依赖感。 如果不是单纯的喜欢,那么利用他人的事林羡也做不到。 之所以会问出那些问题,是因为那一刻,他迫切的想知道真的有人会仅是为了喜爱而对自己有所付出吗? 刘婉婉就当他是烧迷糊了,刚想随口敷衍,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恰好响起了。 刘婉婉不小心看见了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头像是个女孩子的自拍,备注为“雪妮呀”。 她愣了会儿,反应过来后才后知后觉的暗自嘲笑起自己天真的想法,那么优秀的男生身边怎么会缺女孩子呢?或许是她真的寂寞了,才会对林羡有所期望,认为他对自己的帮助都是出于在乎吧。 刘婉婉这样想着,强忍泪水,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快步离开。 她没看见林羡在挂断梁雪妮的来电时露出的冰冷神色,完完全全相信了自己负面的想法,被那可恶的自卑牵着鼻子走了。 林羡满头雾水,想起身去追她,可头昏脑涨抑制了他的行动。 他能感受到她莫名的变化是不高兴导致的,可具体原因未知。 梁雪妮不死心又打了通电话过来,林羡没办法只能接通。 梁雪妮坐在书桌前,桌上是还没写完的作业,见林羡接通了,她连忙将纸笔抛之脑后:“林医生,今天我去找你,但听你的助理说你生病了。” “嗯,对”,林羡无心和她多聊,满脑子都是待会儿给刘婉婉打个电话慰问情况。 “是什么病呀?严不严重?”,梁雪妮没听出他的不愿,继续发问,林羡摸了摸脑门上的退热贴回答:“发烧了。” “那你……”,梁雪妮还想说些什么,林羡是意识到的,便抢先一步说道:“我得吃药睡觉了,先挂了。” 闻言,梁雪妮只好不再死缠烂打,万分可惜的挂了电话。 刘婉婉走出许温程家后还是觉得很委屈,打车回到姐姐家了也没急着去洗漱,而是跑到房间里偷偷哭了。 貌似幸福永远和自己擦身而过。 她啜泣着,林羡在这时打来电话,她以为是自己带去的食物有问题,便擦了擦眼泪后接通。 在听见那声姐姐后,她强忍哭腔询问:“怎么了?” 林羡咳嗽了几声:“怎么走得那么匆忙?” “没有……”,刘婉婉矢口否认,忘了哭泣导致的鼻音是藏不住的。 林羡一瞬间就明白她走得突然的原因何在了。 他无奈一笑,撑着药物带来的睡意哄她:“我的姐姐好像说谎了。” “我没有,你不要说话了”,刘婉婉希望自己的语气能凶一些,最好把他吓跑,让他再也不让自己伤心,可在听见他的声音后,所有愤怒都自动转化为委屈,她只想向他倾诉,说自己路过的坎坷、遇到的不公、遭受到的伤害。 他会笑着告诉她不是她的问题,让她好好活着。 果不其然,林羡没有再对于她的情绪继续追究,而是开始诚恳的道歉:“嗯,但得先让我好好忏悔。”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厚厚的鼻音和气音,缓慢的告诉她:“刚才给我打电话的女生是我负责的其中一位患者,是位初中生,在从我助理那里得知我生病后打来关心我的,还有,我应该给你叫车的,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打车自己回家是我不对,对不起……” 刘婉婉流着泪,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继续责怪也没有意义,她也早在听见他说要忏悔的那刻就气消了一半。 “希望一直关心我的护士姐姐,能大发慈悲不要生气了,好吗?”,他低声下气的说着,反倒让她不好意思了,便给了个台阶说:“你去睡觉。” 林羡听后心领神会的笑了:“行,但我不想挂电话。” “你想干嘛……?”,刘婉婉问。 林羡躺进被窝里给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一旁,说:“想和姐姐通着话睡。” 这要求太越界了,刘婉婉自然是会拒绝的,林羡也预料到了这点,抢先一步向她撒娇:“护士姐姐能不能让我这个病人得逞一回呢?求求你了。” 刘婉婉脸颊发烫,手却老实的也开了免提,矜持的装作勉为其难道:“随便你,但我要先去洗漱了,你先睡吧。” “嗯,去吧”,林羡美滋滋的回应,还不忘给俩人的通话页面截个图留个纪念。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卸完妆的刘婉婉爬上床准备歇息,听见动静的林羡立马发言:“回来啦?” 刘婉婉吓了一跳:“你不是睡了吗?” “我想等你嘛”,林羡解释。 “快睡,不然生病不会好的”,刘婉婉又开启了职业病,以护士的口吻对他说教。 林羡侧躺着看着她的微信头像,是她大学时期的照片,捧着一束和她一样灿烂的向日葵坐在一片翠绿的草地上,长款的吊带白裙和恰到好处的阳光都充满朝气蓬勃的生命力,她笑得腼腆,殊不知她才是这张照片的点睛之笔。 林羡听见她打了个哈欠,之后就没声了,大抵是睡着了,他闭上眼睛,小声说道:“晚安,姐姐。” 第14章 第十四章:噩梦 深夜,刘婉婉再次被噩梦惊醒,她梦见黄毅康从警局里逃了出来,拿着当时的那把菜刀面目狰狞的杀了林羡,接着浑身是血的走向她。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处于梦中后,拼命让自己清醒,以至于直接被吓醒了,身后也出了一层冷汗。 她气喘吁吁,后怕的坐起身缓缓,林羡含糊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姐姐?怎么了?“ 刘婉婉知道是自己吵醒了他,轻声告诉他:“没什么,对不起吵醒你了,我挂了吧。“ “别挂”,林羡的声音听着清醒了不少:“做噩梦了吧?“ 那太过明显,刘婉婉不得不承认:“嗯……” “别怕”,只听他沙哑着嗓子,让她躺回床上,轻声细语的开始安抚她:“没事的,被子盖好,给你讲故事。” 刘婉婉听话照做,虽然还是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故事,但想到手机的另外一头是个年纪上比自己小2岁的男生,便婉拒:“我不是小孩子……” “那姐姐就当我爱唠嗑吧”,林羡巧妙回复,而后讲起了灰姑娘的故事,内容简单易懂,枯燥无味,却是她在遭受噩梦带来的惊吓后得到的安慰与温柔。 刘婉婉渐渐被他的哄睡带偏,因他温柔似水的嗓音越发困倦,最后重新回到梦乡。 这次,她没有再做噩梦,安然睡去,而他,话到一半,在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后才重新闭上双眼。 次日一早,刘婉婉被手机闹钟叫醒,按下关闭键后手机页面显示出她与林羡的通话界面,时长为8小时25分钟。 她坐在床上,捧着手机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从前和黄毅康在一起的时候,不管是他对她展开热烈追求亦或是在一起后陷于普遍情侣都爱得轰轰烈烈的时间段里,他俩都没通话过那么长时间。 曾经的她是不理解这种行为的,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得做,不可能一直腻歪在一起,睡觉通话就更不用说了,睡着了还有什么可通话的意义呢?可想起林羡在睡着后能通过细微的杂音发觉她受噩梦困扰,并醒来哄她重新睡去,她突然改观,认为这样的行为其实也不错。 以前一个人时,从噩梦里逃出来后都是难以入睡直接熬到天亮的,这回还多亏了林羡,刘婉婉这样想着,拇指放到了红色挂断键上。 她知道,病人吃完药后会睡得比平时久一些,是身体的免疫系统以及药物所导致的,只有这样才能尽快驱赶出人体内的病毒,况且等会儿她得上班,继续通着话不方便,她试探性小声叫了林羡一声,听没有得到回应后才挂断。 医院里,许温程累倒在了柳柔的病床上,醒来时伴随而来的除了肩颈上的疼痛以外,还有的就是满满的尴尬。 所幸柳柔还没醒,缩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沉睡着,许温程起身小心活动了下,之后悄无声息的将柳柔抱回了病床上,并暗自悔恨为什么自己是个需要注重卫生的医生,如果不是的话,那这双手他将一辈子都不清洗。 返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给林羡打去电话想关心几句,毕竟一晚上没回去,也不确定刘婉婉会不会照料林羡一整晚,所以还是问问比较好。 嘟嘟嘟的待机声响了5秒才有下文,林羡刚开机,稀里糊涂的以为是刘婉婉的来电,眯着眼睛也不看看备注是谁就接通了,还不忘夹夹嗓音说:“嗯?姐姐?怎么啦?” 许温程再次被恶心了一回,皱起眉头怼他:“你烧傻了?” 听见他正直且夹杂着嫌弃的语气林羡瞬间不装了,冷冰冰的回他:“怎么是你?” “因为我是你爹”,许温程回到办公室摘下眼镜放到桌上准备洗漱之前和他把话说完。 林羡摘下缩水了的退热贴扔到一旁,顺带对他说:“是吗?那你去死吧。” 许温程站在办公桌旁冷静的对他礼尚往来:“你是希望我为你定制一场完美犯罪吗?” 以许温程的智商以及对医学方面的知识恐怕真有办法谋策出来,林羡便不再和他斗嘴,尬笑道:“我开玩笑的~许医生~” 许温程开了免提模式,带着手机走到洗漱间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放,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林羡摸了摸额头,说:“昨晚突然高烧,现在应该退了,没那么难受了,但喉咙还是痒痒的,鼻涕也还一直流。” 许温程分析:“退烧药还是得吃,不可能一晚上就完全退烧,其他药也照样吃,吃完多喝水多休息就行了。” “知道啦许医生,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林羡裹紧被子问。 许温程拿起牙刷往上边挤了点牙膏后说:“不确定,你想吃什么?” 林羡想了想,由于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摆摆手说:“你好好工作吧,我等会儿自个儿点外卖。” “行”,许温程应了声,没再继续理会,林羡自己挂的电话,后面还是觉得累,倒头睡起了回笼觉。 刘婉婉收拾好后前往医院,路上还是不太放心,索性点开与林羡的聊天窗发了条消息:“醒了吗?身体好点了吗?” 毫无动静的聊天框显示对方还在睡梦中,刘婉婉也不可能一直看着手机等待他的回复,便暂且放下关心,先去做该做的事了。 刚到医院的她会先到休息室里将重要物品放好,接着换上工作服前去照看指定患者柳柔。 柳柔要是还没醒她便会先去给前台护士搭把手,要是到了规定服药的时间柳柔还没醒,她就只好亲自叫醒她了。 给柳柔吃完药后她会把医院准备给患者的早饭带进来,柳柔目前失明,在照顾方面她得费心些,在一些小事上多帮帮她找到正确的方向所在。 用完早饭后柳柔得下床活动活动,这样脚伤才能好得快一些,白宋雯要是没什么事也会进来助攻,3人还会趁机唠唠嗑。 午饭时间柳柔的弟弟柳江明前来探望,刘婉婉便放心去吃午饭了。 这个时间她才有机会接触到手机,一点开就是林羡的消息,几乎占满了整个手机屏幕。 “睡了个回笼觉,现在才醒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生病就觉多。” “现在感觉不错了,就是还在咳嗽和流鼻涕。” “姐姐在工作吗?真是辛苦了,下班后和我一起吃顿饭吧,我请客。” “姐姐要是不想也没关系的,就是我可能会哭,然后流更多鼻涕了......” 此话后面还配了个冒着鼻涕泡的小熊表情包。 刘婉婉心里吐槽他又不是个小孩,怎么话那么多,嘴上却很诚实的笑了。 “哟,我们刘护士在笑什么呢?”,白宋雯贴了过来,但懂分寸的没有趁机看她的手机,而是盯着她的脸调侃道。 刘婉婉下意识否认:“没有啊,我没笑。” 白宋雯抬起双手伸出食指戳她的脸颊,故作夸张:“还说没有,你那嘴角都快跑到这里来了。” 刘婉婉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自己表态得那么明显:“真的吗?” “我开玩笑的啦”,白宋雯松开手笑道:“不过你刚才真的笑得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你笑得那么轻松了。” 这话她倒是不反驳,除了繁忙的工作带给她的压力以外,前夫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也不小,这样的人往往活得比普通人累。 林羡的出现像是一成不变的昏暗房间里突然照射进来的烈阳,尽管总让她害怕哪一天这即将离开,成为短暂的美好,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期待那一切会永久停留。 她抿着唇纠结了会儿,松开唇后还是决定以透露一些与林羡的相处过程,因为她想知道白宋雯对此的看法,顺便还能给她提些意见。 俩人找了家韩国餐厅,白宋雯趁着服务员帮忙烤肉的功夫听完了刘婉婉和林羡从认识到现在的故事。 “宋雯,你觉得,我和他要是成了,会幸福吗?”,刘婉婉握着茶杯没有底气的问。 白宋雯虽单身至今,但也是见多识广的,和刘婉婉一同行事多年,她也了解刘婉婉软弱的性格,慎重思考了会儿才说:“我的建议是再观察一段时间。” 她在刘婉婉万般不解的眼神里分析道:“你想想,一个留学归来的高富帅身边怎么可能缺女人呢?你的条件也不差,他完完全全可以为了钓你这条大鱼而精心设计一切温柔体贴。” 这话细思极恐,没有什么比虚伪的人心可怕,刘婉婉面露难色的垂下头,不知如何是好,白宋雯也替她担忧,开始劝解:“你前任对你的伤害就是条血淋淋的例子,所以男人,还是不要太信任为好,该不该继续发展这段关系,应该都以你自身为先,而不是被对方牵着走,明白吗?” 刘婉婉抿着唇点头:“那我再观察看看。” 白宋雯清楚刘婉婉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希望她的下一段感情可以是安稳无疑的,而不是重蹈覆辙,身心俱疲。 她还想说什么,刘婉婉的手机响了,见来电显示是林羡,刘婉婉看向白宋雯不知道该不该接,白宋雯虽对林羡警惕,但也不敢肯定对方的来电目的,万一是什么急事就遭了,她摆摆手示意刘婉婉在这儿接,自己则坐到她身边偷听。 “喂?”,刘婉婉打开免提后说。 手机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林羡慵懒的嗓音:“姐姐,现在是午休时间吧?” “嗯,怎么了?”,刘婉婉不明所以。 林羡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我想吃医院附近那家鱼粥,你晚上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吧。” 换作之前刘婉婉会答应的,现在听了些“劝告”后就不敢了,有些为难的想拒绝他,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下班后就是回家,也没什么理由能拒绝,白宋雯朝她比划手势,刘婉婉顺着她的手势回:“好啊。” 不对,白宋雯怎么让她答应下来了? 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只一脸茫然的看着白宋雯,像是在说:“不是你让我对他警惕些的嘛?” 白宋雯知道她想问什么,打着测试林羡是不是真心为由提供了她一些“陷阱题”。 第15章 第十五章:礼物 傍晚,刘婉婉在休息室里褪去护士服换上常服准备下班,白宋雯拍了拍她的手肘叮嘱:“记得事后把他的回答告诉我,好让我再分析分析。” 刘婉婉有些心虚,她并不擅长绞尽脑汁试探他人:“这能行嘛?” “你就信我吧”,白宋雯信誓旦旦的表示,刘婉婉一个老实人便在她的推脱下豁出去了。 “姐姐,这里”,右脚刚踏出医院,一道爽朗的男声传来,刘婉婉闻声抬头,一眼捕捉到了林羡的身影。 他人高马大,长衣长裤还得再穿个黑色毛衣和卡其色围巾,不知道的人光看他的穿搭还以为这会儿是个寒冬。 刘婉婉小跑靠近,见他站在车外忍着冷风等自己,不免又心软了:“怎么不在车里等我?你这样又会发烧的。” 他抱着手臂,一副病恹恹还强撑笑意的样子说道:“那很好啊,姐姐就又可以来照顾我了。” “我才不想一直照顾你......”,刘婉婉嘴硬:“而且你不是有许医生嘛?” “怎么说呢”,林羡杨着嘴角,直直盯着她,因她的一举一动不愿放下:“比起冷冰冰的凶巴巴许医生,我更喜欢可爱的护士姐姐照顾我。” 又说我可爱...刘婉婉在内心嘟囔。 许温程此时在办公室里加班,并打了个喷嚏。 “快上车吧”,刘婉婉饶过他和那番话题,走到副驾驶座。 她上车的第一时间就调高了暖气,林羡见了,边启动车子边问:“姐姐不热嘛?” “我没关系,你别着凉”,刘婉婉下意识以他人优先,林羡却握住了她调节暖气程度的手:“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也没关系。” 他认真的看着她,虽笑容没有变化,但能从眼神里明白,他不希望她总唯唯诺诺,都不为自己考虑。 刘婉婉回避他的目光,并抽回了手不再说话,林羡见状只好不再追究,重新发动了车子。 到达那家鱼粥店后,刘婉婉看着菜单琢磨着该点什么,林羡因店内混杂着鱼肉香甜气息的热气脱下了围巾,手背支撑着脑袋垂眸看她。 “你想吃什么?”,刘婉婉没看他,看着菜单问,林羡随口说:“和你一样的就行。” “行”,刘婉婉应下,招呼来店员说了自己的需求,店员记下后收拾走了菜单转头忙活去了,待对方走远,刘婉婉回过头来才发觉林羡一直注视着自己。 “干嘛总看着我笑......?”,刘婉婉对他无厘头的举止有些不理解,林羡没直接回答,而是从身旁拿出一个小的精品袋推到她面前:“拆开看看。” 刘婉婉看了他一会儿,不明所以的从里头拿出盒子,上面缠绕着精致的丝带,尽头是漂亮的蝴蝶结,她拉着一角拆开,打开盒子翻开雪梨纸,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纯金制成的蝴蝶项链,质感和做工都看得出此物价格不菲,她对奢侈品没什么概念都知道必定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负担得起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干嘛送我这么贵的东西,拿去退了吧。” 对于她的拒绝和不配得感林羡已经习惯了,慢悠悠地说:“收下吧,是道歉礼物。” “什么?”,见刘婉婉还是不理解,林羡再次含笑暗示:“那晚的醋消化啦?” 闻言刘婉婉才反应过来,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会当真,她本人也没真的生气:“我真的没有吃醋。” 话间服务员已将食物送上,俩人隔着粥飘来的雾气,在朦胧间,林羡宠溺地笑着,顺着她道:“行,那没有吃醋的姐姐能不能赏个脸,收下我的礼物?” “这个很贵吧?”,刘婉婉习惯回礼相同价格的物品,翻了翻袋子和盒子都没找到收据,便询问林羡,林羡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拿起一旁的勺子用纸巾擦了擦放到她碗里,顺带撒谎:“不贵,就200。” 以刘婉婉的消费水平来说200也不便宜,她轻轻摩挲了下那只金蝴蝶栩栩如生的翅膀纹路,说:“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也买来送你。” 林羡放下勺子抬眼看她,似乎想拒绝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微笑着看了她半响才重新提起勺子说:“快吃吧,别一会儿凉了。” 哪怕现在与她只是朋友关系,林羡也不希望在这段关系里她是亏的,可他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在与他人相处的过程中对于对方亏不亏有所在乎时,足以证明那其中的见解不再是朋友之间。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刘婉婉琢磨不透的看着他,碗里的食物也没动几口,事后怀揣着心事和他走出了店面。 路上,刘婉婉尽管心不在焉却也还是记得拿出手机说要把饭钱转给他,而想当然的,林羡不肯:“又不差这一次,自己有钱就好好存着。” 这语气跟个大人责怪乱花钱的小孩一样,刘婉婉有些不服气,明明自己才是前辈。 她提着精品袋,撩了下被风吹起的碎发,想起之前几次想和他摊牌都被打断,便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四周没什么能突然出来打扰的人后停下脚步叫他:“林羡。” 林羡闻声回头,脸上洋溢着坦然的笑容,与她心事重重的小脸对比鲜明。 “怎么了?没吃饱吗?”,林羡轻微弯下腰,像哄小孩一样问她,她扭过头避开,赌气般说:“不是,不要把我当小孩。” 林羡笑了声,直起身:“行,那姐姐,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俩人站在空旷的街道上,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大多结伴而行,交谈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起起伏伏,如同她的心跳频率。 天气变冷了,她呼出一口气作为酝酿,才直言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林羡愣住了,显然是没预料到一项内敛的她会问得那么直接。 没等他组织好答案,刘婉婉因紧张又说了几句话给自己找补:“我...我没有自作多情,就只是问问你罢了,如果你觉得是我想多了就拒绝我,我们继续当朋友,没关系的,给我个答复就行,喜欢还是不喜欢,你直说就行!” 她忐忑地看着他,心跳加速,脸颊也通红,并不是怕被拒绝,而是不想遭到他的嫌弃,此后连朋友也做不成。 林羡最后的回答是:“喜欢。” 那是她没想到的。 她甚至想问问原因,可又在心中自问自答,喜欢怎么会有原因呢,感觉始终大于其他实际原因。 “但,这样可以吗?”,林羡突然问道:“我还没追你呢。” “啊?”,刘婉婉下意识疑惑,随机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喃喃自语:“对哦,要的。” 林羡笑她:“太久没谈恋爱,都忘了基本流程了?” 刘婉婉并不否认,点了下头,随后还是没忍住问起原因。 林羡垂眸看着她,脱下身上的外套批到她身上,顺带告诉她:“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只觉得你可爱,想一直和你说话、见面,你刚才问我的时候我一瞬间也仍在不确定当中......” 确认刘婉婉同意与他共进晚餐后,他闲着无聊到一家新开的商场转悠,他一个1米88的大男人在途中,将目光和身子停留在一家女士饰品店前,细细打量着玻璃柜里的蝴蝶项链。 “先生您好,是要买给女朋友还是妈妈呢?”,销售人员问他,以往遇到这种问题他都会回答给妈妈买,不过当天,他意外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麻烦给我包起来吧。” 对方听后心领神会,给他拿了张卡片和笔:“可以把想说的话写在上面噢。” 林羡拿起名片大小的卡片,笑道:“这么小,够写吗?” 店员笑说:“纸短情长嘛。” 这解释不错,他欣然接受,在上面写下几个字,放到了礼盒里,再用填充软包盖上,店员见了,善意提醒:“先生,您这样到时送礼的时候记得跟对方说一声,以免心意就这么被覆盖。” 当时他只笑而不语,毕竟还在纠结该不该表明。 事到如今,她的主动才让他终于有了肯定的决定。 要是不在乎,怎么发觉她其实性格可爱呢?;要是不关心,怎么会在每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瞬间里联想到她呢?;要是不关注,那在心疼她时因感同身受的所流下的那些泪,是为了什么?;要是不喜欢,为什么会在看见女士饰品时第一反应是觉得适合她呢? 他其实本该停止纠结了,他就是喜欢她的,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里包含的笑容和眼泪都生动得让他感到热闹,是他此前枯燥无味的生活里都未曾拥有过的。 “想知道?”,林羡含笑道。 刘婉婉双眼里闪烁着期盼又紧张的光一刻不移地看着他,尤如含苞待放的百合,他停顿几秒才说:“回家后,带开盒子看看。” 说完,他转身继续朝车子的方向走,刘婉婉跟上去追问:“我刚才打开看了,没别的呀?” 林羡没有停下脚步,懒洋洋地说:“那是你没仔细看。” 送刘婉婉回到家,林羡迅速飞到许温程家要给他报喜,可他忘了许温程和柳柔比他早先一步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会儿正在柳柔家和她腻歪。 望着空荡荡的家里林羡心里有些失落,慢吞吞的把门关上准备到浴室里洗澡,好在脑袋转得快,他有了新主意,又拿起车钥匙下了楼。 另一边,刘婉婉进了家门见里头黑漆漆的,纳闷的打开了灯,掏出手机查看才知道刘婉莹和丈夫加班,孩子交给公公婆婆看管了,刘婉婉好好休息就行,刘婉婉发了个表情包给她就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洗澡,再次打开饰品盒子查看,揭露林羡所留下的“秘密”,一番左瞧右看下来都没发现哪里不对,她嘟囔:“该不会是这挂饰里有什么芯片吧?果然,年轻人的示爱方式对我这种阿姨来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戳了戳填充软包,突然鬼使神差的把它拿了下来,一张小卡静静躺在那里,等待着她的揭晓。 她也在同一时间看清了上面的一行字。 “给刘婉婉姐姐, 对待一个人,如果在行为举止上都和对其他人天差地别,那说明了什么呢?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她对他而言是挂在天上的月亮,其他人在他眼里是星星,虽星光灿烂,却都不及那明月耀眼夺目。 而她的率先出击,就好似期盼已久的月亮突然降临他的手掌心,从远远盼望,再到触手可得,一切都是上天赐予他最完美的礼物。 第16章 第十六章:陷阱 “什么?!你那么快就答应和人家在一起啦?!” “宋雯,你小点声......” 俩人趁着空闲时间唠嗑,白宋雯听完刘婉婉的描述后惊呼不已,差点把正处于午休的患者们吓醒。 “你说你,受过一次伤还忘了疼吗?咋能那么轻易相信人家?”,白宋雯恨铁不成钢,刘婉婉急忙解释:“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俩真没在一起。” 刘婉婉和林羡暂且还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身份,可白宋雯坚决道:“没在一起牵什么手呀?你当我是小孩好骗呢。” 10分钟前,林羡来给刘婉婉送饭和饮料,俩人通过消息联络,刘婉婉那会儿手头上有事,便让他在医院大厅等自己去取,林羡听话照做。 没等多久他就从不远处敞开的电梯门里看见了刘婉婉的身影,她也看见了他,朝他走去,林羡本靠着墙,见她到来直起身乖乖等待,不料被突然出现的一位女路人拦截了。 “你好,能加个联系方式认识一下吗?”,对方声称。 林羡笑而不语的看向刘婉婉,只见她带着口罩,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满是不知所措,还后退了一小步。 林羡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她照做,来到林羡身旁时手被一把抓过,十指交扣并举到了那位女路人面前,伴随林羡一句郑重的:“不好意思啊,名花有主了”,成功劝退了对方。 而这一切也被陪同刘婉婉一起下楼的白宋雯尽收眼底。 “人家还给你送饭呢,这要不是男朋友还能是什么?饲养员吗?”,白宋雯再次吐槽。 林羡起初告知刘婉婉送饭的事情时刘婉婉本人也是不同意的,说自己到附近随便吃点就行了,可奈何林羡已经将食物做好并摆进便当里了,刘婉婉也只能接受了。 这解释也不是不合理,白宋雯暂且不追究,换了个话题:“让你问的陷阱题问了没?” 说到这个,刘婉婉可尴尬了,缓缓道来:“后来我看见你才想起来要说,就追了出去……” “林羡!”,刘婉婉提着便当袋子叫住他,在他回过头露出不解的微笑时问道:“我、我的同事说想认识你,我把你微信推给她叭!” “不行”,这是林羡的回答,简单又果断。 “你又还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刘婉婉学着白宋雯当时的教导依依不饶,林羡双手插兜,感冒康复后的他脸色好了不少,笑着解释:“不管男的还是女的,我都不想认识。” “为什么?就当交个朋友”,刘婉婉像个销售向他推荐那个凭空捏造出的路人甲,他没有半点动摇,耐心的告诉她:“会成为朋友也好,恋人也罢,如果这些身份都不关于你,那我没有兴趣。” 白宋雯在给刘婉婉出主意时预料了几个可能会出现的回答,并给出了解决方案以备不时之需,但这个回答,不在白宋雯的预料内,刘婉婉也不知道该如何作声,待在原地木讷的看着他远去。 称述完毕,白宋雯也没了招,因为没想过林羡会那么执着于她。 “不过,这些都是可以装出来的,你还是再观察观察较好”,白宋雯最终还是没让刘婉婉主动出击捅破那层窗户纸,交代她说之后再看看林羡那边的行动,刘婉婉觉得不错,便采纳了。 下午,她推着推车到指定地点给医生送药,负责的医生正好是许温程,在送走领好药物的病人后,刘婉婉看着空闲下来的许温程萌生出了向他打听有关林羡的私事的想法,转念一想又觉得工作期间询问他人**不打妥当,正打算打起退堂鼓就被仿佛是猜到了她内心想法的许温程叫停了脚步。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得直接,刘婉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明,如鲠在喉的样子让许温程不难猜到她在想什么,便主动开启了话题:“刘护士最近和林医生相处得貌似不错,要是有什么想请教的,可以尽管说出口。” 竟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刘婉婉也就不打算拘谨了,将林羡正在追求自己的事情婉婉道来,说完后植入正题:“我不知道该不该让这段关系顺下去进展,或许是因为过往的经历让我不得不顾虑许多,如果是许医生,会怎么做呢...?” 针对她所说的过往的经历,许温程在医院里和林羡身边穿梭,多多少少略有耳闻,也就不多问了。 他想起了柳柔对他的直言告白:“感情这种事你情我就愿”,现在想起来再和刘婉婉的含蓄对比,柳柔不管不顾,大大方方接纳他的性格可爱又感动,许温程没忍住浅浅扬起了嘴角。 他有样学样的告诉刘婉婉:“感情这种事,他情你就愿,没什么好担忧的。” 他知道女生在一段感情关系里最不安的是什么,再次开口补充:“别看他那样,其实也就谈过一段恋情,还是人家甩的他,之后就再也没听他发什么情了,一直在学业和兼职之间周转,也不是放不下,就是顺其自然了。” 所以,刘婉婉是他时隔多年以来,再次遇见的心动。 她走在往返的走廊上,回想起与林羡相处中的种种细节,再结合许温程的透露,感觉林羡比她想象中的成熟许多,不禁猜想是否其原由来自那传统的家庭? 心理医院里,林羡回归岗位上班,心理辅导众多还有心理障碍的患者,口干舌燥的他甚至都来不及喝口水缓缓,直到午休才得以喘口气,喝完大半杯水后直接趴在桌上小睡了会儿。 “林医生,你不吃饭吗?”,安小禾好心的问:“我正好要外出打包,用不用给你带点吃的?” 林羡只是困倦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后来又陆陆续续接待了几位,男女老少都有,其中青少年是最多的,林羡有些焦头烂额,他无法改变每个人的想法,这点他清楚也接受,可患者好歹配合,按照他配的药服用才能好转,不然来这儿看诊的目的是出于什么呢? “你是说,你自己断药了?”,林羡感到可笑又荒唐的向眼前的男孩确认。 男孩信誓旦旦的说:“对,林医生,你不用劝我,我的焦虑症已经好了,我现在学习通畅无阻,只是有时会情绪失控而已,所以我不用吃药了。” 林羡低下头无力的叹了口气,叫来安小禾,递给他一张写满药物名字的药单说:“病人已转为双向,去,把这些药拿来。” 安小禾无奈应下。 晚上8点,加完班的林羡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停车位准备开车离开,走到一半,胃部传来的刺痛犹如万剑一同袭来,他瞬间跪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安小禾也准备下班,出来看到这一幕,慌张的上前询问情况,可林羡疼得话都说不出口,脸色和双唇刹那间白得不行,他只好先将人扶往医院治疗。 许温程还在加班,听见外面的动静出去查看,在看见熟悉的面孔后跟上抬着担架的医生护士走了过去。 一道名为急诊科的门将俩人隔绝,他只好询问一旁同样焦急的安小禾。 “我、我也不清楚,我加完班准备下班,就看见林医生蹲在外边了,脸色惨白,额头也流了不少汗。” 结合这些特征,许温程又看了眼白色的双开门上那刻着“急诊室”的门牌,按照自己的猜测问:“他中午吃午饭没?” 得到的否定的回答让许温程放下心来:“应该只是急性肠胃炎,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午饭也没吃就加班到现在,换谁都受不了。” 安小禾见他身上的装备齐全,白大褂上还挂着醒目的工作证,也一同安下心来。 “你先回去吧,他是我朋友,我会照看他的”,许温程对安小禾说道。 安小禾正有此意,便和他道别,先回家去了。 “许医生!”,安小禾前脚刚走,刘婉婉就跑了过来,她喘着气,焦急打探林羡的消息,许温程淡定说道:“以我的推断,应该只是急性肠胃炎,详情还得等医生出来才能知道。” 话音刚落,身后的双开门被推开,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士走了出来,见老同事许温程问起,他笑着回答:“别担心,只是急性肠胃炎,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之后让他好好养胃,饭按时吃就行。”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许温程谢过他后就领着刘婉婉跟上推出来的担架一同走向了普通病房。 “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才会醒,你要在这儿陪着他吗?”,许温程问她。 “嗯”,刘婉婉点点头:“反正我现在下班了。” “行,我先走了”,对方是个护士许温程自然放心,转身离去,普通病房里只剩下一个因麻醉药效还没醒过来的人以及一位护士。 刘婉婉有些尴尬,找了个椅子坐到床边,忍不住盯着林羡看。 平时都没注意到,原来他的脸上还有层肉,稚气未退的样子很难看出他和许温程是同龄人。 刘婉婉趁机伸手去戳他的脸颊,软软的,白白的,皮肤状态特别好。 “怎么还有些羡慕......”,刘婉婉喃喃自语。 这晚,尽管按照以往,她应该回家睡觉,可却在这病房里守了眼前的人一夜。 看着明明已是成年人却连自己的胃都照顾不好的他,刘婉婉无声叹息,心道:“明明就还是个小孩,一点也不成熟......” 她默默收回了以为林羡比同龄人成熟许多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