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耽美文的恶毒师娘》 第1章 觉醒意识 头好痛。 苏明熙感觉到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钝刀,在头骨缝隙里反复切割、撬动。苏明熙猛地睁开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却发现自己死活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是重影的。她下意识地想抬手揉一揉剧痛的太阳穴,却发现手臂沉重的抬不起来。 “师娘?” “师娘?” “苏明熙!” 在周围人一声声的叫喊中,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强行楔入她的意识: 【警告!检测到宿主意识异常波动!强制剧情节点启动!倒计时:十!】 什么宿主?什么剧情? 【九!】 苏明熙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刺目的光从头顶的灯盏上洒下,照亮了肃穆而压抑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威压,苏明熙正站在一个空旷大殿的中央,四周是一圈圈向上延伸出许多座位座位上都坐满了人,无数道目光,或冰冷、或厌恶、或幸灾乐祸。 【八!】 苏明熙低下头,看清了自己僵硬的手中紧紧攥着的东西——一柄通体乌黑、造型古朴的短剑,剑身黯淡无光,剑柄上镶嵌着一颗浑浊的暗红色宝石,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令人不安的邪异气息,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窜入了她的脑海中: “玄铁剑!是藏宝阁失窃的玄铁剑!” “人赃并获!果然是楚昭这个孽障!” “勾结魔道,盗窃宗门重宝,罪不容诛!” “……” 【七!】 各种尖锐的指控声在记忆中翻滚。苏明熙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自己身前不远的地面——一个少年正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强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单薄的青色弟子服上沾满了尘土和几道刺目的血痕,凌乱的黑发垂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以及紧绷的下颌。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但脊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很像苏明熙院里的竹子一般坚韧挺拔,只是那个少年的身上却散发着浓浓的绝望和死寂。 楚昭。 苏明熙这才从那段陌生的记忆中明白过来:自己原来就是画本子中人人喊打的恶毒女配 【六!】 那段陌生的记忆,夹杂着各种各样的情绪:嫉妒、怨恨以及刻骨的恶意,不断地向她袭来: 灵力枯竭,丹田破碎的她正被粗暴地拖向一条深不可测的悬崖边,阴冷刺骨的风从下方深渊呼啸而上,紧接着她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推下!身体猛然的急速下坠!!在坠落的过程中,无数的冤魂在她耳边呼啸苏明熙忍着痛意往向悬崖边,却只看见两张模糊却带着解脱与快意、正依偎在一起的侧脸…… “苏明熙,去死吧” “啊——!” 苏明熙下意识的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呜咽,然后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那不是梦!! 那是系统强行灌输给她原本的结局——被废修为,扔进万魔渊,尸骨无存! 而今天就是她原本一帆风顺的人生转折点!而她栽赃给楚昭的这把玄铁剑就是最初的原因! 【五!】 “苏师娘,人赃并获,铁证如山!此子狼子野心,勾结外魔,盗窃宗门重宝,按律当废去修为,打入后山寒狱,听候发落!” 一个苍老却充满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声音,从苏明熙左侧的审判席上传来。苏明熙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须发皆白、面容刻板严肃的老者,身着深紫色长老袍服,正不耐地盯着她,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催促。 戒律堂首座,严嵩。 “请师娘指认!”而押着楚昭的两名身材魁梧的执法弟子齐声喝道,声音洪亮,看向苏明熙的眼神也略带一点逼迫的意味。 【四!】 指认?不!指认了楚昭,就是亲手把自己推向那个万魔噬身的结局! 苏明熙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和原剧情中她对楚昭的嫉妒与恶意,让她开口指证;另一半则是属于她自己的求生本能,在疯狂地挣扎!自救! 【三!】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地面上。她握着那柄“玄铁剑”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快想想办法啊,苏明熙,你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凌迟般的煎熬。苏明熙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那些人目光的变化——从催促,到疑惑,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好戏般的讥诮。 【二!】 沈清绝!!苏明熙猛地抬头!越过众人讥诮的眼光看向审判席最高处的主位! 那里正坐着一个男人——沈清绝 他还是依旧的白衣胜雪,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松松挽住如瀑布般的墨发。他的面容俊美得如被神明细心雕琢过一般。他鼻梁高挺,薄唇冷漠的抿成一条直线,但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如阴天里的湖面一般深邃,没有一丝波澜。沈清绝正静静地看着下方这场闹剧,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也或许他早已预料到结局。毕竟他是凌霄宗宗主,沈清绝。她的道侣,也是原著里……最终将她推下深渊的人之一。 【一!】 “不是他——!!!” 就在那系统的“一”字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苏明熙大声喊出了事实!因为她知道就算沈清绝会救楚昭,但是沈清是绝不会救自己 【检测到宿主严重偏离核心剧情!启动强制惩罚!】 嗡——! 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灵魂剧痛袭来,狠狠砸在苏明熙的脑海中!苏明熙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正在被无数人用细小的针扎在上面,然后被疯狂撕扯! “噗通!” 苏明熙终于忍不住,瘫倒在了地上,但她躺下时强忍着剧痛,改变了倒下的方向——抱紧攥在手里的那柄“玄铁剑”倒向旁边一个摆放着几件所谓“赃物”的证物架! “哐当——!!!” 她用尽全身残留的力气和失控的惯性,狠狠地将手中的短剑连同自己的身体一起,撞向了那个沉重的证物架! 沉闷的巨响在肃静的大殿中响起 那柄象征着“铁证”的玄铁剑脱手飞出,“铛啷”一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滑出去老远。证物架更是被撞得东倒西歪,上面陈列的几件零碎物品——一块破损的玉符、几块沾着泥土的灵石、一件染血的布片——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整个惩戒堂,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震惊、错愕、难以置信,全部聚焦在苏明熙狼狈倒地的身躯上 。 苏明熙借着冰冷的地面,脑子里稍微清醒了点,她艰难的抬起沾满灰尘和冷汗的脸,目光带着一种决绝,看向那个被按跪在地、同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愕抬头的少年——楚昭 苏明熙这才发现,楚昭其实有一张极其年轻也极其俊秀的面容,只是此刻苍白得脸没有一丝血色那苏明熙看着楚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苏明熙感觉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强忍翻涌的气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楚昭嘶喊道那个能改变她未来生死的一句话: “不是楚昭!此事……有疑!!楚昭,师娘……定会查清……还你清白!” 话音落下后,大殿里一片死寂。 无数道震惊,疑惑,探究和鄙夷的目光射向苏明熙身上。就连端坐在最高处,一直淡漠的看这场闹剧的沈清绝也看了过来。只是沈清绝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苏明熙看不懂的审视。而苏明熙的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在短暂的滋滋杂音后,再次响起,但是这是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急促: 【警…警告!剧情节点…发生变化!关键人物楚昭命运线发生…偏移!…遭遇未知干扰…正在重新计算…滋滋…】 第2章 这黑锅我不能背 “不是楚昭!此事……有疑!楚昭,师娘……定会查清……还你清白!” 苏明熙嘶哑的喊声后惩戒堂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和难以置信的低语声。 “她……她说什么?” “苏师娘疯了不成?她亲手拿的赃物!” “定是又想耍什么花招……” 而高踞审判席的戒律堂首座严嵩,那张刻板的老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拍身前的木桌,发出沉闷的巨响,厉声朝着苏明熙喝道:“苏明熙!你休要胡言乱语,扰乱惩戒堂秩序!玄铁剑在你手中人赃并获,岂容你狡辩翻供!莫非你要包庇这孽徒?!” 他的声音蕴含着金丹修士的威压,重重砸在苏明熙的身上,苏明熙的身体本就承受着剧痛,又被这威压一冲,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昏厥过去。她死死咬住下唇,让她保持着一丝清醒,冷汗浸透了鬓发,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苏明熙并没有直接理会严嵩的话,而是透过严嵩看向他身后的那个端坐在高处的男人与他对视。沈清绝的目光就像一把尖锐的利刀,带着怀疑与审视刺向苏明熙,但苏明熙没有躲避沈清绝的目光,因为她知道沈清绝是目前她和楚昭的救命稻草,也是能唯一破局之人。 沈清绝那如寒潭般冷而刺骨的目光带来的压力,甚至比严嵩的威压更让苏明熙感到窒息和……一丝恐惧,仿佛想要透过苏明熙的眼睛来思考原本定好的结局为何突然改变 【警告!关键人物沈清绝关注度异常!警告!剧情需要修正!因宿主偏离行为开始接受惩罚!滋滋……重新计算惩罚等级……】 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就是比之前强百倍的剧痛来临,痛的苏明熙想直接昏死过去,不行!不能晕!晕过去就真的完了!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苏明熙右手紧紧抓着衣袍下的嫩肉,想要使自己更加清醒 她又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迎向沈清绝那双审视的目光,她强迫自己忽略那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剧痛和脑海中疯狂的警告噪音,用尽全身力气,对着沈清绝说道: “宗主……诸位长老……玄铁剑……确实是我发现……但……此剑……此剑出现在楚昭住处……并不能直接证明……便是他所盗!” “强词夺理!” 严嵩长老怒极反笑,“赃物在他居所寻获,不是他所盗,难道是你这师娘放进去陷害他不成?!” 这话带着浓浓的讥讽,引得周围一些弟子发出一阵低笑。 哎,苏明熙在内心叹气道,她知道这个宗主夫人身份来的不地道,但她确实是没想到这些人敢当着沈清绝的面给她难堪,毕竟之前大家也只敢在私下……唉,还是怪她太过于恋爱脑了,早知道当时就不和沈清绝成婚了,可恶的沈清绝 苏明熙听到严嵩的话后心脏猛地一缩,还真是她干的!但她绝不能承认!她死死盯着沈清绝,仿佛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不敢妄言……但……但请宗主细看……此剑……”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不远处地上那柄被她撞飞的乌黑短剑。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沈清绝的视线,都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指引,落在那柄造型古朴的玄铁剑上。 “此剑……剑身阴寒……灵力内蕴……却……却带着一股……一股极淡的……火煞之气!” 苏明熙喘息着,感觉众人的视线不再停留她身上后,系统带来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一丝丝,她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清明,语速加快,“楚昭……乃……乃水属天灵根!修行……亦是《玄水真经》!一身灵力……至纯至柔……至阴至寒!他……他若触碰此等……蕴含火煞的凶戾之物……灵力必然相冲…甚至于楚昭的身上必回被留下痕迹,岂会……岂会和现在一样毫无痕迹?!” 她的话,让原本窃窃私语的整个惩戒堂再次炸开了锅!大家开始大声的议论起来。苏明熙听到 “火煞之气?” “对啊!楚师兄是水灵根,最忌讳火煞侵染!” “若是他偷的,拿在手里总该有点反应吧?” “好像……是这么个理?” 声音越来越大,质疑的目光纷纷投向那柄玄铁剑,又看向跪在地上、同样因为苏明熙的话而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的楚昭。他那双原本死寂的眸子,此刻剧烈地波动着,死死地盯着苏明熙 整个惩戒堂唯有严嵩长老的脸色彻底变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清绝。 沈清绝的目光,已经从苏明熙身上,彻底转移到了那柄玄铁剑上。他那双安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小的波动,却没有被人看到,他缓缓抬起手,修长如玉的手指对着地上的玄铁剑遥遥一引。 嗡! 乌黑的短剑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飞起,稳稳地悬浮在他面前 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去探查,仅仅是隔空御物,那柄古朴的玄铁剑身之上,竟真的隐隐浮现出一层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光晕!那光晕带着一种燥热、暴戾的气息,正是苏明熙所说的火煞之气! 这微弱的火煞,与楚昭身上散发出的、那精纯的水属性灵力,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整个惩戒堂看到这个画面后,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但这一次的死寂,却是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苏明熙看到严嵩长老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更是青白交加,难看的不要命 沈清绝的目光,从那柄悬浮的玄铁剑上移开,重新落回下方那个匍匐在地却依然挺直腰板,目光发亮直视着他的苏明熙,随后他薄唇微启,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明熙,你有何证据?” 第3章 证清白 “苏明熙,你有何证据?” 沈清绝冰冷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刺向苏明熙,而那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微弱火煞红芒的玄铁剑,像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刃,时刻等待刺向她 苏明熙此刻心里想了无数句骂沈清绝的话,但是她不敢........她现在除了骂沈清绝外,最需要的而是证明这栽赃的痕迹,否则,她之前的一切挣扎都将被判定为垂死狡辩,后果只会比指认楚昭更加凄惨! 可恶的沈清绝,可恶的剧情啊啊啊啊啊啊 【惩罚升级!强制剧情修正启动!任务:抹除宿主干扰!滋滋……惩罚模式:灵魂电击!】 “啊——!” 沈清绝话音落下的瞬间,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灵魂痛感如同被无数人拿着细小的针扎向自己一样,瞬间将苏明熙的意识淹没在脑海里,那不是之前那简简单单的剧痛,而是整个灵魂仿佛在被人拿着,不断地地撕扯、揉捏、抛掷 苏明熙感觉眼前的世界瞬间扭曲、旋转,那莫名其妙的记忆和现在的场景搅和在一起,那些人刻毒的诅咒、楚昭冰冷的恨意、严嵩的狞笑、悬崖下那些冤魂的撕扯……还有沈清绝那双冰冷的、漠视的眼,无数碎片化的记忆和恐惧交织在一起,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识防线。 苏明熙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一条被任人宰割的鱼,身体不受控制地被人摇摆着,身上的冷汗如同雨水一般从额角、背后涌出,将她单薄的衣衫彻底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惩戒堂内现在是一片死寂,只有苏明熙躺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压抑的喘息声在回荡。 楚昭正被死死按在地,他听到苏明熙的声音后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死死盯着几米外那个蜷缩在地、痛苦抽搐的身影 ‘师娘……她怎么了?她脸上那种痛苦,不似作伪,难道是……因为刚才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带着一丝微弱火花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中冒了出来:难道....承受这样的痛苦是为了救我?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内心深深的警惕和过往无数次被陷害的痛苦记忆狠狠压下,只剩下一片茫然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绪缓缓流动在心间。 沈清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能看出来苏明熙此刻的状态,绝非伪装,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眼神,她绝对做不出来,这与他认知中那个只会歇斯底里、用拙劣手段争宠陷害的“道侣”截然不同,是反噬?还是……某种他不了解的手段?沈清绝带着浓浓的审视看向苏明熙 “哼!装神弄鬼!苏明熙,休要以为弄出这副模样便能蒙混过关!证据何在?!” 严嵩长老带着浓浓不耐和被打断节奏恼怒的厉喝,打破了惩戒堂的沉寂 【警告!剧情修正持续增强!任务:迫使宿主昏迷!滋滋……能量输出80%……90%……】 “啊——!” 脑海中随着那该死系统的说话声,灵魂上和身体上的剧痛达到了顶峰!苏明熙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然后陷入深深地昏迷中! 可是不行!!苏明熙不断地给自己仅存的那点清醒的意识下暗示,她不能昏迷,一旦昏迷,一切就都完了,谁知道这该死的系统会拿着昏迷的她的身体做些什么,她很有可能会再次成为那个推动楚昭走向深渊、也把自己送上绝路的恶毒师娘! 不!绝对不行 不知是不是苏明熙得暗示起了作用,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近乎野兽般的求生意志,在灵魂即将昏迷的边缘,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证……证据……” 就在意识彻底昏迷的前一秒,苏明熙猛地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不顾一切地盯向沈清绝那双冰冷审视的眼眸!她声音嘶哑得并带着沈清绝都看不透得决绝说道: “证……据……就在……那火煞……源头!” 她几乎用尽了残存的全部意志力,才勉强抬起颤抖得手臂,指尖指向了证物架被撞翻后,散落在地的几件零碎物品中的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粗糙、毫不起眼的暗红色矿石碎片! 那碎片混杂在几块沾着泥土的下品灵石和一块破损的低阶玉符之间,颜色深红近黑,表面坑洼不平,散发着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与玄铁剑上如出一辙的燥热气息。 “火……火纹……赤……铁矿……伴生……杂质……” 苏明熙的牙齿因剧痛疯狂打颤,说话也断断续续,但她眼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如同燃烧的火焰,“玄铁……剑……剑柄……凹槽……暗格……有……矿屑……残留!” 轰——!苏明熙的话如同平地惊雷! 惩戒堂发出吵闹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块不起眼的暗红色矿石碎片上而严嵩长老则脸色剧变,几乎是失声喊道:“不可能!火纹赤铁矿乃炼器堂废料,怎会……” 沈清绝的反应更快!在苏明熙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的瞬间,他那修长的手指已经隔空对着地上的暗红矿石碎片和悬浮的玄铁剑同时一点! 咻!咻!两下 暗红矿石碎片应声飞起,同时,那悬浮的玄铁剑剑柄处,一个极其隐蔽、被污垢覆盖的小凹槽内,几粒几乎肉眼难辨的、同样暗红色的细微颗粒,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精准地剥离出来,两样东西悬浮在沈清绝面前,无需任何复杂的检验,仅仅是靠近,那矿石碎片与那几粒微尘之间,便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弱却清晰可辨的共鸣!两者散发出的火煞燥热气息,同源同质,而那几粒微尘,其色泽、质地,与那矿石碎片被剥离的新鲜断口处,几乎完全吻合 而这柄作为“铁证”的玄铁剑,其剑柄暗格内残留的矿尘,则与散落在现场的、属于炼器堂废弃火纹赤铁矿的碎片同源。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栽赃者留下了致命的破绽!意味着这柄剑很可能是在接触过火纹赤铁矿的环境下被“处理”过,然后才被偷偷放入楚昭的住处! 整个惩戒堂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些原本鄙夷、嘲笑的目光,此刻尽数化为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连押着楚昭的执法弟子,手上的力道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 楚昭听到苏明熙的话身体猛地一震,他视线又转到那悬浮的矿尘和碎片,紧接着又猛地看向地上那个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眼神涣散却依旧强撑着的女人,苏明熙给他的巨大的冲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过往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恨意、警惕、茫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微弱的希冀,在他心里疯狂交织翻涌。 沈清绝的目光,终于从证物上移开,重新落回地上冷汗涔涔的苏明熙身上,苏明熙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她平常怎么会关注到炼器堂,在沈清绝的记忆里,她几乎每天都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或者去和一些同门争风吃醋...... 在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严嵩长老的脸色由青转白,嘴唇哆嗦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复杂目光的聚焦下,苏明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布满冷汗、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向最高处那个白衣如雪的身影,声音微弱却带着一股坚定的语气说道 “宗……主,我自请三日之内……必……必查明……火矿来源……揪出真凶……若……若不能……甘…咳咳…甘受……任何惩处……” 话音未落,苏明熙还未听到沈清绝的回复,她便沉沉的倒在地面上,而在意识陷入彻底黑暗的前一秒,她模糊地看到,沈清绝的薄唇,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准。” 一个简单的字,让她倒地前彻底放下心来。 【强制剧情节点中断!关键物证链被破坏!楚昭命运线偏移度:15%!警告!世界线收束机制正在重新加载……滋滋……宿主意识脱离……进入强制保护休眠……】 第4章 生死之赌 昏迷的苏明熙最先恢复的是自己的嗅觉-------一股浓重到刺鼻的药草苦涩味和陈年木头腐朽的霉味,蛮横地钻进鼻腔,呛得她难受,而紧接着身体也开始苏醒,她感受到的是身下坚硬到有点咯人的木板,透过身上的衣服摩擦着苏明熙的身体,让正在昏迷中的苏明熙感到难受的皱紧眉头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先是模糊一片,只看到头顶上好像有昏黄光晕在晃动,过了好几息,她的视线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在禁闭室!!! 这是苏明熙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她警惕地看着禁闭室的周围,低矮压抑的小房间里,布满各种斑驳的痕迹和蛛网,墙壁是没有打磨过的粗糙石壁,摸起来很硌手,四周渗着阴寒的气息,禁闭室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小油灯,油灯里小小的火苗正在欢快的跳动,火苗的影子投在坑坑洼洼随意凸起的石头墙壁上,更添几分阴森,这间禁闭室看起来也不过十平米,除了一张苏明熙正躺着的硬板床和角落里一张摇摇欲坠的小木桌外,空无一物,正对着苏明熙躺着的硬床是一扇厚重的、嵌着铁条的黑色门紧闭着,隔绝了苏明熙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苏明熙试图撑起身体,可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灵魂与身体上的虚弱感立刻袭来,让她眼前发黑,重重跌回硬板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宿主意识恢复。警告:当前剧情偏移度15%,世界线已重新加载,检测到关键人物沈清绝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系统警告:三日倒计时已开启。失败惩罚:世界线强制抹除。】 那所谓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在苏明熙的脑海中响起,听起来也比惩戒堂那时似乎更加清晰,声音也更加……冷漠无情,“强制抹除”四个字,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重重的砸在苏明熙的心底,她毫不怀疑,所谓的“抹除”,就是将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甚至任何人都不会记得她这个“恶毒的师娘” 三日……也就是只有三天! 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和求生欲瞬间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她不能死!绝不能,她必须利用这三天,找到活下去的筹码 就在这时,“吱呀——”刺耳的开门声在苏明熙前方响起 苏明熙面前那沉重的黑色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一股更冷的、带着外界寒意的空气涌了进来,吹得油灯上的火苗都跳的着急起来,几乎熄灭 是沈清绝 他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墨发用玉簪松松挽着,如同九天之上的寒月,清冷孤绝,与这阴暗潮湿的禁闭室格格不入,他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脚步落在禁闭室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高大的身影几乎填满了狭小的门口,带来一股沉重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停在距离硬板床几步远的地方,冰冷的目光审视的看着苏明熙苍白憔悴、布满冷汗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对伴侣的关切,也没有怜悯,只有审视,一种近乎残酷的、要将她灵魂深处所有秘密都挖掘出来的审视 苏明熙随着沈清绝得目光看过来的心脏骤然缩紧,身体下意识地绷直,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现在的沈清绝知道自己觉醒了剧情,她强迫自己迎上那道冰冷的目光尽管内心对沈清绝厌恶的想要吐出来,她也决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 “醒了?” 沈清绝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苏明熙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已经干涸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三日。” 沈清绝薄唇微启,“你只有三日时间” 他顿了顿,眼神在苏明熙的脸上转了一圈,像是在评估自己的价值一般“戒律堂首座严嵩,及其背后支持者,不会善罢甘休的,而楚昭暂时已羁押于思过崖寒洞,等待你的‘结果’” 沈清绝的话语平静无波,却清晰地勾勒出苏明熙此刻面临的困境——内有权势的长老正处在暗处对她虎视眈眈,欲除之而后快;外有她刚刚“救下”的楚昭,生死依旧悬于一线,而她自己,也正处于险境,甚至她这个师娘的名号,也几乎被大家唾弃 “若三日后,你无法交出真凶,无法证明今日之言非是狡辩……” 沈清绝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看向苏明熙,只是那眼神深处似乎还有一股苏明熙看不懂的复杂感情“严嵩将亲自主持对你二人的‘神魂搜查’,以验明正身,肃清宗门!” 神魂搜查!!!! 听到沈清绝的话,苏明熙瞳孔猛地一缩,在修仙界中,这是一种极其霸道残酷的探查秘术,它会强行侵入修士识海,搜刮记忆碎片,过程痛苦无比,稍有不慎便会神魂受损,根基尽毁,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可不光她现在的记忆,还有觉醒的那些记忆,谁知道会不会被搜查出来,一旦被搜查出来,她的秘密将无所遁形,等待她的结局,恐怕比觉醒的那段记忆还惨 苏明熙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比沈清绝身上的冷气还冷数倍 而此时的沈清绝正静静地注视着苏明熙脸上的惊恐,看着她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沉默了片刻,就在苏明熙以为他会转身离开时,他却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冰冷,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东西? “你今日所言......火煞之气,矿尘残留,火纹赤铁矿......” 他的目光扫过苏明熙因紧张而攥紧的手,“......从何处得知?” 来了!苏明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对她怀疑的开始,是的,她之前给大家包括沈清绝的印象就是个不学无术、只会争风吃醋的草包,绝不可能知道这些,苏明熙的大脑疯狂的运转 “我之前......为了讨得你的欢心......本想去凡间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却因此偶得一残破的玉简......” 系统的惩罚还没恢复好,苏明熙只能喘息着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沈清绝的脚下“上面记载......些许......辨别矿物......之法,当时只当消遣......谁未曾会用在今天......” 苏明熙说完后,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 苏明熙编造了一个模糊的“古籍奇遇”的故事,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勉强解释她今日异常表现的理由又能像沈清绝表达自己还是那个喜欢争风吃醋的苏明熙,虽然这个理由在此刻漏洞百出,经不起深究,但现在她只能赌------赌沈清绝不会立刻拆穿,赌他对她的轻视和傲慢 昏暗的灯光下,沈清绝的脸庞半明半暗,他静静地听着苏明熙漏洞百出的解释,脸上却没有丝毫变化,苏明熙透过沈清绝的脸看不出来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时间仿佛凝固了,狭小的禁闭室里只剩下苏明熙的咳嗽声和她砰砰乱动的心跳声 良久,就在苏明熙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压垮时,沈清绝终于有了动作-------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质疑,没有追问,也没有任何表示。 只是原本看着床板的目光移到了苏明熙的脸上,不断地审视和探究,几乎要将她洞穿 随后,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宽大的雪白衣袖拂过冰冷的空气,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吹得那本就微弱的油灯火苗猛地一矮,几乎熄灭,昏暗瞬间吞噬了狭小的石室。 “砰” 禁闭室又只剩下苏明熙一人,陷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死寂中 苏明熙原本僵直的身体瞬间脱力,重重地瘫软在硬板床上,她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赌赢了吗?暂时......也许吧。 但沈清绝最后那个眼神......那深不见底的探究和审视让苏明熙感到警觉...... 黑暗中,苏明熙缓缓抬起自己颤抖的手,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中却带着抛弃一切的坚定 三天,是生是死,就看着三天了...... 第5章 寻找生路 “三日……” 苏明熙在黑暗中无声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三天后,要么她找到真凶,要么她和楚昭一起,在严嵩那个老匹夫主导的“神魂搜查”下魂飞魄散,她不能坐以待毙,苏明熙强迫自己坐起身,背靠着冰冷的石壁 黑暗中,她闭上眼,开始梳理目前已知的这些信息,她苏明熙,凌霄宗宗主沈清绝的道侣,恶名昭著、人憎狗嫌的恶毒师娘,在原有的这段剧情中,她因为嫉妒会陷害楚昭这个万人迷,最后掉下悬崖,死无全尸 苏明熙现在已知道原有剧情,相当于掌握了对以后的“预知”力量,虽然不保证剧情全部正确,但应该大差不差,苏明熙在搜查原剧情时,看到原剧情中沈清绝对楚昭那朦胧的好感后,苏明熙下意识的干呕,对沈清绝感到厌恶,而心里那些对沈清绝的好感在沈清绝为了楚昭想要杀掉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死掉了,果然人还是需要更爱自己一点啊,苏明熙想要看清觉醒的那段剧情更具体的细节,但却一直都模模糊糊...... 只是目前的当务之急,苏明熙知道,是活下去! 苏明熙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开始专注地查看系统惩罚过后-------自己的身体。 只是内视过后的结果却让她心底一片冰凉---------她丹田的灵力稀薄的可怜,只有可怜巴巴的炼气期六层,清醒后的苏明熙甚至想给几年前沉迷沈清绝的自己扇几个巴掌看看,就这点修为在这个元婴遍地走、金丹不如狗的修仙界,连蝼蚁都能打死她吧!更糟糕的是,她的根基虚浮,经脉滞涩,实力甚至连内门精英弟子应该都比不上 苏明熙重重的把手放在额头上,也怨不得自己,这几年从得知要嫁给沈清绝后,她简直是为了沈清绝而活的,就连今天这种内视,自己就很少看,只是她没想到今天这一看,可真是给自己吓一跳,唉 修为不高,苏明熙觉得自己真是觉醒后的天崩开局啊,修为不够,钱也没法来凑。 这几年因为宗主夫人的身份,苏明熙过得那叫一个好啊,她为了维持她那可笑的排场和讨好沈清绝(虽然从未成功),早已挥霍光了嫁妆和月例,不仅如此,她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万宝阁:定制霓裳羽衣三套,欠款八百下品灵石 奇珍坊:赊购南海鲛珠一斛,欠款一千二百下品灵石 百草堂:强购千年雪莲未付款,作价五百下品灵石…… 等等…… 这些账单都是当初她以凌霄宗宗主夫人的身份欠下来的,粗略算一下,竟然高达近三千下品灵石,这还不包括她为了陷害楚昭,私下打点戒律堂某些执事所花费的“黑钱”! 苏明熙又对着自己的额头拍打了几下,怎么现在才清醒啊!!!细想下来沈清绝也没什么好吗?跟个冰块一样,唯一好的可能就是你宗主夫人的身份吧,因为这样外面才会允许你赊账...... 苏明熙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突然有点难过,这几年为了追逐沈清绝,讨好沈清绝,以及沈清绝周围那些比较熟悉的同门,她修炼没修炼好,要钱也没一点,要朋友也都是一些狐朋狗友,仇家倒是也有一大堆,堪称是孤家寡人一个 【警告!宿主生存环境评估:极度恶劣!】 【灵力水平:炼气六层(虚弱状态)】 【财务状况:负债约3000下品灵石(高利贷风险)】 【宗门声望:仇恨(孤立无援)】 【外部威胁:血刀门厉奎(筑基后期,敌意锁定)】 【三日倒计时:71:58:32…】 脑海中,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地播报着残酷的现实 厉奎,有点耳熟的名字!!! 苏明熙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大腿 厉奎,血刀门,一个筑基后期的散修头子,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苏明熙曾在一次坊市冲突中,仗着身份强夺了对方志在必得的一株“赤阳草”,去讨好沈清绝,还和对方起了冲突,结下了死仇,此人曾放话,迟早要让苏明熙付出代价! 唉!!苏明熙长舒一口气 “不……不能放弃……” 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定有办法……一定有……”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墙角那张摇摇欲坠的小木桌上。桌上空空如也,但她的思绪却瞬间清晰起来。 炼丹!!! 苏明熙突然想到自己刚嫁给沈清绝的时候,还不敢大手大脚,但为了维持她奢靡生活所需的庞大开销,她曾“努力”学过炼丹!,她的炼丹天赋还不算太差,只是后来她耐不住性子,再加上炼丹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她也没法跟在沈清绝的身后,因此没过多长时间她就放弃了,但就目前来看,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改变自己未来道路的一个方法了 更重要的是,在她想到“炼丹”这两个字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就像凡间话本里那些主角一样,脑子里多了一些与炼丹相关的知识片段涌入——关于药性搭配的某种全新理解,关于火候控制的某种精妙平衡,关于提升药性的某种高效手段……这些知识片段极其模糊,不成体系,却隐隐指向一条与她认知中完全不同的丹道!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金手指!!!话本里不都这样说嘛 “炼丹……” 苏明熙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如同绝境中抓住了一根稻草,虽然这根稻草看起来如此脆弱,但这是她唯一的生路! 原本正躺在床上,双眼放光的盯着天花板的苏明熙,她猛地坐起身来,连身体的虚弱都顾不上,嘴里嘟嘟囔囔道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正规划这美好未来的,怎么这个床这么咯人呢!!!”她挣扎着从硬板床上爬起,拖着虚弱的身体,在硬床上随意着凸起咯人的地方.......指尖终于摸到了那个凸起的地方,她用力的拽着那块“凸起的石头”终于将其掏了出来。 一个巴掌大小、布满划痕和烟熏火燎痕迹的劣质黑铁丹炉,炉体笨重,炉壁上甚至有几道细微的裂痕旁而在丹炉里面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着的、散发着微弱灵气和草腥味的粉末——最低级的辟谷丹材料,黄精粉、茯苓末,以及一点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气米糠。 凭借着曾经的记忆,苏明熙快速地分辨眼前这些材料,而她的脑海中却猛地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这是惩戒堂给被关禁闭弟子的“标配”,防止他们饿死 但是!!!谁家好人把丹炉放在床上啊,真可恶啊 苏明熙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劣质丹炉和那包粗糙的材料放在桌面上,就像捧着最后的希望一般 “改良辟谷丹……这是第一步。”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努力回忆着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知识碎片,关于药性基础配比,关于温度控制的临界点…… 就在她全神贯注,试图将那些碎片化的知识拼凑起来,准备进行第一次尝试时—— “砰!砰!砰!” 禁闭室那厚重的木门,突然被从外面用力拍响!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桌上的劣质丹炉都嗡嗡作响!一个粗犷、蛮横、充满了戾气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传了进来: “苏明熙!给老子滚出来!欠我们血刀门的五百灵石,今天连本带利,该清账了!!” 第6章 炼丹?多简单 “苏明熙!给老子滚出来!欠我们血刀门的五百灵石,今天连本带利,该清账了!!” 粗声粗气的怒吼声把正在禁闭室的苏明熙吓了一跳,沉重的木门也在狂暴的拍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也吱嘎作响,像是要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血刀门!厉奎的人! 虽然在原剧情中苏明熙一直被称为是,恶名昭著、人憎狗嫌,但苏明熙并不笨,相反她很聪明,她下意识的反应血刀门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而且是在这惩戒堂的禁闭室!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泄露了她的行踪? 门外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筑基期修士的威压,透过门缝朝着苏明熙袭来,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哼”苏明熙在禁闭室内装作冷笑道,五百灵石,还连本带利!她现在身无分文,拿什么还?但是现在苏明熙就算能还,她也不决定还了,她还就不信了堂堂血刀门没了她这连本带利的五百灵石是能被灭门是咋滴 叮------------: 宿主外部威胁:血刀门讨债小队(筑基初期x1,炼气后期x2)已抵达禁闭室外! 警告:武力冲突生还率低于0.01%!建议……滋滋…… 苏明熙听着系统的声音,突然觉得破系统还不错,至少能给她分析出外面的威胁,这可是一个非常值得利用的地方...... 只是......外面的威压开始不断加深,就像一个沉重的石头压在苏明熙身上一般,让人抬不起来,怎么办?求饶?肯定不行,况且对方显然不是来听她讲道理的;硬拼?炼气六层的虚弱身体对上筑基期,无异于以卵击石;呼救,也不可能,这人很可能就是惩戒堂的人巴放进来的,而沈清绝……更不会管她死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明熙的目光猛地放在了手中这个劣质黑铁丹炉上,还有旁边那包散发着微弱草腥味的辟谷丹材料! 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吵什么吵!!” 苏明熙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声音里的颤抖,用一种不耐和骄横的语调,对着门外尖声喝道,“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本夫人正在静修吗?!扰了我的清静,耽误了给宗主炼丹,你们血刀门担待得起吗?!” 门外剧烈的拍击声骤然一停,显然,她突然搬出“给宗主炼丹”的名头,让外面的人有些措手不及,看来是了,她在宗门里的这些事情,应该还没传出去...... 先是一阵短暂的死寂,随即,一个更加暴躁、带着狐疑的声音响起:“放屁!苏明熙!少给老子扯虎皮做大旗!谁不知道你炼的丹狗都不吃!赶紧滚出来!否则老子拆了这破门,把你拖去黑市卖了抵债!” “呵!井底之蛙!” 苏明熙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刻意的鄙夷,同时手上动作加快,她一把抓起那包粗糙的黄精粉、茯苓末和灵气米糠,看也不看比例,一股脑儿全倒进了那个劣质黑铁丹炉里,然后,她双手死死抱住沉重的丹炉,将炉口对准禁闭室唯一通风的窗户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好了!”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将体内那可怜巴巴的炼气六层灵力都灌入丹炉底部的劣质控火法阵! 嗡——! 劣质的黑铁丹炉剧烈地嗡鸣起来!一股浓烈刺鼻、混合着焦糊味和劣质药材腥气的滚滚黑烟,猛地从炉口喷薄而出,顺着狭窄的窗户钻了出去, “咳咳咳!” 外面传来一阵咳嗽声,她死死咬着牙,继续疯狂地向控火法阵输入灵力,维持着这股浓烈的烟雾。 禁闭室外,正准备暴力破门的三个血刀门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烈黑烟喷了个正着 “咳咳咳!卧槽!什么鬼东西!” “好臭!咳咳……眼睛!我的眼睛!” “这娘们在搞什么毒烟?!” 门外响起了一片混乱的咳嗽、叫骂和慌乱躲避的声音,那筑基初期的领头者似乎也被这浓烈刺鼻又毫无杀伤力的烟雾弄得有些懵,一时竟忘了破门。 门外混乱的动静稍微平息了一些,传来那领头者暴怒的低吼:“……苏明熙!你少给老子耍花样!炼丹?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炼毒还差不多!” 就是现在! 苏明熙心脏狂跳,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混合着得意、炫耀和一丝神秘的语气,对着门缝压低声音道: “哼!没见识!你以为本夫人还是以前那个苏明熙?告诉你们老大厉奎,三日后,我这凌霄宗宗主夫人要送他一份大礼,一份让他修为精进、在血刀门地位更稳的大礼!要是现在动了我,耽误了这炉‘乾坤再造丹’,你们就等着厉奎把你们剁碎了喂狗吧!” 门外的叫骂声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浓烟散去后的死寂,显然,“修为精进”、“大礼”、“乾坤再造丹”这些字眼,精准地戳中了这戳中了他们最在意的事情,应该说是全天下修仙者都最在意的事情 外面一片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才传来那领头者带着浓浓狐疑和不甘的声音:“……好!苏明熙!老子就再信你一次!三日!三日之后,若是见不到灵石和‘大礼’……” 他阴恻恻地冷笑一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哼!我们走!” 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听不到,苏明熙紧绷的身体才猛地一松,她顺着冰冷的门板软软地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赌赢了……虽然是暂时的...... 她挣扎着抬起头,目光越过弥漫着刺鼻焦糊味的空气,落在前方那个劣质的黑铁丹炉和丹炉旁边那一片桌焦黑的药渣上...... “辟谷丹……” 苏明熙喃喃自语,眼神却一点点变得锐利起来“就从你开始!”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炉底残留的、尚未完全烧焦的褐色粉末,凑到鼻尖,忍着刺鼻的气味,仔细分辨,黄药渣上面残留的那丁点药性……已经几乎完全消失不见了 脑海中,那些模糊的、关于药性配比和火候控制的神秘碎片,再次闪烁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混乱无序,清晰明了的显示出来 :如何温和补益,怎样加强灵气承载……还有,如何避免焦糊?如何最大程度保留有效成分?一个极其大胆、完全颠覆她认知的丹道常识的想法在她心中萌生——原来是温度 目前修仙界的这些炼丹师,炼丹时讲究的是灵力感应和“火候”这种玄之又玄的经验,但她脑海中闪过的那段神秘的碎片,却是在温度上给了她另一种想法:黄精粉的药性在某个特定温度区间最稳定,茯苓需要略高一些的温度激发,而米糠蕴含的微弱灵气,则在某个临界点之上会瞬间逸散烧毁!如果能稳定的地控制不同阶段的温度…… 苏明熙的眼神亮得惊人,她顾不得身体的虚弱和环境的恶劣,抓起桌上残留的一点材料,便开始小心地分拣、称量,脑海中不断的模拟着这些药草的组合搭配和温度控制 这一次,她没有再一股脑将材料投入,然后直接就开始使用控火法阵反而是默默念着“低温……稳定……保持……” 她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共鸣,引导着她对那微弱火焰进行着精微到不可思议的操控。 时间一点点流逝,禁闭室里只剩下丹炉细微的嗡鸣和苏明熙压抑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当丹炉内的温度似乎达到了某个玄妙的平衡点时,她又迅速而稳定地加入了茯苓末,没过多长时间苏明熙就感觉到丹练好了 这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黑烟,没有刺鼻的焦糊味,丹炉内,只有一种奇异的、温和的药香混合着谷物被烘烤后的淡淡焦香,缓缓弥漫开来,苏明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撤去灵力后,她颤抖着伸出手,用一根细木棍,轻轻拨开炉底残留的药灰。 几粒圆润饱满、呈现温润浅褐色、散发着淡淡清香和微弱灵光的丹丸,静静地躺在炉底,它们大小均匀,色泽温润,与刚才呛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成功了?! 苏明熙轻轻地地捻起一粒尚有余温的丹丸,凑到眼前那清晰的药香和温润的触感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 正当苏明熙满意的看着手中丹丸时—— “咕噜噜……” 一阵极其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在死寂的禁闭室外响起,声音很近,似乎就在门外。 苏明熙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那扇厚重的木门! 第7章 收买? 那一声清晰无比的肚子叫声瞬间打破了禁闭室内因成功炼丹而升起的短暂喜悦,苏明熙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门外有人!!! 是谁?血刀门的人去而复返?还是惩戒堂的执事?亦或是……严嵩那个老匹夫派来的眼线?! 苏明熙瞬间将手中那粒温润的辟谷丹攥紧,身体绷紧,悄悄地站起身来,随手拿起那个还带着些许温度和丹香的黑色炼丹炉举起来往门口走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可门外除了那一声腹鸣后,再无任何声响,仿佛刚才那只是她的幻听,但苏明熙不敢放松 “咕噜噜……” 就在她神经紧绷到极限时,那熟悉的、带着几分窘迫的肚子叫声,竟然又响了一次!这一次,声音似乎离门缝更近了些。 不像是血刀门?苏明熙想到,毕竟血刀门空着肚子来找她算账,那真的是血刀门要完了,况且苏明熙还听到了门外微薄的呼吸声和摩擦衣物的声音...... 苏明熙用一种刻意放缓、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的语调,对着门缝压低声音问道:“谁在外面?” 门外最初没一个人回答苏明熙的话,过了好几会儿后,才传来一个极其细微、带着颤抖和浓浓稚气的童音响起在门外:“是……是我……阿阮……” 阿阮?一个模糊的身影浮现在苏明熙的脑海中——一个在灵药圃打杂、负责给惩戒堂这边送些基本物资的瘦小药童,约莫十一二岁,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因为脸上有一块不小的胎记,常被其他杂役弟子欺负,是宗门里最不起眼的存在之一 苏明熙对这个卑微的小药童微有的一点印象还是因为苏明熙炼丹时需要时常去药圃会碰到他,这才想起来,只是苏明熙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吧?但他怎么会出现在禁闭室门外?还饿得肚子直叫? “阿阮?” 苏明熙将声音放得更柔和了些,但警惕未消,“你在这里做什么?”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那细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恐惧:“我……我给您送……送今天的饭食……严长老说……说您关禁闭……不能饿死……让……让我送来……” 送饭?严嵩会有这么好心?苏明熙心中冷笑,这老匹夫恐怕是巴不得她饿死在里面!让阿阮来送,无非是觉得这孩子胆小懦弱好拿捏,或者……根本就是派他来监视! “刚才……刚才那烟……” 阿阮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抖,“好……好吓人……我……我以为……” “以为我在炼毒药?” 苏明熙接话道,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刚才那股黑烟,确实够吓人 “不……不是……” 阿阮的声音更低了,几乎细不可闻,“……是……是饭盒……掉……掉地上了……” 苏明熙:...... 原来那一声腹鸣前的闷响是饭盒落地?苏明熙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丝丝 她走到门边,透过狭窄的门缝向外望去,在昏黄的走廊光线下,只能看到一个瘦小的、穿着灰扑扑杂役服的身影蜷缩在门口地上,正手忙脚乱地捡拾着一个摔开的破旧食盒,几个灰扑扑圆滚滚的东西从饭盒里滚了出来,沾满了尘土 阿阮一边捡,一边还在拼命压抑着哭泣声,只见他瘦小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而他脸上那块暗红色的胎记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格外明显 看着那沾满泥土的食物,再看看自己手中那粒温润饱满、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改良辟谷丹,一个念头突然在苏明熙心中升起。 再赌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无害:“阿阮,别捡了,脏了就不能吃了” 门外捡拾的动作顿住了。 “你……是不是很饿?” 苏明熙轻声问。 门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带着羞赧和委屈的吸鼻子声,算是默认了, “刚才那烟,是我炼丹不小心弄出来的,不是什么毒药” 苏明熙解释道,同时飞快地将手中那粒温热的辟谷丹小心地从门缝底下塞了出去,“来......这个...这给你吧,算是.......我吓到你的赔礼” 因为苏明熙鲜少向人表达善意,因此,给阿阮的这句话,也让苏明熙说的磕磕绊绊起来,好在最后意思是表达出去了,释放善意的信号也传递出去了.... 只见一粒圆润的、浅褐色的丹丸,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精神一振的温和药香,骨碌碌地从门缝下滚出,停在了阿阮沾满泥土的手指边。 阿阮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地上那粒从未见过的、散发着诱人光泽和清香的丹丸,又看看门缝,小小的脸上满是茫然和难以置信,苏师娘……给他东西还是丹药?这……这怎么可能,谁不知道苏师娘脾气坏,看他们这些杂役弟子如同蝼蚁 “拿着啊。” 苏明熙的声音再次传来,“放心,不是毒药。就是……就是我自己试着炼的辟谷丹,应该……比地上的那东西好吃点?”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试探。 阿阮犹豫了,本就因为修为低微和脸上红色胎记的原因,经常受到欺负挨饿,再加上那丹丸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清香,他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又看了看地上沾满泥土的黑乎乎的东西,最终,对食物的渴望压倒了对这位恶名昭著师娘的恐惧,他伸出脏兮兮的小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那粒温热的丹丸,他飞快地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缝,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闭上眼睛,将那粒丹丸猛地塞进了嘴里! 预想中的苦涩、怪味或者灼烧感并没有出现,丹丸反而是入口即化,味道清甜,瞬间滑入喉咙,那丹丸化为一股暖流,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而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感也瞬间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饱的满足和充盈的力量感!更奇妙的是,一股微弱却精纯的暖意缓缓滋养着疲惫的身体,连带着精神都为之一振! “唔……!” 阿阮感受着丹丸的效果后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地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因为太过舒服而呻吟出声,这……这真的是辟谷丹?他从未吃过如此美味、如此有效、还带着微弱滋养效果的辟谷丹,宗门膳堂发的那些又干又硬、吃下去还胀气的粗劣辟谷丸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泥巴和珍珠的区别啊 “好……好吃!” 阿阮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他几乎是扑到门缝前,语无伦次地小声喊道:“师娘!师娘!这……这辟谷丹……太好吃了!我……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辟谷丹!而且……而且我感觉好饱,身上也有力气了!” 成了!苏明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改良有效,而且效果远超预期!这不仅仅是充饥,还带有微弱的滋养和恢复体力的功效! “好吃就好。” 苏明熙压下心中的狂喜,声音依旧保持着温和,“阿阮,师娘跟你商量个事,好吗?” “师娘您说!” 阿阮此刻对苏明熙的恐惧几乎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感激和一种发现宝藏般的兴奋 “刚才给你的那种辟谷丹,师娘这里还有一些。” 苏明熙斟酌着词句,“但是,师娘现在被关在这里,需要一些东西,比如……更多炼制这种丹药的材料,黄精粉、茯苓末、品质稍微好一点的灵气米糠之类的……你能帮师娘弄到吗?” 阿阮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药圃……药圃里有一些晒干的黄精和茯苓,都是些边角料……平时都是堆在库房角落的……没人要的……灵气米糠……膳堂后面堆了好多喂灵禽的次品糠……管事说灵气太稀薄,人吃了没用……” 边角料?次品糠?苏明熙眼睛一亮!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廉价原料! “那些就行!” 苏明熙立刻道,“阿阮,你帮师娘悄悄弄些来,不用多,每次一点点,别让人发现。作为交换……” 她顿了顿,抛出诱饵,“师娘每次炼出新的丹药,都分你一粒!除了辟谷丹,以后可能还有别的更好吃的!” “真的?!” 阿阮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一粒就能让他吃得饱饱的、浑身暖洋洋的神奇丹药!还能持续有?!这对于一个常年处于半饥饿状态、备受欺凌的小杂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真的!” 苏明熙肯定道,“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让你来送饭的人,知道吗?不然……” 她的声音故意带上了一丝严肃,“不然以后就没有好吃的丹药了。” “嗯嗯!阿阮知道!阿阮谁也不说!” 小药童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守护秘密的使命感。 “好孩子。” 苏明熙松了口气,第一步,成了!她拥有了第一个隐秘的“盟友”,暂且不说可靠不可靠,但至少这第一个盟友会是她第一个稳定的廉价原料的来源 “对了,阿阮,” 苏明熙像是想起了什么,状似随意地问道,“刚才……除了你,外面还有别人吗?比如……路过的师兄师姐?或者……戒律堂的执事?” 阿阮立刻摇头,声音压得更低:“没有没有!这条走廊平时很少人走的!严长老吩咐我送完饭就赶紧离开,不许停留的……我刚才……刚才就是饿得腿软,才不小心摔了饭盒……” 果然如此,严嵩那老匹夫,只是不想让她“饿死”得太快,好留着她三天后接受审判罢了 “师娘……那……那我先去给您弄材料?” 阿阮的声音带着期待。 “去吧,小心些。” 门外传来细碎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迅速远去,苏明熙背靠着冰冷的石门,缓缓滑坐在地,手中,是刚才炼制成功的另外几粒温润的辟谷丹,淡淡的药香在狭小的禁闭室内萦绕 第一小步……或者说,第一笔“资本”,就着落在这些小东西身上了! 她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阿阮能提供的原料极其有限,而且都是最廉价的边角料,靠这点东西,想要实行那个计划,还不够,她还需要更广阔的市场,需要将丹药换成真正的灵石!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型——黑市! 但,如何安全地将丹药送出去?如何找到可靠又不会泄露她身份的买家?这第一步,至关重要,也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她鼻翼微动,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 空气中弥漫的辟谷丹清香,似乎……比她预想的要浓郁一些?而且,正顺着那高处的狭窄气窗,丝丝缕缕地……飘散了出去? 禁闭室外,昏暗的走廊拐角阴影里,一个抱剑而立、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衣少年,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他那双如同寒星般清冷的眸子里,倒映着从禁闭室气窗飘散出的、那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清甜的……丹香。 楚昭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剑柄...... 第8章 初步资金掌握 二十块下品灵石! 沉甸甸、冰凉凉的触感透过粗布衣衫,紧紧贴着苏明熙的皮肤,这对于这几年一直在赊账的苏明熙有种莫名的自豪感,而且这个钱虽然不多,但对此刻身陷囹圄、身无分文的她而言,这无疑是一笔足以撬动命运的巨款 苏明熙想到刚才在“百草居”与那精瘦掌柜的短暂交锋,心里还有点刚才留下的紧张感,脑海里还想着那掌柜最后那句阴恻恻的“偷丹方”,心里还是有点后怕 苏明熙今天在阿阮来送饭时,和阿阮交换了身份,好在这几天的禁闭室不知是因为沈清绝的原因还是严老头对她的轻视,看管并不严苛,因此才给了苏明熙的可乘之机 可能是老天眷顾的原因,今天的苏明熙还算顺利,只是在百草剧时,那掌柜不只是看出了什么,一直对苏明熙“挑三拣四的”,好在最后苏明熙躲过了掌柜的明嘲暗讽 回去的苏明熙不敢有丝毫停留,也顾不得扮演老妪应有的蹒跚,几乎是半跑着离开了黑市那条鱼龙混杂、充斥着贪婪与危险气息的暗巷,直到重新汇入相对正常的人流,感受到午后尚算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她才敢稍稍放缓脚步,剧烈地喘息着,感受早已被冷汗浸透的后背 苏明熙靠在旁边的墙壁上,心里无声的呐喊着“成功了”改良辟谷丹卖了二十灵石一瓶,这个价格在辟谷丹中绝对是天价中的良心价!更重要的是,她证明了这条路那条路可行 她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她需要更多材料,而阿阮能提供的边角料太有限了,她必须扩大原料来源,还要尝试其他基础丹药,比如回春散?或者……更值钱的?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个粗糙的小药瓶,里面装着阿阮第二次偷偷送来的材料炼制的第二批辟谷丹,数量更多,品质也更稳定,这是她下一步计划的启动资金 怀揣着这笔“巨款”和对未来的憧憬,苏明熙拖着疲惫却亢奋的身体,强压下立刻冲回禁闭室大干一场的冲动,依旧保持着老妪的伪装,谨慎地在坊市外围兜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朝着凌霄宗山门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谨慎别人发现 当她终于绕到惩戒堂区域那条僻静无人的后巷,再次看到那扇熟悉的厚重木门时,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懈下来,她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这才飞快地卸下伪装,将破旧的外衫和头巾胡乱塞进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石缝里,只留下那瓶新炼的辟谷丹和怀中的二十块灵石,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禁闭室门边,按照和阿阮约定的暗号——两短一长,轻轻敲了敲厚重的门板。 门内一片死寂。 苏明熙的心微微一沉:难道阿阮没在里面?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她耐着性子,又重复敲了一遍暗号。 这一次,门内传来了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门栓被小心翼翼拨开的轻响,沉重的木门被拉开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阿阮那张带着胎记的小脸出现在门缝后,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和……心虚?他飞快地向外扫了一眼,确认只有苏明熙一人,才低声道:“师娘,您可回来了!快进来!” 苏明熙敏锐地捕捉到了阿阮的异样,心中警铃微作,但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她迅速侧身闪入门内。 “砰。”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轻轻合拢,落栓,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气息,禁闭室内再次被昏暗和熟悉的药草霉味笼罩。 “师娘!您没事吧?吓死我了!” 阿阮拍着小胸脯,声音里带着后怕,“您去了好久!我……我还以为……” “没事,只是多走了几个地方。” 苏明熙摆摆手,顾不上解释,立刻压低声音问道,“材料呢?弄到了吗?” “弄到了弄到了!” 阿阮连忙点头,跑到墙角的小木桌旁,吃力地拖出一个比之前大了不少的破旧麻袋,“黄精粉和茯苓末比上次多了一倍!我还……我还偷偷弄了点膳堂磨灵谷筛下来的细糠,管事说这个比喂灵禽的糠好一点,灵气也多一点点……” 苏明熙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解开麻袋口。果然,里面除了熟悉的黄精粉和茯苓末,还有一小袋颜色更浅、颗粒更细腻的米糠,散发着淡淡的谷物清香和稍显浓郁的灵气波动,虽然依旧是最低等的材料,但品质明显提升了一个档次! “好!阿阮,做得非常好!” 苏明熙毫不吝啬地夸奖道,顺手从怀中掏出那个小药瓶,倒出两粒圆润饱满、散发着清香的改良辟谷丹塞到阿阮手里,“这是奖励你的!” 阿阮看着手中温润的丹丸,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星辰,之前的惊慌似乎都被这巨大的惊喜冲淡了,他珍惜地将丹药小心收好,小脸上满是激动和满足:“谢谢师娘!” 苏明熙看着阿阮欣喜的样子,心中稍定,这才想起他刚才的异样,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我离开这段时间,外面……可有什么动静?比如……有人靠近这里?” 阿阮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又开始闪烁起来,他低下头,两只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也低了下去:“……没……没什么……” 这反应,简直是把“有事”两个字写在了脸上,苏明熙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声音带上了一丝严厉:“阿阮!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阮被苏明熙陡然转变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小脸更白了,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挣扎,最终在苏明熙迫人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带着哭腔小声道:“……有……有人来过……是……是楚昭师兄……” 楚昭?!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在苏明熙的心头!那个被她“救”下,却又因她而继续被羁押在寒洞、命运未卜的原著主角!他怎么会出现在禁闭室外?! “他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苏明熙一连串的问题如同疾风骤雨,身体下意识地绷紧,眼神锐利如刀。 “就……就在您离开后不久……” 阿阮被吓得声音都在抖,“他……他就站在门外……走廊那边的阴影里……抱着剑……一动不动的……像……像个石头人……好吓人……” “他站了多久?” “……好久……直到……直到刚才……” 阿阮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后怕,“我……我躲在门后……从门缝偷看……他……他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在……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闻什么?” 闻?苏明熙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攫住了她——丹香!她刚才离开前炼制的那些辟谷丹的清香气味,虽然她开炉后已经尽力散去味道,但在这封闭的禁闭室内,残留的气息怎么可能瞒得过一个感官敏锐的修士?更何况是楚昭这种天赋异禀的主角! 难道……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他有没有试图进来?或者……询问你什么?” 苏明熙的声音都有些发紧。 阿阮拼命摇头:“没有没有!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直到……直到刚才……”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小脸煞白,“……刚才……您回来前大概一炷香时间……他突然……突然睁开了眼睛!那眼神……好冷!像……像冰一样!他……他朝……朝禁闭室的门……看了一眼……然后……然后就……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走了?苏明熙眉头紧锁。楚昭的行为太诡异了!他守在这里这么久,什么也不做,只是为了……闻味道?最后那冰冷的一眼又是什么意思?警告?探究?还是……发现了什么?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楚昭,这个原著里被她百般迫害却最终崛起的“主角”,他的心思和立场,此刻在她眼中变得无比复杂和危险,他究竟是敌是友?苏明熙不求楚昭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只求他能够对以前她对他刻意的针对不再追究..... 【警告!关键人物楚昭对宿主关注度大幅提升!行为模式偏离原著轨迹!剧情偏移度上升至18%!滋滋……】 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适时响起,果然,楚昭在怀疑.... “师娘……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阿阮看着苏明熙骤然凝重的脸色,带着哭腔问道,小脸上满是惶恐。 苏明熙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勉强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不关你的事,阿阮。你做得很好。” 她拍了拍阿阮瘦弱的肩膀,“记住,今天的事情,尤其是楚昭师兄来过的事,绝对、绝对不能再告诉任何人!这是我们之间最大的秘密,明白吗?” “嗯!阿阮明白!死也不说!” 小药童用力点头,眼中充满了守护秘密的坚定。 “好孩子。” 苏明熙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扇紧闭的、厚重的木门她总感觉黑暗中仿佛多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间小小的禁闭室 楚昭……你到底想做什么? 苏明熙走到小木桌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个劣质黑铁丹炉粗糙冰冷的表面,炉壁上,一道细微的裂痕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苏明熙知道当务之急,是炼制出更多的辟谷丹,换取更多的灵石,这是她目前唯一的生路,然而,就在她全神贯注,准备点燃控火法阵,进行新一轮的精确温度控制时——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声音突然从禁闭室墙壁上方,那唯一通风的狭窄气窗方向传来! 声音不大,在这死寂的石室里却如同惊雷,苏明熙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那扇窗户,昏黄的油灯光线下,只见一片深灰色的衣角碎片,正被一根生锈的铁窗棂勾住,在窗外微风的吹拂下,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第9章 成为……一把刀 突然一股压迫感向禁闭室袭来,那股压迫感就像无形的巨掌一般,瞬间笼罩到整个禁闭室 苏明熙和阿阮像是被冻住一样僵立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沈清绝!! 他“看”到了.... 他听到了她交代给阿阮的那些话,以及看到自己手中深灰色的炼器堂衣角,看到了她眼中未散的愤怒和算计,只是奇怪的是那神识只是漠然一扫,便悄然般退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没有施加任何威压,整个禁闭室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但刚才的一切还是让苏明熙遍体生寒,她紧攥着那片粗糙的布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 “师……师娘……” 阿阮带着哭腔的细弱声音打破了死寂,恐惧几乎将他淹没,“宗主……宗主他……” “别怕。” 苏明熙的声音异常沙哑,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他什么都没说,不是吗?” 她像是在安慰阿阮,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沈清绝的沉默,是纵容?还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其实苏明熙觉得他更像是在观察她能走到哪一步,就像看到一个受伤的困兽一般,就算你不去故意杀掉,那个困兽幸运的话会被救活,但很大概率是遇到其他人或者其他兽,被撕咬到骨头都不剩......但她绝不会成为那个困兽的......... 就在这时! “咔哒……咔哒……” 禁闭室的门栓,竟从外面被人打开了 苏明熙的心脏骤然缩紧,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看着禁闭室的大门....... 一道颀长的白色身影,如同月下寒松,静静地立在门外廊下昏黄的光晕里,来人白衣胜雪,墨发如瀑 沈清绝! 他就站在门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精准地锁定了苏明熙所在的位置 禁闭室里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三日之期,已过其一。” 沈清绝冰冷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苏明熙耳中,“本座来提醒你,时间。” 提醒时间?警告就警告,说的冠冕堂皇 苏明熙几乎要冷笑出声,她快步走上前去,对着沈清绝愤怒的说道 “宗主!您让我查证,却又不让我出禁闭室,而且什么人都敢来禁闭室欺辱我,我怎么查?把禁闭室这些小虫一个一个扔出去帮我查吗?恕我才疏学浅,还没这能耐?” 她的声音在狭小的石室里回荡着,阿阮则被吓得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门口的光影里,沈清绝的身影依旧纹丝不动。走廊里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完美的侧脸轮廓,眼眸深邃如寒潭,依旧看不出任何波澜,他静静地听着苏明熙的控诉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你手中之物,指向炼器堂。” “火纹赤铁矿尘,源于器堂废料场。” “严嵩胞弟严松,掌器堂废料库钥十年。” “血刀门厉奎,三日前于黑市收受严嵩心腹所赠之‘赤火精金’。” 苏明熙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他竟然都知道?!甚至连严嵩与厉奎之间隐秘的交易、交易的物品都一清二楚! 所以沈清绝根本不需要她去查,他也知道严嵩所有阴谋,也知道楚昭是被冤枉的....可到底为什么....... “你……你既然都清楚!为何还要假惺惺给我三日之期?!为何不直接拿下严嵩?!为何还要看着我和楚昭……” 这一刻的苏明熙已经忘记了沈清绝的实力身份,满心只剩下极致的愤怒 “因为证据不足。” 沈清绝冰冷地打断她,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严嵩位高权重,树大根深。区区矿尘,一件外门执事的衣角,不足以定其罪。他大可弃卒保帅,反咬你栽赃构陷。至于厉奎?一条随时可弃的疯犬,他的证词,在长老会面前毫无分量。” “所以呢?!” 苏明熙已经在沈清绝的话中清醒下来了,她追逐沈清绝数年,也是第一次发现其实沈清绝早已跟当时那个翩翩少年郎不同了,她平静的问向沈清绝,“所以我和楚昭就活该成为牺牲品?!成为你清洗异己的垫脚石?!” “所以,本座给了你三日。” 沈清绝的声音依旧很冷,他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种俯瞰棋局的漠然与掌控,凝视着黑暗中的苏明熙,“本座给你的,从来不是行动的自由,也不是什么查证的权利。” 他的声音沉重的敲打在苏明熙的灵魂深处,“本座给你的,是掀翻这盘死局棋盘的机会!” 苏明熙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一般,摇摇晃晃的向后倒退了几步,所以,她前世的死其实也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只是因为她作出了不符合他计划的行为,所以....沈清绝才改变了计划 “严嵩视你为蝼蚁,视楚昭为弃子,他自以为掌控一切,将你们玩弄于鼓掌,他最大的错误,便是低估了你。” 沈清绝的目光落在苏明熙紧攥着衣角碎片的手上,沈清绝觉得除了严嵩,自己何尝不是低估了你 “你恨他入骨,并且身处绝境,行事便无规则束缚,手段必将无所不用其极。更重要的是……” 沈清绝的嘴角勾起一道极其微小的弧度,“……你够聪明,也够狠。” “本座要看的,便是你这把被逼入绝境、淬炼了恨意与求生欲的刀,如何如何搅动这潭看似平静的死水,如何……将他精心布置的棋局,掀个底朝天.........” “谣言只是第一步。” 沈清绝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本座还等着看,你接下来的刀,会如何落下,该是斩向厉奎,还是逼他反噬?又或是……直指严嵩七寸?” “三日期限,不是你查证的时间,而是你……挥刀的时间。要么,你用你的方式,替本座、也替你自己,斩出一条生路。要么……” 沈清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话语,却像是在敲打苏明熙一般,要么,她成为沈清绝的弃子,就像觉醒的那段记忆里一样...... 沈清绝的话语和觉醒的记忆不断在苏明熙脑海里闪现,让苏明熙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愤怒、屈辱、冰冷、还有一丝被利用的悲哀……无数情绪苏明熙的心中疯狂燃烧 沈清绝!你好!你很好! 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再无一丝愤怒的潮红,只剩平静,她迎着沈清绝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宗主……不愧是宗主” “阿阮。” 苏明熙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按我方才交代的,去做。” 阿阮早已被这超出他理解范畴的对话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到苏明熙的命令,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地点了点头,甚至不敢看门口那道白色的身影,连滚带爬地冲向门口,从沈清绝身侧的缝隙中挤了出去,飞快地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 沈清绝并未阻拦,甚至没有看阿阮一眼,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明熙身上。 苏明熙攥紧了那片深灰色的衣角,随后缓缓抬起手,将那片布料举到眼前对着沈清绝轻声道 “宗主,您要看的刀……已经出鞘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禁闭室外,惩戒堂区域的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紧接着是一片混乱的惊呼、怒吼....... “走水了!快来人啊!” “器堂!是器堂废料库的方向!” “好大的火!快救火!” 火光冲天而起,瞬间映红了禁闭室那扇狭窄气窗外的夜空!浓烈的、混杂着硫磺、金属和矿石粉尘的焦糊气味,顺着风势,汹涌地灌了进来! 沈清绝被窗外骤然亮起的火光映照,明暗不定,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跳跃的火焰,以及火焰前,那个手持衣角、眼神平静的女子身影。 只是....此刻虽然表面平静的苏明熙,内心却一阵翻涌,器堂废料库?!这正是她计划中谣言最终要引向的目标!但……怎么会这么快?!她的谣言才刚刚让阿阮散播出去!这火……是谁放的?! 第10章 炸丹?! “轰——!!!” 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禁闭室都在这爆炸的剧烈冲击波下簌簌颤抖,连头顶上的灰尘碎石都扑扑簌簌落了下来 苏明熙也被这爆炸震得踉跄后退,她望向器堂废料库的方向,原本黑黑的夜色被火光照耀的像是白天一般,就连小小的禁闭室也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烟味 远处的火光映红了沈清绝那张冰冷的侧脸,在他默然的眼眸中跳跃,还照亮了苏明熙瞬间苍白的脸和瞳孔中的震惊 她的谣言明明才借阿阮之口散出,这火……到底是谁放的?严嵩?还是厉奎? 紧接着便是混乱的尖叫、嘶吼以及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打断了苏明熙的思考...... “走水了!器堂废料库炸了!” “快!水龙符!土系法术!快压住火势!” “封锁区域!别让火煞蔓延!” ....... 外面瞬间被混乱的人影和晃动的火把光影填满,只是沈清绝的身影,在那冲天火光的映衬下,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混乱的源头,目光依旧牢牢锁定在苏明熙的身上。 “刀,已动。” 他冰冷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中,清晰地传入苏明熙耳中,如同命运的宣判一般,“生路,或死局,在你手中。” 话音刚落,他便悄无声息地退后,随即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沈清绝最后的眼神,像是在观察受伤的困兽如何逃离危险一般...... “师娘!师娘!” 阿阮惊恐的哭喊声从门外传来,他小小的身体在混乱的人流中被撞得东倒西歪,好不容易才扑到禁闭室门口,用力拍打着厚重的木门,“外面乱了!器堂炸了!好大的火!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苏明熙被阿阮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冲到门边,对着阿阮安慰道 “阿阮!别慌!听着!外面混乱,守卫必然松懈!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去立刻去药圃库房!别管什么边角料了!找!找所有你能找到的硝石!硫磺!木炭粉!有多少拿多少,快!” “硝……硝石?” 阿阮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弄懵了,外面正火光冲天,可师娘要这些炼丹材料做什么? “别问!没时间了!快去!” 苏明熙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拿到后立刻回来!记住!小心!别让人发现!” “哦……哦!好!阿阮这就去!” 阿阮被苏明熙眼中的严肃震住,不敢再问,转身向库房跑去 禁闭室内,再次只剩下苏明熙一人,苏明熙知道,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了,不就是刀吗,她到要让沈清绝看看她这把刀不是那么好握的...... 她冲到墙角的小木桌旁,一把抓起那个劣质的黑铁丹炉,她粗暴地将炉内残留的药渣灰烬全部倒出,然后死死盯着那空荡荡的炉膛,如果脑海里那些知识碎片没错的话,硝石!硫磺!木炭!能制造出一种威力巨大的.....攻击性药丸,跟目前修仙界的火系修仙者发出的那种火球相似,但又不同,那种火球会耗费修仙者大量的灵力,且灵力是有耗光的一天,但脑海里那个知识碎片却告诉苏明熙,这个攻击性药丸却不一样,灵力虽然也需要,但最重要的却是原材料,而且每次使用也不会耗费灵力.....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在灵力低微、身陷囹圄的情况下,能想到的制造混乱、甚至……自保或反击的一个手段...... 不知过了多久,禁闭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阿阮浑身被汗水湿透,小脸煞白,怀里死死抱着一个鼓鼓囊囊、还在往下漏着粉末的破布包袱,他冲进来后,反手就将门栓插上,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师……师娘……拿……拿到了,库房……库房没人看守……我……我把能拿的都拿了!” 苏明熙眼中爆发喜悦的光芒,她一把拿走包袱打开,里面是几大块灰白色的硝石晶体、一包暗黄色的硫磺块、还有大半袋黑乎乎的木炭粉,虽然品质参差不齐,杂质极多,但……足够了 “好阿阮!退后!” 苏明熙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开始了她的动作,她先是将硝石块砸碎研磨,接着将硫磺块捏碎,然后凭借知识碎片将这些和木炭粉混合在一起......她的动作很快,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合着空气中的烟尘,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脏污...... 然后,她开始以自己的灵力为引,满满的和丹炉里的粉末融为一体.......最后,将丹炉的盖子虚虚盖上,静待数秒后,丹成。 “师……师娘……您……您要做什么?” 阿阮缩在墙角,看着苏明熙莫名的动作,好奇问道 “炸开一条路!” 苏明熙的声音坚定,目光看向面前的禁闭室大门......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起体内微弱的灵力,准备开始自己第一次的尝试------- “轰——!!!” 外面又传来一阵轰鸣声,整个禁闭室再次剧烈摇晃,头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外面混乱的呼喊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兵刃交击的锐响和濒死的惨嚎! 是厉奎的人趁乱打进来了?!还是严嵩在清洗“证据”?! 苏明熙短暂的思考了一下,但没时间犹豫了,苏明熙指尖捏起微弱的灵力火花,将丹炉里的药丸引出,然后对着远处人声鼎沸的地方扔去 嗤——! “趴下!” 苏明熙在丹丸扔出去,但因为灵力太过微弱,只能扔得太近后,迅速对着阿阮厉喝一声,随即猛地扑向墙角,将吓傻了的阿阮死死护在身下 而正在远处的阿阮,只听到师娘一声嘶吼,随即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在地!下一秒—— 轰隆——!!!! 一声远比器堂废料库爆炸的声音更加沉闷、更加暴烈巨响在耳边炸开,而整个禁闭室则混乱不堪,像是被巨兽狠狠践踏过一般,只留下那浓烈刺鼻的硝烟和焦糊味充满整个狭小的空间...... “咳咳咳!” 趴在地上的苏明熙被呛得剧烈咳嗽,他只感觉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冲击波狠狠砸在她的后背,后背火辣辣地剧痛,五脏六腑仿佛瞬间移位一般,耳朵里也只剩下嗡翁声,她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硝烟,看向外面 那扇囚禁了她数日的厚重木门,也被冲击的倒在地上,只剩下铁条狰狞地外翻着,远处救火的呼喊和混乱似乎都被这边的巨响惊得停滞了一瞬! 成了! “走!” 苏明熙强忍着内心的喜悦,握紧手里剩余的丹丸,拉起还在发懵、被震得七荤八素的阿阮,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外 我终于又恢复自由....... 然而,就在她的脚即将踏出禁闭室时,一道陌生的威压瞬间锁定了她! “苏!明!熙!!” 一声裹挟着滔天恨意和血腥气的声音,猛地从走廊拐角处响起,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光头巨汉,出现在走廊尽头,他手中提着一把门板大小的、还在滴淌着鲜血的锯齿鬼头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刚刚冲出禁闭室的苏明熙! 血刀门,厉奎!他竟然……亲自杀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