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在仙界种地，一边在人间打工》 第1章 第 1 章 初来 外白渡桥，就是《情深深雨濛濛》里依萍跳河的那个桥。现在也有个姑娘坐在钢筋横栏上学着依萍为情跳河。 周围被几个警察围成了一个圈，柳寒池因为看热闹比较积极，此时被一圈又一圈后加入的围观群众堵在了最里面。她面无表情地把手里那根老冰棍嚼得嘎吱嘎吱。听着那位最早发现那姑娘有轻生念头的上海老阿姨跟她谈理想谈人生谈未来。 真烦啊，怎么会有人跑到人来人往的著名景点跳河？再一想，人家没有直接在马路上冲向私家车，也没有从小区楼顶往下跳砸死行人，也算是有良心的了。 吃完老冰棍，听到对面的老阿姨正好说到：“小姑娘，你想想你这么不明不白跳下去，那个男的可能都不知道你为他跳河，人家根本不可能有一点愧疚之情，说不定你一死，立马换个新女朋友呢哦！” 啧啧，上海老阿姨，您这刀插得有点狠了吧，虽然是事实，但也别说出来啊。 果然，那个长发及腰的姑娘激动起来了，她把头转向老阿姨，给柳寒池留了一个后脑勺，亢奋地喊着：“你们这些坏人，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浩哥哥……” 柳寒池懒得听她脑子不清楚，等她脑袋完全背对着她时，她心疼地从她的银镯空间里掏出一颗下品灵石捏碎，把灵气灌注在脚底。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几个大步飞冲到女孩身后。 “哇啊。”周围人群响起一阵惊呼，好快，那个一身黑衣的大胖子，怎么会难么灵巧。 柳寒池毫不吝惜地一把狠狠揪着跳河女孩的长发，一手拎着她的胳膊，直接把她抡了个半圆，“磅当”一声把她掀翻在地。 那一声特别砸得特别狠，围观群众都忍不住再次发出整齐的“哇哦”的吃痛声。 柳寒池扔掉女孩的头发，拍拍手把卡在指缝里的头发丝拍掉。 这时候女孩醒悟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又头皮裂开似的疼。她歇斯底里地质问柳寒池：“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你凭什么……” 没等她把话说完，柳寒池上前拎着她的领口，“啪”地甩了她一巴掌。 “哇哦哦哦哦！”围观群众简直大饱眼福，今天这瓜可真好吃。 柳寒池指着女孩对警察说：“交给你们了。”然后理也不理那个满地打滚的女孩转身就走。 对不起是不可能说对不起的，毕竟她今天心情差极了。 先介绍一下，她叫柳寒池，算是半个上海人。这次回来上海是为了参加一个病友的葬礼的。是的，你没理解错，她是肿瘤患者，接受治疗已经三年了。 至于她从哪里回来，这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 接受了三年治疗，她的变化是巨大的，不仅仅是口袋空空，一切值钱的都卖了一遍。还有就是她这个从大学开始就兼职模特的姣好外表变成了身高170，体重150的大胖墩。 这三年，如果没有病友互助群里的鼓励安慰，她可能早就自我了结了。不是不想活，而是太苦太累了。 至于她的家人，她从小跟柳外婆长大，她妈也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国定居了。反正那么些年下来她也没再见过她，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外婆的葬礼上。 至于她爸，按照柳外婆挂在嘴边的话，就是那个小赤佬早就死了。说的不能算错，离婚后，她的生理学父亲立刻就再婚，第二年就有了儿子，一家人和和美美，她连他们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提联系了。所以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遗憾，比起被亲生父母抓住吸血的女孩来说，她真的算幸运了！ 柳外婆不喜欢她，从小到大都是冷眼旁观地看着，但物质上也没亏待她。她去世前最后一句话是：“房子还有其他东西都留给你，你就别记恨你妈了，她不欠你什么。” 她点头答应：“好！” 听到这里，你就明白了，她在柳外婆那里一直都只是外人，虽然她妈让她也姓了柳。但是她爱的始终只是她的女儿。 她妈柳华英从美国回来处理丧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长大了”，其他什么温存也没有，毕竟她回来只是为了处理丧事，而不是为了她。 一切都很快，快得像阵风，快到她们母女没说几句话柳妈就离开了。 她原来以为柳华英对她多少会有点愧疚，但事实是别想太多。她甚至没留下几句安慰的话就走了。 柳家的女人，就是这么决绝。 后来她想想，女人活成这样也不错，亲人男人儿女，说放下就放下了，这样的女人才能不被任何人事物绑架，过上她想过的日子吧。 说实在的，她真心建议所有的女人学学柳华英。别有道德，别有良心，自私自利地活着吧，活得像个人样。 她不是没有纠结痛苦内耗，她的大学同学给她出了个主意，去边远地区支教一年。看看比她还不幸的人是怎么活着的。说不定她就悟了。 说实话，这想法不高尚，但是效果很好。 当柳寒池发现穷困家庭里的女孩过得是什么日子，即便好心人捐的卫生巾都要被她妈妈拿给家里的儿子当脚垫时，她对柳外婆柳妈的怨恨一下子就没了。 你看，人就怕比较。 公平，什么是公平？这世上最不公平的就是老天爷，为什么有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为什么有人出生就得在烂泥里打滚。为什么生而为女就要承受从古至今从上到下的不公平，为什么女人要有子宫，为什么女人要被规训？为什么专业资助女童的慈善机构会一而再再而三忍不住帮助男孩圆梦？ 为什么？这世上有那么多为什么，但就是没有答案。 一年之后，她调理好心情回到上海。却意外加班昏倒，到医院一查，是肿瘤。你看，为什么有的人会生病，有的人却可以一生平安健康。觉得不公平吗？当然不公平。但你有办法吗？没有。 柳寒池变卖了家产去治病，三年后再厚的口袋也空空了。因为肿瘤生长的位置太刁钻，医生始终没有把握，所以她最终决定放弃了。 三个月前，她下定决心不再把时间耗在医院里，于是把剩下来的钱拿去旅行。 那天也没什么不同的，她刚从天池下来，回到旅馆洗漱完，突然开始流鼻血。她当时还以为是因为天气太干燥，结果那鼻血流的她一身，把柳外婆留给她的银镯子都染红了。她止了血刚出卫生间，就一头栽倒。 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有人用很奇怪的地方腔调叫她。“是柳家的后人吗？” “什么？”这说的什么话啊。 “你是柳家的后人吗？”又问。 柳？柳家？“是。”我是姓柳啊。 “你的身体怎么差成这样，跟个破口袋似的。脏腑间还长了个拳头大的瘤子。”那人叹气的声音太大。“灵根也很差。” “我生病了。”这人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什么破口袋啊。后一句她没听懂。 良久，那男人才幽幽叹了口气：“算了，到底是我欠了柳如烟一条命，我就还她后人一条命吧。” 说完，柳寒池眼前一黑。她脑子昏昏沉沉，只记得一直晃悠悠地在赶路。 终于停下后，又有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什么怎么治，什么开膛破肚，什么需要长时间调养。 然后，惊悚的事情来了，柳寒池眼皮很重，根本睁不开眼，也没有清晰的感觉。可是她就是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拿刀子割她肚子。 天呐，她这是遇到东南亚噶腰子的了吗？别杀我啊，我的腰子不行。她这么胡思乱想着，最终陷入沉沉的昏睡。 再醒来时，她一眼就发现自己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看位置不是噶腰子，倒是更像她肿瘤的位置。不可能吧？神仙替她切了肿瘤？看疤痕愈合得很好。再观察下四周，她直觉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空空荡荡的青砖房，身下是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古色古香的木头床，还有空气里浓郁醉人的氧气。 “把药喝了。”一个留着胡须，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端来一碗药。 柳寒池接过来一看，立即知道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了。碗里的药汁不是她常识里的黑褐色，而是泛着红的铜绿色，真是新鲜的颜色啊。她一口吞了，哇塞，幸亏，这味道真够恶心人的。 “是您救了我吗？”柳寒池问。 男人摸了摸胡须：“是我请的赤霞峰的药师替你切了肚子里的瘤子。不过，你的身体千疮百孔，要调理个一两年才能好利索。” “这里是哪里？” “太一门下的碧水峡。你应该看出来了，这里不是凡人界，是修仙界。” 果然如此，柳寒池心里激动。 男人又道：“我和你祖婆婆柳如烟都是太一门的外门弟子，她在上次万千小世界历练中不幸陨落，我答应她会照顾一下她的后人。正好你这次用血开启了柳家的传家宝双鱼银手镯，我这才能通过另一只银手镯找到你。” “银手镯？”柳寒池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子。 男人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储物袋，把里面的一个笔记和一只银手镯递到她手上。 “手镯是一对，你戴上吧。还有这笔记是柳如烟日常所写，你看一看，对太一门对修仙界也就会多一些了解了。”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柳寒池下意识感觉到不对劲。 这修仙界，不好混的样子啊。 他接着说道：“等过几天你身体好了，我再教你引气入体。” 死里逃生的柳寒池原本壮志勃勃，她可是看了几十本修仙小说的人，不知道多想体会一下腾云驾雾搬山倒海颠倒日月。 可惜了，老天爷分分钟教她做人。 最差的五灵根，再配一个到处漏风的破身体，绝了！她用了三个月才堪堪引气入体。连一向好脾气的金叔都没忍住皱了眉头。 这种速度，基本就代表修仙无望了。 柳寒池还把柳如烟储物袋里的三枚中品灵石用了个一干二净。看着只剩下寥寥几十个下品灵石的全部财产，柳寒池哀怨，好穷啊，怎么到了修仙界，她还是个底层穷鬼啊。 按照柳如烟笔记里写的，修仙靠得就是灵根天材地宝机遇师门，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一般人想要靠努力成功，除非撞了大运。 可是那些机遇哪里是那么好拿到的呢，你看看柳如烟为了突破练气十层外出历练，最终人死灯灭就知道了，修仙有危险一切都自负。 金叔叹了口气：“你不如就在太一门替宗门种种地，平时赚点灵石修养身体吧。” 修仙界种地，种的应该都是凡人界的天材地宝吧。这样一想，似乎也不错呢！ 第2章 第 2 章 乍到 之后的半个月里，柳寒池一边闭着眼睛喝□□汤(铜绿色那个)治病，一边睁大眼睛阅读祖奶奶柳如烟留下的笔记，去了解太一门和这个陌生的修仙世界。 这个太一门是一位已经得道成仙的真人开创的门派，为了给门派后人留下修仙资本，她不知道从哪里移来了一冷一热两条灵脉。无数年后，形成了现在赤霞峰和雪极峰。 虽说这个太一门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得道飞仙，多少有点落寞了，但架不住人家有祖产可以吃啊。 靠着两峰出产的极品灵茶，火舌和雪芽，日子过的还是很滋润的。更别说，这里还出产很多只能在火灵脉和冰灵脉上生长的药材。 所以太一门内的灵植师和丹药师，在整个修仙世界都很有名。即便是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里，众人也要给太一门一点薄面，毕竟在哪里谁也不愿意得罪医生。 能下地后，柳寒池就拄着拐棍在柳如烟的房子周边溜达，毕竟这是以后她要安身立命的地方。光是看着光秃秃就剩一张床一张椅子的两间青砖瓦房，她就觉得自己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柳如烟女士确实如同笔记里记载的那样，不会种地也讨厌种地。她种地基本靠得是天生天长，种子丢下去后就觉得没她啥事等着收就行。以至于她不会种地的名声在太一门外门弟子里是相当出名。 柳寒池散步到她种灵麦的地块看了一眼，呵，真是惨不忍睹啊！荒了两年没人管的地，本应该长满野草，可是柳女士的地贫瘠得连草都没长满。要知道，现在可是四月份啊，正是莺飞草长的时候呢。 柳如烟种地跟她做事一样，大开大合。比如她觉得房子周围的草老是除了又长，她很不耐烦，于是就去药房拿了断根药，直接把她房子周围的土地整治成了不毛之地。 唉，这祖宗可真是厉害呢。现在她光治理土壤就要很长时间。 不过，不愧是修仙界啊，这里的环境可太好了。推开门就能看到不远处的原始森林，还有矗立云端的两峰。 处在赤霞峰和雪极峰之间的碧水峡是外门弟子生存的区域，只有内门弟子才能在灵气浓郁的两峰上修炼生活。而两峰之间的碧水峡是冷热两种灵气对撞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缓冲带。 据柳如烟笔记里描述，越是靠近两峰中间的地带越是四季如春，气候类似昆明，而远离交接处越往外走，一边越冷，像东北，一边越热，像广东。 柳寒池住的地方就是雪极峰最外沿灵气稀薄的地带，冬天气温可以到零下十几二十度，所以不盘个炕她是活不下去的。 重新装修房子，盘炕，整理菜园，加厚灵麦地的土层，买种子，堆肥，她要忙的事情可真多呢。 再往前走，是一处针叶原始森林。虽然很想去森林里看看，不过，自己这破落身子还是再等等吧。 而且柳女士笔记里记载有一年冬天，森林里的狼群下山，最先冲击的就是他们这些住在外围的底层人。那一年死了很多人，柳女士因为外出躲过一劫。 柳女士在笔记里再一次忠告，修仙界到处是机遇，也到处是危险。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要懂得自保。 她的笔记还有那个储物袋里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可能就是些破铜烂铁，不过对柳寒池来说，真就是破家值万贯。 柳寒池因为看了很多修仙小说，多少有点中二病。在发现那两只银镯子居然可以合二为一后，她灵机一动滴血催动，没想到竟然真的得到了一个宝器，一个灰蒙蒙空间非常大的储物空间。 虽说不是什么逆天的可以种灵植的芥子空间，但是这个银手镯里还有个门，可以直接连接她原来的那个凡人界，这还要什么芥子空间啊。没有比她的银镯子更适合她的宝器了。满足。 凡人界，样样要钱，修仙界，样样要灵石。她现在实在没本事搞灵石，只能先去凡人界把需要的东西先买回来。等以后再升级吧。 在整理柳如烟房子的时候，柳寒池发现旁边的杂物间里扔着一个蒙了厚厚灰尘的木头箱子，箱子里还有一个红色漆器盒和一个香炉。 柳寒池曾经也卖过柳外婆的几个老物件，当初为了不被人坑，还特意跟病友群里的一位上海大爷学过。所以她对文物类的东西虽然不精通，但也多少有些了解。一眼就直觉自己捞到宝了。 她小心翼翼地一件一件擦拭干净后，发现这些东西都是很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可惜箱子也不知道扔那多久了，损坏有些大，外面的皮都卷了。 倒是里面的漆盒又红又亮，品相非常好。打开一看，还有一支金凤钗，做工也非常精细。至于香炉，她完全不懂，不过想来也不会差就是了。 柳寒池感慨，果然老天待她不薄。这些东西对于修仙的人来说，不过是累赘是垃圾。可对她这种修仙无望的人来说，却是财富珍宝，不仅可以改善生活，还能做慈善呢。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身处其中，往往不懂自己拥有的东西有多么珍贵，那些你弃如敝履的东西或许正是别人日夜渴求而不得的。 比如健康，比如父母，比如朋友。 收拾好东西，分别存放在她的手镯空间里，一个月后她回到了凡人界。 回来后第一件事是给手机充电充钱，然后柳寒池就发现她的手机差点被打爆了，她赶紧先在群里报了声平安，又给好友打电话乖乖挨骂。 “哟，柳大姐啊，您老这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不耽误您亿万的上市公司吗？” 柳寒池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有罪，我检讨，我认罚。” “认罚？你知道老娘就差打电话报警了吗？你他妈最好有一个好一点的借口，不然我拿我爸的杀猪刀把你劈了。” “今晚就上门负荆请罪去。”柳寒池直接给闺蜜跪了。 闺蜜白飞飞听她说话有劲，情绪轻松，按耐下不满：“你现在在哪里？” 柳寒池：“我有个长辈过世了，留给我几件老东西，我去找人帮我掌掌眼。” 白飞飞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长辈？哪头的？” “柳家这头。” “我猜也是。等我下班了去接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自己过去。” “行吧。” 摆平了闺蜜，柳寒池先去开古董小店的上海邢大爷那里。 邢大爷不在，邢大哥在。以前一个弄堂里住过，邢大哥一眼就认出了柳寒池。 “你跑哪里去了？群里的人都好担心你哦。” 柳寒池早就编好了：“我一个住在山里的长辈过世了，我去处理她的丧事还有她的遗物了。山里面嘛，信号太差，前段时间又一直下雨，山路堵了，根本下不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上海人一般不愿意对别人刨根问底。邢大哥点点头，注意到她手上的行李箱：“有东西拿过来啊。” “是啊。长辈留下来的东西，想请邢叔帮忙看看的。”柳寒池把大箱子拿出来。 “哟，这个损坏得挺严重啊。”邢勇晃晃悠悠地打开箱子，扫了一眼就立马站直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 一见那个漆器，他就挪不开眼睛。“这个是个好东西啊，这个款式怕是明末的东西吧，咦，还有个金钗。”他忙戴上手套，取出金钗仔细端详。只见那凤头活灵活现，身上的羽毛也栩栩如生。 他一声不吭，盯着看了半天。半晌才动了一下。 柳寒池问：“怎么样？” 邢勇掏出手机啪啪打字：“我得让我爸再看一看。” 过了半小时，邢叔火速赶到。一进门就是把柳寒池一顿说，邢勇拦住他，把她刚刚对她说的话重复一遍给他爸听：“是吗？我先看看东西。” 良久才从台子上抬起头：“好东西，这个漆器保存得非常好，我记得去年香港拍卖过一个再大点的，160万，你这个小一点，估计100万是要有的。至于金钗品相也很好，这个凤头造型很别致，我还没见过一样的，我估摸着也能有50万。你打算出吗？” 柳寒池点头：“出啊，我要钱去国外治病。” 邢叔听了：“你急不急？不急的话可以拿去拍卖，他们秋天就有拍卖会。这样价格可以高一点，急的话，我可以让朋友们介绍个买家，就是这个钱嘛，会低一点。” 柳寒池：“邢叔你帮我安排吧，我这边处理好就去国外手术了。” “可以。”邢叔爽快答应，又问：“去美国吗？” 柳寒池一愣。 邢勇有眼色：“美国有什么好去的。欧洲也有好的肿瘤医院。” “哦，对对，欧洲也可以的。” 柳寒池顺着点头：“对，瑞士那边。” 邢叔又说：“那你先把东西带回去，我这边一有消息就联系你。” “好。” 告别邢叔，柳寒池趁人不注意，把行李箱塞到空间。在闺蜜家楼下买了几大包的水果，这才施施然地上了楼。 “啊哟，人来就来了，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圆墩墩的白妈接过水果。 “好久没来了，好想阿姨做的饭呐。”搂搂抱抱寒暄了一下。 白飞飞插着手臂在一边看着，皮笑肉不笑地等她们结束。 柳寒池悻悻地收回想要拥抱闺蜜的爪子。 白飞飞：“你跟我进来一下。” 在闺蜜卧室，柳寒池把她的小故事又重新说了一遍。期间被军校出身的闺蜜抓住几个漏洞翻来覆去盘问了好几遍。 柳寒池摸了摸额头的汗，果然，一个谎言要无数的谎言弥补。最后白飞飞不再言语，估计只是懒得追问了。谁还没有一两个秘密啊！ “嗯？真值这么多钱啊？” 柳寒池点头。 “要去国外开刀？你联系好了？” 柳寒池点头。 “你的脸色好像好多了嘛。” 柳寒池：“我一直在吃药调理的嘛。说实在的，我现在就有点后悔。” 白飞飞：“后悔什么？大学没好好恋爱？” “……”柳寒池翻白眼：“后悔大学没去学医，我现在对医学非常感兴趣。” 这个，确实有点晚了。白飞飞：“如果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学学中医。” “说的有道理，以后我自己给自己看病。你呢？进了国家级的药物研究室，有什么感觉？” “累，天天累的跟狗似的。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所以，你也要努力，不要放弃，知道吗？” 白飞飞没有说，她的单位正在研发最新的肿瘤药物。她的同事经常笑她，说她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她没有打鸡血，她只是想救她的朋友。 “好。”柳寒池跟白飞飞躺在沙发上头抵着头：“要是我有神药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救很多病人了。” 白飞飞：“我相信科学会进步的。” 被闺蜜闪亮的眼睛注视着，柳寒池磕巴着说了一句：“我相信，我相信玄学也可以。” 第3章 第 3 章 蟾蜍 “你要留在国外修养？”白飞飞皱眉，“而且是要在山上修养？有人照顾你吗？那里还不通电不通网？你这是修养啊，还是修行啊？”声音越来越高了啊。 柳寒池在白飞飞虎视眈眈的注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朋友，你不知道，最近在山里住久了，那里的空气真的特别好，感觉跟住在氧吧似的，我都觉得我的身体好多了。我刚下山那会儿，就觉得城里的空气污染可真严重，很不舒服呢。” 这倒是真的，柳寒池刚从修仙界回来，就感觉每一口呼吸都让她不舒服，空气里各种粉尘各种化学气味让她这种引气入体后五感格外敏锐的身体特别难受，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开过刀的伤口愈合速度都缓慢了很多。 白飞飞：“那我怎么联系你啊？你要是不舒服了，跌倒了，都没人可以帮你一把，我不放心。” 柳寒池：“你看你说的，我只是去山上修养，又不是变成了野人，我也有邻居的啊。再说了，我每周都会下山采买物资，到时候我跟你视频不就好了。” 白飞飞又问：“你那些卖古董的钱做完手术，也剩不了多少了吧，以后还要继续写小说赚钱吗？” 柳寒池：“会啊。而且我还会在山上种地，到时候可以给你寄点山珍野味啥啊，我有个朋友她是导游，经常飞来飞去，到时候会请她帮忙带回来寄给你还有我的病友的。” 白飞飞斜了她一眼：“你倒是会安排。那里风景很好吗？” 柳寒池赶紧取出手机，翻了几张照片给她看。白飞飞看完那茂密的大森林和清澈的小溪流，点点头：“感觉环境确实非常好，你倒不如顺便做油管up主啊，种地啊采蘑菇啊露营啊什么的，这些最近几年还挺火的。” 柳寒池一想，这个主意真不错。经常上传一些这些自然内容，一方面她的病友们朋友们会放心她的安全和生活，另一方面她知道得重病的人内心是有多么的无助和惶恐，如果可以给病友们带去一点安慰那真是意外之喜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跟病友们说说。” 白妈敲门：“聊完了吗？出来吃饭喽。” 万事吃饭最大。 白妈看着柳寒池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不仅一直给她夹菜，还对白飞飞说：“看样子确实找个环境好的地方修养是很有必要的。” 白飞飞赶紧说：“对啊，姆妈，吃好睡好比吃什么保养品都有用。” 白妈瞪了女儿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又没有经常吃的喽，偶尔吃一吃也要被你拿出来说。” 白飞飞识时务地闭嘴。 “啊，白姨，你的手艺怎么那么好啊，这红烧肉我真是百吃不腻，真的老好吃了。等会吃一定要教教我。”柳寒池赶紧出来打圆场。 在闺蜜家逗留了一夜，第二天赶紧回到她以前的出租屋去收拾行李退房。 很多人一说到上海人就想到有钱，矫情、麻烦、计较、自私、咖啡。这部分人有，而且特别喜欢把阿拉是上海人挂在嘴边，这就导致很多人对上海人产生了这样的刻板印象。 然而实际上，上海有钱人多，没钱的底层人更多。有住豪宅喝清咖的上层人，也有住老公房喝豆浆的普通人。 比如柳寒池卖掉柳外婆给她的房子看病后，一直住的是城隍庙附近的老公房，就是那种随时会拆的木质楼房。人均面积10平米，厨房卫生间公用，你可以想象到里面的潮湿阴暗和拥挤。 再次回到这个房子，首先让柳寒池难以忍受的是无处不在的霉味。跟房东约好了见面，但房东阿姨没有来，反而是她女儿来了。 “啊哟，你怎么不声不吭地出去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要不是因为退租的事情，三十几岁的房东女儿一点也不想贵脚踏贱地，她本来就被老娘把房子租给病友有很大的意见。 柳寒池不以为怪，知道她就是嘴皮子让人反感。“祝阿姨人呢？去医院了？” 房东女儿脸色不大好：“老样子喽，我们换了个医院看。你呢，你现在什么情况，你也换医院啦。” 柳寒池点头：“我要去国外做手术了。” “那你还老有钱的嘛，我们家是没这个能力的。” 柳寒池安慰：“尽力就好了。” 房东女儿问：“你今天就搬空啊？” “对。” 房东女儿说：“行吧，你搬完就把钥匙给楼下的门卫。哦，对了，你记得把我们的房租结掉，你这么有钱了，对吧？” 柳寒池笑笑拿出手机：“已经发给祝阿姨了。” 房东女儿这才露出来了后的第一个笑容：“你就祝你早日康复啊。” “谢谢。”送走她，柳寒池快速地把出租屋里的东西收到空间，只留下一个大箱子装装样子。其实生病治疗后，她最大的变化就是，身边的东西越来越少。 最后看了一眼，她曾经努力求生的地方，叹了口气离开。 首先就是去租一个仓库，从昨晚开始，她就在1688上疯狂购物。 各种种地小机械，翻地机、播种机、粉碎机、脱粒机、收割机等等。 各种能源，汽油、煤油、柴油、太阳能储能电源、无烟煤、蜂窝煤等等。 各种家用小东西，家具、缝纫机、蜂窝煤炉，各种灯具，蜡烛，农家柴火炉等等。 各种建材，砖瓦、水泥、石膏、地板、玻璃、门板、炕板、炕泥等等。 各种粮食油料调料肉类蛋类罐头方便食物，说真的，过去一个月柳寒池吃辟谷丹吃的她□□。修仙者为了少摄入各种杂质毒素，往往选择只吃有灵力的食物和辟谷丹。 不过柳寒池现在开始修炼身体，也就是传说中的体修，每天一套功法打下来，浑身臭汗扑鼻，自然而然就排掉了食物里的杂质毒素。所以，柳寒池选择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买各种外卖去了。 还要买很多种子，不过这种东西，她还是不太相信网络，宿迁小白花应该是每一个花友的入门骗局。为此她特意打车到种子公司买各种粮食蔬菜种子。 一连几天在上海买买买，要不是邢叔给她打电话，她都要跑去其他美食之城去买各种外卖放空间里慢慢吃了。什么水盆羊肉，什么新疆大盘鸡，什么螺蛳粉，什么锅包肉，啧啧啧，光听名字就要流口水了。 邢叔开着车把接她到了静安寺附近的一幢闹中取静的别墅。他对柳寒池说：“这个大老板很有钱，他要先看看货，如果满意的话，我试试看给你讲讲价。150万应该没问题的。” 柳寒池：“好。” 别墅主人是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大老板的中年大叔，他挺着肚子，把邢叔和柳寒池迎进了家门。 柳寒池也不多说，把东西从行李箱里拿出来让他验货。 大老板拿着眼镜仔细查看漆器，看上去很满意，柳寒池留邢叔跟他商量价格。自己倒是被客厅里各种古董闪了眼睛。 大老板见她感兴趣，大手一挥：“随便看，都是我的收藏。” 柳寒池点头致谢，像参观博物馆似的到处看。直到她看见一只硕大的金蟾蜍座件，不知道为什么那东西让她非常不舒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大老板去取钱，邢叔来到柳寒池旁边。“怎么了？你喜欢这个咬钱蟾蜍吗？” 柳寒池想了想，还是在邢叔耳边说了：“我总觉得这东西不对劲。” 邢叔一愣，凑上去仔细瞧了瞧。一脸疑惑，又问：“哪里不对劲。” 柳寒池组织了一下语言：“你是知道的，我不懂古董这些东西的，但是这个蟾蜍让我觉得有不好的气息。” 邢叔眼中精光一闪，说到：“你不要乱讲，我们待会就走了。” 柳寒池点点头。 等他们拿到钱走到门口，柳寒池就听见那个大老板有些气急败坏地对保姆说：“怎么回事啊，你到底会不会照看小孩，他都哭了这么久了，还在哭，你去哄哄他啊。” 邢叔和柳寒池均是一愣，他们对视一眼，默默离开了。 柳寒池先把邢叔的佣金给他，又认真地对邢叔说：“叔，这些钱够我去国外了，所以我想捐点钱给赵阿姨。你可以帮我把钱给她吗？如果是我去送钱，她肯定不会收的。” 赵阿姨也是他们病友群里的一个，她的小孩得了癌症，她这些年一直带着孩子在上海治病，早就已经入不敷出了，老公也离婚跑了。因为要照顾病儿，她什么正经工作也找不到，只能去工地打零工，真的太苦了。 邢叔看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好，不过你自己要先保重。” 柳寒池保证：“您放心，我肯定是有余力才会帮别人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但都有模默契地没再谈那个蟾蜍。 柳寒池自己也觉得特别奇怪，她从来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这次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不安呢，真的好奇怪哦。 想不通就别想。 晚上，酒店门口的广场人头汹涌，柳寒池吃过晚饭去散步。在黄浦江边看到很多孩子围着一个卖气球的人哭着喊着让家长买给他，家长被缠地没办法只能买了。 柳寒池笑着坐在旁边看着这人间烟火。又听到一个老阿姨说：“我们小时候不也是一样吗？鸡毛换饴糖，那时候可了不得，一听到那人来了，前后左右的小孩子都跑来换糖吃。” 另一个阿姨也说：“可不是吗？那时候我老娘还一直骂，说就一个糖，有那么馋吗？小孩子，哪有不馋不爱玩的啊。骂也没有用。” 嗯？哪有小孩子不爱吃爱玩的？ 柳寒池突然灵光一动，这样说的话，我也可以在修仙界赚赚小孩子的钱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