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 第129章 资本的流向 “债券?何为债券?”户部尚书赵德芳捻着胡须,满脸困惑。 朱雄英示意沈万安解释。 “赵大人,所谓债券,可以理解为朝廷向民间借钱时,立下的一张借据。”沈万安解释得通俗易懂,“百姓、商贾,凡大明子民,皆可购买。比如,您花一百两银子买一张债券,这张‘借据’上便会写明,朝廷在五年后,不仅会还您一百两本金,还会额外支付您二十两的‘利钱’。本息皆由皇家银行作保,以未来运河、驰道的税收作为抵押。信誉,牢不可破。”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向老百姓借钱搞建设?还给利息?自古以来,只有朝廷向民间征税、摊派,何曾有过反过来向民间借钱,还毕恭毕敬付利息的道理? “殿下,此举……恐有损国体啊!”一位老成持重的侍郎忧心忡忡地说道,“朝廷乃天子之朝廷,富有四海,怎能屈尊向贩夫走卒借贷?” “错!”朱雄英断然驳斥,“国,非君王一人之国,乃天下万民之国!让万民参与到国家建设中来,让他们分享国家发展的红利,这非但无损国体,反而能将君、臣、民的心,通过这小小的债券,前所未有地凝聚在一起!” “这不仅是在筹钱,更是在汇聚人心!” 朱雄英的话,掷地有声,让所有反对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计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执行。 应天府,大明皇家银行分行。 昔日门可罗雀的“产业转型扶助贷款”柜台前,如今排起了长队。王铁锤站在队伍里,心情复杂。他最终还是来了,不是为自己,是为了跟着他十几年、如今饭都吃不上的徒弟李狗子。 轮到他时,他局促地将自己那双满是老茧和铁屑的手在身上擦了又擦。接待他的,是一位穿着银行制服、戴着琉璃眼镜的年轻办事员。 “王师傅,您的手艺,我们早有耳闻。”办事员非但没有嫌弃,反而十分尊敬,“根据您的‘合作社’申请,您联合了周边五家铁匠铺,我们可以为您提供一千两白银的五年期低息贷款。” “一……一千两?”王铁锤吓了一跳。 “是的。”办事员推了推眼镜,递过一份计划书,“但这笔钱,我们建议您这样使用:三百两,用于统一采购山西的优质焦炭和湖广的精铁,成本能比您自己买低三成;三百两,用于购置两台小型的水力锻锤和一台钻床,我们技术员会上门安装指导;两百两,作为您和徒弟们的生活周转金;最后两百两,我们建议您开办一个‘补习班’,专门培训那些从军器总局买来新式农具的农户,教他们如何保养和维修。这可是一门长久的生意。” 王铁锤愣愣地听着,他这辈子都没想过,打铁还能有这么多门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借钱了,这简直是手把手地在教他如何重生! 山西,太原府。 煤老板张万三最近很得意,他囤积的数万吨煤炭,价格一天一个样。正当他准备待价而沽,狠狠敲应天府一笔时,一个消息让他如遭雷击。 大明皇家银行的采购站,开始以低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无限量抛售储备煤!那些之前哭着喊着求他卖煤的商人,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张万三的煤,瞬间无人问津。 恐慌之下,他不得不降价抛售,却发现银行的卖出价,总比他低那么一点点。短短三天,煤价便被硬生生砸回了年初的水平。张万三亏得血本无归,而那些真正需要用煤的作坊和百姓,却都买到了平价煤。 同样的场景,在湖广的铁市、四川的硫磺产地,同步上演。皇家银行这只看不见的巨手,第一次向世人展现了它调控市场的恐怖力量。资本的洪流,在它的引导下,开始冲刷旧有的秩序,流向最需要它的地方。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国家的纽带 当物价趋于稳定,失业工匠的问题得到初步疏解之后,朱雄英将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他宏大计划的最后一环——发行“大明皇家建设债券”。 这是一次对整个帝国金融信用的终极大考。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朱雄英动用了他所能动用的一切宣传力量。 《大明日报》的头版,连续数日用最醒目的标题,刊登着关于建设债券的详细解释。文章用最通俗的语言,描绘了驰道修好后“一日千里”的便捷,运河疏通后“万帆竞渡”的繁荣。它告诉每一个读者:你购买的每一张债券,都是在为自己、为子孙,铺就一条通往富裕的康庄大道。 遍布全国的“大明讲武堂”学员们,也接到了新的任务。他们不再仅仅是宣讲皇太孙的新政,更是成为了流动的“债券宣传员”。他们深入乡间地头、市集茶馆,用快板、评书等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将债券“保本保息、利国利民”的优点,传遍大江南北。 宣传的声势达到了顶点,市场的反应却充满了不确定性。 债券发售日,应天府,皇家银行总行门口。 天还未亮,这里已经人头攒动。但来的人,大多是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真正准备掏钱的,寥寥无几。毕竟,把真金白银交给朝廷,五年后才能拿回来,这事听起来还是太玄乎了。 时辰一到,银行大门缓缓打开。 就在众人观望之际,一个身影排众而出,径直走到了发售柜台前。众人定睛一看,不禁发出一阵惊呼。 来者,竟是江南首富,沈万三的后人,当今的苏州商会会长——沈万千! “在下,愿购十万两债券!”沈万千声如洪钟,身后,十几个伙计抬着一口口装满银锭的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 人群炸开了锅。 紧接着,扬州盐商总会、福建海商联盟、广东十三行的代表们,纷纷上前,认购额从五万到八万不等。他们是这个时代嗅觉最灵敏的一群人。他们投资的不是债券,而是皇太孙所代表的那个稳定、繁荣、鼓励商业的未来。 商人们的踊跃,起到了最好的示范效应。 很快,一些富裕的市民、小地主、甚至一些头脑活络的官员,也开始排队购买。一两、十两、一百两……数额虽小,汇聚起来,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而在队伍的末尾,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激动地数着手里的十几两碎银。 是王铁锤。 他的“铁匠合作社”,在银行的扶持下,已经走上了正轨。他不仅还清了旧债,还略有盈余。他今天,是特地带着徒弟们,来尽自己一份心力的。 “师傅,咱们钱不多,买这个……有用吗?”李狗子问道。 “有用!”王铁锤将银子递进窗口,换回一张印制精美的债券,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如同揣着一件稀世珍宝。 他拍了拍胸口,对徒弟们说:“以前,朝廷修桥铺路,都是摊派徭役,咱们是不得不去。现在,殿下让咱们自己掏钱,还给利息。这说明什么?说明殿下看得起咱们这些老百姓,把咱们当成了自己人!” “这张纸,以后就是咱的念想。等路修好了,运河通了,咱们的铁器就能卖到更远的地方去。咱们出的每一文钱,最后都会回到咱们自己身上。这,就是咱老百姓自己的国家大事!” 这一日,应天府一地的债券,便售出超过百万之巨。消息传出,全国响应。 朱雄英站在东宫的最高处,俯瞰着这座因一张小小“债券”而沸腾的城市,心中豪情万丈。 他知道,他成功了。 他不仅筹集到了建设一个新时代的资金,更重要的是,他用金融这一全新的工具,将皇帝、官僚、商人、工匠、农民……将这个庞大帝国的所有阶层,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共同利益”的纽带,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这根纽带,远比单纯的皇权或暴力,要坚韧得多。 而在遥远的东海之上,他的四叔朱棣,正在为他那五百支“完美”的火铳而沾沾自喜,浑然不知他的对手,已经完成了整个战争潜力的重塑与升级。 一场跨越时代的对决,已在截然不同的两个维度上,悄然拉开了序幕。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丈量天下 圣旨一下,皇家工程院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应天府南郊,一片被圈出的广阔官地上,数十名身着统一蓝色工服的年轻人,正进行着一场让当地百姓和官吏瞠目结舌的“仪式”。 他们没有看风水,也没有祭拜土地神。而是每隔百步,便立起一根标有刻度的木杆。几人一组,一人手持一个奇特的铜制器物——那是由三根支架撑起,顶端有一个可以旋转、带有刻度和水泡的圆盘,圆盘上还架着一根细长的铜管。这便是格物司根据朱雄英的描述,制造出的第一代简易经纬仪和水平仪。 “乙组,方位东南三十七度,高差三尺二寸,记录!”一名年轻的测绘员,正通过铜管上的准星,瞄准远方的标杆,大声报出数据。另一名书记员则飞快地将这些数字记录在一本特制的方格簿上。 他们所用的,正是朱雄英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足以改变整个工程学面貌的利器——三角测量法。 通过构建一个个连续的三角形,他们能够以极高的精度,计算出任意两点之间的距离、方位和高差,从而在图纸上绘制出一条笔直的、坡度最缓的完美路线。 然而,这条“完美路线”,在现实世界中,却是一把无情的利刃。 当第一段从应天府到苏州府的驰道勘探路线图被送到地方时,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 苏州吴县,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坡上。本地望族,陆氏宗族的族长,年过七旬的陆老太公,拄着拐杖,看着自家山坡上被插上的一排排红色小旗,气得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用拐杖重重地敲击着地面,“此处乃是我陆家龙脉所在,祖宗十八代的坟茔尽在于此!他们竟要从我祖宗的头顶上修路?这是要断我陆家的根啊!” 他身后,聚集了数百名陆氏族人和闻讯赶来的乡民。 “是啊!老太公,那条路还要穿过咱们村最好的水浇地!” “我家的桑林也要被占了,那可是我们一家老小的命根子!” 一名来自皇家工程院的年轻官员,试图上前解释:“各位乡亲,这驰道乃是国之大计,利在千秋。所有占用的田地、房屋,朝廷都会按照市价,给予双倍补偿……” “补偿?”陆老太公冷笑一声,打断他,“我陆家在此繁衍三百年,祖宗的荫庇,是金山银山能换来的吗?这风水龙脉,是你那几两银子能买断的吗?” 他振臂一呼,声泪俱下:“乡亲们!这是我们的家园!是祖宗留下的土地!我们不能让这些京城来的毛头小子,拿着些不知所谓的古怪玩意儿,毁了我们的根!他们要修路,可以!绕过去!绕过我们吴县的地界!” “对!绕过去!” “保护乡梓!尊重祖宗!” 在陆老太公的煽动下,群情激奋。他们没有公然反抗,而是采取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非暴力不合作。测绘队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成群的百姓静坐;插下的标旗,一夜之间就会被全部拔光;前来勘探的官员,则会被一群老人妇孺围住,哭天抢地,寸步难行。 类似的场景,在驰道规划路线的每一个节点上演。传统的宗族势力与乡土观念,与朱雄英那冰冷、理性、高效的现代工程学,发生了第一次剧烈的碰撞。 消息传回东宫,朱雄英看着密报,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殿下,是否要动用内察司,强行推进?”周观请示道。 “不必。”朱雄-英的目光平静如水,“强压,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他们要讲‘祖宗’,讲‘乡情’,我们就跟他们讲‘利益’,讲‘未来’。”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条路的修建,更是一场思想的战争。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章 屠龙之噬 就在朱雄英的驰道计划遭遇第一次现实阻力时,千里之外的北平,燕王朱棣的野心,正攀升至前所未有的顶点。 东瀛,藏龙谷。 这座隐于海岛深处的秘密军工基地,如今已是一座初具规模的钢铁之城。数千名工匠与士兵在此日夜劳作,空气中弥漫着焦炭的烟火与金属的腥气。 今日,藏龙谷的中央校场之上,杀气冲天。 一千名从“燕山三护卫”中精挑细选出的神射手,身着黑色劲装,列成十个整齐的百人方阵。他们的手中,紧握着一支支崭新的火铳。 这种火铳,通体由精钢与上等核桃木打造,枪身修长,线条流畅,在阳光下闪烁着幽暗的冷光。那精巧的燧发机括,比大明官制的任何一种火铳都要先进。枪托上,烙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狰狞而霸气。 这,便是燕王朱棣耗费了无数心血与财富,根据那份来自江南的“完美图纸”仿制出的神兵——“屠龙”。 高台之上,朱棣一身戎装,按剑而立。他的身后,是道衍和尚、猛将朱能,以及负责整个藏龙谷生产的技术主管,李三。朱棣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即将君临天下的豪情。他看着下方那一千支“屠龙”组成的钢铁森林,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率领这支无敌神军,横扫天下的场景。 “开始!”随着他一声令下,演武正式开始。 “三段击——放!” “砰!砰!砰!” 第一排士兵齐齐开火,枪声汇成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百步之外,那些用厚木板和铁皮扎成的靶子,瞬间被撕裂开一个个拳头大的窟窿,木屑与铁片齐飞。 “好!”朱能忍不住大声喝彩。这威力,比他见过的任何一种火器都要强! 演武在继续。 士兵们按照朱棣的要求,开始进行高强度、不间断的连续射击测试。这是为了模拟最残酷的战场环境。 “放!”“放!”“放!” 枪声如爆豆般连绵不绝,硝烟弥漫了整个校场。起初的一切都完美无瑕,“屠龙”铳展现出了惊人的射速和威力,朱棣的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然而,当射击进行到第五轮时,异变开始出现。 “咔嚓!” 一名士兵在扣动扳机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机括断裂声,子弹并未击发。他慌忙检查,发现铳机内一片小小的弹簧片,竟然断成了两截。 几乎是同时,另一处,又一名士兵发出了惊呼。他的枪也哑火了。 一个,两个,三个…… 随着射击强度的增加,出现故障的“屠龙”铳越来越多。卡壳、哑火,状况频出。 高台之上,朱棣的笑容凝固了。他身后的技术主管李三,额头上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继续射!不准停!”朱棣的声音变得冰冷。 士兵们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射击。 当射击进行到第十轮时,一声比刚才所有枪声都更响亮的爆炸声,突然在阵中响起! “轰!” 一名士兵手中的“屠龙”铳,枪膛后部猛地炸开,碎裂的钢铁与木片夹杂着火焰,向四周飞溅。那名士兵惨叫一声,握枪的右手被炸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整个校场,瞬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炸膛了! 这支被寄予厚望的“神兵”,竟然在最关键的测试中,发生了最致命、最不可饶恕的事故! 高台之上,李三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工匠,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偶然,这是设计上的致命缺陷!那份图纸上所用的合金配方,炼出的钢材过于“脆”,韧性严重不足,根本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连续射击!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担忧,想起了自己曾向王爷提出的疑虑。 朱棣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走下高台,来到那支炸膛的火铳前,蹲下身,捡起一块扭曲的枪管碎片。 他看到,碎片的断口处,并非是正常的金属撕裂状,而是呈现出一种类似玻璃碎裂后的、极其细微的晶体状纹理。 他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4章 鬼火 “怎么回事?!” 朱棣的声音不大,却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场。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杀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技术主管李三的身上。 李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汗水浸透了衣背。他知道,如果此刻说出真相——图纸有问题——那无异于是在说燕王殿下被骗了,说他这几年耗费的巨万钱粮和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以王爷的脾气,自己和全家老小,怕是立刻就要被拖出去喂鱼。 求生的本能,在一瞬间压倒了工匠的良知。 “殿……殿下!”李三磕头如捣蒜,声音嘶哑地哭喊道,“是……是老臣的罪过!是老臣监管不力!” 他不敢说图纸有问题,只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而且是揽到执行层面。 “是……是这一批次的钢材,在冶炼时……有内鬼,有内鬼往里面掺了杂质!还有那名炸膛的士兵,老臣看他装填弹药时,就心不在焉,定是火药的分量没掌握好,这才……这才酿成大祸!与图纸无关,与‘屠龙’神铳本身无关啊!” 他将炸膛归咎于“材料问题”和“操作失误”,这是一种最常见,也最容易被接受的解释。 朱棣死死地盯着李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他当然不是傻子。这么多枪同时出现问题,绝非偶然。但李三的这番话,却给了他一个台阶,一个可以让他继续相信自己没有错的台阶。 承认图纸有问题,就等于承认自己被那个远在南京的侄儿耍了,承认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这对骄傲自负的燕王而言,是比失败本身更难以接受的羞辱。 而将问题归咎于“内鬼”和“管理疏漏”,则完全不同。这说明他的决策是英明的,图纸是完美的,只是执行的奴才们坏了事。他依旧是那个掌控一切的雄主。 “内鬼?”朱棣缓缓站起身,将那块枪管碎片在手中捏得咯咯作响。他选择了相信这个他更愿意相信的解释。 “好!好一个内鬼!”他的眼中,杀机毕现,“查!给本王彻查!把所有跟这批钢材有关的工匠,把那个受伤的废物,全都给本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本王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 一场名为“肃清内鬼”的血腥清洗,在道衍和尚的默许与配合下,迅速在藏龙谷内展开。 那名炸膛的士兵,在伤重不治前,被屈打成招,承认自己是“心怀怨恨,故意多装火药”。几名负责炼钢的工匠,也被冠以“偷工减料,通敌叛国”的罪名,在校场上被当众凌迟处死。 鲜血,染红了藏龙谷的土地。 恐怖的氛围,笼罩在每一个工匠的心头。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敢对“屠龙”神铳提出任何一丝一毫的质疑。所有人都将问题归咎于“质量”和“操作”,而那份来自江南的、带着剧毒的“完美图纸”,则被更加神圣化,不容亵渎。 朱棣以为,他用雷霆手段,拔除了病灶。却不知,他亲手将那致命的癌细胞,更深地埋入了自己霸业的骨髓之中。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5章 雷霆与春风 就在朱棣于藏龙谷大开杀戒,试图用鲜血掩盖技术缺陷的同时,应天府的朱雄英,正面临着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吴县,陆家庄园。 族长陆老太公看着工程院送来的最新方案——一份详细的“土地入股”与“分期置换”补偿协议,气得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 “欺人太甚!这是要用一点蝇头小利,来换我陆家百年的风水根基吗?告诉他们,休想!” 他联合了周边十几个同样受到影响的士绅家族,以“守护祖坟,保卫乡土”为名,组织了上千名族人与佃户,将通往工地的所有路口都堵得水泄不-通。他们不闹事,不打人,只是静坐,用最“和平”的方式,让驰道工程寸步难行。 消息传回东宫,朱雄英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知道,讲道理的阶段已经结束了。 “内察司,动手吧。”他对着周观下达了简短的命令。 三日后,《大明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一则震惊江南的消息: 《吴县陆氏,勾结倭寇,走私铁料,罪证确凿!》 报纸上,详细罗列了内察司秘密查获的、陆家数年来通过海上走私,将大明严禁出口的铁器、丝绸贩卖给倭寇,以换取金银的全部账本和人证。其中一封陆老太公亲笔写的、与倭寇头目联络的信件影印本,更是铁证如山。 消息一出,舆论哗然。 那些前几日还在高喊着“保护乡梓”的士绅们,瞬间作鸟兽散。谁也没想到,这位德高望重的陆老太公,背地里竟干着通敌叛国的勾当。而那些被煽动的百姓,更是幡然醒悟,自己竟被一个国贼当枪使了。 当天下午,锦衣卫出动,将陆家庄园团团包围,陆氏一门核心成员,尽数下狱。那道由乡民组成的“人墙”,不攻自破。 这,便是朱雄英的雷霆手段。 他从不屑于在对方设定的“风水”、“祖宗”议题上纠缠,而是直接从另一个维度,用无可辩驳的“国法”,对领头者进行降维打击。杀一儆百,效果显着。 扫清了最大的障碍,朱雄英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他亲自接见了几个在这次事件中保持中立、甚至略有动摇的士绅代表。地点不在威严的公堂,而在秦淮河畔的一艘画舫之上。 “诸位,”朱雄英亲自为他们斟上一杯清茶,笑容温和,如沐春风,“驰道之利,在国,亦在民。今日占用诸位些许薄田,看似有损。然路通则百业兴。届时,驰道沿线,客栈、商铺、货运,哪一样不是泼天的富贵?今日之退一步,换来的是明日之进百步。这份‘驰道沿线商业优先开发权’的协议,便是我这个晚辈,给诸位前辈的一点心意。” 这,便是朱雄英的春风化雨。 一手是雷霆万钧的国法,一手是无法拒绝的商业利益。在这一打一拉之间,江南士绅的抵抗阵线,彻底瓦解。 驰道工程,在经历了短暂的波折后,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全面铺开。 而就在朱雄英处理完江南事务的当晚,一份来自东瀛的绝密情报,由周观亲自送到了他的案头。 情报很简短,只有寥寥数语:“藏龙谷有变,鬼火现,数人亡。燕王震怒,斩工匠十余,罪名‘通敌’。” 朱雄英看着这份情报,久久不语。 “殿下,”周观低声道,“燕王似乎已察觉图纸有异,我等是否要暂停对他的物资输送?” “不。”朱雄英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不是说有内鬼吗?那我们就帮他把这个‘内鬼’的故事,演得更逼真一些。” 他看向周观,眼中闪过一丝与其年龄不符的深邃与冷酷。 “传我的令,加大对藏龙谷的物资输送,尤其是钢材和木料,要给他最好的。但每一批物资里,都给我混进去一点点‘不该有的东西’。比如,在一百根上好的木料里,混进一根有细微虫蛀的。在一千斤精炼的钢材里,掺入一两斤含硫过高的劣铁。” “他不是要查内鬼吗?我们就源源不断地给他送去‘内鬼’的证据。让他陷入永无止境的内部清洗和自我怀疑之中,让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管理,而非技术。让他将所有的资源,都耗费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 周观心头一凛,他看着眼前这位年少的储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 这已经不是阳谋了,这是诛心! “遵命。”周-观躬身领命,身影悄然融入了夜色之中。 书房内,朱雄英独自一人,走到那幅巨大的《万国舆图》前。他的目光,落在了北平那个小小的点上,眼神平静而幽深。 “四叔,慢慢来,别着急。” “这大明江山的基石,侄儿正在一寸一寸地为你夯实。而你亲手为自己打造的那座华丽的兵器坟墓,也请……务必修得坚固一些。” 窗外,月色如水,静谧的夜色中,两盘截然不同,却又通过一根看不见的线紧密相连的棋局,正同时向着各自的终局,稳步推进。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大道如虹,民怨如沸 洪武十五年,夏末秋初。 大明的疆域之上,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工程,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从帝国的龙兴之地应天府开始,缓缓舒展它长达万里的身躯。 “大明驰道”,这三个字,在皇太孙朱雄英的亲自擘画与皇帝朱元璋的雷霆意志之下,不再是一纸空文,而是化作了无数面迎风招展的皇家工程院旗帜,插遍了自江南至北境的每一寸土地。 江南,苏州府。 往日里“小桥流水人家”的诗情画意,被一股前所未有的阳刚之气所取代。皇家工程院的测绘总管,翰林学士方孝孺,正带着他最得意的弟子们,在一片开阔的田野上进行着堪称“神迹”的作业。 他们不再依赖传统的步量与罗盘,而是架起了一座座奇特的、由黄铜与琉璃镜片制成的三足器物——由格物司出品的第一代经纬仪与水准仪。年轻的测绘员们眼神专注,口中高声喊着旁人完全听不懂的词汇: “一号标杆,方位南偏东三十七度,俯角一分二厘,距离一百二十步整,记录!” “二号标杆,高差负二尺三寸,修正坡度!” 他们以一种近乎冷酷的精确,用一条条笔直的红线,在古老的江南大地上,规划出驰道那不容置疑的轨迹。这红线,时而穿过富庶的桑田,时而切入茂密的竹林,时而又直指一座座粉墙黛瓦的村庄。 大道如虹,气势磅礴。 然而,在这道彩虹的阴影之下,怨气,正如江南梅雨季节的河水,悄然上涨。 扬州,这座自古便因漕运而兴的繁华都市,如今却弥漫着一股萧条与不安。在城外的大运河码头上,曾经百舸争流的景象已不复存在。数十艘空荡荡的漕船孤零零地泊在岸边,船身因久未保养而生出青苔。 船老大张顺,一个在运河上漂泊了三十年的汉子,正蹲在船头,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望着不远处那片正在热火朝天施工的驰道工地,眼神复杂。他的船,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接到一单像样的活计了。那些过去需要通过运河,辗转数十日才能从应天运来的丝绸、瓷器,如今只消三五日,便能通过陆路直达。 “张大叔,又在发愁呢?”一个年轻的船工凑了过来,脸上满是迷茫,“听说那叫‘驰道’的官路修通了,从京城到咱们扬州,一天一夜就到。这以后,咱们的船,怕是只能用来打鱼了。” 张顺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声音沙哑:“打鱼?这运河上,人比鱼还多。我这艘船,养着一家老小十几口人,还有你们这些跟着我吃饭的兄弟。如今……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远处,几个同样无活可干的船工,正围在一起低声咒骂着。他们的怨气,如同阴冷的河风,吹得人心底发寒。 不仅仅是船运。传统的驿站、车马行、骡马帮,这些曾经构成帝国交通血脉的古老行业,在这条更为高效、更为霸道的“帝国动脉”面前,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无数以此为生的百姓,在一夜之间,发现自己赖以为生的手艺,变得一文不值。 失业的阴影,如乌云般开始在驰道沿线的城市聚集。他们不理解什么“国家大计”,也不懂什么“经济通达”,他们只知道,自己的饭碗,被那条正在修建的、光鲜亮丽的大道,给砸碎了。 而在这份日益增长的民怨背后,另一种更为贪婪的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苏州吴江县。 县衙的后堂内,知县王明德正与本地最大的士绅豪族,顾氏的家主顾炎,对坐品茗。 “王大人,”顾炎端着一杯雨前龙井,脸上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驰道经过我吴江,实乃天大的好事。下官已发动族人,全力支持朝廷的征地。只是……这征地的补偿款项,似乎有些……过于丰厚了。” 王明德心中一动,放下茶杯,试探道:“顾老爷的意思是?” 顾炎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大人请看,这是工程院规划的路线图。它将穿过我顾氏名下的一片荒山。但在上报给户部的地册里,这片荒山,可是我顾氏准备用来种植名贵药材的‘上等坡田’。这补偿款……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王明德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这……这能行吗?听说皇家工程院那边,还有个什么‘监察司’,查得极严。” “呵呵,王大人多虑了。”顾炎不屑地笑了笑,“那监察司远在京城,能有多少人手?这吴江地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你我的人?只要我们账目做得漂亮,谁能查出破绽?这驰道工程,款项动辄百万,如滔滔江水。你我兄弟,在江边取一瓢饮,又有谁会在意?” 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票,不动声色地推到王明德面前。 “事成之后,所得补偿款,你我三七分成。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权当是给大人换换新茶的。” 王明德看着那张面额为“一万两”的银票,喉头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一旦他接下这张银票,便等于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然而,那巨大的利益诱惑,最终还是战胜了读书人最后那点可怜的操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缓缓将银票收入袖中,脸上露出了与顾炎如出一辙的笑容。 “顾老爷为国分忧,本官定当全力配合。” 类似的场景,在驰道沿线的无数个州府县衙中上演。地方官吏与本地豪强勾结,虚报地价、冒领补偿、甚至计划在未来的工程中偷工减料,用劣质的河沙石子替代皇家工程院规定的高标号碎石。 一条贪婪的蛀虫链条,正沿着驰道的规划路线,疯狂地滋生、蔓延,企图将这条帝国的动脉,啃噬成一具千疮百孔的空壳。 与此同时,应天府,皇家工程院。 巨大的工坊内,炉火熊熊,机器轰鸣。宋应星正带着一群年轻的技术员,进行着一项关键的实验。 他们将一种由石灰石、黏土、铁粉按特定比例混合研磨成的粉末,投入一个巨大的、可以旋转的煅烧窑中。随着窑体的转动和高温的煅烧,粉末渐渐变成了一颗颗灰黑色的、坚硬的熟料。 “出料!快!冷却研磨!”宋应星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熟料被迅速冷却,再投入巨大的水力磨盘中,研磨成比面粉还要细腻的灰色粉末。 “成了!成了!”一名技术员抓起一把粉末,感受着那细腻的质感,兴奋地大叫,“殿下所说的‘硅酸盐水泥’,我们终于做出来了!” 宋应星也难掩激动。这种新式水泥,根据皇太孙殿下的理论,其凝固速度、强度和耐久性,将远远超过他们目前使用的三合土。这意味着,驰道的修建速度和质量,将得到一次质的飞跃。 “不仅如此,”另一名负责机械的匠师,指着旁边一台巨大的、由无数齿轮和杠杆组成的蒸汽机模型,同样兴奋地说道,“殿下设计的‘蒸汽驱动碎石机’也已进入最后调试阶段。一旦成功,我们碎石的效率,将是人力的百倍!日产千方,不成问题!” 技术在飞跃,蓝图在展开。皇家工程院内,一片欣欣向荣,所有人都沉浸在创造历史的激情之中。他们以为自己正在为帝国铺就一条通往盛世的康庄大道。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条大道的基石之下,民怨的沸水正在翻腾,贪腐的毒藤正在疯长。 是夜,东宫书房。 灯火通明。 朱雄英静静地看着桌案上摊开的两份密报。一份来自扬州,详细记录了漕运工人的失业状况与日益高涨的不满情绪;另一份,则来自苏州,揭露了吴江知县王明德与顾氏家族勾结,企图骗取巨额补偿款的阴谋。 密报的署名,皆是同一个——周观,内察司指挥使。 朱雄英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湖般的沉静。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任何一场伟大的变革,都必然会伴随着阵痛与腐朽的沉渣泛起。真正的考验,不是如何规划蓝图,而是如何在这场变革的惊涛骇浪中,稳住船舵,斩断腐藤,安抚伤痛。 他知道,他那看似完美的驰道计划,真正的裂痕已经出现。而这道裂痕,无关技术,只关人心。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向沉沉的夜色。 “是时候了。”他喃喃自语,“让那把为驰道而铸的剑,见见血了。”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7章 监察之剑,安置之策 东宫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 朱雄英并未被那两份来自江南的密报所激怒。对他而言,愤怒是最低效的情绪。他更像一个冷静的棋手,看着棋盘上对手走出了预料之中的一步,而他要做的,便是落下早已准备好的、更为凌厉的棋子。 “民怨与贪腐,是一对孪生兄弟。”他对着侍立在侧的周观,声音平静地说道,“民怨的根源是失其生计,而贪腐的根源是欲壑难填。堵,是堵不住的。唯有疏导与斩断,双管齐下。” 周观躬身道:“请殿下示下。” “你以为,我设立皇家工程院,真的只是为了修路吗?”朱雄英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工程院是‘矛’,用来开辟新天地。但我还藏了一柄‘剑’。” 他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早已拟好的奏疏,递给周观。奏疏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五个杀气腾腾的大字——《驰道监察司章程》。 “这,便是那柄剑。”朱雄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明日早朝,我会将此章程呈给皇爷爷。但在此之前,内察司要先行一步,为这柄剑的‘开锋’,备好祭品。” 周观打开章程,只看了几眼,便心头一凛。这份章程所赋予的权力,大得惊人! 《驰道监察司章程》要点: 独立性:驰道监察司不属六部,不归地方,由东宫直领,直接向皇上与皇太孙负责。 监察权:有权随时随地巡查任何驰道工程地段,无需通报地方官府。 审计权:有权查阅所有与驰道相关的账目,包括户部拨款、地方征地补偿、物料采买等一切款项。 执法权:遇有贪腐、渎职、偷工减料等行为,可当场封存证物,控制涉事人员,无需通过地方三法司。 先斩后奏权:对于罪证确凿、负隅顽抗、意图销毁证据的重犯,监察司主官有临机专断、先斩后奏之权! 这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监察机构了,这分明就是一个悬在所有驰道工程参与者头顶的、由皇权直接授予的“锦衣卫”! “殿下,”周观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此等大权,陛下他……” “皇爷爷会同意的。”朱雄英的语气充满了自信,“因为皇爷爷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尤其是那些敢于在国之大计上伸手的人。这柄剑,正是为他而铸。”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执剑之人……我举荐一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袁泰。此人是永嘉学派的门徒,讲求事功,为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曾因弹劾胡惟庸的亲信而被贬斥。他,就是我们最好的剑刃。” 周观将这个名字牢牢记在心里。 “去吧。”朱雄英挥了挥手,“内察司要做的,就是在袁泰上任之前,将吴江县王明德与顾氏勾结的所有罪证,整理成册,做到人证物证俱全,无懈可击。我们要让监察司的第一刀,就砍下一颗足够分量的头颅,以儆效尤。” “臣,遵命!”周观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斩断腐藤,只是其一。安抚民心,才是根本。 在周观离开后,朱雄英又铺开了一张巨大的江南地图。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冷酷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悲悯的筹划。 他提笔,在地图上,于扬州、镇江、苏州等几个漕运重镇旁,画上了一个个圆圈,标注为“物流枢纽”。 “殿下,这是……”侍立在旁的老太监,福安,好奇地问道。 “这是那些失业船工、脚夫们的活路。”朱雄英轻声解释道,“驰道如大动脉,但货物要真正抵达千家万户,还需要无数的毛细血管。这些物流枢纽,就是连接动脉与毛细血管的心脏。” 他早已想好了全盘的安置之策。 《驰道沿线失业人员安置条例(草案)》 转型为仓储管理员:在每个物流枢纽,建立由皇家工程院统一规划的标准化大型仓库。招募那些熟悉货物、经验丰富的船老大、船工进行培训,使其成为现代化的仓储管理员。他们负责货物的入库、盘点、出库,薪俸由皇家海洋商社与驰道运营总局共同支付。 组建短途运输公司:鼓励那些拥有马匹、车辆的车马行、骡马帮,组建新型的“短途货运公司”。他们负责将从驰道主干线上卸下的货物,分发至周边的城镇乡村。朝廷给予三年的税收减免,并提供低息贷款,帮助他们更新车辆(未来将逐步替换为格物司研制的新式四轮马车)。 优先雇佣为筑路及养护工:所有因驰道而失业的青壮劳力,在驰道建设及后期的道路养护工作中,享有最高优先级的雇佣权。薪资标准高于普通民夫,且提供伙食与基本医疗。 设立技术培训所:在各大枢纽,设立由格物司主导的技术培训所,免费教授失业人员一些基础的机械维修、记账、管理等技能,帮助他们适应新的产业结构。 这份安置条例,其核心思想便是——不抛弃,不放弃。它并非简单的施舍,而是将那些被时代变革所冲击的“受害者”,通过系统性的培训与引导,转化为新秩序的“参与者”和“受益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福安老太监看着这份充满了人文关怀与远见卓识的草案时,他浑浊的老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他侍奉过三代君主,却从未见过哪一位储君,能将目光放得如此之低,去体恤那些最底层百姓的生计与哀愁。 他知道,眼前这位年仅十四岁的皇太孙,心中装着的,是真正的天下。 五日后,苏州府,吴江县。 秋日的阳光正好,但吴江知县王明德的心,却比隆冬的冰雪还要寒冷。 一支由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和一群身穿蓝色工服、气质冷峻的陌生官员组成的队伍,如同天兵天将,突然包围了县衙。 为首之人,正是刚刚被朱元璋破格提拔为正三品“驰道监察司都御史”的袁泰。 袁泰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眼神如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他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王明德,只是举起手中一块刻有“如朕亲临”的金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封衙!查账!” 监察司的审计官员们,如同出闸的猛虎,冲入县衙的库房与档案室。他们没有去翻阅那些早已被做过手脚的官方账册,而是直接根据内察司提供的情报,撬开地砖,拆开墙壁,从一个个隐秘的夹层中,搜出了一本本记录着真实交易与贿赂款项的“黑账”。 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直扑城外的顾氏庄园。 顾氏家主顾炎,还在悠闲地品着新茶,幻想着巨额补偿款到手后的奢靡生活。当锦衣卫破门而入,将他与官府勾结的密信和地契原件摆在他面前时,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不到半日,吴江县官商勾结舞弊大案,告破! 消息传出,整个江南官场为之震动。所有那些原本也存着侥幸心理,企图在驰道工程中分一杯羹的官员士绅,无不心惊胆战,人人自危。他们第一次领教到了这柄悬在头顶的“监察之剑”是何等的锋利与无情。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场血腥的大清洗即将在江南展开时,皇太孙的第二道政令,又如春风般吹拂而来。 扬州,新落成的“广陵物流枢纽”。 昔日的船老大张顺,如今身着一身干净的蓝色工服,胸前佩戴着一枚“仓储部甲字科管事”的铜牌,正意气风发地指挥着手下的工人们,用新式的滑轮吊机,将一箱箱货物从巨大的仓库中吊装到一辆四轮马车上。 他的脸上,再无往日的愁苦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新生活的自信与满足。 “都小心着点!这可是从京城运来的玻璃器,金贵着呢!送往镇江府的,半个时辰后准时发车!”他嗓门洪亮,中气十足。 不远处,一个简易的招工棚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那些曾经和他一样失业的船工、脚夫,正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加道路养护队和短途货运公司的培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 扬州知府陪同一位来自京城的“特派员”,看着眼前这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感慨万千。 “大人您看,”知府擦着汗,奉承地说道,“还是太孙殿下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啊!这一手‘以工代赈,转型安置’,非但化解了民怨,还为咱们扬州凭空造出了数千个新的饭碗!如今城中百姓,无不称颂殿下为‘在世活菩萨’!” 那位来自东宫的特派员,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将这一切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一份记录着雷霆手段的罪案卷宗,一份描绘着春风化雨的民生报告。 两份截然不同的文书,在同一时刻,被快马加鞭,送往了应天府。它们共同勾勒出了一位储君的面貌——对敌,他手握无情之剑;对民,他心怀菩萨之肠。 东宫书房内,朱雄英静静地看着这两份报告,神情平静。 他知道,驰道工程最危险的两个暗礁——贪腐与民怨——已经被他成功地化解。这条帝国的动脉,终于可以在一条相对干净、平稳的河床上,滚滚向前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周观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书房的阴影里。 他带来了一份用最高等级火漆密封的密报。 “殿下,”周观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凝重,“藏龙谷,出事了。” 朱雄英的心猛地一沉。 他缓缓接过密报,展开。 只有寥寥数语,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血腥味。 “‘屠龙’铳试射,连发十轮,炸膛三支,伤一卒。燕王震怒,归罪于‘内鬼破坏’,当场杖杀炼钢总匠师及相关工匠一十七人。并下令,封锁消息,加大投入,年底前,必须产出合格神铳一万支。”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天壤之别 “加大投入……一万支……” 朱雄英将那份密报缓缓放在桌上,指尖在“一万支”三个字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书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在轻轻摇曳,将他年轻的侧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他的脸上,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轻松得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之下,是作为一名顶尖工程师,对即将发生的巨大资源浪费和无谓生命牺牲的惋斥。 “愚蠢。” 他最终吐出了这两个字,既是对他那位雄才大略的四叔的评价,也是对这种被野心蒙蔽了双眼的盲动行为的最终裁决。 “殿下,”周观低声道,“燕王此举,已入魔障。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外部因素,而拒绝审视那份图纸本身。这正中我等下怀。下一步,是否要按照原计划,继续向他输送那些‘带毒’的原料,加剧他的内耗?” 朱雄英摇了摇头,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不必了。”他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平静,“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他现在已经够疯了。我们再继续添柴,痕迹会过于明显,反而可能让他那多疑的性子察觉到不对。” “从现在起,停止一切小动作。给他最好的铁,最好的煤,最好的工匠。他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甚至,可以通过一些‘无意间’泄露的渠道,让他得到一些格物司关于金属热处理的‘皮毛’理论。” 周观一愣,不解地问道:“殿下,这是为何?这不是在资敌吗?” “不。”朱雄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叫‘捧杀’。图纸的根是错的,地基是歪的,你给他的砖瓦再好,他建起的,也只能是一座更高、更华丽,但最终必然会倒塌的危楼。他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就会越惨。” “他自以为在建造一柄屠龙的神剑,却不知,他手中的,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件外表华丽的琉璃。每一次挥舞,每一次敲击,都在积累着内部的裂痕。我们不必去砸它,只需静静地等待,等待它在最关键的时刻,自己碎裂成一地粉尘。” 周观心头剧震,他看着眼前这位年少的储君,只觉得那平静的眼神背后,藏着一片深不可测的星空。这种以天地为棋盘,以人心为棋子的谋略,已非凡人所能揣度。 “臣,明白了。”他躬身领命,悄然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 朱雄英缓缓走到那巨大的舆图前,目光从北平的“燕”字标记上移开,重新落回了那条贯穿大明南北的、被朱砂笔描绘出的“驰道”之上。 一北一南,一天一地。 在北方,是猜忌、是血腥、是建立在谎言与恐惧之上的疯狂冒进。 而在南方,是信任、是生机、是扎根于民心与实干之中的稳步前行。 这天壤之别,便是他与他那位四叔,在治国理念与格局上最根本的差异。而这种差异,将最终决定他们各自的命运。 三日后,应天府,皇家工程院。 一场别开生面的“利器之辩”,正在工程院的中央广场上举行。与其说是辩论,不如说是一场碾压式的技术展示。 高台之上,朱元璋、太子朱标,以及数位六部九卿的核心大臣,悉数在列。台下,则是数百名来自江南各地的士绅、商贾代表。他们是应朱雄英之邀,前来“观摩”驰道工程的最新进展。 “诸位乡贤,”朱雄英亲自担任解说,他手持一根细长的竹竿,指向广场一侧,“修建驰道,最耗费人力的,便是土石方的挖掘与运输。过去,我等依靠人力肩挑手扛,一人一日,不过运土一方。而今,请看此物!”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匹健硕的挽马,拉着一架造型奇特的铁制器物,缓缓驶入场中。那器物像一个巨大的铁斗,前方有利刃,下方有轮子,两侧有可以操控的杠杆。这便是格物司根据朱雄英的图纸,造出的第一代**“翻斗式马力刮土机”**。 在工匠的操控下,刮土机向前行驶,前方的利刃轻松地切入土中,将泥土铲入铁斗。待铁斗装满,工匠只需拉动杠杆,铁斗便会翻转,将泥土倾泻在指定地点。如此往复,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完成了过去需要二十名壮劳力干上一整天的活! 台下的士绅商贾们,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何等神器?!” “简直是鬼斧神工!有此物,开山辟路,易如反掌!” 朱雄英微微一笑,又指向另一侧。那里,一台巨大的、由蒸汽驱动的机器正发出低沉的轰鸣。无数巨大的石块被送入机器的“口”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咔嚓”声,从另一端出来的,已经是大小均匀、符合驰道路基标准的碎石! “蒸汽驱动颚式破碎机”! 这台以蒸汽机为动力核心的庞然大物,其工作效率,是人力石匠的数百倍!它所生产出的标准碎石,将成为驰道路基最坚实的保障。 紧接着,新式水泥的现场凝固实验、高精度经纬仪的远程测绘演示……一项项超越时代的技术,如同神迹般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原本还对驰道工程心怀怨言,认为其“耗费民力,与民争利”的士绅们,此刻早已是面色潮红,激动不已。他们不是傻子,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些“神器”背后所蕴含的巨大商机。 展示会的最后,朱雄英走上高台,朗声宣布: “诸位,驰道之利,利在千秋。而驰道之兴,亦非朝廷一家之事。为加快工程进度,也为让利于民,我宣布,自即日起,皇家工程院将面向民间,公开发行第二期‘大明建设债券’,并成立‘大明皇家路桥营造公司’!” “凡持有债券者,皆为营造公司之股东!未来,这些刮土机、碎石机,将优先租赁给持有债券的营造商。驰道沿线的驿站、商铺、物流仓储,其经营权,也将优先向诸位开放!路通则财通,这其中的利益,想必不用我多言。” 话音刚落,台下瞬间炸开了锅。 “我买!我顾家愿认购五万两!” “我王家出十万两!” 这些精明的江南商贾士绅,瞬间就嗅到了其中那令人疯狂的财富气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投资,这是一张由皇太孙亲自派发的、通往未来黄金大道的入场券! 一场原本可能演变为官民对立的危机,在朱雄英“展示肌肉”与“分享利益”的双重操作下,被巧妙地转化为了一场官民合力、共襄盛举的建设狂潮。 御座之上的朱元璋,看着台下争相认购债券的商贾,又看了看身边那个神情自若的皇孙,心中感慨万千。 他这位大孙,不仅懂得如何用雷霆手段扫除障碍,更懂得如何用春风化雨之法,将阻力化为助力。帝王心术,竟已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 江南的风,吹散了最后的阴霾,驰道工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如巨龙般在帝国的版图上延伸。 北国的雪,却掩盖不住藏龙谷内日益加剧的疯狂与血腥。朱棣在“肃清内鬼”之后,孤注一掷,投入了更多的资源。在那些“无意间”泄露出的“皮毛”理论指导下,他们甚至真的攻克了一些难题,造出了一批看起来完美无瑕,甚至能通过小批量测试的“屠龙”铳。 朱棣大喜过望,他以为自己终于走上了正确的道路。他下令,全速生产,并准备在来年开春,举行一场更大规模的、足以震慑南京的“万铳齐发”大演武。 他不知道,他正亲手为自己那膨胀到极点的野心,装填上一颗随时都会炸膛的子弹。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大明的南北两端,两条截然不同的命运线,正在以各自的方式,疯狂生长,奔向那个注定要交汇的、决定历史走向的交叉点。 东宫书房内,朱雄英将最后一笔描绘在驰道的规划图上。他抬起头,望向北方,眼神平静而幽深。 “四叔,”他轻声自语,“你的烟花,准备得怎么样了?”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藏龙之谷,屠龙之火 北国,燕山深处,藏龙谷。 时值隆冬,朔风如刀,卷起漫天飞雪,将整座山谷染成一片肃杀的银白。然而,在这片冰封的天地之间,藏龙谷的核心区域,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炼狱景象。 数座巨大的炼钢高炉,如同咆哮的巨兽,日夜不息地喷吐着橘红色的火焰,将厚重的云层都映照得一片诡异的暗红。数千名赤着上身的工匠,在刺骨的寒风与灼人的热浪之间,挥汗如雨。他们的脸上,刻满了疲惫、麻木,以及一种深藏于眼底的、对下一次“肃反”的恐惧。 高台之上,燕王朱棣身披一件厚重的黑色貂裘,任凭风雪扑面,身形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他的身后,是面色阴沉的道衍和尚,以及新上任的技术总管,一个名叫赵谦的年轻匠师。前任总管李三,早已在数月前的“内鬼”风波中,被凌迟处死。 朱棣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校场中央那排成十列、整整一千支崭新的“屠龙”神铳。 它们静静地架在木架上,枪身经过反复的淬火与打磨,呈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如同黑曜石般的光泽。枪托上的飞龙雕刻,在风雪中更显狰狞。在解决了最初的“材料问题”和“操作问题”后,又经过朱棣不计成本的投入,以及从南方“偶然”获得的几分残缺理论的启发,这批新出炉的“屠龙”铳,看起来……已经完美无瑕。 “殿下,”新任总管赵谦躬着身子,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与讨好,“此批神铳,皆用百炼精钢,每一道工序都由亲兵监督,绝无差池。前几日的小批量测试,连射二十发,枪管只是微热。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乃当世第一神器!” 朱棣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亲兵立刻呈上一支“屠龙”铳。 入手沉重,质感冰冷而坚实。朱棣熟练地举枪,瞄准,他的目光透过准星,仿佛已经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南京城,看到了御座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 “本王要的,不是小打小闹。”他缓缓开口,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本王要的,是一场真正的实战检验。传令下去,一千名神射手上前,准备进行‘极限压力测试’。” “极限压力测试”,这是朱棣亲自定下的、堪称残酷的测试标准——每一支枪,都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连续射击五十发!中间只允许有极短的冷却和清理时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当时任何一种火器的承受极限。 赵谦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朱棣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立刻将所有疑虑都咽了回去,大声喝道:“遵命!全员准备!极限压力测试——开始!” 校场之上,一千名神射手迅速就位。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眼中充满了对燕王的狂热崇拜和对手中神器的绝对信任。 “第一轮,齐射——放!” “砰!砰!砰!砰!砰!” 千铳齐鸣,声如奔雷,震得山谷间的积雪簌簌而下。百步之外,那些厚重的木靶被瞬间撕裂,化作漫天碎屑。硝烟与飞雪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白色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迷雾。 “好!”朱棣的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这,才是他想要的!这才是足以颠覆天下的力量! 测试在继续。 第二轮……第三轮……第五轮…… 一切都堪称完美。枪声清脆,威力惊人,没有出现任何一支哑火或卡壳。赵谦的腰杆挺得笔直,脸上的谄媚之色愈发浓郁。道衍和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然而,当测试进行到第十五轮时,一丝不祥的预兆,悄然出现。 “咔!” 一名士兵在装填时,发现枪膛内壁似乎有些许不平,子弹塞进去的时候略显滞涩。他没有在意,以为只是火药残渣。 第十七轮,另一名士兵在射击后,感觉枪管的震动比以往剧烈了许多,虎口被震得一阵发麻。 第二十轮…… “报告!三号方阵,七号枪管,出现细微裂纹!”一名军官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朱棣的笑容瞬间凝固。 “继续射!不准停!一支枪的问题,说明不了什么!”他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焦躁。 他不能接受失败,尤其是在投入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之后。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个例,是那支枪本身的问题。 命令被无情地执行。 第二十五轮……第三十轮…… 枪声依旧密集,但那声音中,似乎夹杂上了一些细微的、金属疲劳后发出的“嗡嗡”异响。越来越多的士兵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手中的“屠龙”铳,变得滚烫,仿佛握着一根烧红的烙铁。枪管的颜色,也从深沉的黑色,变成了一种危险的暗红色。 高台之上,赵谦的额头再次布满了冷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钢材在达到热应力极限后,金相结构开始发生不可逆变化的征兆!那份来自南方的“热处理”理论,只讲了如何提升硬度,却丝毫未提如何保持韧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想开口,想建议暂停测试,让枪管冷却下来。但他一抬头,便对上了朱棣那双野兽般赤红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谁敢说停,谁就死。 他把话又咽了回去。 第三十五轮…… “报告!七号方阵,六支枪出现裂纹!” 第四十轮…… “报告!全阵列,超过一百支枪出现不同程度的裂纹!请求暂停测试!” 朱棣的拳头在栏杆上捏得咯咯作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如同风箱。他身后的道衍和尚,脸上的笑意也早已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凝重。 “不准停!”朱棣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声音如同地狱里的寒风,“本王说了,极限测试!五十发!少一发都不行!” 他已经疯了。这不是在测试武器,这是在用一千名士兵的性命,来维护他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第四十九轮射击结束。 校场之上,硝烟弥漫,一片狼藉。超过半数的“屠龙”铳已经报废,枪身上布满了如同蜘蛛网般的恐怖裂纹。士兵们的手被烫得满是水泡,但没有人敢停下。 他们开始装填最后一发,第五十发子弹。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第五十轮……齐射……放……” 指挥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 下一秒。 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更加剧烈、更加沉闷的巨响,从阵列的中央猛然炸开! 那不是一支枪,而是数十支枪在同一瞬间,达到了它们的崩溃极限! 一团巨大的火球,夹杂着碎裂的钢铁和木片,在校场中央轰然爆开。狂暴的冲击波向四周席卷而去,将邻近的士兵掀飞出去。惨叫声、哀嚎声、金属的撕裂声,汇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 当硝烟终于稍稍散去,校场上呈现出的是一幅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数十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或断臂,或残肢,血肉模糊。更多的士兵被爆炸的碎片所伤,痛苦地翻滚哀嚎。而那些炸膛的“屠龙”铳,则变成了一堆堆扭曲的、冒着青烟的废铁。 高台之上,一片死寂。 赵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 而燕王朱棣,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风雪吹在他的脸上,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他看着下方那片惨烈的景象,看着那些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神兵,如今变成了一堆致命的垃圾。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愤怒与冰冷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心脏。 他又一次被骗了。 被那个远在南京的、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侄儿,用一张看似完美的图纸,一个致命的陷阱,耍得团团转。他耗费的巨万钱粮,他亲手清洗的“内鬼”,他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啊——!!!” 朱棣仰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不甘与被愚弄的疯狂。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将面前的木质栏杆劈得粉碎! “朱雄英!朱雄英——!!!”他嘶吼着那个名字,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 “殿下,息怒!”道衍和尚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他颤抖的手臂,“此时,最忌心乱!” 朱棣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地看着道衍:“心乱?先生,你告诉本王,如何能不乱?!本王的‘屠龙’大业,本王的‘海上帝国’,全都毁了!毁在了那个黄口小儿的手里!” “不,还没有。”道衍的眼中闪烁着冷静而残酷的光芒,“毁掉的,只是一些铁器和人命。只要殿下您的威望还在,只要外界不知道藏龙谷的真相,我们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凑到朱棣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封锁消息!将今日之事,列为最高机密!所有参与测试的士兵,知情者,全部……灭口!” “对外,则宣称‘屠龙’神铳已然功成!继续加大投入,哪怕是样子货,也要给本王造出来!我们在东瀛的布局,绝不能因为此事而中断!” 朱棣的呼吸渐渐平复,眼中的疯狂被一种更深沉的阴狠所取代。 他知道,道衍说得对。他不能承认失败。一旦承认,他将失去所有。他必须用一个更大的谎言,来掩盖眼前的失败。他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手中依旧握着那把无敌的神兵。 “传令,”朱棣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封锁藏龙谷,任何人不得进出!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泄露出去……” “——夷三族!”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0章 内鬼之影,裂痕之报 藏龙谷,地字号矿洞深处。 这里是整个基地最隐秘的所在,负责为炼钢高炉提供最优质的焦炭。矿洞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煤灰与汗水的酸腐气味。数十名衣衫褴褛的矿工,正麻木地挥舞着手中的镐头,将黑色的煤块从岩壁上剥离下来。 他们的身份,是“罪囚”。大多是之前“内鬼”风波中被牵连的工匠家属,或是因些许过失而被发配至此的倒霉蛋。他们日夜劳作,食不果腹,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某一天能活着走出这座人间地狱。 一个名叫“石敢”的汉子,正沉默地将一筐煤炭装上矿车。他身材魁梧,但长期营养不良让他的脸颊深陷,眼神中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灰败。他原本是藏龙谷一名普通的木匠,只因在上次炸膛事件后,私下里与同伴议论了一句“那钢怕是脆了些”,便被打为“动摇军心”,发配至此。 夜深人静,当所有人都沉入疲惫的睡梦中时,石敢却悄然起身。他没有走向矿洞出口,而是向着更深、更黑暗的废弃矿道走去。他的动作轻巧而熟练,与白日里的麻木判若两人。 在一处被碎石掩盖的矿洞尽头,他搬开一块伪装好的岩石,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这里,是他在长达数月的劳作中,偷偷挖出的一个秘密通风口,直通山谷外的密林。 他从洞口爬出,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山林间清新的空气。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竹筒。 竹筒里,没有书信,没有地图,只有几样不起眼的东西。 一块来自炸膛神铳的、边缘呈现出诡异晶体状的金属碎片。这是他在被抓之前,冒死从校场上捡拾到的。 一小撮从高炉废渣中偷偷收集的、泛着黄绿色泽的粉末。作为一名有经验的匠人,他知道,这是硫磺燃烧后留下的痕迹。钢材中含硫过高,便是其“脆”的根源。 还有一张用炭条画在破布上的简陋图画。画上,是一个士兵开枪时,枪管从中间炸开的惨状。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数字:“五十发,百人伤,千铳废”。 这些,就是真相。一个被燕王用鲜血和谎言极力掩盖的、关乎“屠龙”神铳致命缺陷的全部真相。 石敢将竹筒绑在一只早已驯养好的信鸽腿上。这只信鸽,是他在被发配前,通过一个秘密渠道获得的。 “去吧。”他轻声对信鸽说,“飞过这片山,越过那条河,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该知道的人。” 信鸽振翅而起,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石敢看着它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或许再也无法活着离开这座山谷。但作为“内察司”安插在此地最深的一颗钉子,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这,是周观的情报网。它如同一株深埋于地下的巨大榕树,根系遍布帝国的每一个角落。它可能是一个不起眼的矿工,一个酒楼的说书人,一个边关的走卒。他们沉默,他们潜伏,他们用生命传递着信息,最终将一根根致命的丝线,汇集到那个端坐于东宫的少年手中。 与此同时,应天府,东宫书房。 夜,已深。 朱雄英却毫无睡意。他的面前,铺着一张巨大的江南地图。图上,那条红色的驰道,已经从应天府延伸至苏州府,如同一条初具雏形的巨龙。 周观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书房的阴影中走出,单膝跪地。 “殿下,驰道工程第一期,应天至苏州段,主路基已全线贯通。沿途所设之十七座物流枢纽,也已全部建成。袁泰大人的监察司,共查处贪腐官吏三十九人,地方豪绅十六家,追缴赃款超过五十万两白银。所有款项,已尽数投入‘驰道建设债券’基金,用以安置失业民众及抚恤征地百姓。” “安置之策推行顺利。已有超过三万名原漕运、驿站之失业人员,通过培训,转入仓储、短途货运及道路养护等新岗位。江南民怨已平,各地百姓无不称颂殿下仁德。” 朱雄英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这条他亲手打造的“帝国动脉”,正在以健康而有力的方式,开始搏动。 “很好。”他淡淡地说道,“告诉袁泰,监察之剑,不可松懈。贪腐如野草,割了一茬,还会再长。要将监察制度化,常态化。” “是。”周观应道,但他没有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还有事?”朱雄英抬眼看他。 周观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刚刚由信鸽传回的、还带着一丝山野寒气的竹筒,双手呈上。 “殿下,北平……‘石敢’传回的绝密情报。” 朱雄英的眼神瞬间一凝。 他亲自解开竹筒,倒出里面的东西。那块扭曲的金属碎片,那撮泛黄的粉末,那张触目惊心的简笔画。 他拿起那块金属碎片,用指尖轻轻一捻。一股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粉末从断口处簌簌而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典型的脆性断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又将那撮粉末凑到鼻尖,轻轻一闻。一股淡淡的硫磺味,直冲鼻腔。 最后,他看向那张画。“五十发,百人伤,千铳废”。 真相,已昭然若揭。 “好,好一个‘内鬼破坏’。”朱雄英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浮现出一抹冰冷的、近乎悲悯的神情,“为了掩盖一个谎言,不惜用上万人的性命和千万两的银钱,去堆砌一个更大的谎言。四叔啊四叔,你的霸业,从一开始,就建在了流沙之上。” 周观低着头,不敢接话。他能感受到,殿下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等汹涌的情绪。 “石敢,还有消息吗?”朱雄英轻声问道。 周观的身体微微一颤,声音低沉下来:“据我们安插在藏龙谷外围的人回报,那只信鸽飞出后的第三天,地字号矿洞……发生了‘瓦斯爆炸’。数十名‘罪囚’,无一生还。石敢……也在其中。”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朱雄英缓缓将那块金属碎片和那张染血的图画,小心翼翼地收入一个沉重的铁盒之中。这个铁盒里,还存放着吕氏的供状,存放着所有与燕王有关的、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是他悬在朱棣头顶的剑,也是他未来某个时刻,必然会动用的雷。 “为石敢立一座衣冠冢。”朱雄英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无法磨灭的重量,“厚恤其家人。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是大明的英雄。这份荣耀,朕会亲自为他追回。” “臣,代石敢,谢殿下天恩。”周观的眼眶有些发红。 “下去吧。”朱雄英挥了挥手。 当书房再次只剩下他一人时,他走到了那幅巨大的《万国舆图》前。 他的目光,在代表“驰道”的红色长龙,和代表“北平”的黑色棋子之间,来回移动。 一个是生机勃勃、不断延伸的动脉,它连接着帝国的四肢,输送着财富与民心,让整个国家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与统一。 另一个,则是一颗外表光鲜、内里却已布满裂痕的毒瘤。它在疯狂地吸食着帝国的养分,制造着虚假的繁荣,只为了一场注定要失败的、疯狂的豪赌。 “一南一北,一天一地。四叔,你我之间的差距,早已不是兵力与权谋。” 朱雄英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驰道工程那向着更远处延伸的虚线之上。他的脑海中,已经开始勾勒出下一步的蓝图——以驰道为骨架,以新兴的工商业为血肉,一个全新的、高效的、中央集权达到顶峰的强大帝国,正在他的手中,缓缓成型。 “当你还在为一杆枪的成败而沾沾自喜或暴跳如雷时,侄儿,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整个时代。” 他轻声自语,声音飘散在寂静的夜色里,充满了帝王般的自信与孤独。 他知道,北方的裂痕,只是一个伏笔。真正的决战,将在他彻底改造了大明之后,以一种燕王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抵抗的方式,降临。 那将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来自未来的、无情的碾压。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帝国动脉 奉天殿内,静可闻针。 午后日光,被雕花格窗筛成万千金线,斜刺入殿,在浮动的檀香烟气中凝为有形的利刃。光刃切割着巨大的蟠龙金柱,一半在光明中龙鳞毕现,另一半则在阴影里潜藏,只余狰狞轮廓。光与影的交错,将整座大殿化作一局明暗难辨的棋盘,而立于其上的百官,皆是动弹不得的棋子。 金砖御道光洁如镜,映出文武百官们僵直的身影。他们垂首敛目,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拢于袖中,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绵长,唯恐一丝异响惊扰这令人窒息的寂静。空气清冷,混杂着檀香燃尽的余味,非但不能安神,反倒让每一根神经都绷得更紧。 此非朝会,而是审判。御座之上,那片最深沉、光线无法触及的暗影里,端坐着帝国的缔造者,洪武大帝朱元璋。他身着玄色龙袍,如一尊俯瞰凡尘的沉默神只,审视着他亲手创造的一切,也审视着每一个潜在的挑战者。整座奉天殿,便是他意志的延伸——威严、冷酷,不容置喙。 御座之侧,太子朱标身姿挺拔,面容温润,可紧锁的眉宇与微汗的掌心,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他的目光在殿中那个单薄的身影与御座上的父亲之间游移不定,既有为人父的骄傲,更有为储君的忧思。 大殿中央,孑然而立的,正是皇太孙朱雄英。他身形尚显清瘦,面色因久病而略带苍白,脊梁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眸清澈坚定,燃烧着一团超越年龄的烈火。他孤身一人,直面整个帝国的权力中枢,宛若一柄初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却也最易折断。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初时不大,却字字清晰如琢。 “启禀皇爷爷,孙臣观我大明,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政令不通。其根源,非在兵戈不利,亦非国库不丰,而在——道阻且长。” 话音甫落,御座上的朱元璋眼皮微不可查地一动。他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早已将满朝文武的细微神情尽收眼底。 > *(朱元璋内心独白)* > *这小猴崽子……这话是谁教他的?不像标儿,标儿太稳,太仁。更不像朝中那帮只会引经据典、说些空话的腐儒。“道阻且长”……嘿,这四个字,倒是说到了咱的心坎里。想当年,咱和陈友谅在鄱阳湖打得你死我活,多少粮草就是耽搁在了路上!北伐大军的军报,从大都传回应天,跑死的马比阵亡的兵还多。这小子,是真看到了,还是蒙的?* 朱雄英的声音继续回响:“军事之痛,动摇国本。北元残余频扰边境,西南土司时有叛乱。烽火传至京师,援军尚在途中。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然十石粮草,自江南运抵北平,耗于途中者竟达七八!此乃军国第一大患!” “经济之困,民生艰难。帝国犹如巨人,然血脉不通,则四肢麻木。南货丝茶运至北方,价增十倍;北地良马药材,亦难惠及江南。货不畅其流,则国税不增,民生困苦。” “政治之弊,皇权旁落。政令自京师发出,层层下达,抵达边陲州府已是数月之后,时效尽失。地方豪强得以阳奉阴违,皇权之威,鞭长莫及。”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自己的宏伟蓝图:“为解此沉疴,孙臣恳请皇爷爷,集天下之力,以京师为心脏,修筑‘两纵三横’之国家干道,贯通南北,连接东西。孙臣为其命名——大明驰道!” “驰道宽五十步,中央为御道,两侧分设兵道与商道。路基以三合土夯实,可保千年不朽。每三十里设驿站,百里设军堡。驰道若成,则帝国政令、商旅、兵马,一日千里,畅行无阻!” 话音落定,奉天殿的死寂被彻底击碎,犹如冷水泼入滚油。 户部尚书郑濂第一个从队列中冲出,年近花甲的他满脸涨红,花白的胡须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颤抖。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陛下!万万不可!皇太孙此议,乃是挖空我大明根基的亡国之策!我朝连年北伐,西征云南,国库早已空悬跑马,连京官俸禄都需折半发放宝钞,何来余钱修此‘驰道’?一条路的靡费,便足以掏空我大明三载税赋!此举名为利国,实为与民争利,必将激起民变,动摇国本啊,陛下!” 他一边嘶喊,一边以头叩击冰冷坚硬的金砖,发出“咚、咚”的闷响,似要以命相谏。 > *(朱标内心独白)* > *英儿,住口,快住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豪赌!父皇的眼神越来越冷了,他最恨的便是“好大喜功”、“动摇国本”这八个字。户部那群人会生吞了你,御史台的唾沫能淹死你!我该怎么办?是立刻喝止他,将一切揽于自身?还是……相信他?可看他那笔直的脊梁,那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眼神……我竟有一丝动摇。父皇,求您看在他一片赤诚之心,饶他这一次吧。* 面对郑濂的血泪控诉,朱雄英不慌不忙。他知道,真正的考验刚刚开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朱雄英内心独白)* > *来了。户部尚书在算他那空空如也的钱袋;言官们在构思如何用“祖宗之法”和“圣贤之道”将我批个体无完肤。但你们不懂。你们的目光,只及眼前一亩三分地,而我看到的,是未来四百年的滚滚洪流。皇爷爷,您一定在怀疑我。无妨,只要我能证明,这条“驰道”能为您的大明带来您最渴望的东西——稳固的江山,万世的太平——您就一定会动心。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回郑尚书,”朱雄英朗声道,“孙臣所言,并非要动用国库一分一毫。修路之钱,孙臣自有办法。孙臣欲效仿商贾之法,发行‘大明建设债券’,向天下富民募资!” “债券”二字一出,满朝哗然。连朱元璋都猛然睁开双眼,射出两道精光。 朱雄英不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阐述:“所谓‘债券’,乃朝廷开具的一纸凭证。天下商贾、士绅、豪族,皆可以真金白银购此凭证。凡购此券者,朝廷承诺,每年按其所购金额,支付‘年利’。譬如,年利五厘,若购一百两之券,则每年可从官府领回五两白银。待十年期满,朝廷将连本带利,悉数奉还!” “或有大臣忧虑,朝廷拿什么来还?孙臣以为,可用未来之税收作为抵押!驰道修成,商贸必将十倍于今日,仅关税一项,便足以支付利息!此外,亦可将部分盐引、茶引作为偿付之保。此乃以国家信用,换取天下财力,共建盛世!”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奉天殿上空。这不仅是借钱,这是在赋予“商”前所未有的地位,是在挑战“重农抑商”的立国之本!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刘观手持笏板,迈着方步出列,声色俱厉地弹劾:“臣,冒死弹劾皇太孙!其一,好大喜功,妄比秦皇暴政,非仁君所为!其二,‘债券’之说,乃引商贾入朝堂,以铜臭污庙堂,斯文扫地,国体何存?此乃动摇我朝国策,乱祖宗之法!恳请陛下申饬皇太孙,令其闭门思过!” “闻所未闻!” “痴人说梦!” “皇太孙年幼,恐为奸人所惑!” 文官集团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几欲将朱雄英淹没。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武将勋贵们的沉默。曹国公李文忠的拳头在宽大的袖袍下悄然握紧,几位北伐宿将的眼中更是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光芒。他们太清楚一条畅通无阻的驰道对军事意味着什么了。那意味着更快的援兵,更足的粮草,意味着无数将士的性命!但皇帝未曾表态,他们不敢言语。 “父皇,”朱标终于忍不住出言,“英儿所言虽有石破天惊之处,然其忧国之心可嘉。此事干系重大,或可从长计议。”他试图为儿子降温,留出回旋的余地。 然而,朱元璋没有理会任何人。 他缓缓地从御座上站起,一步,一步,走下丹陛。 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凝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百官屏住呼吸,惊恐地仰望着这位帝王。 朱元璋径直走到朱雄英面前,从他手中拿起那份并不厚重的奏疏,每一个字都看得极其仔细。良久,他抬起头,苍老但依旧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刺入自己孙儿的眼底。 他沉声问道,声音不大,却如洪钟大吕,震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英儿,咱问你,此策若成,可保大明百年国运;若败,便是万劫不复,国本动摇。这天大的干系,你……担得起吗?” 面对这位一手缔造帝国、杀伐决断一生的祖父,朱雄英没有丝毫退缩。他抬起头,迎着那如山的威压,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句地回答: “为大明万世开太平,孙臣,愿以性命为注,万死不辞!” 声音清亮,决绝,回荡在死寂的奉天殿中。 朱元璋凝视着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审视、惊异、怀疑最终化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激赏。 他猛地转身,面向惊愕失色的百官,手持奏疏,用他那独有的、不容置疑的帝王之音,宣布了裁决: “准奏!” 二字,如天雷坠地。 百官失色,朱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朱雄英,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下,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 朱元璋手持那份改变帝国未来的奏疏,目光越过众人,望向殿外无尽的苍穹,仿佛已看到那一条条贯通南北、连接东西的帝国大道,正向着未知的远方,无限延伸。 喜欢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是大明皇太孙朱雄英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