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爆魔尊后,我被赖上了》 第1章 开局被流放,惊现神秘低语! “陆半夏,死人一样的,你还在那边磨蹭些什么!” 门外尖细的催促声,像一根钢针刺破耳膜,让陆半夏猛地睁开了眼。 这不是她的房间! 雕花木窗,纱幔低垂,一张古色古香的梳妆台静立不远处。 这是什么影城布景? 她明明上一秒还在电脑前为项目报告熬秃了头,怎么下一秒就到了这种鬼地方?陆半夏晃晃悠悠走过去,扶着桌沿看向那面模糊的铜镜。 镜中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眉如远山含雾,眸若秋水藏星,眼尾一颗淡红泪痣,配上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瓷白的肌肤,活脱脱一个病恹恹的林妹妹转世。 陆半夏盯着那张脸,忍不住在心底“啧”了一声。这哪是她那张熬夜加班熬出来的“中年少女”脸?这分明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绝世容颜!可惜,此刻这副美人皮囊,却写满了弱柳扶风的虚弱。 “陆半夏,你还不快出来!管事大人还等着呢!要我去请你出来吗?”尖细的催促声再次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陆半夏眉心微跳,压下心头诡异,径直循声从屋内走到院外。 一个下巴尖削的中年男人正在外面不耐烦地踱步,手里拿着折扇一下一下敲着掌心。那男人一见到她,脸上那点不耐立刻转为刻薄的讥讽,他上下打量着陆半夏,尤其在她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停顿片刻,眼神里的嫌恶更重了。 “哟,大小姐总算肯挪步了。”他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开口,“你冲撞了二小姐,本该家法处置,但夫人心善,特意将你生母的旧宅拨给你,让你去‘静养’。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还不快谢恩上路?”他刻意加重了“静养”二字,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家仆和旁支子弟顿时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 陆半夏心中冷笑,这阴阳怪气的腔调,听得她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前世在职场上,这种明褒暗贬的戏码她见得还少吗? “还愣着做什么?”那尖下巴管事又催促了一声,“难道要我们请祖宗不成?”他朝旁边一个下人扬了扬下巴:“福贵,送大小姐上路。” 那个叫福贵的家仆应了声,走到陆半夏面前,连个“请”都懒得说,只用下巴朝府门外点了点:“走吧。” 府门外,停着的不是马车,而是一辆破旧得仿佛随时要散架的驴车。车身上的红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底下发黑的木头。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驴没精打采地甩着尾巴,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车板上放着一个洗得发白的蓝色包袱,孤零零的,显然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人群中,一个少年郎高声笑起来:“嫡长女配驴车,倒也相称!这驴车估计还是从哪个菜农那里借来的吧!” “可不是,我刚才还看见车上有菜叶子呢!”又有人接话。 哄笑声更大了,几个丫鬟低着头偷偷捂嘴笑,生怕被发现。 这时,两个身影从人群后挤了出来。为首的女孩十四五岁,身形苗条,颧骨略高,鼻梁微塌,一张刻薄的脸,配上那副傲慢的神情,活脱脱写着“我不好惹”四个大字。她斜眼看着陆半夏,嘴角撇出一个得意的弧度:“姐姐这是要去哪儿呀?瞧这阵仗,母亲也太疼你了,竟让你一个人去清净地方休养,不像我,还得留在府里应付俗事。”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她身旁一个六七岁左右的胖男孩,也学着样子,指着陆半夏尖声道:“终于要滚了!这破车正好配你!我还担心你赖着不走呢!” 看到这一女一男,陆半夏脑海中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数记忆碎片,疼得她身形一晃。 凡人界,大周国,相国府。她是府上的嫡长女,也叫陆半夏。眼前这两人是她的继妹陆明珠和继弟陆文博,而他们的母亲柳氏,正是踩着原主生母陈氏的尸骨上位的继室。 最近的一段记忆,便是陆明珠和她一起掉进了水中。待柳氏赶到时,只看到陆明珠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地指着她哭诉。而她,百口莫辩。 于是,她便被“发配”到陈氏旧宅,美其名曰“休养身体”。 陆半夏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原来如此……这剧情,比她看过的狗血剧还精彩。 原主这境遇,实在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陆明珠见她不说话,只当她是怕了,心中更是不屑,声音也扬高了几分:“怎么,不说话是默认了?你那张脸除了会勾引人,还会做什么?如今被赶出府,看还有谁会怜惜你这副狐媚样子!” 陆文博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没了府里的好东西,看你还能不能保持这副样子!” 周围的嘲笑声此起彼伏,陆半夏终于抬眼,眸光掠过陆明珠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前世那些明枪暗箭、勾心斗角,与此刻的明目张胆相比,简直是小儿科。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些人倒是比她前世的同事们诚实多了。 陆半夏没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驴车。车板有些高,她一手扶着车沿,另一只手拎着裙摆,费力地爬了上去。她坐下后,顺手拿起那个洗得发白的蓝色包袱,抱在怀里。 陆明珠见陆半夏始终不吭声,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跺脚,又骂了几句难听的。 福贵早就不耐烦了,将缰绳在手里狠狠一抖,冲着那老驴呵斥一声:“驾!” 驴车吱呀作响,慢悠悠地动了起来。车轮碾过府门前的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颠簸声。 陆半夏靠着车板,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映出相国府越来越远的高门阔院,也映出陆明珠和陆文博那两张嘲讽的脸。 她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也好,省得她再费力演戏。既然这些人这么急着送她离开,那她就成全他们。 至于以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 驴车在京郊一座破落的院门前停下。福贵等陆半夏下车,径直调转驴头就走了,连一眼都没多看。 “大小姐。”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陆半夏回头,看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快步走来,身上还穿着洗得发旧的仆役短褂。他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心疼。这是陈伯,生母陈氏在世时就在身边伺候的老仆。 “陈伯。”陆半夏轻声唤道。 陈伯几步走到她面前,将一个沉甸甸的布袋塞到她手里,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大小姐,老奴知道您要过来,偷偷多备了些粮食,都在里头。主家……主家说老奴年纪大了,打发我告老还乡,马上就得走。这宅子……老奴也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他指了指院子旁边那片荒地:“这五亩田里,都是夫人当年亲手种下的药草。老奴没用,一个人顾不过来,都有些荒了。”陈伯说着,眼眶便红了,他深深看了一眼陆半夏,像是要将故主女儿的模样刻进心里。“大小姐,您千万保重。”说完,他不敢再多留,佝偻着背,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半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手里的布袋,轻声道:“您也保重。”直到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土路尽头,她才收回目光,长长地、真正地舒了一口气。 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野草的清新,再没有相国府那股子令人窒息的熏香味。 陆半夏推开那扇院门,门轴大概许久没上油,吱呀作响。院子不大,石板路缝里都冒出了倔强的青草,角落里堆着几捆干柴,看得出是新近砍的。 老宅总共三间屋子,她先走进正中的堂屋。光线从窗格透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一张四方木桌,两条长凳,靠墙立着一个碗柜。另一头便是灶台,锅是倒扣着的,水缸里蓄着半缸清水,清可见底。 左手边是卧房,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套叠放整齐的被褥。床边有个小小的木箱,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简单,却也干净。她将自己的包袱随手放到床上,转而走进右手边的储物间。 一股干爽的木头和泥土味扑面而来。储物间的墙上挂着镰刀、锄头,角落里还立着柴刀、铁锹等农具。它们都有使用过的痕迹,刃口不钝,木柄光滑,显然是时常有人擦拭保养。 陆半夏拿起那把锄头,入手沉甸甸的,这重量让她莫名心安。前世卷生卷死的,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对着一屋子农具两眼放光。 她把陈伯给的粮袋小心翼翼地靠墙放好。 “咕——噜噜——” 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陈伯给的粮食袋子,抓了一捧糙米出来。 米粒粗粝,还混着谷壳,却是眼下最金贵的东西。 她捧着米,正要走向灶台间,脚下却猛地一顿。 一股清晰的意念,带着些许惊惧,传进陆半夏的脑海—— “好可怕的气味……要死了要死了……” 陆半夏的呼吸停了一瞬。 第2章 毒米索命,恶仆欺上门! 是谁的声音? 陆半夏环顾这间昏暗的储物间,视线扫过屋内的杂物,最后定格在门边石缝里探出头的一株狗尾巴草上。 她垂下眼,看向手心里的糙米。 米粒在昏暗的光线下,并无任何异样。 她不动声色,走到门边,故意将手里的米凑近那株狗尾巴草。 脑海中的尖叫声瞬间炸开,变得更加清晰,更加惊惶。 “死……死亡的味道……是死亡的味道!别过来!别靠近我!快走开……走开啊!” 原来如此。 陆半夏心里一片冰凉,面上却缓缓勾起一抹笑意,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她安抚那株快要吓晕过去的狗尾巴草:“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拿走。” 那尖叫声果然弱了下去,只剩下细细的、劫后余生的啜泣。 陆半夏直起身,重新摊开手掌,仔細端详着那些米。 此刻,这些米在她眼中,这不再是食物,而是淬了毒的利刃。 手法很高明,无色无味,若非这株小草提醒,她今晚恐怕就要无声无息地再死一次。 陆半夏面无表情地看向墙角那袋米,那原本带着希望的重量,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陈伯那张布满褶皱、老泪纵横的脸。塞过布袋时的叮嘱,一步三回头的佝偻背影……那份情真意切,难道都是演出来的? 还是说,有人算准了陈伯的忠心,也算准了她的绝境,借着陈伯的手,将这催命符送到了她面前。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让陆半夏的后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将她发配到这地方还不够,竟非要置她于死地! 好狠的手段! 她将手中的米重新放了回去,将米袋扎紧,扔回了储物间最深的角落。 “咕——噜噜——”腹中的饥饿感愈发强烈,与那股后知后觉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胃里一阵阵抽痛。 她走出屋子,站在荒芜的院中。 远处的夕阳给这片破败之地镀上了一层残红。 没饭吃,会饿死。吃了这米,会毒死。横竖都是死路。 陆半夏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既然不给她活路,那她就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就在此时,一个与这破败场景格格不入的清脆声音突兀响起。 【叮咚!】 陆半夏的笑声一顿,警惕地绷紧了神经。 又是谁? 【检测到宿主特殊天赋,沙雕系统007为您服务!】一道欢脱的电子音在她脑中炸开。 陆半夏面无表情,内心却掀起了波澜。宿主?系统?这些词汇,她只在前世的网络小说里见过。是她饿得头昏眼花,出现幻觉了? 那声音完全不理会她的惊疑,自顾自地继续广播。 【恭喜宿主成功绑定!新手大礼包——没有!但有新手任务哦亲!】 陆半夏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不仅有,还是个抠门货。 【新手任务发布:绝境求生。】 【任务目标:在庭院中寻找到三种可食用无毒植物,解决生存危机。】 【任务奖励:《百草食谱残卷·其一》,初级‘引火符’x3。】 陆半夏沉默了。 它知道她身处绝境,知道她需要食物,甚至连奖励都精准地戳中了她眼下的窘迫——没有火种,就算找到了食材也只能生吃。 她环顾荒草丛生的院子,胃里饿得发慌,脑子里却异常清醒。 有毒的米,会说话的草,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吵闹的系统。 这个世界,处处透着诡异。 可眼下,她没有别的选择。 陆半夏在心里冷冷地问:如果我找不到呢? 【那宿主就只能和这美丽的世界说拜拜了哟~亲,加油!】 行吧。 这破系统,还挺实在。 她走进药园。 杂草肆无忌惮,挤得药草歪七扭八,叶片枯黄。 她蹲下身,指尖试探着碰上一株蔫头耷脑的植物。 【兔儿草,性温,无毒,叶片可食,有微弱补气之效。】 一个微弱又欣喜的意念立刻钻进她脑中:“水……想喝水……我很好吃,真的……” 陆半夏心中一动,原来这“特殊天赋”,是这么用的。 她不再迟疑,凭借脑中不断响起的各种植物“声音”,迅速在杂草丛中搜寻起来。 “别碰我!我是断肠草,我浑身都是毒!吃了会肠穿肚烂!”一个尖利的声音警告道。 “看这边看这边!我是绒针叶,别看我长得扎手,我的刺可是大补之物!”另一个声音咋咋呼呼地推销自己。 她很快就采了满满一捧兔儿草的嫩叶和绒针叶的刺芽。还差一种。 她视线扫过一处石缝,那里长着一丛不起眼的灰色小草,叶片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 【刺头芽,无毒,口感清脆,能中和绒针叶的燥性。】 脑中的声音带着点羞怯:“我……我长得不好看,但……但是个好孩子……” 【叮!恭喜宿主找到第三种可食用植物!新手任务完成!】系统的声音欢脱得像要蹦迪,【奖励《百草食谱残卷·其一》,初级‘引火符’x3,已发放至系统空间,请宿主凭意念取用哦!】 陆半夏回到灶台前,看着那黑漆漆的灶膛和一堆潮湿的干柴,犯了难。她定了定神,心念一动,一张淡黄色的符纸便凭空出现在掌心。 她学着不知哪里看来的姿势,集中精神,将一丝意念注入其中。 “轰!” 一簇明亮的橙色火苗自符纸上窜起,没有一丝烟气,瞬间便将灶膛里的湿柴引燃。火焰舔舐着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她下意识地想着火小一点,火苗便乖顺地矮了下去。 【‘控火术’初级心得已同步,宿主可凭意念控制火焰大小。】 半个时辰后,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菜汤终于出炉。 汤色碧绿,兔儿草的温和、绒针叶的劲道与刺头芽的清脆融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雨后青草般的干净香气。 陆半夏小心地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入空荡荡的胃里,一股踏实的暖意瞬间驱散了积累已久的饥饿与寒冷。味道虽然寡淡,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吃得最安心的一顿饭。 她刚放下碗,院门就被人“砰”地一声踹开。 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闯了进来,正是之前见过的,陆明珠身边那两个狗腿子,陆大壮和陆小壮。 他们一眼瞥见屋里升起的炊烟,又看到桌上那只碗,脸上同时闪过一丝错愕。 “哟,大小姐还活着呢?”陆大壮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视线在她身上刮了一圈。 陆小壮则伸长了脖子,用力嗅着空气里残留的香气,阴阳怪气地接话:“二小姐心善,听说您这边快断粮了,心里头惦记着,特地命我们兄弟俩来看看。现在看来,大小姐自己找到吃的了?真是好本事。” “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是吃的土吧?”两人对视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恶意和失望。 他们是来确认她死了没有。 陆半夏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碗沿,将他们丑恶的嘴脸尽收眼底。她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总是笼着水汽的眸子,此刻清澈见底,映不出半点情绪。 她忽然笑了,唇角的梨涡浅浅浮现,声音轻柔得像在闲聊。 “有劳二小姐挂心了。” 她顿了顿,看着两人愈发不耐烦的神色,才慢悠悠地继续说。 “不过这府外的野菜,倒也别有风味。至少,比府里的山珍海味,吃着更安心。” 这话里的刺,让两人脸色一变。 陆大壮上前一步,恶狠狠地道:“你什么意思?!” 陆半夏却不看他,目光悠悠地转向他身后的陆小壮,眼神里带着几分天真的好奇:“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看这位小壮哥印堂发黑,眼下青紫,莫不是昨夜没睡好?我刚在院墙根底下发现一味草药,叫‘睡见愁’,人要是沾了它的花粉,可是会整夜噩梦,浑身发痒呢。” 陆小壮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昨晚确实睡得不踏实,现在被陆半夏这么一说,总觉得身上哪里痒痒的。 陆半夏又将视线转回陆大壮身上,指了指他踹门的那条腿:“还有大壮哥,你这腿脚瞧着孔武有力,可要当心了。西墙角那片‘软筋藤’长得正茂盛,它的汁液若是沾在裤腿上,不出三个时辰,保准你腿软得站都站不稳。” 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温温柔柔,内容却让两个壮汉齐齐变了脸色,不约而同地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裤。 院子里那些杂草,在他们眼里突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陆大壮嘴上强硬,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 陆半夏托着腮,歪了歪头,那颗泪痣随着她的动作,显得格外无辜:“信不信由你们。快回去吧,晚了,药效发作可就不好解了。” 她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端起碗,将最后一点汤喝得干干净净。 陆大壮和陆小壮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和一丝恐慌。 这个往日里任人拿捏的大小姐,今天实在太过诡异。 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待,骂骂咧咧地转身就走,连那扇被踹坏的院门都忘了关。 陆大壮和陆小壮逃回相国府,连滚带爬地冲进陆明珠的院子,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把廊下的鹦鹉都惊得扑腾翅膀。 陆明珠正对着一面光可鉴人的菱花镜,用银簪拨弄着鬓角新添的一支赤金珠花。镜中人脸颊圆润,眉眼间透着一股被娇惯出的倨傲。 “二小姐!出,出事了!那个陆半夏她……她……”陆大壮喘着粗气,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惊恐,话都说不利索。 第3章 开垦药田,我与杂草的爱恨情仇 他“她”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明珠终于失了耐性,将银簪“啪”地一声拍在梳妆台上。赤金珠花随之滚落,在光滑的桌面跳动了几下,才堪堪停住。 “舌头捋直了再说。” 陆小壮被这一下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规矩,抢着喊了出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二小姐,我们按您的吩咐去了老宅,可、可我们到的时候,那个小贱人她好端端地在屋里喝汤呢!” “喝汤?” 陆明珠缓缓转过身,漂亮的衣裙下摆在地面划开一道弧线,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两个抖如筛糠的家丁。 “她哪来的米?” “不是米汤!”陆小壮抢着说,声音都在发颤,“是、是野菜汤!她自己在院子里挖的!还……还说我们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陆明珠眉头一皱。 “不干净的东西?” “是!”陆大壮连忙点头,急得满头大汗,“她说我裤腿上沾了什么‘软筋藤’,过几个时辰腿就站不稳了!还说小壮被什么‘睡见愁’的花粉迷了,会整夜做噩梦!” 他说着,陆小壮就不自觉地挠了挠脖子,一脸后怕。 陆明珠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见他们一个脸色发白,一个抓耳挠腮,心里也闪过一丝疑虑。 陆半夏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突然就认识了什么藤什么草? “我看是你们两个做贼心虚,自己吓自己!”陆明珠很快压下那丝疑虑,厉声喝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编出这种鬼话来搪塞我!给我滚出去!” 两个家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生怕跑慢了要挨板子。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陆明珠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阴狠。 就算陆半夏走了狗屎运,能靠吃草多活几天又如何? 她重新坐回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娇美的容颜,又想起陆半夏那张总是带着病气却依旧惹人怜爱的脸,心里的妒火烧得更旺。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还算光洁的脸颊,喃喃自语:“吃草……哼,我看你能吃多久。等过几天,你那张脸变得跟树皮一样,看你还怎么跟我比!” 等着吧,陆半夏。 陆明珠的嘴角终于勾起一个真实的、带着快意的笑。 好戏,还在后头呢。 …… 另一边,陆半夏将碗筷收拾干净,腹中的暖意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片刻的舒缓。 饥饿和死亡的威胁暂时解除,她才有心力去思考更长远的问题。 靠野菜汤果腹,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一个稳定的食物来源,需要钱,需要真正地“活”下去。 她的目光穿过破败的院门,投向了外面那五亩荒芜的药田。 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也是她如今唯一的资产。 就在她盘算着如何开垦这片土地时,脑海里那个欢脱的声音再次炸开,险些把她刚喝下去的汤给震出来。 【叮!亲爱的宿主,感动吗?在你最迷茫的时候,本统带着任务的光辉,来为你指引前进的方向了!】 陆半夏面无表情。 不,她不敢动。 【支线任务触发:复兴的遗产(新手体验版)!】 【任务描述:那五亩药田在哭泣!它曾是丰饶的土地,如今却杂草丛生。是时候让它重焕生机了,少女,去奋斗吧!】 【任务目标:三日内,清理出一分地(约六十六平)的杂草,并成功种下系统发放的【高产小白菜种子】。】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内含:糙米×5斤,外伤药×1)。】 【任务失败:宿主与本沙雕系统就地绑定,打包火化,骨灰都给你扬得干干净净。】 陆半夏:“……” 这系统,嘴可真碎。 她还没来得及腹诽,系统又贱兮兮地补充了一句。 【友情提示:亲,这边建议您积极向上,努力奋斗,争取早日摆脱贫困,走向人生巅峰!毕竟,要是连新手任务都完不成,那咱俩就只能手拉手共赴黄泉了呢!】 陆半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把这系统揪出来打一顿的冲动。 行吧,不就是清理杂草,种地嘛。 陆半夏在储物间里拿了一把锄头,选了一块离院子最近的角落,深吸一口气,抡起锄头就砸了下去。 “哐!” 锄头砸进干硬的土地,震得她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像是被电了一下。 仅仅是这么一下,她就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心口突突地跳。 这具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孱弱。 她咬着牙,又接连刨了几下,额头很快就见了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低头一看,已经磨红了一片。 再看看眼前,那一望无际、几乎长到半人高的杂草,而自己清理出来的,不过是巴掌大的一小块。 绝望感瞬间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她脑子里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吹的还是喜庆的《好运来》。 【亲,加油哦!就您这效率,三天后咱俩的骨灰拌一拌,撒在这地里,明年长出来的蘑菇估计都是夜光的呢!】 系统007贱兮兮的旁□□准地踩在了她崩溃的边缘。 陆半夏被气笑了,索性锄头一扔,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 她喘着粗气,盯着眼前那些嚣张的杂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她不是能听懂植物说话吗?那……能不能跟它们商量商量? 不,商量什么?她现在是这块地的主人! 陆半夏集中精神,将一股意念朝着整片药田传递过去。 “都给我听好了,这块地现在归我管。我要清理出一分地来种小白菜,挡我路的,自己挪窝滚蛋。谁要是不长眼,非要给我使绊子……” 她的意念里透出一股子森然的冷意。 “我就把它连根拔起,晒成干,剁成段,扔灶膛里当柴烧!让你们尝尝什么叫挫骨扬灰!” 话音落下,原本静止的药田里,忽然起了一阵微风,所有的杂草都齐刷刷地晃了晃,像是在集体打了个寒颤。 陆半夏挑了挑眉,重新拿起锄头,试探着挖向一丛最碍事的盘根草。 刚才还坚如磐石的地面,此刻竟然变得有些松软。她没费多大力气,只轻轻一撬,那株根系发达的杂草就被完整地带了出来。 真的有用! 陆半夏精神大振,干劲瞬间回来了。 她的工作效率提升了何止数倍。有时候她锄头还没落下,旁边的几株野草就主动把根从土里缩了回来,仿佛生怕被她碰到。 她甚至还有闲心,用锄头在地上划了一道“三八线”,对着那些长得歪歪扭扭的杂草“训话”:“都给我长整齐点,越界的后果自负!” 就这么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在第三天黄昏,最后一丝天光消失之前,陆半夏终于压线完成了任务。 她累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直接瘫倒在自己亲手开垦出来的土地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线任务:复兴的遗产(新手体验版)!新手大礼包已到账!】 系统空间里,五斤颗粒饱满的糙米凭空出现,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 闻着那若有似无的米香,陆半夏的眼眶瞬间就热了。 活着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用新得的米,配上院子里那几株没被她“威胁”过的野菜,给自己做了一顿香喷喷的菜饭。 米饭的香气混合着野菜的清甜,是她两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餐。 吃饱喝足,她又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白玉瓷瓶,将清凉的药膏涂抹在满是水泡的双手上。 刺痛感很快被一阵舒爽取代。 陆半夏看着眼前这片干净整洁的土地,虽然只有一分,但也让她的心,跟着亮堂了起来。 陆明珠,柳氏……等着吧。 她在这座老宅里,也能活下去,而且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 另一边,相府后宅,柳氏正歪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由贴身丫鬟翠钗轻捶着腿。 窗外日光正好,茶几上新沏的雨前龙井散着清幽的香气,一切都显得岁月静好。 直到一个负责盯梢陆半夏的小厮在外间低声回禀,说那陆半夏还在那破宅子里活得好好的,每日只是在药园里鼓捣些草。 柳氏捏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眼皮也未抬:“哦?命还挺硬。” 翠钗手下力道不自觉地重了些,柳氏轻“嗯”了一声,翠钗忙放轻了动作。 “去,把陈伯叫来。”柳氏的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 不多时,陈伯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额角渗着细密的汗。 他知道,这位主母无事绝不会传唤他。 “陈伯,”柳氏这才放下茶盏,抬眼看他,那双薄薄的眼皮半敛着,目光却像淬了冰,“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得了一笔不小的银钱,说是……要为你那孙子治病?” 陈伯心头一跳,连忙躬身:“是,多谢夫人恩典。” “恩典?”柳氏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高耸的颧骨在光影下显得越发刻薄,“我这银子,可不是白给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第4章 一碗毒饭,竟被一棵草当场揭穿? 陈伯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知道柳氏指的是什么。 他支支吾吾道:“老奴……老奴已经按夫人的吩咐,将、将那东西混入了米粮之中。按理说,大小姐她……” “按理说?”柳氏打断他,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可我怎么听说,陆半夏还好端端地在那老宅里‘静养’呢?莫不是陈伯你,拿了银子,却不肯尽心办事?” “老奴不敢!绝无此事!”陈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深深埋下,“夫人明鉴!那砒霜的量,老奴是仔细掂量过的,只要她吃下小半袋米,断无生还的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 陈伯猛地抬头,脸上带着一丝惊疑:“除非,大小姐她……她根本没吃那袋米!” 旁边侍立的翠钗适时插话:“回夫人,先前派去的人回报,说陆大小姐每日吃的,似乎都是从那荒芜药田里寻摸的些野菜、药植。” 柳氏听了,脸上那抹刻意的温和渐渐敛去,眼神冷了三分:“哦?倒是谨慎。还是说,陈伯你办事不密,露了马脚,让她起了疑心?” 陈伯心里发苦,连声道:“老奴当时情真意切,绝无破绽!大小姐许是……许是日子过得艰难,舍不得吃那米,想留着应急也未可知。” 柳氏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她想起当年陈氏那女人,也是这般看似柔弱,却总有些出人意料的韧劲。如今她的女儿,也继承了这份讨厌的特质。 陈伯跪在地上,只觉得周身发冷。 这位柳夫人,当年还是柳姨娘的时候,在陈氏夫人面前那叫一个伏低做小,说话细声细气,眼皮子都不敢抬太高,任谁见了都觉得是个好拿捏的软柿子,连带着对她生的那位二小姐陆明珠,也都不怎么上心。 但自那次小产之后,陈伯就感觉她好像哪里变了。 养病那几日,她房里安静得吓人,再出来时,面上依旧是那副温顺的样子,见人三分笑,可那笑意再也到不了眼底。 再之后,相府里突然出了很多起人命事件。 先是跟她斗得最凶的杜姨娘,好端端的在池塘边“失足”落水,捞上来时人都僵了。府里查了半天,只说是天黑路滑,意外。 没过多久,老爷新纳的一位貌美姨娘,突然上吐下泻,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没几天就“病故”了。厨房的人被叫去问话,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最后也只查出是那位姨娘自己在外头买了不干净的糕点吃。 而原来的陈氏夫人,则是在回娘家省亲的路上,连人带马车翻下了山崖,尸骨无存。 那桩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府里上下谁不暗自揣测是柳姨娘的手笔?可偏偏找不到半点证据。老爷被她几句温言软语,几滴眼泪哄得晕头转向,加上刚出生的文博少爷正是最讨人爱的时候,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柳姨娘顺理成章地扶了正,成了柳夫人。 陈伯想到这里,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些年,他只当是后宅妇人争风吃醋,手段阴狠些罢了。 如今轮到自己,他才品出味来。 柳氏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睛底下,藏了不知道多少算计和狠戾。 自己真是老糊涂了,居然还敢去接她递过来的银子。 那笔银子,分明是买命钱! 买的是大小姐的命,也是他自己的命! 事成了,他是个忠仆;事败了,他就是个废物。 柳夫人从来不养废物。 他越想越怕,牙齿都有些不听使唤地打颤。 “既然没吃,”柳氏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那便想办法让她吃下去。陈伯,你是个老人了,有些事,不必我多说。这相府,容不得废物,更容不得……吃里扒外的东西。” 陈伯一个激灵,磕头如捣蒜:“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想办法!大小姐她定然不知米中有异,老奴……老奴再劝劝她,让她莫要亏待了自己身子!” 柳氏轻哼一声,算是应了:“去吧。办妥了,自然有你的好处。若再出纰漏……”她顿了顿,嘴角那抹笑意冰冷刺骨,“你知道后果。” “是,是!老奴遵命!”陈伯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院门,才发觉自己一身衣衫都已被冷汗湿透。 ...... 这日,陆半夏正蹲在田里,用一根削尖的木棍费力地刨着什么。 初春的土地还带着几分冻硬,她手上的动作却不紧不慢,甚至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一派悠然自得。 脑海里,沙雕系统正在激情播报。 【叮!恭喜宿主成功挖掘到“不知名根茎”x1,经鉴定,此物富含淀粉,口感……聊胜于无!建议搭配“更不知名野菜”一同炖煮,风味更佳!】 陆半夏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默念:闭嘴,你影响我发挥了。 【宿主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007,系统界的劳模!为了你的营养均衡我……】 系统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陆半夏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踩在枯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与其说是想掩盖,不如说更像是在昭示自己的到来。 她回头,只见陈伯提着一个食盒,正满脸堆笑地朝她走来,那张老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显得格外恭谦。 “大小姐,老奴给您送些吃食来。”陈伯将食盒放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打开盖子,一股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碗里是雪白的米饭,上面卧着两块煎得金黄的鸡蛋,旁边还有一碟翠绿的炒青菜,冒着腾腾热气。 陈伯将碗筷往前递了递,语气里满是关切:“之前送您的米,想必是舍不得吃吧?老奴听别人说了,心里惦记着,特地给您做顿好的。您身子弱,总吃那些刮嗓子的野菜怎么成?快趁热吃,千万别再亏待自己了。” 陆半夏没有去看那碗饭,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脚边一株毫不起眼的杂草上。 陈伯举着碗,笑容有些僵在脸上:“大小姐?” “嘘。”陆半夏忽然抬起头,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噤声。她侧过头,用气音对陈伯说,“你别说话,会吓着它。” 她说完,又蹲下身,对着那株杂草,用那双纯净的浅褐色眼瞳认真地凝视着。她看得极专注,仿佛那株草是什么稀世珍宝。 陈伯的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陆半夏像是真的在倾听,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时而困惑,时而了然。 片刻后,她才站起身,一脸无辜又苦恼地看着陈伯:“陈伯,它说……它不喜欢这碗饭的味道。” “什么?”陈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棵小草呀。”陆半夏指着脚下,神情认真得不似作伪,“它说,它闻到了一股很讨厌的味道,让它浑身不舒服。它让我千万不要吃。” 陈伯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碗都跟着晃了晃。他干笑着,试图把饭碗再往前递:“大小姐说笑了,草怎么会说话呢。您是饿糊涂了,快吃点吧。” 陆半夏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一步,连连摇头,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抖:“不,我不吃。它说,吃了会肚子疼,会睡着,然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说到最后,声音压得极低,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望进陈伯心底,一字一顿地补充道:“它还说,你的心跳得好快,你在害怕。”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陈伯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蹿天灵盖,对上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他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究竟是疯话,还是…… “你拿走!快拿走!”陆半夏突然尖叫一声,仿佛那碗饭是什么洪水猛兽。 她转身就往药园深处跑去,动作慌乱,险些被脚下的土块绊倒。 陈伯端着那碗加了料的米饭,独自僵立在风中。 饭菜的热气已经散尽,那金黄的煎蛋和翠绿的青菜,此刻在他眼里,竟透出几分阴森。 他看着陆半夏消失在荒草丛中的背影,只觉得后背的冷汗又一次浸湿了衣衫。 他没看到,跑入荒草深处的陆半夏,在确认他离开后,缓缓停下了脚步。 她脸上的惊恐和慌乱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静。 她转过身,遥遥望着陈伯落荒而逃的方向,浅褐色的瞳孔里,翻涌着与这具身体外表不符的狠厉。 “呵,柳氏,陈伯。”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陈伯连滚带爬地逃回自己那座小小的院落,一进门就冲着屋里喊:“快!快收拾东西!我们走!” 他婆娘正纳着鞋底,被他这副见了鬼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针都差点扎进肉里:“大晚上的,这是发的什么疯?” “别问了!再不走,我们一家老小都要没命!”陈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一边把箱笼里的衣物胡乱往包袱里塞,一边催促着已经吓傻的家人。 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柳氏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事情办砸了,不跑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