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在军官怀里撒野!》 第1章 前世血泪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 苏锦璃蜷缩在窄窄的担架上,喉间腥甜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碎玻璃扎进肺叶。 她听见自己的咳声很轻,像被风吹散的碎纸片——可那滩在白被单上的血,却红得刺眼,红得让她想起三天前车库里的铁链。 "医生! 人快不行了!"护士的喊声响在头顶,金属推车的轱辘碾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呀—— "周先生,患者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签什么签?"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推诿,"她自己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个月还翻我旧账,说什么林曼送的西装针脚特别——" 苏锦璃的睫毛颤了颤。 林曼的名字像根细针扎进神经,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 天花板的白光灯晃得人发晕,模糊的光影里,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拿着病历本,而周明远站在墙角,藏青衬衫下摆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半块没擦净的口红印。 "苏女士?"护士俯身看她,"您能听见吗? 肋骨骨折、内出血,必须马上手术——" "不用。"苏锦璃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看见周明远的喉结动了动,看见他迅速别开的眼神,突然想起前世每一次被打后,他也是这样,先摔门出去买宵夜,再拎着小笼包站在病房门口,说"我错了"时眼眶泛红。 可这一次,他连装都懒得装了。 "抢救无效。" 护士的话像一记重锤砸下来。 苏锦璃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她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晕,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周明远醉醺醺地踹开车库门,铁链缠在他手腕上,"你个臭婆娘还敢翻旧账?"锁门时他的钥匙串叮当作响,铁链抽在身上的疼反而不如那句"臭婆娘"刺耳——明明是他求着她别离婚,明明是他跪在岳父母面前说会改。 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 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在肉里刻出月牙形的血痕。 不能哭,不能让他看笑话。 可现在,她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意识坠入黑暗前,最后一幕是林曼。 那女人挤开周明远扑到床前,假模假样地掉眼泪:"锦璃姐,明远哥不是故意的..."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晃得人眼疼,和前世周明远送她的定情信物一模一样。 "林曼..."苏锦璃想喊,声音却散在空气里。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如倒带般复现。 纺织厂的铁皮棚顶漏着阳光,她踮脚擦缝纫机时,周明远抱着搪瓷缸走过来,说"妈让我给你送汤"; 林曼总"不小心"掉绣花针,那些细针总扎在周明远西装口袋里,她说"苏姐手巧,帮我收着"; 婚礼那天,林曼穿着和她同款的珍珠耳环,笑盈盈地说"借苏姐的福气"。 好疼!苏锦璃猛地睁开眼。 蝉鸣声炸在耳边。 她站在纺织厂的铁皮棚里,鼻尖萦绕着棉纱的清涩味,额角沁着细汗——这具身体轻得像片云,没有肋骨断裂的刺痛,没有掌心的血痕。 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袖口沾着星点丝线,脚边是半筐待修的缝纫机零件。 "苏姐又加班赶工啊?" 隔壁工位的小慧探过头来,麻花辫上的红绸子晃了晃,"明远哥一会儿该来送晚饭了吧? 你昨天说食堂咸菜太咸,他今天特意请假回家熬汤呢。" 苏锦璃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她抬头,透过铁皮棚的缝隙,能看见1992年的夏阳正毒,把水泥地面烤得发烫。 墙上的挂钟指向五点二十,和前世周明远来送汤的时间分毫不差。 "苏姐?"小慧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没事。"苏锦璃攥紧抹布,指节泛白。 抹布下的缝纫机台角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前世她就是在这台机器前,把所有的温柔和期待都缝进周明远的西装里,直到某天发现他衬衫上的口红印。 "锦璃。"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锦璃转身,看见周明远抱着蓝白条纹的保温桶,藏青衬衫熨得笔挺,袖口翻折两寸,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 她的视线落在他袖口暗纹上——那是朵极小的并蒂莲,针脚细密,花瓣边缘用的是回针绣,和前世林曼送他的手帕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妈说你总吃食堂咸菜。"周明远笑着递过保温桶,指尖擦过她手背,"我特意熬了排骨藕汤,还热乎着呢。" 苏锦璃盯着那截暗纹,喉间泛起冷笑。 前世她怎么就没发现? 林曼总说自己手笨,可每次"不小心"落在周明远身上的东西,针脚都精致得像艺术品。 她接过保温桶,触感温热,和前世他递来的温度分毫不差。 "谢谢伯母关心。"她垂眸掩住眼底的冷光,"我先回宿舍了,今天头有点疼。" "哎,我送你——" "不用。"苏锦璃绕过他往门外走,工装裤口袋里的钥匙硌着大腿。 前世的钥匙串还在,金属棱角贴着皮肤,让她想起三天前车库里的锁孔。 风掀起铁皮棚的布帘,她听见小慧在身后喊:"苏姐明天带针线来啊,我新买的花布想让你帮忙裁个围脖!" 宿舍在二楼最东边。 苏锦璃推开门,霉味混着阳光的暖味扑面而来。 她把保温桶搁在木桌上,金属盖"咔嗒"一声打开,藕香漫出来——和前世一样,汤里漂着两片枸杞,周明远总说"补血"。 窗外传来脚步声。 "苏姐在吗?" 清甜的女声从楼道传来。 苏锦璃望着虚掩的门,看见林曼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她穿着月白连衣裙,发尾卷成小波浪,腕间的翡翠镯子在夕阳下泛着幽光。 "我借两根绣花针。"林曼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憨,"刚才缝手帕时弄丢了,苏姐手巧,肯定有备用的..." 苏锦璃摸向床头的针线盒。 木盒里的银针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她指尖拂过针尾的红绳,想起前世每一次帮林曼"找针",想起那些针最后都扎进了她的婚姻里。 "进来吧。"她笑着应了一声,声音里裹着前世濒死时的冷,"我这儿多的是。" 第2章 绣绷上的裂痕 木框门被轻轻推开时,苏锦璃正将银针一根一根插回针线盒。 林曼的月白裙角先扫过门槛,接着是腕间翡翠镯子相撞的清响,最后那张带着笑涡的脸探进来:"苏姐,我就说你肯定在。" 桂花香裹着甜腻的脂粉气涌进鼻尖。 苏锦璃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每个周明远晚归的夜晚,他衣领上都是这股味道。 她垂眼盯着林曼发梢沾着的碎金夕阳,那缕香却像根细针扎进记忆里:前世她替周明远熨衬衫时,总在领口发现这种若有若无的甜,当时只以为是车间里哪个女工的香粉,现在想来,可不就是眼前人? "苏姐的苏绣真好。"林曼凑到桌前,指尖虚虚点了点她搁在床头的绣绷。 绷子上刚绣了半朵牡丹,花瓣用的是渐变的朱红丝线,"明远总说你贤惠,说他能娶到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贤惠? 苏锦璃险些笑出声。 前世周明远醉醺醺砸了她的绣绷时,骂的正是"你除了绣花还会什么? 老子养你是让你当摆设的?" 她垂眸将绣绷往怀里收了收,目光扫过林曼腕间的镯子——那翡翠水头极足,透得能看见里面的棉絮,和前世周明远塞给她的"传家宝"一模一样。 当时她信了他说"祖上传下的",后来才知道是他用她的陪嫁钱买给林曼的。 "林姐手艺才精。"她指尖抚过绣绷边缘的裂痕——那是前世周明远拿烟灰缸砸的,重生回来后她特意留着这道疤当警醒, "上次你送明远的手帕,那并蒂莲的针脚,我学三年都赶不上。" 林曼的指尖在桌沿顿了顿。 苏锦璃眼尖地捕捉到她耳尖泛红——前世她总说"手笨",被夸两句就害羞,可每次"不小心"落在周明远办公室的东西,针脚都精致得像专门学过十年。 "我就是瞎绣着玩的。"林曼忙从兜里摸出块帕子,边角果然绣着并蒂莲,"苏姐要是不嫌弃,我送你块帕子当谢礼?" 苏锦璃盯着那帕子,忽然想起前世她重病住院时,周明远也是拿着这样的帕子给她擦嘴,帕子上的并蒂莲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扯出个笑:"不用了,我这针线盒里有根金顶针,是我妈给的陪嫁,林姐要是喜欢..." "不用不用!"林曼后退半步,笑容有些僵,"我就是来借两根针,苏姐给我两根普通的就行。" 苏锦璃捏着两根银针递过去,指腹蹭过林曼掌心——温凉的,和前世她替林曼"找针"时摸到的温度分毫不差。 那时候她总觉得林曼身子弱,现在才明白,这弱是装给周明远看的。 "谢了苏姐!"林曼攥着针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明远说你最近总头疼,要不让他陪你去医院看看?" 苏锦璃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忽然抓起桌上的保温桶。 掀开盖子时,藕汤的热气扑上眼眶——前世她喝了这汤三个月,后来才知道里面掺了安眠药,周明远说"补身子",实则是为了让她睡得沉,方便他半夜溜去林曼那里。 次日清晨的车间里,缝纫机的"哒哒"声盖不过周明远的皮鞋响。 他穿着藏青西装,手里捏着生产记录表,走到苏锦璃工位前时故意顿住:"苏姐今天效率最高啊。" 周围女工纷纷抬头。 苏锦璃踩着缝纫机的脚慢了半拍——前世周明远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车间,说"厂长让我帮忙督工",然后以"加班核对数据"为由把她留到深夜,等她回家时,母亲正发着高烧跪在门口,因为周明远锁了家门。 "苏姐?"周明远屈指敲了敲她的工作台,"今晚留一下,我需要你帮忙整理这批布料的入库单。" 苏锦璃放下手里的布料,指甲掐进掌心的旧茧里——重生后这道疤竟淡了,她昨天深夜对着台灯仔细看了半宿。"我妈风湿犯了,"她抬头时眼眶微红,"医生说要热敷,我得回去给她熬药。" 周明远的瞳孔缩了缩,很快又堆起笑:"那我让林曼陪你去买药? 她最会照顾人了。" "不用。"苏锦璃收拾工牌,余光瞥见林曼站在车间门口朝周明远使眼色,"我自己能行。" 她刚走到车间外的走廊,就听见门里传来压低的对话:"那批走私布料的事..."是周明远的声音,"苏家老太太得先稳住,要是她闹到厂里..." "放心吧。"林曼轻笑一声,"我下午就去买膏药,顺便给她带两斤红糖,老太太最吃这一套。" 苏锦璃的脚步顿在原地。 走私布料——前世周明远就是靠倒腾走私布发的第一笔财,后来被查时把责任全推给她,说"是我媳妇联系的货主"。 她攥紧工牌,金属边角硌得掌心生疼——这次,她绝不会再当替罪羊。 深夜的宿舍里,苏锦璃摸出床底的铁皮箱。 锁扣生锈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她掀开盖子,一本泛黄的笔记本躺在最上面。 封皮上是她前世的字迹:"93年服装业政策改革""林曼真实姓名:陈秀兰,1968年生,老家在湖南凤凰镇,有个赌鬼弟弟"。 她的手在发抖。 翻开第一页,是前世住院时用输液的手一笔一划记的:"周明远92年8月走私布料,93年3月东窗事发,94年和林曼卷款跑路"。 墨迹晕开一片,像是滴过泪水。 "这不是梦。"她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 前世她就是在这张床上断的气,床头的霉斑位置都没变。 她掀起袖子,腕间那道被周明远拿烟头烫的疤——不见了。 窗外传来打更声,"咚"的一声惊得她差点把笔记本掉在地上。 她迅速把本子塞进贴身衣袋,又摸出针线盒里的银针,针尖抵住掌心那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旧疤——刺下去时,疼得她倒吸冷气。 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周末的阳光透过苏家老房子的破窗棂洒进来时,苏锦璃正攥着药方往家跑。 她推开门的瞬间,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母亲蜷在竹床上,咳出来的血染红了帕子。 "妈!"她扑过去,手忙脚乱摸母亲的额头。 老太太烧得迷迷糊糊,抓着她的手直哆嗦:"锦璃...别和明远闹...他说药费太贵..." 苏锦璃的眼泪砸在母亲手背。 前世也是这样,她跪在周明远脚边求他拿钱,他却把翡翠镯子往桌上一摔:"钱都给你妈买药了,拿什么给曼曼买这个?"后来母亲没熬过那个冬天,临终前还在说"别怨明远"。 "妈,我带你去医院。"她把母亲背起来,转身时瞥见床头相框。 前世的全家福里,周明远搂着她笑得温柔,现在照片边角卷了,他的脸被磨得发白——像极了他那副虚假的面皮。 路过副食店时,她听见里间传来轻笑。 林曼的声音甜得发腻:"明远,这镯子真好看。" "喜欢就戴着。"周明远的声音混着花生的香气飘出来,"等那批布料卖了,给你买更好的。" 苏锦璃脚步一顿。 透过玻璃橱窗,她看见周明远手里的翡翠镯子在发光——和前世他"不小心"落在林曼那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她转身走进副食店,指着最后一包腊肠:"师傅,这包我要了。" "姑娘眼光好,"老板一边打包一边嘟囔,"这腊肠过俩月要涨价,现在囤着划算。" 苏锦璃攥着腊肠走出店门。 风掀起她的衣角,兜里的笔记本硌着大腿——前世她就是没听老板这句话,后来腊肠涨到三倍价,她为了省两毛钱,让母亲吃了半年咸菜。 暮色渐浓时,她背着母亲回到家。 刚把老太太安顿好,就听见院外传来踢门声。 周明远的声音混着酒气撞进来:"苏锦璃! 你把保温桶扔哪去了? 我妈问起来你怎么说?" 苏锦璃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摇晃的身影。 前世的暴雨夜突然涌进脑海——周明远醉醺醺砸门,摔碎的茶杯渣子扎进她的脚背。 她摸了摸兜里的笔记本,又看了眼床头的银针盒。 这次,她不会再躲。 院外的踢门声越来越响,混着周明远含糊的骂声:"臭婆娘...老子养你...你敢甩脸子..." 苏锦璃转身给母亲盖好被子,指尖抚过床头柜上的剪刀——刀刃在暮色里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