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实验体也是男友》 第1章 实验体019 “季明执，我们分手吧。” 瓢泼大雨冲刷着路面，水珠接连不断地沿着伞面滚落，黑伞向你倾斜着，季明执的实验服已经湿了大半。 淅淅沥沥的雨声显得整条街道都很寂静，男人持伞的手一顿，昏黑的雨夜里辨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淡淡抬眼看向你，吐出几个毫无波澜的字，“为什么？” 他以前不像这样，曾经那样温柔男友，现在却变得连分手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与他在一起两年，你们之间的喜欢只多不少，几乎很少吵架，你生气了也都是他哄着你。 自从他去了研究所，整日只顾着工作的事。 无数次的失约，无数次想见他而被拦在研究所外。 而今天，是你的生日，明明自己订好了生日晚宴，只需要他按时到达就好。 在午夜十二点来临时，陪伴你许一个二十岁的愿望。 可是直到十二点零五分，他才从研究所过来，接了个电话后，好像又要走了。 你缓缓捏紧了手心，释然轻笑。 是了，连他自己的生日都是你为他筹备的，又怎么会记得你的生日呢？ 你也曾试图与他谈心，每次他都以工作繁忙搪塞你，或许他只是不喜欢你了。 “季明执，你要是厌倦我了，直接提分手就好了。” 你试图压抑心底涌出的酸涩，还是不争气地带了些哭腔。 这里离家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你不想再继续了，顾不得瓢泼大雨跑开雨伞的遮蔽。 他会追上来吗？ 答案是没有。除了雨声，呼啸而过的风声，再没有别的。 你气得嚎啕大哭，边哭边骂：“季明执，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我要把你送我的毛绒小狗，小猫，小兔全部丢进垃圾堆！” 分手后，季明执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你再没有见过他。 你找到他的父母和老师，得到的答案是季明执出国了，这个说辞有些牵强，出个国不可能联系方式都删了。 也是在这段时间，某地出现了极其恐怖的实验体，与那些广为人知的实验体不同，它甚至比人类还要聪明。 与毒蛇基因完美融合的SSS级实验体，试图彻底“清洁”这个世界，创造一个只属于实验体的时代。 研究所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抓住它，伤亡惨重。 你的第六感告诉你，季明执的失踪另有隐情。 毕业后，你如愿找到了一个在研究所做记录员的工作。 也是那个季明执曾经工作的地方，可当你问起他的名字时，似乎无人知晓。 更令你意想不到的是，你一个刚进研究院的新人，就要负责观察记录实验体019。 019，就是那个极度厌恶人类，短短三个月内换了数十个记录员的蛇人实验体。 那间地下实验室，是人人避之不及，有去无回的地方。 你穿好防护服，隔着透明的玻璃见到了传说中的019实验体。 作为危险系数满值的实验体，研究院甚至没能找到机会给他套上锁链，只用厚厚的钢化玻璃和电击隔离层控制他。 实验体的上半身与人类无异，肤色略显冷白，分布着鳞片的几处地方泛着非人的光泽。 从腰腹以下，覆盖满鳞片，自然地连接着巨大的银白色蛇尾。 偌大的观测室空间对他来说显然小了，他的蛇尾只能盘踞在身下，懒洋洋地晃着。 白色蛇身上的一簇簇猩红格外醒目骇人，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那些死去的记录员的。 你按下开关，将观测室的空间扩大了些。 缸内发出簌簌的响动，他显然注意到了来人，一双金色的竖瞳戏谑地瞥向你。 蛇尾一摆游到你面前，薄唇微张，“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上下打量你一番，冷意蔓延，“这样的打扮？又是不知死活的记录员？” “这么廋小，感觉不够吃呢。”蛇尾嘭地一声撞在玻璃上，霎时绽开蛛网般的裂纹。 几缕银白色长发垂落在他的胸前，他双手撑着玻璃，直勾勾地看着你。 蛇信轻吐，隔着玻璃滑过你的脸，发出嘶嘶的声音，显然是蛇类盯上食物的样子。 你本该害怕他的，只是他那张脸你太熟悉了。 除了颧骨处若隐若现的细密鳞片，和那双金色非人的蛇瞳，其他的，都和你那个失踪的前男友季明执相差无几。 你下意识地轻触玻璃裂纹，念出他的名字：“季明执……是你吗？” 金色竖瞳微微颤动，蛇尾轻拍着地面，他似乎在认真地思考，低喃着，“这个名字……为什么感觉有些熟悉？” 他抬头看向玻璃外的你，轻吐蛇信，“你叫什么名字？” 你意识到他或许还保留着一部分的记忆，眼睛发亮，“我叫黎玥，刚刚那个，是你的名字。” “你还记得吗？” 季明执摇了摇头，“我早就记不清了，他们都叫我019。不过，季明执这个名字，好像还不错。” 他略带笑意看向你，可眼中森冷无比，“小家伙，你是自愿来这里的？” “我暂时还不饿，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离开我的视线。” 你想弄明白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实验体，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所以你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他还不饿，也就意味着你现在是安全的。 蛇尾缓缓游动着，察觉你并没有离开，显然对你生出几分兴趣，“小家伙，还不走？” 你尽量放柔声音，表示自己没有恶意，“你……可以陪我聊聊天吗？” “你不怕死？”季明执冷冷发笑。 “我当然怕死，但我知道，你不会轻易伤害我。”你尽量忽略那条游动的蛇尾，面色镇定。 “有意思。”银白色的鳞片逐渐覆满全身，人类的上半身也化作了巨大的蛇头。 蛇头凑近玻璃，露出锋利尖长的毒牙，“你似乎很自信？” 他故意用毒牙滑过玻璃，透明的毒液顺着玻璃滑下，“这样呢？你还觉得我不会伤害你吗？” 你下意识退了半步，手急忙扶住身后的仪器台，压制住颤音，“季明执，我以前就认识你，你是我的……” 季明执发出嘶嘶声，你迟迟未说后面的话，他催促道：“你的什么？” 季明执分手前不喜欢提到你们的情侣关系，你打算换个说法，“你是我同专业的前辈，你在A大很优秀，是我的信仰。” 你顿了顿，继续道：“你还记得，你的愿望吗。” 季明执曾经的愿望，是希望通过研究基因融合，开发新的生物医药，治疗更多人类难以攻克的疾病。 为此，他付出了几乎全部的努力，包括加入那个研究所。 “我的愿望……黎玥……” 他的身子顿住片刻，转而甩尾背对着你，“我不管你所说的季明执到底是谁，就算是我，也早已经在两年前就死了。” “我只是个失败的实验体，不是你口中那个季明执。” 你连连否定他的话，“我查过资料，你是研究院里自我意识最强的实验体，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形态，并不是失败品。” 你请求道：“我可不可以，看看你人类完全体的样子？” “得寸进尺。”季明执轻哼一声，身上的鳞片开始褪去，巨大的蛇身缩小，变作彻底的人形，再没有蛇的特征。 完完全全，就是你印象里的季明执，你不自觉开口：“季明执，我果然没有认错。” 你还想确认眼前人就是他，视线向下，怎么……有两…… 你刷地红了脸，突然反应过来实验体是不穿衣服的。 季明执将你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略微勾起，“小家伙，你现在看到了，还满意吗？” 你别开脸，脸颊发烫，“我是黎玥，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他微微蹙眉，认真思索起来，“我应该记得你吗？不过……透气孔里传来你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你叹了口气，“算了，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实验体019 第2章 合作 季明执的人类完全体似乎无法维持太久，转眼双腿又化作白色蛇尾，尾巴轻轻摆动，眸光微闪。 “好啊，小家伙，说说看你到底了解我多少呢？” 眼前的他，人身和圣洁的白色蛇尾完美结合，像是神话小说里的蛇神，美丽，又危险。 你忽然意识到他当年似乎有话对你说，可一直未说出口，你竟然没来由地想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你像以前一样唤他：“阿执……” 季明执的身体一僵，金色的瞳孔瞬间收缩，“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惊讶地观察他的反应，“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他的眼神很快恢复冰冷，“想起什么？我只知道，你似乎对我的过去很感兴趣……但这不重要。” 他顿了顿，尾巴隔着玻璃扫过你的位置，“重要的是，你好像有些不同。”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你给我尝一口，或许我可以同你好好聊聊。” 蛇类的基因似乎已经完全控制了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和蛇类无异，他这样的表现，好像是把你当做了美味可口的小点心。 你擦了擦眼泪，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季明执，我明天也会过来的。” “要是你想起了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似乎很意外，吐出蛇信轻嘶，“你真的会来？” 第二天，你按时来了，顺便给他带来些食物。 盘踞的白蛇懒懒抬起头，看见是你，金眸微缩，“小家伙，你真的来了？” 白色长尾一摆游近你，“你真的不怕，我吃了你？” 你将食物投放给他，肯定道：“你不会吃我的。” 他不置可否，将食物推到后面，一条尾巴遮住你的视线，背对着你将食物吞下。 蛇身本就巨大，吞下食物后也没有明显的凸起，他餍足地趴在地上假寐，轻笑道： “小家伙，你带的食物还不错。只是……” “我还是更想吃你。” 果然还是兽性占据上风，不想被吃，只能让自己在他眼里更特别一点，你暂时关闭了连接监控的电闸。 室内灯光暗下来，他的蛇瞳看起来更亮了。 “季明执，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他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话，闷声低笑，“你？我都出不去的地方，你怎么可能做得到？” “凭我自己一个人当然做不到。”你与他对视，认真道：“还要靠你。” “你曾经是研究院的顶级研究员，对这里十分了解，只要你恢复记忆，就可以找到逃走的路线。” 季明执化为半蛇，指尖隔着玻璃描摹你的眼眸，“你的眼睛里有星河，不像是骗人的样子。” 他话锋一转，蛇尾撞在玻璃上，“你知不知道，放我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是人造的怪物，我会杀了所有人，也包括你……” 你自然清楚他有多厌恶人类，即便不记得自己是季明执，他也记得自己曾经是人，是被实验改造成这样的。 他想复仇，这无可厚非。 不过，现在你来了，你会帮他用别的方法复仇，至少，不会让他的人性彻底泯灭。 “季明执，两年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查清楚的。” “我会帮你，帮你恢复属于人类的理智。” 他冷哼一声，鳞片微张，“你在……可怜我？” “我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小家伙可怜。” 季明执曾经太过骄傲，即便落入如此境地，也不会接受别人的怜悯。 你掩去那些心疼，轻轻眨了眨眼，神色自若，“不是的，我只是想与你合作。” 他双眸微眯，睫毛颤动，“合作？” 你点点头，“这个研究院制造了太多有违人伦的实验体，我加入ZK组织，也是为了找到证据并彻底摧毁这个实验基地。” “ZK……？” “你听过这个组织？” 季明执点点头，“好像在有点印象，记不太清了。” 你继续说服他：“你是这里最强大的存在，要是能得到你的帮助，我相信这个任务会容易很多。” 季明执的鳞片泛着好看的光泽，你记得这是蛇人实验体心情好的表现，他定定看着你，“接近我，只是因为这个？” 那张冷淡清俊的脸在蛇类基因的改造下，变得更妖孽了，他自己好像也意识到了外表的杀伤力，故意凑近你。 你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他的眼瞳涣散开来，有那么一瞬，好像恢复了原来人类的眼瞳，他垂下头，尾尖抖动。 “小家伙，我可以与你合作。” 你都告诉了他名字，被前男友一口一个小家伙地叫实在是太奇怪了，你纠正他，“可以叫我阿玥吗？黎玥也可以。” 季明执轻声念着你的名字，“黎玥，阿玥……这个名字，我记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你每天都会来看他，你换着口味他带好吃的，聊很多有关他以前的事。 他吃饱后没多少精神，懒洋洋盘着尾巴，但每次都会撑着不睡听你把话说完。 你又讲起你们在一起前的故事，他静静地看着你，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拍地面。 “阿执……”你轻声唤他的名字，他的尾巴划过玻璃，鳞片泛起一阵流光。 他现在真的乖了很多，那双蛇瞳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森冷了，反而像只大狗狗，你微微笑道：“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季明执眯了眯眼，轻嘶一声，隔着玻璃轻触你的脸，“我猜……是你追的我。” 你本想骗骗他，可对上那双湿漉漉的金色瞳眸又不忍心，“这么说没错，但也不完全对。” 他饶有兴味，“你不是说为了追我学做蛋糕，用了芒果害得我过敏吗？” “没错。”你点点头，继续道：“不过你明知道自己芒果过敏，还吃那个蛋糕，你知道代表什么吗？” 季明执顺着你的话，眼神格外真挚，“代表，我很早就喜欢你了。” 他忽然倾身靠近，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那后来呢？在一起之后我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你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喉头发涩，“你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把剥好的虾放进我碗里，会在我来例假时提前备好红糖姜茶……” 季明执眉头紧皱，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可是后来……我让你哭了。” 他金色的眼眸闪了闪，似在认真地回忆，“你有次过生日，我是不是……没有陪你？” 你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头看他。他还记得？ 季明执却别开脸，“刚才头疼时闪过的记忆碎片里，好像有个空荡荡的餐厅，还有个……在哭的小姑娘。” 你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原来他真的在努力地配合你恢复记忆。 “你当时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你吸了吸鼻子，强笑道，“那天我不该逼你……” “不是你的错。”他忽然打断你，金色的瞳眸里映着你的影子：“阿玥，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某天下午，你在办公室捡到一个U盘，上面贴着的标签是“019”。 看来应该是有关季明执的资料，你避开监控将U盘带回家。 里面的实验报告，记录了有关季明执被改造的全部过程。 “8.27，季明执在许博士的指导下，提取到了巨型毒蛇H8007K的基因。” “融合H8007K极强的治愈能力，人类的寿命或许可以延长一倍。” “经过基因测序，我们发现它与人融合的概率极低。十个实验体都以失败告终。” “许博士下令采集了全部研究所人员的基因，发现季明执的基因与H8007K有融合的可能。” “9.26，许博士还是动手了，将H8007K注入到季明执体内。一个月过去了，他除了体温变低，好像没有别的反应。” “10.28。”是你与他分手的第二天。 “经过检测，季明执的皮肤下已经长出了类似蛇类的鳞片，许博士完全投入于他的研究上，他说：他会是有史以来最完美的实验体，编号019。” “019的毒性是现存顶尖毒蛇的8-9倍，绞杀力也是蟒蛇的5-6倍。攻击性过高，极度危险。寻常观测室无法控制住他，他……逃了。” “8.17，抓回实验体019，经多次尝试无法获取他身上的治愈性细胞，标记为失败品，危险系数：五颗星。” 记录在这里终止了，你没想到罪恶的源头，竟是季明执曾经的恩师，研究院里那个看似和蔼的许博士。 第3章 标记 你把U盘的资料备份后又还回去，临走时，被许博士叫住。 他笑盈盈地看着你，“小黎，我好像记得，你以前是季明执的女朋友？” 你退开两步，“许博士，我们早就分手了，而且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了。” 许博士按下开关，将办公室的门闭紧，“我当然知道，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019是不是和季明执长得一模一样？” 他视许博士为最尊敬的师长，他又对他做了什么？ 你蜷握双手，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刻意装出厌恶季明执、幸灾乐祸的样子，“那个怪物是季明执啊？真是活该！” “你当真讨厌他？”许博士淡淡看了你一眼。 “我跟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已，他不是个合格的男友。” 许博士推了推金丝眼镜，径直走到茶桌前坐下，示意你过去，“小黎，先坐下和我喝一杯。” 许博士给你倒了杯茶，“小黎，你让我有些惊喜，你是唯一一个能从019手里活下来的。” 你在他对面坐下，并不接茶，“019不是失败品吗？还需要对他做什么？” “治愈细胞在他的心脏附近，而他胸口处的鳞片会钢化，我们试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 许博士开诚布公道：“我要你取他心口处的治愈性细胞，取到后，我就放你离开，并举荐你去更好的合法的研究院，怎么样？” 看来他自己也知道干的是非法的勾当，可惜，你本就是为了找季明执才来的。 你假意答应他，“没想到许博士这么重用我，只是那个几万伏的电击隔离层不关闭，我想取也取不到。” “放心，这个简单。”他把一柄钥匙递给你，“这是关闭电击隔离层电闸的钥匙，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当然不会，只是019警惕性很强，需要时间。” “十天，我给你十天的时间。” 你收好钥匙，凭借季明执现在的力量，电击层一关，那些玻璃根本控制不住他。 不过，现在还不是带他离开的最佳时机。 他还没有完全记清楚研究院的地形构造，路线也没有画好。 他受了太多折磨，这次行动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因为被许博士耽搁太久，身子又不太舒服，你隔天才去找季明执。 走在通往地下观测室的路上，你发觉路面都在晃动，观测室那边传来剧烈的撞向。 “不好！”你小跑着赶过去打开观测室。 “阿执……”你走近他，玻璃上满是他的血迹，雪白的蛇尾伤痕累累，几枚鳞片剥落下来，露出鲜红的血肉。 他听见你的声音，金眸锁定你的方向，尾巴仍在撞击着已经布满裂纹的玻璃。 尾尖探出窟窿时，电流灌入其中，灼烧出触目惊心的伤口。 你慌忙找出钥匙，已经来不及分辨哪个是关闭电击层的开关了，所有电闸一关，整个观测室都陷入黑暗。 “嘭——”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一道白色的身影挡住了全部的碎玻璃，直直地朝你压过来。 你短促地惊呼出声，那条蛇尾迅速垫在你身后，触及你的皮肤时蛇鳞都软了下来。 那双金色蛇瞳尤其晃眼，一刻也没有从你身上移开。 “阿玥……阿玥……”猩红的蛇信扫过你的脸颊，蛇尾攀上你的脚踝，一圈圈绕上来。 “你去了哪里？” “我等了你整整一天，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笨蛋，你知不知道……”你伸手拂开他脸前散乱的长发，“要不是我拿到了电击隔离层的钥匙，你会被几万伏的电流击穿。” 季明执这才意识到你们之间再没有玻璃的阻隔，他将脑袋埋在你的肩头，贪婪地嗅着你身上的清香。 “阿玥……我可以碰到你了。”他像只小兽一样蹭着你，使身体染上你的味道。 他太过忘神，尾巴不自觉缠紧你，你难受地推了推他，“阿执，松开些。” “抱歉，你的味道让我太舒服了。”他的金眸微暗，缓缓松开尾巴。 你注意到尾尖被电流烧焦的部分，伸手攥住检查，尾巴尖在你手里轻抖着，季明执喉间溢出难耐的低吟。 你以为是伤口太疼，轻声哄着他，“阿执，忍一忍，我用药水帮你清理一下。” “我不需要那些，它会恢复的。” 尖细的尾尖从你手心滑出去，蛇尾绕到你的腰际将你拉进他怀里，你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金眸的竖线更明显了。 季明执的声音发哑，蛇信舔过你的锁骨，“阿玥……喜欢，喜欢阿玥。” 尾尖的焦黑褪去，血肉重新生长恢复雪白色，重新钻回你的手心。 他眨眨眼，像是诱哄般，“再摸摸它吧，阿玥，它和我都会很舒服的。” 啊……像极了求主人抚摸的小狗。 你握那条抖动的尾巴，他喉间挤出喘音，颧骨处雪白的鳞片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 手心被细密的鳞片刮过，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似有尖利的东西戳破你锁骨处的皮肤，伤口不深，只是留下两个微小的浅动，湿润的蛇信时不时扫过那片位置。 浅红色蔓延开，形成一个蛇形的印记。 你不由得想起他的毒性，缩了缩身子，“阿执……我会不会被毒死？” 季明执趴在你身上低笑，“放心，我自己可以控制毒素的。” “毒死你，我怎么舍得啊？” 他的声音也黏糊糊的，让人不由得陷入其中，尾巴一直贴着你的衣服缠绕，你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蓄意勾引你。 仔细想来也不像，小蛇就是喜欢缠绕喜欢的东西，只要不是把你当食物就好。 你继续问：“那你在做什么？” 季明执抬起头，蛇信轻吐，“动物的本能。” 他顿了顿，掀起眼皮定定地盯着你，眉目蔓延开笑意，“标记喜欢的东西，留着以后当伴侣。” 这也太直白了，季明执顶着这张性冷淡的脸说这样的话，你简直毫无抗衡之力。 “阿执，别说这种话，或许是基因在控制你。” 季明执金眸微暗，长而密的睫毛遮盖下一片阴影，“阿玥，你应该清楚，我现在就是半人半蛇的怪物。” “基因融合后，这些反应都成了我的本能，我也已经习惯了。” 他的目光攥住你，似乎想从你眼里读出些什么，声音发涩，“你会害怕吗？” “会厌恶我这样的怪物吗？” 他说的没错，他已经不再是普通人了，你不能强迫他改变本能，这样会让他不舒服的。 你不会害怕他，不会厌恶他。 你摇摇头，虔诚地吻在他的尾尖，“不怕，阿执，你不是怪物。” 季明执的尾尖蜷缩起来，划过你的下巴，他的眼眶红了一片，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你是我心中是最好的……你只是被坏人的实验改变了而已。” 季明执低笑，“你以前胆子很小的，连青蛙都怕。只过了两年，居然连我这样的都不怕了？” 你的目光自始自终没有离开过他，“因为你是阿执啊。”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阿执。” “我信你。”季明执揽过你的腰，眨眼间吻上你的唇瓣，蛇信探入你的唇间。 “我很期待，我们离开这里的那天。” 在你的引导下，季明执已经恢复了绝大多数的记忆，有关人性的记忆越多，他也就越理智，不会再轻易失控。 他保持人类完全体的时间也更长了，也就更方便逃走而不被发现。 只是他还没有自己的衣服，你有些不敢直视他。 你按照他以前的喜好买了几件衣服带去，季明执接过衣服，翻来覆去地察看。 “阿玥……这就是你说的衣服吗？”蛇信轻吐，垂眸似在思索这东西是如何使用的。 你略显震惊，才反应过来，自己急于恢复他的记忆，忘记教他最基本的生活常识了。 你将衣服摆正，“嗯，你先把衣服穿上……我教你。” 季明执走近你，指了指另一件衣服，“我想穿那个，和你身上的很像。” 你看着他所指的那件衣服，颜色和款式和你今天穿的就像一套情侣装。 “阿玥，你可以先给我演示一遍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很合理的要求，你演试完将衣服脱下交给季明执，他如视珍宝地抱着衣服，眼睫低垂。 你耐心地指导他，“阿执，从这里套进去，然后这样……” 待你帮他整理好上衣，他不明所以地接过你递来的下装，“阿玥，我不是已经穿好了吗？” 你别开脸，“刚刚的是上衣，你还要穿下装，下装先穿那件短的，再穿长的。” 季明执等你继续帮他，见你迟迟不动，凑近拉过你的手，“阿玥……我还不太会。” “你再帮我一次，这次，我一定好好学。” 你认栽了，自家前男友，只能自己宠着。 “阿玥，怎么了？”他低头看了看，若有所思道：“好像不太合适。” 完蛋，你买小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他学东西很快，才教了一次就学会了自己穿各种衣服，审美也不错。 不过他似乎更喜欢化成半人半蛇的形态，全蛇形倒是很久没有在你面前化过了。 第4章 逃出生天 至于许博士要你取的治愈细胞，你才不会让他如愿。 他给你的针筒那么粗，针头那么长，戳进季明执胸口怕是会要了他的命，你哪里舍得？ 细胞必定要给，他们并没有成功取到过季明执的治愈细胞。 未经过测试，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治愈系的，既然这样，你就算是取阿执的毒腺细胞给他，想必他也不会很快发现。 你同季明执商量，要他变作全蛇形，他似乎有些排斥。 你软磨硬泡，哄着他：“阿执，无论什么样的你都特别好看，就连你尾巴上的鳞片，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季明执这才肯化蛇形，你并没有诓骗他，他的蛇形却是如冷玉雕刻的艺术品，鳞片似海贝般熠熠生辉。 他用尾巴将你揽到蛇身上，低下蛇头凑近你，“阿玥，我自己来取吧？” 你摇摇头，摸了摸他的大脑袋，“我不怕的，我换了别的针筒，但还是会有一点点疼，你且忍一忍。” 整个过程，季明执没有动半分，也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安静得像座雕塑。 你满意地抚摸他的蛇身，笑盈盈道：“是谁家的小白蛇呀？这么乖？” 他化出上半身，一手将你按进怀里，“你家的……黎玥家的。” “不过你可能说错了，我并不乖。” 季明执不动声色将你放坐在他的尾巴上。你感受到那截探到腿肚的尾尖，立刻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含情的眼眸直视你，目光灼灼，“你身上有信息素的味道。” 他埋进你的发间深嗅：“我的基因告诉我，需要交，配。” 信息素？难道是因为你来例假了？ 你捉住那条乱动的尾尖，脸颊两边红了大片，“阿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而且现在我的身体不舒服，做那样的事会很难受。” 季明执咽下喉间的低吟，伸手去扯鳞片，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阿玥会难受……不能让阿玥难受。” 你急忙拦住他的手，握在手心，“也不能伤害你自己。” “那你抱抱我可以吗，或者……”季明执抬眼间，金瞳盈着水光，似祈求般，“吻我。” 你将收集到的资料都交给了上级组织，除了季明执的部分，你不想让他再陷入实验研究。 三天后就是交给许博士治愈细胞的最后期限。 季明执提到，地下室最西边的储物室通风管道可以直接通向外面，储物室被钢板封死，不过他的力量可以撞开。 你取到U盘的时机太过巧合，研究院那边不可能没有防备，你需要做两手准备。 季明执已经被关在实验室里折磨得太久了，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他得到自由。 你在取细胞的时候，顺便收集了一部分他的毒液，注入定时雾气弹中，悄悄藏在研究院的各处通道。 要是过了时间还未逃出去的话，雾气弹会立刻爆炸，毒液将混合着雾气蔓延整座研究院。 到时，除了季明执，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你可能没有机会再陪着他了，眼里泛起一阵酸涩，你环住他的脖子，顺势吻了上去。 季明执拖着你的后背，另一只手扣在你的脑后，他细细撵着你的唇，待你启唇，灵活的蛇信迫不及待地往里探。 他顿了顿，以前和你亲吻的时候，你的味道是甜的。 可今天，为什么有些苦涩？ 你将细胞交给许博士，他的视线落在那支暗紫色的玻璃管上，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淡笑着看向你，晃了晃里面的液体，“你比我想象的要勇敢很多。” “A计划似乎不成功，你是在逼我实行B计划。” 你的双腿发软，撑着桌面晃晃脑袋，“许金希！你一直都知道我的目的，我进研究院也是你的手笔，对不对？”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悠悠走向你，伸手扼住你的下巴，“你很聪明，可惜用错了地方。” “两年前，我们发现019与其他实验体不同，只有在动情时才会出现发情体征。” “要不是季明执装得太好，骗过了所有人，我早就用你孕育出更听话的实验体了。” “孕育？！”你的眼睛倏然睁大，“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许金希笑得身子都在发抖，“疯子？疯子和天才其实都差不多。” “但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为科学献身的人都是伟大的，包括季明执和你，也包括我。” 死变态，事到如今还没有一点悔改，“季明执呢？你把他怎么了？” “他很快会来找你的。”许金希的脸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格外阴森，“好了，省些力气吧，接下来你会很辛苦的。” 他走之前，在你身上喷了某种甜香的液体。 你拖着发软的身子，打翻桌上的水泼到自己身上，那味道还是没有散去。 门外传来沙沙的拖行声，视线被巨大的阴影遮住，季明执已经循着味道过来了。 他的脸色很不对劲，金色的瞳眸暗淡涣散，蛇信不断探着空气里的气息。 实验体固然强大，可他抗拒不了基因的本能行为，再加上许金希的催化剂，更是如火上浇油。 你声嘶力竭地朝他喊：“季明执，快走啊！” “找到了。”季明执的金眸恍然亮了，蛇尾反而探向你，很快游动过来，“我的……” 他用蛇尾将你抵进怀里，鳞片划开你的衣服，将那件洒了液体的外衣剥落，才满意贴着你到处闻嗅，“喜欢……阿玥的味道。” 锁骨处的皮肤被他舔得一片黏湿，你极力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冲他摇头，“阿执，清醒一点，这是他们的阴谋。” “阿玥，我很难受。”季明执的声音发哑，体温烫得吓人。 “别怕，我帮你。” 你想起上次为他安抚的办法，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他的气息却更乱了，大手拖着你的腰将你压在身下。 蛇尾紧紧卷住你的双腿，力道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大。尾巴缠过的地方，留下一片蛇鳞的印记。 “阿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他的呼吸喷在你颈侧，带着微腥的冷香，蛇信扫过你的皮肤，你清楚地感觉到那湿软的冰凉。 他其实已经探到了合适的地方，只是没征得你的同意，一直在忍耐，在克制自己的本能。 显而易见，季明执是因为许金希变成这样的。他上半身蛇的特征比以前更多了，连手背上都有细密的蛇鳞。 他一定是被那个疯子注射了某种试剂，他想让季明执再也无法彻底变成人形。 上级组织已经决定轰炸研究院，你现在却更想手刃仇人。 结束后，季明执会好好活着，离开这里。 “阿执，看着我！”你捧起他汗湿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你还记得吗？我们说好要一起离开这里的！” “离开……”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金瞳闪过一丝清明，蛇尾的力道松了半分，“不能碰阿玥……” 他含糊地呢喃，尾巴撞击着墙壁，“不能让她难受。” 可你身上的甜香似枷锁，似网缚，他无论如何也逃不开。 门外传来许金希的鼓掌声，他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像在看一场好戏。 “真是感人至深呐，可惜理智在本能面前不值一提。” “既然愉悦的不乐意接受，那就换点血腥的。” 又是一阵异香荡入房内，蛇尾痛苦地扭动起来，房内的陈设都被撞得粉碎。 你心疼到心口都在抽疼，爬过去抱住他，“阿执……别怕，我会陪着你。” 金色瞳眸深深看了你一眼，颤抖的尾巴将你卷开，骨骼生长的声音清晰又吓人，银白色鳞片覆盖满全身。 “亲自撕碎她吧，实验体并不需要理智。” 猩红的信子探出，蛇头做攻击状朝你扑来。 “阿执，醒一醒！” “我求求你……醒一醒吧！”你鼻头发酸泣不成声，眼睛蒙上了纱雾，但并不躲，想象的疼痛也并未袭来。 白蛇用尾巴挡住自己失控的攻势，尖牙嵌入尾巴中，汩汩的血从两个窟窿里冒出来，金瞳彻底清明。 “怎么可能！”许金希癫狂怒吼，“双倍剂量的试剂，怎么可能没用！” 季明执甩尾将你护在身后，死死盯着许金希，白影以迅雷之势扑过去，生生扯下许金希的一条手臂，嫌恶地吐出。 “啊——特么的小畜牲！” 许金希疼得面容扭曲，重重按下墙上的按钮，“不听话的实验体，销毁！彻底销毁！” 你脚下的地面突然倾斜，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季明执的蛇尾猛地卷住你摔进暗室，顶上的暗板死死合住。 季明执刚才注入了大量毒素，许金希再没有机会按下另一个销毁的开关。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响起爆炸声，毒雾迅速蔓延，整座研究院陷入一片混乱。 “所有的门都堵死了！怎么办！” “这里！这里还剩一个通往露台的通道！” “怎么突然下雨……啊——” “雨里，有毒素……” 撕心裂肺的惨叫不绝于耳，宛若人间炼狱。等到明天，就是上级组织轰炸研究院的时候。 真好，你可以比他们晚死一会儿，临死之前，你还能和季明执再好好说说话。 第5章 他的理智 鸟鸣清脆，窗外几只小雀擦着树梢略过，暖洋洋的阳光照在绵软的床榻上。 亮光迫使你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那盏熟悉的吊灯，你闭了闭眼，没想到死了还能回到自己家里。 你竟然还听到了脚步声，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探在你的额头，“药效竟然还没有褪去吗？” 这声音……季明执？ 你睁开眼睛，确定是他。他怎么也在？他怎么可能被自己的毒素毒死呢？ 难道，他为你殉情了？ 你翻爬起身，一把抱住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季明执，我好不容易才救下你，你怎么可以殉情呢？” 季明执抚摸你头顶的手凝滞了，略显疑惑，“殉情？” 他很快反应过来，拉着你的手触上他真实的，有温度的侧脸，“阿玥，你和我都活着。” 你掐了自己一把，痛感真实，“都……活着？” “我都没死的话，那研究院的那些人？” 季明执轻笑道：“他们都死了，无一生还。” 你喃喃自语，“不应该啊，那暗板不可能完全隔绝毒雾。” 季明执揉揉你的发顶，“想不到以前总爱哭的小女朋友，竟然这么不要命。” “你……都知道了？” 他将你从被子里捞出来，抱放在腿上，抬手掀开你的衣领，指腹摩挲着浅红色的小蛇印记，“好在那天，我给你注射了抗毒血清。” “你对我的毒素是免疫的。” 你反应过来，原来是那次，原来他那么早就相信你了。而离开实验室那天，你对他说了那么多难以启齿的话。 他的唇擦过你的脸颊，双臂将你紧紧环住，似要将你揉进骨血，声音带了几分哽咽，“我哪里值得你舍命来救？” “我会疯的，要是失去你，我可能再也不会有理智了。” 季明执不会告诉你，你注入毒气弹中的毒素根本不足以处理那么多人，他的阿玥……还是太心软了。 而你送去研究院犯罪证据的那个ZK织，也是他与师兄宋凯一起建立的，目的是彻底摧毁研究院，以及那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实验体。 按照最初的计划，他也该死在轰炸中。而你的出现，让他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理智、他的人性，始于你，也终于你。 …… 许金希给季明执注射的试剂弄拙成巧，他可以通过与你接触，获取特殊的信息素，从而随心控制形态。 除了一段特别的时期，蜕皮。 听说蛇蜕皮很煎熬，你很担心他，提前查阅很多资料，蛇蜕皮要经历蒙眼和清眼的阶段。 蒙眼时期他的鳞片和眼睛都会覆盖上一层雾蒙蒙的白膜，会影响视线，而在蜕皮时要给他湿润的环境。 浴室对他来说肯定会小，你打算让他在泳池里泡。 你在院里的露天泳池蓄满温水，撒了些助于软化角质的草药，雾气氤氲在水面上，朦胧如纱。 季明执嗅着你的气息来到泳池边，眼前蒙着层白翳，身下的鳞片都失了色泽，看起来易碎又惹人怜惜。 他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阿玥，你在这里吗？”他朝你伸出手，声音略微沙哑，指尖在半空摸索，微微发颤。 你握住季明执的手，体温比以往还要低些，“别怕，我在。” 你指引他下水，温水漫过他的腰际，他舒服得喟叹一声。 一阵水声荡开，蛇尾不知何时从水下探出来，卷住你的小腿摩挲。 好在水温合适，旧鳞也不会刮伤皮肤，只是很痒，你很快制止了他的行为。 蒙眼的蛇最是警惕，但他绝对信任你，或者说，依赖。 你蹲在池边，指交顺着他后颈的蹭开的旧皮轻轻摩挲。 再往下，你可能触碰到某个禁忌点，他的下巴猛地绷紧，尾尖在水里拍出一阵阵水花。 “痒……”他低喘着偏过头，鼻尖蹭过你的脸，有些发烫，“阿玥，帮我。” 你耐心帮他蜕皮，新鳞在旧皮底下隐隐发亮，像渡了一层月色银辉。 季明执忽然往前倾身，湿热的呼吸喷在你耳廓，蛇尾顺着你的小腿往上缠，卷到腰际，轻轻将你拉入水中。 “眼睛好难受。”他攀附在你身上，额头抵着你的肩窝，声音又软又哑，“好像有沙子在磨。” “我看看。”你捧住他的脸看，白膜覆盖的瞳孔里映不出你的影子，但他全身都被你的气味盖满了，很安心。 季明执忽然低头，在你唇瓣啄了一下，蛇信带着凉意，轻轻舔过溅上你唇角的水珠。 “这样能舒服点。” 他呢喃着，尾尖不知何时滑进了你的裙摆，冰凉的鳞片擦过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战栗。 泳池的水晃得更厉害了。 季明执用尾巴稳稳地撑起你，放得比他略高些，大手拖着你的后腰。 隔着湿透的衣料，你清晰地感受到他皮肤下新鳞片在张合翕动。 蛇尾蹭过池壁，他闷哼一声，一块带着血丝的旧皮扯落，露出底下粉白的新肉。 “疼吗？”你伸手欲碰，却被他按住手腕。 “不疼。”他吻了吻你的指尖，白翳后的金瞳似乎亮了些，“但需要阿玥亲一下才好得快。” 你刚凑过去，就被他按住后背加深这个吻，蛇信湿滑又灵巧，片刻就让你溃不成军。 蜕完皮的蛇尾异常柔软，裹着你轻蹭。水面泛起涟漪，他身上散发出冷香，在潮湿的空气里格外醉人。 “好像……能看见点颜色了。” 季明执忽然停下动作，似乎在看你，声音里藏着笑意，“阿玥的脸好像红了，对吗？” 你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他拦腰抱起，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你锁骨上，汇聚着往下流。 他低头舔掉那串水珠，尾尖不动声色地勾着你的脚踝。 “池水冷了。”季明执抱着你回去，眼瞳重焕金色，“我们去屋里，可能需要你帮我。” “啊？要我帮什么？”你晕乎乎地抬眼看他。 季明执金瞳孔凝成竖线，尾巴熟稔地卷上你的腰间，“发情期到了。” “本性难改，压制不如疏导，你说对吗？” 他抱着你缓缓向下倒，顺势含住你的耳垂，声音带上几分喑哑，“阿玥……你也不忍心看着我难受吧？” “别怕，我会很轻的，只要一点点就好。” 你被他蛊惑了，轻轻点头。灵活的蛇尾刻意贴着你的皮肤摩挲，他从你锁骨处的咬痕亲吻，一寸寸向下。 蛇信将大片皮肤舔舐得发红，尾尖也不闲着，试探性地轻触你的敏感点，迫使你不得不抱住他的腰。 每次你打算退缩的时候，他就用大尾巴将你卷回去，乐此不疲。 “阿玥，这样，我就能保持人形更长时间了……我们一个一个来……” 他吻去你眼角温湿的泪水，“过两天，我们一起去买你喜欢的毛绒小狗。” “但是先说好，你对它的喜欢不可以超过我。” “否则我会疯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