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镜:穿越千年的爱恋》 第1章 镜中奇缘 颜初晴小心翼翼地用软毛刷清理着铜镜背面的痕迹,故宫修复室的灯光将这些千年文物照的熠熠生辉。作为国内顶尖的文物修复师,她一眼就认出这面破损严重的古镜非同寻常---它的纹饰融合了多个朝代的特征,却又与任何已知的历史记载不符。 “奇怪...”她轻声自语,指尖拂过镜缘那些精细的星象图案,“这工艺至少是唐代水准,可这样...” 忽然,镜面闪过一丝微光,初晴眨了眨眼,以为灯光反射。但当她在次低头时,那光芒骤然增强,如同活物般从镜涌出,瞬间将她笼罩。 一阵天旋地转 初晴感到自己在急速下坠,耳边风声呼呼啸。她惊恐地想要尖叫,却被灌了满嘴啸风。下方,一遍黑压压的人群正仰头望着天空--不,是望着她! “有刺客,快保护王爷!” “在天上” 混乱的喊叫声中,初晴重重砸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他听到一声闷哼,接着是金属坠地的声响。头晕目眩中,她发现自己正在趴在一个身着古代铠甲的英俊男子的身上,周围是数十名持刀护卫,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大胆妖女!竟敢行刺镇北王!”一名将领模样的男子厉声喝道,刀刃已经架在了初晴的脖子上。 初晴浑身发抖,大脑一片空白。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在这群古装将士中显得格格不入。身下的男子--那位“镇北王”--缓缓坐起身,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眸冷冷审视她。 “带回去”。他简短命令,声音低沉威严。 初晴被粗暴的拽起来,双臂被反剪在身后。知道这时,她在注意到环境--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飘扬的旗帜上面写着陌生文字,还有人们身上货真价实的古代服饰。这不是拍戏现场,也不是什么主题公园。 一个荒谬的念头击中她:我穿越了? “等等,这只是个误会!我不是刺客!”初晴挣扎到,但没人理会她的辩解。 押送去的路上,她手腕的手镯不小心露了出来。那是她在古玩市场淘来的心爱之物,此刻却引起了北镇王的注意。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 “这镜子从何而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 初晴愣住了,“我..我买的..” “撒谎!”他猛地松开手,脸色阴沉如墨,“这是母妃的遗物,二十年前随她下葬。说,你与兰妃之死有何关联?” 初晴惊恐的抬起头,“我不知道什么兰妃!这镯子是我从潘家园-----” “押入大牢,严加看守。”北镇王打断她的话,转身离去前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初晴浑身发冷,“本王会亲自审问你。”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初晴蜷缩在角落里,努力理清思绪。她记得那面古怪的铜镜,记得突如其来的光芒..如果这真的是一次穿越,那么她该如何回去?那位北镇王显然把她当成了刺客或者盗墓贼,她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 隔壁牢房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初晴通过栅栏看去,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捂着腹部蜷缩在干草堆上,旁边是急焦无助中年男子。 “怎么了,她生病了吗?”初晴忍不住问道。 男子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与你无关,妖女。 ”我不是妖女,”初晴叹了口气“但我懂一些医术。她是不是腹痛?发热吗?” 男子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小女从前日起高热不退,腹痛难忍..狱卒说王爷今日凯旋,不许请大夫.." 初晴仔细观察少女的症状,结合自己医学知识,判断很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若不及时处理,恐有生命危险。 “听着,我需要一些草药和热水,”初晴严肃地说道,“如果你不想女热死在这,就想办法弄到这些。” 或许是初晴专业的语气起了作用,男子竟真的说服狱卒带来了她需要的东西。初晴用简陋的条件制作了消炎药汤,并教男子如何为女儿按摩特殊学位缓减疼痛。几个时辰之后,少女高烧竟真的退了些。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审问的北镇王看在眼里,他站在阴影处,沉默的观察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熟练地救治病人,眼神中的杀意渐渐被好奇所取代。 “带她来见我。”他低声吩咐身旁的侍卫,转身离去时,目光又再次落到了初晴手腕上的玉镯上,神情复杂难辨。。 第2章 囚雀鸣智 初晴被两名侍卫押着穿过曲折的回廊,每一步都让她的心沉得更深。昨天地牢里的经历像场噩梦,但手腕上被镣铐磨出的红痕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镇北王府比她想象中更为宏伟。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处处彰显着主人的权势。初晴忍不住用专业眼光打量着这些保存完好的古建筑细节——在她那个时代,这样的工艺早已失传。 "进去。"侍卫在书房门前停下,推了她一把。 初晴踉跄几步,勉强站稳。书房内光线明亮,檀木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竹简和线装书。窗前站着那个男人——镇北王萧景煜。他已换下铠甲,着一身靛青色锦袍,腰间玉带流转着温润的光泽。没有盔甲的遮挡,他的轮廓更显锋利,眉如刀裁,鼻若悬胆,一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 "跪下!"侍卫喝道。 初晴抿了抿嘴唇,没有动。在现代社会生活二十六年,她骨子里早已没有跪拜的概念。 萧景煜抬手示意侍卫退下,缓步走到她面前。他比初晴高出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名字。"他的声音比昨日少了几分戾气,却依然冰冷。 "颜初晴。"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 "何方人士?" 初晴喉头发紧。说实话会被当成疯子,说谎又可能被拆穿。她决定半真半假:"海外归来的商人之女。" 萧景煜眯起眼睛:"商人能教女儿医术?" "家父常年行商,收集各地医书,我自幼耳濡目染。"这是实话,初晴的父亲确实是商人,只不过做的是跨国贸易而非古代行商。 "这玉镯从何而来?"萧景煜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买的。"初晴吃痛,却没有退缩,"在...在一个古董集市上。" 萧景煜的眼神骤然变冷:"这镯子是御赐之物,世间仅此一件。二十年前随我母妃入葬,绝无可能流落民间。你最好说实话。" 初晴心跳如鼓。她忽然想起那古董商神秘的笑容和那句"这镯子与你有缘"。难道这真是陪葬品?但穿越这种事本就荒谬,一个穿越时空的镯子又有什么不可能? "我不知道它为何出现在集市上,但我确实是用银两买的。"她坚持道,"你若不信,可以查问卖我镯子的人。" "何处集市?何人所卖?" 初晴语塞。她总不能说北京潘家园吧? 见她沉默,萧景煜冷笑一声:"谎言终究难圆。"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身走向书案,"你可知在大晟,盗掘王陵是何等大罪?" "我没有盗墓!"初晴急道,"我连你们大晟在哪儿都不知道!"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萧景煜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们大晟?"他慢慢重复,"你不是大晟子民?" 初晴咬了咬下唇,大脑飞速运转:"我...我家久居海外,近年才归返。" 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拍了拍手。一名五十岁上下、面容严肃的男子应声而入。 "赵德安,查查近年可有颜姓海商归国。" "老奴即刻去办。"赵德安恭敬应答,目光却在初晴身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初晴心中一凛。这个赵总管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危险的入侵者。 萧景煜坐回书案后,从抽屉中取出一卷画轴,缓缓展开。初晴偷眼望去,那是一幅女子肖像,画中人眉目如画,手腕上赫然戴着她现在戴的这只玉镯。 "认得她吗?"萧景煜声音低沉。 初晴摇头。 "兰妃,我母妃。"他的指尖轻抚画中人的面容,"二十年前的今天,她被人毒死在宫中。" 初晴倒吸一口冷气。难怪他对这镯子如此敏感。 "王爷,"她鼓起勇气,"我确实不知这镯子的来历。但如果它对你如此重要,我愿意归还。" 萧景煜收起画卷,神色复杂:"既入葬,又现世,此乃不祥之兆。在你交代实情前,这镯子还是戴在你手上为好。" 他忽然换了话题:"你昨日用的医术,师承何人?" 初晴松了口气:"自学的。家父的医书很全。" "哦?"萧景煜挑眉,"那你可懂算数?" "当然。"初晴有些莫名其妙。 萧景煜从架上取下一本账册扔给她:"看看有何问题。" 初晴翻开账册,立刻被那混乱的记账方式震惊了。收入支出混杂,毫无分类,甚至连个像样的表格都没有。她忍不住皱眉:"这是谁记的账?简直一团糟。" 赵德安脸色顿时难看:"王爷,这丫头口出狂言!王府账目历来如此——" "历来如此,便是对的吗?"初晴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补充,"我是说,可以有更清晰的方法。" 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演示给本王看。" 初晴接过毛笔,在空白纸上画了个简单的T型账户表格,用阿拉伯数字示范了现代复式记账法的基本原理。萧景煜看着那些陌生的数字符号,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何国文字?" 初晴这才想起阿拉伯数字此时尚未传入。她急中生智:"海外商人通用的计数符号,便于快速计算。" 萧景煜拿过纸张细看,忽然唤来一名账房。那账房研究了初晴的表格后,惊讶地表示此法确实高明,能有效防止账目舞弊。 "有意思。"萧景煜的目光在初晴身上逡巡,"颜姑娘懂得不少海外奇术。"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声:"表哥,听说你抓了个女刺客?" 一位身着粉色纱裙的年轻女子款款而入。她生得明艳动人,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骄矜。看到初晴,她夸张地捂住嘴:"这就是那刺客?怎么如此狼狈?" "苏小姐,此女身份未明,您还是离远些为好。"赵德安急忙上前。 苏芷柔却不以为然,亲热地拉住初晴的手:"好个清秀的姑娘,怎会是刺客?表哥,你莫不是误会了?" 初晴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萧景煜淡淡道:"她暂留王府,待查明身份再说。" "那正好!"苏芷柔笑道,"我院里缺个识字的丫头,不如让她来陪我?" 初晴心头一紧。这位苏小姐表面热情,眼底却藏着算计。与其跟她走,不如... "王爷,"初晴突然跪下,这次是自愿的,"我愿留在府中效力,但求在书房或药房当差。"至少那里她能发挥所长。 萧景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微扬:"准了。赵德安,带她去换身衣裳,暂充书房侍女。" 苏芷柔笑容僵了僵,很快又恢复如常:"表哥真是惜才。姑娘怎么称呼?" "颜初晴。" "好名字。"苏芷柔亲昵地说,"有空来我院里坐坐。" 初晴勉强点头,跟着赵德安退出书房。一出门,赵总管的脸就沉了下来。 "丫头,别以为王爷对你青眼有加就能飞上枝头。"他压低声音,"这王府里,多的是你惹不起的人。" 初晴沉默不语。她当然明白自己的处境——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带着已故王妃的陪葬品,在这深宅大院里无异于羊入虎口。 赵德安带她到下人住处,扔给她一套素色衣裙:"换好去书房当值。记住,多看多做少说话。" 初晴换上那套粗糙的衣裙,将玉镯藏进袖中。她摸了摸胸前的小布袋——那是她穿越时随身携带的几件现代物品:一支钢笔、一个小记事本、还有手机。幸好侍卫们没搜她的身。 书房里,萧景煜正在批阅公文。初晴安静地站在一旁研墨,借机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从公文上的日期看,现在是大晟永昌十二年。历史上从未有过这个朝代,看来这是个平行时空。 "识字?"萧景煜头也不抬地问。 "识得一些。" "读这个。"他推过一封信。 初晴接过信纸,庆幸自己学过繁体字。信是用文言写的,内容是关于边境军粮调配。她流畅地读完后,萧景煜眼中闪过讶异。 "海外商人之女,却通晓大晟官文?" 初晴心跳漏了一拍:"家父...重视教育。" 萧景煜不置可否,又考了她几个问题。初晴小心应对,既不敢表现得太无知,也不敢显得太博学。这场审问持续到日落,萧景煜似乎对她的来历仍有怀疑,但暂时接受了她的说法。 晚膳时分,初晴被安排在下人食堂。饭菜简单却可口,她狼吞虎咽地吃着,忽然发现周围仆役都在偷偷打量她,交头接耳。 "你就是王爷新收的丫头?"一个圆脸侍女凑过来,"听说你救了老李头的闺女?" 初晴点点头。 "那你可得小心了。"圆脸侍女压低声音,"赵总管最讨厌有人抢风头。还有苏小姐..."她话未说完,看到什么人立刻噤声。 初晴回头,只见赵德安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王爷传你。" 萧景煜在书房里对着烛光研究她画的表格。见她进来,他直截了当:"从明日起,你协助账房重整王府账目。" 初晴惊讶地抬头,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烛光下,他的轮廓柔和了些,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王爷不怕我做手脚?" "本王会亲自监督。"他嘴角微扬,"况且,你那套符号,除了你还有谁看得懂?" 初晴哑然。确实,阿拉伯数字在这里就像密码。 "还有一事。"萧景煜从案下取出一卷竹简,"这上面的符号,你可认得?" 初晴接过竹简,心跳骤然加速。竹简上刻着一些奇特符号,其中几个竟与她修复的那面古镜背面的纹饰极为相似!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回答本王的问题。" 初晴强自镇定:"像是某种星象图,但我不确定。" 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她是否说谎,最后只是收回竹简:"退下吧。" 初晴行礼退出,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那竹简上的符号与古镜有关联!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可能与回家之路有关的线索。 回到简陋的住处,初晴从怀中掏出那几件现代物品。手机早已没电,钢笔和记事本成了她与原来世界唯一的联系。她翻开本子,借着月光写下今天的见闻: "穿越到名为大晟的朝代,成为镇北王府的侍女。镇北王萧景煜,疑心重但似乎爱才。关键线索:1.玉镯与兰妃之死有关;2.竹简上的符号与古镜相似..." 写到这里,她忽然停下笔。窗外,一个黑影悄然离去。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赵德安恭敬地跪在一名华服妇人面前。 "太后娘娘,那女子确实戴着兰妃的镯子。" 太后轻抚手中的白玉如意,眼神阴鸷:"二十年了,这镯子竟重现人间...继续监视她,哀家要知道她与萧景煜都说了什么。" "是。那女子精通算术医术,王爷似乎对她...颇有兴趣。" 太后冷笑:"很好。若她能入景煜的眼,或许能为我们所用。记住,别让王爷起疑。" 赵德安叩首退下。太后独自站在窗前,月光照在她依旧美丽的脸上,映出一丝狰狞: "兰妃啊兰妃,死了二十年,还要阴魂不散么?" 第3章 荆棘花园 初晴在王府的第十天,黎明前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王爷传你,立刻!"门外侍卫的声音不容拒绝。 她匆忙套上外衣,用手指草草梳理长发。晨露未晞,石板路上泛着湿冷的光。王府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 书房外,初晴听到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和一声压抑的闷哼。侍卫面无表情地推开门,示意她进去。 萧景煜半倚在太师椅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右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左手按着太阳穴,面前书案上的公文散乱一片。一个摔碎的茶盏躺在地上,茶水洇湿了昂贵的地毯。 "王爷?"初晴试探性地唤道。 萧景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狼狈,随即被惯常的冷峻掩盖:"你会治头痛?" 初晴这才明白他是被头痛所困。她上前几步,注意到他右额角有一道旧伤疤,在苍白肤色衬托下格外明显——这恐怕是战伤的后遗症。 "我可以试试。"她谨慎地回答,"请允许我查看您的伤处。" 萧景煜犹豫片刻,微微颔首。初晴绕到他身后,小心地拨开他束起的长发。伤疤比想象的更严重,从额角延伸至耳际,周围肌肉紧绷如铁。 "这是..." "三年前北疆之战,箭伤。"他简短回答,声音因疼痛而紧绷。 初晴深吸一口气,回忆着现代学过的穴位按摩知识。她将拇指轻轻按在他太阳穴上,以适中的力度开始画圈。 "请放松,王爷。" 萧景煜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推开她。初晴继续按摩,手指沿着他头部的经络缓缓移动,寻找紧张的节点。她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还有那紧绷肌肉下潜藏的力量。 "这种方法...很特别。"萧景煜闭着眼睛评价,声音已经放松了些。 "海外传来的技法。"初晴随口编造,专注于手下渐渐松弛的肌肉。 随着按摩进行,萧景煜的呼吸逐渐平稳。初晴的手法专业而轻柔,不同于宫中太医的针灸或推拿。有一瞬间,她的指尖无意间掠过他耳后的敏感处,两人同时一颤。 "抱歉。"初晴急忙缩回手。 "继续。"他的声音低沉,辨不出情绪。 半个时辰后,初晴的手已经酸软,但萧景煜的头痛明显缓解了。他睁开眼,目光清明了许多。 "有效。"他简短评价,从抽屉取出一个小锦囊递给她,"赏你的。" 初晴接过,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几粒金瓜子。 "这...太多了。"她惊讶道。 "你的手艺值这个价。"萧景煜站起身,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初晴点头,将金瓜子藏入袖中。离开书房时,她注意到萧景煜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眼神中的探究比往日更甚。 回到住处,初晴刚把金子藏好,房门就被推开。苏芷柔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 "颜姑娘,原来你住在这儿。"她环顾简陋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表哥也真是的,让一个懂医术识字的姑娘住这种地方。" 初晴行礼:"苏小姐早安。住处已经很好了。" "哎呀,别这么生分。"苏芷柔亲热地拉住她的手,"今日府上有赏花宴,我特意来邀你一同参加。" 初晴心中警铃大作。这几日她从下人口中得知,苏芷柔是萧景煜母族的表妹,父母双亡后由太后抚养,与萧景煜算得上青梅竹马。府中传言她迟早会成为王妃,因此她对任何接近萧景煜的女子都充满敌意。 "多谢苏小姐美意,但我还要整理账册..." "账册哪天不能整理?"苏芷柔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外走,"今日来了不少贵女,你该见见世面。" 初晴无奈,只得跟着前往花园。一路上,苏芷柔"贴心"地告诉她各种规矩——如何行礼,如何措辞,甚至如何走路。每一条都暗含贬低她出身的意思。 王府花园比初晴想象的还要宏伟。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十几位衣着华丽的贵女已在园中赏花,见苏芷柔到来,纷纷行礼。 "各位姐妹,这位是颜初晴姑娘,表哥新收的...侍女。"苏芷柔故意在"侍女"二字上停顿,引来一阵窃笑。 初晴面色不变,向众人行礼。她能感觉到那些评估的目光在她朴素的衣裙上扫过,随后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颜姑娘据说精通算术,还会些海外医术。"苏芷柔笑吟吟地说,"今日我们以花为题吟诗作对,颜姑娘想必不会推辞吧?" 初晴暗叫不好。古诗她背过几首,但即兴创作可就难了。这分明是要她当众出丑。 "苏小姐过誉了,我不过略通皮毛..." "别谦虚了。"苏芷柔打断她,指向一株盛开的海棠,"就以这''解语花''为题如何?" 周围贵女们掩嘴轻笑,等着看热闹。初晴深吸一口气,忽然注意到那株海棠旁有几株不起眼的紫色小花。她的眼睛一亮——那是延龄草,在现代早已灭绝的珍稀草药! "既然苏小姐盛情..."初晴走到那丛紫花前蹲下,轻轻抚摸花瓣,"我倒觉得这''延龄草''更值得吟咏。" 贵女们面面相觑,显然没听过这种花名。初晴趁机摘下一朵,在手中捻转:"《本草》有云,延龄草味甘性平,主治头风目眩。更妙的是..."她故意停顿,"能解百毒。" 苏芷柔脸色微变。初晴心中一动——难道... "胡说!那不过是野花,哪来这些功效?"一位贵女反驳。 初晴从容不迫:"《海外药典》记载,延龄草若遇毒物,花瓣会由紫转黑。"她将花朵递给苏芷柔,"苏小姐不妨试试?" 苏芷柔猛地后退一步:"荒谬!" 初晴目光扫过苏芷柔腰间悬挂的香囊——那里隐约散发着一股甜腻气息,与她今早强行拉住自己手时闻到的气味一致。在现代博物馆工作时,她曾研究过古代毒物,这种甜香很可能是由"醉心花"提取的神经毒素,长期接触会导致肌肉麻痹。 "苏小姐的香囊很别致。"初晴微笑道,"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园中气氛骤然紧张。苏芷柔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护住香囊。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这么热闹?" 萧景煜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所有贵女立刻行礼,苏芷柔迅速换上甜美笑容:"表哥怎么来了?我们正与颜姑娘赏花吟诗呢。" "是吗?"萧景煜看向初晴手中的紫花,"延龄草?你认识?" 初晴点头:"海外也有,只是极为罕见。" 萧景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此花在大晟也几近绝迹,本王派人寻了三年才得这几株。"他转向苏芷柔,"表妹,太医说过你体弱,不宜接近某些花草。这香囊...是新换的?" 苏芷柔强笑:"是太后赏的安神香..." "既如此,回去歇着吧。"萧景煜语气平淡却不容反驳,"其他人也散了。初晴,随我来。" 初晴跟着萧景煜离开花园,心跳如鼓。直到拐过两道回廊,萧景煜才停下脚步:"你救了你自己一命。" 初晴抬头,不解其意。 "那香囊里装的是''醉骨香'',接触七日便会肢节僵硬,形同废人。"萧景煜冷冷道,"表妹向来擅长这种...小礼物。" 初晴背脊发凉。她只是猜测有毒,没想到这么狠辣! "王爷既然知道,为何不..." "不揭穿她?"萧景煜嘴角微扬,"太后宠她,无凭无据的指控只会打草惊蛇。倒是你..."他目光深邃,"如何识破的?" 初晴急中生智:"家父曾遇海商使用类似毒物谋财,气味描述相近。" 萧景煜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似乎真懂药理。那延龄草在本王书房医书上并无记载。" "家父的海外药典有载。"初晴硬着头皮圆谎。那株延龄草的出现让她震惊——这种植物在现代只有化石标本,她是在一次特展中了解到的。如果这个世界存在现代已灭绝的物种,那么... "明日随我去药园。"萧景煜突然说,"既然你懂这些,帮本王辨识几味药材。" 初晴应下,心中却思绪万千。回到住处,她取出记事本,匆匆写下今日发现:延龄草的存在证明这个世界可能与她的时代存在某种联系。而萧景煜书房里的医书...或许藏有更多线索。 次日清晨,初晴被带到王府后山一处隐蔽的药圃。让她震惊的是,这里种植着数十种在现代已经灭绝或濒危的草药,有些她只在古籍插图里见过。 "这是..."她蹲下身,轻触一株叶片呈星形的植物。 "七星兰。"萧景煜站在她身后,"据说能起死回生,但培育极难。" 初晴的手微微发抖。在现代,七星兰被认为早在明朝就已绝迹。她环顾四周,越来越确信自己的穿越并非偶然——这些草药,那面古镜,还有萧景煜书房竹简上的符号...一切似乎都有某种联系。 "你很激动。"萧景煜敏锐地指出。 初晴勉强平复心情:"只是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多珍稀药草。" 萧景煜凝视她许久,忽然问道:"初晴,你究竟从何处来?"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初晴心跳漏了一拍,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说过了,海外..." "海外何处?"萧景煜逼近一步,"你的口音、习惯、所知所学...无一符合常理。昨日你认出延龄草时的表情,像是见到了故人。" 初晴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一棵古树。萧景煜单手撑在她耳侧的树干上,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她的灵魂。 "我..."初晴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王爷!边关急报!" 萧景煜瞬间恢复冷峻,松开初晴接过信函。看完后,他脸色阴沉:"备马,即刻入宫。"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初晴一眼:"今晚本王要查账,准备好。" 整整一天,初晴都在账房忙碌,心思却飘在药圃的发现上。那些草药,那个竹简...如果她能再进一次萧景煜的书房,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傍晚,她刚整理好账册,赵德安就来了:"王爷命你带着账册去书房。" 萧景煜的书房烛火通明。他换了一身墨蓝色便服,发梢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显然刚从宫中回来。初晴行礼后将账册呈上,眼角余光扫视着书架——那卷有奇特符号的竹简放在哪里? "心不在焉。"萧景煜头也不抬地说。 初晴急忙收回目光:"王爷恕罪。" 萧景煜合上账册,突然问道:"你可信天命?" 初晴一愣:"天命?" "比如..."他站起身,走到窗前仰望星空,"星辰排列预示吉凶,或某些人注定相遇。" 初晴心跳加速。他为何突然谈起这个? "我...更相信事在人为。" 萧景煜转身,月光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银边:"今日国师说,天象有异,客星入紫微。预示着...变数。"他缓步走近,"你出现那日,正好有流星划过王城上空。" 初晴手心冒出冷汗。他是在怀疑她的来历? "巧合罢了。"她强作镇定。 萧景煜忽然伸手,轻触她腕上的玉镯:"这镯子有个秘密。" 初晴屏住呼吸。 "在月光下..."他带着她的手举向窗口。月光透过玉镯,在地上投射出奇特的纹路——那赫然是星象图案,与初晴见过的古镜背面纹饰极为相似! "这是..." "母妃曾说,这镯子能指引有缘人找到''天命镜''。"萧景煜的声音低沉而遥远,"她临终前将它交给我,说二十年后会有人戴着它回来..." 初晴震惊得说不出话。天命镜?难道就是那面让她穿越的古镜? "王爷认为我是...那个有缘人?" 萧景煜的目光复杂难辨:"我不知道。但你的出现,这镯子,还有天象...太多巧合。" 两人相对无言,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初晴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是赵德安的声音,"太后懿旨,宣您即刻入宫!" 萧景煜眉头紧锁,迅速收起情绪:"备轿。" 他转身前最后看了初晴一眼,那眼神让她心头一颤:"此事,不得与任何人提起。" 初晴独自站在空荡的书房里,看着地上渐渐消散的星象光影,第一次感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与她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无法解释的联系... 第5章 碎镜重圆 初晴在宣纸上细致地描摹着玉镯投射的星象图案。自从那晚在书房见识到镯子的秘密后,她已经连续三个晚上偷偷研究这个图案。月光透过窗棂,将玉镯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些细密的星纹在纸上形成一幅复杂的星图。 "天命镜..."她轻声自语,指尖描摹着图案中央那个圆形的标记。这一定就是萧景煜提到的镜子,很可能与她穿越有关。如果能找到它,或许就能回家。 想到"回家",初晴的手顿了一下。不知为何,这个词不再像最初那样令她迫不及待。王府的生活虽然危机四伏,但有藏书丰富的书房,有那些珍稀的药草,还有...萧景煜。 她摇摇头,把这个危险的念头赶出脑海。萧景煜是镇北王,而她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海外商人之女"。更何况,她终究要回到自己的时代。 初晴小心地将描好的星图藏进贴身的小布袋,那里还装着她从现代带来的钢笔和记事本。刚藏好,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太近了,来不及吹灭蜡烛! 门被推开,萧景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影。初晴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把手背在身后。 "王、王爷..."她匆忙行礼,希望黑暗能掩盖她的慌乱。 萧景煜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笔墨和那支仍在摇晃的玉镯,眼神逐渐变冷:"深夜不寐,在做什么?" "我...睡不着,练习写字。"初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萧景煜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让初晴的心跳更快一分。他停在桌前,拿起那支玉镯,月光立刻透过玉石,在地上投射出星象图案。 "写字需要这个?"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初晴的喉咙发紧。她应该说些什么,但任何解释都只会让事情更糟。 萧景煜突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笔墨跳起:"本王待你不薄!给你自由,许你出入书房,甚至..."他硬生生截住话头,眼中怒火更盛,"而你却暗中调查天命镜?谁派你来的?太后?还是北狄?" "没有人派我来!"初晴急道,"我只是好奇..." "好奇?"萧景煜冷笑,"好奇到深夜偷偷研究?初晴,本王给过你无数次坦白的机会。" "我说的都是实话,除了..."初晴咬住嘴唇。 "除了什么?" 除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除了那面镜子可能是我回家的唯一希望。这些话在初晴舌尖打转,却无法说出口。谁会相信如此荒谬的事? 她的沉默似乎激怒了萧景煜。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这镯子是我母妃的遗物,天命镜关系大晟国运。你若不说实话,明日就送你去刑部大牢!" 疼痛和委屈让初晴的眼眶发热,但她倔强地仰起脸:"那就送我去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 两人对峙着,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萧景煜的眼中怒火与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交织,最终他猛地松开手,转身离去。 "从今日起,未经允许不得离开西厢。账目交由赵德安接管。" 门被重重摔上,初晴跌坐在椅子上,手腕上一圈红痕隐隐作痛。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接下来的三天,初晴被软禁在西厢小院。侍卫把守门口,连饭菜都是由面无表情的侍女送来。她试图解释,但萧景煜拒绝见她。 第四天清晨,院门突然被打开,赵德安带着两名宫女走了进来。 "颜姑娘,太后懿旨,宣你即刻入宫。" 初晴的心沉了下去。太后!那个据说毒死兰妃的女人。这绝不是巧合——萧景煜刚与她争执,太后就召见。难道赵德安一直在向太后报告王府的一举一动? "容我换身衣裳。"初晴强作镇定。 赵德安冷笑:"不必了,太后娘娘等着呢。" 初晴被半强迫地带上一顶华贵的小轿。轿帘放下的瞬间,她迅速从袖中取出那支钢笔和一小张纸,写下简短几个字:"太后召见,恐有诈。"然后将纸条塞进轿帘的缝隙,希望有人能发现。 轿子穿过繁华的街市,初晴透过纱帘观察着这座陌生的皇城。高大的朱红宫墙,金碧辉煌的殿宇,处处彰显着皇权的威严。与王府相比,这里更加宏伟,却也更加压抑。 轿子在慈宁宫前停下。初晴被带入一座精巧的庭院,太后正坐在亭中品茶。她比初晴想象的更年轻,约莫四十出头,容貌端庄秀丽,只是眼角眉梢透着几分凌厉。 "民女颜初晴,拜见太后娘娘。"初晴按规矩行礼,心跳如擂鼓。 太后放下茶盏,目光如刀般在初晴身上扫过:"起来吧。走近些,让哀家看看。" 初晴起身,缓步上前。太后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正是戴着玉镯的那只。 "果然是她..."太后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初晴读不懂的情绪,"丫头,知道这镯子的来历吗?" 初晴谨慎地回答:"民女只知是偶然购得,不知其来历。" 太后冷笑:"偶然?这世上从无偶然。"她松开初晴,示意宫女倒茶,"景煜那孩子近来可好?" "王爷...一切安好。"初晴接过茶盏,却没有喝。 "哀家听说,他为了你大动肝火?"太后啜了一口茶,"这倒稀奇。景煜向来冷静自持,能让他失态的...不多。" 初晴背后渗出冷汗。太后对王府的动向竟如此了解! "是民女不懂规矩,惹王爷生气。" 太后突然换了话题:"你懂医术?" "略通皮毛。" "哀家近来夜不能寐,太医院那群废物开的药全无效果。"太后状似随意地说,"你可有良方?" 初晴心念电转。这分明是试探!若她真开方子,很可能被安个谋害太后的罪名;若拒绝,又显得心虚。 "民女斗胆,请娘娘先描述症状。" 太后挑眉,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入夜则心悸多梦,易惊醒。" 听起来像焦虑症。初晴思索片刻:"民女建议娘娘尝试熏香疗法。取薰衣草、甘菊各三钱,加琥珀粉少许,睡前熏燃。另可饮用少量温牛奶加蜂蜜。" "就这些?"太后似笑非笑,"不要什么珍稀药材?" "最好的药方往往最简单。"初晴坦然道,"若娘娘不放心,可先让太医查验。" 太后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道:"有趣。难怪景煜对你另眼相待。"她放下茶盏,语气突然转冷,"不过丫头,记住你的身份。王府不是你能久留之地。" 初晴心头一凛。这才是真正的警告。 "民女明白。" "哀家看你不明白。"太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镯子既已现世,必有人要付出代价。你若聪明,就尽早离开。" 初晴强忍恐惧,直视太后眼睛:"娘娘若想收回镯子,民女愿立刻奉还。"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笑:"不必。它既选择了你,自有天意。"她转身背对初晴,"退下吧。哀家乏了。" 初晴行礼退出,后背已被冷汗浸透。直到轿子离开宫门,她才敢正常呼吸。 回到王府,初晴惊讶地发现萧景煜竟站在她的小院门口。三日不见,他眼下多了淡淡的青影,似乎也没休息好。 "王爷。"初晴行礼,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萧景煜挥手屏退左右,直入主题:"太后与你说了什么?" 初晴如实相告,只略去了太后关于"付出代价"的威胁。萧景煜听完,眉头紧锁:"她竟没为难你?" "我给她开了个安神方子。"初晴忍不住小小得意,"薰衣草和甘菊。" 萧景煜挑眉:"就这些?" "心理暗示有时比药物更有效。" 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轻叹一声:"你倒是胆大。"他的语气软化了些,"太后不是好相与的,以后尽量避免与她接触。" 这是三天来他第一次用如此平和的语气对她说话。初晴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王爷不生气了?" 萧景煜神色复杂:"本王只是..."他顿了顿,"你那张纸条,我收到了。" 原来纸条真的被人发现了!初晴心头一暖。 "关于天命镜..."她鼓起勇气开口。 萧景煜抬手制止:"此事容后再议。"他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晚膳后到书房来。本王...有事相询。" 当晚,初晴忐忑不安地来到书房。萧景煜正在研究一副棋局,见她进来,示意她坐下。 "会下棋吗?" 初晴看了看棋盘,是古代围棋:"略懂一点。" "陪本王下一局。" 初晴小心落子,两人沉默地对弈。几手之后,她发现萧景煜的棋风如他本人——攻势凌厉,善于设陷。而她则偏向现代围棋的灵活多变。 "你的下法...很特别。"萧景煜评价道。 初晴微笑:"海外有不同流派。" "就像这个?"萧景煜突然从案下拿出一块木板,上面画着奇怪的格子。 初晴瞪大眼睛——那是她前几天随手画的国际象棋棋盘! "你...你怎么找到的?" "赵德安收拾书房时发现的。"萧景煜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解释一下?" 初晴无奈,只好简单介绍国际象棋的规则。萧景煜听得入神,不时提问。 "所以这个''后''威力最大?"他指着初晴刻的小木块。 "嗯,可以横竖斜任意移动。" "有趣。"萧景煜若有所思,"在我大晟,女子可没这般自由。" 初晴脱口而出:"那多可惜,浪费了一半人口的才华。"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现代观念在古代简直大逆不道!但出乎意料,萧景煜并未发怒,反而低笑出声。 "你总是这样,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他的语气近乎宠溺,"来吧,教本王下这''西洋棋''。" 接下来的夜晚,初晴耐心讲解每个棋子的走法。萧景煜学得极快,第三局时就几乎击败她。两人在棋盘上厮杀,时间飞逝。 "将军。"萧景煜移动他的"马",得意地说。 初晴皱眉研究棋局,忽然眼睛一亮:"不对!我的''象''可以这样..."她伸手去拿棋子,却不小心碰到萧景煜的手。两人同时一颤,初晴急忙缩回手,脸颊发烫。 萧景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声问:"初晴,海外...真有这么不同吗?" 他的语气不再是质问,而是真诚的好奇。初晴心头一软:"嗯,非常不同。" "你想回去吗?" 这个问题直击初晴心中最矛盾之处。她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萧景煜沉默良久,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正是当初那卷有奇特符号的:"这些符号,你可认得?" 初晴仔细查看,心跳加速——那些符号与古镜背面的纹饰几乎一致!其中几个排列方式更是与现代某些物理符号惊人地相似。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二十年前,母妃临终前交给我的。"萧景煜的声音低沉,"她说,当镯子重现人间时,这竹简会指引有缘人找到天命镜。" 初晴急切地问:"天命镜是什么?" "传说是一面能窥见天机的神镜。"萧景煜的目光深邃,"母妃说它关系大晟国运,也关系...我的命运。" 初晴的手不自觉地抚上玉镯。这一切太过巧合,仿佛冥冥中自有安排。 "王爷相信这些吗?" 萧景煜罕见地犹豫了:"我信母妃不会骗我。"他收起竹简,"初晴,无论你为何寻找天命镜,记住一点——它很危险。太后、国师、甚至皇上...许多人都想得到它。" 初晴点头,心中却更加困惑。如果天命镜就是那面古镜,那么它为何会出现在现代?又为何将她带回这个时代? "时候不早了。"萧景煜站起身,"明日随我去星象台。国师说今夜有流星雨,或许..."他顿了顿,"或许能解答你一些疑问。" 初晴行礼告退,心中五味杂陈。回到住处,她取出记事本,在月光下写道: "萧景煜似乎开始接受我的''海外''背景。天命镜确实存在,且与玉镯、竹简有关联。但最让我困扰的是...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与他相处的时光。这很危险,无论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还是为了保护这颗不受控制的心..."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望向窗外的星空。那些闪烁的星辰,是否也照耀着她原本的时代?而那个时代的她,是已经消失,还是正处于昏迷状态? 初晴摇摇头,吹灭蜡烛。明天,或许星象台能给她一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