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赛博世界里当探灵师收集老公碎片》 第1章 鬼云义肢 一片黑暗中,生物啃食骨头的音节被打乱,取而代之的汽笛声顺着管道回荡,敲击着铁架床下之人的耳膜。 “4号,上工。” 团在铁架下的人影条件反射一般翻身而起,伴随着手机亮光,映出一张暗沉发黄的脸,瘦到眼窝凹陷却依旧秀气的五官。 凌晨两点四十六,手机电量5%,几分钟之后,江九将失去所有信号来源。手机的流行时间是上个世纪,只有她们这种从旧城区来的人还用这种老古董作为通讯方式。 她挠了挠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里面是已经过时好久的皮肤微刻芯片,早些年用来通讯和连接网络的工具,而她因为没钱更新神经传导器,芯片已经烂在手臂里了。 沉重的门从外缓缓打开,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嘎声,门扉越开越大,一束强烈的光线进来,在尘埃中折射,形成一道光剑,竖割在江九的侧脸上。 她微眯眼睛,仓库内光线昏暗,这束刺目的光从银色引擎装置上散发出来,降落在四周,凌乱的废弃电缆不时闪着火花,被尘土包裹着的显示屏和零件堆反射着冷硬的金属光芒。 “4号,还不上工,你死了?” 江九舌头顶了顶后槽牙,把手机收进口袋里,凌乱的黑发甩到耳后,每走一步都能踏起脚下一片灰尘,走过那人身边,抬眼露出罕见的黑瞳,脸上的冷意森然。 义眼是这里的人必不可少的东西,几乎是生存必备武器,即便没有钱安装义眼,也会有人用彩色的隐形眼镜来掩盖,像江九这种明目张胆把黑瞳露出来的要么是傻子,要么实力极其变态。 可江九两者都不是。 她来到新汉城也没多久。 作为落后城区的人,她在新汉城的人嘴里听到的最多的形容词就是“土著”。 江九所有的钱都给了她的未婚夫,两家的人钱,恰好够一个人出国留学,一旦坚持到她的未婚夫回来,她就能在新汉城拥有不错的生活,再也不用做下等苦工。 她的所有赌注都压在了一句话上,一人得道鸡犬飞升。 在这个手机已经成为古董的年代,却是她和未婚夫唯一的通讯方式。 省下来三天的饭钱才能买到充电口的位置,但每天打开,熟悉的头像还是那句话。 “已到机场。” 在未婚夫回国的第一天,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江九成了一个小丑,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眼前黄毛,穿着光能夹克,整个人风骚又嚣张,是她最讨厌的类型,只要一见到外国人,她就控制不住想把对方脑袋扭下来。 但想归想,做“渡亡人”的都是些亡命之徒,绝不会比她更是善茬。 “吵你妈呢?” “你!” “算了算了杰瑞,别惹她,还指着她卖命呢。” 面前两人的翻译器闪烁着亮光,现在这里的人们一共有一百九十种语言,可以根据对方的的语言使用习惯自动翻译,但江九浑身上下的科技倚靠只有一个烂掉的微刻芯片,根本接收不到复杂的信号。 还好那两个人交流用的是英文,不用翻译器也能大概听懂。 仓库坐落在城市的边缘,与高耸的摩天楼群和流动的霓虹广告牌形成鲜明对比,外面一片废墟,锈蚀的铁门半遮掩着晦暗的灯牌。 灯牌上“义肢回收”几个字被磨损的不像样,但走私犯像是闻着味来的狗,总是准确无误。 新汉城夜晚带着雾气,潮湿的要死,江九穿过绵绵细雨,站在巨大的仓库门前。雨水滴答在黑漆皮衣上,她将套着皮革手套的双手交握在身前。 站在悬浮车前一刹那,江九已经切换成了标准的假笑。 “渡亡人4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感应器即刻识别了生物特征,老式悬浮车后备箱轻微的电子嗡响,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种走私的黑货,全是刚从人身上卸下来的义肢,零成本,黑市上的抢手货。 一般这种义肢在运输开始就会有无数人盯着,转运的时候往往也是抢劫的最佳时机,而运输义肢工作自然而然落到了一些缺钱的倒霉蛋头上,被称为“渡亡人。” 每天都能在各种仓库门口看到被撕成碎片的渡亡人。 江九做这份工作并不是她多能打,而是以她的学历只能卖命,不是做渡亡人,就是做帮派马仔。 江九熟练地挑拣着成色好的义肢,抓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抹亮银色只是露出了一个角,在一片晦暗的废墟中显得异常夺目,机械臂关节处精密的几乎无法察觉到缝隙,纳米涂层闪烁着蓝色荧光,搭载了温度和压力的检测机制,多功能接线是进口款,完美的如同博物馆里技艺精湛的铠甲。 江九缓缓翻过面来,内嵌着一个菱形的诡异云状图。 她浑身僵硬,脸上的假笑也不敢收回去,整个人机械的站着。 平常义肢回收站最多也就是C级的义肢,发生争抢顶多撕碎渡亡人。 但是这种货色属于上面的官货,不是级别可以衡量的。 江九慢慢把东西放回去,试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的神经传导器虽然已经报废,但耳力完好,周围任何异常的声音都逃不过她的听觉。 四周细微的机械螺丝摩擦的声音像一道危险的警笛,江九知道不妙,抱起零件撒腿就跑。 “操!这种东西他妈也敢运过来!” “吵什么!” 义肢回收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最忌讳喧闹,更怕引来不知名的抢劫犯。 黄毛站到仓库门口气急败坏的看向江九。 但很快他就叫不出来了。 无数泛着亮光的眼睛密密麻麻布满了仓库周围零件垃圾堆上,像一群饥饿的豺狼。 黄毛下意识想把江九关在门外,双手才摸到仓库的门把,下一刻被江九一脚踹飞几米之外。 仓库内尘土飞扬,黄毛看不清楚东西,疯狂的咳嗽声混着外面咯咯咯的,义肢不合体时摩擦骨头的声音。 这是一帮专门抢劫义肢的人。 义肢回收站被人抢劫几乎是家常便饭,但这种规模的人数,黄毛正对着上帝发誓这辈子都没见过。 几十斤的钛合金门板,江九一个人拽到身前。 她这么多年没什么本事,就是干重活练出来的,力气大的惊人。 关上门,周围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外面像是爆发了核战争一样,吼叫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知道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在门板砸出了一个大凸口。 江九连连后退,她没有义眼,这种程度的黑暗和灰尘围绕,根本无法视物。 她唯一能确认方位的便是在身后一直叫着“上帝”的黄毛。 “几个淘汰的义肢而已,这些人是脑子有病吗?!” “不是淘汰的义肢。” 江九幽幽张口,接着掏出手机,用微弱的亮光看清身前半米的空间,只差一脚,她就会踩在冒着火花的电缆上。 “里面有狠货,旧日国的鬼云图,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被肢解的高官。” “绝不可能!” 黄毛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打开全息手环,一道屏幕弹射出来,横在二人中间。 “上面明明显示这次是D级的义肢,只能提取零件的垃圾货。” 江九耸耸肩,几步走到旁边的铁架床上坐下。 “爱信不信。” 黄毛显然情绪有点激动。 “如果真是你说的,旧日国的鬼云图,你根本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快完蛋了。” 门板年久失修,刚被砸到那一面显然还在不停遭受着攻击,在江九说完这句话之后,门板被凿出一个窟窿,外面的血直接飙了进来。 黄毛吞了口唾沫,两步跳到江九身后。 “新汉城义肢回收站只有你一个女渡亡人,你肯定有什么杀手锏吧。” 江九轻笑了一声,撩了一下黑色的刘海,尘土随之抖落,转头看向凑到身侧的黄毛,这一眼直接盯的黄毛一个激灵。 随后在黄毛期待的眼神中,贱兮兮的说了句。 “傻比。”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眼镜男走了过来。 这人是义肢回收站的鉴别师,唯一一个有价值,有技术的人,在同一个地方,干着不同的活,领着不同的工钱。 江九和黄毛属于编外人员,是死是活根本不受上面重视,而眼镜男则是上面派来的唯一编内人员。 眼镜要是死了,他们这个回收站就彻底报废,直接爆炸。 眼镜对着黄毛摇摇头。 “你确实是个傻比。” 任何有一点生存能力的都不会来当渡亡人,一个女渡亡人的出现,并不代表她有过人的手段,只能说确实无处可去,不卖命就会饿死街头。 “如果真如你所说,外面是旧日国的鬼云义肢,那么我们今天谁也走不了,那些赛博精神病会把所有人活撕。” 这些人抢的都是别人的义肢,大部分还是转手好几次的低等货色,时间长了就会排斥,靠近新汉城外面的灰域里游荡的全是这种赛博精神病,动不动就会发疯把自己扯得七零八落,要么就直接啃食身边人的身体。 话语间,外面又飙进来泼洒的血浆,江九的身体一半红,一半黑。 她默默掏出兜里唯一一根电子烟,叼在嘴里,没有钱买烟芯,只能用力的咬着,似乎能寻到最后一丝尼古丁的刺激。 黄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god,我今天路过动能激光炮为什么不买,要是能抢到鬼云义肢,我就再也不用干这破工作了。” 江九指尖动作一顿,眼神有些古怪。 “这东西很值钱吗?” “何止值。”眼镜打开全息手环,找到鬼云义肢的黑市价格。 “旧日国隐秘高官都有专属的印记,他们的义肢是进入赛博元宇宙的高级许可证,在现实世界里能换中央广场一栋楼,但在赛博终端里,你可以获得永生数据席位......杰瑞,杰瑞。” “别叫我,烦着呢。” “杰瑞,她把门打开了!” 第2章 骂我可以,抢我钱不行 江九这辈子的人生信条简单粗暴。 秉着不要命的状态要钱,就一定死不了。 每一个人在赛博元宇宙里都有一个账号,定期将自己的记忆转换成数据上传终端,即便现实中的□□死亡,仍旧可以在元宇宙中重生,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可视化。 但每一条数据都需要高额的费用,如果钱不到位,数据也同样不会完整。 如果一个企业家老死之后把毕生的血汗钱砸到元宇宙里,但其中有一半的钱被子孙后代划分出去挥霍,那么这个企业家在元宇宙里的数据只有简单的几条,从一个成功人士重生为穷光蛋。 没有钱,有可能连玩家都做不成,而被终端自动划分为NPC。 江九记得终端创始人生前的警告,呼吁人类不要追求永生,一旦记忆变成数据,便有被人为操作的空间。 是选择有限的生命里真实的死去,还是选择可能被篡改的虚假永生。 说到底不过是人面对两种恐惧而已,害怕未知的“死”,还是已知的“自己唯一可信的意义被随意操纵和篡改的可能性”,又被成为“灵魂的真实性”。 不过江九这个人天生对恐惧不敏感。 在赛博世界中,恐惧可以被无限放大,但同样的也可以有人对此免疫,荒唐到极致就是无所吊味。 江九来自旧城,在核危机过后,资源面临枯竭,上城区拥有最先进最繁华的表象,但同时,旧城就像人间地狱,持续给这些中心城市输血,等一个城市的资源耗完,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 人们只能在资源完全枯竭之前把人类意识全部集中在虚拟的元宇宙终端,靠一个光能驱动器,让人类以数据的模式存活下去。 这是几十年前宣布的新世界条约,但不知道为什么,近几年再也没听说过。 江九打开门的那一刻,许久没见到太阳的她以为昼短夜长的生活终于结束了。 下一秒,那颗太阳竟然移动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爆炸之后的血浆糊了江九满脸。 “老子真是受够了。” 她隔着手套,胡乱摸了把脸,阴狠地盯着眼前这些乱象。 回收站的易燃零件本就数不胜数,丁点火星都能让垃圾堆火光冲天,冲击波裹挟着更多钢筋,插上各种残肢断臂,横冲直撞,地上还有靠着血泵苟延残喘的尸体阴暗爬行,偌大的回收站像经历了一场核灾变。 在一众火光中,江九只靠视力锁定悬浮车,那车已经开启了自动防御,变形成乌龟壳一样,外表光滑找不到丝毫缝隙。 “闹半天,只是一群杂碎。” 江九早就想不明白,系统都没检测出来的鬼云义肢,怎么会被这么多人盯上。 雷声大,雨点小,动静最大的只是一堆燃烧的垃圾。 红黑色的火光中,无数彩色的义眼齐刷刷转向仓库门口。 黄毛躲在江九身后,被浓烟和刺鼻的腥臭味熏得一边呕吐一边断断续续说话。 江九的受教育程度本来就低,这种情况下根本就听不清他说的什么意思。 一些赛博精神病转头看向她,嘶吼扭曲着向江九爬过来,她手臂一伸,双手如钳一般牢牢锁定了对方的金属腰带,用力一甩,赛博精神病的动作顿时受到阻碍,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墙边。 漫天的尘埃随着摔倒的撞击而升腾起来。 “**,你不会是其他组织的卧底吧。” 黄毛挣扎的站起来,刚吐了半天的身体摇摇晃晃,睁大了眼睛。 “力气大而已。” 江九甩甩手,拎起刚刚已经丧失行动力的人,当成人肉盾牌,抡圆了,把扑过来的疯子撞成散落一地的肢体块。 从骨头里断裂出来的线头还冒着电火花。 江九随手一丢,就又是新的垃圾堆。 几个仅剩一点神智的眼看争不过江九,藏匿在黑暗中,不敢贸然出来。 江九把脏了的手套扔在脚底下,站在悬浮车前面,拍了拍脸,重新整出假笑。 “渡亡人4号,很高兴为您服务。” “滴滴.....” 后备箱再一次打开。 江九记着眼镜说的话,看鬼云义肢的眼神就像在看中央广场的一栋楼。 刚想伸手去拿,身后细不可闻的脚步声让她耳朵动了动,随后转变了方向,不用看都能准确无误的掐住黄毛的脖子,按在身下,和车板相撞,重重的闷响声伴随着惨叫。 江九俯身,面无表情,声音阴冷。 “骂我可以,想跟我抢钱,没门。” “不抢不抢!” 江九放开他,把鬼云义肢用麻袋裹上,紧紧抱在怀里。 黄毛甩甩膀子,轻咳两声,赤手空拳着实打不过眼前这个疯子,关键是她真玩命啊。 义肢回收站规定同一部门的渡亡人不能相残,不然二人都会出现在通缉令里。 而仅仅一个月,这个不知道从哪来的4号已经换了好几个组织,通缉令理由都是因为残害同事。 “虽然鬼云义肢值钱,但你不知道黑市渠道同样变买不了,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大的危险。” 江九仍旧面无表情盯着他。 “我就是回收站负责渠道分发的,黑市这块我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合作?事成之后,我只要一成。” 江九皱眉,还没来得及犹豫,便见黄毛伸出一只手。 她确实对新汉城不熟悉,今天这些人被高科技植入物侵蚀大脑,是根本没有理智的精神病,尚且可以用暴力解决,可是在新汉城里,随便一个人都不是她这种“土著”能惹得起的。 江九握住手,僵硬的点点头。 “4号,这么说你同意了?” “江九。” 黄毛眼里冒亮光。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杰瑞。” “动画片那只老鼠?” 江九开了个玩笑,她的嗓音是一种天生的冷,笑起来给人一种病态的错觉,更何况身上的血还没完全干涸。 她看着杰瑞突然缩回去的手,不明所以,耸了耸肩。 眼镜走到二人身边,这种肥肉当然是人人都想咬一口,对这种情况,江九并不觉得新奇。 “你不会叫汤姆吧?” 江九嘲笑道,自从她所有的投资都被未婚夫卷着跑了之后,她对这种道岸贸然的知识分子生出一种莫名的敌意。 “我叫李牧。” “据我所知,你这种黑户在新汉城里寸步难行。” 眼镜从大衣里掏出一张卡片,举到江九眼前,瞬间弹出全息影像,上面全部是伪造的江九身份信息。 “新汉城居民证。” 江九愣住。 在这种血肉横飞的混乱情况下,短短几分钟,他竟然伪造出了一张身份证。 要知道新汉城的身份证除了高学历博士落户和祖辈传下来,几乎不可能得到。 “事成之后,我要三成。” “好说好说。” 江九接过身份证,一改之前对待杰瑞的态度,眼里冒着算计的精光,连忙奉承道。 “你确实值得整个回收站陪葬。” 第3章 性别暴力男 江九这个月去的第三个义肢回收站就这么报废了。 说好听点是义肢回收站,在上上个世纪,他们这种人叫卖破烂的。 好好一份体面工作,三个人灰头土脸浑身血块,还散发着一股恶臭走在新汉城六环外,很快被人举报了。 警长来的时候,江九还条件反射紧张了一下,像做贼一样摆好了逃跑的姿势,随后被李牧按住,点了点她胸前口袋里的居民证。 她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有正经身份证的居民,再也不用东躲西藏了。 “灰域的?” 警长十分嫌恶的看着三人,脸上戴着防毒面具,走到杰瑞身前,拿出他的身份证查看起来。 杰瑞连忙陪笑道,翻译器闪烁着,自动翻译成中文。 “警长,居民,良好居民。” “大学学历,要饭的?” “草,老子是大学生,不是要饭的。” “大学生就是要饭的。” 杰瑞不敢顶嘴,一脸憋屈。 江九看着身前几个象征着被瞄准的红点点,举起身份证,面上维持着淡定,其实心率已经超标。 作为旧城区的土著,她一旦被查到,就会被定为流窜,直接击毙都不会有人管。 这里存在严重的学历歧视,拥有先进基因技术和芯片刻印的上城区居民,轻而易举就能获取任何想要的知识。 上城区和旧的城区的学历出现了严重的断层。 “姓名,江□□历...高中?!精神病?” 警长好像看见什么病毒一样,看了一眼就把身份证甩回给江九。 江九嘴角抽搐几下,这还是被美化过的学历,实际上连高中都没正儿八经的上过,旧城区就像末日一样,学校的老师一天死一个,上个屁的学。 “你们几个灰域的神经病,不好好留在灰域,跑城里来干.....我日,T院研究员,院士?!” 李牧淡定的将身份证收回来,推了下眼镜,点点头。 “麻烦警长了,这两位是我的实验体,精神有些问题,刚找回来。” “哈哈,哪里的话,是我们耽误您的时间了。”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江九和杰瑞愣愣的看着警长对李牧挤眉弄眼的说了些什么,又给李牧揣了一大堆礼,然后集体警员敬了个礼,收队走人了。 “说真的。” 江九不满的盯着李牧的身份证。 “你给我整个高中身份证,给你自己整个这么牛逼的身份?” 李牧轻咳一声,“你给我再加一成,我也给你造一个。” 江九默默竖了个中指。 “精神病就精神病。” 面子比起钱来说,算个屁。 这还是江九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在新汉城的街上,往常她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 新汉城已经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除了极端天气能短暂的见到太阳,其他时段天上几乎都被浓浓的雾霭笼罩,和黑夜没什么两样。 巨大的高楼直插云霄,霓虹灯和广告牌充斥街道两旁,纳米紧身衣随处可见,甚至有人连头发丝都是光纤的,走在街上随便在身上点点,就能生成全息屏幕,实时交流。 新汉城的设计比较特殊,这里的人们装束更加多元化,和江九擦肩而过的小姐姐,汉韵风格古装流淌着金色的纹路,流光溢彩。 纯原生态的眼睛实在应接不暇,江九眼神发花,看几个人影就得揉揉,酸的泪花都出来了。 江九把衣袖向下拽了拽,几乎没有人穿的和她一样破烂。 这身黑色皮衣,还是她从赛博精神病身上抢来的,内胆是绯色的防水布料。 不过她从不敢反过来穿,太过惹眼,土著的生存要义就是越隐形越好。 没有人能想象到江九这种形象的人,抱着的破麻袋里装着能引发两国战争的鬼云义肢。 江九见杰瑞拐进一个蓝色穹顶的建筑物里,不悦的皱起眉头。 “这哪?” “澡堂。” 杰瑞拎了拎江九的皮衣领子,一脸嫌弃。 “你就穿这个和人家黑商谈判,人家以为你是卖破烂的。” “......” 三个人同时沉默。 “咳,就算是卖破烂的,也得穿的像个组织头目,不然谁会相信你有好货。” “两千三百币。” 坐在前台的是个机器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几人。 “多少?” 江九刚要急眼,就被一双手捂住了嘴,她只能用眼神示意杰瑞,宁可死也不掏钱。 “我出,我出,这已经是最便宜的地方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一个未来的大富豪还会在乎这点?” 江九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血块,满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拿起女澡堂的手环就要走。 很快被杰瑞揪住领子拽了回来。 “又干什么?” “你是土著吗?这里一共有八百种性别,你没经过检测就要进去会被当成流氓的。” “洗个澡还这么多b事?” 八百种性别,江九想都想象不出来。 她看着杰瑞站在机器人面前被扫描。 “滴滴,男,十一号房间。” 接着是李牧。 “滴滴,男,十一号房间。” 江□□着样子也走上去。 “滴滴,男,十一号房间。” 江九照着机器人的脸给了一拳。 “暴力男,十一号隔离单间。” 江九被杰瑞拦住,冷漠的看着机器人。 杰瑞奇怪的看着她。 “机器检测不会出错的,你不会......装的义肢?” “想死就直说。” 江九咬了咬牙,气笑了,虽说现在的科技程度,想转换性别是分分钟的事,但她连芯片都装不起,更别说这么逼真的身体器官。 “算了算了,好歹分了个单间,凑合吧。”杰瑞好说歹说,江九才拿了手环。 到了门口,江九才发现根本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样子。 澡堂最中心矗立着虚拟屏幕,播放着点播的节目,正中央是巨大的温泉,各种拟生物机器人忙来忙去,大家穿不穿衣服根本没什么区别,因为除了江九,几乎所有人都是半机械体,越有钱的人装的义肢就越多。 而单间的服务是最少的,几乎就是淋浴,连泡澡的地方都没有。 江九觉得无所谓,能有热水对她来说就算不错的待遇了,更何况这里还有自动洗衣机,秒洗秒干。 随便冲干净身上的血水,江九看了看手环,澡堂里专门配备了彼此之间的定位和聊天系统,甚至还能视频通话。 那两个人还没任何信息,江九来到中央的温泉旁,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随手拿了生物的机器人送过来的水果。 中央的虚拟屏幕忽然切换了频道,甜美的声音广播起来。 “下面是艾力小姐点播的游戏直播节目,为他的哥哥打call。” 江九抬头看去,现场的人听到声音围过来不少。 “谁这么有钱,给大家看付费直播?” “脑残追星党,管他呢,又不花咱们的钱。” 画面中出现一个女人坐在控制台前,橙色光纤短发,标准的微笑,义眼是阴阳色的高级品类,一手俏皮的做了个飞吻。 “欢迎大家收看T公司的探灵游戏直播,点点关注,有条件的朋友送个礼物支持一下程C~。” 江九吃苹果的动作一顿,没注意到杰瑞什么时候过来,故意推搡了她一下。 “怎么,喜欢这妞?” 江九砸吧砸吧嘴,回过神来。 “没有,我同学。” 杰瑞不屑的切了一声。 “吹牛逼吧你就,这可是T公司最火的主持人,上四国普林学校毕业,就你这种人这辈子都见不到。” “你说她什么学校?” “普林,听说过吧,以后吹牛逼的时候长点脑子。” 江九一手把苹果捏爆了,汁水溅了杰瑞一脸。 “你不至于吧?嫉妒心这么强,真是你同学?” 江九努力在记忆里寻找这人,虽然她头发换成了橙色,但是那张脸却十分好记。 旧城区,只有两个人被鉴定为天才。 一个是因为世交才和她有娃娃亲的未婚夫,另一个就是程美琳。 没想到他们居然上了同一个学校。 “下面由上一届恐怖游戏总冠军为本次直播发言。” 甜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江九看着镜头缓缓移动到一个熟悉的身形前,心脏一滞。 接着就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从她手机里躺了几个月的头像。 温润如玉的声音响彻在江九耳边。 “祝本次的选手能够平安归来。” 江九腾的一下站起来,弄翻了身旁的桌椅板凳,把杰瑞吓得人仰马翻,震惊的盯着她。 紧接着全温泉的人都听到她大吼了一声。 “我草拟大爷的梁安堂!” 第4章 终端游戏 这一嗓子把在场所有人都喊得愣住了。 就听广播里一阵电流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女音爆鸣。 “那边站着的土著,我请你们看直播,你竟然骂我家哥哥,你给我等着!我撕烂你的嘴!” 江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听见广播里的话,讥笑一声,直接冲着喇叭骂过去。 “你哥哥?我去你......” 还没等她骂完,就被杰瑞和李牧两个人驾住胳膊,连拽带拖的才把她从澡堂弄出来。 路边的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三人,机械狗自动定位为危险人员,吠了几声,躲得远远的。 杰瑞气喘吁吁的坐在路边,甩了甩头上还没干的水珠,江九的力气实在是大,折腾起来他们两个人都摁不住。 “自古追星族最疯狂,你家哥哥和梁安堂不对付,打榜没打过?那你也不用骂人家吧,能点播节目的人实力都不容小觑,你真等着被人撕烂嘴?” “你说梁安堂是明星?” “不然是什么?” “他是我未婚夫。” 杰瑞愣了好一会,和李牧对视了一眼,发出一阵爆笑。 “没想到你个收破烂的原来是个脑残,哈哈哈哈.....” 看着江九丝毫没有开玩笑的表情,杰瑞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不会...你不会有赛博精神病吧?但你看上去没有安装任何义肢啊......” 江九不动声色地把袖口往下拽了拽,挡住腐烂的芯片,忽视杰瑞和李牧怀疑的眼神,试图转移话题。 “刚刚那是什么游戏直播?” “你不会真是土著吧?” 土著本来是城里人嘲笑义肢跟不上时代的一种贬义词,而真正的土著很难到达城里,光是通过城外的灰域就已经死里逃生。 更别说没有通行证,刚一靠近城门就会被无数微卫星定位,高科技武器瞬间让人灰飞烟灭。 江九默默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从路边投了几百个币买了个充电口,在杰瑞惊呆的表情中,打开界面。 “向上帝起誓,我最后一次见到手机还是我太奶的遗物,你真是土著?从旧城来的?!god,我以为那里早就爆发丧尸了。” 江九虽然知道新汉城里的人排斥旧城,却没想到在这些人眼里,他们已经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比起杰瑞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李牧就显得淡定很多,他整理了一下刚刚被压出褶子的白大褂,仔细端详江九的手机界面,上面显示的是梁安堂最后发给她的新汉城邀请信,身份一栏写的是未婚妻。 这种邀请信都是新汉城重要人物才能被授权的东西,做不了假。 他推了推眼镜,皱紧眉头。 “你要真是梁安堂未婚妻,为什么沦落到这种地步?” 江九听到这句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像是憋屈好久,终于有个突破口一样,一脚踹翻了路边的垃圾桶机器人。 “我一天打好几份工,睡桥洞,吃垃圾,他一句学费不够,我甚至去我祖爷坟里刨金疙瘩出来,供他上普林大学,没想到他不好好学习居然去搞游戏直播,吃我的喝我的,跟我玩失踪,和程美琳那个贱货搞在一起。” 杰瑞扶起蹬腿的垃圾桶机器人,听着江九的牢骚,一边摇头一边鼓掌。 “舔狗之王非你莫属。” 李牧一手在界面上滑动着,飞速浏览着梁安堂的身份信息。 “以旧城的薪资水平,你就算干一辈子也供不起普林大学半年的学费,梁安堂是上一届元宇宙游戏冠军,奖金足够在新汉城买一栋别墅,根本用不上你那仨瓜俩枣。” 江九根本不相信李牧的话。 “什么游戏能这么赚钱?” 李牧将科普视频滑动到江九面前。 “终端端口混乱的恐怖游戏。” 考虑到江九真是旧城区的土著,他找了个最详细的解释视频。 全息影像里,AI女机械音尽职尽责的讲解。 “终端是由上个世纪的元宇宙衍生而来,起初只是一家游戏公司,终端创始人收购后开始大规模发售全息游戏,取名为T公司,这种游戏端口非常容易突破,很多玩家恶意更改游戏内容。” 李牧暂停了视频,看着江九困惑的目光,想了个古老的说法解释道。 “按照上上个世纪的说法,就是mod。” 江九点点头。 旧城区有破败不堪的网吧,她以前也去玩过几把游戏,可惜旧城区的电力日渐衰微,最后根本供不上电力,他们也就和电脑游戏无缘了。 视频里继续解释,江九听的费解,减慢的视频倍速。 “其中篡改最严重就是恐怖惊悚游戏,在元宇宙里,恐怖游戏的NPC形象大部分非常吓人,而每个恐怖游戏的剧情本就难以掌控,连游戏制作人都会经历各种无法修复的bug,经过越来越多扭曲的游戏内容篡改,一些玩家在游戏里经历恐怖的遭遇,有时候还会导致玩家死在游戏里,久而久之这种现象出现在更多元宇宙世界中。” “这一现象被称为电子幽灵事件,一些极端玩家相信有电子幽灵的存在,更多人则认为是游戏公司设定的程序,用来掩盖他们技术失误的事实。 为了不让玩家对终端失去信任,终端下属T公司定期举行恐怖游戏直播,选定玩家参与市面上争议最大的恐怖游戏,全程直播验证电子幽灵的真实性,不被电子幽灵谋杀且顺利通关的玩家,被视为T公司终身VIP,给予终端数据席位,实现永生。” 江九向下滑动,看到相关链接词,顺手点了进去。 “赛博游戏探灵师,由恐怖游戏衍生出的新型职业,专门在元宇宙游戏世界中抓捕电子幽灵,以此换取高额的报酬。” 李牧收回屏幕,看着没反应过来的江九,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 江九回想着刚刚在大屏幕上看到画面,眼神像是盘算好了怎么杀人一样,对着二人说道。 “带我去玩这个游戏。” 李牧摇摇头。 “不行,想进入终端必须得有大学学历,你连申请账号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办法。”杰瑞听完二人的对话,若有所思,眼神示意江九紧紧抱着的麻袋。 “你手上的义肢并不只能用来换钱,只要连接端口,想进入任何元宇宙都可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继承这个身体原本的数据。” “如果运气不好呢?” “数据被锁定或者被人篡改,你在元宇宙里可能会被传送到未知地带,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也是有可能的。” 杰瑞啧了一声,他发丝上的水珠滴落在肩上,光能驱动夹克衫忽明忽暗。 “但我得丑话说在前面,你这种只会暴力的土著,就算能进入游戏,也不可能排的上号,见到世界冠军更是天方夜谭,依我之见,那小白脸就是不要你了,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把义肢放到黑市上卖掉,你就能在新汉城随便潇洒。” “不行。” 江九咧开嘴角,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她这二十多年的苦可不能白受。 “钱我要,梁安堂的人头我也要,既然他个怂比能获得游戏冠军,我为什么不行,他比我多长了个脑袋吗。” 江九眼神转了转,看两人不说话,又换了一种劝导方式。 “眼光放长远点,去黑市卖义肢,钱能不能安全到手还不一定,就算真的换了中央广场一栋楼,这个b世界早晚会毁灭,哪比得上在终端有个VIP席位数据永生。” 见二人面面相觑,江九语气一冷,双手抱在胸前,恩威并施。 “反正你俩现在打不过我,要么带我去玩游戏,要么都别活。” 杰瑞冷哼一声,显然不服气,语气尽是轻蔑,他用手顺了顺金色的头发,束到脑后,眉梢轻挑。 “OK,你牛逼,玩就玩,你能坚持过三分钟我管你叫爸爸。” 第5章 Alice 江九跟着二人七拐八拐才终于到了一个小巷子。 与城区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实在显得破烂,整条小巷只有零零散散几家敞开的大门,霓虹灯广告牌忽明忽暗,他们在六环之外,距离中心广场步行要三个小时,但几个人的消费水平只能在这种地方生存。 虽然牌子上的符号歪七扭八,但江九还是能看出大概是个游戏厅。 游戏厅门前坐着一个邋遢的人,浑身上下除了义眼没有其他高级义肢,抽着最便宜的N9号电子烟,不时抓抓腿毛,抬头瞥了一眼他们,见到是杰瑞,翻了个白眼,从面前盒子里随手翻出来一张游戏盘,椭圆形漆面,印着若隐若现的镭射标号,精密的端口隐藏在里面。 “新款三人行,打八折,五千币。” 杰瑞尴尬地推了回去,“老板,都正经人,拿款最便宜的恐怖游戏玩玩吧。” “你小子哪次来玩过恐怖游戏?” 老板不屑的吐了口烟圈,在箱子里翻找着,“就你们几个货色,别死我店里。” “三年前的恐怖游戏惊魂舞,八千币,玩不玩?” 杰瑞挠了挠头,“还有再便宜的吗?” “没钱玩什么恐怖游戏?” “老板,我朋友想体验一下,再拿个便宜的吧。” “玩Alice吧,五百币。”老板双手一摊。 杰瑞脸色瞬间变差。 “老顾客也不给面子?” “卖破烂的有什么面子?” 杰瑞几乎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行,Alice就Alice。” 江九看着游戏厅老板从积灰的箱子里端出完全不同的一个大盒子,转头问李牧。 “这个Alice怎么价钱差距这么大?” 李牧跟在最后面,一边走进游戏厅,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忆。 “Alice旧版,是虚拟现实技术刚应用于市场时的试验产品,与元宇宙上流通的不同,初版的Alice是一个很普通的精神病青年根据欧洲经典鬼童话,结合他自己本身的变态人生制作而成,玩起来也无聊,不过对于你这种第一次体验恐怖游戏的来说足够了。” 游戏厅外面看着很破旧,里面也确实更破,肮脏的地面上甚至啮齿类动物的粪便,整个走廊充斥着金属铁腥味。 江九觉得这里比义肢回收站强不了多少。 为了照顾玩家的生命安全和**权,每个房间都设置了绝对的加密技术,在玩家买定的时间内,没有玩家自己的密钥,任何人都破解不了房间密码。 二楼走廊尽头灯光忽明忽暗,应急灯管给江九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在维嘉勒斯旧城,这种灯管是最常见的照明工具。 她站在门前,看着门框上探出头噼里啪啦冒着火花的光纤,微微皱眉。 “你确定这能用?” “爱玩不玩。” 老板啧了一声,甩给他们一个密钥,叼着烟不耐烦地走了。 江九几乎是被杰瑞推着进入房间,房间里看不出照明的光源,四周笼罩着暗红色,除了正中央一张桌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电脑呢?”江九疑惑道。 杰瑞留给她一个白眼,坐在桌前,搓了搓手,插入密钥,身前瞬间弹出一个冒着感叹号的全息影屏。 江九见状坐在他身边,打量了他几眼。 “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激动?这古董一样的游戏你也感兴趣?” 杰瑞轻咳了几声,完全掩饰不住兴奋的表情,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语速极快。 “任何一个热爱恐怖游戏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Alice,当年论坛还存在的时候,Alice的热度干爆了几个服务器,它不是任何一个游戏公司开发出来的,只是一个到现在都没人知道真实身份的普通人。 Alice的场景只有一个简单的房间,甚至没有具体的剧情,玩家身处于一个名叫Alice的小女孩居住过的房间。沉浸式体验小女孩的感觉,没有任务,没有通关目标,玩家全程不知道小女孩在恐惧什么。 但这样简单的游戏,需要足足一个元宇宙的内存才能放得下,没有通关条件,至今也没人通关,一些狂热游戏粉丝破解了无数次,紧紧只是解开了一个端口,可以任意加入mod。 由于没有通关目标的设定,导致很多玩家迷失在游戏里,想出来却出不来的诡异情况,在游戏里的天数不一样,所见所感也不一样,很多玩家在论坛里发布自己的游戏体验有真有假。 随着游戏版本被不断魔改,一些玩家从游戏中出来后得了失心疯,至此Alice成为禁游。 发明Alice的工程师下落不明,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因为游戏中的小女孩言行举止有时候更像一个小男孩,足以见得发明人不是真的了解一个小女孩的生活,所以认为发明它的人性别为男。 Alice初代仍然可以在一些老旧的游戏厅内找到,由于初代的游戏版本并没有什么威慑力,随着恐怖游戏的升级,Alice初代甚至在现在来说可以称得上无聊。 后续市面上流行的各种篡改过的Alice,危险系数极高,也没有监管系统,玩死了不少人,再后来那些经过篡改的版本全部被禁止和销毁,而Alice需要那么大内存的原因官方的解释为技术落后,根本没有什么可探究的,所有人都被这样一个demo耍了。但一些人却不认可这个说法,最后不了了之,Alice也逐渐变成了怀旧的摆件。” 江九盯着杰瑞愣神,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 “游戏厅老板不是说你从不玩恐怖游戏?为什么你知道的比李牧行走的数据库还详细?” 杰瑞眼神瞟向一边,语气轻松道,“喜欢玩游戏的谁没听说过Alice的名头......” “把你端口匹配在鬼云义肢上,我只买了三个点,算你的,以后卖了鬼云再还我。” 江九看着一脸焦急的杰瑞,“什么端口?” “把义肢连接到自己身上才能用里面的数据,f***,你不会连芯片都没有吧,我的老天爷!你是土著,不是博物馆里的原始人啊。” 杰瑞肉眼可见的扭曲,随后摘下左手的皮制手套,露出泛着暗银色的义肢,除了没有皮肤,流畅度和真实的手一模一样,食指直接变形成外机接口,链接全息影屏的识别区域。 在他面前的感叹号转换成了一个终端账号,账号旁边是他的数据形象,和他本人长得一模一样。 江九又转头看向李牧,见他轻点了几下眼镜腿,无线连接,但屏幕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账号信息,并没有数据形象。 “我不玩游戏,也没钱把数据集上传终端,和你一样是个新人吧。” 李牧拍拍她的肩膀。 江九微抿了一下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我的接口有些...一言难尽,你们待会儿一定要冷静。” 在二人疑惑逐渐转为惊恐的眼神中,江九撸起袖子,甩出一把小刀,准确无误的插进自己的胳膊里,慢慢地把那枚微刻芯片剜了出来,纳米线连着筋骨血管,她面部抽搐了一下,直接把芯片捅进了鬼云义肢的接口,然后把义肢放进识别区。 “滴——” 属于她的全息屏闪烁了几下,接着她眼前的暗红色房间角落逐渐长出几条黑色的藤蔓,肆意疯长,爬上墙壁,侵蚀笼罩在头顶,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直逼心尖。 “杰瑞...李牧...这他妈怎么回事?” 江九想扭头询问,却在动作的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四周陷入了漆黑无比的空间。 与此同时,她的眼前浮现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start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