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请投江先生》 第1章 白送的模特让我画表情包 我，江聆颂，24岁，一个命苦的插画师。 每天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画画，活像个被艺术囚禁的忧郁男鬼——如果男鬼会穿着舒适但整洁的家居服，头发永远保持在“刚洗过但懒得吹干”的状态的话，那我是这样的，毕竟艺术家可以懒，但不能有异味。我的穿搭风格是“极简主义”，皮肤白得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北欧吸血鬼，高挺的鼻梁常年被刘海半遮半掩，后颈留着精心修剪的狼尾发。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像某个文艺片里走出来的角色，以至于外卖小哥送餐时总忍不住多看我两眼，然后犹豫要不要问我要签名。 实际上“男尸”一词才更符合我的精神状态吧。 在绘画圈，人称“江大触”。画风多变得像川剧变脸，细节处理堪比外科手术。这也导致我的约稿多到能压死一头牛：接单怕过劳死，拒单怕饿死，涨价怕被骂，降价怕被当傻子。最后我悟了：这行就是当代修行，而我就是那个自愿闭关的苦行僧。 不过我早已习惯这个圈的破风气。 我家里堪称强迫症天堂：画材按色系排列，废稿整齐归档，连颜料盖都朝同一个方向摆放。空气中飘着松节油和柑橘香薰的混合气息，虽然有些诡异，比某些画廊的甲醛味好闻多了。电脑桌面上连图标都要对齐，毕竟乱糟糟的环境会影响创作——虽然整洁的环境也没能阻止我拖延。 但最牛逼的是，我在一个月内吃的外卖盒和泡面盒已经能堆三层楼高了。 是因为我每天的稿件多的能吓死人，还哪有空去吃点好的啊。一条条的信息那压根就不是催单的单主，那是催我赶紧死去的阎王啊。每天画画12个小时起步，发货时间追着屁股跑，所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会不会哪一天浪漫的猝死在画布面前，画上写着: 世界以痛吻我，我直接痛死。 作为一个不爱说话的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成就是——已经连续36天没和任何一个活人交流超过10句了，除了有时候给父母打个电话问个好或者去楼下便利店买美术工具时可能会用到嘴。 或许说的话最多的时候，还是每三天一次的晚上直播，直播内容也就是画点画，展现一下我的高超的绘画过程，要是有人给我刷个大火箭大跑车，我才会说声“感谢”以此来与粉丝观众互动互动。 电脑上永远都是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每一条都像刀子一样捅着我的心，回复单主的信息永远就是“马上画完”“快了快了”。 就好比现在，我正在盯着空白的电脑屏幕发呆，手机上亮出一条信息:“老师，都半个月了，还没画完吗？你要是再拖的话尾款我就给不了你了。”我看后微微皱眉，手指莫名在屏幕上乱戳。 紧接着，又是一些令人抓狂的消息。 “老师，你上周说要改的发型改完了吗？” “老师，我的oc婚图画好了吗？” “老师，这生日图我明天就要用的，能今晚加急吗。” 唉，亲爱的单主，我也想早点交稿，但这灵感一缺，十吨混凝土也补不上啊。我只能手抓头发，仰天长啸:啊啊啊啊啊！ 我一阵发泄过后，肚子又不合时宜的饿了。 我点开外卖软件，随便选了个平时爱吃的。设备注时，我盯着“放门口就行千万别敲门”的选项反复确认，以免和骑手产生不必要的交流。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走了，等待外卖送到的时间，我一直在与画布做着思想斗争。 突然，手机像蹦迪一样爆发出了嗡嗡声，我打开一看才发现外卖竟然都到半个小时了。等我好不容易挪到了门前打开门，但门口啥也没有，就一包我昨天还没来得及下楼扔的垃圾。 不是这外卖不会让人偷了吧？我点开外卖软件才发现，我给地址设在我工作室了，可我今天在家啊。 我后背一凉，这老远的，外面还下着雨，我哪来闲空再跑去拿啊。 我停顿了一会，关上门，打开了骑手主页，打开与骑手的聊天页面: “你好，我标错地址了，能帮我重新送到朝阳景苑6号楼1402吗。” 过了大概五分钟。 “......” “200块钱打赏” “我去，这老多？都够我半天赚的了，好的老板，20分钟后你一定会看到你那美味的外卖[玫瑰][爱心][亲亲][感谢]” 我没回他，只是默默打开他的骑手主页，然后心虚的打赏了50元巨款。 过了一会，门铃响起，我慌忙跑到门前，却透过猫眼看到一个浑身湿透的人，他的雨衣和帽子压的极低，压根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不对，他这裤子膝盖位置咋还渗着血啊，这人咋看都像电影里提着尸袋的变态杀手。 不会吧，我就一画小破画的，我平时又不出去不惹事，干啥啊就要我命，难道是因为我交稿太晚或者画的太不堪入目导致单主一时暴走要来劫我？ 我哪敢啊。 “你，你是人是鬼？”我顺手抄起玄关柜上的美工刀，声音都在颤抖着。 “先生，你的过桥米线到了。”那人突然抬头，露出一张能让偶像剧男主角失业的脸。我忽然想起来，急忙打开门把人拉了进来:“不好意思，我以为...”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一阵呛人的热气扑了个正着——他怀里死死护着的外卖袋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塑料袋被窝的全是褶皱。 我顺势往下一看，他膝盖上有好大一块伤口，还流着血。 “你受伤了！” “没事，就磕了一下子。”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两颗虎牙。“能加个微信吗？” 不是，这哥们都这样了还笑的出来啊？真乐观。 我从桌上拿起手机，扫了他的微信二维码。 他的头像是一只小白狗，嗯，很正常，就是这网名“炫彩大蟑螂”是什么意思啊？！ “看到我的网名了？挺霸气吧。” …… 太霸气了，霸气的不行了。 但情商低的我还是没法体面的回答他。 就在这时，烦人的手机弹出了烦人老板的烦人语音消息:“江聆颂，多少单主都在催你画了？要是再不交稿你就等着在圈里体验社会性死亡吧。”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又瞥向了电脑屏幕上还没完成的画完的一幅画。灵魂好像都要飘到赤道附近的夏威夷群岛度假了。我鬼使神差地把手机猛的揣进兜里:“你先坐沙发上等会，我去找医疗箱。” 等我翻出落灰的医疗箱来后，却看见他腿上正放着我的笔记本电脑，手中的触屏笔戳来戳去。 不过，他正在以一种极其扭曲且反人类的姿势坐着:左腿搭在桌子上，露出敞开着的伤口，右手在电脑屏幕上画的飞起。 “你这是在？”我提着医药箱问。 他吓得一激灵，脖子咔巴咔巴响了三声，触屏笔差点掉地上:“我看你这个好像还没画完，就想帮你画一下。” 说完他刚想站起来，裤子不小心又粘到了伤口，他一疼猛的又跌了回去，身上的水精准甩在了我脸上。 “你会画画？” “我就是个刚毕业的美术生，不急着找工作出来兼职赚点钱花。” 我边看着他画的奇怪又莫名带感的插画，边给他用绷带包扎着膝盖:“你这裤子跟伤口都快结婚了。” “这叫为理想而显身，艺术的代价！”我手一抖，差点给绷带打成死结。 给他包扎完后，我往后退了一步:“包好了，你什么时候走？”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用一种小狗式委屈的眼神看着我:“哥哥，还下着雨，你舍得我走吗？” “少来，那你要干什么？”我无语了一下，我抱起双臂问他。 他见我没赶他走，掏出手机来，打开了某平台:“其实我观察你好久了，我找到了你的账号，你是网上那个很火的插画师吧？嘿嘿，我看你平时都不出门，都闷成山村老尸了。” “没空出门。” “要不你把我画表情包吧，其实我应该长得挺帅吧？你也看到并理解，我这身材和颜值就是女娲炫技时捏的爆款，路过的狗都得看上半个小时，凡是活物见了我都得迷之疯狂，你把我画出来发网上包火的。” 弟弟，你确实很有男性魅力，但你一开口小姑娘全吓跑了，狗听你自夸半个小时直接给听死了你知道吗。 不过，平时有个模特专门待在你身边给你画画也挺不错，至少能给我这浑水的生活加点阳气 我顺嘴一答应:“行。” 他手中挥动着手机的动作停下了，又露出一个微笑:“行，那我每晚6点来找你噢，在下备注肖宇澜，我走啦，明晚见！” “走吧，你名字我在骑手主页看着了。” 我笑了笑，把刚才他画的“高级”画作传给了老板，没过一会儿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感叹号:“江聆颂！！！！这是什么绝世佳作！！！！我们全公司都在为这个会跳whiplash的过桥米线尖叫！！！”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我把消息截图发给了肖宇澜，他只是给我回了一句话:肖哥出品，必是精品。 第2章 米其林大厨 第二天晚上6点03分，果不其然，我家的门被敲响了，准确来说是被一种力量超群的不明生物砸响的。此时的我正准备去开门，于是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同时顺手把手里吃完的卫龙辣条包装袋扔向垃圾桶——没中。 “哥哥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里！你点的外卖到了！” 门外，肖宇澜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隔着防盗门也听的清清楚楚，堪比广场舞音响。我透过猫眼往外一看，楼道的声控灯亮着，他今天没穿外卖服，而是穿着一件印着“世界第一帅”五个大字的黑色短袖，手里还拎着两大兜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起来像是......菜？ 我刚打开一条门缝，肖宇澜就像跳泥鳅一样滑了进来。 我缓缓皱眉。“我没点菜。”他咧嘴一笑:“但你需要吃饭，你家蟑螂都要饿的啃铅笔了。”没等我拒绝，肖宇澜就熟门熟路的走进了厨房:“江老师，你家厨房是摆设吗，灰都积三层楼了。” 其实他这说法有点带侮辱了，我就是平时没空做饭而已，也不至于用这夸张的修辞手法来描述吧？我双手往裤兜一插，虽然我很想反驳，不过这好像算是一种事实。 “我没同意你进厨...”我话还没说完，嘴里先被肖宇澜塞了一个圆圆的西红柿。他已经系上了一个Hello Kitty的围裙（这个是他自己带的哈，以我的人格绝对不会用这种围裙的），正把一坨五花肉扔到水池里:“今天给你憋个大的。”肖宇澜一边从袋子里掏食材，一边用一种狡黠以至于像变态一样的眼神看我:“不能让画家挨着饿画我帅气的脸庞。” “......” 他动作麻利地洗菜、切肉，甚至自带调料，嘴里还哼着跑调的歌，我的耳朵疑似要怀孕了。我站在厨房门口，抱着手臂看他忙活，忍不住问：“你到底是送外卖的还是当厨子的？” “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兼职外卖员，副业给你当厨子。” 我看着眼前这位造饭的大学生，突然想起来昨天那个暴雨里穿着外卖服护着外卖的身影，于是我顺手从厨房门口旁边的柜子上拿起速写本，画下肖宇澜此时作为厨子的身影。 “别动。” “啊？” “保持这个切菜的姿势。” 肖宇澜举着菜刀蚌住了，突然噗呲一笑:“江老师，你不会是在画我的肌肉线条吧？”说完他故意绷紧了手臂，案板上的黄瓜被剁的飞起。 “想多了你。” “那你是沉迷于我的哪个部位？” “就是觉得你现在像一个家庭主妇，我得留念一下，以后不一定能看着。” “哥哥，我1米87，你更像家庭主妇一些。” “我没有在做饭。” “提醒一下，你要是想留念可以用手机拍照APP噢，我不介意你拍的，另外如果你想我可以天天来给你做饭～”肖宇澜带着嬉笑朝我抛了个媚眼。 怎么感觉好像又被侮辱了一些？ 我手里的铅笔啪一声断了。 “别，别激动啊江老师！”我抢过他手中的菜刀打算将肖宇澜斩立决，他后退了两步:“我开玩笑的啊，你看我这刀工多标准！”说完夺回菜刀哐哐哐的把菜板剁得跟地震似的，一根黄瓜直接被剁飞镶进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我拿了一支新铅笔，在刚才的画画右下角位置标了一句话:两百块钱的傻子。 十分钟后，厨房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我冲进去时，只看见肖宇澜握着个锅前后翻涌，身体随之摆动。锅里不知道造的什么不明物体但冒着火苗。 “这是...？” “农家爆炒。”他信誓旦旦的说。“米其林三星水准。” 看这个局面疑似锅里正在进行抗日战争，比起肖宇澜说的农家爆炒，说是生化武器还是更有可信度。 我掏出手机:“我要打119。” “别别别，这就完成了。” 5分钟后，我看着桌上两盘摆盘精致还点缀着黄瓜片的煎牛排陷入了沉思。 “尝尝？”肖宇澜帮我拿过来了一具刀叉。实际上我不是很想吃这道“美味佳肴”，牛排间流着绿色的黄瓜汁看得我略微恶心，而且我没看错的话，这压根儿不是煎牛排，这是爆炒的牛排。 “你不要在意制造他的过程，好吃不就行了。”他眨巴着亮晶晶的小狗眼望向我。 我半信半疑的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酥脆的外皮在嘴里炸裂开来，黑胡椒味的汁水混合着黄瓜的清甜又解腻又不失滋味。 该死，好吃的想骂人，我收回那句我说的屁话，这牛排间流着绿色的黄瓜汁看得我垂涎欲滴三千尺。 吃完这顿后，肖宇澜问我:“好吃对吧？嘿嘿。”“嗯。” 主要是我就答应了声，我另外啥也没干，这货就开始莫名其妙开始解腰带。 “卧槽你想干什么！？” “人体模特啊。”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不是说好要画表情包嘛？” “我让你当模特不是让你当裸模！给老子把裤子穿好！” 最后就是，他穿着我那件印着“此人已疯”的白衬衫摆pose，还非要学玛丽莲梦露捂裙子。 “咋样？江老师你看这个姿势是不是很有艺术感”他把身体扭成麻花状。“就是你这衣服太小了，有点紧。” 我在电脑上画了只搔首弄姿的泰迪，作为我的这一系列表情包中的首个作品。 “哇塞，江老师好棒。”这货还假装特别有包袱似的捧场。“连我帅气的特征都精准无误地抓住了。” 我默默在画的右下角批注了一行小字:智障儿童欢乐多。 晚上我直播的时候，完全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显眼包，他自己非要留下来给我刷盘子的。正画到关键处，我听见身后一声巨响。 转过头就看见肖宇澜四脚朝天地摔在地上，裤子卡在胯骨那要掉不掉，手里还拿着个啃了两口的苹果，整体画面像一只被雷劈了的青蛙。 弹幕瞬间就炸开了。 “我去，江老师家里啥时候有个活的野男人？！还长这么帅？我去这个脸我可以啊啊啊啊！！！” “江老师好福气啊[赞][捂脸笑]” 我正准备直接下播，谁知道肖宇澜不要脸的凑了过来，对着屏幕比了个耶:“大家好，我是江老师的专属外卖员小娇妻！”说完朝屏幕撩了下衣服。 弹幕又一次炸开了 “啊啊啊我去在这里还能磕到cp？！” “不是吧江老师这个冰山竟然还有个男朋友？[狗头][狗头]” “这腰！！这腹肌！！这脸！！外卖小哥都是深藏不露的帅哥吗？” “民政局我给你俩搬来了，直接就地解决吧[比心]” 我直接拔了网线。 在这之前三秒，这货补充了一句“江老师就爱吃我做的米其林大餐” 肖宇澜还不知死活的凑了过来，问道:“以我的颜值是不是帮你涨粉了？” 当晚热搜: -江聆颂金屋藏娇- -如何娶一个身材极好的外卖小哥- -外卖小哥米其林- 我瞬间红温，感觉有一股暖流在灼烧我的心，我的肺，我的肝，和我的理智！！ 我一把揪住肖宇澜的衣领，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把美工刀抵住他的脖子:“现在，立刻，马上——” “等等！江老师！我错了！清醒点啊杀人犯法！你今天要是下手了你就得进去蹲几年了！”我听后手一松，他猛的窜到沙发后面:“我可以肉偿！”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江老师好凶...” “......” 最后，他被迫签下了《丧权辱国条约》，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承包一周的家务，免费给我做一周的晚饭，以及...当免费人形模特。 签完后他还特别开心:“江老师，这不就是变相的结婚协议嘛？” “......”我阴冷地看着他。 接着我微笑着补充了一条:“再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送你离开美好的人间。” “我哪敢啊。” 说完，肖宇澜突然像小狗一样，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了我一下:“江老师，我能今晚和你睡一个被窝吗？8点了，这么晚了我不想回家了。” “......” 我被他这牛逼的操作震的一时语塞。 我面无表情的掏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打开电话输入了号码110:“我要举报一下我家有个变态。” “你还当真啊？嘿嘿，我看你不咋生气了就逗逗你，我一会就走了，我去给你洗个苹果。”他蹦起来往厨房跑，结果被我摞在地上的画稿绊倒，整个人扑进了洗碗池，水花四溅。 “......” 我看着他湿漉漉的后脑勺，陷入了沉思，太阳穴突突直跳。 “江老师！”他从水池里抬起头，发梢挂着水珠。“我给你表演一个肖氏独门绝技——苹果雕花。” 只见他动作行云流水，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个苹果雕成了一坨...不可名状的物体。 “这是...？” “你呀！”他似乎很自豪的朝我递苹果。“这多像！” “我真的想报警了。”我扶着头，微微皱起了眉，我真的感觉再跟他多待一秒就要折寿三年了。 “等等——”肖宇澜扑过来抢手机，但脚下一滑，我们两个又摔在了一起，狼狈不堪，他的嘴唇堪堪擦过我的耳垂。 空气突然安静。 “江老师...” “嗯？” “我好像...把洗洁精弄你衣服上了。” “...你能自己把自己凌迟了吗” 最后的最后，肖宇澜这个二货被我用抱枕砸出了门，但透过猫眼我看见，他蹲在门口用外卖小票折了个纸飞机从门缝塞了进来，上面写着: “明天早上给哥哥带米其林早餐，记得给我开门啊～” 第3章 捡了个“情敌”回家 早上5点整，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我依然躺在床上，睡的死气沉沉。 突然，我被一阵类似于防空警报的声音给吵醒了。我艰难的爬起，顶着个鸡窝头附在猫眼上往外看，果然还是肖宇澜，正在以每秒三次的频率砸着我家门。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肖宇澜，早上5点给我吵起来了，而且今天还是我的休息日。 毕竟他的敲门声堪比拆迁队，早该认出来的。 肖宇澜像昨天晚上一样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眼睛亮的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奇妙样子。 “江老师开门！起呀起呀起床床，我给你带比外卖美味的早餐！” 我慢吞吞的打开门。“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5点，早起对身体好。” “这大学生身体素质就是好，作息比我都规律。” 本想打个哈欠，却被一阵焦糊味儿熏的差点缺氧。肖宇澜举着塑料袋笑着看我，我低头一瞅，袋子里躺着几块哑光黑色号的不明物体，勉强能认出来那是煎蛋和培根的尸体。 “...放碳上烤的？”我皱着眉，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因为这味儿简直就不是人能闻的下去的。 肖宇澜一脸得意。“这是焦香风味，外酥里嫩，仍然是米其林三星水准。” 我拿出袋子里的一次性筷子戳了戳。 等会，你告诉我这邦邦硬的黑色东西是......煎蛋？你不说我以为你搁家炒石头给我带过来吃呢。 这一定不是真相，真正的真相藏在假的真相之下。 我又使劲捅了一下，煎蛋瞬间碎成了渣。 “你把这叫‘里嫩’？”我抬头一看，肖宇澜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一只等待表扬的大型犬。 “火候稍微过了那么一丢丢。”他挠挠头，又掏出了另一个袋子。“但是我还买了包子，绝对好吃！” 我拿出包子放到嘴边，刚要吃又停下，突然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你给我想好了，这包子要是把我给吃死了，你是犯法的。” “放心，吃不死人，你要真吃死了，我献身给你陪葬。” 我半信半疑的咬下包子，表情直接凝固——甜味儿的豆沙又混着肉末，我竟然还在里面嚼出了一片巧克力，诡异味道简直是促使我赶紧报警。 感觉我的味蕾跟着我活了20多年都白活了。。。 “你想害死我。” 肖宇澜又挠挠头，一脸无辜的说:“我哪敢啊。” “这是什么馅儿？” “老板说是‘新式融合风味’！最近特别火的咸甜搭配。”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包子放回了塑料袋里。“弟弟，你转专业吧，研究生化武器，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说完就要关门。 “别啊哥哥！”他急忙用脚抵住门，“我这不是想让你吃好点嘛...你看你天天吃泡面...” 我看着他委屈巴巴的表情，突然注意到他右手食指上贴着的创可贴。这个发现让我关门的动作顿了顿。 “手怎么了？” “啊？”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哦，煎蛋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没事！” 我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进门：“进来吧，医药箱在电视柜下面，记得把你那香喷喷的食物吃的干干净净。” 他立刻眉开眼笑。“那你要和我一起吃！”蹦蹦跳跳地进了屋。这时候又不只是大型犬，而是一只傲娇的被允许进门开心的大型犬。 吃完（入口即化，勉强能入口，无需多言）这顿酷刑般的早餐，肖宇澜这个二货还死皮赖脸地拉着我出去遛弯，美其名曰“防止艺术家浪漫的猝死”。 “江老师，你天天窝在家里，都要发霉了！”他边说边往我怀里塞防晒衣。 “能不出去则闷在家里，此为原则。” 我们一路斗嘴来到了公园门口。 “还是这空气好，有小花小草和太阳，能进行呼吸作用和光合作用了～”肖宇澜跟中了彩票的傻子似的围着一些植物迷之旋转。 “呼吸作用是动植物每时每刻都能进行的，光合作用仅限于植物，人不能，初中生物怎么学的？” “哎呀，别管了，你懂那个意思就行。” 我们在小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阵呜咽声，扒开灌木丛一看，是一只脏兮兮的萨摩耶正缩成一团，身上的毛都打结了，脖子上的项圈都被削去了一半，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然后—— “汪！”狗子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直接扑向肖宇澜，尾巴以每秒三圈的速度甩着，还试图往他怀里钻。 我只是双手抱胸，沉默的注视着一切。 肖宇澜得意的rua着狗头。“这只可爱的小狗狗，谁家丢的呀？” 萨摩耶蹭了蹭他的手，脑袋使劲拱他的腿，尾巴都快成双涡轮增压螺旋桨了，再加点儿力度能甩死人。接着对我呲了呲牙，露出一副“离我的人类远点”的护食样。 “......它刚才是不是在瞪我？” 肖宇澜突然笑的像个神经病:“哈哈哈，江老师，他喜欢我，你被嫌弃了。” 我冷笑了一下，转头就想走。但狗子突然停止了对肖宇澜的热情，转头跑到我身边叼住了我的裤脚，一副“你不带我走我就赖上你”的架势，气势相当蓬勃，它的内心活动估计是:“我肖哥在此，你岂敢擅自离场？” 大不敬啊。 肖宇澜眼睛一转，突然拍板：“江老师！我们养它吧！” “谁跟你是‘我们’？” “你看它多可爱！而且它一看就跟你投缘！”肖宇澜凑近我耳边，压低声音，“再说了，你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有个狗子陪你多好，你家里都没个活人气息，我都不知道那么诡异的地方，你怎么生活的下去。” 我瞥了一眼狗子湿漉漉的眼睛，沉默三秒，终于叹了口气：“……随你，那你带它回家吧，别把它放我屋。” 肖宇澜眼睛一亮。“真的？那说好了啊。”他立刻脱下外套把狗子裹起来，“走走走，我们带它回家！” 回家的路上，肖宇澜像个喜当爹的傻爸爸，不停地跟狗子说话：“乖啊，马上到家了...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火腿肠？” 狗子配合地"汪"了几声，还舔了舔他的脸。我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给这个脏狗先洗洗澡。 “你打算怎么弄？” “你不用管，我来就行。”肖宇澜一脸骄傲地朝我挑了挑眉。 “......” 只是没过多久，肖宇澜就在厕所里大喊:“江！老！师！” 我惊的差点摔了手机，从沙发上爬起来跑到厕所门口，看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我黑着脸无语地接过了花洒。 “你摁住它，别让他水进耳朵。” 结果这狗子全程双标到极致——肖宇澜碰它时就乖得像布偶，我一靠近就疯狂甩水，溅了我一身。 “江老师，他这是喜欢你。”肖宇澜睁眼说瞎话。 “这叫喜欢？”我摸了把脸上的水。“那你喜欢他的方式是不是把它炖了？” “那怎么会呢？嘿嘿” 涂沐浴露时，这死狗还觉得我不聪明，趁着我开花洒开关，顺势给了我一巴掌，气的我直接把花洒往他脸上猛冲，结果是狗干净了，我以浑身水的狼狈方式出了厕所，肖宇澜差点没笑死。 洗澡过程中我们还发现狗子后腿有一道伤口，看样子是流浪时受的伤。肖宇澜心疼得不行，非要给它涂药膏，就是这伤口都结痂了，再晚点发现都自己长好了，涂药膏还有个鸡蛋的用。狗子也配合，躺平任摸，还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吹干后我们才发现，这狗子颜值居然很高，雪白的毛蓬松柔软，像大号的棉花糖，但性格极其恶劣——对肖宇澜撒娇打滚，恨不得直接拿卷胶带给自己粘肖宇澜身上合为一体，对我就爱答不理，甚至我给它吹毛时都不老实，一直想挣脱我的束缚，不过我给它腿绑了吹的，太方便了。 “得给它起个名字。”肖宇澜坐在地毯上，抚摸着狗头，狗子舒服地趴在他腿上。 "随便，别太蠢就行。"我正在擦被甩湿的眼镜。 “等我上网搜搜。”肖宇澜兴奋地拿起手机，开始各种软件搜索。 “叫球球？他又圆又大。” “土死了。” “叫七月如何呢？我们是在7月捡到他的。” “太大众了。” “叫‘PS’怎么样？”他又一次提议。 “......理由？”我戴上眼镜，狐疑地看着他。 “‘P’是配（Pei），‘S’是颂（Song）！”他掰着手指解释，“你看，我是外卖员，配送的‘配’，你名字里的‘颂’，多合适！”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什么鬼逻辑...” “而且你是个画画的...”肖宇澜继续眉飞色舞的解释。“PS还是个修图软件，你每当看到这只狗时，就会想起你的工作，这有助于提升你的绘画效率啊。” 我刚要反驳，狗子突然“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了——当然，只对肖宇澜摇，我又莫名气不打一处来。 “你看！它喜欢！”肖宇澜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PS，PS！”他每叫一次，狗子就欢快地回应一声，我只想说，这两个老傻子搁着说相声呢？ 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俩二货:“...随你吧。” 第4章 那个臭不要脸的住进了我家 一个美好的清晨，我是被PS的狗爪子拍醒的。 前几天简直可以说是忙上加忙，弄得我晚上睡不好，早上还得早起赶稿。气人的是肖宇澜那个二傻子，整天在我直播时故意露脸，导致现在我俩连cp口号都有了。 [无边落木“肖肖”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能想起这两句诗并作为我们的cp口号的人真他娘是个鬼才。 昨晚夜里太热，我卧室里开了空调，我好心邀请PS来我的房间入睡。就是这傻狗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我的床，正用它的肉垫啪啪往我脸上造腮红，尾巴摇得跟螺旋桨似的，哈喇子滴了我一枕头。 我睁开眼就看到PS的舌头距离我的鼻孔只有0.01公分。 “大早上发什么疯...”我一把揪住它的后颈皮把它拎走，结果摸到满手口水。“操！你又在窗帘上擦嘴！” “下去。”我一把推开这颗毛茸茸的狗头，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然后门铃就响了。 不是普通的“叮咚”，而是那种被人按着不撒手的、催命一样的“叮咚叮咚叮咚——”，中间还夹杂着节奏狂野的砸门声，像讨债公司上门。 PS瞬间进入狂暴模式，从床上弹射起步，在木地板上打滑三次后成功撞上玄关的鞋柜。 我戴上床头柜的眼镜，看了眼手机。早上6点47分，我的法定睡眠时间还剩整整两个小时十三分钟。我瞬间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一路顺着PS的口水痕迹来到门前，我眯着眼睛从猫眼往外看——果然，肖宇澜那张笑得诡异的脸正贴在猫眼上。 不过，他手里还拖着个28寸行李箱。 我深吸了一口气，缓慢打开门:“我数三二一，你要是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就横着滚吧。”声音比挪威的峡湾还冷。 “江老师，早上好！”肖宇澜元气十足的朝我挥手，完全无视我杀人的眼神。“我来照顾PS。” 我低头看了看他脚边的行李箱，又抬头看他:“...你这拖家带口的。” “就拖家带口！”他理直气壮地推着箱子就往里挤，“PS刚来你家肯定不适应，而且它这么黏我，想我了又见不着我，万一抑郁了怎么办？” 我冷笑：“它抑郁？你每天来我家的时间还不够多吗？它昨天刚撕了我一沓画纸，活蹦乱跳得很。” PS用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狗腿子——它直接扑到肖宇澜身上，前爪搭着他肩膀，舌头在他脸上刷了遍免费洗面奶。 这傻狗已经兴奋到开始原地转圈撒尿。我及时把垃圾桶踢到它□□，看着淡黄色液体划出完美抛物线落入桶中。 “看到没？父子连心！”他得意洋洋。 “先说好，”我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不准进我卧室，你住客房，自己收拾去，床品在衣柜里；第二，不准动我的画具；第三...” “知道知道！”肖宇澜已经拖着箱子往客房走，“我保证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当我发现肖宇澜的行李箱里装着PS专用餐具时，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临时借宿。 “这是它的定制餐盘。”他郑重其事地拿出印着狗爪印的陶瓷碗，“这是它的安抚玩具。”又掏出个会发声的胡萝卜。 最离谱的是他居然带了—— ? PS的等身照片 ? 狗用香薰蜡烛（薰衣草味） ? 一整套《如何当个好爸爸》育儿书 “你认真的？”我拎起那本《狗狗心理学》。 “养孩子要科学！”他盘腿坐在地板上，突然掏出一沓文件，“看，我连《共同抚养协议》都拟好了。” 我扫了眼条款： 第三条：禁止在PS面前说脏话（违者罚遛狗一周） 第七条：每周日全家郊游（风雨无阻） “你有毛病？你几岁了？幼不幼稚。” 他眨巴着眼睛把笔递过来：“签嘛～” PS突然叼走协议书，撒腿就跑。我们追到客厅时，它正蹲在碎纸机旁边，歪着头看我们。 “......它是不是在威胁我们？”我小声问。 肖宇澜感动得快哭了：“天啊它连碎纸机都会用！果然是天才狗狗！不过那份协议好像已经被它嚼烂了，这就算你签字了吧？” “......” 我转身去厨房拿菜刀。 我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去厨房倒咖啡，试图用咖啡因麻痹自己接受残酷的现实。结果刚喝一口，就听见肖宇澜在客厅喊：“江老师！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啊？你爸妈呢？” “关你什么事？！” “好奇嘛～”他凑过来，眨巴着眼睛。“我爸妈出国旅游过二人世界去了，把我一个人扔家里，你看我多可怜。” 我挑眉:“所以你就来祸害我？” “这怎么能叫祸害呢？”他义正言辞。“这叫互帮互助，我能帮你洗衣服、遛狗、做饭——” “你做的饭狗都不吃。” PS:“...汪呜”（翻译:确实） 既然这傻子铁了心要住下，PS的生活用品总得置办，于是我们仨浩浩荡荡杀向了宠物超市。 -狗粮区情况- 我随手拿了袋平价狗粮扔进购物车，肖宇澜立刻大惊小怪地拦我：“等等！这个不行！” “怎么？” “PS得吃好的！”他拿起旁边一袋进口有机粮，“你看这个，无谷低敏，三文鱼配方——” 我看了一眼价格标签:“666这玩意儿贵的要死，他金嘴？” “它值得！”肖宇澜深情地摸了摸PS的狗头，PS立刻配合地蹭他手心，还冲我龇牙咧嘴。 我冷笑:“行，你付钱。” “没问题！” -狗窝区情况- 我指着一个简约款狗窝:“这个就行！” 肖宇澜一脸嫌弃：“太寒酸了吧？”他指向旁边一个带屋顶的“狗狗别墅”，“这个才配得上我儿子！” “...你儿子？” PS已经用实际行动表态——它直接跳进展示区的豪华狗窝里，舒舒服服地趴下，尾巴悠闲地摇着，眼神明确：就它了，结账吧。 我:“......” -玩具区情况- 肖宇澜拿着一个会发声的橡胶鸭子摆弄：“PS肯定喜欢！” 我还没说话，PS就一爪子拍上去，鸭子发出凄厉的“嘎——”，吓得它一个激灵，直接炸毛躲到了我身后。 肖宇澜:“...” 我:“噗。” “你看这个如何？会发光诶。”肖宇澜拿起一个夜光飞盘，仔细打量。 “不需要。” “那这个呢？会喷零食。” “no” “那这个——” “闭嘴！” -牵引绳区情况-（这个最离谱） 肖宇澜对着一面墙的狗绳陷入选择困难。 “反光款安全，但皮质的有风度...”他转头问我，“你觉得PS适合什么风格？” “适合栓起来。”我抓起最便宜的尼龙绳。 “不行！”他拿了一条镶满水钻的奢侈品级狗绳，“我儿子必须用这个！” 价格标签上赫然写着?899。我扭头就走。 最后我们买了一堆有的没的，例如: ? 会发光的智能狗碗（肖宇澜说能监测进食量） ? 带GPS的狗牌（刻着"如果走失请联系爸爸们"） ? 狗狗专用浴袍（他坚持PS洗澡后会冷） 在收银台排队时，肖宇澜突然惊呼：“我们忘了买最重要的东西！” 五分钟后，我看着购物车里： ? 狗狗墨镜 ? 狗用指甲油 ? 宠物spa券 “你知道它只是条狗，对吧？” “但它值得最好的！” 结账时花了天价巨额，不过都是肖宇澜付的款，他说他爸妈临度假前给他留了许多财产，够他挥霍一个暑假。 收银员小姐姐笑眯眯地问：“你们是兄弟吗？” 肖宇澜:“不是哦～我俩是情侣～” 我踹了一脚肖宇澜，并面带微笑地对收银员小姐姐说:“我俩不认识。” PS:“汪！”（翻译:他俩是一对） 回到家后，肖宇澜哼着《洗澡歌》进了浴室，我和PS在客厅对峙。 “听着，”我指着它的鼻子，“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PS打了个哈欠，用屁股对着我。 二十分钟后，浴室门突然打开。我抬头就看到肖宇澜光着上身，水珠顺着腹肌往下滑，腰间松垮地挂着条毛巾。他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这个动作让某块布料危险地往下滑了半寸。 “江老师，我忘拿睡衣了。”他大大咧咧的走到行李箱前翻找。 我嘴里的咖啡直接呈辐射状向周边喷涌而出。PS的磨牙棒“啪嗒”掉在地上。 “你他妈！”我拿张纸擦了擦嘴，接着抓起抱枕砸过去，“在家给我注意点！” “咋了？都是男的怕什么？”他还故意转了个圈，“江老师，难道你害羞了？” 我起身就走，结果踩中了那个该死的发声鸭子—— “嘎！！！” 天旋地转间，我撞进一个带着沐浴露香气的怀抱。肖宇澜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哥哥，投怀送抱啊？”他的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痒。 我猛地推开他，却看到PS正用爪子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 “操。” 凌晨2:43，冰箱门开合的声响把我惊醒。厨房里，肖宇澜正围着我的碎花围裙煎牛排。 “解释。” 他吓得锅铲差点掉了:“P、PS说它饿了！” “狗不会说话。” “但它用摩斯密码敲食盆了！” 炉子上的牛排煎得恰到好处，旁边还摆着摆盘精致的胡萝卜泥。我这才注意到料理台上摊开的《犬类营养学》，书页上满是荧光笔标记。 “书上说狗需要补充蛋白质。”他小声辩解。 “...你要不要看看现在的时间呢？” 我真没招了。 最终我们三个挤在在厨房里： - 肖宇澜在切牛排（人和狗的各一份） - 我在泡咖啡（半夜被搞醒已经睡不着了） - PS在流口水（成功蹭到两块肉） 第5章 疫苗惊魂 我的人生中第一次被狗屁崩醒，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噗——” 这声堪比地震的闷响直接把我从梦中炸醒。睁开眼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腐烂榴莲和臭豆腐的毒气直冲天灵盖，我当场表演了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咳咳咳...死狗...你他妈...” 罪魁祸首正撅着屁股对着我的脸，听到动静还得意地回头冲我咧嘴一笑，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又带出一串鞭炮似的连环屁。 “噗噗噗噗——” 屁震山河，气传万里。 这节奏感，这爆发力，简直是当代狗版《野蜂飞舞》。 “肖！宇！澜！”我一把掀开夏凉被。“你昨晚又给它吃啥了？！” 客房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是某人摔在地上的惨叫。三秒后，肖宇澜顶着一头乱毛出现在门口，睡衣扣子错了三颗，露出大片锁骨。他睡眼惺忪地举起手机：“江老师，我查过了，这是狗狗表达爱意的方式...” “放屁！”我抓起枕头朝它砸了过去。“这是生化攻击好吗！？明天让他去你屋里睡！！” PS似乎觉得这场面很有趣，突然跳上床开始疯狂转圈，被子枕头全被它卷进“龙卷风”里。肖宇澜试图阻止，结果被狗尾巴狠狠抽在脸上，眼镜飞出去精准掉进了我昨晚没喝完的咖啡杯里。 我:“......” 肖宇澜:“......” “你昨晚...”我捏着鼻子从毒气区爬出来。“到底给它吃啥了？” 肖宇澜眼神飘忽:“...就一点点我的宵夜。” “说具体点。” “就那份牛排啊。” “你再给我撒谎试试。” “呃...麻辣小龙虾，黑胡椒香肠，芋泥火鸡面。” “还有呢？” “榴莲千层做饭后甜点！” 我抄起拖鞋就要砸他，PS却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用沾满口水的爪子抱住我的小腿，仰起狗脸冲我疯狂眨眼睛——这招绝对是跟肖宇澜学的，连频率都一模一样。 “江老师你看！”肖宇澜突然兴奋地指着PS。“它会wink了，我昨晚教了它一晚上！” 仿佛为了证明，PS立刻给我表演了个左右眼轮流眨，结果因为控制不好面部肌肉，整张狗脸都扭曲成了表情包，嘴角还挂着一丝可疑的黏液。 “......我想搬家。” “先别管这个！”肖宇澜突然跳起来，光脚踩到了PS的乐高积木也顾不上嚎，“九点约了宠物医院！”他举起手机给我看备忘录：【重要】PS体检 疫苗 绝育（划掉） 我盯着被划掉的“绝育”二字，有种不太祥的预感。 “汪汪天使宠物医院”的装潢像是儿童乐园和夜店的混血——粉紫色灯光下，墙上挂满了狗明星写真，等候区还有自助狗狗奶茶吧。 “欢迎光临！”前台小姐姐的笑容甜美。“请问是PS小朋友的家长吗？” 我还没开口，肖宇澜已经掏出身份证：“对！我是爸爸！”转头指着我，“这是妈妈！” 我抬腿就踹:“你他妈......” “好的肖先生！”小姐姐完全无视我的死亡凝视，递来一张问卷，“请填写宝宝的基本信息~” 我抢过表格一看： 【您家宝贝更亲近：□爸爸 □妈妈 □其他______】 【绝育意向：□已绝育 □考虑中 □要留后代（需填写配偶信息）】 肖宇澜抢过笔就要勾选“要留后代”，我直接掰断了铅笔。 “两位感情真好呢~”小姐姐捂嘴轻笑，“对了，今天有‘亲子疫苗接种合影优惠活动’哦！” 我一转头，发现肖宇澜已经抱着PS躲到了十米外的盆栽后面。 “我、我们PS怕生！”他结结巴巴地说，怀里的PS正欢快地啃着他短袖的衣角。 “好的，那我们就先去称重吧。”小姐姐带领我们进入了体检室。 PS站在电子秤上，数字疯狂跳动最后停在22.3kg。兽医推了推眼镜：“超重了，平时都喂什么？” “按照狗粮包装上的剂量。”我说。 “但包装上写的是‘建议用量’嘛...”肖宇澜小声嘀咕。 “所以你喂了多少？” “就...每天多加亿点点...” 兽医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具体一点？” “早上两把狗粮配两个鸡蛋黄和两块鸡胸肉...” “中午我吃外卖分它一半...” “下午茶是宠物店买的牛肉干以及一些小零食...” “晚上吃点肉罐外加一碗粥...” “晚上还有宵夜...”肖宇澜越说声音越小，“昨天是有点超标...” PS适时地打了个饱嗝，一股榴莲混着海鲜的酸爽气味瞬间弥漫整个诊室。 兽医扶着额头，一脸无语地盯着我们:“运动量多少，一天遛几次？” “每天遛三次，早中晚各一次。”我说。 “每次五分钟！”肖宇澜补充。 兽医的笔尖在纸上戳出第二个洞:“...我后续和你们说一下这方面吧，先测体温。” 当兽医拿出肛温计时，PS突然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它原地起跳，在空中完成180度转体，后腿精准踹在肖宇澜肚子上，借力飞到了药柜顶端。 “儿子别怕！”肖宇澜哄骗PS。“下来爸爸给你买狗条！” 我默默掏出手机打开淘宝，播放“电动剃毛器”的启动音效。PS瞬间飞机耳，夹着尾巴滑下来主动把屁股对准兽医。 PS:“汪！”（翻译:我自己来！） 到了抽血环节。 护士刚拿出针管，PS就开始鬼哭狼嚎，挣扎中一爪子拍翻了消毒酒精，正好洒在肖宇澜□□上。 “啊！凉凉凉——”他跳起来疯狂抖腿，场面像在跳机械舞。 护士憋笑憋得手抖，针头差点扎自己手里。眼看局面失控，我突然想起兜里的终极武器——从肖宇澜那里没收的限量版牛肉干。 “PS，”我晃了晃包装袋，“坐好。” 这傻狗立刻端正坐好，尾巴在地上扫出扇形，眼睛直勾勾盯着零食。护士趁机一针见血，PS只是抖了抖耳朵，目光都没移开。 打完后我又猛的把PS的脑袋按进怀里，突然发现它耳朵后面有道疤——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这伤怎么回事？”我问兽医 “陈旧性伤痕，看愈合程度至少半年了。”兽医仔细检查后皱眉，“而且它牙齿磨损严重，可能流浪时经常啃硬物...” 肖宇澜突然不闹了。他蹲下来轻轻握住PS的爪子，我看到他喉结动了动。 兽医推了推眼镜，指着PS耳朵后面的疤痕说：“这伤口愈合得还行，但最好补一针破伤风。” 我边按住PS边说:“他不得打狂犬疫苗吗？” “都要打。”兽医拿出两个针剂，“狂犬疫苗 七联疫苗，今天先各打一针，一个月后再来补第二针。” 肖宇澜立刻掏出手机备忘录：“记下来记下来，一个月后的今天——” “不用记。”我冷冷打断，“我会带它来。” “那不行！”肖宇澜瞪大眼睛，“打疫苗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全家出动！”说完还揉了揉PS的狗头，“对吧儿子？” PS:“汪呜～”（翻译:爸爸说的对） 我懒得理他们，转头问兽医：“打针会疼吗？” 兽医还没回答，肖宇澜已经戏精上身，一把抱住PS：“儿子别怕！爸爸给你买一车的狗条！” 护士拿着针管走过来，PS立刻警觉，耳朵竖起，尾巴夹紧。我赶紧按住它的前爪，肖宇澜则从背后环抱住它，下巴搁在狗头上轻声哄：“不怕不怕，爸爸在呢...” 针头扎进去的瞬间，PS浑身一僵，但出乎意料地没挣扎，只是委屈巴巴地“呜”了一声，把脸埋进肖宇澜怀里。 “好了好了，真勇敢！”肖宇澜揉着它的耳朵，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牛肉干奖励它。 我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这画面莫名和谐——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这一人一狗身上，肖宇澜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666，父子情深，我竟然感觉温馨。 “江老师？”肖宇澜突然转头看我，“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我别过脸，“打完针赶紧走，饿死了。” 兽医边敲打键盘边和我们说:“总体情况我到时候在平台上汇报给你们，关注信息就好了。” ---- 晚上十点，我正对着电脑屏幕赶稿，房门突然被开了一条缝。 “江老师~”肖宇澜的脑袋探进来，“你答应给我画表情包的~” “没空。” “就画一个嘛！”他蹭到我旁边，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沐浴露香气，“我连姿势都想好了！” 说着突然躺倒在地板上，单手撑头，另一只手夸张地指着镜头：“就这个！配文‘宝，我今天去输液了，想你的夜’！” “......”我差点捏碎我手里的鼠标。 “不喜欢？那换一个！”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开始表演“人类迷惑行为大赏”——从“80岁老太太上炕”到“天津人骑自行车”，最后定格在“林黛玉醉卧芍药丛”。 神经病。 PS在旁边看得兴奋不已，突然冲过来叼走我的触屏笔，在平板屏幕上划拉出几道抽象线条。 “看！”肖宇澜惊喜道，“我儿子也会画画！” 我定睛一看，那团乱码正好能隐约看出一个爱心形状。 “......你们俩给我适可而止。” “最后一张！”肖宇澜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脸颊，“就画现在这样。”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带着薄荷牙膏的味道。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出奇的长，灯光下他的卧蚕处有细密的阴影，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笑微微颤动。 可恶，有点好看。 “叮咚——”直播软件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我这才惊觉自己忘了关摄像头。屏幕上弹幕已经炸了： [啊啊啊这个距离是能播的吗？！] [江大大耳朵红了！！] [截图了截图了！新头像有了！] [狗儿这个神助攻～] 我手忙脚乱地去关直播，却不小心碰倒了水杯。肖宇澜眼疾手快地接住，水流却溅湿了他半边衣襟，白衬衫变得半透明，腹肌轮廓若隐若现。 于是弹幕更加疯狂: [这是付费内容吧？！] [PS快把镜头转过去！] [六百六十六两个人如同做了夫妻一般，外卖小哥记得好好对嫂子！] PS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冲着镜头“汪汪”叫起来，节奏莫名像在喊“在一 起”。 “.....”我直接把电源关了。 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微光映在我们脸上。肖宇澜的眼睛在暗处亮得出奇，嘴角还挂着那抹欠揍的笑。 我打开手机，发现热搜又双叒叕的出现了我和肖宇澜: [江聆颂肖宇澜 PS 直播神互动] “江老师，”他轻声说，“你的粉丝在弹幕上说你耳朵红了。” “那是被你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