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第1章 快穿篇??天下第一 纪芽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一股清甜的桂花香。 雕花梨木床的顶帐绣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样,阳光透过菱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抬手抚过发间,触到两枚圆润的珍珠发钗 —— 这不是她的身体。 【宿主纪芽,已成功绑定 “命运修正系统”。当前世界为武侠小说《天下第一》,您的身份是公孙堡千金公孙无忧,主线任务:阻止公孙家满门被灭。】 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时,纪芽正看见铜镜里映出的少女面容。柳叶眉,杏核眼,唇边还带着未脱的婴儿肥,分明是十二岁的公孙无忧。 “灭门发生在何时?” 她摸着镜中人的脸颊,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 【三日后,血影教将夜袭公孙堡。原主因躲在假山暗格幸存,其余一百三十七口无一生还。】 纪芽深吸一口气。她看过这本《天下第一》,知道公孙家的覆灭是推动剧情的关键节点。血影教能轻易攻破百年基业的公孙堡,全因冷家提供的布防图。而那个后来与公孙无忧相爱相杀的冷无垠,此刻恐怕还在千里之外的冷家堡里,做着锦衣玉食的少堡主。 “爹!娘!” 她推开房门奔出去,庭院里的蔷薇开得正盛,与记忆中小说描写的一模一样。 公孙啸天正在演武场教弟子们练剑,青灰色的劲装被汗水浸得微湿。听见女儿的声音,他收剑回头,脸上立刻堆起温柔的笑:“无忧怎么跑来了?” 苏氏端着点心从回廊走来,素色裙摆扫过青苔,留下淡淡的香痕。“慢些跑,仔细脚下。” 她将一碟桂花糕递给纪芽,指尖温凉,“刚出炉的,配着酸梅汤正好。” 纪芽咬着桂花糕,甜香在舌尖化开时,眼眶忽然发热。这就是公孙无忧失去的一切 —— 父亲宽厚的手掌,母亲温柔的眉眼,还有满院触手可及的烟火气。 【警告:血影教先锋已潜入公孙堡外围,宿主需立刻行动。】 她猛地攥紧手中的玉簪,那是原主母亲给的防身之物。“爹,我想学那套‘流云九式’的最后一招。” 纪芽拉着公孙啸天的衣袖,故意提高了声音,“我听说血影教最近在江南一带活动,咱们是不是该加强防备?” 公孙啸天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我女儿也知道关心堡中事了?放心,公孙堡的护堡大阵岂是轻易能破的。” 他拍了拍纪芽的头顶,“不过既然你想学,爹这就教你。” 纪芽跟着父亲走到兵器架前,目光却扫过演武场角落的暗哨。按照小说设定,这些暗哨今晚就会被血影教的人悄无声息地解决。 “爹,西墙的岗哨是不是该换成双人值守?” 她接过父亲递来的木剑,装作不经意地提议,“我昨天夜里起夜,好像看见那边有黑影闪过。” 公孙啸天眉头微蹙:“是吗?我让你大哥去查查。” 纪芽看着他转身吩咐长子公孙明增派人手,悄悄松了口气。也许事情没那么难,只要提前加固防备,总能改变些什么。 然而到了傍晚,公孙明却来报:“爹,西墙那边什么都没有,许是妹妹看错了。” 少年挠着头笑,“妹妹怕是把树影当成贼了。” 纪芽的心沉了下去。她清楚记得,小说里公孙明就是第一个死于血影教偷袭的人。 【系统提示:命运节点具有修正力。请宿主注意,血影教已获取布防图副本。】 “布防图?” 纪芽脱口而出,“爹,咱们的布防图是不是放在书房的暗格里?” 公孙啸天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我…… 我听下人说的。” 纪芽慌忙掩饰,“爹,不如把布防图换个地方藏吧?万一被人偷了呢?” 苏氏端着烛台走进来,烛火在她眼中跳动:“无忧说得有道理。最近江湖不太平,还是谨慎些好。” 公孙啸天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我今晚就把图转移到密室。” 纪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打更声从一更传到二更。系统提示血影教的人正在靠近,但她想不通,布防图已经转移,为何危险预警仍未解除? 三更梆子响时,她听见院墙外传来极轻微的破空声。那是袖箭穿透空气的声音,与小说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爹!娘!” 纪芽抓起枕边的短剑冲出去,正看见三个黑衣人翻进院子。他们的袖口绣着血色蝙蝠,脸上蒙着黑布,动作快如鬼魅。 公孙啸天提着长剑从正屋冲出,剑光劈开夜色:“血影教的杂碎!” 纪芽的心脏狂跳。她记得这一战的细节 —— 父亲会被五名黑衣人围攻,母亲为了护她被掌力震碎心脉。她扑过去挡在苏氏身前,短剑直指为首那人的咽喉:“别碰我娘!”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会有如此身手,愣神的瞬间,公孙啸天已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胛。 “撤!” 剩下两人对视一眼,竟毫不犹豫地跃出墙去。 纪芽喘着气扶住母亲,手心全是冷汗。赢了?她真的改变了什么? 公孙啸天捂着手臂走过来,鲜血从指缝渗出:“奇怪,他们好像只是来试探的。” 苏氏检查着丈夫的伤口,声音发颤:“幸好无忧警醒……” 话音未落,整座公孙堡突然响起凄厉的惨叫。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燃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纪芽僵在原地,手中的短剑 “当啷” 落地。 【系统提示:命运洪流不可逆转。血影教主力已从密道攻入,护堡大阵因核心机关被毁失效。】 密道?她怎么忘了小说里提过的那条百年前修建的逃生密道,后来被改成了粮库,连公孙家自己人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去密室!” 公孙啸天拽起妻女往内院跑,沿途不断有黑衣人杀来。纪芽看见大哥公孙明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柄带血的弯刀。 密室门前,五个黑衣人拦住了他们。为首那人摘下黑布,露出一张阴鸷的脸 —— 正是血影教教主。 “公孙堡主,别来无恙?” 教主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羊皮卷,“多谢冷家送的密道图纸,省了本座不少功夫。” 冷家。 这两个字像冰锥刺进纪芽的心脏。她终于明白,自己改变的只是无关痛痒的细节。冷家与血影教的勾结,那条被遗忘的密道,甚至父亲对旧友的信任…… 所有的一切早已织成一张网,而她不过是网中徒劳挣扎的飞蛾。 苏氏突然推开纪芽,自己撞向教主的掌风:“带无忧走!” “娘!” 纪芽眼睁睁看着母亲像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鲜血从嘴角涌出。 公孙啸天发出一声悲愤的长啸,剑招变得疯狂而绝望。纪芽被父亲推搡着躲进假山暗格,那是原主幸存的地方。 暗格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外面兵刃交击的脆响,人的惨叫,还有火光噼啪的声音。纪芽捂住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做了所有能做的 —— 提醒防备,转移布防图,甚至提前暴露自己的身手。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失败。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是否启动紧急脱离?】 纪芽摇了摇头。 暗格的石板被轻轻移开一条缝,公孙啸天浑身是血的脸出现在外面。他塞给她一块玉佩,声音气若游丝:“拿着…… 去找…… 找冷……” 后面的话被利刃入肉的声音截断。纪芽看见一只染血的手抓住了父亲的后领,将他拖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渐渐平息。纪芽从暗格里爬出来,踩着满地的鲜血往前走。月光洒在断壁残垣上,照亮了公孙堡的废墟。 她握紧手中的玉佩,那是公孙家的信物。远处传来马蹄声,她知道那是谁 —— 冷家的人会来 “清理现场”,拿走血影教留下的 “证据”,为多年后冷无垠与公孙无忧的相遇埋下伏笔。 纪芽抬头望向天边的残月,忽然想起系统绑定时常说的话:“每个世界都有它的惯性。” 原来所谓的快穿任务,从来不是逆天改命,只是让她亲历一遍这早已写好的悲剧。 她拔出地上一柄染血的长剑,剑身在月光下映出一张泪痕未干的脸。从今往后,她就是公孙无忧了。 而属于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2章 第 2 章 天下第一?快穿篇第二章 第五言的意识被强行拽入这片混乱时,耳边只剩下系统尖锐的警报声。 【警告!时空锚点偏移!目标世界时间线已推进至关键节点后三小时!】 【主线任务修正:拯救公孙无忧(当前存活率 7%)。支线任务:夺回《流云剑谱》。】 他感觉自己像团没有实体的雾气,漂浮在熊熊燃烧的公孙堡上空。火舌舔舐着飞檐翘角,木质结构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焦糊味。下方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夹杂着零星的惨叫,显然灭门惨案并未完全结束。 “怎么回事?不是说让我提前三天进来吗?” 第五言在意识里低吼。他明明做好了万全准备,攻略手册里详细标注了公孙堡的布防图和血影教的进攻路线,甚至模拟了二十种阻止灭门的方案。 【时空乱流干扰,传送精度受损。】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波澜,【检测到《流云剑谱》正被带离公孙堡,持有者:血影教护法青面鬼。目标人物公孙无忧位于东南废墟区域,生命体征微弱。】 第五言的意识猛地俯冲下去。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原本的模样 —— 穿着现代的黑色连帽卫衣,面容清俊,眼神却因这地狱般的景象而变得锐利。这种意识形态的状态让他无法触碰实物,只能像个旁观者般焦急地穿梭在火光中。 东南废墟处,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假山后,正是十二岁的公孙无忧。她浑身沾满尘土与血污,原本灵动的杏眼此刻空洞无神,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染血的玉佩,正是纪芽在暗格里接过的那块公孙家信物。 三个黑衣人正围着她,为首那人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手里提着一本蓝皮剑谱,正是《流云剑谱》。“这小丫头片子就是公孙啸天的种?留着没用,杀了算了。” 刀疤脸狞笑着举起长刀。 第五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尝试冲撞那些黑衣人,却径直穿了过去。【系统!我没法干涉物理世界!】 【紧急授权临时实体化!持续时间六十秒!】 一股力量瞬间涌入意识,第五言感觉自己凝聚出了实体。他来不及多想,顺手抄起脚边一根烧断的横梁,朝着刀疤脸狠狠砸去。“住手!” 横梁带着劲风击中刀疤脸的后背,那人踉跄着扑在地上。另外两个黑衣人惊愕回头,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第五言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残垣上。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这具临时凝聚的身体竟然完美继承了他现实世界里练了十年的格斗术。 刀疤脸挣扎着爬起来,看清第五言的穿着打扮时愣了愣:“你是谁?这打扮…… 不像江湖人!” 第五言没空跟他废话,一个侧滑步冲到对方身前,手肘狠狠磕在他的手腕上。刀疤脸吃痛松手,《流云剑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第五言稳稳接住剑谱,指尖触到冰凉的封皮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支线任务完成!能量储备不足,即将强制脱离当前时空坐标!】 他心里一急,转身看向假山后的公孙无忧。火光映照下,小姑娘睁着一双惊魂未定的大眼睛望着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那眼神里的恐惧与茫然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刺进第五言的心脏。 “别怕,拿着这个。”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将剑谱塞进她怀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冰冷的小手。他想说 “我是来救你的”,想说 “跟我走”,甚至想告诉她未来会遇到的一切,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公孙无忧死死攥着剑谱,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奇怪黑衣的陌生少年。他的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眼神里的焦急与温柔却异常清晰。她张了张嘴,想问他是谁,想问爹娘去哪里了,可还没发出声音,眼前的人影就开始变得透明。 “记住…… 保护好自己……” 第五言的声音变得缥缈,身体化作无数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萤火般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公孙无忧那双写满困惑与无助的眼睛。 【强制传送启动…… 目标时间点:十八年后。】 【身份匹配中…… 宿主将附身于关键人物冷无垠体内。】 【警告!记忆融合可能产生排斥反应!】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第五言感觉自己的意识被塞进一个狭窄的通道,高速旋转着向前冲。无数陌生的画面碎片涌入脑海 —— 青石板上的练剑少年,书房里严厉的父亲,暗格里藏着的布防图,还有一个模糊的白衣少女身影…… “唔……”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锦缎的拔步床上。雕花床顶悬挂着玉色帐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柔和的光晕,耳边传来窗外清脆的鸟鸣声。 这是哪里? 第五言挣扎着坐起身,宿醉般的头痛让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皮肤白皙,却完全不是他熟悉的模样。这双手修长有力,虎口处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 【身份融合完毕。当前身份:冷无垠,冷家堡少主,年二十岁。】系统的声音终于恢复平稳,【距离公孙无忧上次出现已有半年,江湖人称‘白衣剑仙’。】 “冷无垠?” 第五言低喃着这个名字,心脏猛地一沉。他怎么会附身在这个人身上?那个间接导致公孙家灭门的罪臣之子,那个在原书里与公孙无忧相爱相杀,最后死在她剑下的男人? 他掀开被子下床,踉跄着走到铜镜前。镜中映出一张俊朗非凡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时带着几分天生的疏离感。这张脸英气逼人,却完全不属于他第五言。 “系统,你玩我呢?” 他指着镜中的人影,“让我附身杀父仇人的儿子?怎么拯救?上去告诉她‘嗨,我是来弥补家族过错顺便跟你搞对象的’?” 【身份匹配基于时空稳定性最优原则。冷无垠是当前世界与公孙无忧关联度最高的人物,便于接近目标。】系统一本正经地解释,【原主冷无垠因家族愧疚感长期自我放逐,上月在酒楼醉酒后失足落水,为宿主提供了附身契机。】 第五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十八年了,不知道那个当年蜷缩在假山后的小姑娘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好好活着?有没有按照他的嘱咐保护好自己?那本《流云剑谱》是不是帮她练就了一身武艺? 无数问题在脑海中盘旋,夹杂着冷无垠的记忆碎片。他看到冷父临终前浑浊的泪眼,听到家族长老们谈论公孙堡灭门时的讳莫如深,感受到这具身体里潜藏的愧疚与挣扎。原来冷无垠早就知道家族犯下的罪孽,这些年一直在暗中追查血影教的下落,试图弥补却又无从下手。 “公孙无忧现在在哪?” 第五言问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沿。 【三天前在洛阳城出现过,疑似在追查血影教余孽。】系统调出地图投影在他脑海中,【检测到她的生命体征稳定,但精神状态存在异常波动。】 第五言拿起搭在衣架上的玄色劲装换上,冷无垠的身体比他原来的更加强健灵活,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协调性。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冷家堡的庭院映入眼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与记忆中公孙堡的布局竟有几分相似。 十八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太多事。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姑娘,如今已经成了江湖闻名的 “白衣剑仙”。而他,顶着仇人的身份,即将再次走进她的生命。 “拯救公孙无忧,达成江湖团圆结局……” 第五言低声重复着系统任务,眼神渐渐变得坚定,“放心,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他转身拿起桌上的长剑,剑鞘古朴,剑身却隐隐泛着寒光。这是冷无垠的佩剑 “逐风”。 “公孙无忧,等我找到你。” 第五言握紧剑柄,大步走出房门。阳光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属于冷无垠的人生已经落幕,从今天起,他将以这个身份,在这个世界掀起新的风浪,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改写那个注定悲伤的结局。 第3章 第 3 章 公孙堡的火光熄灭后的第三个清晨,纪芽终于从假山暗格里爬了出来。 晨露打湿了她的衣摆,脚下的血渍已经凝固成深褐色,踩上去有种黏腻的滞涩感。怀里的《流云剑谱》被体温焐得温热,蓝皮封面上还沾着几滴早已干涸的血点。那个黑衣少年消失前的话语犹在耳畔,可放眼望去,只剩下断壁残垣与遍地尸骸。 【主线任务失败惩罚触发:基础内功心法×1,体质强化液(微弱)×1。】系统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带任何感情,【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持续下降,是否立即使用强化液?】 纪芽靠着残破的石柱坐下,喉咙干涩得发疼。她看着掌心那块染血的公孙家玉佩,又摸了摸怀里的剑谱,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滚落下来。拯救全家?她连自己都快保不住了。 “使用。” 她哑着嗓子说。 一股微弱的暖流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原本冻得发僵的身体有了些暖意,眼前的眩晕感也减轻了几分。她挣扎着站起身,将剑谱和玉佩紧紧塞进怀里,用破损的外衫层层裹好。 必须活下去。这个念头像种子般在心底生根发芽。她要报仇,要查清公孙家灭门的真相,要让血影教付出代价。 【检测到血影教残余势力正在搜索幸存者,建议宿主立即撤离。】 纪芽点点头,踉跄着钻进通往堡外的密道。这条密道是父亲生前带她玩时偶然发现的,没想到最后竟成了她的逃生之路。密道里阴暗潮湿,弥漫着泥土与霉味,她扶着冰冷的石壁一步步向前走,脚步声在狭长的通道里回荡。 逃出公孙堡地界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纪芽不敢停留,朝着与洛阳相反的方向狂奔,直到双腿发软再也跑不动,才躲进一片茂密的竹林。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白天躲在山洞或破庙里,夜晚借着月光研读《流云剑谱》。系统兑换的基础内功心法成了她的入门钥匙,虽然简单,却让她能勉强运转内力。她用石子练习准头,用树枝代替长剑比划招式,饿了就摘野果挖野菜,渴了就喝山涧溪水。 曾经养尊处优的公孙家大小姐,如今成了衣衫褴褛的流浪儿。手掌被树枝磨出厚厚的茧子,脚底布满血泡,脸上添了不少细小的疤痕。但那双眼睛却越来越亮,像淬了冰的寒星,透着一股不肯熄灭的韧劲。 三年后,江南某处荒山。 纪芽身形如柳絮般在林间穿梭,手中的铁剑划破空气,带起阵阵风声。她一剑劈断碗口粗的树干,借着反作用力旋身跃起,剑尖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精准地刺中前方三块悬着的石块。 “叮!叮!叮!” 三声脆响几乎连成一片,石块应声碎裂。 她收剑而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微微起伏。这三年来,她靠着《流云剑谱》和系统偶尔发布的支线任务奖励,武功突飞猛进。系统不再强制发布主线任务,只是偶尔提醒她避开血影教的势力范围,像个冷漠的旁观者。 【检测到血影教在临安府设立分舵,是否触发支线任务:收集分舵布防信息?】 纪芽用衣袖擦了擦汗,眼神冷冽:“触发。” 这些年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被动躲避的小姑娘。她学会了伪装,学会了打探消息,学会了在刀光剑影中保全自己。她知道血影教盘根错节,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仅凭一人之力难以撼动,必须步步为营。 潜入临安府分舵的那个夜晚,纪芽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人。她用淬了麻药的银针解决掉巡逻守卫,却在潜入内堂时被一个突然醒来的账房先生撞见。那人刚要呼救,她手中的短剑已经划破了他的喉咙。 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带着浓重的腥气。纪芽愣了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她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天真烂漫的公孙无忧已经彻底死了。 她在账房找到了分舵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与各地官员的勾结交易,还有输送给总舵的钱财物资。纪芽将关键信息记在心里,然后放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夜空,她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静静看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又一年。她去过塞北荒漠,到过岭南水乡,扮过乞丐,做过货郎,甚至当过一段时间的镖师。她的剑越来越快,心越来越冷,江湖上开始流传着一个白衣剑客的传说,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专与血影教作对。 十八岁那年,纪芽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她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开始策划更大的行动。她得知血影教正在秘密研制一种奇毒,便混入负责运送药材的商队,一路追踪到了蜀地的一座山庄。 那一战打得异常艰难。山庄里机关密布,高手如云,她虽然凭借精妙的剑法杀了进去,却也中了对方的陷阱,左肩被毒箭射中。带着伤冲出重围时,她几乎耗尽了所有内力,最终晕倒在一条偏僻的山道上。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医馆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郎中正在为她包扎伤口,见她醒来,捋着胡须叹了口气:“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打打杀杀。” 纪芽沉默着没有说话。老郎中不知道,她肩上的伤疤,每一道都藏着血与泪的过往。 伤好后,纪芽留在了蜀地。她开始反思自己的复仇方式,单枪匹马终究势单力薄,血影教根基深厚,盘根错节,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势力撑腰,仅凭一腔孤勇远远不够。 【检测到宿主心境变化,触发隐藏任务:建立情报网络。】 系统的提示让纪芽眼前一亮。她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一味硬闯,而是选择蛰伏。她用这些年攒下的银两和缴获的赃款,在各地暗中扶持可靠的人手,收集血影教的情报。 又过了两年,洛阳城。 城南新开了一家 “清风武馆”,馆主是个年轻的白衣女子,名叫纪芽。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听说她剑法高超,为人却低调谦和,教徒弟极有耐心。 此时的纪芽正站在武馆的演武场上,看着弟子们练习扎马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劲装,长发用同色发带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多年的风霜在她脸上留下了沉静的气质,唯有那双眼睛,偶尔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锐利。 “师父,您看我这招对不对?”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举着木剑,有模有样地比划着流云九式的起手式。 纪芽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腕:“手腕再沉一些,剑尖要稳,想象前方有你的目标。” 她耐心地纠正着少年的姿势,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两年,她以清风武馆为据点,一边教导弟子,一边经营着情报网络。洛阳是中原腹地,交通便利,消息灵通,更是血影教活动的重灾区,在这里蛰伏再合适不过。 “师父,今天洛阳城里来了不少武林人士,听说下个月的牡丹花会,各大门派都会派人参加呢。” 一个年长些的弟子跑过来说道,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听说冷家堡的少主冷无垠也会来,就是那个年轻一辈里最厉害的剑客!” 冷无垠。 听到这个名字,纪芽的动作微微一顿,握着弟子手腕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这个名字像根细刺,扎在她心头十八年。她知道冷家在公孙堡灭门案中扮演的角色,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这些年她查过冷家,冷父在公孙家灭门后不久就病逝了,如今冷家由少主冷无垠执掌。据说这位冷少主行事低调,性情温和,与他父亲截然不同,甚至还暗中帮助过一些被血影教迫害的人。 可纪芽从不相信表象。豺狼的儿子,难道会是绵羊? 【检测到关键人物冷无垠已进入洛阳城,距离宿主当前位置三公里。】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建议宿主保持警惕,当前好感度:未知。】 纪芽松开手,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继续练习吧。” 她转身走向武馆后院,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异常挺拔。 后院的练武场只有她一人。纪芽拔出长剑,剑尖斜指地面。随着内力运转,周身的空气似乎都流动起来,衣袂无风自动。她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抖,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在院中舞出朵朵剑花。 流云九式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已刻入骨髓,只是比起十八年前在公孙堡时的生涩,如今更多了几分凌厉与沧桑。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长空,带着破空的锐啸,卷起地上的落叶飞舞盘旋。 最后一式收剑时,长剑归鞘,发出清脆的响声。纪芽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复杂地望向洛阳城的方向。 十八年了,冷无垠。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她知道,平静的日子即将结束。血影教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洛阳城的各个角落,牡丹花会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暗流涌动。而她蛰伏多年,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只是纪芽没有意识到,当她握紧剑柄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已经再次开始转动,正朝着某个早已注定的方向缓缓前行。 第4章 第 4 章 洛阳城的牡丹开得正盛,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王公贵族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留下淡淡的车辙,江湖侠客的佩剑悬在腰间,随着脚步轻晃,空气中飘着脂粉香与淡淡的酒香,一派热闹繁华。 纪芽穿着一身月白劲装,混在人群中缓步前行。她今日来花会并非为了赏花,而是为了追查血影教在洛阳的据点线索。系统提示血影教近期会在花会期间有所动作,她特意换上便于行动的装束,袖口藏着淬了麻药的银针,腰间佩剑虽未出鞘,却时刻保持着警惕。 转过街角的牡丹花坛时,一阵骚动忽然传来。几个醉醺醺的武夫正围着一个卖花女推搡笑闹,其中一人伸手去抢姑娘篮子里的牡丹花,嘴里骂骂咧咧:“小娘子,陪爷喝杯酒,这花爷全买了!” 卖花女吓得脸色发白,抱着篮子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推倒在地。纪芽眉头微蹙,正欲上前,一道玄色身影却比她更快地挡在了卖花女身前。 “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什么好汉?” 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穿透了喧闹的人声。纪芽抬眼望去,只见那玄衣男子身形挺拔,墨发用玉冠束起,面容俊朗,腰间悬着一枚玉佩,正是冷家堡少主 —— 冷无垠。 十八年未见,当年的少年已长成挺拔的青年。可在纪芽眼中,这张俊朗的脸却与公孙堡的火光、亲人的鲜血重叠在一起。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指节泛白,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冷无垠(第五言)正打发走那几个醉汉,转身安抚卖花女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人群中的纪芽。 是她! 第五言的心脏猛地一跳。虽然眼前的女子褪去了十二岁的稚气,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与沧桑,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当年公孙堡废墟里那个抱着玉佩、眼神无助的小姑娘。十八年了,她长大了,站在人群中,像一株迎着风雪的白梅,倔强而挺拔。 他下意识地朝她走去,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欣喜。他想问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问她剑谱练得怎么样,想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年那个送剑谱的黑衣人。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句:“这位姑娘,你也来赏花?” 纪芽看着他走近,胃里一阵翻涌。冷家的人,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虚伪。灭了别人满门,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赏花、做好人?她冷哼一声,声音冷得像冰:“冷少主倒是清闲,还有心思管旁人闲事。” 第五言愣了愣,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敌意。他很快反应过来,她一定是知道了冷家与公孙家的恩怨。也是,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恨?他放柔声音解释:“路见不平而已,谈不上闲事。” “路见不平?” 纪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更冷,“冷少主可知‘不平’二字怎么写?当年公孙堡血流成河的时候,冷家怎么不见路见不平?”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了温。第五言被问得哑口无言,他知道冷家欠她的,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他张了张嘴,想说 “当年的事另有隐情”,却被纪芽猛地打断。 “怎么?无话可说了?” 纪芽上前一步,逼近他身前,“冷少主今日来花会,是来看血影教的老朋友,还是来炫耀冷家如今的风光?” 第五言皱眉:“我与血影教势不两立。” “势不两立?” 纪芽嗤笑,指尖几乎要戳到他胸口,“当年若不是冷家提供布防图,血影教能那么轻易攻破公孙堡?冷少主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 周围已有路人好奇地张望,指指点点。第五言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争执,更不想让她难堪,只能压低声音:“此事说来话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 纪芽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神里的警惕和厌恶毫不掩饰,“我与冷少主非亲非故,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提醒冷少主,多行不义必自毙,别以为当年的事能瞒一辈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背影决绝,没有丝毫留恋。 第五言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心里又涩又麻。他知道会有误会,却没想到她的恨意如此之深。可不知为何,看着她明明眼底藏着伤痛却依旧挺直脊背的样子,看着她像只竖起尖刺保护自己的小兽,他心里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那是不同于任务责任的、带着心疼和欣赏的好感。 他没有放弃,快步追了上去,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看到纪芽走进一家茶馆,便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假装喝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纪芽正对着窗外发呆,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回头就对上冷无垠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人竟然跟来了?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立刻起身,想换个地方,却被迎面走来的小二撞了个满怀。 怀里的钱袋掉在地上,铜钱滚落一地。小二吓得脸色发白,连连道歉。纪芽弯腰去捡,手指刚碰到钱袋,另一只有力的手也伸了过来,帮她拾起散落的铜钱。 是冷无垠。 “你的东西。” 第五言把钱袋递给她,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冰凉,还带着薄茧。 纪芽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一样,钱袋也没接,冷冷道:“不必劳冷少主费心。” 她转身就走,完全没看到第五言手里还捏着几枚没来得及递过去的铜钱,也没看到他望着她背影时,眼里复杂的情绪 —— 有无奈,有心疼,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悄然滋生的喜欢。 走出茶馆,纪芽越想越气。冷无垠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比那些明目张胆的敌人更让她恶心。她确定,冷家一定没安好心,说不定是怕她报复,想先监视她的动向。 而茶馆里的第五言,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轻轻叹了口气。他打开系统面板:【系统,她好像很讨厌我。】 【宿主,当前好感度:-30(敌视)。请再接再厉。】 第五言苦笑。这哪里是再接再厉,分明是开局地狱模式。但他看着窗外飘落的牡丹花瓣,心里却异常坚定。不管多难,他都要让她知道真相,要保护她,要完成那个 “江湖团圆” 的任务。 只是他不知道,命运的丝线早已缠绕,那些深埋的误会,那些刻意的接近,正将他们俩再次推向爱恨交织的漩涡中心。而纪芽更不知道,她视若珍宝的《流云剑谱》,正是眼前这个 “仇人” 当年拼尽全力为她夺回的;她一心防备的人,恰恰是来拯救她的。 牡丹花瓣落在窗台上,像一个个无声的注脚,见证着这场充满误会却又注定纠缠的初遇。 第5章 第 5 章 暮色四合时,洛阳城的炊烟袅袅升起,掩盖了暗处涌动的杀机。纪芽换了身灰布短打,脸上抹了些尘土,将长发束成利落的发髻,腰间的长剑换成了更便于隐藏的短匕。根据白天收集的线索,血影教在洛阳的据点就藏在城南的一处废弃粮仓里。 她避开巡逻的兵丁,借着暮色的掩护,像一道轻盈的影子掠过矮墙,悄无声息地落在粮仓后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血腥气,印证了她的猜测。粮仓的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隐约传来压抑的说话声。 纪芽屏住呼吸,贴在墙角凝神细听。里面的人正在清点一批药材,话语中提到了 “总坛”“毒术” 等字眼,显然这处据点不仅是联络站,还是囤积毒物的仓库。她握紧短匕,正欲绕到前门寻找突破口,身后突然传来极轻微的衣袂破空声。 几乎是本能反应,纪芽旋身侧翻,短匕已横在胸前,正对上一道玄色身影。月光下,冷无垠的脸轮廓分明,眼神带着几分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纪芽的警惕瞬间提到顶点,手中的短匕又握紧了几分:“我来杀血影教的人,与你无关。” 她上下打量着冷无垠,他穿着夜行衣,显然也是来探查的,“冷少主跟踪我?” 第五言皱眉:“我只是查到这里是血影教据点,巧合而已。” 他看着纪芽脸上的尘土,目光落在她紧握短匕的手上,那双手即使沾了灰,指尖的薄茧也清晰可见,“这里守卫森严,你一个人太危险。” “用不着你管。” 纪芽冷哼一声,转身就想绕开他,“各走各的路,别妨碍我做事。” “等等。” 第五言伸手想拦她,却被纪芽警惕地避开。他无奈地收回手,压低声音,“里面至少有二十人,还有三名好手,硬闯只会吃亏。” 纪芽脚步一顿。她确实没料到里面有这么多人,但让她和冷无垠合作,比杀了她还难。她冷声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冷少主还是管好自己吧,别又和你的‘老朋友’演什么苦肉计。” 第五言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无法说服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目标相同,不如各攻一边。你左我右,互不干涉。” 这个提议倒是合纪芽的意。她不再废话,身影一闪,已消失在左侧的阴影里。第五言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按了按腰间的佩剑,眼底闪过一丝担忧,随即也潜入右侧的黑暗中。 粮仓内,十几个黑衣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清点药材,墙角还绑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平民,显然是被抓来的药农。纪芽藏身于横梁之上,屏息等待时机。忽然,右侧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和惨叫声。 冷无垠动手了。 纪芽暗骂一声,却也知道不能错过机会。她如灵猫般从横梁跃下,短匕划过一道寒光,瞬间解决了两个靠近门口的守卫。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有刺客!” 有人高喊起来,粮仓内顿时乱作一团。 纪芽没有恋战,凭借对地形的快速判断,直扑堆放药材的内屋。她的目标很明确,毁掉这批毒物,救下被绑的平民。短匕在她手中如同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刺向敌人的要害,却又巧妙地避开要害,只让对方失去战斗力。 刚踢开内屋的门,一道劲风迎面袭来。纪芽侧身避开,看清来人是个手持长鞭的红衣女子,想必是这里的头目。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长鞭如灵蛇般缠向她的脖颈,招式狠辣刁钻。 纪芽仗着身法灵活与对方周旋,短匕与长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几个回合下来,她渐渐摸清对方的路数,正欲寻找破绽反击,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玄色身影闪过,解决了偷袭她的两名黑衣人。 是冷无垠。 她心里一紧,分神之际被长鞭扫中肩头,顿时火辣辣地疼。纪芽咬牙,不再理会冷无垠,专心对付红衣女子。她将流云九式的身法融入步法,围着红衣女子游走,寻找进攻机会。 第五言解决完外围的守卫,转头就看到纪芽被长鞭逼得连连后退,肩头的衣衫已被染红。他心里一急,长剑出鞘,剑气如虹,直逼红衣女子后心。 “卑鄙!” 红衣女子腹背受敌,怒喝一声,长鞭回卷逼退纪芽,回身迎战第五言。 纪芽趁机喘了口气,看着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冷无垠的剑法大开大合,带着凌厉的气势,招招直取要害,显然与红衣女子有深仇大恨。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袖手旁观,短匕脱手而出,直刺红衣女子的手腕。 红衣女子既要躲避冷无垠的长剑,又要防备纪芽的短匕,顿时手忙脚乱。第五言抓住机会,长剑一横,逼得她连连后退,纪芽则趁机欺身而上,掌风凌厉地拍向她的胸口。 “砰” 的一声闷响,红衣女子被掌力击中,喷出一口鲜血,踉跄着后退几步,正撞在墙角的药架上。无数药瓶摔落,黑色的毒液流淌出来,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眼看大势已去,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抓起桌上的火把,就想点燃散落的药材。“同归于尽吧!” “不好!” 纪芽和第五言同时惊呼。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几乎同时出手。纪芽的短匕射中红衣女子的手腕,火把脱手飞出;第五言则飞身扑救,用剑鞘打飞了半空中的火把。 火把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渐渐熄灭。 红衣女子被随后赶来的冷无垠点了穴道,瘫倒在地,眼神怨毒地看着两人。被绑的平民早已吓得缩在角落,此刻见危机解除,才敢小声啜泣。 粮仓内一片狼藉,尸体遍地,毒液流淌。纪芽捂着受伤的肩头,冷冷地看着冷无垠:“人我抓到了,冷少主可以走了。” 第五言看着她肩头的伤口,眉头紧锁:“你的伤……” “不用你假好心。” 纪芽打断他,走上前想审问红衣女子,却见冷无垠突然出手,长剑划过红衣女子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红衣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当场气绝身亡。 “你干什么?!” 纪芽又惊又怒,“我还没问出总坛的位置!” 第五言收剑回鞘,声音低沉:“她不会说的。血影教的人都受过训练,宁死也不会透露消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试过。” 纪芽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这些年,恐怕一直在追查血影教。可这念头刚起,就被她压了下去。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她冷哼一声,转身去解开被绑平民的绳索:“多谢冷少主帮我处理麻烦,从此两不相欠。” 第五言看着她倔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说 “我不是故意的”,想说 “你的伤需要处理”,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平民们连声道谢着跑向门口,纪芽紧随其后,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冷无垠一眼。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背对着他说道:“冷少主,下次别再跟着我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第五言站在空荡荡的粮仓里,看着地上的尸体和流淌的毒液,轻轻叹了口气。他打开系统面板:【系统,这次算合作成功吗?】 【宿主,目标人物未受致命伤,据点已摧毁,任务进度 5%。当前好感度:-25(警惕)。】 他望着纪芽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虽然依旧是不欢而散,但至少他们联手铲除了一个据点,她对他的敌意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地上的血迹。第五言知道,这只是开始。血影教的根基深厚,前路必定充满艰险。但只要能保护她,能让她放下仇恨,再多的误会和艰难,他都愿意承受。 而另一边的纪芽,捂着受伤的肩头,快步穿梭在洛阳城的小巷里。冷无垠的身影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挥剑的样子,他担忧的眼神,还有他最后沉默的模样,都让她心绪不宁。 她用力甩了甩头,将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开。冷无垠是仇人,永远都是。她不需要他的帮助,更不需要他的同情。 只是肩上的伤口传来阵阵疼痛,提醒着她今晚那场不算合作的合作,终究在她心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命运的齿轮,在两人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又悄然转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