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惊凰》 第441章 这是玄策的阴谋! 水源地的示警烟还未散尽,黑曜城就炸开了锅。一群抱着孩童的魔族妇人跪在城主府前哭喊,怀里的孩子面色青黑,嘴唇泛着紫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尊主!求您救救孩子们吧!”为首的妇人泣不成声,将一只盛着黑水的陶罐举过头顶,“他们喝了东边河里的水,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您……是不是您真的用星陨血脉污染了水源?” 江晚宁刚赶到就听见这话,心头猛地一沉。她快步上前查看孩子的症状,指尖触到孩子的皮肤,只觉一片冰凉,血脉中竟缠绕着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一股是玄策的阴寒魔气,另一股竟是……星陨血脉的仿制品。 “不是我。”玄渊的声音从府门内传来,他周身的魔气几乎凝成实质,显然已到了忍耐的极限,“这是玄策用堕龙魔气混合星陨血脉的仿品炼制的毒,故意栽赃。” “仿品?”妇人绝望地摇头,“可药师说,孩子们体内的邪气与星陨冠冕同源啊!” 江晚宁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向城东的河流。萧承昀与玄渊立刻跟上,刚到河边,就看到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淡金色的薄膜,散发着与她冠冕相似的光晕,底下却翻涌着黑色的暗流。 “是玄策的‘伪星咒’。”江晚宁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面,那层金膜就化作无数细小的光针,刺向她的血脉,“他用自己的魔气模拟星陨之力,再混入堕龙毒,让所有人都以为是我污染了水源!” 话音未落,上游突然漂来一具魔族尸体,胸口插着的箭簇上刻着星陨一族的图腾,尸体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玄渊的本命魔气。几个巡逻的魔族侍卫看到这一幕,瞬间拔刀指向江晚宁:“果然是你们星陨一族搞的鬼!” “住手!”萧承昀立刻挡在她身前,逆鳞剑发出龙吟,“这是玄策的阴谋!” “阴谋?”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河对岸传来,玄策的身影出现在峭壁上,他穿着与玄渊同款的玄色长袍,连左额角的疤痕都仿得一模一样,若非眼神中的戾气,几乎能以假乱真,“大哥,你怎能让星陨余孽如此害我魔族子民?” 他抬手一挥,河面上突然浮现出一道水幕,映出“玄渊”与“江晚宁”密谋的画面——两人站在水源地的上游,“玄渊”正将一瓶黑色液体倒入河中,“江晚宁”则冷笑着说:“只要让魔族都染上毒,他们就只能依附星陨一族了。” 水幕中的声音、神态与真人别无二致,连江晚宁自己都险些以为是真的。她立刻反应过来:“是镜像术!他用幻术伪造的!” 可侍卫们已经信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侍卫长红着眼冲上来:“我儿子也中了毒!尊主,您怎能如此狠心?” 玄渊侧身躲过他的刀,却没还手:“我知道你们不信,但给我三日时间,我定能找到玄策下毒的证据。” “三日?孩子们等不起!”玄策在对岸冷笑,“大哥,你若还有一丝良知,就该自废魔元谢罪,或许星陨丫头还能发发慈悲,给孩子们解药。” 这话恰好戳中了魔族的痛处。人群中的愤怒如同滚油遇火,瞬间沸腾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举着武器围上来,喊杀声震耳欲聋。 江晚宁突然注意到玄策袖口闪过一丝银光,她立刻祭出琉璃盏:“小心!他要动手了!” 一道淬了毒的银针破空而来,直指人群中的孩童。玄渊眼疾手快,挥手挡开银针,却不料银针在空中拐了个弯,竟刺入了那个瘸腿老魔族的胸口。 “是尊主!他想杀人灭口!”玄策在对岸大喊,声音穿透混乱的人群,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老丈方才发现了他藏解药的地方,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老魔族倒在地上,指着玄渊的手还没落下就没了气息。周围的魔族彻底疯狂了,连萧承昀都被数把长矛逼得连连后退。 “不能再忍了!”玄渊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突然抬手按在自己心口,一口精血喷在星陨蛊鼎上,“以我玄渊之名,召魔域八部!” 蛊鼎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八道黑色光柱从蛮荒各地冲天而起。玄策在对岸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他会动用魔族禁术。 “大哥你疯了!”他厉声喝道,“召八部是要开启蛮荒大阵,你想让整个魔域陪葬吗?” 这话又成功激起了魔族的恐惧。开启蛮荒大阵需要献祭八万魔族子民的精血,是上古禁术,玄策显然算准了玄渊绝不会真的动用,才敢如此栽赃。 江晚宁却看懂了玄渊的意图。他并非要开启大阵,而是借光柱的掩护,将一道精纯的魔气注入她手中的琉璃盏:“带萧承昀去北边的寒潭,那里有玄策藏的真解药,用星陨血脉能解开。” “那你呢?”江晚宁急道。 “我得拖住他们。”玄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一定要在日落前带回解药,否则……” 他没再说下去,转身冲向人群,星陨蛊鼎在他身后旋转,故意将魔气散得漫天都是,看上去真的像要强行开启大阵。人群果然被震慑住,暂时不敢上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承昀立刻抓住江晚宁的手:“走!” 两人骑着蛟龙冲出重围,江晚宁回头望去,只见玄渊被无数魔族围在中央,玄策站在对岸的峭壁上,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正慢条斯理地指挥着什么。 “他太狠了。”江晚宁的声音发颤,“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萧承昀握紧她的手,蛟龙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别分心,玄渊前辈是故意吸引火力,我们必须拿到解药。” 寒潭位于蛮荒北境的冰川下,终年被寒冰覆盖。两人赶到时,果然见潭边立着一座冰窖,窖门上刻着玄策的本命符文。江晚宁立刻催动星陨血脉,冠冕的光芒融化了冰层,露出里面整齐排列的陶罐,罐中盛着碧绿色的液体,散发着清冽的灵气。 “是解药!”江晚宁刚要拿起陶罐,却发现冰窖的角落藏着数十具孩童的尸体,脖颈处都有针孔,与城中中毒的孩子症状一致。 “他早就杀了这些孩子,用他们的血炼制仿品毒药。”萧承昀的声音冰冷,“连解药都是诱饵,冰窖的石壁上刻着自爆符文。” 江晚宁瞬间明白——玄策算准了他们会来这里,只要他们拿起解药,整座冰窖就会爆炸,到时候不仅拿不到解药,还会被安上“销毁证据”的罪名。 夕阳的余晖透过冰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血色般的光斑。远处传来隐约的厮杀声,江晚宁握紧琉璃盏,突然转身:“我们回去。” “可是解药……” “玄策要的不是解药,是让所有人都相信玄渊前辈是凶手。”江晚宁的眼神异常坚定,“我们得用他的方式反击。” 她将星陨血脉注入冰窖的石壁,那些自爆符文竟渐渐亮起,却没有爆炸,反而化作一道光轨,朝着黑曜城的方向延伸而去。 “这是……”萧承昀惊讶地看着她。 “星陨一族的追踪术。”江晚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玄策在符文里藏了自己的本命魔气,我们跟着光轨走,就能找到他的老巢。” 蛟龙腾空而起时,江晚宁回头望了一眼被夕阳染红的冰窖。她知道,这场与玄策的较量,早已不是简单的栽赃与澄清,而是关乎整个蛮荒的生死。玄策的狠毒,远超他们的想象,但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让他得逞。 光轨在暮色中如同一条金色的丝带,指引着他们飞向未知的险境。而此刻的黑曜城,玄渊正被数万魔族围困在广场中央,玄策站在他曾经的尊主宝座上,俯视着下方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2章 他找到的不是解药! 黑曜城的广场上,晨曦刺破云层时,玄渊已被捆在功勋碑第三日。魔族特制的锁魔链嵌进他的皮肉,每一寸都在灼烧魔气,他玄色的长袍被血浸透,左额角的疤痕因剧痛扭曲,却始终没哼一声。 “尊主,认了吧!”抱着中毒孩童的妇人跪在他面前哭嚎,“玄策大人昨夜在寒潭找到了三瓶解药,救醒了三个孩子!他说只要您认了,剩下的解药就都拿出来!” 人群哗然。果然有三个面色红润的孩童被侍卫抱到广场中央,他们围着玄策的白袍打转,亲昵地喊着“玄策叔叔”。玄策站在高台上,温柔地摸着孩童的头,叹息着对众人道:“大哥,你看这些孩子多可怜。我知道你是被星陨丫头迷了心窍,只要你说一句‘是她逼我的’,我立刻放了你,还把解药分下去,好不好?” 这番话落在魔族耳中,更显他“顾念兄弟情”。有长老颤巍巍地附和:“玄策大人仁厚,尊主您就……” “他找到的不是解药。”玄渊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却清晰,“是用三十个健康孩童的精血炼制的续命丹,能撑一时,却会让毒更深。” “你胡说!”玄策猛地变脸,随即又换上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哥,事到如今你还污蔑我?那些孩童的父母都在这儿,他们能作证我救了人!” 人群中立刻站出三对夫妇,对着玄策连连磕头:“多谢玄策大人救命之恩!”他们看玄渊的眼神,早已淬满了恨意——谁都没注意,这三对夫妇的袖口,都藏着与玄策魔鸦卫同款的黑色羽毛。 江晚宁与萧承昀躲在钟楼的阴影里,看着这一幕指尖发凉。昨夜他们跟着光轨找到玄策的老巢,竟在暗室里撞见这三对夫妇正被侍卫威逼利诱,而所谓的“解药”,不过是用无辜孩童精血熬制的毒药。 “他连自己人都害。”萧承昀握紧逆鳞剑,龙角在暗处泛着冷光,“那些被用来炼药的孩童,都是玄策封地的子民。” 江晚宁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玄策。他正接过侍卫递来的银壶,亲自给一个中毒最深的孩子喂药,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稀世珍宝。那孩子喝下药后,脸色果然红润几分,却在转身的瞬间,嘴角溢出一丝黑血——玄策用宽大的袍袖遮住了,没人看见。 “看到了吗?”玄策高举银壶,对众人道,“解药就在这里!可大哥若不认,我怎能让星陨丫头的阴谋得逞?”他突然话锋一转,看向钟楼方向,“说起来,那星陨丫头和龙族小子至今没露面,莫不是畏罪潜逃了?” 这话瞬间点燃了新的怒火。有侍卫大喊:“定是他们知道阴谋败露,跑了!”“玄策大人,不能再等了!处死玄渊,给孩子们报仇!” 玄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却又故作艰难地摆手:“不可。大哥毕竟是我兄长……这样吧,我再去求天君,让天界派仙医来,或许能解这毒。” “求天君?”有老魔族惊呼,“天界三百年前杀了我们多少族人!” “此一时彼一时。”玄策叹息着,从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令牌,“我早已暗中联络天界,他们答应只要魔族归顺,就派仙医来。这令牌,就是天君给的信物。” 广场上死寂一片。归顺天界?这是比认下罪名更让魔族屈辱的事。可看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孩子,不少人眼中露出动摇。 玄渊猛地抬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玄策!你要把魔族卖给天界?!”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玄策立刻换上委屈的神情,“我只是想救孩子们!难道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吗?”他突然指向玄渊,声音陡然拔高,“是你!是你当年不肯归顺天界,才让魔族困在蛮荒受苦!是你勾结星陨一族,才引来这场灾祸!我这是在替你赎罪!” 这番话像淬毒的匕首,精准刺中魔族积怨已久的痛处。有年轻的魔族嘶吼着冲向玄渊:“杀了他!杀了这祸根!” 锁魔链被拉扯得“咯吱”作响,玄渊的伤口裂开,鲜血溅在功勋碑上,与三百年前战死族人的名字融为一体。江晚宁再也忍不住,从钟楼跃下,星陨冠冕光芒大盛:“住手!玄策的解药是假的!他和天界早就勾结好了!” 众人愕然回头。玄策却先一步冷笑:“星陨丫头,你终于肯露面了。是不是被我戳穿阴谋,回来杀人灭口?”他突然对那三对夫妇道,“你们说,是不是她昨夜潜入寒潭,毁了剩下的解药?” 三对夫妇立刻哭喊:“是她!我们亲眼看见她用星陨之力炸毁了冰窖!” 江晚宁气得发抖,刚要拿出从玄策老巢找到的血书——上面记录着用孩童炼药的真相,却见玄策悄悄对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突然拔刀,朝着那三对夫妇砍去! “小心!”萧承昀挥剑挡开刀锋,逆鳞剑的金光劈开混乱的人群。 可还是晚了。一个妇人惨叫着倒下,手中还攥着玄策给的银壶,壶口滚落出几粒黑色的药丸——那是玄策昨夜喂她的“封口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星陨丫头的同伙!”玄策的声音比谁都响亮,“他们杀了证人!怕阴谋败露!” 人群彻底疯了。没人再看血书,没人再听解释,眼中只有“杀人灭口”的“铁证”。萧承昀护着江晚宁且战且退,很快被逼到功勋碑旁,与玄渊背靠背站在一起。 玄渊看着江晚宁手中的血书,苦笑一声:“没用的。他算准了……” 话音未落,玄策突然大喊:“快!抓住他们!天君的仙医到了!” 远处传来仙乐缥缈,数道金光落在城门口,为首的仙官手持玉牌,正是天界的人。玄策立刻迎上去,谄媚地笑着:“仙官大人,您可来了!快救救这些孩子!” 仙官傲慢地扫过广场,目光在玄渊身上停留片刻,对玄策道:“天君有令,先押走这叛逆,再谈救治之事。” “是是是!”玄策连连应着,示意侍卫上前。 就在侍卫的手触到玄渊的瞬间,异变陡生——功勋碑突然爆发出万丈黑光,三百年前战死族人的名字亮起,与玄渊的血融为一体,竟震碎了锁魔链! 玄渊站起身,周身魔气不再压抑,星陨蛊鼎在他身后缓缓旋转,墨绿的眼眸死死盯着玄策:“三百年前,我护不住他们。三百年后,也绝不会让你把魔族推入火坑。” 玄策脸色骤变,下意识后退:“你……你怎么能挣脱锁魔链?” “因为这碑上,有他们的意志。”玄渊的声音响彻广场,“他们宁愿死,也不愿归顺天界!” 广场上的魔族愣住了,看着亮起的名字,看着玄渊浴血的身影,又看向玄策身后傲慢的仙官,眼中的迷茫渐渐被清明取代。 玄策见状,突然抽出藏在袍袖里的匕首,朝着最近的一个孩童刺去:“那就一起死吧!” 他要制造混乱,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玄渊失控伤人! 可匕首没能落下。江晚宁的琉璃盏挡在孩童身前,星陨血脉与玄渊的魔气交织,在广场中央形成一道光幕,映出玄策暗室里的画面——他与天界仙官交易,他亲手给孩童喂毒,他笑着说“等魔族归顺,这蛮荒就是我的了”…… 光幕亮如白昼,将玄策的假面照得寸寸碎裂。 仙官脸色大变,转身就想逃,却被玄渊挥手打出的魔气缠住。玄策看着周围魔族愤怒的眼神,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嘶吼着冲向玄渊:“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活!” 这场迟来的对峙,终究在真相大白的晨光里,露出了最锋利的刀光。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3章 是你逼我的! 广场中央的光幕还在闪烁,玄策与天界仙官交易的画面如同烙印,刻在 个魔族的眼底。那三对夫妇残留的血书被江晚宁掷向人群,上面用玄策独有的斜挑笔迹记录着“用三十童男童女炼药,诱骗各部归顺天界”的字句,墨迹未干,还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骗子!”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嘶吼,将手中的银壶狠狠砸向玄策,“我儿子喝了你的药,夜里喊着心口疼!你根本不是在救人,你是在害我们!” 玄策被银壶砸中肩头,踉跄着后退,白袍上沾了污渍,哪还有半分“仁厚”的模样。他指着妇人大吼:“疯妇!休要胡言!是玄渊和星陨丫头给你儿子下了更深的毒,想栽赃给我!” 可没人信了。广场上的魔族看着他的眼神,从最初的敬畏变成了刺骨的憎恨。那些被他用“解药”续命的孩童,此刻纷纷倒在地上抽搐,嘴角溢出的黑血与玄策暗室里的毒样如出一辙。 “玄策,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玄渊站在功勋碑前,锁魔链的碎块从他身上滑落,伤口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黑色的火焰,“三百年前你偷偷与天界密会,我念在兄弟情分没揭穿你;你暗中培养魔鸦卫,私藏堕龙骸骨,我以为你只是野心大了些……”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三百年的隐忍与愤怒,“可你用孩童炼药,引天界入境,是要让整个魔族给你陪葬吗?!” 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得玄策脸色惨白。他下意识看向城门口的天界仙官,仙官却别过脸,显然不愿蹚这浑水——天界要的是听话的傀儡,而非众叛亲离的疯子。 “是你逼我的!”玄策突然疯狂地大笑,笑声里满是破罐破摔的绝望,“谁让你生来就是魔尊?谁让所有人都敬你怕你?我母亲是卑贱的侍妾,我从小就只能跟在你身后捡你剩下的!凭什么你能拥有一切?!” 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与玄渊相似的疤痕——那是当年为了模仿玄渊,故意用魔火烫的。“我早就受够了!今日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话音未落,他突然祭出一枚黑色的骨哨,尖锐的哨声刺破长空。广场地底传来一阵震动,数十只生着骨翼的魔化族破土而出,嘶吼着扑向最近的魔族! “他要屠城!”江晚宁祭出琉璃盏,星光化作屏障护住周围的孩童。萧承昀的逆鳞剑则化作万千龙鳞,将冲向前排的魔化族钉在地上。 玄渊的星陨蛊鼎悬在半空,鼎身的星辰图谱飞速旋转,将扑向他的魔化族尽数吞噬。他看着状若疯癫的玄策,眼中最后一丝兄弟情彻底熄灭:“玄策,你可知罪?” “罪?我最大的罪就是生不如你!”玄策红着眼冲向玄渊,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淬满堕龙魔气的匕首,“受死吧!” 匕首刺向玄渊心口的瞬间,玄渊却侧身避开。匕首擦着他的肋骨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却也让玄策露出了破绽。玄渊反手一掌,拍在玄策的胸口——没有用魔气,只用了凡人的力道,却足以让玄策踉跄后退,撞在功勋碑上。 “噗——”玄策喷出一口黑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玄渊,“你……你留手了?” 玄渊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广场上的魔化族已被清理干净,幸存的魔族围了上来,手中的武器对准了玄策,却没人敢先动手——毕竟是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的“玄策大人”。 玄策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留手?是可怜我吗?像三百年前那样,把我捡回来当条狗养着?”他猛地抓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心口刺去。 “住手!”江晚宁突然喊道,“你以为死了就完了?那些被你害死的孩童,他们的债谁来还?” 匕首停在半空。玄策看着周围魔族憎恨的眼神,看着玄渊冷漠的脸,终于瘫软在地,喃喃道:“完了……都完了……” 天界的仙官见势不妙,悄悄想溜,却被萧承昀拦住:“天君勾结叛逆,害我魔族子民,这笔账该怎么算?” 仙官脸色发白,支吾着说不出话。玄渊走上前,星陨蛊鼎的光芒笼罩住仙官:“回去告诉天君,三百年前的账还没算清,若再敢染指蛮荒,本尊不介意踏平天界。” 仙官连滚带爬地带着天界的人逃走了。广场上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受伤的魔族低低的呻吟,和玄策瘫在地上的粗喘。 江晚宁走到玄渊身边,看着他肋骨处还在流血的伤口:“先处理伤吧。” 玄渊点头,目光扫过功勋碑上玄策的名字——不知何时被人用刀划得乱七八糟,像个笑话。他对周围的魔族道:“把他关入九幽狱,让他看着蛮荒重建,直到……那些孩子的家人原谅他为止。” 没人反对。玄策的罪行罄竹难书,却也没人忍心立刻处死他——毕竟,他曾是魔尊的弟弟,曾是战场上英勇的将军。 夕阳重新洒满广场,悬壶散人带着药童们赶来,开始给受伤的魔族包扎。吴思思则指挥着幸存者清理战场,将玄策藏在暗室的罪证一一摆出,让所有还存疑的魔族看清真相。 玄渊站在功勋碑前,看着被修复的锁链痕迹,突然对江晚宁道:“多谢。” 江晚宁笑了笑:“该谢的是你自己。若你真如玄策所说那般狠戾,早在三日前就该屠城了。” 玄渊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血——那是刚才拍向玄策时沾上的,此刻已渐渐凝固。他或许不是完美的魔尊,却守住了魔族最后的底线。 萧承昀走过来,递给玄渊一瓶龙族的疗伤药:“北境寒潭的冰窖找到了,里面还有十几个活着的孩童,悬壶先生说能救回来。” 玄渊接过药瓶,点了点头。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是被救醒的孩子在找爹娘,哭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江晚宁望着那片喧嚣,突然觉得,蛮荒的天空似乎没那么暗沉了。玄策的阴谋虽狠毒,却也让魔族看清了谁才是真正守护他们的人。 而玄渊被冤枉的这三日,虽痛,却也让他彻底斩断了三百年的兄弟情,真正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魔尊。 广场上的火光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家家户户重新燃起的炊烟。一场围绕着栽赃与真相的风波,终于在夕阳中落下帷幕。只是谁都知道,玄策留下的伤口,需要很久才能愈合。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4章 花仙误入蛮荒境 蛮荒的硝烟刚散,空气中还残留着魔气与血腥混合的刺鼻味道。玄渊站在魔尊殿的露台上,黑袍边缘沾着未干的血渍,肋骨处的伤口虽已用龙族灵药包扎,却仍在每一次呼吸时传来钝痛。那道被玄策匕首划开的痕迹,像条狰狞的蛇,盘踞在皮肉之下,时刻提醒着他三百年兄弟情的彻底崩塌。 “尊上,南境结界外发现异动。”亲卫单膝跪地,声音在空旷的露台间回荡。 玄渊缓缓转身,黑袍扫过石阶上凝结的暗红血渍,眸色沉如万年寒潭:“是天界的余孽?” “不是,”亲卫递上一面水镜,镜面波光流转,映出个跌跌撞撞的纤细身影,“属下探查过,是……仙界的花仙。” 水镜里,白衣女子正被三只低阶魔兽追得慌不择路。她穿着绣满铃兰的仙裙,裙角被荆棘勾破了好几处,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朵被风吹落的云芝,发髻散乱得露出光洁的额头,却挡不住眉眼间那股不谙世事的清灵——分明是温室里养大的娇花,竟误打误撞闯到了魔族腹地。 “仙界怎会让花仙独自来蛮荒?”玄渊指尖凝起一缕漆黑的魔气,那魔气在他掌心盘旋,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可当看到女子被魔藤绊倒,雪白的膝头磕在尖锐的石棱上时,他的动作却蓦地顿住。 那花仙摔在地上,疼得眼圈泛红,却咬着唇没哭。她膝头渗出的血珠滴在焦黑的土地上,竟让周围死寂的石缝里冒出几株嫩绿的新芽。她慌忙爬起来,怀里的花篮“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花种撒出来,竟在魔气缭绕的土壤里生根发芽,转瞬开出了一片细碎的白花。 “有点意思。”玄渊收回魔气,指尖的黑雾悄然散去,“带她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花仙被亲卫领到魔尊殿。她大概是被殿内狰狞的修罗壁画吓住了,一进门就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雪白的仙裙沾了泥污,却仍警惕地瞪着玄渊,像只被猎人堵住的小鹿:“你……你就是那个吃小孩的魔头?” 玄渊刚端起茶杯的手猛地一顿,杯沿与桌面碰撞发出脆响,殿内的温度骤然降了几分。江晚宁恰好提着药箱进来送伤药,闻言“噗嗤”笑出声:“小仙友,谣言不可信哦,我们尊上可是刚从玄策手里救了十几个小孩呢。” 花仙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扇了扇。她看看玄渊冷硬如刀削的侧脸,又看看江晚宁温和的笑,突然从怀里掏出颗晶莹剔透的果子,那果子泛着淡淡的荧光,一看就蕴含着精纯的灵气。“我叫灵汐,是负责看守瑶池仙草的。”她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怯意,“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是被一阵黑风卷到这里的……”她把果子往前递了递,胳膊因为紧张微微发颤,“这个给你,是瑶池的安神果,能……能安神,你别吃我好不好?” 玄渊看着那颗散发着清冽灵气的果子,又看看灵汐泛红的眼角,沉默了片刻。他接过果子放在桌上,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指尖,只觉一片温软,与魔族女子的寒凉截然不同。“蛮荒不养闲人,”他收回手,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若想活着出去,就得干活。” 灵汐立刻点头如捣蒜,脑袋点得像拨浪鼓:“我会种花!会酿花蜜!还会……还会给仙草治病!”她生怕玄渊不信,又补充道,“瑶池的万年雪莲上次生病,就是我治好的!” 接下来的日子,灵汐成了魔尊殿的“花匠”。她不知从哪里弄来锄头和水壶,在殿前那片连魔植都长不好的空地上忙活起来。起初玄渊只当她在胡闹——蛮荒的土地被魔气侵蚀了万年,连最坚韧的荆棘都长不旺,仙界的娇花怎可能存活? 可三日后,当他处理完公务走出殿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原本焦黑的空地上,竟冒出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铃兰垂着洁白的花铃,玫瑰挺着带刺的花苞,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仙花,在魔气缭绕中开得如火如荼。灵汐正蹲在花田里,小心翼翼地给一株蓝紫色的花浇水,阳光落在她发顶,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玄渊处理公务时,总能透过窗棂看到她忙碌的身影。有时她会对着含苞的花骨朵轻声说话,不知说了些什么,那花苞竟“啪”地绽开了花瓣;有时她会追着蝴蝶跑,裙摆扫过花丛带起一阵清甜的香气,冲淡了殿里常年不散的血腥气。 “尊上,这是灵汐仙子酿的花蜜。”第七日清晨,亲卫端来一坛琥珀色的蜜,坛子上还别着朵新鲜的铃兰,“她说您最近总皱眉,吃点甜的能好些。” 玄渊看着那坛蜜,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从不碰仙界的东西,那些所谓的灵物在他看来,不过是华而不实的摆设。可当亲卫掀开坛盖,一股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时,他却鬼使神差地没让人撤走。 他舀了一勺尝了尝,温润的灵气顺着舌尖蔓延开,竟让连日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那甜味不浓不淡,带着阳光和花香的味道,像是把整个春天都揉进了坛子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夜里,玄渊去九幽狱查探玄策的动静,回来时路过花海,见灵汐还在月光下忙碌。她踮着脚够高处的花枝,大概是没站稳,身子猛地一晃,眼看就要摔倒在坚硬的石板上。 玄渊几乎是本能地瞬移过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灵汐猝不及防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鼻尖撞上他胸前的玄铁护甲,疼得“唔”了一声。她抬头,撞进玄渊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漫天星辰,竟比瑶池的夜空还要亮。他身上的魔气与她的灵气在接触处交织盘旋,像黑与白的绸缎缠绕在一起,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 “放……放开我!”灵汐猛地回过神,慌忙推开他,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果子,连耳根都泛着粉色,“谢……谢谢魔尊。” 玄渊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下,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最低音:“夜里凉,早点回去。” 灵汐愣在原地,看着玄渊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突然捂住发烫的脸颊蹲下身。她从袖中掏出片半透明的花瓣,那是她来时,天枢星君塞给她的,说若遇到命定之人,花瓣就会发光。 此刻,那花瓣正散发着柔和的粉色光晕,在月光下亮得像颗星星。 “好像……这个魔头也没那么可怕嘛。”灵汐咬着唇笑起来,指尖轻轻抚摸着刚绽放的铃兰,花瓣上的露珠沾在她指尖,凉丝丝的。 而玄渊回到寝殿,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灵汐发间的花香。他看着桌上那颗灵汐给的安神果,果子上的荧光在烛火下明明灭灭。他第一次觉得,蛮荒的长夜似乎没那么难熬了。 可这份莫名的情绪没持续多久,就被次日的早朝打断了。 “尊上,那花仙来历不明,恐是天界派来的细作!”长老拄着拐杖,语气带着警惕,“前日属下见她在花海中布下阵法,那些花草的排列,分明是天界的聚灵阵!” 玄渊的脸色沉了沉。他确实查到,灵汐的花篮里除了花种,还有几张绘制阵法的符纸。 “把她带上来。”他冷声道。 灵汐被带到殿上时,还抱着盆刚养好的绿萝。听到长老的指控,她急得脸都白了:“我没有!那些阵法是用来催花的!蛮荒的土地太干了,不用聚灵阵,花活不了的!” “哼,巧言令色!”长老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借着养花的由头,在殿外布下杀阵?” 灵汐急得眼圈泛红,却不知该如何辩解。她看向玄渊,眼里满是委屈和求助,像只被冤枉的小动物。 玄渊看着她那副模样,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知道长老的担心不无道理,天界向来擅长用这种怀柔的手段渗透魔族。可看着灵汐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又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大概连撒谎都会脸红,怎么可能是细作? “即日起,不准再在殿外布任何阵法。”他最终开口,声音没有起伏,“至于其他的,安分守己便好。” 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被玄渊一个眼神制止了。 灵汐松了口气,抱着绿萝退下时,偷偷看了玄渊一眼,见他正低头处理公文,侧脸冷硬得像块寒冰,心里突然有点失落。 接下来的几日,灵汐果然没再布任何阵法。可没了聚灵阵,那些花草开始蔫蔫的,眼看就要枯萎。她急得团团转,最后竟蹲在花田里哭了起来。 玄渊处理公务时,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放下笔,起身走出殿门。 “哭什么?”他站在她身后,声音冷得像冰。 灵汐吓了一跳,慌忙抹掉眼泪:“花……花要死了。” 玄渊看着那些蔫头耷脑的花草,又看看她红红的眼睛,心里那股烦躁感更甚。他竟伸出手,指尖凝聚起一缕精纯的魔气,轻轻点在最蔫的那株玫瑰上。 奇迹发生了。那玫瑰像是被注入了生命力,瞬间挺直了枝干,花瓣重新变得饱满鲜艳。 灵汐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会催生花草?” 玄渊收回手,语气依旧冰冷:“三百年前随军征战时,学过些催生术。”他顿了顿,补充道,“每日辰时来取魔气,不准私自动用阵法。”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刚才那个出手帮忙的人不是他。 灵汐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起来。她对着那株重新绽放的玫瑰小声说:“你看,我就说他不是坏人吧。” 从那以后,灵汐每天辰时都会准时来玄渊的书房取魔气。有时玄渊在处理公务,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有时他在打坐,她就蹲在窗边看花。 “尊上,您最近好像不怎么皱眉了。”一日,亲卫忍不住说。 玄渊愣了愣,伸手摸了摸眉心,才发现自己确实有许久没蹙过眉了。他抬眼看向窗外,灵汐正在花田里追一只彩色的蝴蝶,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他的目光落在她奔跑的身影上,眸色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可下一秒,他又猛地收回目光,握紧了手中的狼毫笔——他是魔族至尊,与仙界势不两立,怎能对一个花机动心? “把这些公文送到刑堂。”他冷声道,试图用工作压下那莫名的情绪。 可有些东西,一旦生根发芽,就再也挡不住了。 就像灵汐种下的那些花,哪怕在蛮荒的焦土上,也能开出一片春天。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5章 魔焰与花香的纠缠 魔尊殿的晨露还挂在铃兰花瓣上时,灵汐已经捧着新酿的花蜜站在书房外了。她踮脚往窗内看,见玄渊正对着地图凝神,黑袍上的银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忍不住小声嘟囔:“又在想打仗的事吗?” “进来。”玄渊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灵汐吓了一跳,慌忙推门进去,将蜜坛放在桌上:“尊上,今日的花蜜加了晨露,您尝尝?” 玄渊抬眼,目光扫过她沾着草叶的裙摆——昨晚大概又在花田忙到深夜。他没去看蜜坛,反而指着地图上的血色标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灵汐探头去看,只见标记旁写着“锁妖塔旧址”,心里咯噔一下:“三百年前,天界就是在这里困住了魔族的先锋军……”她话没说完,就被玄渊冷声打断:“你倒是清楚。” 他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像淬了冰的刀:“灵汐,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天君让你用这些花草麻痹我,好探听魔族的布防吗?” 灵汐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花篮“啪”地掉在地上:“我没有!”她想去拉玄渊的衣袖,却被他猛地甩开。 “没有?”玄渊步步紧逼,周身魔气翻涌,书房里的花瞬间蔫了大半,“你可知锁妖塔下埋着多少魔族亡魂?你在这儿种满仙界的花,是在嘲讽他们死不瞑目吗?” “不是的!”灵汐急得眼泪直流,“我只是想让这里好看一点……我不懂你们的恩怨,我只是……” “只是什么?”玄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只是想等天界打过来时,给他们带路?就像三百年前,那些背叛魔族的奸细一样?” “啊——”灵汐疼得挣扎,膝头的旧伤被牵扯得发红,“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江晚宁扶着门框笑:“大清早的,魔尊这是在给花仙‘特训’呢?”萧承昀跟在她身后,逆鳞剑的微光扫过玄渊周身的魔气,让那翻涌的黑雾收敛了些。 玄渊猛地松开手,灵汐踉跄着后退,手腕上已经留下了青紫的指印。她咬着唇别过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玄渊,你这脾气得改改。”江晚宁走到灵汐身边,掏出药膏给她抹上,“小仙友昨天还跟我说,想在锁妖塔旧址种满忘忧草,让亡魂安息呢。” 萧承昀收起剑,淡淡道:“天界的密探不会笨到用花蜜讨好你。”他看向灵汐,“何况,她的血能让蛮荒土地生绿,这是瑶池花仙独有的灵韵,作不了假。” 玄渊看着灵汐手腕上的伤,眸色沉沉。他刚才是被玄策背叛的阴影冲昏了头,竟将对天界的恨意全撒在了她身上。可话已出口,像淬了毒的冰锥,收不回来了。 灵汐猛地站起来,抓起墙角的花篮:“我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她跑出书房时,裙摆扫落了桌上的安神果,那果子滚到玄渊脚边,发出一声轻响,像在嘲笑他的失控。 接下来的三日,灵汐真的没再踏足书房半步。她把自己关在花海深处,整日对着花草发呆。江晚宁去找她时,见她正给一株枯萎的玫瑰渡灵气,指尖的灵光弱得几乎看不见。 “傻丫头,跟玄渊置气不值得。”江晚宁蹲下身,“他那人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三百年前在战场上,连我中了毒,他都先顾着护魔族子民撤退。” 灵汐吸了吸鼻子:“可他说我是奸细……” “那是因为他怕了。”萧承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逆鳞剑的反光落在他眼底,“他怕自己真的信了仙界的人,怕重蹈三百年前的覆辙。” 灵汐愣住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亲卫匆匆跑来:“尊上!北境的魔化族暴动了,说要烧死花仙祭旗!” 灵汐脸色煞白,江晚宁立刻祭出琉璃盏:“承昀,护着她!” 三人赶到广场时,只见玄渊正站在祭坛上,黑袍翻飞如怒涛。下方的魔化族举着火把嘶吼:“烧死她!她带来的花香让我们魔力紊乱!” 灵汐看着那些狰狞的面孔,突然明白了玄渊的恐惧——魔族与仙界的仇恨,从来不是她几株花草就能化解的。她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很清晰:“我不是奸细。” 玄渊猛地回头,见她手腕上的伤还没好,被火光映得格外刺眼。他想让她退下,却听她继续说:“我知道你们恨天界,可我……” “住口!”玄渊突然打断她,飞身落在她面前,锁魔链在他掌心凝成护盾,“这里没你的事!” “怎么没她的事?”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是魔族的大长老,“尊上难道要为了一个仙界女子,寒了族人的心吗?” 火把越举越高,热浪几乎要燎到灵汐的裙摆。她看着玄渊紧绷的侧脸,突然踮脚,将一朵刚摘的铃兰别在他黑袍的纽扣上:“这花叫‘无畏’,瑶池的花仙说,真正的勇敢不是杀人,是敢相信别人。” 玄渊浑身一震,那朵洁白的铃兰贴在他冰冷的黑袍上,像一点倔强的光。他突然想起三百年前,玄策也是这样,在他的战袍上别了朵魔界的血花,说“等我们打赢了,就种满整个蛮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谁也不准动她。”玄渊的声音陡然拔高,魔焰在他身后冲天而起,“她是本尊的人,要动她,先过我这关!” 大长老不敢置信:“尊上!您忘了玄策的教训了吗?!” “她不是玄策。”玄渊握紧灵汐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花香,“三百年前我信错了人,三百年后,我信她一次。” 灵汐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不再是寒冰,而是燃着魔焰的滚烫。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玄渊,我其实……是偷跑出来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瑶池的仙草突然大面积枯萎,天君说要用魔族孩童的心头血浇灌才能活。”灵汐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不相信,偷了花种跑出来,想证明不用杀戮,也能让万物生长……”她看向那些举着火把的魔化族,“你们的土地会好起来的,孩子们也会好起来的,只要……只要你们愿意试试。” 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铃兰的轻响。江晚宁碰了碰萧承昀的手臂,低声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萧承昀看着相拥的两人,嘴角难得勾起一丝笑。 大长老最终叹了口气,放下了火把:“若她真能让蛮荒生绿……便信尊上一次。” 人群散去后,玄渊低头,见灵汐还在哭,伸手想擦她的眼泪,却被她拍开:“你上次还骂我是奸细!” “是我错了。”玄渊的声音难得放软,“以后……不骂了。” “那你要补偿我!”灵汐吸吸鼻子,指着花海,“你要陪我种完所有的花,还要……还要每天夸我的花好看。” 玄渊看着她泛红的眼睛,黑袍上的铃兰轻轻晃动。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远处,江晚宁靠在萧承昀肩上:“你说,他们能成吗?” 萧承昀望着那对在花海中说话的身影,逆鳞剑在鞘中轻鸣:“魔焰与花香,看似相克,却未必不能共存。” 夜风拂过,吹起灵汐的裙摆,也吹动了玄渊黑袍上的铃兰。那朵花在魔气中轻轻摇曳,像一个温柔的承诺,在三百年的仇恨与伤痛里,悄悄生了根。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6章 血色栽赃 蛮荒的雨是带着棱角的。豆大的雨点砸在魔尊殿的琉璃瓦上,溅起的水花弹在灵汐新种的风信子上,打得那些娇弱的花瓣瑟瑟发抖。她正蹲在暖棚外,小心翼翼地把花往棚里挪,裙角早已被泥水浸得透湿,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灵汐!”江晚宁举着一把油纸伞,踩着积水跑来,伞沿的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出事了,你快跟我走!” 灵汐的手顿在风信子的花瓣上,指尖被雨水冻得发麻:“怎么了?是花被淋坏了吗?”她还惦记着那些刚抽芽的幼苗,没注意到江晚宁脸上罕见的凝重。 “比这严重得多。”江晚宁一把拉起她,伞面往她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头很快湿了一片,“北境巡防营在黑松林发现了三具尸体,是天界的修士。” 灵汐的脚步猛地顿住,雨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淌:“天界修士?他们来蛮荒做什么?” “问题就出在这儿。”萧承昀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他手里捏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的云纹被血迹糊了大半,却仍能看清那精致的雕工。他走近时,灵汐才发现他玄色的衣袍上沾着不少泥点,显然是刚从北境赶回来。 “这是在尸体旁找到的。”萧承昀把玉佩递过来,指尖的温度透过冰凉的玉面传来,“你自己看。” 灵汐接过玉佩,瞳孔骤然收缩。玉佩的边角勾着几根细碎的白色绒毛,那是她仙裙上独有的铃兰纤维——瑶池的织女用晨露纺了三个月,才织出这种能随灵力流转的料子,整个三界仅此一件。 “不是我!”她的声音发颤,玉佩从指尖滑落,“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我从没见过这些人,更别说害他们了!” “现在说这些没用。”江晚宁捡起玉佩,用帕子擦去上面的泥污,“天界的信使已经带着尸体闯到中央广场了,正拿着这枚玉佩喊冤呢。”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他们说,是你把那三个修士骗到蛮荒,再借魔族的手杀人灭口。” 灵汐的脸瞬间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想起这些日子魔族看她的眼神,那些藏在敬畏背后的怀疑,像一根根细针,此刻突然全扎进了心里。 “别怕。”江晚宁握住她冰凉的手,“有玄渊在,他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可当三人赶到广场时,那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天界的信使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怀里抱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声嘶力竭地喊:“大家都来看清楚!这玉佩上的绒毛,是瑶池花仙灵汐的!她假意与魔族交好,实则是为了引我天界修士入境,再借刀杀人!” 广场上的魔族本就对灵汐心存芥蒂,此刻被他这么一煽动,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我就说仙界的没一个好东西!”一个缺了条胳膊的老魔兵拄着拐杖,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三百年前玄策就是被天界的花言巧语骗了,现在又来个花仙,想故技重施吗?” “我儿子还躺在病床上!若不是她引来天界的人,玄策怎会用孩童炼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尖叫起来,猛地将手里的陶罐砸向灵汐,“你给我儿子偿命!” 陶罐擦着灵汐的耳边飞过,在她身后的石柱上摔得粉碎。灵汐被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往后退,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熟悉的冷香混着雨水的气息笼罩下来,玄渊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力道不重,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谁再敢动她一下试试。”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在广场上,所有的喧嚣瞬间噤声。 玄渊转过身,黑袍在风雨中翻卷,银纹上的魔焰图腾仿佛活了过来,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光。“天界的人,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吗?” 信使被他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却很快稳住心神,举着玉佩喊道:“魔尊这是要包庇凶手?三日前,这三位修士还在瑶池附近巡逻,是灵汐仙子说蛮荒有百年难遇的奇花,邀他们来采摘!如今人没了,她倒想撇清关系?” “我没有!”灵汐从玄渊身后探出头,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三日前我一直在暖棚里给花育种,江姐姐可以作证,萧大哥也来过!” “我能作证。”江晚宁往前站了一步,琉璃盏在她掌心泛着微光,“那日辰时到亥时,灵汐一直跟我在一起,连暖棚的门都没出过。” 萧承昀点头附和:“我午时去送过伤药,亲眼见她在给玫瑰剪枝。” 信使却冷笑一声:“两位与魔族交好,证词岂能作数?倒是这玉佩上的绒毛,还有尸体上的伤口——”他猛地掀开白布,露出尸体胸前狰狞的爪痕,“大家看清楚!这是魔族锁魂爪留下的伤!除了魔尊的亲卫,谁还能有这种武器?”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几个亲卫站不住了,往前一步道:“尊上!我等从未去过北境黑松林!” “是不是你们,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信使的目光扫过那些亲卫,像在掂量什么,“毕竟,是灵汐仙子开口相求,你们总不会不给面子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话恶毒至极,既坐实了灵汐的罪名,又暗指亲卫徇私。几个脾气暴躁的魔族已经按捺不住,握着兵器的手咯咯作响。 灵汐急得眼泪直掉,拽着玄渊的衣袖哽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玄渊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眶红得像兔子,泪珠混着雨水滚落在他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头发紧。他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射向信使:“你说她邀你们来采花?” 信使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却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 “那你可知,她最宝贝的风信子今日被雨水打坏了,正心疼得掉眼泪?”玄渊的声音陡然拔高,穿透雨幕,“她连一朵花谢了都要难过半天,怎会害人性命?” 他往前一步,周身的魔气翻涌起来,雨水在他身前凝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何况,她若想杀人,根本不必借魔族之手。” 这话一出,广场上顿时安静了不少。魔族都知道,仙界的灵物往往带着克制魔气的力量,更别说灵汐这种瑶池养大的花仙。 玄渊看着信使,一字一句道:“她的灵血能让蛮荒的焦土生绿,也能让你们天界的修士瞬间化为飞灰。若真是她下的手,你们连尸体都找不到,更别说这枚玉佩了。” 信使的脸色变了变,却仍不死心:“那这锁魂爪的伤痕怎么解释?还有这玉佩上的绒毛!” “锁魂爪的刃口有七道倒刺,伤口会呈螺旋状外翻。”玄渊的目光落在尸体上,“可你看这伤口,边缘平整,倒像是被利器切开后,再用灵力伪造的爪痕。”他顿了顿,突然指向信使身后的几个侍卫,“你们袖口的泥渍,是北境黑松林的腐殖土吧?那里距此三百里,若只是来采花,何必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侍卫们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回缩了缩袖子。 “还有,”玄渊的声音陡然凌厉,“能伪造锁魂爪伤痕的,除了你们天界的斩仙刀,还能有什么?” 信使的脸“唰”地没了血色:“你……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萧承昀,让他们看看。”玄渊淡淡道。 萧承昀抬手甩出几张水镜,镜中光影流转,映出几个侍卫在黑松林里挖坑的画面——他们手里握着的斩仙刀上,还滴着鲜红的血,刀刃的弧度与尸体的伤口完全吻合。 “是你们杀了自己人!”一个年轻的魔族指着信使,“你们想栽赃给我们,好让天界有借口出兵!” “没错!三百年前就是这样!” “把他们抓起来!” 人群的怒火再次燃起,这次却是冲着天界的人去的。信使被围在中间,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是又如何?灵汐,你以为玄渊护得住你吗?” 他猛地看向灵汐,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你本就是天君设下的棋子!从你偷跑出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成为两界开战的导火索!你以为玄渊对你是真心的?他不过是想利用你的灵血,让蛮荒的土地长出粮食,好养他的魔族大军!” 灵汐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看向玄渊,他的侧脸在雨幕中冷硬如石,看不真切情绪。 “你闭嘴!”玄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周身的魔气骤然暴涨,广场上的积水被掀起三尺高,“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尊面前挑拨离间?” “我闭嘴?”信使笑得更疯了,“玄渊,你敢说你对她没有猜忌?你敢说你没怀疑过她是天界的细作?三百年前玄策背叛你的滋味,你忘了吗?” 这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玄渊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他想起玄策胸口那道模仿他的疤痕,想起那些被孩童鲜血染红的药罐,眼神瞬间变得狠戾。 灵汐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吓得后退半步,指尖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暖棚里的风信子突然“啪”地一声全谢了。 玄渊的目光落在那些枯萎的花上,又转回头看向灵汐,喉结滚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信使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那符纸在空中燃起金色的火焰,化作一道锁链,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缠向灵汐:“天君有令,带这颗棋子回去问罪!” “休想!”玄渊几乎是本能地将灵汐护在身后,星陨蛊鼎在他头顶盘旋,鼎身的星辰图谱发出刺目的光,“谁敢动她,先问过本尊的鼎!” 锁链与鼎光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信使被气浪掀飞出去,口吐鲜血:“玄渊!你为了一个仙界女子,要与整个天界为敌吗?!” 玄渊低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灵汐,她的脸埋在他的黑袍里,眼泪浸湿了一大片布料。三百年前没能护住族人的悔恨,玄策背叛的刺痛,此刻都化作了一个念头——这次,绝不能再失去。 “本尊护的,从来不是仙界女子。”他抬起头,眼中的魔焰比雷电更炽烈,“是蛮荒的每一个人——包括她。” 话音未落,他掌心凝聚的魔气如黑龙出海,瞬间将天界的锁链撕得粉碎。信使见势不妙,化作一道金光就想逃,却被萧承昀甩出的逆鳞剑钉在了半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杀了他!”广场上的魔族怒吼着,举起了手中的兵器。 玄渊却摇了摇头:“留着他。”他看向被钉在剑上的信使,声音传遍蛮荒的每一寸土地,“回去告诉天君,灵汐在我魔族一日,便是本尊要护的人。他若敢再动歪心思,本尊就拆了他的南天门,让瑶池的水,灌满凌霄殿的每一个角落!” 信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承昀点了哑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刺破云层,给沾满血污的广场镀上了一层金边。灵汐坐在暖棚里,看着玄渊笨拙地给她包扎被雨水冻得发紫的指尖,突然开口:“你刚才……是不是也怀疑我?” 玄渊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划过她腕上那道尚未消退的指印——那是上次他失控时留下的。他低声道:“三百年前,我信错了玄策,失去了太多族人。” “所以你也信不过我,对吗?”灵汐的声音很轻,像风拂过将谢的花瓣。 玄渊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里面不再有冰冷的猜忌,只有滚烫的认真:“以前或许有过,但从他说要拆了南天门那一刻起,没有了。” 灵汐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看着他黑袍上别着的铃兰,那朵花不知何时被他用魔气护着,竟还保持着洁白,花瓣上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光。 她踮起脚,轻轻吻在他的唇角,带着雨水和花香的味道。“玄渊,”她的声音像羽毛般搔过他的耳畔,“我也不怕。哪怕天界真的打来,哪怕所有人都不信我,我也会陪着你。” 玄渊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暖棚外的风信子不知何时重新绽开了花瓣,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江晚宁靠在萧承昀肩头,看着暖棚里交握的手,笑道:“你看,雨过天晴了。” 萧承昀望着天边的彩虹,逆鳞剑在鞘中轻轻嗡鸣,像是在应和。有些仇恨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消解,但爱与信任,总能在最泥泞的地方,开出最坚韧的花。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7章 挑起两界战火! 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褪去,萧承昀已将那名天界信使押至魔尊殿的地牢。地牢深处泛着潮湿的寒气,石壁上的魔纹在幽暗的火光中明明灭灭,映得信使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 “说吧,天君究竟想做什么。”萧承昀将逆鳞剑抵在信使颈侧,剑刃的寒意让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信使紧咬着牙,眼神却飘忽不定:“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萧承昀冷笑一声,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抹,水镜再次浮现——镜中是信使与天界副将在黑松林密谈的画面,副将手里握着一卷泛黄的地图,上面用朱砂圈住了蛮荒与天界交界的七处隘口。“三百年前,玄策就是从这里引天兵入境,你以为我们还会重蹈覆辙?” 信使的喉结剧烈滚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疯狂地摇头:“不是的!天君说……说只要挑起两界战火,他就能借平乱之名,夺取瑶池的灵源!” 这话一出,地牢外的玄渊猛地攥紧了拳。灵源是瑶池的根基,更是灵汐修行的根本,天君竟敢打它的主意? “还有呢?”玄渊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彻骨的寒意。 信使被他吓得瘫坐在地,断断续续地吐露更多隐秘:“天君早就查到……查到灵汐仙子的灵血能滋养万物,他想把仙子带回天界,用她的血浇灌灵源,再……再将蛮荒化作炼狱,让魔族永无翻身之日!” “痴心妄想!”灵汐不知何时站在了地牢门口,裙摆上还沾着暖棚的泥土,眼中却燃着从未有过的怒火,“瑶池的灵源生于天地正气,怎容他这般玷污?” 玄渊走上前,将她护在身后,看向信使的目光冷得像冰:“天君以为,凭这些伎俩就能得逞?” 信使突然惨笑起来:“晚了……我出发前,天君已经派了暗卫去瑶池,他们要……要毁掉仙子的仙根,让她永远只能依附于你,这样你就不得不为了她,对天界俯首称臣!” 灵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仙根是她与瑶池的连接,若是被毁,她的灵力会日渐衰退,最终沦为没有根基的散仙。 “灵汐。”玄渊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尖的温度试图驱散她的恐惧,“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瑶池。” “不可!”江晚宁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枚发烫的传讯符,“北境传来消息,天界的先锋营已经在黑松林集结,看阵型是想封锁我们的退路!” 萧承昀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这是想前后夹击?” 玄渊沉思片刻,突然看向灵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你留在这里,我带亲卫去北境迎敌。” “我跟你一起去!”灵汐立刻反驳,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我的灵血能克制天兵的法器,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玄渊还想说什么,却被她眼中的坚定堵住了话。他知道,灵汐看似柔弱,骨子里却藏着瑶池赋予的韧性,一旦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好。”玄渊最终点头,转身对萧承昀道,“你带一队人去瑶池,务必护住灵汐的仙根,江晚宁跟你一起去,她的琉璃盏能看破幻象,对付暗卫正好。” 江晚宁握紧掌心的琉璃盏,眼中闪着锐利的光:“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萧承昀却有些犹豫:“那你们……” “北境有我和灵汐,足够了。”玄渊的目光扫过地牢里瑟瑟发抖的信使,冷声道,“把他看好,等我们回来,还有账要算。” 夜色渐深,蛮荒的天空升起一轮血月。玄渊与灵汐率领亲卫赶往北境,黑松林的方向已经传来兵器碰撞的轰鸣。灵汐站在玄渊身边,看着远处闪烁的火光,突然握紧了他的手。 “玄渊,”她轻声说,“不管前面有什么,我都陪着你。” 玄渊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嗯,我们一起。” 而此刻的瑶池,正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几名黑衣人隐在莲池旁的假山里,手里握着淬了魔气的匕首,目光死死盯着灵汐曾经修行的水榭——那里,正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8章 不好!是锁仙阵! 黑松林的厮杀声穿透血月,玄渊的星陨蛊鼎在半空划出幽蓝弧线,将迎面劈来的斩仙刀震得粉碎。灵汐站在他身侧,指尖凝出的灵雾如轻纱漫卷,触到天兵的铠甲便化作细密的冰晶,冻得他们兵器脱手。 “撤!”天界先锋官见势不妙,挥剑劈开身边缠绕的魔气,却被灵汐甩出的铃兰藤缠住脚踝。那藤蔓沾了她的灵血,竟泛出金芒,灼烧得他皮肉滋滋作响。 玄渊趁机一掌拍在他后心,魔焰顺着经脉游走,逼得他喷出一口鲜血。“想走?”玄渊的黑袍在乱战中翻飞,“留下你们的布阵图。” 先锋官眼中闪过狠厉,突然咬破舌尖,一道血色符印从他眉心飞出,直扑灵汐面门。“同归于尽!” “小心!”玄渊将灵汐拽到身后,蛊鼎骤然扩大,鼎身的星辰图谱亮起,硬生生将符印挡在半空。符印炸裂的瞬间,灵汐看见先锋官袖口滑落的半张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北斗阵的方位,却在最关键的天玑位缺了一角。 “是假的。”灵汐拽住玄渊的衣袖,“这阵法根本不完整,他们在诱敌。” 玄渊眸色一沉,果然见溃散的天兵中有三人脱离战团,正往南境密林退去。“追!” 两人追至密林深处,却见那三人突然原地消失,只留下三滩冒着白烟的黑血。灵汐蹲下身,指尖蘸了点血渍,竟闻到淡淡的莲香——是瑶池特有的并蒂莲,她曾用这花香熏过自己的绣帕。 “是暗卫的障眼法。”灵汐站起身,掌心的血渍已化作灰烬,“他们想引我们去南境,那里恐怕有埋伏。” 玄渊正欲说话,怀中的传讯符突然发烫。展开一看,是萧承昀的字迹:瑶池水榭遇袭,江晚宁中了锁魂针,速来。 灵汐的脸色瞬间煞白。锁魂针是天界禁术,用怨灵的骨粉炼制,中者灵力会被一点点抽干,七日后方能断气。 “去瑶池。”玄渊握住她冰凉的手,蛊鼎缩小至掌心大小,“我带你走捷径。” 两人化作流光掠过长空时,瑶池水榭正陷入一片混乱。江晚宁靠在水榭的朱红柱上,左肩插着一枚乌黑色的针,针尾的倒刺已没入皮肉,琉璃盏在她脚边碎成两半。 萧承昀用逆鳞剑撑着地面,胸口的伤口不断渗血——他为了护江晚宁,硬生生挨了暗卫一掌。“他们要抢灵汐的仙根玉牌。”他喘着气,看向水榭中央的莲台,“玉牌嵌在莲心,被结界护着……” 话音未落,莲台突然剧烈震动,结界上的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灵汐看清结界外的人影时,瞳孔骤然收缩——那是瑶池的掌事仙娥,此刻正举着一柄淬了魔气的匕首,狠狠刺向结界。 “兰姨?”灵汐失声惊呼。兰姨是看着她长大的,当年她偷跑去蛮荒,还是兰姨帮她瞒了天君三日。 兰姨转过身,脸上没有往日的慈和,只有扭曲的狂热:“仙子,别怪老奴。天君说了,只要献了你的仙根,就能保瑶池万年安宁。” “你可知仙根被毁,我会怎样?”灵汐的声音发颤,灵雾在她周身翻涌,几乎要凝成实质。 “自然是……”兰姨的话没能说完,就被萧承昀甩出的剑穗缠住手腕。逆鳞剑穗沾了魔族的血,竟燃起紫火,烧得她惨叫一声。 江晚宁趁机拔下肩上的锁魂针,虽疼得额头冒汗,却仍笑道:“老东西,当我们是摆设?”她指尖凝出微光,点在萧承昀的伤口上,“承昀,用搜魂术。” 萧承昀剑指兰姨眉心,灵力探入她的识海。片刻后,他猛地收回手,脸色难看至极:“她被天君下了蚀心咒,脑子里只有‘取仙根’三个字。” 灵汐心口一凉,突然想起信使在地牢里说的话——天君要毁掉她的仙根,让她只能依附玄渊。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既断了她回归仙界的可能,又能借她牵制玄渊。 “不好!”玄渊突然看向水榭外,莲池里的并蒂莲不知何时全部绽放,花瓣层层叠叠,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困阵,“是锁仙阵!” 话音刚落,池水中突然升起无数水箭,箭尖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克制魔气的仙露。灵汐将玄渊往身后一拉,灵雾化作护盾挡在身前,水箭撞上来,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天君倒是舍得。”玄渊看着那些水箭,冷笑一声,“用瑶池百年积蓄的仙露来困我。” 江晚宁突然指着莲池中央:“看那里!” 众人望去,只见困阵中央的莲台上,竟缓缓升起一道虚影,正是天君的模样。“玄渊,灵汐,别来无恙。”虚影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本君给你们一个选择:灵汐自毁仙根,随本君回天界领罚,本君便撤了这阵法,放蛮荒一条生路。” “你做梦!”灵汐的灵雾陡然暴涨,竟将水箭凝成冰雕,“瑶池的仙露,岂能用来做这种龌龊事?” 虚影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你是不肯了。”他抬手一挥,困阵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本君已在南境布下十万天兵,只要本君一声令下,蛮荒即刻化为焦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玄渊握住灵汐的手,指尖的温度让她安定了几分。“你以为凭这些就能吓到本尊?”他抬头看向虚影,眼中魔焰翻腾,“三百年前玄策没能做到的事,你也一样。” “是吗?”虚影突然笑了,“那本君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绝望。” 他拍了拍手,莲池对岸的假山后走出一队天兵,押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魔族,正是之前驻守南境的巡逻兵。为首的小魔兵只有十三四岁,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却梗着脖子喊道:“尊上!别信他的鬼话!” 天君的虚影抬手按住小魔兵的头顶,仙力涌入的瞬间,小魔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玄渊,你若不降,他们都得死。” 灵汐的呼吸骤然停滞,她看见小魔兵的眼睛最后望向她时,竟带着一丝恳求——像是在说,别为了我们妥协。 “天君!”灵汐突然开口,声音在阵法中回荡,“我跟你走。” 玄渊猛地攥紧她的手:“不准!” “你听我说。”灵汐转头看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他要的是我,只要我跟他回去,他就不会动蛮荒的人。”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有办法脱身,相信我。” 玄渊看着她眼底的光,那是他在暖棚里见过的、护着风信子时的执拗。他喉结滚动,最终松开手,指尖在她掌心迅速画了个魔纹:“用这个联系我,无论何时。” 灵汐点头,转身看向天君的虚影:“我跟你走,但你要放了他们,撤了锁仙阵。” 虚影满意地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莲池的水箭缓缓退去,困阵打开一道缺口。灵汐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玄渊一眼,他站在水榭的阴影里,黑袍上的银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她终究还是转身,随着天兵走出了莲池。走到结界边缘时,她悄悄将一片铃兰花瓣塞进袖中——那是玄渊别在她裙角的,沾着他的魔气,能在危急时刻化作一道魔焰。 天君的虚影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却没看见灵汐转身时,唇角勾起的那抹极淡的笑——那是她在暖棚里学到的,对付害虫的法子,往往要先钻进它们的巢穴里。 莲池的并蒂莲渐渐合拢,将玄渊等人重新困在水榭。萧承昀看着灵汐消失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剑:“尊上,我们现在怎么办?” 玄渊望着结界外渐淡的灵光,指尖的魔纹隐隐发烫。“等。”他吐出一个字,声音里藏着风暴,“等她的信号。” 而此刻的凌霄殿,天君正坐在宝座上,看着下方跪着的灵汐,嘴角噙着冷笑。他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的,何止是一个失去仙根的花仙——还有那片藏在她袖中,正悄然凝聚力量的铃兰花瓣。 阴谋的蛛网越收越紧,却不知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9章 以毒为名的算计 凌霄殿的玉阶冰冷刺骨,灵汐跪在金砖上,看着天君指尖把玩的琉璃盏。那盏中盛着琥珀色的酒,散发着甜腻的香气,混着一丝极淡的、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是忘忧草的花蜜,当年她在瑶池养伤时,兰姨常拿它给她安神。 “灵汐,你可知罪?”天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 灵汐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不知。” “不知?”天君将琉璃盏往案上一搁,酒液晃出几滴,落在金砖上,瞬间凝成冰珠,“私通魔族,引狼人室,害死三名天界修士,桩桩件件,还不够你认罪?” “修士是天界暗卫所杀,与魔族无关。”灵汐抬起头,目光清亮,“天君若要定罪,不如先查清楚黑松林的真相。” 天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笑了起来:“真相?在这凌霄殿,本君说的话就是真相。”他示意身边的仙官上前,“这杯‘归尘酿’,是用忘忧草与月华露调制的,你饮下它,忘了蛮荒的一切,本君便饶你仙根不灭,如何?” 灵汐看着那杯酒,指尖微微发颤。忘忧草的花蜜本无毒,可若与月华露同酿,便会化作蚀骨的毒,能销蚀仙者的记忆,甚至让灵力逆行。天君哪里是要她忘,是要她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我不饮。”灵汐往后缩了缩手,“我的记忆里,有蛮荒的雨,有暖棚的花,还有……我想记住的人,不能忘。” “放肆!”天君猛地拍案,案上的玉圭震得跳起,“你以为还能由着性子?”他眼神一冷,仙官立刻按住灵汐的肩,强行将酒杯凑到她唇边。 酒液带着甜香灌入喉咙,灵汐拼命挣扎,却被点了周身大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滑入腹中。片刻后,一股剧痛从丹田升起,像是有无数细针在啃噬经脉,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这才乖。”天君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满意地眯起眼,“三日之后,你就会忘了玄渊,忘了魔族,变回那个只知侍弄花草的灵汐仙子。” 灵汐咬着牙,舌尖尝到血腥味,却倔强地不肯闭眼。她看见天君转身离去的背影,看见仙官们鄙夷的眼神,突然想起玄渊在广场上说的话——她的灵血能让蛮荒的焦土生绿。 或许,也能让这蚀骨的毒,换个模样。 剧痛中,她悄悄咬破藏在舌下的铃兰花瓣。那花瓣沾了玄渊的魔气,遇着她的血,竟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入丹田,与那毒酒的寒气缠在一处,像两团厮打的小兽。 “带她去静心苑。”天君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看好了,别让她跑了。” 灵汐被拖出凌霄殿时,意识已有些模糊。她感觉到那股暖流在拼命抵挡寒气,像玄渊总把伞往她这边倾斜的手,笨拙却坚定。 静心苑的月光冷得像霜,灵汐躺在玉床上,浑身的经脉像被烈火灼烧。她知道不能睡,一睡就可能永远醒不过来,永远忘了黑松林的厮杀,忘了暖棚里的风信子,忘了玄渊黑袍上的银纹。 “水……”她哑着嗓子喊,守在门外的仙娥却无动于衷。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突然传来轻响。一片带着湿意的荷叶从缝隙里探进来,后面跟着个小小的身影——是瑶池负责打扫莲池的小仙童,当年她常偷偷塞桂花糕给他。 “仙子!”小仙童踮着脚跑到床边,手里捧着个陶罐,“兰姨让我给你送这个,她说能解百毒。” 灵汐看着陶罐里的清露,鼻尖突然一酸。兰姨虽被下了蚀心咒,潜意识里竟还记着护她。她挣扎着坐起身,刚要接过陶罐,却见清露里浮着一丝极淡的墨色——是魔气,与天君那杯酒里的气息如出一辙。 “兰姨……是被逼迫的。”灵汐按住小仙童的手,指尖的灵雾在清露上一扫,那墨色便消散了,“这露我不能喝,你帮我个忙。” 她凑到小仙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仙童听完,用力点头,捧着陶罐匆匆跑了出去。 灵汐躺回床上,闭上眼睛。那股暖流仍在与寒气对抗,只是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她能感觉到记忆在一点点模糊,玄渊的脸在脑海里时隐时现,像隔着蒙尘的琉璃。 “玄渊……”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忽然摸到枕下的玉佩——是萧承昀塞给她的逆鳞碎片,能在危急时传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灵力注入碎片,指尖的铃兰纤维与碎片相触,竟泛出微光。 与此同时,瑶池水榭的玄渊猛地睁开眼。他攥着手中发烫的逆鳞碎片,黑袍上的魔焰图腾瞬间亮起:“她出事了。” 萧承昀立刻起身:“我去备兵!” “不必。”玄渊的目光穿透结界,望向静心苑的方向,“天君要的是活的傀儡,不会伤她性命。”他指尖凝出一道魔气,注入萧承昀递来的传讯符,“让兰姨想办法,把这个送进去。” 静心苑里,灵汐的意识越来越沉。她好像又回到了蛮荒的暖棚,雨打在琉璃瓦上,玄渊正笨拙地给风信子遮雨,黑袍沾了泥点,却笑得温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别睡……”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飘,“花还没浇呢……” 就在这时,窗缝里又探进个东西——是一束沾着露水的并蒂莲,花茎里藏着个小小的纸卷。灵汐挣扎着摸过来,展开一看,上面是玄渊的字迹,只有三个字: “信血引。” 她猛地想起玄渊在地牢里说的话——她的灵血能克魔气。那毒酒里掺了月华露,本是克制魔气的,可若是让她的血与玄渊的魔气在体内相撞…… 灵汐咬了咬牙,抓起发间的银簪,狠狠刺向指尖。鲜血滴落在床榻上,竟泛出淡淡的金芒。她将那束并蒂莲凑到指尖,花瓣沾了血,突然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应什么。 丹田处的剧痛骤然加剧,暖流与寒气疯狂撕扯,她眼前一黑,终于栽倒在床上。 窗外,负责看守的仙官见她没了动静,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去给天君报信。他们没看见,那束并蒂莲的花瓣正在缓缓合拢,将灵汐的血珠裹在中央,泛出越来越亮的光。 凌霄殿里,天君正把玩着从灵汐身上搜来的玉佩,听见仙官的禀报,满意地勾了勾唇:“很好,明日一早,带她去见玄渊。” 他要让玄渊亲眼看看,他视若珍宝的花仙,如今只是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得的傀儡。 而静心苑的玉床底下,那枚沾了血的并蒂莲花瓣,正悄悄滚到角落,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里面藏着的,是玄渊用魔气凝成的小小蛊虫,正贪婪地吮吸着灵汐的血珠,一点点长大。 毒酒的效力还在蔓延,可谁也不知道,这场以毒为名的算计里,早已埋下了反噬的引子。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0章 催发灵力的药引 天刚蒙蒙亮,静心苑的门就被推开了。两名仙官走进来,见灵汐仍趴在玉床上,鬓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不由得嗤笑一声。 “天君有令,带她去诛仙台。”仙官伸手去拽她,指尖刚触到她的衣袖,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金芒弹开,手背烫出几个燎泡。 “邪门。”另一名仙官啐了一口,从怀里掏出捆仙绳,“用这个。” 捆仙绳刚缠上灵汐的手腕,就被她体内翻涌的灵力震得寸寸断裂。灵汐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得像蒙了雾的湖面,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毒酒的效力终究还是压过了血引,她的记忆像是被浓雾罩住,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还敢反抗?”仙官不耐烦地抬手,想再点她的穴,却被突然闯入的兰姨拦住。 兰姨眼眶通红,手里捧着件披风:“天君说……让她体面些见魔尊。”她将披风搭在灵汐肩上,指尖悄悄在她掌心划了个“忍”字。 灵汐的指尖微微动了动,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涟漪,却很快又被浓雾淹没。她任由仙官拽着,像个提线木偶般往外走,经过莲池时,看见水面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竟觉得陌生得很。 诛仙台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玄渊已被押在台中央,星陨蛊鼎被锁仙链缚住,鼎身的星辰图谱黯淡无光。他看见灵汐被仙官推搡着走来,黑袍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她的眼神不对。 “玄渊,看看谁来了。”天君坐在临时搭的宝座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地说,“你的灵汐仙子,如今可是忘了前尘旧事,只认我这个天君了。” 灵汐被推到玄渊面前,仙官在她耳边低语:“跪下,给天君磕头。” 她的身体果然微微弯曲,膝盖刚要触地,却被玄渊猛地拽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带着熟悉的冷香,灵汐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却被一层厚厚的冰壳挡住。 “疼……”她下意识地呢喃,声音细若蚊蚋。 玄渊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看着她手腕上被捆仙绳勒出的红痕,又看向她空洞的眼神,突然笑了,笑得极冷:“天君倒是费心,连忘忧酿都用上了。” “识货。”天君放下茶杯,“这酒用了瑶池百年的忘忧草,够她忘了你,忘了蛮荒,忘了所有不该记的。” 玄渊低头,目光落在灵汐的指尖——那里有个小小的血洞,是她昨夜用银簪刺破的,此刻正凝着颗血珠,泛着极淡的金芒。他喉结滚动,突然抬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点。 正是昨夜他让兰姨传信的“血引”位置。 灵汐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空洞的眼神里瞬间闪过惊恐,随即又被浓雾覆盖。但玄渊看见了,在那惊恐闪过的瞬间,她的指尖微微蜷缩,像是在抓什么。 “灵汐,”玄渊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频率,“暖棚的风信子该浇水了。” 灵汐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疼得她呼吸一滞。风信子……暖棚……这些词像钥匙,在冰壳上撞出裂痕。 “看来还有点残念。”天君冷笑一声,对仙官使了个眼色,“再给她灌一碗。” 仙官立刻端来一碗更深色的酒,凑到灵汐唇边。这次她没有挣扎,只是眼神里的空洞又深了几分,仿佛连吞咽的力气都没了。 玄渊看着那碗酒灌下去,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他知道,这第二碗里掺了更烈的“锁灵散”,能彻底封死她的灵脉,让她再无反抗之力。 可他没动,只是看着灵汐的喉结滚动,看着她喝完最后一口酒,嘴角溢出的酒液沾了血迹,竟泛出诡异的紫。 “好了。”天君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得意地拍了拍灵汐的肩,“现在,告诉玄渊,你最恨的人是谁。” 灵汐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恨……” 玄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见她的指尖在发抖,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什么——是那片沾了血的并蒂莲花瓣,此刻正透过衣料,传来微弱的热度。 “恨……”灵汐的目光缓缓抬起,终于落在玄渊脸上,空洞的眼底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翻涌着金红交杂的光,“恨你……不早点来接我。”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手,将藏在袖中的花瓣拍向天君!那花瓣沾了她的血和玄渊的魔气,此刻竟化作一柄锋利的短刃,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刺天君面门! “什么?!”天君猝不及防,被短刃划破脸颊,鲜血瞬间涌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灵汐,“你没中……” “忘忧草是安神的,月华露能润脉。”灵汐站直身体,眼神虽仍有些恍惚,却已没了之前的空洞,“可混在一起,再遇上玄渊的魔气……”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正传来熟悉的暖意,“就成了催发灵力的药引。” 玄渊趁机震断锁仙链,星陨蛊鼎骤然升空,鼎身的星辰图谱亮起,将周围的仙官震得人仰马翻。“你以为她的血是白流的?”他揽住灵汐的腰,黑袍在风中翻卷,“她的血引,能让你下的毒,变成我的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灵汐靠在他怀里,指尖的金芒越来越亮:“兰姨给的并蒂莲,藏着你的蛊虫。它吃了我的血,早就把毒酒的药性改了。” 原来从玄渊传信“信血引”开始,这场毒酒之局就变了味。灵汐故意让毒酒发作,让天君放松警惕,实则是借毒酒之力,让玄渊的魔气与自己的灵血在体内交融,催生出更强大的力量。 天君又惊又怒,指尖凝出仙力就想反扑,却被灵汐甩出的铃兰藤缠住。这次的藤条泛着金紫交杂的光,既带着灵血的净化之力,又有魔气的腐蚀之效,勒得他经脉剧痛。 “不可能!”天君挣扎着,“忘忧酿明明能销蚀记忆……” “是能忘。”灵汐看着他,眼神清亮了许多,“可我最想忘的,是三百年前你为了灵源,亲手烧死那些反抗的花仙的事。”她抬手一挥,灵雾化作水镜,映出当年的画面——天君站在火海前,冷漠地看着莲池旁的花仙被烧死,她们的惨叫声里,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你……”天君脸色煞白,“你怎么会记得这个?” “兰姨没被蚀心咒完全控制时,偷偷告诉我的。”灵汐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我去蛮荒,只是为了逃婚?我是去查清楚,当年我母亲是不是也死在那场火里。” 玄渊握住她的手,星陨蛊鼎发出嗡鸣,锁定了天君的命脉:“现在,该算总账了。” 诛仙台的风突然变大,吹得仙官们东倒西歪。灵汐看着天君惊恐的脸,突然笑了,像极了蛮荒暖棚里,风雨过后悄然绽放的风信子。 毒酒的效力还在隐隐作祟,记忆偶尔会模糊,但她知道,有些东西是刻在骨血里的——比如玄渊掌心的温度,比如对真相的执着,比如,绝不向恶低头的勇气。 天君的阴谋在毒酒反噬的瞬间崩塌,而他不知道,灵汐体内交融的灵血与魔气,正在悄悄改变着什么。这场以毒为名的较量,才刚刚揭开真正的序幕。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1章 沾了你的血 诛仙台的风卷着血腥味,天君被铃兰藤勒得喘不过气,脸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混着惊恐与不甘:“你母亲?她不过是瑶池的一株凡莲,死了便死了,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 “凡莲也是命。”灵汐的指尖凝出灵雾,水镜里的火光越发明亮,映出天君当年冷漠的侧脸,“她死前托兰姨给我留了半块莲台,上面刻着你偷取灵源的咒印——你以为毁掉所有知情的花仙,就能瞒天过海?” 玄渊趁机收紧星陨蛊鼎的威压,鼎身星辰图谱射出幽蓝光束,穿透天君的仙袍,在他心口烙下淡淡的魔纹:“三百年前,你借玄策之手引天兵入境,实则是为了盗取蛮荒的地脉之气,滋养你损耗过度的灵源。如今又想故技重施,用灵汐牵制本尊,好让你彻底掌控两界灵脉?” 天君的脸色由白转青,被说中痛处的暴怒压过了恐惧:“是又如何?!三界本就该由天界统领,你们魔族、花仙,不过是蝼蚁!”他猛地震碎铃兰藤,仙力如海啸般翻涌,“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主宰?”玄渊冷笑一声,将灵汐护在身后,星陨蛊鼎骤然扩大,鼎内飞出无数细小的蛊虫,遇着天君的仙力便炸开,化作腐蚀性的黑雾,“你连自己的贪念都主宰不了,也配说这话?” 灵汐站在玄渊身侧,指尖的灵血滴落在地,竟让诛仙台的焦土冒出点点新绿。那些新绿顺着地脉蔓延,缠上天君的脚踝,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仙力,转瞬间便开出细碎的金色小花——那是瑶池的往生花,专食虚妄与罪恶。 “不可能!”天君看着脚踝上的花,惊恐地后退,“往生花早已绝迹,你怎么可能……” “你烧了瑶池时,母亲用最后一丝仙元护住了花种。”灵汐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它在我灵血里养了三百年,就等今日,让你看看你欠下的血债。” 往生花顺着天君的经脉往上爬,所过之处,仙力迅速溃散。他这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早已在偷取灵源时损耗大半,如今面对灵汐与玄渊的合力,竟毫无还手之力。 “救我!”天君突然看向台下,那里跪着几个瑟瑟发抖的仙官,都是当年参与焚花案的帮凶,“你们忘了是谁给你们的仙位?!” 仙官们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上前。灵汐水镜里的画面还在流转,当年他们举着火把的身影清晰可见,此刻再看天君的惨状,只剩彻骨的寒意。 “没用的东西!”天君绝望地嘶吼,突然转向灵汐,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以为玄渊是真心对你?他不过是想要你的灵血!蛮荒的土地贫瘠,他需要你的血来养他的魔族大军,等你没用了……” “够了。”玄渊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掌拍在天君心口,往生花瞬间开满他的胸膛,“到了阴曹地府,再去说你的挑拨离间吧。” 天君的身体软软倒下,往生花在他身上绽放又枯萎,最终将他的仙元吞噬殆尽,只留下一具干瘪的躯壳。台下的仙官们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饶命!我们也是被逼的!” 灵汐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指尖的灵雾渐渐散去:“兰姨,你来处置。” 兰姨走上前,眼中已无蚀心咒的狂热,只剩疲惫与愧疚:“凡参与焚花案者,废去仙骨,贬入轮回;胁从者,罚守瑶池百年,浇灌往生花。”她顿了顿,看向灵汐,“仙子,老奴……” “你护我多次,功过相抵。”灵汐摇头,“往后,瑶池该有新的规矩了。” 玄渊握住她微凉的手,星陨蛊鼎在空中盘旋一周,将诛仙台的血腥味涤荡干净:“走吧,回蛮荒。” 灵汐点头,转身时却踉跄了一下——毒酒的后劲突然涌上来,记忆像是被风吹散的沙画,玄渊的脸在眼前晃了晃,竟有些模糊。 “我好像……忘了什么。”她扶住额头,眉头紧锁。 玄渊的心一紧,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别想了,回去让江晚宁给你看看。”他低头时,看见她发间别着的银簪,是他在暖棚里亲手给她插的,簪头的铃兰还沾着蛮荒的泥土。 回到魔尊殿时,江晚宁早已候在暖棚外,见灵汐脸色发白,立刻掏出琉璃盏:“是锁灵散的余毒,虽被血引压住,却伤了识海。”她指尖凝出绿光,点在灵汐眉心,“得慢慢养,不能再动灵力了。” 灵汐靠在玄渊怀里,看着暖棚里重新绽放的风信子,突然笑了:“它们好像……比之前更艳了。” “沾了你的血。”玄渊替她理了理鬓发,声音温柔,“蛮荒的土认你的血。” 萧承昀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枚玉佩,正是之前那枚沾了铃兰纤维的证物:“天君的暗卫都招了,三百年前玄策是被他们用蚀心咒控制的,那些孩童也不是用来炼药,是天君想借童魂加固灵源的封印。” 灵汐的手指微微收紧,原来玄策的背叛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 “玄策的尸骨,我让人迁回蛮荒了。”玄渊轻声道,“立了无字碑,也算……了了一段恩怨。” 雨过天晴的暖棚里,风信子的香气混着泥土的清新,让人安心。灵汐闭上眼,玄渊的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那些被毒酒模糊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他在广场护着她的背影,在地牢里说“信血引”时的坚定,在诛仙台握住她的手时的滚烫。 “玄渊。”她睁开眼,眼底的迷茫散去,只剩清亮,“我没忘。” 忘忧草能销蚀记忆,却销蚀不了刻在骨血里的信任与牵挂。 天君的阴谋彻底败露,天界由新君接任,派来使者与蛮荒议和,承诺永不侵犯。江晚宁看着送来的盟约,笑着递给萧承昀:“这下,总算能安稳种我的药草了。” 萧承昀接过盟约,却将目光投向暖棚:“安稳最好。” 暖棚里,灵汐正教玄渊给风信子浇水,他笨手笨脚地洒了太多水,吓得连忙用魔气烘干,却不小心烧黄了一片叶子,惹得灵汐又气又笑。 阳光透过琉璃瓦照进来,在他们身上镀上金边,玄渊黑袍上的银纹与灵汐裙角的铃兰交相辉映,像一幅刚刚落笔的画。 阴谋或许会留下伤痕,但爱与真相,总能让伤痕开出花来。蛮荒的雨再烈,暖棚里的花再娇,只要有人护着,便永远有重新绽放的勇气。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2章 怎能让她做魔尊夫人? 暖棚里的风信子开得正好,灵汐正给新栽的铃兰浇水,玄渊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明日请了各族长老来,有事同他们说。” 灵汐的手顿了顿,水珠滴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是为天界议和的事?” “不全是。”玄渊转过她的身,指尖抚过她腕上的铃兰印记——那是上次血引交融时留下的,像朵永不凋谢的花,“我想娶你。” 灵汐的脸“唰”地红了,睫毛上还沾着暖棚的水汽,像沾了晨露的花瓣:“可……我是仙界的花仙。” “那又如何?”玄渊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微凉,“蛮荒的规矩,只要是本尊想护的人,就能站在本尊身边。” 第二日的魔尊殿议事厅,烛火明明灭灭。各族长老坐在两侧,见玄渊牵着灵汐走进来,为首的赤甲长老率先沉下脸:“尊上,召我等前来,就是为了看这个仙界女子?” 他身后的几位长老纷纷附和:“三百年前玄策的教训还不够吗?天界的人最会勾心斗角,怎能让她做魔尊夫人?” “她的灵血是能滋养土地,可谁知道是不是天界的新计谋?” 灵汐站在玄渊身侧,指尖微微发紧,却挺直了脊背。她看见赤甲长老缺了半只耳朵,那是三百年前守北境时被天兵所伤;看见后排的木族长老怀里揣着个小布包,里面是她上次用灵血救活的树苗。 “肃静。”玄渊的声音不高,却让议事厅瞬间安静,“本尊娶灵汐,不是商议,是通知。” 赤甲长老猛地拍案,甲片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尊上!您忘了当年玄策是怎么背叛的?他就是信了天界女仙的花言巧语,才害得北境三千魔兵埋骨黑松林!” “玄策是被蚀心咒所控,与天界女子无关。”灵汐终于开口,声音清亮,“萧大哥已经查明,当年的女仙也是天君的棋子,最后被活活烧死在瑶池。” “空口白牙谁不会说?”赤甲长老冷笑,“你有什么凭证?” 灵汐从袖中取出半块莲台,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上面刻着的咒印与天君焚花案的证据如出一辙:“这是我母亲的遗物,她也是受害者。” 木族长老突然站起身,布包里的树苗探出片新叶,轻轻蹭了蹭灵汐的裙角:“老臣信仙子。上次黑松林的腐殖土,是仙子用灵血化开的,她若想害我们,何必费这功夫?” “木老糊涂了!”赤甲长老瞪向他,“她的灵血能滋养万物,自然也能……” “也能瞬间让你灰飞烟灭。”玄渊的声音陡然转冷,星陨蛊鼎在厅外发出嗡鸣,“她若想害蛮荒,你们现在连站着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赤甲长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仍梗着脖子:“可……可两界通婚,于理不合!天界若以此为借口……” “新君已送来盟约,允诺两界互通。”萧承昀走进来,将一卷明黄绸缎放在案上,“上面盖了天界的玺印,写得明明白白:灵汐仙子与魔尊玄渊结契,乃两界之福,谁敢滋事,天界共讨之。” 江晚宁跟着进来,手里捧着个琉璃瓶,里面是往生花的种子:“这是瑶池新君送来的赔礼,说往后每年都送一批灵植,让蛮荒的土地不再贫瘠。” 证据摆在眼前,反对的声音渐渐小了。灵汐看着赤甲长老紧绷的侧脸,突然想起玄渊说过,这位老将军最疼的小孙子,去年冬天差点冻死,是她暖棚里的炭火救了命。 “赤甲长老,”灵汐往前走了一步,掌心凝出一小团灵雾,落在他缺耳的伤口上,那处的旧疤竟微微发痒,像是在愈合,“我知道您恨天界,可仇恨不该困住蛮荒。您看,连黑松林的焦土都能长出新苗,我们为什么不能试试相信?” 赤甲长老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摸向伤口,那里传来久违的暖意。他看着灵汐清澈的眼睛,又看了看玄渊坚定的神色,突然重重叹了口气,单膝跪地:“老臣……遵旨。” 有他带头,其余长老纷纷起身行礼,连最固执的石族长老都瓮声瓮气地说:“只要能让土地长出粮食,娶谁都行。” 议事厅的烛火突然亮了几分,灵汐看着满厅低头的身影,心里的紧绷终于松开。玄渊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稳稳的安心。 “既然都没意见,”玄渊的嘴角勾起极淡的弧度,“三日后,在中央广场举行仪式。” 散厅时,木族长老偷偷塞给灵汐一包种子:“这是蛮荒的迎春藤,沾了你的血,能爬满整个魔尊殿,好看得很。” 灵汐笑着收下,看着老人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眼眶发烫。玄渊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怕了吗?” “不怕。”灵汐摇摇头,转身踮脚吻在他唇角,“蛮荒的雨虽冷,可这里的人,心是热的。” 三日后的中央广场,风信子开得铺天盖地。灵汐穿着玄渊亲手缝制的黑袍,上面绣满了铃兰与魔焰图腾,交相辉映。玄渊的发间别着她插的迎春藤,正开出细碎的黄花。 喜欢血契惊凰请大家收藏:()血契惊凰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