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问道路》 第190章 禁制突围险中逃 云栖的脚尖刚要触到山路上的青石板,后颈突然泛起刺骨的寒意。 "小心!"沈砚臂弯骤然收紧,将她往怀里一带。 众人脚下的地面泛起幽蓝微光,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水面,紧接着"嗡"的一声闷响,整座偏殿废墟连同周围十丈范围被裹进半透明的光茧里。 雨珠砸在光茧上,溅起细碎的金芒,却再落不进来。 "是空间禁制!"冯书生踉跄两步扶住石墙,指尖刚碰到禁制边缘便被灼得发红,"马谋士临死前设的后手——他胸口的符纹! 我早该想到..."他额角青筋直跳,懊悔得直捶自己后腰。 云栖攥紧怀里发烫的木盒,能清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方才突围时的轻松被这突然的禁锢碾得粉碎,她望着光茧外模模糊糊的雨幕,喉间发紧:"砚哥哥,能破吗?" 沈砚的金纹在眼底明灭,指尖划过光茧内侧,禁制立刻泛起蛛网般的裂痕,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禁制融合了黄泉锁魂阵的残力。"他声音沉得像压着块铅,"我的力量被压制了三成。" "不止!"吕书生突然蹲下,指尖蘸着雨水在地上临摹禁制纹路,"看这些银线——是上古困仙术的变体,专门针对修士的灵气流动。"他的指尖在某个交叉点顿住,"每过一盏茶,能量会往中心汇聚一次,这时候..." "薄弱期!"梁师姐突然插话,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我在组织的典籍里见过! 这类禁制为了维持稳定,必须留出能量循环的缺口,否则会反噬施术者。"她的声音发颤,显然在拼命回忆细节,"缺口出现的时间很短,大概...半柱香?" 光茧外突然传来冷笑。 方首领的身影从雨幕中走出,他的道袍破了半边,露出胸膛上狰狞的伤口,却笑得像刚饮过血的恶狼:"小杂役,你以为杀了马谋士就能逃?"他抬手一甩,蛇形法器的残片突然暴涨,在光茧外织成密网,"尝尝我新炼的锁仙网——等你们灵气耗光,本首领亲自剜出你的灵根,喂给我的蛇。" 云栖的后背抵上沈砚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得异常。 她低头看向自己发颤的手,突然想起后山那片被雷劈过的灵稻田——暴雨越是猛烈,稻穗越是要往天空生长。 她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逼自己冷静:"冯书生,吕书生,你们继续分析禁制规律;梁师姐,你和胡道长准备机关扰乱他们;沈砚...砚哥哥,你保存实力,等缺口出现时破阵。" "那你呢?"沈砚低头,看见她睫毛上的雨珠正往下坠,坠进她紧抿的唇里。 云栖摸出怀里的玉锄,灵识顺着锄柄蔓延到脚下——方才被灵根绞碎的黑雾里,还残着几缕黄泉气息。 她想起老桃树抽出的新芽,想起每株灵草在暴雨里的呐喊,眼底突然亮起来:"我用灵根打前阵。 这些年种的灵草,总该能帮我钻个窟窿。" 冯书生的算盘珠子在指尖转得飞快:"根据吕兄画的纹路,下一次能量汇聚在...三息后!" "胡道长!"云栖扬声。 胡道长早将机关匣按在地上,随着他咬破指尖点在机关眼上,地面突然炸开两团火焰。 方首领的蛇网被火光一冲,露出破绽;郑护卫的长剑刚要刺来,却被突然窜出的烟雾迷了眼。 "就是现在!"吕书生将符笔往空中一抛,符文化作金箭射向禁制薄弱点;冯书生的算珠串"哗啦啦"撒开,每颗算珠都裹着灵气,精准撞在吕书生标记的位置。 沈砚的金纹彻底绽放,他单手托住云栖,另一只手按在禁制上。 上古农神之力如洪流涌出,禁制的裂痕瞬间扩大三寸。 云栖趁机将玉锄插入裂痕,灵识如潮水般漫开——后山的竹芋、药庐的灵芝、偏殿外的老桃树,所有她种过的灵草根系都在回应。 青绿色的藤蔓穿透禁制,像无数把小剑,将缺口越撕越大。 "破了!"梁师姐欢呼。 众人跌跌撞撞冲出光茧,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却比刚才更冷。 云栖刚要松口气,后背突然一紧——那是被高手锁定的感觉,像有无数把刀架在脖子上。 她缓缓转头,只见方首领身后的雨幕里,不知何时站满了黑衣修士。 他们腰间挂着相同的蛇形玉佩,目光像饥饿的狼,正缓缓缩小包围圈。 郑护卫的剑指向她咽喉,方首领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更凶:"跑啊? 怎么不跑了?" 沈砚将云栖护在身后,金纹在雨中流转如活物。 云栖望着四周逼近的黑衣修士,又摸了摸怀里发烫的木盒——盒中物的鸣叫声更急了,像是在催促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雨水灌进鼻腔的刺痛让她清醒:没关系的,她种过被虫蛀的灵稻,熬过干旱的药田,连黄泉锁魂阵都闯过来了。 这些黑衣修士...不过是另一块需要开垦的地罢了。 方首领的蛇网再次扬起,雨幕中传来无数剑鸣。 云栖握紧玉锄,望着沈砚绷紧的后背,突然笑了——她知道,这一仗,才真正开始。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围追堵截智脱身 雨幕里的蛇形玉佩泛着冷光,像无数只竖瞳的蛇正吐着信子。 云栖被沈砚护在身后,能清楚听见他肩甲下骨骼紧绷的轻响——那是上古农神之力在血脉里翻涌的征兆。 她望着包围圈外二十步处方首领的身影,对方嘴角的血渍被雨水冲成淡红,倒像是咧开嘴在笑。 "师姐,"梁师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湿冷的颤音,"这是''锁龙阵'',他们布了三圈。 外圈是筑基期杂兵,中圈有三个金丹,方首领...怕是化神。"她攥着腰间的淬毒短刃,指节泛白,"我在药堂当值时见过他们的布阵图,弱点通常在西南角——但..." "但有机关。"吕书生推了推被雨水打湿的纸糊眼镜,符笔在掌心敲出急促的节奏,"刚才用灵识扫过,那片土下埋了三枚''地火雷'',触发阵眼在第三块青石板下。"他的青衫下摆滴着水,发尾垂落的卦签被风吹得叮当作响,"若强行突围,至少要折损两人。" 冯书生的算珠串突然"啪"地绷断,十八颗檀木珠滚落在地。 他蹲下身快速捡着,指尖在泥水里抹过,声音却稳得像定盘星:"方首领带来的人共一百零七,其中金丹境十二,化神境...只有他一个。"算珠在掌心转得飞旋,"我们这边,沈堂主化神,云姑娘筑基巅峰,胡道长金丹,我和吕兄、梁师姐筑基后期——"他抬头时雨水顺着鼻尖滑落,"硬拼的话,能撑半柱香,但保不住木盒。" 木盒在云栖怀里发烫,盒中物的鸣叫声几乎要穿透衣襟。 她低头摸了摸盒盖的木纹,想起昨夜在破庙,老桃树的新芽突然穿透陶盆,在月光下指向这个方向——原来不是催她浇水,是在警示危机。 "不能硬拼。"云栖的声音被雨声揉碎,却像淬了钢,"方首领要的是盒中秘典,他不会让手下下死手,至少...在拿到东西前不会。"她望着沈砚后背的金纹,那纹路正随着她的话音泛起涟漪,"我们需要声东击西。" 沈砚侧过脸,雨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进衣领,金纹在颈侧跳动如活物:"缺口。" "西南角。"吕书生立刻接口,符笔在空中画出半圆,"冯兄算的,那里杂兵最多,警惕性最低。" "但有地火雷。"云栖摸出腰间的玉锄,锄刃在雨中泛着青碧色的光,"我来排。" 胡道长突然从怀里掏出三个机关匣,匣子表面的铜纹被他擦得发亮:"我去东边布''星火引'',炸出动静引开中圈的金丹。"他冲梁师姐挤了下眼,"梁丫头,等会你用毒雾掩住左边,那些杂兵最怕你药堂的''迷魂香''。" 梁师姐咬着唇点头,指尖已经捏住了袖中瓷瓶的塞子。 冯书生将算珠串重新系好,抛给吕书生一颗:"用这个引动地火雷的阵眼,我算过,寅时三刻的水属性灵气能压下爆炸范围。" 沈砚突然握住云栖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湿衣烫到她:"你排雷时,我护着。"他的金纹顺着手臂爬向指尖,在两人相触处绽开细小的光花,"农神之力能隔绝灵识,他们发现不了。" 云栖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后山,她第一次被杂役欺负到吐血,是这个总板着脸的执法堂主,用金纹裹着她的药锄,说"杂役也是仙门根基"。 那时他的金纹还很淡,如今却像活了的龙,要掀翻这漫天雨幕。 "开始。"云栖握紧玉锄,灵识如藤蔓般窜向西南角的青石板。 后山竹芋的根系在她识海翻涌,药庐灵芝的菌盖渗出荧光——这些她亲手种大的灵草,此刻正将感知顺着她的灵识延伸。 第一块石板下,有铁锈味的火药;第二块,是引信燃烧的焦糊气;第三块...她的灵识突然一滞,触到了温热的脉搏。 "有人!"云栖低喝,玉锄"当"地敲在第三块石板上。 吕书生的符笔"唰"地射出一道金光,石板应声碎裂。 底下蜷缩着个十二三岁的小修士,浑身湿透的道袍上沾着泥,腰间的蛇形玉佩被他死死攥在手心——竟是方首领的亲卫弟子! "是''活阵眼''。"冯书生倒抽一口冷气,"用活人引动地火雷,爆炸时能吸收修士的灵气增强威力。"他的算珠串在指尖转得更快,"这小崽子被下了锁魂咒,若强行拉他出来..." "会触发咒印。"云栖蹲下身,望着小修士发白的唇。 他的瞳孔涣散,显然被迷了神智,脖颈处有道青紫色的勒痕,是锁魂咒的印记。 她想起自己七岁时被丢在后山,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蜷缩在树洞里,等着被野狗啃食。 "沈砚,"她抬头,"用农神之力护住他的心脉。"不等对方回答,她已经将玉锄抵在小修士眉心,"灵草,醒。" 后山老桃树的灵气顺着玉锄涌进小修士体内,他的睫毛颤了颤,指尖松开玉佩。 云栖趁机拽住他的手腕,将灵稻的生机渡进他血脉——那是她用三年时间培育的"还魂稻",专破阴毒咒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轰!"东边突然炸开一团火光,胡道长的机关匣引爆了预先布置的火雷。 中圈的三个金丹修士骂骂咧咧地冲过去,方首领的蛇网被火光冲得偏移,郑护卫的剑也跟着转向。 "走!"梁师姐的毒雾在左侧腾起,迷魂香混着雨水钻进杂兵鼻腔,几个修士立刻捂着眼踉跄后退。 冯书生的算珠串如流星般射向东南角,每颗算珠都炸出刺目的灵光,将敌人的注意力彻底引开。 沈砚的金纹骤然爆发,像一道金色的墙撞开面前的杂兵。 云栖抱着小修士跟在他身后,玉锄在身侧划出青碧色的弧,所有扑过来的剑刃都被灵草藤蔓缠住。 吕书生断后,符笔在虚空画出"困"字,将追得最紧的两个筑基修士困在符阵里。 等众人跌跌撞撞冲出包围圈时,雨幕已经淡了些。 云栖回头望去,方首领的蛇网正撕裂毒雾,郑护卫的剑挑飞了吕书生的符阵,那些黑衣修士像被捅了窝的马蜂,正顺着他们的足迹追来。 "前面是断河!"梁师姐突然喊。 云栖抬头,只见一道深谷横在眼前,谷底的河水翻卷着白沫,撞在礁石上发出轰鸣。 河上原本有座木桥,此刻却只剩几根断裂的绳索,在风里晃荡。 沈砚将云栖护到崖边,金纹在掌心凝聚成盾:"我背你过河。" "不行,"云栖望着他泛白的唇,知道他刚用了化神之力,"河水湍急,灵识会被冲散。"她摸了摸怀里的木盒,盒中秘典的鸣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方首领要的是这个,他不会让我们死在这里——" "但他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方首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栖转身,只见方首领踩着郑护卫的剑鞘跃到崖边,蛇网在他指尖流转,泛着幽蓝的光。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蛇网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那是淬了剧毒的蛇涎。 "把盒子交出来,"他笑了,"我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云栖握紧玉锄,望着谷底翻涌的河水。 老桃树的新芽在她识海舒展,竹芋的根系在崖边的泥土里扎得更深。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河畔破局再脱险 雨幕裹着河水的轰鸣灌进云栖耳中。 她抱着木盒的手沁出冷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盒中秘典的震颤已从识海深处传到指尖,像有活物在抓挠。 方首领的蛇网在五步外游弋,幽蓝蛇涎滴在青石板上,滋滋腐蚀出焦黑的坑。 "砚哥哥。"她唤了声,声音比雨声还轻。 沈砚转过脸,金纹在眼尾洇开,却掩不住唇色的苍白。 方才为护她硬接方首领三记蛇网,化神之力透支得厉害。 云栖望着他眼下的青影,喉间发紧——这是他第三次为她强撑,上回在药园被毒雾围困,再上回在秘境破阵时遭反噬,每次都要她用灵稻生机慢慢养。 "看河。"沈砚突然开口,金纹在掌心凝成细流,指向谷底。 云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河水撞在礁石上溅起白沫,东侧有段水流较缓的湾,却被三个连环漩涡搅得翻涌。 冯书生不知何时凑到崖边,算珠串在指尖转得飞快:"流速约三息一丈,漩涡中心吸力..."他突然顿住,抬袖抹了把脸上的雨,"不对,漩涡位置在往湾口挪。" 吕书生的符笔在虚空划出水纹,淡青色符光没入河面:"是人为引动的水脉。"他推了推沾着雨珠的眼镜,"组织在河底埋了聚水阵,想把所有渡河点都逼到漩涡区。" 梁师姐突然拽了拽云栖的衣袖,她腰间的药囊还在渗迷魂香,说话时声音带着药草的苦:"我从前在组织管情报时,听马谋士提过断河——对岸有三重机关,第一重是..."她话没说完,身后传来郑护卫的断喝,三柄淬毒的飞针擦着云栖耳际钉进崖壁,尾端还挂着幽绿的毒液。 "先活命。"云栖攥紧玉锄,老桃树的新芽在识海舒展,竹芋的根系正顺着崖边泥土往河湾钻。 她能感觉到那些灵植在传递信息:湾口的泥土里埋着碎瓷片,是用来割裂藤蔓的;漩涡下方有暗礁,会撞断木桥——但也有几株野生的青藤,正顺着礁石往对岸爬。 "胡道长。"她转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胡道长,对方正蹲在地上用枯枝画机关图,"能在东边崖边布个假阵吗? 就像上次在密道里引开追兵的那种。"胡道长抬头,眼角的皱纹里浸着雨水:"要火雷还是烟幕?" "火雷。"云栖指了指漩涡区,"越大越好。"她又看向冯书生,"你和吕师兄用算珠和符笔砸漩涡,要让方首领觉得我们想借漩涡的力冲过去。"冯书生立刻点头,算珠串在掌心蹦出细碎的灵光:"明白,要装得像真要搏命。" 沈砚突然按住她手腕,金纹顺着皮肤爬到她手背:"你想走湾口。"不是疑问,是肯定。 云栖望着他发沉的眼,知道瞒不过这个总把她心思看得透透的人:"湾口水流慢,竹芋的根能缠住礁石,老桃树的藤...能搭桥。"她顿了顿,声音放软,"你帮我护着,成吗?" 沈砚的喉结动了动,金纹突然暴涨,在两人周围织成半透明的屏障。 方首领的蛇网撞上来,发出刺耳的嘶鸣,他却像没听见似的,低头替云栖理了理被雨打湿的碎发:"我背你。" "不是我。"云栖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湿衣传过来,"是大家。"她转身看向缩在崖角的小修士,又看向梁师姐泛白的指节——这一路从药园逃到断河,这些人跟着她闯过毒阵、破过符锁,该带他们活着回去。 "开始。"沈砚的声音像淬了冰,却在尾音软下来,"我数到三。" 一。 胡道长的火雷在东边炸响,火光映得雨幕泛红。 方首领的蛇网猛地转向,郑护卫的剑也跟着刺向火光处。 二。 冯书生的算珠如暴雨砸向漩涡,每颗算珠炸开都带起丈高的水浪;吕书生的符笔画出"乱"字,漩涡突然扭曲成麻花状,水花溅到崖边众人脸上。 三。 云栖蹲下身,玉锄轻点地面。 老桃树的藤蔓从崖边泥土里窜出,青碧色的枝桠裹着竹芋的根系,像两条绿色的蛇游向湾口。 沈砚的金纹顺着藤蔓流淌,所过之处,藤条瞬间变得比精铁还粗,叶片泛着金属般的光。 "走!"梁师姐拽起小修士,吕书生的符笔在众人脚下画出"疾"字,冯书生的算珠串缠上最前面的藤条,拉着众人往湾口挪。 云栖扶着沈砚的胳膊,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发抖——刚才用金纹加固藤蔓耗光了最后一丝灵力。 她咬了咬舌尖,将还魂稻的生机渡进他掌心:"撑住,就快到了。" 藤蔓触到对岸的瞬间,云栖听见"咔"的轻响。 是竹芋的根须缠上了暗礁,老桃树的藤条勾住了对岸的枯树。 沈砚突然发力将她推上藤桥,自己却踉跄了一步,金纹在脚下碎裂成星子。 "砚哥哥!"云栖转身要拉他,却被梁师姐拽住后领:"快走! 郑护卫的剑过来了!"她回头,只见郑护卫的剑离沈砚后背只剩三寸,蛇网正从另一侧缠向藤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沈砚突然笑了,金纹在周身凝成金色的茧。 剑刺进茧里,发出钟鸣般的响;蛇网缠上茧,被金纹灼出焦糊的烟。 他借着反震力跃上藤桥,拽着云栖的手腕往前跑:"青梧说你总不爱惜自己,"他的声音混着河水轰鸣,"我得给你做个榜样。" 等最后一人踏上对岸时,藤桥已经被胡道长的机关匣炸断。 云栖扶着枯树喘气,木盒在怀里安静下来,却有股违和的痒从脚底升起——像有细针在扎脚背。 "小心!"沈砚突然将她扑倒在地。 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从脚边的泥土里射出来,擦着云栖耳际钉进身后的石壁。 梁师姐的药囊"啪"地炸开,迷魂香混着解毒散弥漫开来:"是千机针! 马谋士最爱的阴招!" 河水的轰鸣突然变了方向。 云栖抬头,只见方首领踩着郑护卫的剑鞘站在对岸崖顶,蛇网在他指尖滴着毒液。 他望着被炸毁的藤桥,又看向对岸的众人,嘴角勾起的弧度比蛇网还冷:"我就说,"他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你们过得了河,过不了关。" 云栖扶着沈砚坐起来,这才发现对岸的枯树后还藏着暗门,门楣上刻着的符文正泛着幽蓝的光。 老桃树的新芽在识海疯狂颤动,传递着危险的信号——那不是普通的机关,是能绞碎灵识的杀阵。 雨还在下。 河水卷着断藤冲向远方,而他们脚下的土地,正传来细微的震颤。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暗器危机巧化解 河水奔涌,雨丝斜划过空气,像无数细针刺入肌肤。 云栖的后背重重撞在湿滑的泥地上,沈砚的重量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银针擦过耳际的锐响还在嗡鸣,她望着上方那张被雨水打湿的脸——沈砚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眼尾的金纹在雨幕中泛着微光,像被揉碎的星子。 他没有回答,只是撑起身子的动作迟缓了些,像是被什么拖住了神魂。 “砚哥哥?”她轻声唤他,声音发颤。 方才被扑倒时撞疼的手肘还在火辣辣地疼,可更疼的是沈砚掌心的温度——他的手扣着她后颈,皮肤凉得惊人,分明是强行支撑着最后的灵力。 “千机针!” “马谋士最爱的阴招!”梁师姐的药囊炸开的瞬间,迷魂香混着解毒散的苦腥气涌进鼻腔。 云栖顺着梁师姐发抖的指尖望去,只见脚边的泥缝里又渗出细密的银芒,这次不是从单一方向,而是四面八方的土块、石缝、甚至枯树的树洞都在往外钻针尖,像无数条银色的蛇在往他们的血肉里钻。 冯书生的算珠串突然“唰”地绷直,十二颗墨玉算珠悬在众人头顶,每颗都映着银针的冷光。 “有规律!”他的指尖在算珠上快速拨动,“每轮发射间隔三息,第三息末尾会有半息的空当——吕兄,能锁定发射源吗?” 吕书生的符笔在雨里划出赤红光轨,笔尖点向左侧崖壁:“那边!土中埋着机关匣,每颗银针都是从匣中弹簧射出。”他的声音带着紧绷的颤音,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破解上古机关,“但至少有七处发射点,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小栖!”沈砚突然捏了捏她后颈,金纹从他指尖漫进她的血脉,像一团暖融融的火。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混着雨丝钻进她耳中:“老桃树在你识海抖得厉害,是不是有其他危险?” 云栖这才惊觉,识海里那株老桃树的新芽正疯狂抽条,连带着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强压下翻涌的灵力,顺着树芽的指引望去——对岸崖顶,方首领踩着郑护卫的剑鞘立在雨幕里,蛇网在他指尖滴着幽绿毒液;而他们身后的枯树后,暗门楣上的幽蓝符文正像活物般蠕动。 “先解决暗器。”云栖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让混沌的脑子清明几分。 她摸到怀里的木盒,里面的农耕秘术残卷似乎也在发烫,像在回应她的急切。 “梁师姐,你说千机针最怕什么?” “烟!”梁师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药囊里的药粉撒得差不多了,她干脆扯下腰间的帕子浸了水,“马谋士的机关依赖视线定位,浓烟能干扰银针追踪!” “胡道长!”云栖转向始终攥着机关匣的胡道长,“您的机关匣能放烟吗?要覆盖整个包围圈!” 胡道长的手指在机关匣上快速按动,铜制的匣身发出“咔嗒咔嗒”的轻响:“有!去年给掌门夫人做过熏蚊虫的机关,改改就能用——”话音未落,匣身突然喷出大片灰烟,混着艾草的苦香,瞬间将众人笼罩在半丈见方的雾团里。 “冯兄!吕兄!”云栖扯下沈砚的外袍系在腰间,外袍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松木香,“趁烟未散,定位发射源!” 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发出幽光,每颗算珠都对准一个方向:“东三,南五,西二,北四!”吕书生的符笔如飞,朱红符纸“唰”地贴向每个方位,符纸上的“破”字刚显形就炸成火星,精准地没入泥中——那是他们在半月前的推演中,专门针对马谋士机关设计的“穿石符”。 银针的破空声突然弱了下去。 云栖抬头,只见最后几枚银针撞在她胸前的盾牌上,发出“叮叮”的脆响。 这面盾牌是杜铁匠用陨铁掺了还魂稻的根须打造的,表面的稻穗纹路泛着暖黄的光,正缓缓吸收银针上的毒性。 “成了?”梁师姐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她刚要擦汗,却见云栖的脸色突然一白——老桃树的新芽在识海绞成一团,像在尖叫。 “小心!”沈砚突然将她往旁一推,两人的后背重重撞在暗门上。 云栖抬头,正看见方首领的蛇网破空而来,网面上的毒液滴在地上,瞬间腐蚀出焦黑的坑洞。 “结阵!”沈砚的金纹在周身流转,指尖掐出法诀。 冯书生的算珠串缠住吕书生的符笔,梁师姐的药囊里甩出最后一把解毒散,胡道长的机关匣喷出火焰阻挡蛇网。 可方首领的法术太强了,蛇网穿过火焰时只是稍微顿了顿,便继续裹着腥风压下来。 “轰——” 一声闷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云栖睁眼时,发现他们被一团青灰色的光罩困在其中。 方首领站在光罩外,指尖的蛇网正不断注入灵力,光罩表面的纹路像活了似的蠕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我早说过。”方首领的声音透过光罩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你们过得了河,过不了关。”他的蛇网缠上光罩,毒液在罩壁上腐蚀出蛛网状的裂痕,“这是我用百具元婴修士的骸骨炼的困仙阵,等光罩缩成拳头大……”他的嘴角勾起冷笑,“你们连渣都剩不下。” 云栖扶着沈砚站起来,能感觉到光罩内壁正传来灼人的热度。 老桃树的新芽还在识海抽条,这次传递的不再是危险,而是……希望?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木盒,残卷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像在回应她的目光。 “砚哥哥。”她握住沈砚的手,掌心的温度终于不再冰凉,“你说过要给我做榜样的。”她的眼睛在雨幕中亮得惊人,“现在,该我给你看了——什么是农耕修士的底气。” 光罩外,方首领的蛇网又紧了几分;光罩内,云栖指尖的金纹正顺着残卷的纹路蔓延,像一株破土的幼芽,正试图顶开压在头顶的巨石。 而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暗门里,幽蓝的符文突然闪过一道微光,像某种沉睡的古老力量,被这团金纹惊醒了。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结界困局寻生机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尖传来微微刺痛,仿佛要将那股焦灼的情绪也一同压碎。 光罩内壁的灼热度每呼吸一次便攀升几分,她能清晰听见沈砚喉间压抑的闷哼——方才推她那一下,他后背撞在暗门上的力道,怕是震伤了内腑。 他的喘息带着一丝粗重,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砚哥哥。"她侧头去看他,对方眉峰紧拧,金纹在颈侧跳动如活物,像一条条游走的金色小蛇。 她伸手想触碰,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指腹碾过她掌心的薄茧,粗糙而熟悉。 "我撑不住时,你早该带着残卷跑了。"他的声音低哑,却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现在,说你的打算。" 老桃树的新芽在识海舒展成细小的脉络,云栖突然想起初入仙门时,在后山破庙前种下的第一株灵稻。 那时她蹲在泥里,看着嫩黄的芽尖顶开碎石,泥土的湿气扑面而来,混着青草与腐叶的气息。 突然就懂了什么叫"以柔克刚"。 她低头看向怀中木盒,残卷上的稻穗纹路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像在应和老桃树传递的韵律。 指尖轻抚纸面,温润中带着微凉,仿佛触摸到了某种沉睡的生命。 "冯书生!"她提高声音,"吕书生!" 正贴着光罩壁摸索的两人同时抬头。 冯书生的算珠串还缠在腕间,青玉算珠被灵力灼得发烫,隐隐泛出红光;吕书生的符笔尖凝着半道未完成的探知符,墨色在空气中洇开细小的漩涡,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这结界的符文,"云栖指节抵着光罩,能感觉到纹路下流动的阴寒灵力,指尖一阵刺骨的冷意,"是用元婴修士骸骨炼的,对吗?" 吕书生的瞳孔骤然收缩:"你怎么知道?" "方首领说的。"沈砚替她接话,金纹顺着指尖爬上光罩,与那些蠕动的纹路相触时迸出细小的火花,噼啪作响。 他看向云栖,眼底有星火明灭,像是在黑暗中燃起的一簇希望。 "你怀里的残卷,是上古农典。" 云栖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点破局在即的清冽,唇角扬起时仿佛吹来一阵春风,扫去了心头的阴霾:"农典养的是万物生机,老桃树认的是天地灵脉。"她转向梁师姐,"师姐可还记得,组织里有没有关于''以生克死''的结界破法?" 梁师姐的药囊在腰间晃了晃,她快速翻出半本泛黄的手札,纸页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我从前替药堂抄录过古籍,有载''枯骨阵忌活泉''——活泉不是水,是......" "是活物的生机。"冯书生突然插话,算珠在掌心拨得噼啪响,像是在敲击某种节奏,"方首领用百具元婴骸骨炼阵,这些骸骨本就怨气极重,需要持续注入阴毒灵力维持。 若能在阵内催发足够强的生机,就像往腐尸里灌春露......" 他的算珠"咔"地停住,"会撑爆阵基!" 吕书生的符笔"唰"地画出一道青光,探入光罩纹路:"这里!"他指着光罩东侧一道颜色更深的符文,指尖悬停之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这是主阵眼,连接着方首领的命魂。 若能腐蚀它......" "汪药师!"云栖转身冲向缩在角落的灰衣老者,对方正从药囊里掏着瓶瓶罐罐,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材苦涩气息。 "需要什么材料?" 汪药师的手指在药瓶上快速点过:"腐骨丹的主药是蚀心草,但要腐蚀元婴骸骨......"他突然抬头,目光扫过云栖怀中的木盒,"若能用农典残卷的生机温养蚀心草,药效能翻三倍!" 云栖想也不想就掀开木盒。 残卷上的稻穗纹路突然腾起金雾,裹住汪药师抛来的蚀心草——那株原本蔫黄的野草瞬间抽出新芽,叶片上凝着露珠般的药浆,空气中顿时多了一缕清甜的草木香。 "胡道长!"沈砚突然拽住她后领,将她往旁一拉。 方首领的蛇网不知何时穿透了光罩缝隙,正擦着云栖耳畔掠过,在地面犁出半尺深的沟壑,带起一阵焦土与金属的腥气。 胡道长的机关匣"嗡"地展开,十二只青铜雀从匣中振翅而出,每只雀喙都衔着引火符。 它们扑棱棱撞向光罩外的方首领,其中三只炸成火团,热浪扑面,另外九只则绕着对方盘旋,尾羽洒下星星点点的磷火,照亮了四周阴暗的空间。 "好个调虎离山!"方首领的蛇网骤然收缩,缠住两只青铜雀捏成废铁,"但你们以为......" "砚哥哥,护住汪药师!"云栖的指尖按在残卷上,金纹如活了的根须顺着她的手臂攀爬,皮肤上传来一阵细微的酥麻感。 沈砚的金纹在周身织成屏障,将汪药师笼罩其中。 老者的手速快得几乎看不清,蚀心草被他捏碎融入丹炉,残卷的金雾则像无形的手,替他扇动丹火。 炉火映红了他的脸庞,汗水顺着他布满皱纹的额头滑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丹炉顶的白烟刚冒头,便被金雾裹住,凝成一粒流转着青金双色的丹药。 "成了!"汪药师将丹药抛给云栖,"只能撑半柱香!" 云栖接住丹药时,掌心被烫得发红,那种灼烧感仿佛直透骨髓。 她望着逐渐缩小到三人高的光罩,深吸一口气——老桃树的新芽在识海疯狂抽条,她甚至能听见灵脉震颤的嗡鸣,如同大地深处的心跳。 暗门里的幽蓝符文突然大亮,像是某种回应。 "看东侧主阵眼!"吕书生的符笔射出一道红光,准确点在那道深纹上。 云栖抬手掷出丹药。 青金双色的丹丸撞在光罩上,瞬间炸开细密的金雾。 那些原本蠕动的骸骨符文突然僵直,像被泼了滚水的蛆虫,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主阵眼处的深纹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泛着白骨光泽的阵基。 "趁现在!"沈砚的金纹化作长枪,狠狠刺穿光罩裂痕。 冯书生的算珠串如灵蛇般钻入缝隙,每颗算珠都爆开一团金光;梁师姐将整袋解毒散撒向空中,药粉与金雾融合,在光罩内织成一张网;胡道长的青铜雀们收拢引火符,化作十二道火矢,全部钉入裂痕。 "轰——" 光罩碎成千万点青灰星火,照亮了整个空间。 云栖被气浪掀得踉跄,却在落地前被沈砚捞进怀里。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与血腥气,让她安心。 她抬头,正看见方首领扭曲的脸——对方的蛇网还缠在半空中,却再没了先前的狠戾。 "走!"沈砚拽着她往暗门跑,众人紧随其后。 可刚迈出两步,云栖突然顿住。 空气里有股甜腻的腥气,像是腐烂的花香,让人作呕。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鞋尖正陷进一团淡绿色的雾气里。 雾气从四周的地面渗出,像活了的藤蔓般缠绕上来,冰冷而黏稠。 郑护卫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他手中的长剑正滴着同样颜色的液体——那是方首领的蛇网毒液,混着不知什么剧毒炼的,滴落在地上,竟发出轻微的滋啦声。 "小心毒雾!"梁师姐的声音带着惊惶,她的药囊刚掏出解毒丹,手指就开始发黑,像是中毒的征兆。 云栖的老桃树新芽突然蜷缩成一团,仿佛也在躲避这致命的侵蚀。 她望着逐渐弥漫的绿雾,听见方首领的笑声穿透雾霭:"破了困仙阵又如何? 这雾里的毒,连化神修士都撑不过一炷香......" 沈砚的金纹突然暴涨,将众人护在其中。 他的额角已渗出冷汗,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留下一滴滴晶莹的痕迹。 云栖抬头看他,对方的额角已渗出冷汗——金纹消耗的灵力,比她想象中更多。 她摸向怀中的残卷,稻穗纹路正随着毒雾的逼近,泛起更灼眼的金光。 暗门里的幽蓝符文还在亮着,像在等待什么。 而在更远的地方,有脚步声正顺着地道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规律。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毒雾迷局破危机 毒雾裹着甜腥气漫过云栖的鞋帮时,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仿佛有无数细针贴着皮肤游走。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花蜜般的气味,熏得人喉咙发紧。 老桃树新芽在袖中蜷缩成极小的一团——这是自她十二岁在桃树下捡到残卷以来,灵植最剧烈的一次示警。 叶片微颤,像是被无形的手捏住般瑟缩。 沈砚的手腕在她掌中微颤,额角的冷汗正顺着下颌滴落,在她手背上洇出一道冰凉的痕迹。 “撑住。”云栖低声说,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怀中的残卷,稻穗纹路在毒雾逼近下泛起灼目的金光,仿佛要刺穿浓雾。 金纹光膜外,梁师姐的指尖已黑至手背,解毒丹滚落在地,在绿雾里冒起滋滋白气,还带着一丝焦苦的药香。 而地道深处,脚步声正一步步靠近,带着某种令人不安的节奏,像是心跳,又像鼓点,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头。 沈砚额角的冷汗滴在她发顶,金纹流转的速度明显慢了半拍:"化神境修士的毒雾......"他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我撑不住半柱香。" 云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那是她强忍情绪时攥紧拳头的结果。 残卷在怀中发烫,稻穗纹路的金光透衣而出,将两人交握的手映得发亮。 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半月前在藏书阁翻到的《百毒解录》——凡混合毒雾,必有一种主药可破,而老桃树对毒性的敏感,向来比任何丹方都准。 "冯书生! 吕先生!"她提高声音,震得金纹光膜嗡鸣作响,连带耳膜也有些发麻,"毒雾颜色偏青,气味甜中带苦,是不是混了青蚨草和苦胆花?" 冯书生的算珠串"啪"地绷直,他捂住口鼻的帕子已渗出淡绿,闻言眼睛一亮:"青蚨草引毒入心,苦胆花催毒入血,可这两种都是寻常毒药......" "还有蛇网的余毒!"吕书生的符笔突然点向郑护卫的剑尖,那滴翠绿毒液正坠地融入雾中,"方首领的蛇是万毒窟的金斑蝮,蛇毒里掺了蚀骨粉!"他袖口被毒雾腐蚀出破洞,却浑不在意地扯下一片衣襟,蘸了雾水在地面画出纹路,"三种毒相激,需得火灵草做药引!" "火灵草!"梁师姐突然呛咳着抓住云栖衣袖,她的脖颈已泛起青斑,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组织密档里记过,毒雾阵的解法就是火灵草! 后山岩壁上有,我上个月采药时见过......"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在云栖腕间无力垂落,整个人栽进冯书生怀里,发出一声闷响。 云栖的心跳声盖过了耳鸣,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沉重无比。 她抬头看沈砚,对方金纹下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却仍在将灵力一丝丝渡进光膜。"汪药师!"她转身拽过背着药篓的灰衣老者,"火灵草能解这毒,你需要多久?" 汪药师的手指在药篓里快速翻检,摸到一株焦黑的药草时眼睛骤亮:"我有火灵草的种子! 但需要活株提炼原液——"他指向毒雾弥漫的左侧,"岩壁方向,半柱香内能找到!" "胡道长!"云栖又转向始终盯着地面的灰袍道人,后者正用青铜雀的尖喙在地上划着什么,"能开条路吗?" 胡道长一拍腰间锦囊,十二只青铜雀"刷"地振翅,每只雀爪都扣着引火符:"毒雾怕火,我用雀鸟引火符烧出通道! 冯先生、吕先生,麻烦用符文护住两侧!" 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出十二点金光,串成锁链般缠在青铜雀周围;吕书生的符笔凌空画符,红光如网罩住雀群。 云栖感觉金纹光膜微微一松,沈砚的手在她腰际收紧:"我护着汪药师,你跟紧。" "不。"云栖反手将残卷塞进他掌心,稻穗金光顿时笼罩住整个人,"残卷认你,金纹消耗能少些。 我带汪药师去!"她不等他反驳,拽起汪药师就往雀群方向跑。 毒雾裹着灼热的气浪扑来,空气变得粘稠而潮湿,像是置身于一个沸腾的炼狱。 云栖的睫毛被烤得发焦,视线模糊中却看见老桃树新芽在袖中缓缓舒展——这是安全的信号。 汪药师的药锄在岩壁上翻飞,终于在一块凸石后扒拉出两株半尺高的火灵草,叶片上还沾着晨露,晶莹剔透,带着一股清冽的草木香气。 "够了!"汪药师将药草塞进随身携带的丹炉,指尖快速结印,丹炉腾起青白火焰,药香混着淡淡的硫磺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云栖守在他身侧,看着他将药草捣成绿浆,混入三枚解毒丹的药粉,最后咬破指尖滴入精血。 鲜血落入药浆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完成。 丹炉"叮"地轻响,十二颗朱红药丸浮了出来。 "含在舌下!"云栖抓过药丸分给众人。 沈砚的金纹光膜"轰"地消散,他踉跄着扶住岩壁,却在云栖递药时先替她塞进嘴里。 药丸入喉即化,清甜的药香瞬间冲散了毒雾的腥甜,云栖看见梁师姐的脖颈开始褪青,冯书生的算珠重新泛起金光。 "走!"沈砚的金纹重新凝聚成长枪,枪尖指向暗门方向。 众人刚跑出两步,毒雾突然如退潮般消散,露出前方黑黢黢的地道,空气中残留着尚未散尽的湿冷。 而地道尽头,数十道身影正缓缓逼近,最前面的方首领手持蛇杖,蛇头吐信的声响在空荡的地道里格外清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云栖的老桃树新芽再次蜷缩成球,仿佛感知到了更深的危险。 她望着地道尽头攒动的黑影,听见沈砚的长枪在掌心转了个花,带起破空的锐响。 身后,吕书生的符笔开始画动,冯书生的算珠串绷得笔直,胡道长的青铜雀在头顶盘旋成阵——而前方,方首领的蛇杖尖,正滴下与毒雾同色的翠绿液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吞没一切。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防线前的谋划 地道里的风突然转了方向,蛇信吞吐的嘶鸣贴着石壁游走,钻入云栖耳中。 她喉间还留着那枚朱红药丸的清甜,却已无暇回味——老桃树的新芽在袖中骤然蜷缩成团,仿佛被无形的危险掐住了命脉。 “方首领。”沈砚低沉的声音在狭窄地道中震出一丝寒意,金纹长枪在他掌中轻旋半圈,破空声压过蛇信的嘶鸣。 他脚步微移,将云栖护在身后半步,玄色执法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缠着稻穗金纹的玉带,沉稳如山。 地道尽头,方首领的蛇杖尚未落下,毒雾却已悄然而至。 "小友们好手段。"方首领的蛇杖尖又滴下一滴翠绿液体,在青石板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洞,"能过毒雾阵、破机关门,倒是让老夫高看了两眼。"他身后的黑影动了动,云栖数出十七道身影——其中三个气息隐晦得像融在黑暗里,分明是化神期的高手。 "十七人,三个化神。"顾师姐的声音突然从云栖左侧传来。 这位总爱抱着青铜算盘的情报师不知何时已退到岩壁边,指尖在虚空中快速点动,"火力点在左三、右五、正中央。 左三拿的是破甲弩,弦上淬了蚀骨毒;右五持的是引雷鞭,鞭稍缠着雷纹;正中央..."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方首领身侧那个裹着黑斗篷的人,"是阵法师,在布困仙阵。" 云栖的指甲轻轻掐进掌心。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急——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着急。 汪药师刚用最后一颗解毒丹稳住梁师姐的毒伤,胡道长的青铜雀只剩七只,冯书生的算珠串绷得笔直,随时可能崩断。 而他们身后二十步外,就是藏着上古农耕秘术的暗门。 "吕先生。"她转向那位白须飘拂的老书生,"您说过,上古修士布防,最忌什么?" 吕书生的符笔在掌心转了两圈,突然指向正中央的阵法师:"最忌首尾不能相顾! 困仙阵要成,需得三个方位的引灵旗。"他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看那黑斗篷腰间——左三、右五、正中央,各挂着一面青旗!" 云栖顺着他的指点望去,果然见那人身侧垂着三道青穗。 她的目光扫过冯书生泛着金光的算珠,又落在胡道长肩头那只正啄着引火符的青铜雀上,突然有了计较。 "沈砚。"她拽了拽他的衣袖,"你带梁师姐、汪药师退到暗门边。"见他要反驳,又快速补了句,"残卷在你那儿,万一我..." "没有万一。"沈砚的手指扣住她手腕,金纹从掌心漫上来,像滚烫的溪流裹住她的手背,"你说计划。" 云栖深吸一口气,老桃树新芽在袖中微微松动——这是信任的信号。"胡道长,用青铜雀带干扰符去左三、右五上方,炸出烟雾;冯先生,算珠锁死破甲弩和引雷鞭的机括;吕先生,符笔引动青旗里的灵脉,让困仙阵自乱。"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石谋士,"石先生,您说过''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麻烦您带杜铁匠绕到左侧岩壁,用他新打的震山锤凿出动静。" 石谋士抚掌一笑,指尖叩了叩腰间的玉坠:"正合我意。"杜铁匠已经扛起那柄半人高的黑锤,铁砧撞在岩壁上发出闷响,像擂起了战鼓。 "我呢?"沈砚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骨,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总不能站着看。" 云栖抬头,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 那里有她熟悉的炽热,像寒夜篝火,像春汛初融的溪水。"你..."她喉间发紧,"你替我守住退路。" 沈砚突然低头,在她发顶轻吻了一下。 金纹长枪嗡鸣着震开三尺气浪,玄色衣摆猎猎翻卷:"好。" 命令像春芽抽枝般传开。 胡道长的青铜雀"刷"地分成两队,左三右五上方炸开两团橙红烟火;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成十二道金链,精准缠住破甲弩的机括和引雷鞭的鞭节;吕书生的符笔如游龙,在虚空中画出三道赤焰,直取黑斗篷腰间的青旗。 "小把戏!"方首领的蛇杖重重顿地,十七道身影同时动了。 左三的破甲弩"咔"地挣脱金链,弩箭裹着绿雾射向冯书生;右五的引雷鞭劈出紫电,抽向胡道长的青铜雀;正中央的黑斗篷掀开兜帽,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竟是个双十年华的少女,她指尖掐诀,青旗突然暴涨成三丈高的光墙。 "小心!"云栖扑过去拽住冯书生的衣袖,破甲弩箭擦着她耳尖飞过,在岩壁上灼出焦痕。 冯书生的算珠串"啪"地崩断,十二颗金珠滚落在地,他踉跄两步,被云栖扶住后腰。 "退!"沈砚的长枪划出半圆,金纹光膜将众人罩住。 左三的弩箭、右五的雷鞭、少女的光墙同时撞上来,光膜泛起层层涟漪,像暴雨中的荷叶。 "青旗灵脉被引动了!"吕书生的符笔突然迸出红光,黑斗篷少女的光墙出现裂纹,"趁现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胡道长的青铜雀趁机扑向光墙裂纹,引火符"轰"地炸开;杜铁匠的震山锤在左侧岩壁砸出轰鸣,十七道身影有三个转头去看;沈砚的长枪突然刺破光膜,枪尖直取左三咽喉——那是方才被冯书生算珠缠住的破甲弩手。 防线出现了缺口。 云栖的心跳得厉害,老桃树新芽在袖中舒展成两片嫩叶。 她拽起冯书生的手往缺口跑,眼角瞥见沈砚的枪尖已经抵住左三心口,吕书生的符笔正往黑斗篷少女面门点去,胡道长的青铜雀叼着最后一张引火符扑向正中央的阵眼—— 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方首领的蛇杖突然泛起幽绿光芒,蛇头口中吐出一颗拇指大的珠子。 那珠子滴溜溜转着,每转一圈,十七道身影的气息就暴涨一分。 左三的破甲弩重新上弦,弩箭上的绿雾浓得像实质;右五的引雷鞭劈出的紫电里裹着黑丝,滋滋响着腐蚀光膜;黑斗篷少女的光墙裂纹瞬间愈合,甚至比之前更亮了几分。 "这是..."吕书生的符笔停在半空,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万毒噬心珠! 能引动周围毒物为己用,方才毒雾阵的毒气全被它吸走了!" 云栖望着那幽绿珠子,老桃树新芽再次蜷缩成球。 她听见沈砚的金纹光膜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看见冯书生的算珠在地上蹦跳着失去光泽,胡道长的青铜雀被雷鞭抽得跌落在地,铜羽上冒着青烟。 方首领的蛇杖尖又滴下一滴翠绿液体,这次落在万毒噬心珠上,珠子突然胀大一圈。 地道里的空气变得粘稠,像浸在毒潭里,云栖的喉咙发紧,眼前泛起重影。 "小友。"方首领的声音像蛇信扫过耳膜,"这道防线,你们破不了。"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法宝破解之法 地道里的空气像浸了毒汁的湿布,云栖的睫毛上凝着细密的汗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她望着方首领掌心那团幽绿的珠子,老桃树新芽在袖中蜷缩成硬邦邦的小球,那是灵植对剧毒本能的抗拒。 "冯兄!"她扯了扯冯书生的衣袖,后者正蹲在地上捡算珠,金珠在毒雾里蒙着灰,"那珠子的光纹流转有没有规律?" 冯书生指尖擦过算珠,突然顿住——最顶端的金珠表面映出幽绿光斑,正随着珠子的转动明暗交替。"每转七圈,毒雾浓度涨三分。"他迅速将算珠串好,拇指按在第七颗珠子上,"是七煞循环阵!" "吕先生!"云栖转头看向另一侧,吕书生正抱着泛黄的古籍,符笔在书页上簌簌游走,"可曾见过以毒物为引的法宝?" "有了!"吕书生突然拍开一页,纸角被符火烧出焦痕,"《玄毒录》载,万毒噬心珠需以''腐骨草''为引,此草生在毒瘴里,根须能吸附百毒......"他话音未落,梁师姐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我在组织里听过!"梁师姐的指甲掐进掌心,"那珠子每次吸收毒气都要补充腐骨草汁液,方才方首领滴的那滴绿液,就是腐骨草熬的膏!"她的声音发颤,"汪药师曾说过,腐骨草的克星是......" "是清灵丹!"一道急切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汪药师不知何时挤到近前,药囊里的药材被毒雾熏得蔫头耷脑,"用腐骨草主根配雪魄花,能炼出中和毒性的丹丸!"他的眼睛亮起来,"我带了雪魄花!" 云栖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望向沈砚,后者正用长枪撑着地面,金纹光膜只剩半截,肩头的衣料被雷鞭灼出焦洞。"沈砚,"她轻声唤,"需要你拖住他们,给汪兄争取时间。" 沈砚转头,眼底的冷意褪了些,换成灼人的温度。"你带汪药师去采草,"他将长枪往地上一杵,枪尖震得碎石飞溅,"我撑半柱香。" "胡道长!"云栖又转向蹲在岩壁旁的胡道长,后者正用铜锥敲打机关雀,"能造个能飞的小机关吗? 送汪药师到珠子附近采草?" 胡道长的眼睛亮了:"有!"他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鸢,翅膀上还沾着铜粉,"前日刚改良的避毒鸢,涂了防腐蚀的蜂蜡。"他捏动机关,木鸢"扑棱"展开翅膀,"能载个人飞五丈。" "冯兄、吕先生,"云栖深吸一口气,"你们用算珠和符笔掩护汪药师,别让敌人的弩箭沾到他。"她转头看向汪药师,"能行吗?" 汪药师把药囊往肩上一甩:"我在毒窟里炼过三年丹,这点毒雾难不倒。"他拍了拍木鸢,"只要采到腐骨草,半刻钟就能炼丹。" "走!"云栖拽着汪药师跃上木鸢,胡道长指尖掐诀,木鸢"嗖"地窜向洞顶。 下方传来沈砚的低喝,长枪划出金芒,将扑上来的两个黑斗篷掀飞。 冯书生的算珠"叮叮"撞向破甲弩手的手腕,吕书生的符笔甩出三道火符,在毒雾里炸开红色屏障。 木鸢擦着方首领的蛇杖飞过,云栖瞥见他瞳孔骤缩,蛇杖上的鳞片"唰"地立起。"快!"她大喊,汪药师探身抓住洞壁上一丛暗绿色草叶——叶片边缘翻卷,正是腐骨草! "拿到了!"汪药师把草塞进药囊,木鸢开始下降。 云栖的袖中突然一热,老桃树新芽竟舒展成三片嫩叶,发出淡淡的清香味,毒雾撞上这股清香,竟散了些。 落地时,汪药师的手在发抖,却稳稳掏出丹炉。 他将腐骨草和雪魄花扔进炉里,掌心凝出三昧真火。 丹炉里腾起青白雾气,渐渐凝成一颗半透明的丹丸。 "成了!"汪药师将丹丸抛向万毒噬心珠。 珠子正转到第七圈,丹丸"啪"地粘在表面,幽绿光纹突然扭曲,像被泼了热水的墨汁。 "破了!"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发出金光,十七道身影的气息开始衰减。 黑斗篷少女的光墙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右五的雷鞭劈出的紫电变得暗淡,左三的破甲弩"咔"地崩断弦。 "冲!"沈砚的长枪刺穿光膜,枪尖挑飞黑斗篷少女的面纱。 云栖拽着冯书生往缺口跑,老桃树新芽的清香越来越浓,毒雾被推开半丈远。 变故来得比想象中快。 方首领突然将蛇杖重重砸在地上,地道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 云栖转头,看见二十几道黑影从地道尽头涌来,为首者腰间悬着带血的匕首,正是组织里传说的"血刃堂"杀手。 方首领舔了舔嘴唇,蛇杖上的幽绿光芒重新亮起:"小友,你以为破了一道防线,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他的声音混着血刃堂的脚步声,像催命的鼓点,"我这地道里,可还有七道关。" 云栖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血刃堂杀手,又回头看了看气喘吁吁的同伴——冯书生的算珠只剩九颗,吕书生的符笔断了笔尖,汪药师的丹炉裂了道缝。 老桃树新芽在袖中轻轻颤抖,仿佛在提醒她:真正的硬仗,才刚开始。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突破最后的防线 地道里的霉味混着血锈气涌进云栖鼻腔。 她望着血刃堂杀手腰间晃动的带血匕首,喉间发紧——那些匕首每柄都淬过三种以上的毒药,光是擦破点皮,就能让筑基期修士浑身溃烂。 "阿砚!"她反手攥住沈砚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掌心未干的血渍。 方才为护她挡下破甲弩,他的右臂还在渗血,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砚低头看她,眉峰微挑,眼底却软得像春夜的雾:"我在。" 这两个字像颗定心丸落进云栖心口。 她深吸一口气,老桃树新芽在袖中轻颤,清冽的草木香漫开,暂时压下了毒雾的腥气。 转头时,正看见冯书生扶着吕书生的肩,两人额头都冒了薄汗——冯书生的算珠串只剩九颗,每颗都泛着暗金;吕书生的符笔断了笔尖,正用指甲抠着腰间竹管里的朱砂,指尖染得通红。 "防线结构变了。"顾师姐突然出声,她的指尖在岩壁上快速敲击,"方才破万毒噬心珠时,地道的通风口被震塌了三个。 现在血刃堂的人只能从主道过来,两侧的暗渠..."她顿了顿,指甲在岩壁某处抠出个浅痕,"这里有苔藓,是阴湿环境才长的。 暗渠应该直通主防线后方。" 梁师姐凑过来,发间银铃轻响:"方老鬼的人最会藏拙。 去年在苍梧山,他们故意把粮仓设在明面,实则藏粮洞开在鼠蚁道里。"她的指尖沿着顾师姐的痕迹画了个圈,"这苔藓的纹路——左边密右边疏,暗渠出口该在左侧。" 吕书生突然拍了下大腿:"对了! 我在《九黎地志》里看过,上古修士修地道时,为防外敌,会留''虚门''当诱饵。 虚门的苔藓会比真门多三成,因为要定期洒水伪装。"他指着左侧苔藓较稀的位置,"这里才是真暗渠!" 云栖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望向沈砚,他正用长枪挑开染毒的衣袖,露出小臂上狰狞的伤口,却冲她点了点头。 石谋士不知何时凑过来,折扇敲着掌心:"虚虚实实,咱们就拿虚门当饵。"他的眼睛亮得像星子,"蔡道长的迷阵能引走一半兵力,胡道长的机关假人再分一半——剩下的,够咱们钻真暗渠了。" "汪药师。"云栖转身,看见他正用丹炉碎片刮着腐骨草残渣,"要是暗渠里有毒雾..." "放心。"汪药师把最后一点草屑弹进炉里,"我刚才用老桃树新芽的香气试了试,那腐骨草的毒雾见了这香就散。"他指了指云栖的袖中,"你带着新芽,就是活的防毒阵。" 杜铁匠突然从后方挤过来,手里举着块黑黢黢的铁块:"我把冯书生的算珠熔了三颗,打了这对透甲钉。"他粗糙的掌心还沾着铁屑,"专破血刃堂的软甲,你收着。" 云栖接过透甲钉,指尖被铁块的余温烫了下。 她望着这群沾着血污、带着伤的同伴——冯书生的算珠串松松垮垮,吕书生的道袍破了三个洞,梁师姐的银铃少了两枚,连向来整洁的顾师姐,发尾都沾着块不知道哪来的泥。 可他们的眼睛都亮着,像寒夜里的星火。 "听我说。"她提高声音,地道的回音里,血刃堂的脚步声更近了,"蔡道长去东边布迷阵,胡道长带机关假人去南边。 冯书生、吕书生跟我走暗渠,沈砚带主力正面牵制。 汪药师守在暗渠入口,杜铁匠..."她看向杜铁匠,"你跟着沈砚,透甲钉先给阿砚用。" "好。"沈砚应得干脆,转身时枪尖划出金弧,正挑落一枚从暗角射来的淬毒飞针。 他冲云栖笑了下,那笑里带着点野气的狠劲,"我给你拖够半柱香。" 蔡道长最先动了。 他掐着指诀往东边岩壁上贴黄符,每贴一张,岩壁就泛起一层青雾。 胡道长则从背囊里掏出个木盒子,掀开时"扑棱棱"飞出十几只木鸢,每只木鸢肚子里都塞着引火符——这是他连夜用杂役房的废木料做的,翅膀上还粘着没擦净的木屑。 "走!"云栖拽着冯书生、吕书生钻进暗渠。 暗渠比想象中窄,她的道袍被岩壁剐破一道,却顾不上疼。 老桃树新芽的香气在狭小空间里扩散,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冯书生的算珠轻响——他正用算珠敲岩壁,根据回声判断距离。 "还有三十步。"吕书生突然压低声音,他的符笔在岩壁上画了道荧光符,"这里有松动的土,应该是出口。" 云栖摸出透甲钉,指甲掐住钉尾。 暗渠出口的土块突然簌簌往下掉,她屏住呼吸,看见半张青灰色的脸从外面探进来——是血刃堂的杀手! "小心!"冯书生的算珠"叮"地弹在杀手耳后,那杀手闷哼一声栽进来。 云栖的透甲钉跟着刺进他心口,软甲"嗤"地裂开,鲜血溅在她手背,却不觉得烫。 "出来了!"吕书生扒开土块,外面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云栖眯着眼睛望去,正看见方首领的蛇杖在人群中晃动——沈砚的长枪挑翻三个杀手,杜铁匠的透甲钉"噗"地钉进敌人肩胛骨;蔡道长的迷阵里,十几个黑斗篷正挥着武器乱砍空气;胡道长的木鸢引着火符,把南边的岩壁烧得噼啪响。 "成了!"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发出金光,十七道身影的气息开始衰减——他在算珠里藏了追踪符,此刻正定位着主防线上的关键节点。 吕书生的符笔蘸着自己的血,在半空画了道巨大的火符,"轰"地炸开,把防线的木栅栏烧出个缺口。 云栖的袖中突然发烫,老桃树新芽舒展成四片嫩叶,清香如浪般涌开。 她看见方首领猛地转头,蛇杖上的鳞片"唰"地立起,眼底的阴狠几乎凝成实质。 "小友,你以为..." 方首领的话被一声炸响打断。 云栖转头,正看见沈砚的长枪刺穿最后一个正面防守的黑斗篷,枪尖挑着对方的面纱甩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方首领的蛇杖重重砸在地上,地道里突然响起某种古老的吟唱声,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又像是风穿过空谷。 云栖的脚步顿住。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涌上来,像无形的手,缠住她的脚踝、手腕、喉咙。 沈砚的长枪"当啷"落地,他猛地拽住云栖的手,掌心全是冷汗:"结界!" 冯书生的算珠串"啪"地崩断,九颗算珠滚落在地;吕书生的符笔"咔"地断成两截,朱砂溅在岩壁上,像滴滴血珠。 云栖抬头,看见头顶的光线正在扭曲,红的、绿的、紫的光带交织成网,将他们困在中间。 方首领的身影在结界外变得模糊,却能清晰看见他舔了舔嘴唇,蛇杖上的幽绿光芒比之前更盛。 老桃树新芽在袖中剧烈颤抖,清香里透出几分焦灼。 云栖攥紧沈砚的手,听见同伴们急促的呼吸声在结界内回荡。 她望着四周闪烁的光芒,突然想起方才暗渠里那株腐骨草——有些东西,破了一层,才会露出更狠的牙。 而这,不过是开始。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结界破解奇招 结界内的光线扭曲成斑斓的网,云栖的指尖被沈砚攥得发疼,却比不过老桃树新芽在袖中震颤的灼意。 她望着头顶交织的紫绿光带,喉间泛起铁锈味——方才那无形的束缚虽松了些,可每吸一口气,都像有细针在肺叶上扎。 "这结界...像是活物。"冯书生蹲下身捡算珠,九颗檀木珠在地上滚出歪斜的轨迹,他指尖刚碰到最边上那颗,珠子突然"嗡"地弹起三寸高,撞在他掌心烫出红痕。"在吃我们的灵力。"他抬头时额角已沁出薄汗,算珠串在他指间重新串起,却少了两颗,"方才追踪符定位的节点,现在全乱了。" 顾师姐的指尖在虚空划出残影,她正用情报堂特有的"风语术"捕捉结界外的动静。 突然她睫毛一颤,眼底的流光骤然暗了:"方首领的蛇杖在吸收地脉灵气。"她转过脸,耳后那枚银蝶耳坠跟着轻晃,"结界的根扎在地底,和他的法器连在一起。" 吕书生的符笔断成两截,此刻他正从怀中摸出一本泛黄的《山海禁录》,翻页时纸角簌簌作响:"古籍里说,上古有种''地络锁灵阵'',需以活物法器为引,将目标与所在方位的地脉绑定..."他突然顿住,指甲在某页边缘抠出白痕,"若要破阵,要么断地脉,要么...让法器认主。" 梁师姐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腰间的青玉穗子,那是她所属组织特有的标记。"我曾见过左使布过类似的困阵。"她声音发闷,"破解之法...需要同时扰乱阵眼的内外能量。"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突然咬住下唇——组织的秘辛本不该外泄,可此刻云栖正攥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像团火,烧得她喉间发紧。 云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 沈砚的长枪横在身侧,枪尖仍滴着血,他另一只手始终没松开她;胡道长正蹲在角落拆解木鸢的机关,铜片碰撞声清脆;杜铁匠在磨透甲钉,火星子溅在石地上;蔡道长盘坐在地,指尖掐着法诀,身周已经浮起七盏青灯——那是他要布辅助阵的前兆。 老桃树新芽的清香突然浓烈起来,云栖袖中一热,一片嫩叶从袖口探了出来,嫩生生的叶片竟泛着微光,正对着结界某处紫光大盛的位置。 她心头一跳——这是老桃树在示警,还是指引? "沈砚。"她侧头看他,对方的瞳孔里映着流转的光,"你能感觉到地脉的走向吗?" 沈砚的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两下,这是他安抚她的习惯动作:"能。"他望向结界外方首领模糊的身影,"地脉从西南方向来,经过蛇杖的位置,再通入结界。" "吕先生说的断地脉,可行吗?"云栖又问。 吕书生合上书本,指节抵着下巴:"地脉是天地经络,强行斩断会引动山崩。"他瞥了眼岩壁上还在淌水的暗渠,"但这结界的地脉是被蛇杖牵引的,或许能截断蛇杖与地脉的联系。" "那法器认主呢?"冯书生插话,算珠在掌心转得飞快,"方首领的蛇杖是他本命法器,除非他自愿,否则谁能..." "老桃树。"云栖突然开口。 她摊开手掌,那片嫩叶正停在她手心里,叶脉间流转着和蛇杖上相似的幽绿光,"方才老桃树的新芽在抖,我猜...它和蛇杖的器灵有感应。" 沈砚的眉峰一挑,他低头盯着那片嫩叶,喉结动了动:"你是说,上古农典的灵物,能压制邪修的法器?" "试试。"云栖将嫩叶轻轻托向空中。 叶片打着旋儿升起来,触及结界紫光的瞬间,整面光网突然剧烈震颤,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 方首领的身影在结界外猛地一晃,蛇杖"当"地砸在地上,他的嘶吼隔着结界传来:"小贱人! 你敢——" "胡道长!"云栖大喝一声,"干扰器!" 胡道长早将拆解的木鸢零件拼成三个巴掌大的铜鸟,此刻他指尖弹出三道火符,铜鸟"扑棱棱"飞起,撞向结界边缘的绿光带。 铜鸟体内的机关"咔嗒"作响,喷出一股股黑雾——那是用腐骨草汁混合迷魂香调的,专破灵阵的干扰剂。 "蔡师兄!"顾师姐也喊起来,"阵旗!" 蔡道长的七盏青灯"刷"地连成北斗形状,他咬破指尖在灯芯上点了点,青灯骤然转为赤红色。 他抓起身边的阵旗掷向空中,十二面绘着雷纹的旗子"嗡嗡"震颤,在众人头顶布下一方小雷阵——这是用来增强灵力的辅助阵。 "冯先生、吕先生!"云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锐芒,"薄弱点!" 冯书生的算珠突然爆发出金光,十七道定位符从珠中飞出,精准钉在结界光网的交叉点上;吕书生咬破舌尖,血珠溅在断笔的笔尖,他挥笔在虚空画出十七道火符,"轰"地炸在定位符的位置。 结界发出刺耳的尖啸,紫绿光带开始断裂,像被扯碎的绸缎。 云栖感觉束缚着她的无形之手松了,老桃树的嫩叶突然暴长三寸,叶脉间渗出点点金芒,直朝结界外的蛇杖射去! "成了!"梁师姐欢呼一声,可话音未落,异变突生—— 方首领的蛇杖突然爆出刺目绿光,无数蛇鳞从杖身脱落,在空中凝成碗口大的蛇眼,瞳孔泛着幽蓝。 那蛇眼扫过结界缺口的瞬间,地面剧烈震动,山石纷纷滚落,十几道黑影从尘埃中窜出,獠牙上滴着毒液,正是方首领豢养的蚀骨兽! 沈砚的长枪"唰"地出鞘,枪尖直指为首的黑背兽;杜铁匠的透甲钉已扣在掌心,准星锁着兽群的咽喉;胡道长的铜鸟转而喷起火油,在兽群前燃起一道火墙。 云栖攥紧老桃树的枝条,嫩芽上的金芒更盛——可她分明看见,为首的蚀骨兽脖颈处,系着一截和蛇杖同色的鳞片,正随着兽群的逼近,有节奏地起伏。 结界的缺口还在扩大,蚀骨兽的嘶吼却盖过了一切声响。 云栖望着兽群泛红的眼睛,突然想起方才吕书生翻书时,《山海禁录》某页画着的怪兽图——那上面写着:蚀骨兽,饲以本命法器碎片,则不畏刀剑,不死不休。 而方首领的蛇杖,此刻正少了几片鳞片。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妖兽阻拦破局 兽群的腥风裹着腐臭扑面而来,云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鼻腔像是被浓稠的血气堵住,呼吸都变得滞涩。 她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震得耳膜嗡鸣。 为首的黑背蚀骨兽前爪重重扒地,碎石飞溅,在地面留下几道深深的抓痕。 它脖颈处那截蛇鳞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像根无形的线牵动所有兽类——这是方首领用本命法器碎片饲兽的铁证。 云栖指尖微微发颤,指甲几乎掐进老桃树的枝条里,嫩芽上的金芒随着她的心跳忽明忽暗。 “沈砚!”她低喝一声,声音有些发紧,“它们的命门不在皮肉,在那鳞片!” 沈砚的长枪划出半弧,枪尖挑落迎面扑来的花斑兽前爪,却在触及鳞片时发出刺啦声响——果然,寻常灵兵伤不得这处。 他侧头瞥向云栖,眼底的冷硬褪成锐芒:“护好自己。” 话音未落已旋身跃至兽群左侧,长枪如游龙般挑开两头夹击的灰纹兽,给后方留出空隙。 空气因灵力震荡而扭曲,云栖能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在震动,仿佛整个山岗都在颤抖。 冯书生的算珠在掌心发烫,十七枚定位符早耗尽。 他迅速咬破指尖在算珠上画了道速算符,瞳孔映出兽群的行动轨迹:“每三只兽的移动方位呈三角,联系点在中间那只的鳞片!”顾师姐的指尖在腰间玉牌上快速敲击,玉牌表面浮现出淡蓝色的行动线:“和方氏秘典里记载的‘锁魂链’轨迹吻合,中间兽是纽带!” 吕书生的断笔在袖中震得发麻,他猛然抽笔,笔尖蘸着方才未干的血在虚空画出《山海禁录》的残页——蚀骨兽,群居则同魂,破一枢则全乱。 他反手将断笔掷向云栖:“枢兽的鳞片颜色更深,认准那只!” 云栖接住断笔,血渍在掌心洇开,突然想起昨日吕书生翻书时说的话:“上古驯兽师破群兽,先乱其枢。”她的指甲掐进掌心,将老桃树的灵识顺着枝条渡入断笔,笔尖骤然泛起青金色的光:“汪药师!需要能扰乱兽类灵识的丹药,要快!” 药炉的青烟“轰”地腾起,汪药师额角渗着汗,手中的玉杵正快速研磨着朱砂与金蟾胆。 他听见云栖的声音,手腕一抖,将三枚还带着余温的丹药抛向空中:“清心散!掺了迷魂草的,能让兽类互相撕咬!” 丹药在空中划出三道红痕,被杜铁匠的透甲钉精准接住。 胡道长早已将剩余的铜鸟零件拼成三只木兔,他指尖的火符点在兔眼上,木兔“吱呀”蹦跳着窜向兽群右侧——那是方首领蛇杖的影子覆盖不到的地方。 黑背兽最先发现异动,嘶吼着调头追去,原本紧密的三角阵出现了裂痕。 它的吼声像是金属刮擦岩石,令人牙酸。 云栖的耳膜一阵刺痛,喉头泛起血腥味。 “冯先生!”顾师姐突然抓住冯书生的手腕,玉牌上的蓝光骤亮,“枢兽在第三排中间!”冯书生的算珠“咔”地裂开一道缝,十七道细如牛毛的金线从珠中窜出,精准缠住那只灰斑兽的鳞片。 灰斑兽突然发出尖啸,前爪疯狂抓挠脖颈,连带周围的兽类都顿了顿。 那种混乱像是涟漪扩散,空气中弥漫着焦躁与不安的气息。 “就是现在!”云栖将断笔往空中一抛,老桃树的金芒顺着笔杆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一张青金网。 她接住汪药师抛来的丹药,混着灵识用力掷向青金网——丹药触网的瞬间炸裂,红色药雾裹着金芒如暴雨般砸向兽群。 最先被药雾笼罩的花斑兽突然转向,獠牙狠狠咬向身边的同伴。 黑背兽追着木兔的脚步一顿,回头便被身后的黄纹兽扑翻在地。 兽群的嘶吼声变了调,原本整齐的攻势成了乱战,蛇杖上的鳞片突然剧烈震颤,方首领的脸色终于变了。 “撤!”沈砚的长枪挑飞最后一只扑来的兽类,反手将云栖护在身后。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铁锈味,让她莫名安心。 杜铁匠的透甲钉连珠射出,钉住试图突围的漏网兽;蔡道长的雷阵开始收缩,裹着众人往结界缺口移动;梁师姐断后,手中的淬毒短刃割开所有靠近的兽爪。 当最后一缕兽吼被甩在身后时,云栖的后背已浸透冷汗。 她扶着老桃树喘息,却在抬眼的瞬间僵住——前方山坳里,九根刻满诡纹的青铜柱拔地而起,柱顶的火焰呈妖异的紫黑色,将整片天空染成血青。 青铜柱之间流转着暗红的光链,链上的符文她从未见过,却让她的灵识本能地发颤。 那种压迫感像是有无数目光从虚空中注视着她,令她脊背发凉。 沈砚的手指在她后颈轻轻一按,长枪尖不自觉地垂了几分。 他望着那九根铜柱,喉结动了动:“这是……上古禁阵‘九幽冥火锁’。”吕书生的断笔“当啷”落地,他盯着铜柱上的纹路,声音发涩:“《禁录》里说,此阵以活人为祭,能困化神期修士七日……方首领竟能布出完整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布阵需要三魂七魄为引。”顾师姐的玉牌突然烫手,她猛地扯下挂在颈间的护身符,“他用了组织里的死士。”冯书生的算珠彻底崩裂,金粉簌簌落在地上:“阵眼在中间那根柱子,可……可那柱子里有……” 云栖望着最中间的铜柱,突然看清了柱身缠绕的锁链——链上挂着的,竟是数十枚还在滴血的玉牌,每一枚都刻着她熟悉的名字。 那是前几日在情报战中“失踪”的盟友,此刻他们的魂魄正被锁在柱中,为阵法提供最后的灵力。 山风卷起一阵腥气,九根铜柱的火焰同时腾高丈许。 云栖听见方首领的笑声从阵中传来,混着锁链的脆响,像极了那日他捏碎盟友玉牌时的轻慢:“小杂役,你以为破了兽群就能赢?这九幽冥火锁,可是用你那些同伴的命堆起来的——” “云栖。”沈砚突然转身,掌心覆住她冰凉的手背。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掌心的血痕,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不管里面是什么,我陪你破。” 云栖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火光,突然想起初见时,这个执法堂堂主踩着满地荆棘走向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后山的桃树该修枝了。”此刻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老桃树的枝条传来,让她发颤的双腿慢慢稳了。 她弯腰拾起吕书生的断笔,将染血的笔杆抵在唇间轻吻。 老桃树的嫩叶突然疯长,金芒顺着笔锋流淌,在半空画出第一道破阵符。 九幽冥火锁的火焰突然剧烈晃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威胁。 云栖望着阵中翻涌的紫黑火光,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笑。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阵法破解危机 九根青铜柱上燃烧着紫黑色的火焰,那火光如蛇信般舔舐着夜幕,映得云栖的瞳孔泛起一阵灼痛。 她盯着最中央那根柱子上的玉牌,其中一枚刻着“陈二牛”——三日前还帮她挑水浇灵田的杂役弟子,此刻魂魄正被锁链绞成细碎的光尘,顺着铜柱纹路汇入阵基。 “他们的命不该这么贱。”云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尖传来刺痛,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滴落在老桃树枝桠上。 桃树突然簌簌抖动,几片金叶飘落在她脚边,像是回应她翻涌的情绪。 沈砚的手掌覆上来时带着灼人的温度,他的拇指轻轻抹过她掌心的血痕:“方老狗要的是你崩溃。”执法堂堂主的长枪在身侧嗡鸣,枪尖却始终垂着——他在等云栖的指令。 吕书生蹲下身捡起断笔,手指在地面纹路间摩挲时突然顿住:“《禁录》补注里说,九幽冥火锁的阵眼虽在中柱,但其核心枢纽藏在火焰最盛处。”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曾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能量节点图,若能切断枢纽与阵基的连接——” “但中柱周围有三重火障。”顾师姐的玉牌仍在发烫,她扯下护身符时,一串碎玉从红绳里掉出来,“组织里的死士魂魄太弱,方首领用了活人祭,火障的防御比记载中强三倍。活人魂魄纯净,又带着临死前的怨念,正好能强化火焰的侵蚀力。” 冯书生的算珠散了一地,他却没去捡,只是盯着铜柱间流转的光链:“光链每隔十九息会收缩一次,那时火障会出现半息的空隙。”他屈指敲了敲太阳穴,“我算过七遍,误差不超过半息。” 山风卷着血腥气灌进云栖的喉咙,带着灼热与腐朽的气味,让她几乎作呕。 她望着被火焰映得惨白的众人——梁师姐攥着腰间的短刃,指节泛青;胡道长正用机关针在掌心画着飞行器的构造图,指尖被针尖刺得泛红;杜铁匠的铁钳在腰间叮当作响,那是他新铸的破阵锥;石谋士蹲在地上,用枯枝画着进攻路线,沙沙声在风中格外清晰;汪药师的药囊里飘出清苦的药香,是他刚炼好的避火丹,药香中夹杂着一丝辛辣。 “我们需要一个引。”云栖突然开口。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荡开层层涟漪。 沈砚的长枪突然挑起,枪尖划出半轮银月:“我去引开方老狗的手下。”他的目光扫过云栖发颤的睫毛,“半息的空隙,足够你送破阵锥进去。” “干扰阵交给我。”蔡道长拍了拍腰间的阵盘,他袖口露出半截金线,是刚画好的困灵纹,“我能让光链收缩的时间延长两息。” 胡道长把画好的飞行器图递给杜铁匠:“用玄铁做骨架,覆上避火纱。”他指节抵着下巴,声音低沉,“你那把破阵锥,得在飞行器撞上火障的瞬间弹出。” 冯书生弯腰捡起算珠,金粉沾了满手:“我和吕兄用符文箭掩护,光链收缩时,火障的防御会偏向中柱顶端,下方是薄弱点。”他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当年在黑市算卦时,我可没少算这种要命的时机。” 云栖望着众人眼中跳动的光,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情报战里,这些人还只是散落在仙门各处的“边缘人”——被排挤的杂役、被遗忘的老修士、被驱逐的外门弟子。 是她在菜地里埋下第一颗灵豆,用收获的灵米换情报,用培育的灵草治伤,慢慢把这些“无用之人”聚成了团。 “云丫头。”梁师姐突然走过来,把短刃塞进她手里,刀柄还带着余温,“当年我被逐出师门时,是陈二牛给我塞了两个炊饼。”她的声音发哑,像是被火焰灼伤过喉咙,“这刀,替我捅进方老狗心口。” 云栖握紧短刃,刀柄上还带着梁师姐的体温。 她转身看向沈砚,对方已经脱去外袍,露出劲瘦的腰腹,长枪在掌心转了个花:“等会你画破阵符时,我给你护法。”他的声音低了些,“当年在后山修桃树时,你说过‘要让每片叶子都长在该长的地方’——现在,该让这破阵锥长在该长的地方了。” 老桃树突然簌簌落了几片叶子,金芒顺着云栖的指尖窜上短刃,仿佛回应着她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将避火丹塞进嘴里,药香在舌尖炸开,带着一丝凉意:“蔡道长先布干扰阵,胡道长和杜铁匠准备飞行器,冯吕二位准备符文箭。”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沈砚,等光链收缩时,你带一队人冲阵,吸引火力。” “是。”众人的回应像一把淬了火的剑,斩破了山间的阴诡。 蔡道长的阵盘砸在地上的瞬间,九根铜柱的火焰突然扭曲起来,发出低沉的嘶鸣,仿佛某种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冯书生的算珠重新串好,他掐着诀低喝:“十九...十八...”吕书生的断笔在半空画出金色符文,符文化作箭簇,“咻”地射向光链。 “七、六、五——”冯书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推上顶点,“光链收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沈砚的长枪划破空气,带起一阵狂风,枪尖划出银月般的弧光。 他身后的众人跟着冲出去,喊杀声震得山雀惊飞,林间回荡着金属碰撞与符文爆裂的轰鸣。 云栖盯着中柱下方,那里的紫黑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半息的空隙,来了。 胡道长的飞行器“嗡”地窜起,玄铁骨架在火障上擦出火星,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冲阵心。 杜铁匠的破阵锥“咔”地弹出,带着金芒扎进火焰最盛处。 “轰——” 一声闷响震得地动山摇,九根铜柱的火焰同时熄灭,光链碎成星屑,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硫磺的气味。 云栖看见中柱上的玉牌突然松动,陈二牛的玉牌“当啷”落地,她扑过去接住,掌心的血沾在“陈二牛”三个字上,像朵绽放的红梅。 “好手段。”方首领的声音从阵后传来,带着几分讥讽与得意。 云栖抬头,看见他站在一块焦黑的岩石上,手里握着个巴掌大的青铜匣。 匣身刻着她从未见过的纹路,正渗出幽蓝的光,像极了深渊里的鬼火。 方首领的拇指按在匣扣上,嘴角勾起冷笑:“但你们以为,我会没有后手?” 青铜匣突然发出清鸣,幽蓝的光如活物般窜向天空。 云栖感觉灵识一阵刺痛,那光里仿佛藏着无数张扭曲的脸,在无声地尖叫。 沈砚的长枪横在她身前,枪尖微微发颤——这是他面对化神期修士时才会有的反应。 云栖握紧陈二牛的玉牌,望着方首领手中的青铜匣。 喜欢耕耘问道路请大家收藏:()耕耘问道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