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出招,我猛猛振》 第353章 游南街 他随意地朝那瘦削男子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无妨,是自己人。你且去吧,继续按我吩咐的去查,有消息立刻回报。” “是!属下告退!”瘦削男子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动作迅捷而无声,如同鬼魅般几个闪身便消失在曲折的回廊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如山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的南飞羽,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尴尬。 他走上前,带着歉意笑道:“南兄真是大忙人,刚回府邸,一大早就有一堆事情要处理,倒是我们兄妹叨扰了。” 南飞羽微微摇头,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意却并未真正抵达眼底深处,反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与淡漠:“柳兄说哪里话。 不过是些家族里的琐碎杂务,无关紧要,习惯了就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如山和沈秀儿明显好转的气色,语气真诚了几分:“倒是二位,昨夜休息得如何?可还习惯?” “甚好!南府客房舒适安静,我们这一觉睡得极沉,多谢南兄安排。”柳如山连忙答道。 “那就好。”南飞羽点点头,随即抛出一个好消息,“昨日我已将柳兄之事禀明二爷爷。 老人家对云老祖的故人之后颇为上心,今早天刚蒙蒙亮,他便亲自出门了,说是要去寻他相熟的一位‘无疾道’内门弟子打探门路。 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柳如山闻言,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终于“咚”地一声彻底落了地!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与希望瞬间涌上心头,让他脸上不由自主地绽放出如释重负的灿烂笑容,朝着南飞羽深深一揖:“南兄大恩!二爷爷古道热肠!此恩此德,如山没齿难忘!多谢!多谢二位!” 南飞羽上前一步,轻轻托住柳如山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行礼。他的笑容温和而真诚,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气度:“柳兄言重了。 正所谓‘相逢即是有缘’。你我能在城外相遇,共抗那饮血邪物,便是天大的缘分。既是朋友,相互扶持乃是本分,何须如此客气?”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带着几分邀约的意味:“今日天气晴好,二位又是初到青萍城,想必对这闻名九域的大城风貌也颇有好奇。 既然二爷爷那边还需些时间运作,不如趁此闲暇,由我做东,带二位出去逛逛? 青萍城虽比不得那些超级巨城,但南街的繁华,北巷的热闹,还有几处颇有特色的景致,也值得一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沈秀儿一听南飞羽要带他们去逛街,瞬间像只被放出笼子的小雀儿,欢呼雀跃地跳了出来,之前的矜持和小心思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小脸上写满了纯粹的兴奋和期待。 “哈哈哈!那就跟我走吧!说来惭愧,我也许久未曾好好逛过这座生于斯长于斯的城了。”南飞羽朗声一笑,冰蓝色的发丝在晨光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 他率先走到那扇厚重的朱漆府门前,伸手一推—— “吱呀——嘎!” 沉重的门轴转动声响起,府门洞开! 刹那间,仿佛打开了盛满金砂的宝匣!万丈金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入!盛夏清晨那轮已升得颇高的骄阳,正以无比炽烈的姿态悬在澄澈的碧空之上,将它的光和热毫无保留地泼洒向大地! 刺目的光芒如同无数金针,瞬间刺得刚刚适应了府内幽暗光线的三人下意识地抬手遮挡,眯起了眼睛。 一股混合着阳光、尘土和远处隐约市声的热浪,扑面而来,宣告着府外那个喧嚣、鲜活、热气腾腾的世界。 “嗬!这太阳!”柳如山用手背挡在额前,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感叹道,“一转眼,竟已是要入夏的时节了。” 南飞羽笑着点点头,率先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走吧,带你们去感受一番青萍城的清晨。” 三人沿着宽阔整洁的石板路一路向南。穿行过数条车水马龙、店铺林立的繁华街道,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车轮辘辘声、马蹄嘚嘚声以及人流的喧嚣声。 最终,他们在一座气势恢宏、雕刻着祥云瑞兽的巨大牌楼前停下了脚步。 牌楼正中,悬挂着一块巨大的黑底金漆匾额,上书三个笔力遒劲、龙飞凤舞的大字—— “太平街”。 柳如山仰头,轻声读了出来。他平视前方,目光所及,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也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一条足有三四丈宽的笔直长街,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向前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街道上人满为患,摩肩接踵!商旅、游人、挑夫、小贩、穿着绫罗绸缎的贵人、粗布麻衣的百姓……形形色色的人流熙熙攘攘,来来往往,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脚下是拼接得严丝合缝的青色与黑色石板,在无数脚步的打磨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店铺! 高大的酒楼挑着招摇的酒旗,气派的绸缎庄橱窗里流光溢彩,药铺门口飘散着浓郁的药香,金银铺子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还有卖各色小吃、杂货、古董、字画的……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其繁华鼎盛的程度,远非凤栖城那略显狭窄的主干道可比! “这便是南街其中一条主干道,太平街了。”南飞羽的声音在喧闹的人声中清晰地传来,他微微侧头,对柳如山和沈秀儿低声提醒道,“柳兄,沈姑娘,在此处行走需多留几分心。 此地鱼龙混杂,藏龙卧虎,你不经意间碰到的某位路人,或许就是城中哪位达官显贵,或是其亲眷家仆。言行举止,稍加谨慎为好。” 柳如山心中一凛,立刻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抓住了旁边正瞪大眼睛、跃跃欲试想要往前冲的沈秀儿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沉声道:“秀儿,听到了吧?这里不比凤栖城,跟紧我,别乱跑!” 沈秀儿被哥哥拽得一个趔趄,小嘴不满地撅了撅,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 然而,她那颗好奇的心早已被这繁华盛景牢牢抓住! 一双灵动的眸子根本闲不住,像两盏探照灯似的,不停地瞟向道路两旁那些琳琅满目的店铺——飘着诱人香气的糕点铺子、闪烁着珠光宝气的首饰店、挂满色彩斑斓布匹的绸缎庄……似乎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心仪的目标。 南飞羽看着沈秀儿那副想看又不敢乱跑的模样,嘴角不由勾起笑意。他一边带着两人在拥挤却不失秩序的人流中穿行,一边如数家珍般指点着两旁的店铺: “瞧见那家‘八仙楼’了吗?门脸气派,挂的是‘青帮菜’的招牌,这可是本地一绝!选料讲究,火候老道,尤其是他们的‘醉仙鸭’和‘水晶肴肉’,堪称一绝。午饭我们就去那儿尝尝鲜!” “那边!那个围着不少小娃娃的摊子!老师傅捏的‘小糖人’,手艺精湛,十二生肖、花鸟鱼虫,活灵活现,好看又好吃!秀儿姑娘待会儿可以挑一个。” “诶,快看那边!”他指向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摊子,“那是刚熬好的‘青萍春茶’! 用的是开春头一茬嫩芽,泉水冲泡,清冽甘甜,生津解渴,是消暑的好东西!走,咱们买几杯尝尝!” 令人惊讶的是,南飞羽虽然自称三年未曾回城,但对这条太平街上的每一处特色、每一家老字号,都如数家珍,熟悉得如同昨日才离开一般。 这份刻在骨子里的记忆,让柳如山暗自感叹世家子弟的底蕴。 片刻后,三人手中各自多了一个细长的青竹筒。竹筒打磨得光滑温润,握在手中带着一丝清凉。 筒内盛满了碧绿清澈的茶汤,汤面上还漂浮着星星点点、如同碎玉般的嫩绿茶叶碎末,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微光,卖相清新雅致,令人赏心悦目。 沈秀儿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凑到竹筒边,小心翼翼地啜饮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带着清新的草木气息滑入口腔,瞬间浸润了喉咙,一股难以言喻的自然清香如同烟花般在味蕾上绽放开来,迅速弥漫整个口腔,驱散了初夏的燥热! “哇——!”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好茶!清香甘甜,一点都不涩!太好喝了!” 柳如山也浅尝了一口,只觉得一股温和的暖流裹挟着清新茶香滑入腹中,连日来的焦虑似乎都被这温润的茶汤抚平了几分,不由得双眼一亮,点头赞道:“果然好茶!沁人心脾!” “哈哈哈!”南飞羽看着两人满足的神情,心情也愉悦起来,“好喝就多喝点。这太平街还长着呢,后面好吃好玩的还多着呢!我们边走边看!” 他笑着招呼一声,继续在前引路。 他步履从容地穿梭在熙攘的人潮中,冰蓝色的长发在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在不经意间扫视着四周的人群,目光锐利而沉静,仿佛在欣赏这久违的市井繁华之余,也习惯性地观察着这喧嚣之下的百态众生。 柳如山偶尔瞥见他,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似乎在那俊美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漠视众生的心。 三人沉浸在太平街的繁华喧嚣中,流连忘返,直到华灯初上,夜市的热闹也渐渐散去,才带着些许意犹未尽的不舍,离开了这片流光溢彩的南街核心区域。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当柳如山和沈秀儿跟随南飞羽回到他那座在偌大南府中略显清寂的院落时,一股无形的寒意似乎比夜色更浓。 刚踏入院门,柳如山敏锐的感知便捕捉到一丝异样!他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清冷的朦胧月色如同冰水般无声洒落,在那座主屋高耸的飞檐翘角之上,一道瘦削却蕴含着渊渟岳峙般气势的身影,正负手而立! 正是南飞羽的二爷爷!老者仿佛早已与夜色融为一体,若非柳如山感知过人,几乎难以察觉。 老者并未回头,只是将一件物事随意地向下一抛,声音苍老却清晰地在寂静的院落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事情已安排妥当。 明日卯时三刻,持此信物,前往青萍山,寻‘无忧子’道人。他会引你们入道门,解柳小友之困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话音未落,一枚约莫掌心大小、温润剔透的方形玉牌,便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般,稳稳地落向南飞羽的方向。 与此同时,老者那瘦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檐角轻轻一晃,便彻底融入了浓稠的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那淡淡的威压余韵和一句冰冷的承诺。 南飞羽眼神一凝,身形微动,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已如一只优雅的夜鸟般凌空跃起,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至极。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捏,精准地接住了那枚下落的玉牌。 玉牌入手温凉,触感光滑细腻,如同凝脂。南飞羽借着月光,拇指轻轻摩挲着玉牌上雕刻的、繁复而玄奥的云纹纹路。 那熟悉的冰凉触感,以及其中蕴含的某种难以言喻的灵韵,让他紧绷了一整日的心弦,终于稍稍安定了几分。这枚玉牌,便是通往“无疾道”的拜帖,也是柳如山的一线生机。 他轻盈落地,转身看向身后神色间带着几分困惑和敬畏的柳如山与沈秀儿。 “柳兄,沈姑娘,”南飞羽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将玉牌小心收好,“时辰不早,明日还要赶路,二位先去厢房歇息吧。养足精神,才好应对明日之事。” 朦胧的月色如同冰水,无声地流淌在庭院中。南飞羽所站的位置,恰好被小楼的深重阴影所笼罩。 柳如山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不清的剪影,完全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4章 入无疾 不知为何,看着那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柳如山心中那股自昨夜起就隐隐盘踞的不安感,此刻又悄然滋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心头。 南飞羽那看似平静的话语下,似乎压抑着某种他无法理解的、汹涌澎湃的情绪。 只是……他终究是初来乍到,寄人篱下,更承蒙对方天大恩情。纵有疑虑,也不便多问,更无权置喙。 柳如山强行压下心头的异样,对着阴影中的南飞羽郑重地一抱拳,沉声道:“多谢南兄,还有二爷爷!我们这就去休息。” 说罢,他不再犹豫,一把拽住还有些好奇张望的沈秀儿,快步离开了这片被月光和阴影分割的诡异庭院。 脚步声渐远,院落彻底陷入死寂。 黑暗中,只剩下南飞羽一人独立。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高悬夜空的冷月,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压抑了整整三年的炽热火焰,终于在此刻毫无保留地燃烧起来! “明日复明日……”一个低沉得如同梦呓,却又充满了刻骨铭心决绝与渴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幽幽响起,仿佛来自深渊的低吼,“我等了三年,忍了三年……终于,要到这一天了!”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 南飞羽早已收拾妥当,神色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昨夜那深沉的激荡。 他带着同样精神尚可的柳如山和沈秀儿,轻装简从,悄然出了青萍城那宏伟的城门,一路向南而行。 官道渐窄,人烟渐稀。走了约莫十几里路,穿过一片稀疏的林地,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巍峨雄浑的巨山,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横亘在天地之间!这便是青萍山! 山体高约百丈,气势磅礴。其顶部山势并非陡峭险峻,而是呈现出一种较为平坦开阔的台地状。 就在这片平坦的台地之上,密密麻麻、鳞次栉比的楼阁殿宇依山而建,飞檐斗拱,在晨雾缭绕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琼楼。 时值春末夏初,山体呈现出一种生机与萧瑟交织的黄绿相间之色,新发的嫩绿与去岁残留的枯黄并存,空气中还带着山林特有的、尚未完全散去的料峭寒意。 三人沿着蜿蜒的山道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山脚之下。 一座气势恢宏的山门赫然矗立!山门通体以赤红色的巨大岩石整块雕砌而成,色泽如火,庄严肃穆,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凛然之气。 门头之上,三个漆黑如墨、笔力遒劲、仿佛蕴含着无尽生机的古篆大字——“无疾道”——深深镌刻在赤红的门楣之上。 墨色与赤红形成极其鲜明的对比,在晨曦的映照下,耀眼夺目,直击人心! 门中隐约有水波荡漾,似乎有着神秘而又强大的禁制。 山门之下,左右两侧,各肃立着一名身穿纤尘不染的纯白色长袍的弟子。他们身姿挺拔,神情肃穆,如同两尊守护山门的白玉雕像,静静地注视着上山的路径。 “看,那应当就是无疾道的守山弟子了。”柳如山低声道,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两名白袍弟子。 沈秀儿凝神感应了一下,俏脸上立刻浮现出惊容,忍不住低呼一声:“好强的气息!我……我完全感应不到他们的具体境界!” 以她三印源师的修为都感应不到深浅,那这两名守山弟子的实力,必然是远高于她的源师境无疑! “这很正常。”柳如山倒是显得颇为平静,眼中并无太多波澜,“无疾道在青萍域乃是首屈一指的医道圣地,传承悠久,底蕴深厚。 其地位与实力,足以与以战力闻名的‘御气宗’相提并论,甚至在某些方面犹有过之。派源师境的弟子守山门,彰显底蕴与威严,也在情理之中。” 他心中自嘲道,以自己的实力,若放在无疾道,担任这守山门的职责,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更让他对即将进入的道门,多了几分敬畏与期待。 三人不再言语,整理了一下衣冠,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朝着那赤红如火的巨大山门,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山门肃穆,赤红巨岩在晨光下仿佛燃烧着无声的火焰。左侧那名面容沉静的白袍弟子,见到柳如山三人走近,并未因他们的穿着或年龄而有丝毫轻视,只是恪尽职守地上前一步,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保养得宜的手,稳稳地拦在路前。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冷:“无疾道门清修之地,闲人不得擅入。几位居士,可有拜帖或引荐信物?” 柳如山连忙收敛心神,上前一步,抱拳为礼:“有劳师兄通禀。在下柳如山,受南家前辈指引,特来拜见无忧子道长。” 说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枚南飞羽郑重交给他的方形玉牌,双手奉上。 那白袍弟子目光落在玉牌上,眼神微微一凝。他并未立刻接过,而是先仔细打量了柳如山一番,又扫了一眼其身后的南飞羽和沈秀儿,这才伸出两指,极其谨慎地拈起玉牌。他并未立刻放行,而是将玉牌托在掌心,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精纯柔和的乳白色源力,如同水银般缓缓注入玉牌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那原本温润内敛的玉牌,在源力注入的瞬间,内部仿佛有细微的流光一闪而逝,牌面上那些玄奥的云纹也似乎活了过来,流转着微不可察的光晕。 白袍弟子闭目感应了片刻,似乎在确认玉牌中蕴含的独特气息与许可印记。数息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的审视之意已然淡去。 他将玉牌轻轻放回柳如山摊开的手掌中,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许可的意味:“信物无误。 沿着这条主路一直往上走,尽头处,左手边第三栋独立的青灰色石楼,便是无忧子师兄的‘百草轩’。他此刻多半在丹房炼制丹药,炉火正炽,最忌打扰。 你们可在轩外小院静候,待炉火稍歇,师兄自会召你们进去。” 他目光扫过三人,见柳如山、南飞羽和沈秀儿都认真点头,表示明白规矩,这才不再多言。只见他右手袍袖对着山门方向看似随意地一挥! 一道柔和却蕴含着奇异韵律的乳白色光芒自他袖中飞出,如同水波般轻盈地飘向那看似空无一物的山门入口。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空间震颤响起。原本在柳如山敏锐感知中,那山门处如同水帘般存在的、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空间涟漪和能量禁制,在这道乳白色光芒触及的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荡漾开来,显露出一条清晰、毫无阻碍的上山路径。 那禁制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暂时开辟出了一条仅供通行的通道。 “禁制已暂时关闭。”南飞羽的声音在柳如山耳边低低响起,带着一丝了然,“走吧。” 三人不敢怠慢,朝着两名尽职的白袍弟子再次抱拳行了一礼,这才怀着几分敬畏与期待,迈步踏入了那赤红如火的巨大山门。 一入山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喧嚣的尘世气息瞬间被隔绝,一股混合着浓郁草木清香、淡淡药香以及山间清冽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脚下是宽阔平整的青石台阶,蜿蜒向上,隐没在葱茏的山色之中。山路两旁,是遮天蔽日、郁郁葱葱的原始古林!柳如山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参天巨木,心中暗暗吃惊。 以他的眼力见识,勉强能辨认出,这些树木绝非寻常山野之木!那需数人合抱、树皮虬结如龙鳞的,是百年以上的铁心楠; 那枝叶繁茂、散发淡淡清香的,是数百年树龄的灵杉;更有一些形态奇特、枝干上缠绕着奇异藤蔓的树木,连他都叫不出名字,但无不透露出古老而强大的生命力! 许多树木的枝干上,都寄生着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苔藓和菌类,在树荫下闪烁着微弱的灵光。 “好一处钟灵毓秀的宝地!”柳如山忍不住低声赞叹,“此等环境下,灵气充沛,生机盎然,必然能孕育出无数年份久远、药效惊人的奇花异草,正是采集入药、炼制灵丹的绝佳之所! 难怪无疾道能在此开宗立派,成就医道圣地之名。” 山路幽静,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 越往上走,空气中弥漫的药香似乎也越发浓郁起来,隐隐还能听到远处某座楼阁中传来的、极其微弱的炉火嗡鸣之声,想必就是无忧子的丹房所在了。 三人不再言语,加快脚步,沿着青石路,向着山顶那栋被古木环绕的青灰色石楼走去。 辰时刚过,青萍城东苑深处,那宛如城中之城的南家核心领地,几股沛然莫御的强横气息骤然冲天而起! “咻!咻!咻!咻!咻!” 伴随着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五道颜色各异、光华夺目的遁光如同撕裂黎明的惊雷,猛地从几处幽深的庭院中激射而出! 赤红如血、冰蓝刺骨、墨黑如渊、青翠欲滴、还有一道柔和的月白——五道遁光裹挟着令人心悸的源力波动,瞬间划破青萍城上空尚带薄雾的空气! 其速度之快,几乎在普通人眼中留下残影,一眨眼的功夫,便已化作天际的几点光斑,远遁至百丈开外,朝着青萍城西边疾驰而去! 遁光之内,并非死寂。一道阴柔得如同毒蛇吐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在其中一道墨黑色的遁光中响起,直接传入最前方那道气息最为磅礴、如同熔岩般炽热的赤红遁光中:“大长老!西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竟需我等尽数出动?” 这声音属于南家一位以阴狠诡谲着称的长老。 最前方那道赤红遁光中,一个低沉、沙哑,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仿佛金铁交鸣的声音轰然响起,瞬间压过了破空之声,清晰地传入其余四人耳中:“无需多问!先去城头!” 这声音如同滚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正是南家地位尊崇的大长老! 就在此时,另一道冰蓝色的遁光中,传来急促而凝重的声音,补充道:“是‘神机先生’!他方才隔着千里之遥,以秘法传来警讯!言道青萍城今日……恐有‘大凶’之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凶兆所指的方位,正是西边!” 二爷爷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西边……除了那片荒野和未名城方向,就只有……‘那里’了!” 他没有明说,但话语中的指向已是不言而喻。 几人以神念交流,速度却丝毫不减。说话间,五道遁光已然如同陨星般,挟着风雷之势,轰然降落在青萍城西边那巍峨高耸的古老城楼之上! “轰!” 遁光敛去,强大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巨石轰然压下!城楼上,那些正在轮值、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驻守士兵,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压力骤然降临! 他们一个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色煞白,浑身僵硬,手中的兵器“哐当”坠地也浑然不觉,只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连呼吸都几乎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此等阵仗,他们这些普通军士,几辈子也未曾见过! “噔!噔!噔!” 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城头死寂般的压力。只见一名身披厚重玄黑色盔甲、身材异常魁梧雄壮的黑脸壮汉,正喘着粗气,沿着城墙马道狂奔而来! 沉重的铁靴踏在古老的青石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身上的甲片随着奔跑剧烈碰撞,“叮叮当当”响成一片!显然他是得到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从别处赶来的。 当他冲上城头,看到那五道如同山岳般矗立的身影时,瞳孔猛地一缩!他立刻停下脚步,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急促的呼吸,猛地挺直了腰板! 那身厚重的黑甲仿佛与他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百战悍将的彪悍气息。他左手握拳重重捶在右胸甲胄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洪亮如钟,带着军人特有的铿锵: “末将褚刚!见过南家诸位长老!”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无忧子 他的目光,敬畏地投向了城垛边,那五位气度超凡、渊渟岳峙的身影。 居中的一位,须发皆白,面容如同刀劈斧凿般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苍老却不显颓态。 他身形并不算特别高大,只是随意地负手靠墙站立,目光深邃如星空,平静地眺望着西边天际,但一股不怒自威、仿佛能号令天地的磅礴气势,却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让整个空间都为之凝滞!正是南家定海神针——大长老! 大长老左侧,站着一位看起来稍显年轻的长老,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刻薄与阴鸷。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目光扫过刚刚行礼、气息还未平复的褚刚将军,用一种轻佻而带着明显讽刺的语调开口道:“哟?这不是我们守城有方、日理万机的褚大将军吗?瞧您这气喘吁吁、盔甲叮当的架势…… 莫不是大难临头了,还要抽空去西街的‘醉梦楼’找你的老相好耍耍?真是好兴致啊!” 话语尖酸,毫不留情。 褚刚被如此嘲讽,脸上也不敢露出半点怒色,反倒是更加恭敬地低着头。 大长老右侧,正是神色凝重、眉头紧锁的南飞羽的二爷爷。他并未理会左侧长老的刻薄言语,目光同样紧紧锁着西方,忧心忡忡。 而在二爷爷身旁稍后一些,则并肩站着两位样貌几乎一模一样的中年美妇!她们身姿妖娆曼妙,穿着剪裁合体的华美宫装,一个着鹅黄,一个穿淡紫,容颜艳丽,眉目如画,嘴角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只是这笑意背后,眼神却如同深潭般幽冷,仿佛能看透人心。她们静静地站在那里,气息交融,如同一体,正是南家有名的双胞胎长老! 五位南家顶尖强者齐聚城头,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重地投向了西边那片看似平静的远山。 青萍山半腰,古木掩映之下,那座名为“百草轩”的青灰色石楼静默矗立。楼前小院清幽,石桌石凳纤尘不染,几株不知名的灵草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柳如山、南飞羽和沈秀儿三人,如同三尊石像般,静静地侍立在院中,屏息凝神,没有流露出半分不耐。 南飞羽的沉稳自不必说,连最跳脱的沈秀儿,此刻也难得地安静下来,一双大眼睛只敢好奇地打量着石楼紧闭的门扉。 然而,这份宁静,却时不时被石楼内传出的巨大声响所打破! “嘭——啪!!!” “嘭啪!嘭啪!!” 那声音沉闷而剧烈,如同闷雷在狭小的空间内炸开,震得楼外三人心头都是一跳!伴随着这爆炸般的动静,还有一个明显气急败坏、近乎咆哮的男声穿透墙壁,清晰地钻进他们的耳朵: “混账!这破炉子!又炸了?!第几次了?!什么狗屁千年火铜,我看是千年废铁还差不多!气煞我也!” 柳如山听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他心中暗道:这位无忧子道长……炼丹的本事暂且不知,但这脾气,绝对是性情中人,火爆得很啊!跟想象中仙风道骨、古井无波的得道高人形象,差距有点大。 楼内的嘈杂声响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在柳如山都开始怀疑这位道长今天还能不能炼成丹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异香,如同拥有生命般,悄然从石楼的缝隙中、门窗的边角处,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这香气初闻清雅,似雨后竹林,又带着一丝草木的甘冽; 再嗅,则转为一种温润醇厚的暖意,如同窖藏多年的灵酒;细品之下,更有一缕极其精纯、仿佛能洗涤神魂的纯净气息蕴藏其中。 沈秀儿只是轻轻吸了一口,顿时觉得一股清凉温润的气流直冲天灵盖,连日赶路的疲惫、心中的焦虑瞬间一扫而空! 整个人如同被甘霖洗过,神清气爽,通体舒泰,仿佛真的吃了一颗脱胎换骨的仙丹!她忍不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小脸上满是陶醉。 几乎在异香弥漫的同时,楼内那个暴躁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平静、温和、甚至带着几分超然的嗓音,清晰地透过门扉传来,与刚才那气急败坏的咆哮简直判若两人: “门外……是南老的后人吧?请进。” 南飞羽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冲柳如山和沈秀儿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他走到那扇朴实无华的石门前,并未用力,只是轻轻一推。 “吱呀——” 门扉应声而开。 三人鱼贯而入。甫一踏入石楼内部,一股混合着浓郁药香、焦糊味和奇异丹香的复杂气息便扑面而来。 南飞羽立刻微微低首,姿态恭敬地对着石楼中央那道身影朗声道:“晚辈南家南飞羽,携好友柳如山、沈秀儿,拜见无忧子道长!多谢道长拨冗相见!” 柳如山也紧随其后行礼,同时迅速抬眼,打量着这位“性情中人”道长的真容和所处的环境。 石楼内部空间比外面看着要宽敞一些,但陈设却极其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只有一张陈旧的木桌和一把磨得发亮的竹椅靠墙放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四面墙壁并非砖石,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淡紫色。 仔细看去,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无数玄奥复杂、如同藤蔓般交织的银色纹路,隐隐有微弱的灵光流转,显然并非凡品,可能兼具聚灵、稳固空间甚至防御的功能。 整个石楼的核心,便是中央那座造型古朴雄浑的两耳三足鼎!鼎身不知是何金属铸造,呈深沉的暗金色,表面布满了古老沧桑的纹饰,散发着厚重的岁月气息。 此刻,鼎下方还残留着一小堆暗红色、如同凝固岩浆般的炭火余烬,虽已熄灭,但仍散发着惊人的高温热浪,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 鼎炉的侧边,站着一位三十出头模样的道人。他身形挺拔,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宽松青色道袍,袍角甚至还有几处不起眼的焦痕。 此刻,他正双目微闭,似乎在感应着鼎炉内的变化,双手虚按在鼎壁之上,掌心有柔和的青色源力缓缓注入。正是他们此行所要求见之人——无忧子! 让柳如山暗自咋舌的是,这位道长的脸色,此刻竟是一片通红!如同被烈火灼烤过一般,连带着额角和脖颈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显然是被刚才那鼎炉下方残留的炭火余温所炙烤所致! “这……这炭火究竟是什么东西?余温竟能如此恐怖?连无忧子道长这等修为精深之人都被烤成这样?!”柳如山心中惊骇,对那鼎炉和炼丹之火的敬畏更深了一层。 南飞羽见无忧子闭目凝神,刚想开口详细说明柳如山中毒的来意,却见无忧子依旧闭着眼,只是嘴唇微动,那平静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 “南三公子不必多言。你们的来意,我已知晓。”他顿了顿,仿佛能洞穿人心,“柳小友身中奇毒,阴蚀宗密毒蚀心断魂,对吧?” 此言一出,柳如山和南飞羽皆是心中一震!这位道长,果然名不虚传!竟能一语道破云老祖等人看不出来的密毒之名! 无忧子并未睁眼,只是继续缓缓说道:“解毒之法,非一日之功,亦非寻常丹药可解。 此乃后话。”他双手掌心青光大盛,鼎炉内部似乎传来轻微的嗡鸣。“且稍安勿躁,待贫道……先将这炉‘涤尘清心丹’收尾再说。”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古朴的鼎炉内部,仿佛有霞光流转,一股更加浓郁的丹香弥漫开来,预示着这一炉经历数次“炸炉”波折的丹药,终于到了即将功成的关键时刻。 石楼内,时间仿佛凝固,只有鼎炉内那细微却蕴含蓬勃生机的嗡鸣声在回荡。无忧子双目紧闭,全神贯注,双手虚按鼎壁,掌心涌出的青色源力如同潺潺溪流,精准地调控着炉内最后的能量平衡。 蓦地,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眸中精光暴涨,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 “时辰已到!”一声清越的断喝在石楼内炸响! 话音未落,无忧子右手闪电般抬起,五指箕张,对着那沉重的鼎盖凌空虚按! “嗡——!” 一股磅礴、精纯、凝练到极点的浑厚源力,如同决堤的洪流,自他掌心汹涌喷薄而出!这股源力并未四散冲击,而是在空中瞬间凝聚、塑形,眨眼间化作一只巨大无比、近乎完全透明的能量大手! 这大手纹理清晰,指节分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仿佛拥有开山裂石的伟力,却又被主人操控得精妙入微! 那透明大手无声无息地落下,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如同情人最温柔的抚摸,轻轻覆盖在足有三四个成年人大小的暗金色沉重鼎盖之上。 “起!” 随着无忧子一声轻叱,那看似重逾万钧的鼎盖,竟被这透明大手毫不费力地平稳托起、挪开! “轰——!!” 就在鼎盖移开的刹那,仿佛压抑了千年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股璀璨夺目、七彩流转的瑰丽霞光,如同喷发的熔岩柱,带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和精纯药力,猛地从鼎口激射而出! 瞬间将整个略显昏暗的石楼映照得如同仙境!浓郁的丹香更是浓郁了十倍,几乎凝成实质,吸一口都让人感觉修为隐隐松动! “哈哈哈!成了!来来来!宝贝儿们!”无忧子脸上瞬间绽放出孩童般纯真狂喜的笑容,之前的平静荡然无存! 他左手快如鬼魅地在腰间一抹,也不知从何处,凭空就变出了一只色泽暗黄、表面布满天然木纹、显得古拙质朴的葫芦! 他看也不看,直接将葫芦嘴凑到嘴边,用牙齿“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咬掉了上面的木塞! 与此同时,那悬浮的透明大手,如同最灵巧的工匠之手,迅疾无比地探入那喷薄着霞光和热浪的鼎炉深处!仅仅在里面轻柔地一搅、一抄,便立刻缩了回来! 旁观的柳如山、南飞羽、沈秀儿三人,此刻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那透明的能量大手掌心之中,正静静地躺着十二颗龙眼大小、浑圆无瑕的丹药! 每一颗丹药都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深青色,表面仿佛笼罩着一层流动的青色光晕,更有点点细微的金星在丹体内部若隐若现,如同蕴含了星辰宇宙!那浓郁到化不开的丹香,正是从这十二颗丹药上散发出来,仅仅是闻到一丝,就让人口舌生津,神魂俱醉,恨不得立刻吞服下去! “嗖!嗖!嗖!嗖——!” 无忧子脸上笑容愈发灿烂,心念微动。那透明大手五指张开,如同天女散花般,将掌心的十二颗灵丹轻轻一抛! 那些丹药仿佛被无形丝线牵引,划出一道道青金色的流光,精准无比地、一颗接一颗地“嗖嗖” 射入那敞开的暗黄葫芦口中!整个过程流畅无比,没有一颗丹药遗漏! “一、二、三……八、九……十二!”无忧子一边看着丹药入葫,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当最后一颗丹药没入葫芦口,他立刻用早已准备好的、不知什么材质的软木塞,“噗”地一声紧紧塞住葫芦嘴,脸上笑开了花,乐得像个捡到宝的孩子,“嘿嘿嘿,十二颗!一颗不少!这次的成丹率,当真是不错! 不枉我炸了三次炉,值了!值了!”他美滋滋地将那暗黄葫芦随手往腰间一挂。 柳如山在一旁看得却是瞳孔骤然紧缩!他方才的注意力全在丹药和那神奇的源力大手上,此刻才猛地惊觉——无忧子道长从取出葫芦到收起葫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最关键的是,柳如山一直仔细观察着对方,无论是手指、手腕还是腰间,完全没有看到任何类似芥子戒、须弥袋等空间储物宝物的踪影!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6章 上手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柳如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位道长,是直接运用了空间源术! 他在自己身体周围,或者说在某个无法被肉眼观测的地方,开辟了一个独立的、专属于他个人的储物空间?!” 此等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柳如山对源师境界的认知范畴!操控源力凝形成巨手已是神乎其技,这随手开辟、收纳物品的空间运用,简直是闻所未闻! “源师……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吗?”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若他并非源师……那便是……源尊?!甚至……更高?!” 这个猜测让柳如山看向无忧子的目光,瞬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和骇然! “哈哈哈!”无忧子此刻显然心情极好,哼着小曲儿,拍了拍腰间的葫芦,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柳如山三人。 他脸上那灿烂的笑容还未褪去,看着柳如山,就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笑眯眯地招了招手:“来来来,姓柳的小子,别傻愣着了,快过来让贫道好好瞧瞧!” 柳如山被他那过分热情、甚至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灿烂笑容看得心里毛毛的,后背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凉意。 但事已至此,人在屋檐下,为了解毒,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沈秀儿在一旁看得分明,强忍着笑意,压低声音,用只有柳如山能听到的音量“安慰”道:“柳兄别怕!我和南兄就在这儿看着你呢! 他要是敢乱来,我们就……就……” 她“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来,显然也知道在无忧子这等人物面前,他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够看。 柳如山闻言,更是无语,无奈地瞥了沈秀儿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说时迟那时快,柳如山刚走到无忧子面前一臂距离,这位道长就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如同老鹰抓小鸡般,一把就牢牢扣住了柳如山的肩膀! “别动!放松!”无忧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无比专注和严肃。 紧接着,柳如山就体验到了什么叫“任人宰割”!无忧子那双手,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在柳如山身上飞快地游走、按压、拿捏! 从头顶的百会穴开始,一路向下,沿着脊柱大龙,奇经八脉的要穴,再到双臂的经络、双腿的关节……甚至连胸腹之间的五脏六腑区域,都被他那双看似随意实则蕴含精妙劲力的手摸了个遍! 力道时轻时重,或点或揉,柳如山只感觉自己像一件被拆解的玩偶,体内源力在这双手的引导下不受控制地微微流转,所有的秘密仿佛都在这双手下无所遁形! 柳如山身体僵硬,表情更是精彩纷呈——混杂着尴尬、窘迫、震惊和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羞愤。他只能紧闭双眼,抿紧嘴唇,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体面,那副表情,活像一只即将被送上砧板、视死如归的羔羊。 一旁的南飞羽看着柳如山这副生无可恋、任人摆布的模样,饶是他心性沉稳,此刻也感觉一股笑意直冲喉咙。 他赶紧别过脸去,肩膀微微耸动,很努力地憋住,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而沈秀儿可就完全忍不住了!她看着柳如山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再配合无忧子道长那副严肃认真“上下其手”的样子,强烈的反差让她瞬间破功! 她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但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抖动,喉咙里发出“咕咕咕”的憋笑声,小脸涨得通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一时间,石楼内充满了无忧子专注的摸索声、柳如山无声的悲鸣、南飞羽压抑的闷笑以及沈秀儿那怎么也捂不住的“噗噗”漏气声…… 百草轩中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格外难熬。柳如山感觉自己像一块被反复揉捏的面团,在无忧子那双蕴含着奇异力量的手下,身体里里外外被探查得纤毫毕现。 奇经八脉被源力冲刷的酸麻感,关节穴位被精准按压的刺痛感,还有那种毫无隐私、任人摆布的强烈羞耻感,交织在一起,让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牙关紧咬,几乎要控制不住体内本能的反抗源力。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就在柳如山感觉自己快要到达忍耐极限时,那双无处不在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呼……”柳如山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猛地向后连退数步,仿佛要逃离那令人窒息的探查范围。 他大口喘着粗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方才被强压下的青筋此刻如同虬龙般暴起,清晰可见,显示出他刚才承受了多大的精神压力。 无忧子却对他的狼狈视若无睹。他缓缓收回双手,背负在身后,双目微微阖上,仿佛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石楼内只剩下柳如山粗重的喘息声和炉鼎余烬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片刻之后,无忧子才倏然睁开双眼!那双眼睛此刻显得格外深邃,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又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虚妄。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极其古怪、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再次打量着柳如山,像是在审视一件超出常理的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谜团。 “你……”无忧子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问出的问题却让柳如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进阶源师……多长时间了?” 柳如山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回禀道长,晚辈侥幸突破源师之境……差不多三个月了。” “三个月?!”无忧子那双深邃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刚才那点仙风道骨的气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声音都拔高了几度,带着强烈的质疑:“三个月你就修炼到了源师圆满的境界?!小子,你是在跟贫道开玩笑吗?!这绝无可能!就算是上古大能转世,也未必有此等骇人听闻的进境!” 面对无忧子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审视目光,柳如山心头一凛。 他知道,在这等高人面前,任何虚言都可能招致难以预料的后果。他默然沉吟了几息,压下心中的波澜,选择如实相告:“道长明鉴,晚辈不敢妄言。此事……确有机缘。 数月前,晚辈在寒鸠域王城,遭遇了一场生死危机,却也意外获得了一场造化……具体情形不便详述,但正是那次奇遇,才使得晚辈修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直接跨越了三印源师初、中期,臻至圆满之境。” 听到“寒鸠域王城”和“奇遇”二字,无忧子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的震惊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了然与释然。 他脸上的阴霾如同被风吹散,瞬间由阴转晴,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原来如此”的玩味笑容。 “寒鸠王城……嘿嘿,有意思。”他低声嘀咕了一句,随即看向柳如山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好小子,倒是实诚!没有胡编乱造来搪塞贫道。这份心性,还算不错。” 他不再纠结于修为进境的问题,转身朝着石楼更深处一道不起眼的小门走去,那是通往内室的方向。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随我来吧。” 柳如山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知道这第一关算是过了。他不敢怠慢,连忙转身,对着等候在外的南飞羽和沈秀儿郑重地一抱拳:“南兄,沈姑娘,道长有命,请二位在此稍候片刻。 南兄,劳烦了!秀儿……”他目光严厉地看向沈秀儿,“此地非同寻常,你务必老实待着,切莫乱跑惹祸!” 沈秀儿被柳如山那严肃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冲他做了个鬼脸,吐了吐小巧的舌头,然后傲娇地一扭脸,故意不去看他,嘴里还小声嘟囔:“知道啦知道啦,啰嗦鬼!我又不是小孩子……” 柳如山看着她那副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多言。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对未知的些许忐忑,快步跟上无忧子的背影,消失在那扇通往内室的小门之后。 与此同时,青萍城西城楼, 就在柳如山踏入百草轩内室的同一时间,青萍城西边那高耸入云的古老城楼之上,气氛已经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 南家五位长老如同五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屹立在垛口之后,他们的目光穿透清晨的薄雾,死死锁定着西方天际线。 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越来越浓的阴霾,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的无形威压,让城楼上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几乎令人窒息! 守将褚刚,这位经历过不少风浪的黑甲悍将,此刻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压抑。他顺着长老们的目光,极力举目远眺! 起初,西边的天际还只是灰蒙蒙一片。但很快,那片灰色开始急剧加深、蔓延!仿佛有无尽的浓墨被泼洒在了天幕之上!那不是乌云,而是一种纯粹、厚重、带着令人灵魂颤栗的邪恶气息的黑暗! 它如同翻滚的黑色潮水,又似铺天盖地的蝗灾,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青萍城的方向汹涌而来!所过之处,连天空的光线似乎都被吞噬殆尽! “那……那是什么?!”褚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口干舌燥得如同吞下了沙砾!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剧烈地狂跳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膛!身为守城将领的本能告诉他,这绝非天象,而是……灭顶之灾的前兆! “点狼烟!放烽火!快!!”居中的大长老猛地发出一声如同惊雷炸响般的厉喝!那声音蕴含着无上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瞬间惊醒了被那恐怖景象震慑住的众人! “谨遵长老法旨!”褚刚浑身一个激灵,从巨大的恐惧中回过神来,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他几乎是嘶吼着下令:“快!点燃所有狼烟烽燧!最高警戒!警示全城!!备战!备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手下的士兵们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地冲向烽火台,手忙脚乱地引燃早已准备好的狼粪和特制燃料。 顷刻间,数道粗大无比、漆黑如墨的滚滚狼烟,如同绝望的黑龙,从青萍城西城头冲天而起! 刺鼻的烟味弥漫开来,伴随着沉闷的号角声,瞬间传遍全城!整个青萍城,被这突如其来的最高警报,彻底惊醒了! “大长老!”南飞羽的二爷爷,南家二长老,此刻脸色铁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望向那白发苍苍、却依旧稳如磐石的身影,“这……这铺天盖地的凶煞之气……难道……难道是中天之渊的封印……被……被冲破了?!” 大长老雪白的须发在带着腥气的风中微微拂动,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冰冷的怒火和洞悉一切的寒芒。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封印……乃是当年家主大人联合数位域主,耗费无数心血与至宝联手设下!其坚固,绝非那些只知杀戮的深渊凶兽所能轻易冲破!”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电,仿佛要刺破那滚滚而来的黑暗,声音陡然转厉,带着斩钉截铁的断定:“此等景象,绝非天灾!定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破了封印之基!” 此言一出,城楼上所有人,包括另外四位长老,皆是心神剧震!一股比面对凶兽潮更加深沉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每个人的心头!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 肯定有源尊甚至以上的大人物在暗中捣鬼! 因为只有那些大人物才能够破坏域主级的封印!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7章 乱象 “老三!”大长老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盖过了远处城楼传来的喧嚣,他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死死盯着西方那冲天而起的滚滚黑烟——那并非寻常的烟火,而是透着不祥、翻滚如墨汁般的浓重凶气!“ 立刻回去!召集全族所有源师,以及修为在二印以上的源者!不论手头有何等要事,放下!所有人,立刻、马上给我赶到此地集结!” 情势危急,那封印被破坏得蹊跷无比,大长老脑中瞬间闪过数个可疑身影,却一时难以锁定目标。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他毫不犹豫,发出了最紧急的召集令。 “明白!”被称为老三的阴柔男子面色一凛,没有丝毫迟疑。他周身源气瞬间鼓荡,身形变得模糊,下一刹那,整个人便化作一道幽蓝色的凌厉遁光,撕裂空气,以惊人的速度朝着家族聚居的东苑方向激射而去,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痕。 “四妹、五妹!”大长老目光如电,扫过身旁两位样貌完全一致的女子,“南城门!给我守住了!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一只弱小飞虫越界,立刻用‘灵犀引’传音给我!不得有误!”两女抱拳领命,同样化作两道流光,一黄一紫,直扑南城方向。 “二弟!”他紧接着转向另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北门交给你!务必守稳!” “大哥放心!”老者郑重点头,重重一跺脚,地面微震,整个人便如炮弹般拔地而起,裹挟着墨黑色的源气冲向北方。 短短数息之间,大长老临危不乱,已将身边最核心的四人精准分派至各个要害城门。他独自矗立在城中最危险的西城楼上,灰白的长须与宽大的袍袖在因源力波动而变得急促的狂风中猎猎舞动,身形挺拔如苍松古柏。 那双深邃的眼眸穿透空间,死死锁定西方那愈发浓郁、仿佛要吞噬天光的黑烟源头,周身散发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刻的他,俨然是这座风雨飘摇的青萍城最坚实的脊梁,是所有人心中最后的守护神。 然而,城中的景象却与大长老的镇定形成了鲜明对比。那直冲云霄的诡异黑烟如同巨大的魔爪,攫住了全城男女老少的心。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天哪!那是什么?城西怎么了?” “是……是城楼!城楼在冒黑烟!好可怕的气息!” “敌军!一定是敌军冲破了边境!” “快跑啊!要出大事了!” 街头巷尾瞬间乱作一团。孩童的哭喊声、妇人的尖叫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惶惑的议论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海洋。有人惊慌失措地收拾细软想往家里躲,有人则茫然四顾不知该往何处去。 更有一些胆大或自恃有些修为的低阶源者,按捺不住心中的惊疑与好奇,纷纷跃上自家或邻里的房檐屋脊,伸长脖子向西眺望,试图看清那灾难的中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咻咻咻——!” “嗤嗤嗤——!” 就在他们刚刚站稳脚跟,目光还未来得及聚焦之时,尖锐刺耳的破空声骤然撕裂了混乱的声浪! 无数道颜色各异、气势磅礴的流光如同密集的流星雨,从城中各个方向,尤其是南家家族重地东苑处,骤然升空! 他们划破被黑烟浸染得有些昏沉的天空,带着令人心悸的源力威压,目标明确地朝着大长老所在的西城楼方向疾驰而去! 那些站在高处的普通源者甚至低阶修炼者,只觉得头顶仿佛有千钧重压轰然落下,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那一道道流光散发出的恐怖气息,远非他们所能企及,吓得他们魂飞魄散,双腿发软,哪里还敢继续窥探,一个个如同下饺子般,狼狈不堪地从房檐上连滚带爬地摔落下来,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 “嘶……这么多源师大人同时出动?我的老天爷!” “看这阵仗,绝对是泼天的大事!莫非……是其他大域打过来了?” “极有可能!听说前阵子北边的寒鸠域刚换了主人,手段极其血腥,好几个城主都莫名其妙被杀了!会不会是他们……” “放屁!你这消息都馊了!寒鸠域在咱们正北边,那要命的黑烟可是在西边城楼烧起来的!方向都南辕北辙!怎么可能是他们?” “不是寒鸠域,那会是谁?西边……西边除了那片寂默之海,还有什么?” 众人惊魂未定,挤在街角巷尾,激烈地争论着、猜测着,各种流言蜚语如同野草般疯长。恐惧、疑惑、茫然交织在每一张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真正触及到那笼罩在青萍城上空的、令人窒息的真相阴云。 而这片城池因未知灾难而陷入巨大动荡与恐慌时,一处静谧淡雅的房间内,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此地,便是百草轩最核心的所在——内室。与外厅的药香弥漫、略显繁杂不同,这里异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是空旷寂寥。四壁空空如也,唯有光洁如镜的青石地面,以及随意摆放着的几个颜色黯淡、似乎由某种古藤编织而成的蒲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整个空间的光源,似乎都汇聚在正对着入口的那面墙壁上。那里,悬挂着一幅尺幅不大的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看不清具体面容的老者,身着宽大道袍,姿态闲适地盘坐于云雾之间,背景是若隐若现的巍峨山峦。 画风古拙苍劲,笔触寥寥却意境深远,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道韵。一缕若有若无的奇异幽香,不知从何处逸散出来,萦绕在室内,更添几分神秘与超然。 无忧子盘膝端坐在最中央的蒲团上,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 他并未看向刚进来的柳如山,而是微微仰首,目光沉静地凝视着那幅古老的画像,仿佛在与画中人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室内异常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向柳如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蚀心断魂密毒,如跗骨之蛆,深入本源。欲拔此毒,途径有三,我且道来,你自衡量,看哪一条是你能力所及,机缘所至。” 他略作停顿,似乎在斟酌词句,也像是给柳如山消化这沉重信息的时间: “其一,寻得一位六印源师出手。” 无忧子的语气带着一丝凝重,“需其以自身雄厚无匹的源力,如涓涓细流,亦如惊涛骇浪,反复冲刷你周身经络骨髓,将密毒一丝丝、一缕缕地强行逼出体外。此法耗时漫长,非一月之功不可竟全功。 且此等精细操控源力逼毒的法门,非无疾道中的正统传承源师不可为,寻常六印,纵有通天之力,亦恐伤你本源,甚或适得其反。” 这第一个方法,便将门槛拔高到了令人仰望却又几乎无望的高度——六印源师本就凤毛麟角,还要限定在神秘莫测的无疾道中?何其艰难! “其二,” 无忧子继续道,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袖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涤尘清心丹的淡雅药香,“便是丹药化解。如我刚才所炼成的那颗涤尘清心丹。” 提到此丹,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此丹需每隔十日服用一颗,三颗之后,药力层层叠加,涤荡脏腑,清明神魂,密毒自可化解于无形。 然而……”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现实的冰冷,“此丹所需药材,无一不是天地奇珍,炼制之法更是繁复艰难,成丹率极低。其珍贵程度,莫说是你,便是寻常的六印源师倾尽所有,也未必能负担得起一颗,遑论三颗。” 这第二条路,看似比第一条容易些,却横亘着难以逾越的资源鸿沟。 “至于这第三……” 无忧子刚要继续,声音却突兀地戛然而止。 柳如山正屏息凝神,将无忧子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印在脑海里,仔细权衡着这渺茫的希望与沉重的代价。突然的静默让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无忧子那双原本平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带着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盯着自己。那眼神里混杂着审视、惊讶,甚至还有一丝……玩味?仿佛透过他的皮囊,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柳如山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蚁在皮肤下爬行。他强自镇定,疑惑地问道:“道长?我……我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无忧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那古怪的眼神又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方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奇异的笃定:“柳小友,不必紧张。贫道早年曾有机缘,修习过一门颇为特殊的源术,唤作‘洞虚真瞳’。 此术并无攻伐之能,却可于无声无息间,窥破寻常源者难以隐藏的底细本源。” 他顿了顿,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柳如山丹田气海的位置,一字一句道:“若贫道这双老眼尚未昏花,未曾看错的话……你体内,当是蕴藏着一缕真意吧?而且,似乎是……风之真意?” “轰——!” 柳如山只觉得脑子里仿佛炸开了一道惊雷!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寒鸠域!那个幽深诡秘的山洞!那道融入他身体、带给他奇妙感知与速度的风之真意! 这被他视为最大底牌、最深层秘密,自得到以来,他小心翼翼,从未在人前显露分毫,即便是与人交手,也刻意压制,唯恐泄露一丝气息引来觊觎。 他自信隐藏得极好,万没想到,竟在这位初次见面的神秘道长面前,被一眼看穿!毫无遮掩! 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强烈危机感让他瞬间失语,脸色微微发白,手心沁出冷汗,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承认?风险太大!否认?在这等人物面前,恐怕只是徒增笑柄! “哈哈哈……” 就在柳如山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之际,无忧子却突然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豁达与一种居高临下的了然。 “小友莫慌!贫道岂是那等贪图他人机缘、觊觎小辈真意的宵小之辈?” 他捋了捋长须,眼中精光一闪,带着一丝傲然道:“真意虽珍贵难得,却也并非举世无双。这真意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贫道自己便有!” 话音未落,只见无忧子随意地抬起晶莹圆润的右手,食指在空中看似轻描淡写地一划—— “嗤啦——!” 一声轻微的、却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裂帛声响起! 柳如山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就在无忧子指尖划过之处,前方的空气、光线,乃至那稳固的空间本身,竟如同一张脆弱的薄纸般,被平滑地、无声无息地撕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那口子长约尺许,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令人心悸的幽暗光芒,仿佛连通着无尽虚无的深渊。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毁灭与寂灭气息的微弱波动从中渗透出来,让整个内室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分! 这随手一划,撕裂空间!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手段! 直到此刻,目睹这超越他认知极限的一幕,柳如山才如同醍醐灌顶,瞬间从巨大的震惊和隐秘暴露的惶恐中彻底醒悟过来! 是啊!以无忧子道长这深不可测的实力——能轻易看穿他隐藏的真意,能随手撕裂空间壁垒——以及他那超然的身份和能够炼制涤尘清心丹的丹道造诣……自己这点机缘,这点刚刚萌芽的“风之真意”,在对方眼中,恐怕真的如同孩童手中的玩物,根本不值一提! 自己方才的惊惧和防备,在对方看来,或许只是庸人自扰的笑话罢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既有后怕,也有释然,更多的是一种面对真正高山时的渺小感。他看向无忧子的眼神,彻底变了。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8章 真意的妙用 “嘶——” 柳如山倒吸一口凉气,亲眼目睹那凭空而生、吞噬光线的空间裂缝在无忧子指尖如幻影般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一股难以言喻的敬畏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神。他毫不犹豫地深深弯下腰去,几乎成九十度,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道长神通广大,贯通寰宇,撕裂虚空如等闲!晚辈今日得见,方知何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唯有五体投地之敬佩!” 他的姿态谦卑到了极点,这不仅仅是对力量的敬畏,更是对无忧子那深不可测境界的由衷折服。 无忧子坦然受了这一礼,面上并无得色,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划不过是拂去衣袖上的一点尘埃。 他枯瘦的手指随意地在空中画了个圈,那残留的最后一丝空间涟漪也彻底归于平静,室内再次只剩下古朴的幽香。 “些许皮毛,不足挂齿。” 无忧子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目光重新落回柳如山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这第三个解毒的法子,其关键,便在于你体内那尚未完全掌控的风之真意了。” “靠我的……真意?” 柳如山直起身,脸上写满了惊愕与茫然。他对真意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它能赋予自己更快的速度、更凌厉的攻击,能在战斗中占得一丝先机。 至于更深层次的运用?如同雾里看花,水中捞月,完全摸不着头脑。这玄之又玄的力量,如何能与蚀骨销魂的密毒扯上关系? 心中的困惑如同藤蔓般疯长,但他深知眼前之人每一句话都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智慧。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将所有的杂念强行压下,神情变得愈发肃穆与恭敬,如同最虔诚的学生,微微垂首,静立一旁,等待着这位深不可测的道长为他拨开迷雾,指点迷津。 无忧子看着柳如山这副沉心静气、虚心求教的模样,眼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赞赏。此子心性确实难得,难怪能得风之真意垂青。 他不再卖关子,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如洪钟大吕,敲击在柳如山的心坎上: “柳小友,你需知晓,真意,非是凡俗之力,乃天地本源之显化,大道规则之碎片!” 这一句,便定下了无上基调。 “它玄妙无穷,其核心之能,在于‘同化’与‘融合’。可融于风,故你身轻如燕;可融于刃,故你攻势凌厉。然其妙用,岂止于杀伐?” 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柳如山的身体,直视其体内纠缠的密毒:“蚀心断魂密毒,亦是天地间一种极其阴毒霸道的‘异种能量’。 寻常源力难以祛除,丹药之力亦需循规蹈矩。但,你的真意不同! 它乃本源之力,凌驾其上!贫道传你一门掌控真意、运转周天之法,你便可驱动体内这缕风之真意,如臂使指,游走于周身经络血脉之中。” 无忧子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引导的意味:“以此真意为‘引’,为‘炼炉’,主动去接触、去包裹、去荡涤那密毒之力! 非是蛮力驱逐,而是以真意之玄奥,将其同化、分解、最终彻底融炼入你自身本源之中!” “此法,不仅可根除密毒,不留后患,更可将其阴毒霸道的能量,经由真意转化,化为滋养你自身、淬炼你筋骨的大补之物!此乃‘化毒为力,破而后立’的无上法门!” 他顿了顿,看着柳如山眼中骤然爆发的精光,嘴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况且,贫道观你源力充盈,已达三印源者之极限,只差临门一脚的感悟与契机。 经此真意炼毒、融毒入体之过程,所转化的庞大精纯能量,必将如江河奔涌,沛然莫御!这股力量,足以成为你冲破桎梏、一举踏入源师之境的最强助力!” 轰——! 无忧子的话语,如同在柳如山沉寂已久的心湖中投入了一块万钧巨石! 解毒!不仅解毒,还能化毒为力?更能借此突破梦寐以求的源师境界? 这哪里是解毒之法?这分明是一条直指大道的通天捷径!是他绝境之中,上天垂下的最粗壮、最光明的救命稻草! 巨大的惊喜、强烈的渴望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他之前还在为六印源师的无望和无价丹药的沉重而忧心忡忡,此刻,希望的光芒却如此耀眼地照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他自己体内!就在那缕他还懵懂无知的风之真意之中! “噗通!” 柳如山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荡,猛地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恳切而微微发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道长再造之恩,如山没齿难忘!恳请道长,不吝赐教,传我掌控真意之术!晚辈必当倾尽全力,谨遵教诲,绝不负道长今日点拨之恩!”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它!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缘!这不仅仅关乎生死,更关乎他能否挣脱桎梏,真正踏上强者之路! 无忧子闻言,嘴角噙着一抹洞悉天机的笑意,微微颔首。他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柳如山略显单薄的根骨,直指其命运长河中闪烁的奇异星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根骨寻常,却气运加身,机缘如潮涌而至,此乃天授之象。你日后的成就,定非池中之物。”他声音温和却带着金石般的笃定,拂尘轻扫,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灵风,“今日传你这道源术,权当老夫与你结下一段善缘,静待他日花开。” 话音刚落,无忧子眸中精光微凝,不见他有何繁复动作,只是心念如清泉淌过。霎时间,整个幽静的内室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空气骤然发出低沉的嗡鸣! 无数细碎璀璨的光点,如同星屑挣脱了夜幕的束缚,又似萤火虫自虚无中诞生,密密麻麻、无声无息地凭空涌现,瞬间充盈了整个空间。它们并非静止不动,而是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流转、明灭不定,将原本朴素的内室映照得如同星海倒悬。 柳如山只觉眼前一花,心神剧震。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极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璀璨奇观。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看清,那每一个跳跃的光点核心,竟非实体,而是由极其细微、流动不息的符文组成!这些符文并非死板的刻印,它们仿佛拥有生命,彼此勾连、变幻重组,赫然构成了一部完整、深奥的源术传承! 时间在光点的流转中悄然流逝。柳如山全神贯注,心神完全沉浸其中,贪婪地捕捉、记忆着每一个符文的形态与流转的韵律。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精神高度集中带来的疲惫感阵阵袭来,却被他强韧的意志压下。 终于,当最后一个符文轨迹深深烙印在他识海深处,光点长河如同退潮般倏然消散,内室重归宁静,只余下空气中淡淡的能量余韵。 柳如山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心神稍定,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光河最初涌现的源头——内室穹顶之上,那里仍悬浮着四个光芒内敛、却蕴含着大道至理的古朴篆字,正是此源术的总纲:“圣师传我圆满功, 祛病益寿显神通。 不食荤素与五谷, 只饮晨昏一缕风!” 他下意识地低声吟诵出来,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每念一字,都仿佛有清泉涤荡心田,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感油然而生。 尤其是“只饮晨昏一缕风”一句出口时,他恍惚间似感到体内某处微不可查的关窍轻轻一颤,仿佛被一缕无形的、清冽的晨风拂过,通体生出一种奇异的舒畅感。 他眼中的迷茫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拨云见日般的清明和越来越盛的灼热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广阔天地在眼前徐徐展开。 无忧子将柳如山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抚须而笑,眼中满是欣慰与期许。孺子可教!此子悟性果然不凡。 他不再多言,盘膝坐下,声音平和舒缓,开始将自己数十年参悟此术的种种关窍、行气心得、以及修行路上可能遇到的迷障陷阱,娓娓道来。每一个字都如珠落玉盘,蕴含着宝贵的经验与智慧。 而此时,内室之外,回廊的阴影里,沈秀儿早已等得百无聊赖。她先是坐在冰凉的石凳上数着地上的青砖缝隙,又站起来绕着小小的庭院踱了好几圈,最后索性倚着廊柱,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带上的流苏。 “南兄,”她终于按捺不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转头问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的南飞羽,“这日头都快爬到头顶了!眼瞅着就要到午时,他们俩在里面解毒还是孵蛋呢? 难不成高人修行到了深处,连肚子都不会叫的么?”她夸张地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小腹,发出咕噜一声轻响以示抗议。 南飞羽闻声,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深知无忧子前辈传法的重要性,也明白柳如山此刻正经历着何等难得的机缘。 可面对这位娇俏活泼、性子跳脱的沈家小姐,那些关于修行机缘、时间流逝差异的大道理,一时竟不知如何解释才能让她安静下来。他只得无奈地牵动嘴角,露出一抹带着安抚意味的苦笑:“沈姑娘稍安勿躁。 无忧子前辈的医术,玄奥精深,耗时自然难以估量。姑娘若是觉得烦闷……”他环顾了一下清幽却略显单调的庭院,“不妨去观中其他开阔处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只是……”他语气微沉,带着一丝郑重的提醒,“观内清修之地甚多,还请姑娘切记,莫要好奇擅闯其他道长清修的静室院落,以免冲撞。” 沈秀儿一听,原本蔫蔫的神色顿时活泛起来,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生气。她立刻站直身体,纤手“啪”地一声轻拍在饱满的胸脯上,下巴微扬,信誓旦旦地道:“放心放心!南兄你太小看我啦!规矩我都懂,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要绕着走,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她眼珠灵动地一转,脸上重新挂起狡黠的笑容,“那我真去透透气啦?保证规规矩矩的!” 话音未落,她已像一只急于飞出笼子的百灵鸟,裙裾轻摆,脚步轻快地朝着百草轩外更开阔的山顶方向溜去,留下南飞羽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那抹苦笑却更深了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青萍山顶峰有亭台楼阁,也有庭院水榭,而在其中一处院子中,院墙仿佛将外界的山林彻底隔绝,唯有微风拂过柳梢的沙沙声,以及池塘里几尾锦鲤偶尔跃出水面的轻微声响。 廊下的风铃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叮咚声,更衬得此地一片近乎诡异的清静。 一位少年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姿态闲适,仿佛对那震动了整座青萍城的危机毫无所觉。 少年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看得专注,石桌上还放着一杯热气袅袅的清茶,茶香与院中草木的清香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寂静的空气里。 春风和暖,吹拂着庭院中几株老桃树,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点缀着石桌和摊开的古籍。 少年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神情专注而沉静,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被隔绝在书页之外。 就在这时,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毫无征兆地,一道天蓝色的身影如同从水波中析出,稳稳地出现在石桌对面。来人正是南家现任家主——南明。 他身姿挺拔如松,天蓝色的家主锦袍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与他此刻紧绷的面容相得益彰。 他没有落座,只是静静地、带着一种审视的压迫感,盯着石桌旁沉浸于书卷的少年。 时间在无声的对峙中缓慢流淌,只有风吹落花瓣的细微声响。石桌上的光影悄然移动了几分。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9章 凶兽围城 终于,少年修长的手指轻轻合上了厚重的古籍,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清澈却深邃,如同古井无波,迎向南明锐利的视线,声音平淡得如同在讨论天气: “南明兄日理万机,族务缠身,竟能抽身驾临我这方寸之地,倒是稀客。” 南明紧抿的薄唇终于开启,吐出的字句却带着深秋的寒意,直接切入核心:“中天之渊的封印,碎了。”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少年的平静,“天地间如此剧烈的震荡,你当真……一丝一毫也察觉不到?” 少年——或者说,留在此地磨砺道心的化身,微微摇首,动作幅度极小,却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疏离感。“此身非我本尊,”他语气依旧淡然,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不过是一缕分魂所化,寄居于此,体悟红尘,磨砺道心。对外界风云变幻,感知微乎其微,几近于无。” “磨炼道心?”南明剑眉倏然挑起,锐利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惊异、探究,甚至隐隐有一丝不甘。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过分年轻的“少年”,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没想到……你竟已走在了这条路上。走到了我的前面。” 少年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惋惜。“南明兄肩挑南家万钧重担,族中大小事务皆系于一身,”他缓缓道,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心力所耗,远非修行可比。能专心体悟大道的时间,终究是太少了。” 和煦的春风再次拂过庭院,卷起几片落英,在两人之间打着旋儿落下。这一刻,石桌旁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少年那句“太少了”,像是一枚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两人心湖同时漾开涟漪。 他们都沉默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飘落的花瓣,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帘幕,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纵马同游、心无挂碍的青葱岁月。那份无忧无虑的纯粹,如今已恍如隔世。 短暂的恍惚被现实的紧迫击碎。南明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底所有复杂情绪尽数敛去,只剩下家主应有的决断与沉重。他挺直脊背,声音沉凝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请求: “那些被封印了千年的凶戾之物,挣脱束缚,其势滔天。不出半日,它们的爪牙必将触及我族屏障!形势危急,刻不容缓!”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年,“还请无疾道众位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医师,念在苍生,出手相助!” 少年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并无波澜,仿佛早已预见。他微微颔首,动作虽轻,却带着千钧承诺的分量:“南明兄放心。当年你我之约,我无疾道上下,从未敢忘。” 话音落下,少年不再多言。只见他唇齿微启,对着掌心轻轻呵出一口气。 那气息离唇,竟非寻常白雾,而是瞬间化作数缕细若游丝、灵动异常的青烟!青烟袅袅升起,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稍作盘旋,随即如同收到无声的指令,倏然分射向庭院的不同方向,速度快得只在肉眼中留下几道淡青色的残影,转瞬便融入春风,消失不见。 石桌旁,只余下沉默的南明,和再次拿起古籍、神情已然恢复古井无波的少年。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几缕青烟带来的、一丝极淡的草木清气。 申时的日头西斜,将青萍城斑驳的城墙拉出长长的阴影。城西高耸的望楼之上,上千名披甲执锐的将士,此刻却齐齐屏住了呼吸,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远方天际,那原本被误他们认为是沙尘或野火的“滚滚黑烟”,终于在足够近的距离下,显露出它令人毛骨悚然的真容! 那不是烟!那是成千上万只形态各异、嘶吼咆哮的凶兽!它们奔腾践踏大地,卷起的尘土直冲云霄,但这遮蔽天日的“烟尘”核心,却是从它们狰狞躯壳中蒸腾而出的、浓稠如墨的凶煞之气! 这股源自最原始杀戮与毁灭欲望的气息,在兽潮上空疯狂盘旋、凝结、纠缠,最终化作一片遮天蔽日的巨大黑云,翻滚着向青萍城压来,仿佛末日降临的旌旗。阳光被彻底吞噬,城墙上下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中。 兽潮如决堤的污浊洪流,汹涌澎湃。低空处,是无数拍打着腐肉般翅膀的凶戾飞禽,利爪如钩,喙角滴涎,发出刮骨般的尖啸;地面上,奔涌着体型庞大、肌肉虬结的走兽,獠牙外露,双目赤红如血,每一步踏下都让大地震颤;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兽潮的缝隙与阴影里,无数形态扭曲、色彩斑斓的巨型毒虫蜿蜒爬行,甲壳摩擦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口器开合间毒雾弥漫;豺狼虎豹之属混杂其中,却早已失去了猛兽的雄姿,只剩下被凶煞浸透的、纯粹毁灭的疯狂! 城楼最高处,南家大长老须发皆白,一身朴素的灰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他眯着那双仿佛能洞穿虚空的苍老眼眸,死死盯着那毁天灭地的兽潮。在他身后,并非只有披甲将士,而是密密麻麻、神情肃穆的源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衣着各异,但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弱不一的源力波动,最低者亦有二印修为的光华在体表隐隐流转。这是青萍城最后的脊梁,也是守护家园的全部依仗! 压抑的死寂中,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青年源者按捺不住,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大长老!这群畜生看着唬人,但咱们源者也不是吃素的!要不要……先冲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挫挫它们的锐气!” 大长老布满深刻皱纹的脸颊猛地一抖,眼皮都没抬,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哼鸣,如同极北的寒风刮过:“想去?尽管去。”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嘲讽,“老夫保证,没人会有工夫去给你收尸!” 魁梧青年脸上的兴奋瞬间僵住,涨得通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他讪讪地干笑两声,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地退回到身后那一片沉默而凝重的源者人群中,再不敢多言一句。 兽潮更近了!那混合着血腥、腐臭与硫磺味的恶风扑面而来,凶兽们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几乎要掀翻城楼。 黑云压顶,煞气侵体,许多低阶源者脸色开始发白,握着武器的手心渗出冷汗。无需任何动员,一个无比清晰的认知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青萍城就是最后的堡垒!城在,人在!城破……则玉石俱焚,人亡族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寂时刻,大长老猛地睁开双眼!那双老迈的眼眸中再无半分浑浊,爆射出如同实质的凌厉精光,仿佛两柄出鞘的绝世利剑,直刺人心! 他枯瘦的身躯爆发出山岳般的威压,声若洪钟,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城楼上空,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城者的耳中: “传令——!” “所有四印源师,即刻出列!各领十名二印、三印源者,组成锋矢小队!” “待兽潮前锋踏入城外五十丈生死线,全力阻击!不得让任何凶兽靠近城墙!” “五印源师,坐镇各段城墙,统筹指挥小队攻防,洞察全局,随时策应!” “六印源师,为战场支柱!游走支援,专司猎杀兽潮中可能出现的强横高阶凶兽,不得有误!” 这命令简洁、冷酷、高效,如同冰冷的战争机器瞬间启动的齿轮咬合声。大长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瞬间驱散了众人心头的最后一丝迷茫和恐惧,只剩下背水一战的决绝! “遵大长老令!!!” 回应声不是整齐划一,而是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城楼上下,无数道人影应声而动!四印源师们周身源力轰然爆发,各色光华冲天而起,如同引燃的烽火! 他们或拔地而起,或纵身跃下,精准地落在各自选定的十人小队前方。刹那间,上百支由四印源师带领的精锐小队,如同离弦之箭,又如决堤的钢铁洪流,悍然冲下高耸的城墙! 紧随其后的是五印、六印的强者,他们的身影更快、更稳,带着沉凝如山的气势,或立于城头关键节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战场,或直接化作流光,扑向兽潮深处最危险的区域。 一时间,青萍城西墙之上,人影如蝗,遮天蔽日!源力的光辉交织闪耀,形成一片逆流而上的璀璨星河,带着一往无前、誓死守护的悲壮,义无反顾地撞向那片吞噬光明的凶煞黑潮! 死寂,是这片被凶兽填满的焦土深处唯一的法则。汹涌奔腾的兽潮仿佛奔腾的血肉洪流,所过之处大地呻吟,林木摧折。 然而,在这令人窒息的疯狂浪潮中心,却诡异地空出了一片绝对领域。没有任何一只凶兽胆敢逾越那道无形的界限,哪怕是被挤得骨断筋折,它们也宁可扭曲着身体绕行,源自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压制了嗜血的狂躁。 在这片禁忌领域的中央,一道纯粹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影,如同最深邃的噩梦剪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它没有实体,没有轮廓,唯有两点血红色的光芒在“头部”的位置幽幽燃烧,如同地狱熔炉中刚刚淬炼出的魔晶,冰冷、残酷,不带一丝生灵应有的情绪。那红光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弥漫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 “去吧……” 一个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朽木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蛮横地烙印在下方每一头凶兽的灵魂深处,激起它们最原始的杀戮本能。 “去尽情撕咬吧!去吞噬!让鲜血浸透青萍城的每一寸砖石!让恐惧成为你们献给吾的祭品!” 随着这魔音的蛊惑,兽群中所有凶兽的眼眸瞬间被同样的血红侵蚀、覆盖。理智彻底湮灭,只剩下最纯粹的破坏与贪婪。 震天的嘶吼汇聚成毁灭的狂潮,如同决堤的污血,裹挟着更加狂暴的力量,向着远处那座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城池——青萍城,疯狂席卷而去! 与此同时,在兽潮尚未波及的青萍山南麓,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洒下细碎跳跃的金斑。山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拂过少女沈秀儿微红的脸颊。 她像一只轻盈的林间小鹿,脚步轻快地穿梭在熟悉的林荫小径上,足尖点过厚厚的落叶,几乎不发出声响。一串不成调的、欢快的小曲儿从她唇边流淌出来,在山林间回荡。她迫不及待地向着山顶奔跑,仿佛那里有世间最美好的风景在召唤。 “终于出来啦!”沈秀儿深吸一口清冽的空气,感觉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百草轩里那些沉闷的草药气息和规矩束缚,此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山野丛林,是她童年的乐园,是她灵魂的故乡。 一踏入这片山林,所有的烦忧都烟消云散。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登上那最高的山巅,极目远眺,拥抱那辽阔无垠的天际线,让山风涤荡掉胸中积郁的所有浊气。 她轻巧地跃上一块被岁月打磨得光滑的山岩,这块“望城石”是她每次登顶的必经之地。然而,当她带着满心期待,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山下本该是青萍城的方向时—— 笑容,瞬间冻结在她脸上,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骇人的惨白。 视野中,远处城池如同小兽一般卧着,没有熟悉的炊烟袅袅,没有鳞次栉比的屋舍轮廓。取而代之的,是冲天而起的滚滚浓烟,如同无数条狰狞的黑龙,翻滚着遮蔽了大半天空。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0章 赶赴战场 而在那浓烟之下,无数道刺目、混乱、威力惊人的“霞光”正在疯狂闪烁、碰撞、爆裂!红的、蓝的、紫的、金的……那是无数源者拼尽全力施展的源术! 是力量与死亡的绚烂挽歌!即使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那毁灭性的能量波动和隐约传来的、令人心悸的轰鸣与嘶吼,也足以让沈秀儿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 “那…那是…青萍城?!” 沈秀儿面无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难以置信的恐惧低语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发生什么事了?!” 巨大的惊骇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冲散了所有的轻松与惬意。求生的本能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压倒了一切!她甚至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柳如山!”这个名字在她脑海中如闪电般炸响。 她猛地转身,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再顾不得什么轻快的步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沿着来路向山下狂奔而去。脚下的山石变得异常硌脚,横生的枝桠抽打在手臂上留下火辣辣的痕迹也浑然不觉。 此刻,她心中唯一的念头,无比清晰而强烈——必须立刻找到柳如山!仿佛只有那个身影,才能在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面前,给予她一丝渺茫却至关重要的依靠。 而在山下,百草轩那弥漫着淡淡药香的内室之中,却是一派宁静,隔绝了山外的滔天杀伐。 柳如山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呼吸悠长。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刚刚获得的庞大信息之中。 无忧子前辈所授的操控真意的无上源术“万象融法”的精妙口诀,以及那些凝聚了无数岁月修炼心得的宝贵经验,如同涓涓细流,正被他小心翼翼地梳理、铭记、烙印在识海深处。 每一次意念的流转,都让他对力量的理解更深一层。他需要时间,需要绝对的专注,来好好消化吸收这份足以改变他修行之路的馈赠。 外界的喧嚣,此刻尚未能穿透这层专注的壁障,抵达他的感知。 “好了,你该走了。”无忧子声音低沉,并未看向柳如山,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简陋的砖瓦屋顶,投向那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青萍山方向。他的语调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感,如同秋日落下的最后一片叶子。 柳如山心头一紧,涌起一丝困惑的涟漪。这位道长怎地突然下此逐客令?方才论道,尚无异状…… 他心中虽疑窦丛生,却感激无忧子传授源术、解自身密毒之恩。 他不敢多问,只是依着礼数,恭恭敬敬地起身,对着那仰望虚无的背影深深一揖:“晚辈告退。”随即,他敛息屏气,步履轻缓地退出了这间弥漫着草药与檀香气息的内室。 直到柳如山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无忧子才收回那似乎能洞穿时空的目光。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如同从古井深处泛起,幽幽回荡在寂静的室内。 “天灾人祸,星移斗转……这青萍山下万千生灵,终究还是难逃此劫啊……”他的低语仿佛不是对人言说,而是向那无形的天道倾诉着沉重的预判,每一个字都浸染着化不开的忧色。 与此同时,沈秀儿几乎是撞开了百草轩那扇略显古旧的木门。她一路疾奔,发髻微散,几缕青丝贴在汗湿的额角,胸脯因剧烈的喘息而起伏不定。 冲进熟悉的药堂,映入眼帘的却是南飞羽闭目盘坐,周身气息沉凝如水,显然正沉浸于深层的冥想之中。而柳如山则安静地坐在一旁,也已调息入定,努力消化着方才与师尊论道的所得。 这本该是宁静平和的修炼场景,此刻却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进了沈秀儿被恐惧和焦虑填满的心房。连日来积压的恐慌、目睹的惨状、对未来的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强装的镇定。 “柳兄!南兄!”沈秀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因急切而显得尖利刺耳,瞬间撕裂了室内的宁静,“快!快出去看看!青萍城……青萍城怕是要完了!”情急之下,她的话语带上了无可避免的夸张,却无比真实地反映了她内心的崩塌。 南飞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倏然睁开双眼。那双平素深邃沉静的眼眸,此刻锐利如电,瞬间捕捉到沈秀儿脸上那末日般的惊惶。 他没有任何迟疑,甚至未发一言,长身而起,身形如一道离弦的灰影,几步便抢至门外。紧接着,只听衣袂破空之声,他已是一个干净利落的纵身,如鹞鹰般扶摇直上,稳稳悬停在小院上方的半空之中。 柳如山虽慢了半拍,但也紧随其后,提气纵跃,落在南飞羽身侧。 当两人的目光越过百草轩低矮的院墙,投向远方那被青萍山环抱的巨大城池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们的心神。 眼前的景象让这两位见惯风浪的修士也勃然色变,所有的震惊、骇然、难以置信,都赤裸裸地刻印在他们骤然凝固的脸上。 目力所及之处,青萍城那高耸的城墙仿佛成了一道脆弱不堪的堤坝,而堤坝之外,是汹涌咆哮、望不到边际的恐怖“浪潮”——那是无数形态狰狞、散发着狂暴气息的兽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它们如同黑色的瘟疫,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将偌大的城池围得水泄不通,连一只飞鸟都难以逾越。震耳欲聋的咆哮、撞击城墙的闷响、以及隐约可闻的城内哭喊与兵戈交击之声,混杂成一首绝望的交响。 “这…这是源兽?”柳如山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强烈的怀疑。以他行走江湖的阅历,也从未见过如此规模、如此悍不畏死的源兽狂潮。 它们眼中燃烧的并非野兽的凶光,而是一种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完全失去了源兽应有的灵性或对死亡的畏惧。 即便是斗兽场中最凶残的斗兽,也不会如此完全舍弃性命地发动攻击,眼前这些怪物,更像是一群被无形鞭子驱赶着、只知毁灭的行尸走肉。 南飞羽紧抿着薄唇,脸色变幻不定,眼神中交织着震惊、恍然和一丝深沉的痛楚。 他死死盯着城外那些在疯狂冲击中溅起的血雾和断肢,最终,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似宣告着无可挽回的宿命。 “如果我没看错……”南飞羽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这些,并非寻常源兽。它们是来自‘中天之渊’的凶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柳如山和下方焦急仰望的沈秀儿,继续解释道:“它们原本或许只是普通的源兽,甚至可能曾是温驯的灵兽。 但被中天之渊那亘古不散、诡异至极的污秽之力侵蚀、占据心神后,便彻底堕化。 灵智泯灭,只余下被无限放大的原始兽性和嗜血本能,变得狂暴、混乱、悍不畏死……所以,世人称之为——凶兽。”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判决,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标注了令人绝望的源头。 “凶兽吗……”柳如山低声重复着这个词,声音里混杂着震惊与一丝恍然。这个词像冰冷的针,刺破了他记忆的迷雾。云家! 他脑海中闪过那座古老世家的藏书阁,尘封的典籍里曾隐晦提及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禁忌之地——中天之渊。 那是一片毗邻寂默之海的绝望绝境,传说其深处封印着一尊上古邪魔,其滔天魔威,即使被数位功参造化的大能联手布下重重禁制镇压,仍有一丝污秽邪恶的力量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般,不断从中渗出、弥漫。 经年累月的侵蚀,使得中天之渊方圆百里之内,早已成为生灵绝迹的荒芜死地,连最顽强的野草都带着不祥的灰败。 人类无法踏足的绝境,反而可能成为源兽繁衍的天堂…… 柳如山心头泛起苦涩的明悟。那里或许曾是源兽的乐土,远离人类的猎杀。 然而,在邪魔那无孔不入的侵蚀之力下,再温顺的源兽也难逃堕落的命运。它们被扭曲、被异化,最终变成了眼前这些只剩下毁灭本能的狰狞怪物——凶兽! “邪魔之力一旦沾染,如跗骨之蛆,除了死亡几乎无可解脱!”南飞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眼神死死盯着山下被凶兽狂潮包围的青萍城方向,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城内的惨烈, “柳兄,一刻也不能耽搁了!我们必须立刻下山!” 他体内的源力躁动不安,恨不得肋生双翅,瞬间飞回那危在旦夕的家园。 “好!”柳如山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周身鼓荡的源力瞬间收敛,身形如一片落叶般轻盈而迅速地落回地面,稳稳站在沈秀儿面前。 “秀儿姑娘,”他语速极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情势危急,我与南兄先行一步。城外已成修罗杀场,你暂且留在山中,万不可贸然靠近!” 沈秀儿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落下,最终只是倔强地撇了撇嘴,抬手飞快地抹去眼角的水光。“我…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沮丧,“我去了,也只能是…拖你们的后腿。” 她清楚自己的斤两,满腔的担忧和想要并肩作战的热血,在残酷的实力差距面前,只能化作沉重的无力感。她恨自己的弱小,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南飞羽也如流星般从空中坠下,落在两人身旁。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了一下百草轩周围的山林环境,沉声道:“秀儿姑娘不必过于忧心。 青萍山上的医馆和众多采药医师,绝不会坐视不理。城中遭此大难,他们定会组织救援队伍下山。你且在此等候,稍后跟随他们的队伍一同行动,彼此照应,最为稳妥安全。” 看到沈秀儿用力点了点头,眼中虽有不甘却接受了安排,柳如山与南飞羽再无半刻停留。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身形同时化作两道模糊的残影,源力喷薄,施展出极致的轻身功法,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山下青萍城的方向疾射而去,瞬间便消失在崎岖的山道林影之中。 青萍城,巍峨的城楼如同一道伤痕累累的巨人脊梁,矗立在翻腾的黑色兽潮之前。幸运的是,在凶兽彻底合围、冲击城墙之前,城中反应最快的精锐源者们已如钢铁洪流般冲出,在距离城墙尚有数里的青离原上,构筑起了一道血肉长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青离原,地势开阔平坦,一览无余。此刻,这平坦却成了阻敌的绝佳战场,没有任何障碍物可供凶兽藏身或迂回。 战斗甫一接触,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狂潮!青萍城一方的核心力量,正是那些经验丰富的四印源师!他们如同战场上的定海神针,各自率领着麾下训练有素的源者小队,在指挥官的号令下,整齐划一地结印、吟唱! “结阵——炎流天陨!” “玄冰风暴,起!” 无数道蕴含着毁灭性能量的源力光辉在他们手中汇聚、升腾,刹那间,整个青离原的上空被映照得流光溢彩,如同末日极光! 下一瞬,这些汇聚了庞大源力的恐怖源术,如同天神投下的惩戒之矛,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狠狠砸向那汹涌而来的、无边无际的黑色兽群! 轰!轰隆!咔嚓——!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大地剧烈颤抖。火焰冲天而起,将凶兽化作焦炭;冰霜风暴席卷,瞬间冻结一片,随即被后续的冲击波震成齑粉; 狂暴的雷霆撕裂大地,留下焦黑的深坑和扭曲的兽尸……仅仅一轮覆盖性的源术齐射,威力堪称毁天灭地! 冲在最前方的凶兽浪潮如同被无形的巨镰狠狠收割,成百上千只凶兽在绚烂而致命的光芒中惨嚎着倒下,残肢断臂混合着焦糊的血肉四处飞溅,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焦臭味。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1章 碧绿螳螂 “好!干得漂亮!”一位悬浮在半空中,胸前佩戴着五道璀璨源印徽记的魁梧源师见状,声如洪钟地大喝,脸上刚露出一丝振奋。 他身穿御气宗的长袍,正是宗内五印源师——雷罡。 “各小队听令!源力补充,准备第二轮……” 他的命令还未完全出口,异变陡生! 一道快得超越视觉极限的黑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侧面混乱的兽群中暴起!黑影的目标直指半空中最为显眼的指挥者——雷罡!数道凝练到极致的、散发着刺骨寒意的爪芒,后发先至,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气息直扑雷罡的面门和要害! “哼!”雷罡到底是五印强者,反应快如闪电。他瞳孔猛地一缩,周身雄浑的土黄色源力瞬间爆发,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实如城墙的源力护盾! 嗤嗤嗤——!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那数道锋锐无匹的寒光狠狠抓在护盾之上,激起剧烈的能量涟漪,护盾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却终究未能突破。 雷罡定睛看去,偷袭者已稳稳悬浮在他前方不远处。那是一只体型矫健流畅的黑色豹子,通体毛发如同最深邃的夜空,唯有四爪和尾巴尖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它那双竖瞳,不再是普通源兽的野性,而是充斥着一种冰冷、混乱、纯粹的杀戮欲望。更让雷罡心头一沉的是,这黑豹身上散发出的狂暴源力波动,竟丝毫不弱于他这位五印源师!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扑面而来。 “孽畜!”雷罡怒喝一声,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通体暗沉、刃口流淌着雷光的厚重长刀已悍然出鞘,发出“噌”的一声清越龙吟。 他双手握刀,刀尖直指黑豹,磅礴的源力注入刀身,发出低沉的嗡鸣,眼神锐利如鹰隼,全身肌肉紧绷,进入了最专注的战斗状态。 没有任何多余的试探,下一刻,一人一兽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半空中只留下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及快得只剩残影的交错轨迹! 五印级别的生死搏杀瞬间爆发,其威势远超下方的军团混战,狂暴的劲风席卷开来,让下方靠近的战团都为之侧目、避让。旁人根本难以捕捉他们的动作,更遑论插手这等级别的对决! 而类似的情景,正在青离原这片辽阔而血腥的战场上不断上演。人类阵营中,凡是三印、四印乃至五印的源师强者,几乎都在第一时间被兽潮中同样强大的凶兽头目精准地“盯上”。同阶的源师与凶兽捉对厮杀,战况激烈胶着,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整个战局的走向,其胜负的关键砝码,此刻反而沉重地压在了那些四印源师和他们所率领的、能够施展大范围杀伤源术的源者小队身上!他们能否持续高效地清理中低阶凶兽,阻止兽潮淹没阵线,成为了决定青萍城命运的核心! 西城楼高耸的垛堞之上,南家大长老宛如一座历经风霜的古老山岳,巍然矗立。他身形不动,双目微阖,仿佛沉浸在某种深沉的冥想之中。 然而,一股无形却磅礴浩瀚的心神之力,正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般无声蔓延开来,严密地覆盖住了下方喧嚣沸腾、血火交织的整个战场。 在这位大长老的灵觉“视野”里,数十个璀璨如星辰的白色光点,稳定地分布在战场的关键节点——城门、隘口、灵力塔基座附近。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位修为臻至六印的源师强者,他们是战场的中流砥柱,如同定海神针般镇守着各自的区域。 一旦有高阶凶兽的气息突破防线,这些光点便会瞬间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将其扑杀。 然而,令大长老眉宇间悄然凝聚起一丝阴霾的是:感知扫过每一寸土地,翻腾的兽潮之中,竟连一头真正达到六印境界的源兽气息都未曾捕捉到!这极不寻常。 “如此规模浩大、组织有序的兽潮,绝非乌合之众的自发行为,背后必有兽王统御指挥!它……究竟潜藏何处?”大长老的心念如惊雷般在识海回荡。 “要么,此獠的隐匿神通已至化境,能完美融入这混乱的杀戮气息之中,避开了我等感知……要么,它根本不在近前,而是在极远之地遥控指挥!” 另一位六印源师的声音隔空传来,带着凝重。 “方圆数百丈,每一缕气息都已被我们反复筛过数遍。若它真在远处……那其修为,至少是七印兽王!”又一个声音补充道,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 七印兽王,那已是能撼动一城根基的恐怖存在! “继续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若真有七印兽王踪迹,无论多远,立即传讯于我!”大长老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似乎微微滚动,干枯的脸皮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威严,如同闷雷滚过城头。 “遵命!”“明白!”……数道应诺声在心神连接中响起。 霎时间,战场中数十道强横的气息猛地拔升,化作一道道颜色各异却迅疾无比的遁光,如同撕裂阴云的流星,强行穿透下方汹涌扑来的兽潮,朝着战场更西边、那未被彻底探查的未知地域疾射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与此同时,在青萍山苍翠的脚麓之下,柳如山与南飞羽的身影刚刚停驻。两人正欲寻路,却忽然察觉到头顶苍穹传来异样的波动。 抬头望去,只见青萍山那云雾缭绕的顶峰之上,数十道、上百道清亮柔和的遁光如同离弦之箭,骤然激射而出!它们穿透薄纱般的云层,在蔚蓝的天幕上留下道道清晰而绵长的灵力尾迹,宛如仙人挥毫泼墨。 柳如山凝神细看,遁光之内,赫然是一位位身着素雅洁净白袍的无疾道医师。 他们姿态各异,或盘坐莲台,或脚踏法器,或御风而行,面容平静,眼神中带着一种悲悯与超然并存的神韵,仿佛这山下的血火炼狱,不过是红尘一瞥。淡淡的药草清香仿佛随着他们的轨迹隐隐飘散开来。 “这便是无疾道的深厚底蕴么?”柳如山望着那几乎遮蔽了小片天空、密密麻麻交织的灵力尾迹,忍不住低声惊叹。这规模,远超他的想象。 南飞羽的目光同样追随着远去的遁光,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寒芒,声音略显低沉:“无疾道虽在顶尖战力上,或许稍逊于以攻伐凌厉着称的御气宗,但其门人弟子数量庞大,且每一位正式医师身边,往往都聚集着不少仰慕其医术或寻求庇护的追随者、护道者。 此次他们倾力驰援,青萍城……或许真能在这滔天劫难中挣得一线生机。” 他话虽如此,但那丝寒芒却透露出他对这“生机”背后可能牵扯的复杂因果并非全然乐观。 二人不敢过多耽搁,再次发力,身形如电,在林木山石间纵跃飞掠。又向前疾行了数里之地,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终于撞入眼帘——前方,便是那血肉磨盘般的主战场边缘! 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混合着凶兽特有的腥臊恶臭,如同实质的潮浪般扑面而来,令人窒息。震耳欲聋的咆哮、濒死的惨嚎、兵刃破甲的金铁交鸣、源力碰撞的轰鸣……各种声音交织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交响曲。 视线所及,大地仿佛被鲜血浸透,呈现一种暗沉的赭红色。无数形态狰狞、双目赤红的低阶凶兽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人类武者临时构筑的、摇摇欲坠的防线。断肢残骸随处可见,有凶兽的,也有人类的,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着毁灭与疯狂的气息。 柳如山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前方混乱而危险的区域,沉声对身旁的南飞羽道:“南兄,务必小心!此地凶兽虽多为低阶,但数量庞大,悍不畏死,一旦陷入缠斗,被兽潮裹挟,便是你我也会力竭难脱。 青萍城就在前方,但要想入城……”他抬手指了指兽潮涌动的方向,“正面硬闯无异于送死。我们唯有设法绕行,从南门方向寻找机会。据我所知,南门背靠山崖,防御压力相对较小,或许……尚存缝隙。”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战术判断,也透着一丝凝重。 这绕行之路,也绝非坦途。 南飞羽没有言语,只是面色凝重地微微颔首。他双手在胸前快速一搓,掌心间源力涌动,顷刻间便凝聚出两个拳头大小、通体湛蓝的水球。 水球表面波光流转,内部仿佛蕴含着压缩到极致的激流,散发出湿润而危险的气息。 他毫不犹豫地与柳如山背脊相抵,两人瞬间形成了一个无死角的防御阵型。他们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沿着那片血肉泥沼般战场的最外围,小心翼翼地、一寸寸地向侧前方挪动,每一步都踏得异常谨慎,尽量避开兽潮翻涌的浪头。 柳如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枯枝、乱石、被践踏得不成样子的灌木丛……任何一丝异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得益于这份极致的警惕和彼此默契的配合,他们的速度并不算慢,不过片刻功夫,已在战场边缘潜行了约二里地。 远处的兽潮依旧狂暴,震天的嘶吼和血腥的搏杀似乎完全主宰了那片区域。 那些陷入疯狂的凶兽,赤红的双眼里似乎只剩下了眼前不断冲击的人类防线,对于边缘地带这两个小心翼翼的身影,竟似毫无所觉,仿佛被无形的杀戮屏障隔绝了感知。 “呼…呼…哧…” 就在柳如山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因顺利推进而略微放松,甚至生出一丝庆幸的念头时,一阵极其细微、却异常诡异的声响,如同毒蛇吐信般,钻入了他的耳中! 那声音并非来自前方汹涌的兽潮,而是源自他们脚下——那层覆盖着暗红血渍与凶兽碎骨的灰黑色泥土之下!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柳如山瞳孔骤缩,想也不想便厉声暴喝:“散开!地下!” 曾经并肩作战过的生死默契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南飞羽甚至来不及思考那声音的具体方位,在听到“散开”二字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双足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被强弓射出的箭矢,向前方疾扑而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轰隆——!” 几乎就在南飞羽前扑、柳如山也同时向侧后方暴退的同一刹那!两人原先立足之处的泥土轰然炸开! 烟尘裹挟着碎石断草冲天而起!一道快得只剩下残影的碧绿流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尖啸,从爆裂的土坑中电射而出! 那凌厉无匹的刀锋,几乎是擦着两人闪避时带起的衣角掠过,冰冷的杀意瞬间浸透了周围的空气! 柳如山单足点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借力旋身,动作一气呵成,险险稳住身形。他锐利的目光穿透尚未散尽的烟尘,死死锁定了那破土而出的袭击者。 看清的瞬间,饶是他身经百战,心头也不由得一凛! 那是一头通体呈现出诡异碧绿色的巨大螳螂!它的躯干直立起来,竟比一个魁梧的成年男子还要高出半头! 覆盖全身的甲壳闪烁着金属般冰冷的光泽,细密的纹路如同淬毒的符文。最令人心悸的,是它那两条宛如巨型死神镰刀般的前肢!前肢粗壮有力,覆盖着狰狞的倒刺,尖端那半截弯折的刀臂,闪烁着幽冷的寒光,此刻正微微收拢在身前。 若是完全张开,那恐怖的攻击范围,绝对超过半丈!两对巨大的复眼冰冷地转动着,死死锁定了柳如山和南飞羽,口器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柳兄小心!”南飞羽在数丈外稳住身形,同样看清了这头凶物,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厉声提醒道,“气息凶戾,甲壳凝实如铁,这孽畜……至少是四印境界的凶兽!不可大意!”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2章 激战1 南飞羽掌中那两颗湛蓝水球急速旋转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显然已蓄势待发。四印凶兽,已足以对他们两人构成致命的威胁! 那碧绿螳螂已是四印圆满境界,仅仅是其体内磅礴涌动的源力威压,就超过南飞羽与柳如山二人叠加。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的外表——覆盖着幽冷光泽的硬壳,复眼闪烁着无情的凶光,尤其那对硕大如巨型镰刀的前肢, 边缘锋锐得仿佛能切开空间,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都带起刺耳的“嘶嘶”声,寒气逼人,光是盯着看,就足以让旁观者汗毛倒竖,脊背发凉。 “柳兄,此獠凶悍,不可硬撼!我主攻吸引,你从旁策应,伺机骚扰!”南飞羽嘴唇微动,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清晰的神念传音却已在柳如山脑海中响起,语速快而沉稳。 后者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如风中柳絮般向后飘退数丈,瞬间拉开了相对安全的距离。他眼神凝重,体内源力如江河奔涌,双手已在胸前飞速结印。 指影翻飞间,三道闪烁着不同情绪光辉的源印瞬间成型——“惶恐”印带着灰败的惊悸,“欢欣”印跳跃着明亮的躁动,“大悲”印则弥漫着沉郁的哀伤。 柳如山身为三印巅峰源士,距离源师境只差临门一脚,体内源力浑厚异常,支撑十道以上的源术爆发绰绰有余。此刻三道蕴含强烈情绪冲击的源印凝聚,是他试探与削弱对手的先手。 与此同时,南飞羽已如离弦之箭般主动迎向那碧绿螳螂。他掌中托着的那颗看似普通的水球,内里却蕴含着极其危险的腐蚀之力,正是曾在城门重创嗜血怪人的杀招。 南飞羽眼神锐利如鹰,瞄准螳螂那狰狞的三角头颅,手腕猛地一震,水球带着破空之声激射而出! “哧——!” 预想中的碰撞并未直接发生。只见那碧绿螳螂尖细的口器猛地张开,一股灼热、浑浊、带着浓烈硫磺气息的墨绿色吐息喷薄而出,精准地迎上袭来的水球。 “砰!” 一声闷响炸开!蕴含腐蚀之力的水球竟被这股高温浑浊的吐息凌空引爆,瞬间炸裂成无数细小的、带着微弱酸气的雾珠,四散飞溅,滋滋作响地腐蚀着地面和空气,却未能伤及螳螂分毫。 南飞羽瞳孔骤然收缩,心中警铃大作:“不妙!此兽竟天生带有克制我水行源术的吐息!”尚未正式交锋,己方杀招便被轻易化解,无形中气势已弱了三分。就在他脑中电光石火般思考应变之策的刹那—— 嗡! 刺耳的破空声骤然撕裂空气!碧绿螳螂那对恐怖的前肢动了! 右臂如一道撕裂夜幕的碧绿弯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致命、带着死亡弧光的圆月轨迹,直取南飞羽腰腹!刀锋未至,那冰冷的杀意已让南飞羽皮肤刺痛。 “就是此刻!”一直在外围如猎豹般游走的柳如山眼神猛地一凝。他蓄势已久的三道“七情印”终于出手! 三道流光,带着截然不同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之矢,精准无比地分别射向螳螂的三角头颅、覆盖硬壳的胸腹躯干以及那挥出的致命刀臂! 噗!噗!噗! 流光无声没入螳螂身体。 被击中的碧绿螳螂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挥砍的动作硬生生顿在半空。它那尖嘴细腮、本应毫无表情的昆虫面孔上,竟极其诡异地浮现出极其拟人化的复杂神色——复眼中先是闪过浓烈的惊恐与退缩(惶恐印生效), 随即又不受控制地咧开一点口器,透出一丝扭曲的、仿佛遇到什么天大好事般的怪异喜色(欢欣印干扰),紧接着,一种深沉的、源自本能的悲伤(大悲印侵袭)又迅速弥漫开来,将前两种情绪搅得混乱不堪。这瞬间的情绪失控让它庞大的身躯甚至出现了细微的颤抖。 “好机会!”对面的南飞羽虽也因这异兽的诡异表情一愣,但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捕捉到了这千载难逢的战机。他强行压下源术被克制的惊疑,体内源力疯狂涌动,双手在胸前闪电般一合即分! 滋啦! 刺耳的切割声响起!一道薄如蝉翼、边缘高速震颤、近乎完全透明的湛蓝色水刃圆盘在他双掌间瞬间凝结! 圆盘甫一出现便急速旋转,并在旋转中迎风见涨,眨眼间已化作磨盘大小,切割空气发出高频的锐鸣,仿佛连空间都要被它割裂! “水月斩!去!”南飞羽一声厉喝,蕴含着源力的声音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他手臂如鞭甩出,那轮致命的“水月”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蓝色残影,带着凄厉的呼啸,精准无比地斩向螳螂那因情绪混乱而略显呆滞的尖脑袋! 就在这生死一线间,碧绿螳螂强大的战斗本能在剧烈的情绪冲击中强行挣脱了一丝束缚! 它猛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柔韧和速度,硬生生地向侧面扭曲! 嗤——! 高速旋转的“水月斩”险之又险地擦着螳螂的头颅边缘掠过!但并非无功而返!那薄如蝉翼却锋利无匹的刃缘,如同热刀切过牛油,毫无阻碍地切过了它因挥砍动作而未能完全收回的右前肢末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一截约莫三尺长、覆盖着碧绿硬壳的刀臂尖端应声而断!紧接着,一股粘稠如胶、散发着刺鼻腥气的墨绿色液体如同高压水枪般,从断臂处那道长约三寸的纵向伤口中狂喷而出! “吱——嘎!!!” 凄厉到足以刺破耳膜的痛苦嘶鸣猛地从螳螂口中爆发!这剧痛彻底驱散了“七情印”带来的混乱,它的两只巨大复眼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充满了狂暴的、要将眼前一切撕碎的疯狂仇恨! 下一刻,它那强壮得如同精钢铸就的后肢猛然蹬地! 轰隆! 地面以它立足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数丈!烟尘碎石激扬而起! 而碧绿螳螂那庞大的身影,竟在漫天烟尘中,于南飞羽和柳如山骤然收缩、充满惊骇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 只留下原地一个深深的凹坑,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令人窒息的狂暴杀意和腥臭血气! “小心上面!” 柳如山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他身处战圈外围,视野更为开阔,在那碧绿螳螂庞大身影消失于烟尘的刹那,他便捕捉到头顶高空处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扭曲! 那扭曲并非空气波动,更像是光线被某种高速移动的庞然大物强行挤压、撕裂的痕迹! 几乎在柳如山示警的同时,南飞羽早已高度凝聚的心神之力如同无形的蛛网般铺开!身为四印源师,他的感知敏锐度远超柳如山。 螳螂蹬地消失的瞬间,他就已将全部心神锁定四周空间。头顶那骤然加剧的、带着致命腥风与空间压迫感的异动,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刺入他的感知! “哧——!” 两道刺目的血芒撕裂空气,如同地狱深渊睁开的眼睛!碧绿螳螂那庞大得令人窒息的身影,竟在瞬息间跨越了数十丈的距离,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南飞羽正上方! 它那仅存的左前肢以及断裂后依旧锋锐骇人的右前肢残端,此刻化作了两道催命的碧绿寒芒,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疯狂挥舞! 刀光交织成一片死亡光网,每一次挥砍都带起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破空厉啸! 更恐怖的是,刀锋过处,空气仿佛凝固的水面被利刃划过,留下道道肉眼可见的、不断扩散的透明涟漪——空间波纹!这畜生的力量,竟已隐隐触及影响空间的层次! 南飞羽瞳孔缩成针尖!生死关头,他的身体反应比思维更快!脚下源力猛地爆发,身形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在狭窄的范围内做出极限的闪避!左倾!右旋!后仰! 每一个动作都险之又险地擦着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刀锋掠过,衣袂被凌厉的刀气割裂出数道口子,皮肤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死亡气息! 然而,他的双手却如同穿花蝴蝶般在胸前高速舞动,十指带起道道残影,繁复玄奥的源印正以一个惊人的速度凝结成型!他竟在如此狂暴的攻击下,一心二用,强行结印! 碧绿螳螂的复眼中血光更盛!它敏锐地察觉到下方猎物那看似狼狈闪躲中,正酝酿着一股让它本能感到不安的能量波动!不能再拖了! “吱嘎——!” 一声饱含暴戾与决绝的尖啸!螳螂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猛地一滞,全身覆盖的碧绿硬壳瞬间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摩擦声!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被它强行灌注到仅存的两条刀臂之上! 左前肢与右前肢的断刃,如同两柄淬毒的绝世凶器,不再挥舞,而是瞬间并拢合一,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碧绿钻头! 它那强壮的后肢在空中虚蹬,借助下坠之势,整个身躯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碧绿陨星,携带着洞穿山岳的恐怖威能,朝着下方刚刚稳住身形的南飞羽,狠狠贯刺而下!空气被这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压缩,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这一击,快!狠!绝!避无可避! 然而,就在那碧绿钻头距离南飞羽头顶不足三尺之遥,死亡的阴影已将南飞羽完全笼罩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面巨大的、流淌着水波般深邃湛蓝光辉的菱形盾牌,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南飞羽上方!盾牌表面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高速旋转、层层叠叠的源力水纹构成,坚韧无比,散发着稳固如山的厚重气息!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爆发!碧绿钻头狠狠刺在那湛蓝水盾之上!狂暴的冲击波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将地面压出一个浅坑,烟尘碎石激射! 水盾表面剧烈凹陷,波纹疯狂激荡,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呻吟,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却终究顽强地顶住了这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击!强大的反震之力让碧绿螳螂庞大的身躯都为之一顿! 就在这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盾牌之下,南飞羽缓缓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之前的凝重与惊险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冷静与沛然的杀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盯着上方因受阻而陷入短暂僵直的碧绿螳螂,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与天地共鸣的韵律,清晰地穿透了能量的轰鸣: “该我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息,猛然从南飞羽体内爆发! “以身合形,凝我真意!” 那略显低沉的声音,此刻却如同神只的宣告,响彻在这片混乱的战场! 轰!!! 仿佛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万钧巨石!以南飞羽所立之处为中心,方圆数十丈内的天地源气瞬间狂暴!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淡蓝色气流,从四面八方疯狂汇聚而来,如同百川归海!它们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围绕着南飞羽,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正是南飞羽! 狂暴的源气如同找到了君王,以他的双脚为起点,沿着他的身体螺旋向上,疯狂灌注!眨眼之间,一道接天连地的、纯粹由高度凝聚的蓝色源气构成的巨大龙卷风暴悍然成型! 龙卷风柱直径足有数丈,内部风眼处电光隐隐闪烁,发出低沉而威严的嗡鸣!呼啸的风声如同龙吟,卷起地上的碎石断枝,声势骇人至极! 在这狂暴源气的核心,南飞羽的身影不仅未被吞没,反而变得无比清晰、无比高大!他的身体仿佛成为了这天地源气的枢纽,举手投足间引动着风暴的力量! 一股源自生命本质升华的、凌驾于凡俗之上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海啸般席卷四方! “凝意法身!”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3章 激战2 不远处的柳如山,早已惊骇得忘记了呼吸!他死死地瞪大了双眼,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奔流的声音在耳中轰鸣!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领悟真意后源师真正压箱底的绝技,是将自身领悟的某种真意与天地源气短暂相合,凝聚出的至高法相雏形!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门槛象征! 这绝非简单的源力外放,而是意志与能量的完美交融,是“意”的具象化!其威能,远超寻常源术! 柳如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贪婪地、忘我地捕捉着风暴中心南飞羽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感受着那龙卷风暴中蕴含的每一丝玄奥真意波动。 这对他这个三印巅峰而言,是千载难逢的观摩机缘!哪怕只能领悟一丝皮毛,也足以让他突破那困扰已久的瓶颈! 碧绿螳螂似乎也感受到了下方那骤然升腾、让它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恐怖威压。 它那双血红的复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了名为“惊惧”的情绪!它本能地想要振翅逃离这片死亡风暴的中心! 然而,已经迟了。 源气龙卷风暴中心,南飞羽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牢牢锁定了上方那惊慌失措的碧绿身影。法身已成,真意凝聚,接下来,便是审判敌人的时刻! “去!” 南飞羽喉间滚出一个冰冷而决绝的音节,仿佛蕴含着某种天地敕令。 刹那间,他身前凝聚的狂暴源气轰然爆发! 那已非简单的气流,而是化作一条奔腾咆哮的源气之河,裹挟着撕裂一切的威势,裹挟着难以言喻、仿佛触及本源法则的玄奥真意,朝着那碧绿螳螂倾泻而下。 源气洪流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嘶鸣,连光线都似乎被扭曲吞噬。 面对这毁灭性的冲击,碧绿螳螂复眼中血光暴涨,本能地想要振翅腾空躲避这致命一击。然而,它那早已伤痕累累的躯体成了最大的桎梏——剧烈振翅的动作猛地撕裂了它身上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粘稠的绿色血液如雨点般溅落。 剧痛让它庞大的身躯一阵痉挛,透明的翅翼疯狂抖动,发出急促的“嗡鸣”,却也只能极其狼狈地、踉跄着向后倒滑出三四丈距离,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就在这迟滞的瞬间,源气风暴已然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至! 狂暴的能量狠狠冲刷在螳螂坚韧却已残破的甲壳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嗤”异响,仿佛滚烫的烙铁烙过朽木。无数细碎的能量风刃疯狂切割,绿屑纷飞,混杂着血雾弥漫开来。 柳如山心头巨震,这源气风暴的威力远超他想象,正待细看,那席卷天地的恐怖风暴竟如同它来时一般突兀,骤然消散,只留下满目疮痍和刺鼻的能量焦糊味。 柳如山急忙凝神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碧绿螳螂的模样堪称凄惨绝伦!风暴过后,它庞大身躯上覆盖的坚硬表皮和虬结肌肉,竟被生生刮去了十之七八! 暴露在外的,不再是坚实的甲壳,而是一层薄如蝉翼、泛着诡异油绿光泽的薄膜。 透过这层几乎透明的薄膜,隐约可见其下包裹着的、微微搏动的脏器轮廓,绿莹莹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生命力。 唯有颈部以上的头颅还算相对完整,狰狞的口器开合着,发出微弱的气音——显然在最后关头,这凶兽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气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护住了自己的要害,才勉强保住了一丝生机。 见那不可一世的巨兽气息奄奄,如同风中残烛,柳如山紧绷的心弦稍松,脸上刚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喜色。然而,他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一道急速下坠的身影! 是南飞羽! 方才还如同战神般屹立半空、释放出毁天灭地一击的南飞羽,此刻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面如金纸,毫无声息地从空中直直坠落! 柳如山肝胆俱裂,口中一声暴喝:“飞羽兄!” 他脚下猛地发力,泥土炸裂,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抢在南飞羽的身体重重砸落在地之前,险之又险地将其接入怀中。 入手处一片冰凉沉重。柳如山低头,只见怀中的南飞羽面无人色,嘴唇灰败,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 他艰难地睁开眼,眼神涣散而焦急,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柳如山的手臂,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望: “柳…柳兄…此獠…修为远超你我…我…迫不得已…动用了…焚血禁术…才…勉强催动…凝意法身…反噬已至…我走不掉了…快走…趁它还未缓过气…你…快走!” “休得胡言!要走一起走!”柳如山心如刀绞,没有丝毫犹豫,就要将南飞羽的手臂拉过自己肩头,准备背起他逃离这险地。 “放手!”南飞羽不知从哪爆发出最后一股力气,猛地挣脱了柳如山的手,身体失去支撑,“砰”地一声重重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痛苦地蜷缩了一下,脸上交织着痛楚与难以言喻的悲怆,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带着我…就是…死路一条!你…还不明白吗?!” 柳如山被这突如其来的抗拒和嘶吼震住,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结识数日的朋友惨烈至此却仍在为自己求生路,一股巨大的悲愤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悲怆弥漫的刹那—— 一道细微却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破空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噌——!” 柳如山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已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几乎是破空声响起的同一瞬间,他腰间的佩剑已然化作一道匹练般的寒光出鞘!剑身精准无比地横亘在声音来源的方向! “铛!” 一声清脆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 一蓬细碎的火星在剑刃与来袭之物碰撞处迸溅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顺着剑身传来,震得柳如山手臂发麻。他定睛一看,死死钉在自己剑刃上的,赫然是一根约莫尺许长、通体碧绿、宛如淬毒玉石打磨而成的尖锐骨刺! 其上缭绕的凶戾气息,冰冷刺骨! “不好!它……它还没死透!” 一声嘶哑、近乎破裂的呐喊,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哀鸣,狠狠撕破了血腥凝固的空气。南飞羽整个人几乎嵌进了染血的泥地里,胸腹间可怕的伤口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他挣扎着抬起沾满尘土与血污的脸,目眦欲裂,眼球上密布的血丝仿佛要爆开,用尽残存的所有力气发出这声惊骇欲绝的警告。那声音里,是直面深渊的绝望与不甘。 柳如山正欲回身查看同伴伤势,闻声心头剧震,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头顶!他猛地扭头,目光如电,死死锁向那本该毙命的碧绿螳螂。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那庞大的、一人来高的碧绿凶躯,此刻竟诡异地坍缩了近半!原本光滑坚韧的碧绿甲壳变得暗淡无光,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被抽干了内部的支撑。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原本修长的四肢关节处,竟破甲而出数根惨白中透着淡绿幽光的狰狞骨刺!这些骨刺尖端锐利,边缘带着细微的锯齿,闪烁着不祥的源力光泽,如同死神新生的獠牙。 原来如此! 柳如山瞬间明悟,方才那差点将自己洞穿的尖锐骨刺,并非外物,竟是这凶物以燃烧生命本源为代价,强行抽取源力与体内骨骼凝聚而成! 这无疑是自杀般的行径,却也让它获得了最后、最致命的搏命之力。 那对巨大的、如同地狱深渊入口般的血色复眼,此刻正死死锁定着他们。瞳孔深处,再无一丝属于野兽的狂暴混乱,只剩下一种纯粹到令人骨髓发寒的、冰冷刺骨的仇恨! 那目光仿佛在无声地咆哮,传递着玉石俱焚的疯狂意志:“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柳兄!走!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南飞羽的吼声带着濒死的焦灼与不容置疑的催促,强行拉回了柳如山的心神。 他深知柳如山根基扎实,战力在三印圆满中堪称顶尖,但……那终究只是三印!面对一头彻底疯狂、不惜燃尽最后生命也要同归于尽的四印凶兽?这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十死无生! “唉——!” 一声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千钧之力的叹息,从柳如山喉咙深处滚出。这叹息里,饱含着太多的无可奈何与锥心刺骨的挫败。 自他离开凤栖城,踏上这荆棘遍布的旅程,类似的无力感,如同跗骨之蛆,一次次啃噬着他的骄傲。 为什么? 一个声音在他灵魂深处疯狂呐喊。 若我天资卓绝,修为一日千里,又怎会被困在这一印源者十余载,受尽冷眼与讥嘲?那些轻蔑的笑声,如同毒针,至今仍隐隐刺痛耳膜! 若我拥有那传说中、足以俯瞰一域的域主级伟力,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霜公主……被那冰冷的炉火活生生炼化,连一片衣角都护不住?! 那撕心裂肺的绝望场景,瞬间在脑海中炸开,带来窒息般的痛苦。 若我此刻已是四印源师,甚至更强……又怎会让南飞羽兄弟,为护我而落得如此濒死境地,只能趴在地上绝望嘶吼?! 无穷无尽的自责、对命运不公的愤怒、对自身弱小的痛恨……种种情绪如同狂暴的熔岩,在柳如山胸中翻腾、冲撞,几乎要将他撕裂! “我……不……甘……心……啊!!!” 这四个字,如同从九幽炼狱最深处挤出来的诅咒,低沉、沙哑,每一个音节都浸透了滚烫的血与恨。 他死死地低着头,脖颈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虬龙般根根暴起,牙关紧咬,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下一刻,他猛地抬起了头! 那张原本坚毅沉稳的脸庞,此刻因为极致的愤怒与不甘,已然彻底扭曲!肌肉狰狞地虬结着,双目赤红如血,瞳孔深处燃烧着近乎实质化的疯狂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为灰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神态,再非一个理智的源师,而像极了黑暗中蛰伏已久、饥肠辘辘到濒临疯狂的凶兽,终于死死锁定了它垂涎已久的、肥美的羊羔!目标,正是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碧绿螳螂! 就在这千钧一发、理智即将被疯狂吞噬的刹那! 一道微弱的灵光,如同刺破厚重乌云的晨曦,骤然划过柳如山沸腾的脑海——是无忧子道长传给自己深奥无比的真意操控之术!先前道长在百草轩密室中,孜孜不倦为其讲授,信手拈来般演示的画面,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 “只饮晨昏一缕风…”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念出了这句口诀。声音低沉,却仿佛蕴含着某种撬动天地的韵律。 一言出,四方动! 话音未落—— 平地骤起狂风!那风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以柳如山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漩涡!头顶低垂的阴云被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瞬间撕开、驱散,露出其后湛蓝的天空! 地上的尘土、碎石、断裂的草木,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住,狂暴地倒伏、旋转,发出凄厉的呜咽! 更为惊人的是,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源气,仿佛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召唤!它们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柳如山的身躯。 这股磅礴的能量洪流,粗暴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冲击着全身每一个细微的穴窍,带来撕裂般的胀痛,却也带来前所未有的充实!最终,这些被强行炼化、提纯的源力洪流,如同找到了宣泄口,从他紧握剑柄的十指间奔腾而出!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4章 突破!源师! 嗡——! 他手中的斩心剑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清越长鸣!剑身剧烈震颤,一道璀璨夺目、凝练如实质的剑芒,如同苏醒的巨龙,骤然从剑尖喷薄而出! 剑芒炽烈,吞吐不定,竟延伸出足足一丈有余!剑芒周围,空气扭曲,发出噼啪的细微爆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就在这剑芒成型的瞬间,柳如山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仿佛有一道坚固无比、横亘多年的无形堤坝,被这沛然莫御的洪流彻底冲垮! 体内源力奔涌的速度骤然提升了数倍,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能掌控一方天地的强大感油然而生!源者到源师的瓶颈,那困扰他多年的天堑,就在这生死一线的顿悟与极限压榨下,被硬生生冲破! “给我——破!!!” 柳如山双目赤红,血丝密布,所有的愤怒、不甘、以及对新境界力量的狂暴掌控欲,都灌注在这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之中! 他双手肌肉虬结,青筋如龙,将积蓄了毕生力量与新晋源师之威的斩心剑,向着前方那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碧绿螳螂,用尽全力,悍然挥下! 嗤啦——! 一道难以想象的巨大剑气,撕裂长空!那剑气不再是单纯的源力光芒,它凝练、厚重、边缘带着撕裂空间的细微黑痕!剑气纵横激荡,瞬间膨胀至十余丈,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精准无比地斩向目标! 噗嗤!咔嚓! 令人牙酸的切割与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重伤垂死、正欲拼死一搏的碧绿螳螂,在这道超越它生命层次的恐怖剑气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剑气毫无阻碍地将其庞大的身躯从中劈开! 粘稠腥臭的绿色汁液、破碎的内脏、断裂的骨刺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激射飞溅,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浓烈腥气,瞬间将周围的地面染成一片污秽的墨绿。 而发出这惊天一击的柳如山,此刻却异常平静。他并未去看那被一分为二的凶兽残骸,而是紧闭着双眼,仿佛陷入了最深沉的冥想。他全部的意念都沉入了体内那翻天覆地的变化之中: 首先,是源力之河!原本在经脉中流淌、如同小臂粗细的源力溪流,此刻已然拓宽了三倍有余!奔腾汹涌,澎湃着难以想象的力量,每一次循环都发出江河奔流般的低沉轰鸣,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远超之前的恐怖威能。 其次,是感知!他对周围天地间游离源气的感应,变得前所未有的真实和清晰!不再是模糊的感应,而是仿佛能“看”到它们如同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微光的精灵在空气中流动、跳跃。 他甚至感觉,只要自己心念一动,伸出手,就能轻易地将这些无形的能量“抓”在手中,化为己用!这是一种全新的、对世界本源力量更深层次的触摸和理解。 从源者到源师,一步之遥,却是天壤之别!此刻,柳如山终于踏入了这片更广阔的天地! 南飞羽怔在原地,瞳孔微缩,映照着远处那毁天灭地的景象。螳螂的哀嚎仿佛还在耳畔嗡鸣,混杂着两半尸体轰然倒地的巨响与漫天飞舞的绿色汁液,构成一幅残酷的炼狱图景。 他眼中的震惊如实质般凝结,然而,在那惊涛骇浪之下,却悄然沉淀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惋惜——是对那即将消逝的繁华?还是对某些更深层事物的遗憾?这抹异色在他深邃的眼底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无法捕捉。 柳如山猛地一甩头,仿佛要将脑海中那因骤然获得强大力量而激荡的狂喜漩涡甩出去。力量带来的眩晕感退潮,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他这才一个激灵,想起了什么,目光焦急地扫向身旁——南飞羽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多处血管崩裂,胸前的衣襟已被暗红的血迹浸透,正倚靠着一棵焦黑的树干,气息微弱。 “南兄!撑住!”柳如山低喝一声,不由分说地弯下腰,将南飞羽略显僵硬的身体背起。南飞羽眉头紧蹙,似乎对这种“拖累”的姿态感到极不情愿,但重伤之下已无力挣扎,只能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 “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浓,恐引来更多凶兽。”柳如山语速飞快,目光警惕地扫视着硝烟弥漫的四周,“我们先找个僻静地方给你疗伤,等你痊愈了再进城也不迟。说不定那时……兽潮就退去了。” 他后半句说得有些底气不足,兽潮的规模远超想象,退去谈何容易?但他必须给同伴一个希望。 南飞羽伏在他背上,没有回应,只是疲惫地微闭双眼,呼吸变得绵长而刻意,仿佛已经沉入梦乡,将一切托付给了这个刚刚结识不久、却因共同经历生死而关系微妙的同伴。 柳如山背着南飞羽,脚下发力,身形如狸猫般敏捷地钻入旁边一片狼藉的乱树林。焦糊味、血腥味和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倒塌的巨木横七竖八,断裂的枝杈如同狰狞的鬼爪。他在嶙峋的怪石和扭曲的树根间艰难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既要避开可能的陷阱,又要尽量减轻背上伤者的颠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在林间转悠了多久,天色已从战场的昏黄染上了暮色的深蓝。就在柳如山额头渗出细汗,心头渐生焦躁之时,他拨开一丛浓密坚韧的藤蔓,眼前豁然一亮! “有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这里有个树洞!看上去可以容纳两三人,我们先进去避避风头,歇会脚。” 这树洞藏在一株数人合抱的巨树根部,洞口被垂下的藤蔓和茂密的蕨类植物巧妙地遮掩了大半,若非细察,极难发现。 洞内空间不算宽敞,但容纳两人绰绰有余,内壁干燥,弥漫着一股陈年木头的微涩气息,比外面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战场环境安全舒适太多。 柳如山小心地将南飞羽放下,让他靠坐在干燥的内壁上。自己也松了口气,靠着另一边坐下,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天色悠悠转暗,最后一丝天光被夜幕彻底吞噬。清冷的月光悄然洒落,穿过林间稀疏的枝叶,在洞口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夜空中,竟意外地月明星稀,仿佛白日那场惊天动地的灾难只是幻觉。 “嘎——嘎——!” 突兀而嘶哑的鸟鸣划破了林间的寂静,一只不知名的黑色大鸟,扑棱着翅膀从树洞上方掠过,那声音干涩刺耳,带着一种不祥的意味,听得人心中无端烦闷。 洞内,一直闭目调息的南飞羽,气息终于由微弱紊乱变得悠长平稳。他缓缓睁开双眼,清冷的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映出一丝恢复血色的俊朗。 然而,他环顾四周,却不见柳如山的身影。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噗通”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坠落在地。 南飞羽心中微凛,强撑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悄然挪到洞口,拨开藤蔓缝隙向外望去。只见柳如山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弯腰摆弄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借着月光仔细看去,那竟是一只体型不小的黑鸟,此刻正无力地扑腾着翅膀,显然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柳兄,你这是……?”南飞羽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打破了夜的宁静。 柳如山闻声猛地回头,看到南飞羽探出的脸,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清明锐利,他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的笑容:“哦,没什么。” 他指了指地上的黑鸟,语气随意,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得意,“听着这鸟叫得实在心烦,呱噪得很,感觉不吉利,就顺手把它拽了下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南飞羽却敏锐地捕捉到他指间残留的一丝微弱气劲波动。显然,这“拽”字背后,是精准而迅猛的一击。 柳如山提着黑鸟的腿,足尖一点,身形轻盈地纵身跃上旁边一根粗壮的树枝,将还在微弱挣扎的鸟儿提到眼前,借着月光仔细打量。那黑鸟羽毛黯淡无光,喙尖而弯,一双小眼睛在月色下闪着惊恐的光。 “啧,”柳如山咂了咂嘴,语气带着点惋惜,“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吃……就算能吃,看着也没几两肉,塞牙缝都不够。” 他掂量着手中的猎物,似乎在认真考虑它的“实用价值”。 “哈哈哈……”洞口的南飞羽忍不住轻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朗,“柳兄不必费心了。疗伤补身的丹药,小弟这里倒还备着一些。” 他拍了拍腰间的锦囊,“至于这鸟儿,不过是聒噪了些,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是放它一条活路吧。” 柳如山闻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黑鸟,又抬眼望向树下洞口处气度从容的南飞羽,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试探:“也是。南家雄踞主城,底蕴深厚,南兄随身携带的,自然是千金难求的灵丹妙药。倒是我这粗人,习惯性地想着填饱肚子的下策了。” “柳兄言重了。”南飞羽笑容依旧,但眼神深处却微微闪动了一下。 柳如山那句“雄踞主城”和“灵丹妙药”,听起来像是恭维,却又像一根无形的刺,轻轻扎在了两人之间那层因并肩作战而暂时模糊的阶级隔膜上。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月光无声地流淌,林间的风似乎也停滞了。 两人隔着几丈的距离相视一眼,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方才还因找到安全栖身之所而略有缓和的气氛,此刻又悄然蒙上了一层薄纱。 “哈哈,”最终还是南飞羽率先打破了这略显凝滞的寂静,他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时候确实不早了。柳兄今日也劳心劳力,早些休息吧。”他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过身,重新钻回了树洞深处。 柳如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藤蔓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在微微抽搐的黑鸟,眼中神色变幻。最终,他手腕一抖,将黑鸟抛向空中。 那鸟儿惊惶地扑扇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入黑暗的树冠深处,只留下几声更加仓惶的“嘎嘎”声。 柳如山跳下树,也钻回树洞。洞内,南飞羽已经侧身躺下,背对着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令人意外的是,他们身下原本那略带着潮湿腐叶气息的坑洼地面,此刻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触感极其柔软顺滑的金丝绒毛毯!毯子边缘绣着繁复精美的暗纹,在洞口透入的微弱月光下流转着低调奢华的光泽。 它不仅完美隔绝了地底的湿冷寒气,躺上去更是如同陷入云端,舒适异常。这显然不是柳如山能拿出来的东西。 柳如山目光在那价值不菲的毯子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在毯子的另一侧和衣躺下。树洞内只剩下两人均匀而克制的呼吸声,以及洞外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低鸣。 一夜无话。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驱散树洞内的黑暗时,柳如山已悄然起身。 南飞羽仍在沉睡,脸色比昨夜好了许多,但眉宇间依旧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他需要时间,需要在这相对安全的树洞里继续休养几日,让丹药彻底化开药力,修复受损的经脉。 而柳如山,则站在洞口,迎着微凉的晨风,目光投向远方——那里,是兽潮冲击的主战场方向。一夜过去,不知战况如何? 那滔天的凶焰是否有所减退?他心中那份对未知战局的忧虑和探知真相的迫切,让他无法在此安心等待。他需要靠近一些,亲眼看看。 清晨的薄雾在林间缓缓流淌,带着草木特有的清冽湿气。 柳如山屏住呼吸,动作轻缓得如同掠过水面的蜉蝣,小心翼翼地拨开遮掩洞口的藤蔓,无声无息地滑出了树洞,将仍在沉睡疗伤的南飞羽留在了那片温暖的金丝绒毯上。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5章 幕后黑手 洞外,满目苍翠。经过一夜的休整,饱受摧残的森林似乎也恢复了几分生机,只是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和血腥味,提醒着昨日的惨烈。 柳如山站定,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息吸入肺腑,带来的感觉却与往日截然不同! “呼——!”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世界仿佛在他面前揭开了另一层面纱。空气中不再是虚无,而是充盈着无数细微、活跃、带着勃勃生机的能量流! 它们如同无形的溪流,环绕着树木,浸润着泥土,甚至在他呼吸间钻入体内——这便是天地源气!一种他之前只能模糊感知,却从未如此清晰“触摸”到的存在。 这股力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心念微动,带着一丝初学者的兴奋与生涩,柳如山试探性地抬起了右手。意念沉入丹田,引导着体内那新生的、还略显笨拙的源力。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几缕近乎透明的、散发着微弱毫光的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蛛丝般,瞬间从他掌心延伸而出!它们并非实质,却凝练如实质,带着柳如山的心神意志,精准地缠绕在数丈外一棵古树虬结的树干上。 源力丝线绷紧的刹那,一股强大的牵引力传来。柳如山足尖在地面一点,身体便如离弦之箭般被猛地拉拽向前! 风声在耳边呼啸,视野中的林木急速倒退。在即将撞上那棵古树的前一瞬,他手腕一抖,源力丝线灵巧地脱离树干,又闪电般射向更前方另一棵巨木的枝桠。 “嗖!”他的身影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模糊的弧线,稳稳地借力荡出。 “成了!”柳如山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这便是源师的力量!无需苦练轻身功法,意念所至,源力化丝,便能如猿猴般在密林间高速穿行,灵动迅捷远超从前! 他彻底沉浸在这份掌控新力量的快感中,身影在巨木之间不断弹射、飞跃,每一次荡出都更加流畅,对源力丝线的操控也越发得心应手。一株株参天大树成了他绝佳的落脚点与跳板。 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样风驰电掣的赶路下转瞬即逝。 柳如山的身影猛地停在一棵格外粗壮的古树之后,前方已是树林的边缘。透过枝叶的缝隙,隐约可见开阔地带,以及更远处那曾经雄伟、此刻却残破不堪的主城轮廓。 他没有贸然探头,而是立刻收敛了所有气息,如同融入了树干的阴影之中。 他缓缓闭上双眼,将所有的注意力沉入眉心识海。一种无形的、远比肉眼观察更为敏锐的力量——心神之力,如同水波般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开去。 心神之力,是源师精神意志的延伸。它无形无质,却能穿透障碍,“看”到肉眼无法捕捉的景象,“听”到风中微弱的异响,甚至能感知到生命体的气息强弱与情绪波动。 初窥门径者,心神之力范围有限,且消耗不小;而传说中那些通天彻地的大能,心神一动便可覆盖万里河山,隔空传音如同对面交谈,神妙无比。 此刻,柳如山的心神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出树林边缘,覆盖了前方数十丈的范围。 “吼——!” “叽叽喳喳——!” “嗷呜——!” ……… 刹那间,无数混乱、嘈杂、充满暴戾气息的嘶吼、咆哮、尖叫声如同狂潮般涌入他的感知!心神勾勒出的画面让他头皮发麻: 就在林外那片相对开阔的谷地中,密密麻麻挤满了形态各异的凶兽!粗略感知之下,数量绝不下三十头! 有身披岩石般甲壳、形似巨蜥的“岩甲蜥”,正烦躁地用尾巴抽打着地面,溅起碎石;有通体赤红、獠牙外翻、口鼻喷着硫磺气息的“火鬣豺”,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还有成群结队、个头不大却眼露凶光的“铁喙鼠”,在兽群边缘窸窸窣窣地窜动;更远处,甚至能感知到几头体型庞大如小山、气息格外凶悍的“裂地蛮牛”…… 然而,这幅群兽聚集的景象,非但没有让柳如山感到兽潮的恐怖余威,反而让他心中瞬间升腾起巨大的疑云! “不对!太不对劲了!”柳如山的心猛地一沉,心神之力如同受惊的蛇,倏地收回,“这么多的凶兽,种类混杂,气息狂暴……它们此刻为何全都聚集在此地?像一群无头苍蝇般乱转嘶吼?” 按照常理,兽潮爆发,这些被狂暴本能驱使的凶兽,目标应该极其明确——冲击人类城池!它们应该如同昨日那般,悍不畏死地扑向城墙,制造混乱与杀戮。 可现在呢?它们竟然放弃了近在咫尺的城池,诡异地集结在这远离战场的树林边缘,既不前进攻城,也不散开觅食,只是焦躁不安地聚集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在原地,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命令…… 这反常的聚集,比直面兽群冲锋更让柳如山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不安。兽潮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的、令人难以揣度的秘密。 朝阳如血,泼洒在青萍城高耸的城楼之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本该是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顶,此刻却反射出一片片刺目、粘稠的不规则暗红污迹,仿佛巨兽丑陋的伤疤。 那不是普通的污垢,而是昨日那场惨烈鏖战凝固的证明——满城的血渍,在初升的阳光下蒸腾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这些污痕中,混杂着凶兽腥臭的暗紫,源师们滚烫的赤红,源者们不甘的深褐……唯独,没有属于普通百姓的。 昨日,他们甚至连成为这血色画卷中一抹黯淡颜料的资格都已被剥夺,城中的寂静无声,比昨夜的厮杀更令人心悸。 南家大长老——南震岳,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悬停在半空中。 他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下方。数百名杂役正用颤抖的手,用粗糙的刷子和冰冷的水桶,费力地冲刷着城墙上的斑驳血污,每一次擦拭都像是在揭开一道未愈的伤口。 几名低阶土系源师紧跟在杂役队伍旁,他们的脸色同样苍白,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源力涌动,城墙砖石上狰狞的爪痕、被巨力撞击出的深坑,在微弱的土黄色光芒中艰难地蠕动着、弥合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如同城墙痛苦的呻吟。 “手脚再麻利些!磨蹭什么!” “那边跟上!缺口必须在天黑前堵上!” 几名身着南家服饰的中年源师,在城墙各处厉声催促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们眼角余光瞥见半空中大长老那张铁青得几乎滴出水来的脸,心头便是一阵发紧。 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比凶兽的咆哮更令人窒息。他们丝毫不敢懈怠,甚至不敢停下喘口气,唯恐自己一个无意的停顿,便会成为引燃大长老那压抑如火山般怒火的导火索。 就在这时,天边一道青色的遁光如流星般划破晨空,瞬间便落在了大长老身侧。光华敛去,现出南家二长老——南震海的身影。 他的脸色同样凝重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惜。 “大哥,”二长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沉重的分量,“北城区损伤相对较轻。初步清点,受伤的源师约有两百余人,源者……超过一千五百之数。 战死……一百零七人。”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已尽力调度,将伤亡压到了最低限度,只是……” 只是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口。那触目惊心的伤亡数字,尤其是重伤者凄厉的哀嚎和无助的眼神,早已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心头。凶兽的疯狂与无情,非人力所能完全抵御。 “一百零七人!一千五百伤者!”大长老南震岳的瞳孔骤然收缩,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一股狂暴的怒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扩散开来,让下方忙碌的众人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可恶!这绝非寻常兽潮!背后……绝对有人捣鬼!这是要把我青萍城,要把我南家根基,生生啃下一块肉来!” 二长老南震海沉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寒光闪烁。无需大哥多言,他心中已然飞速掠过那些站在九域力量巅峰的身影。 “几位域主,向来以光明磊落自持,此等驱使凶兽、屠戮生灵的龌龊肮脏之事,想来不屑为之。” 他沉吟着,语速缓慢却字字清晰,“只是……寒鸠域那位老域主,月前才以雷霆手段重新夺权,性情大变,其域内动荡不安,他似乎……正乐见这天下乱象纷呈,好浑水摸鱼。” “至于十大宗门的掌教门主,”二长老继续分析,“大多已臻至‘无欲无求’之境,超然物外,这等直接插手凡俗城池、沾染无边因果的勾当,对他们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可能性极低。” “哼!”大长老南震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些阴沟里的老鼠,那些见不得光的邪教魔头了!也只有他们,才做得出这等丧尽天良、祸乱苍生的勾当!” “邪教”二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空气。在浩瀚九域之内,这些信奉血腥与混乱的教派如同附骨之疽,毁之不尽,灭之不绝。 总有不甘平庸、贪图捷径的源者,为了攫取那点可怜的力量,将屠刀挥向手无寸铁的平民,或是设伏截杀更为弱小的同修。 在漫长的血腥岁月里,这些渣滓便如滚雪球般,形成了大大小小、盘根错节的邪教势力。 而能成为这些邪教魁首的,无一不是修为通天、心性扭曲、以苍生痛苦为乐的绝世魔头,他们拥有的不仅是毁灭性的力量,更怀揣着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乱世之心! “说到邪教……”二长老南震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确定,“前日飞羽侄儿回城时,在城门外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似乎……是一个修炼‘饮血邪功’的源师拦路挑衅,被飞羽出手打发了。当时只道是寻常流窜的邪修,未作深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饮血源师?”大长老南震岳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二长老,“饮血教?!” 他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快速串联着某些线索。 片刻后,他脸上的怒意并未消减,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的冰冷,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他倒是会挑时候回来。三年了……不知这三年在外,可曾磨掉些棱角?又长了些什么本事?” 二长老南震海心中对这位侄儿南飞羽其实颇为满意,但深知大哥对其要求严苛,甚至有些复杂的心结,此刻也不便多言,只是谨慎道:“在外磨砺几年,想必心性总会沉稳些。 只是……家族里年轻一辈的呼声,如今却多集中在另外几位身上了。” 大长老果然脸色微沉,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他目光如刀,重新投向城外那弥漫着不祥气息的远方,语气斩钉截铁地命令道:“传令下去!所有源者,立刻撤下城墙! 今日之战,非源师不可参与!让他们保存实力,处理城内事务!” 下达完命令,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牢牢锁定在城外数十丈处。那里,一片不算高的山坡之后,黑压压的兽影攒动,汇聚了不下千头凶兽。 每一头都散发着不弱于低阶源师的狂暴气息,低沉的嘶吼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声浪,隔着城墙也能隐隐传来。 而在那汹涌兽群的最中央,一头体型格外庞大的白毛巨猿傲然而立,身高足有十余丈,如同移动的小山。 它双臂环抱胸前,一双血红色的巨眼,如同两盏地狱的灯笼,冰冷、残忍、充满毁灭的欲望,死死地凝视着青萍城高耸的城墙,那目光仿佛要穿透砖石,将城中一切生灵都碾成齑粉。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6章 无疾白衣 就在这肃杀紧张、一触即发的时刻,城墙内侧,靠近瓮城阴影处的一棵虬结古树后,负责警戒此段城墙的年轻源者柳如山,全身肌肉骤然绷紧! 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极其细微、却绝非自然的“窸窸窣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或枝叶快速接近! 他心脏猛地一缩,瞬间将身体压成一张蓄势待发的强弓,源力悄然运转至指尖,眼神警惕地扫向声音来源处的浓密枝叶。 “这位兄台,且慢动手!” 一个清朗而略显急促的年轻声音,突兀地打破了此地的死寂。紧接着,那片浓密的绿叶和虬枝被小心地拨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灵猫般轻盈地钻了出来。 来人一身素净白衣,衣料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不易察觉的微光,腰间似乎悬挂着一枚不起眼的玉符。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脸上带着一丝风尘仆仆的疲惫,但眼神却清澈明亮,直视着如临大敌的柳如山,快速说道:“在下乃无疾道弟子,奉师门之命而来!” 柳如山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在那位率先开口的白衣青年脸上逡巡了片刻。对方虽然面带疲惫,但眼神清澈,并无邪气,身上残留的源力波动也带着无疾道特有的清正平和。 心中的疑虑稍减,柳如山缓缓收回了几乎要透体而出的雄浑源力,那股无形的压迫感也随之消散。“在下凤栖城柳如山,”他拱手道,声音沉稳,“昨日方在青萍山巅拜会过无忧子道长。” “无忧子师叔祖?”白衣青年闻言,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惊喜,仿佛在绝望的沙漠中看到了绿洲,“您昨日竟见到了师叔祖? 他老人家一直在丹房闭关,炼制一炉据说极为紧要的丹药,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已经许久未能得见了!” “你们?”柳如山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复数词,心头猛地一沉,眼睛微微眯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脊背。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预感,密林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下一刻,一道道白色的身影,如同惊弓之鸟般,从茂密的枝叶和虬结的藤蔓后陆续走了出来。 粗略一数,竟有十余人!他们个个形容狼狈,道袍破损,沾染着泥污和暗红的血迹,脸上残留着浓得化不开的惊惧与疲惫,哪里还有半分昨日所见那些御风而行、仙姿飘逸的道人风采? “嚯!”柳如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眼前景象让他心头震动。昨日还是超然物外的无疾道弟子,今日竟成了这副仓惶逃命的模样?这反差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最先出来的那位白衣青年看到柳如山脸上毫不掩饰的诧异,连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深深的悲戚:“柳凶有所不知……昨日我等奉命下山,刚行至半途,便突遭数头极其凶悍的凶兽伏击!那些孽畜狡诈异常,力量更是强得可怕!我们……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强忍着巨大的悲痛继续道,“危难之际,是无难师伯……师伯他老人家为了掩护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弟子……独自一人,引开了那几头最强的凶兽……我们……我们才得以逃出生天,一路躲避至此……” 他的话还未说完,旁边一位看起来年纪稍长的女弟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噗通”一声蹲了下去,双手紧紧捂住脸,压抑而悲切的啜泣声从指缝间漏出,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清玥师姐!清玥师姐,你别这样……” “是啊师姐,无难师伯修为通玄,定能吉人天相!” “师伯他不会有事的!” 周围的少男少女们急忙围拢上去,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声音里也带着哭腔和强装出来的镇定。 然而,这些苍白的话语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无力,根本无法止住清玥师姐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哀伤。 柳如山沉默地看着这群劫后余生、脸上犹带青涩与惊惶的年轻面孔,他们最大的可能也不过是二、三印的修为。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他们遭遇的同情,更有对当前危局的沉重思虑。 他沉吟了片刻,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们在此地躲避了一夜?可知外面那些凶兽,为何会如此大规模地聚集在此处,围而不攻?” 一群年轻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迷茫,纷纷摇头表示不知。这深山密林,本就是凶兽的地盘,它们聚集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清玥师姐,啜泣声却突兀地停止了。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但眼神却透出一种异样的清醒和恐惧交织的光芒。 她用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压得极低,仿佛怕被林外的凶兽听见:“柳……柳兄……我们躲在这里,偷偷观察了很久……那些怪物……它们从昨晚开始,就像……就像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样,非常有秩序地聚集在这片林子外面……既不散去,也不像之前那样疯狂地搜寻我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顿了顿,似乎被自己的观察结论吓到了,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它们……它们的样子……很奇怪……不像是在觅食或狩猎……反倒……反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等什么人?!” 清玥师姐这轻飘飘的四个字,落在柳如山耳中,却无异于一道九天惊雷轰然炸响!震得他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猜测瞬间冲破了他所有的思维屏障,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天之渊的异动、邪魔之力的侵蚀、凶兽反常的聚集……这一切的背后,难道真的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它们在等谁?难道是……? 柳如山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不动声色地再次透过林隙,偷眼望向外面那些焦躁却又不失秩序的凶兽群。 它们猩红的眼眸在幽暗的林间闪烁着,如同地狱的鬼火。他低低地叹息一声,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此地不宜久留。既然如此,你们先随我来,我带你们去一个暂时安全些的地方。” 在柳如山的带领下,一行人屏息凝神,沿着他之前探索过的隐秘路径迅速回撤。林间的寂静被他们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打破,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很快,他们便抵达了之前南飞羽藏身的那处巨大树洞附近。 “南兄?南兄!我回来了!”柳如山刻意放慢了脚步,提高了声音朝着树洞方向喊道。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林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凶兽低吼。 柳如山的心,随着一步步靠近那黝黑的树洞洞口,一点点沉了下去。脚步越来越慢,每一步都踏在紧绷的心弦上。最终,他停在了洞口。 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南飞羽的身影,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只有一股淡淡的、属于南飞羽的源力气息残留,以及……一股浓烈的、尚未散尽的血腥味! 柳如山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树洞的内壁上——那里,一块边缘粗糙、显然是仓促间削砍出来的木牌,被一把熟悉的、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短剑,深深地钉在木纹之中! 南飞羽身受重伤,却不告而别? 这个念头闪过,既带着一丝不合常理的突兀,却又在柳如山心湖深处激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悲凉涟漪。他仿佛早有预感,又仿佛完全无法理解。 他伸出手,指尖有些微颤,用力拔下短剑,将那粗糙的木牌握在手中。木牌上,只有一行用锐器深深镌刻、字迹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力道的诗句: “我本西方一罗刹,为何生在紫金家?” 一个问句。 一个充满了无尽痛苦、挣扎、自嘲与宿命拷问的问句。 没有落款,没有解释,只有这十四个字,却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诉说着一个沉重到令人窒息的身世之谜。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凉的悲怆感,如同寒冬的溪流,瞬间淹没了柳如山的心房。他握着那冰冷的木牌,指尖感受着上面深刻的刻痕,久久地沉默着。林中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将他凝固成一尊落寞的石像。 许久,他才动作僵硬地将木牌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芥子戒中,仿佛在收敛一段不忍卒读的过往。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饱含着不解、痛惜与深深的无力感,从他唇边溢出,消散在林间微凉的空气里。 身后,那十几个无疾道的白衣弟子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柳如山沉重的悲叹弄得一头雾水,只能小声地交头接耳,猜测着那位神秘的“南兄”和木牌上那令人费解的诗句究竟意味着什么,空气中弥漫着未解的谜团和更加深重的忧虑。 “走吧。” 这两个字仿佛耗尽了柳如山所有的力气,又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的叹息,沉甸甸地坠入死寂的空气。 他背对着那片刚刚经历惨烈搏杀的狼藉之地,背影在弥漫的硝烟和血腥气中显得格外孤峭。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凶兽低吼在提醒着现实的残酷。终于,他缓缓转过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他的脸庞线条紧绷,沾染着尘土和干涸的血迹,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烬,透出深深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开口时,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走吧。” 他微微昂首,目光穿透稀疏的枝叶缝隙,投向铅灰色的、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天空。没有阳光,只有厚重的阴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塌陷下来。 他沉默地辨认着方向,仿佛在丈量脚下这片染血的土地与远方渺茫生机的距离。 片刻后,他不再犹豫,迈开脚步,步伐沉稳却透着决绝,径直朝着密林之外那片未知的、但至少暂时远离了兽群嘶吼的方向走去。 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细碎的呻吟,每一步都踏在寂静之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无需号令,无需催促。身后那些劫后余生的身影——衣衫褴褛,大多带着伤,眼神中残留着惊恐,却也燃烧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赖——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沉默而迅速地排成队列,紧紧跟随在柳如山身后。 他们步履匆忙,却保持着一种奇异的秩序。 没有人说话,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在死寂的林间回响。他们望着前方那个并不算高大、甚至有些陌生的背影,心中却莫名地升腾起一股力量。 这份信任来得突兀,却又如此自然,仿佛在绝望的深渊里,这道沉默前行的身影本身,就是唯一的灯塔。 “轰轰——!!!” 就在队伍即将走出密林边缘的刹那,远方猛地爆发出震天撼地的巨响! 那声音不再是零星的嘶吼,而是无数巨力撞击、能量爆炸、城墙崩塌混合而成的毁灭交响! 大地在脚下剧烈震颤,连空气都仿佛被这恐怖的声浪撕裂、扭曲!凶兽的狂潮,再次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拍向了那座摇摇欲坠的城池! 南城楼之上,南家大长老南震岳须发皆张,一双虎目死死盯着远方。 滚滚烟尘如同死亡的巨浪,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席卷而来!烟尘之中,影影绰绰,并非铺天盖地的低阶炮灰,而是数千头形态狰狞、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源兽! 它们体型庞大,利爪獠牙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周身涌动着四枚以上清晰可见的能量印记!那是足以撕裂钢铁、粉碎山石的中阶源兽!每一头,都堪比一支精锐小队!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7章 强力后援 南震岳的脸色瞬间沉凝如铁,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他深知,城破,则身后数以万计的百姓将顷刻间化为齑粉!今日之战,已非守土之争,而是关乎种族存亡的背水一战! “传令!”南震岳的声音如同滚雷炸响,压过了远处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北城楼,留两百精锐固守!南城楼,留一百五十!其余所有能战之人,无论隶属何方,即刻调往东城楼!违令者,军法从事!” “遵命!”两名一直侍立在他身后阴影中的源师应声而出。他们身形瘦削,气息却异常精纯内敛,显然是精于速度和隐匿的高手。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两人同时掐诀,足尖在地面一点,身形骤然模糊,化作两道颜色各异、却同样迅疾如电的流光,一道向北,一道向南,瞬息间便消失在视野尽头,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源力波动。 一旁,二长老南震海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望向北方和南方:“大哥,南北两处城楼本就压力不小,如今再抽调如此多的人手过去,万一…万一兽群分兵突袭,这两处的防御岂不是形同虚设?” 南震岳冷哼一声,眼中寒光四射:“哼!那帮缩在南北两座城楼上的鼠辈!御气宗和生死门的人不是早就过去了吗? 一群只知保存实力、贪生怕死的无胆匪类!指望他们?不如指望这城墙能自己长高几丈!”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刻骨的鄙夷和不屑。 “哟——!”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几分讥诮,却又异常清晰的女声,如同冰珠落玉盘,突兀地撕裂了城楼上紧张肃杀的气氛,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南兄好大的火气呀!隔着老远就听到你在这儿骂骂咧咧,莫非是不欢迎我们几位吗?” 话音未落,西城楼正前方的天空骤然异变! 四道璀璨夺目的光柱,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毫无征兆地从厚重的云层深处贯穿而下!光柱颜色各异,蕴含着截然不同的磅礴威压,轰然砸落在城楼前方! 光芒散去,四道身影傲然矗立。 最左边,是一位身着繁复华丽宫装的女子。她容颜绝丽,眉眼如画,浓妆艳抹非但不显俗气,反而将她那份妖异邪魅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与疏离。 她随意把玩着指尖一缕幽蓝的火焰,仿佛眼前的兽潮不过是场无聊的烟火表演。 居中而立者,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身形佝偻,拄着一根看似普通的木杖,老态龙钟。然而,当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微微抬起,扫过城头时,一股浩瀚如渊、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威压瞬间弥漫开来! 无数守城源师只觉得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巨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那是久居上位、执掌生杀大权才能养成的、深入骨髓的威严! 老者右侧,是一位身着青衫的青年男子。他面如冠玉,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长发不羁地随风狂舞,显得风流倜傥。 他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远处汹涌的兽潮,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那不是死亡威胁,而是有趣的猎物。 最后一位,则是一位面容平和、双目微闭的光头男子。他身着一件样式奇特的半黑半白长袍,袍子上绣满了密密麻麻、玄奥复杂的符文纹路,那些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隐隐构成生死轮转的图案。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气息若有若无,却仿佛是整个天地的中心,带着一种勘破生死的诡异宁静。 若是柳如山这这里就能认出,这件长袍正是生死门独有的生死衣! 南震岳看着这四位不速之客,脸皮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干涩冰冷:“几位贵客倒是赶得‘及时’!若是再晚来半日,恐怕就只能给这满城骸骨和遍地废墟上香了!”他特意加重了“及时”二字,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二长老南震海在一旁早已是心惊肉跳,手心全是冷汗!他看得分明:那宫装女子乃是御气宗以强攻与狠辣着称的副宗主,“”云霓裳!那白发老者是御气宗另一位深不可测的副宗主,“不动明王”越千重! 那青衫青年是无疾道中行事最为诡谲难测的第三道首,“逍遥客”无痕子!最后那位黑白袍的光头,更是凶名赫赫的生死门副门主,“轮回判官”陆安! 放眼九域,这四人都是跺跺脚就能引发地震的顶尖巨头!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竟然为了这场兽潮,齐聚这青萍域主城? 南震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道…难道这次兽潮的背后,真的隐藏着需要这四位联手才能对抗的、传说中的七印兽王不成?! 越千重,这位须发皆白、身着厚厚裘袍的老者,感受到这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冷硬气氛,踏前一步,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脸上堆起和煦却略带歉意的笑容,朝着对面那位如山岳般矗立、气势迫人的南震岳拱了拱手,声音带着长途跋涉后的微哑与刻意放低的姿态:“咳咳,老朽这身老骨头,从极北苦寒之地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慢了一些,姗姗来迟,让诸位久候了。南兄,还望多多海涵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一张口,凛冽的寒风卷着细碎的冰晶,玄冰覆盖住城楼打着旋儿往下飘落。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一丝剑拔弩张的紧绷感,唯有风雪的低吟是唯一的背景音。 像他们这种大人物,稍微表达一下歉意已经很给面子了,南震岳自然不会过多计较。 被点名的无痕子,这位身着素色道袍、气质出尘的道门魁首,只是微微颔首,动作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眼神古井无波,仿佛眼前的一切争执都与他无关。 另一侧的陆安,则始终紧闭着双眼,如同入定的老僧,沉默得像一块亘古不变的岩石,连一丝气息的波动都吝于流露。 南震岳身形魁伟,一身墨色劲装,目光如电,扫过面前这四位代表了青萍城周边顶尖势力的巨头。 他并未理会越千重的圆场,冰冷的视线最终钉在无痕子身上,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砸落:“无疾道的山门,就在据此不足百里的青萍山。无痕子道长,为何今日才姗姗来迟?”质问之意,毫不掩饰。 无痕子闻言,细长的眉毛倏然一挑,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他并未看南震岳,目光投向远处风雪弥漫的山峦,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走得慢,不行吗?”这轻飘飘的反问,像一块无形的巨石,精准地堵在了南震岳的喉咙口。南震岳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嘴唇翕动,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是将涌到嘴边的怒意强压了下去。 面对这位能活死人、肉白骨,掌握着无数源师命脉的无疾道道首,即便是青萍城主,也不敢轻易撕破脸皮。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一阵轻灵悦耳、却又仿佛带着钩子般能撩动心弦的娇笑声响起,如同寒冰中乍然绽放的妖花。 云霓裳,这位御气宗的副宗主,身姿曼妙,眼波流转间媚态横生,她莲步轻移,朱唇微启,声音销魂蚀骨:“咯咯咯……南兄如此急切地邀我们回城,总不会是为了翻这些陈年的旧账吧?多伤和气呀。”她尾音拖长,带着一丝慵懒的试探。 “翻旧账?”南震岳猛地收回盯向无痕子的视线,转向云霓裳,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如同闷雷滚动,“哼!今日这场关乎青萍城存亡的大战,岂止是为了这座城? 更是为了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根基深厚的显赫宗门!兽潮之下,焉有完卵?唇亡齿寒的道理,莫非还要我南某人来教?” 云霓裳红唇微启,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眼波流转间已带上几分锋锐。一旁的越千重连忙向她投去一个恳切的眼神,微微摇头,示意她暂且忍耐。 这位和事佬再次挺身而出,声音沉稳而有力,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南兄所言句句在理!既然人已到齐,当务之急,还是速速商议如何擒拿住那祸乱四方的兽王才是正经!大敌当前,恩怨暂且搁置吧!” 他这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云霓裳撇了撇嘴,终究是没再开口;无痕子依旧是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样;陆安更是纹丝不动;连南震岳也暂时收敛了怒容,只是眉头紧锁。场中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呼啸的风声更显清晰。 “咳咳,”越千重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他捋了捋雪白的长须,神色凝重地补充道, “据老朽沿途观察及零星情报,那兽王的实力……恐怕深不可测,远超寻常妖魔。为保万全,我等必须一同前往,互相照应,方能成事。单打独斗,恐非明智之举。” 南震岳锐利的目光扫过四人,心中瞬间已有了计较。他沉声道:“不必都去。云副宗主、越老,你二人随我同去足矣。”他刻意顿了顿,目光转向无痕子和陆安, “无痕子道长精通岐黄妙术,乃是我等后方保障,应留下坐镇城中,随时救治伤患。至于陆门主……” 南震岳的视线在陆安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忌惮,语气也下意识地放缓了些,“也请留下,与无痕子道长一同守护青萍城。” 他心中明镜似的:御气宗这两位副宗主,云霓裳看似妖娆,实则手段诡谲莫测;越千重老成持重,一身修为更是深不见底,绝不在自己之下。 有他二人联手,对付兽王把握大增。而无痕子,其价值在于“生”,在于活人无数,正面攻坚非其所长。至于陆安…… 一想到这位沉默寡言、行踪诡秘的“生死门”门主,即便是南震岳这般铁血人物,心底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 并非因为陆安实力冠绝群雄,而是此人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死寂气息,行事作风的离奇古怪,以及他那身令人头皮发麻、传闻与幽冥打交道的诡异秘术,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本能地想要远离。让他留下,似乎比带在身边更“安全”些。 三人商量了一番战术,安排好守城源师尽全力防御,这才飞入高空,寻找兽王的踪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无垠的平原此刻化作了沸腾的炼狱。数以千计的凶兽,形态狰狞,体大如象,正疯狂地践踏着平坦的田块。沉重的蹄爪每一次落下,都如同重锤擂鼓,沉闷的撞击声连绵不绝,震撼着大地。 肥沃的黑土被无情地翻搅、撕裂,大块大块的泥块混合着被连根拔起的枯草与青苗,被巨力抛向半空,又如同肮脏的雨点般砸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土腥气,混杂着被碾碎的植物汁液特有的苦涩和杂草腐败的气息,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象征着毁灭的风暴。 兽群如决堤的洪流般呼啸而过,留下满目疮痍。它们踩踏过的地方,肥沃的土壤被深深犁开,形成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土坑。 坑底,赫然裸露出前几天才被精心撒下的、带着农人殷切希望的种子。这些微小的生命象征,尚未来得及萌发,便被污秽的泥土覆盖、被无情的兽蹄碾碎。 目睹此景,仿佛能听见无数农夫无声的悲泣,他们一年的心血、赖以生存的希望,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只余下这片被蹂躏的焦土。 就在这片绝望的喧嚣之上,三道凌厉的遁光划破天穹,如同撕裂阴霾的利剑。一道炽烈如火,一道深邃如墨,一道沉稳如岩——正是闻讯赶来的云霓裳、越千重与南震岳。 他们悬浮高空,目光扫过脚下地狱般的景象。翻飞的泥土、倒伏的庄稼、裸露的种子……这一切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们的心头。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8章 兽潮后方的人影 南震岳本就方正刚毅的脸上,此刻更是怒意勃发,浓密的虬髯根根戟张,目眦欲裂,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咆哮: “畜生!畜生啊!就算我们拼死挡住了这一波兽潮,今年的收成也注定要减半了! 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百姓,要忍饥挨饿,挣扎在生死线上!”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饱含着对苍生的痛惜和对凶兽的滔天恨意。 一身火红衣裙、容颜娇艳却眼神冷冽的云霓裳,闻言却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带着刺的嘲讽笑意。 她侧目瞥向南震岳,声音清脆却字字如刀:“哦?南兄如此心系苍生,悲天悯人,那昨日兽王现身肆虐之时,为何不见你出城将其斩杀,以绝后患?莫非是……力有不逮?” 她刻意拖长了尾音,显然与南震岳素有嫌隙,此刻正是借机发难,句句直戳对方痛处。 “哼!” 南震岳被这诛心之问激得胸口剧烈起伏,鼻中重重喷出一股白气,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围空间都因愤怒而微微震荡。 但最终,他强压下了即将爆发的怒斥,只是从齿缝间挤出一声饱含怒意与不屑的冷哼。 眼下兽群肆虐,危机当前,他深知大局为重,不愿与这牙尖嘴利的女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徒耗心力。 三人不再言语,遁光骤然加速,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 他们的速度远超奔马,快逾流星,仅仅一盏茶的功夫,便已跨越广袤的平原,抵达了昨日兽群短暂歇息、也是那可疑白毛猿最后现身之处——一片被践踏得更加狼藉不堪、残留着浓烈腥臊气息的林间空地。 南震岳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扫遍整个区域。 然而,预想中那头标志性的庞然白影却消失无踪,原地只余下几个巨大的、凌乱的兽类足印和一些折断的巨木。 他浓眉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诧,脱口而出:“嗯?怪事!那头白毛猿呢?昨日明明在此盘踞,气息浓烈,怎会凭空消失?” 云霓裳闻言,细长的柳叶眉也微微蹙起,脸上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惊疑道:“南震岳,你莫不是眼花了? 据我所知,古籍上明确记载,白毛猿这一支源兽血脉,受限于血脉桎梏,最高修为也仅止步于六印境界,从未有过突破至七印的先例! 一头六印源兽,岂能在我们三人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溜走?” 她的质疑,既是基于自身见多识广,也带着对南震岳判断的深深不信任。 “我……!” 南震岳被这接二连三的质疑彻底点燃了怒火,尤其对方竟敢质疑他源尊境界的感知能力! 他猛地转身,须发皆张,磅礴的气势如同山岳般压向云霓裳,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炸出来:“我可是堂堂源尊!方圆千里之内,一草一木,一虫一蚁,都休想逃过我的心神感知!你说我眼花?!” 他的咆哮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落下。 一旁一直沉默寡言、须发皆白的老者越千重,看着南震岳暴怒如雄狮的样子,又瞥了一眼依旧面带挑衅冷笑的云霓裳,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苍老而沉稳的声音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二位道友息怒。 眼下兽群动向不明,那头白毛猿更是关键。无论它是何境界,当务之急是找到它,弄清其消失的缘由。 何必在此做无谓之争?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吧。”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沉淀了岁月的力量,暂时压下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云霓裳见南震岳吃瘪,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纤纤玉手轻捂红唇,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随即神色一肃。 只见她皓腕轻扬,一道细若游丝的金光自袖中疾射而出,直冲云霄。那金光迎风便长,于半空中迅速延展、交织,眨眼间竟化作一张覆盖数十丈方圆的巨大金网! 那网线细密坚韧,隐隐有龙形符文流转,散发出强大的束缚与禁锢气息,正是她赖以成名的法宝——金丝缚龙网! 巨网如同天罗地网,精准地罩定了下方那片白毛猿曾盘踞的区域,将地面连同其上的空间都封锁得严严实实。 “孽畜!还不速速显形?!” 云霓裳娇叱一声,一双美目骤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 这光柱并非简单的光源,而是蕴含着她精纯的源力与强大的破妄神通,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犀利无比地扫过金网笼罩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片阴影、每一处可能隐藏的空间褶皱。 草木、岩石、泥土在金光的照射下都纤毫毕现,无所遁形。 当那锐利的金色光柱扫过空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被巨大树根盘绕的阴暗角落时,异变陡生! 光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骤然停滞、凝聚!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在强光的映照下,竟缓缓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三位源尊的心脏!三人瞳孔骤然收缩,浑身源力不受控制地猛然一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白毛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人影?能化形成人,完美隐匿于源尊感知之下的源兽?!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三人脑海中炸响——若真是如此,那意味着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六印凶兽,而至少是踏入七印甚至更高境界、拥有化形之能的恐怖存在! 那等境界,即便是他们三人联手,恐怕也……凶多吉少! 死寂,瞬间笼罩了这片被金网覆盖的空地。只有风拂过破碎枝叶的沙沙声,以及三人心脏在胸腔内狂跳的轰鸣。 刺目的金光如同审判之光,牢牢锁定着那道自虚无中显化的人影。三人屏住呼吸,心神全开,高度戒备着这“化形大妖”可能带来的雷霆一击。 然而,当金光驱散了最后的阴影,清晰地映照出那张脸庞时,预料中的恐怖威压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令人窒息的错愕。 “咦?” 云霓裳最先发出一声短促的惊疑。她美眸圆睁,凌厉的目光被纯粹的诧异所取代。 那张脸……太过年轻了!线条流畅的下颌,紧致的皮肤,分明是一个青年人的模样。 “好眼熟……” 一旁的越千重眉头紧锁,浑浊的老眼中精光闪烁,竭力在记忆的尘埃中搜寻着这张面孔的痕迹。一种模糊却强烈的熟悉感,像水底的暗流般搅动着他的心神。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南震岳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 他那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庞瞬间褪去了血色,变得一片铁青。瞳孔剧烈收缩,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影硬生生挤碎。 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脸,每一个细节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记忆深处。一个几乎被遗忘,或者说刻意被埋葬的名字,带着冰冷的铁锈味,从他颤抖的唇齿间艰难地挤出,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是…是你?!南飞羽!!!” 这声饱含震惊与难以置信的怒吼,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诡异的死寂。 云霓裳和越千重也终于将眼前这张带着疯狂与邪气的年轻面孔,与记忆中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名动青萍城的南家天才公子重叠在了一起! 三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视线死死盯在南飞羽身上,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这离奇变故背后的真相。怎么可能?被家族驱逐、销声匿迹三年的弃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凶兽盘踞之地?还以如此诡异的方式? 被金色光柱笼罩的身影,似乎很享受这份惊愕。他没有丝毫慌乱,反而缓缓抬起头,任由那刺目的金光将他俊朗的五官映照得纤毫毕现。薄唇微启,一个带着奇异腔调的声音响起,平静得令人心寒: “几位前辈,好久…不见了。” 这声音!没有半分昨日重伤垂死的虚弱与颓唐,反而像淬了寒冰的刀刃,清晰、冷冽,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桀骜不驯和对眼前一切的漠然。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并非三位威震一方的源尊前辈,而是…几块路边的顽石。 光柱下,他那头曾经如瀑般飘逸的蓝色长发,此刻显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失去了往日的柔顺光泽。剑眉依旧锋利,星目依然深邃,昔日那张令青萍城无数少女倾心的俊朗面容,依稀可见旧日南家公子的风骨。 然而,眉宇间却深深烙印着几道挥之不去的褶皱,如同被无形的重担与仇恨反复碾压留下的痕迹。 整张脸不再是纯粹的俊美,更像一张精心绘制却被打碎后重新拼凑的面具——那上面清晰地混杂着三分刻骨铭心的仇恨,三分深入骨髓的悲戚,以及……十分令人胆寒的、如同野火般燃烧的疯狂! 南震岳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看着这个曾经寄予厚望、如今却形同鬼魅的家族后辈,看到他那张写满仇恨与疯狂的脸,身为族中长老的威严和愤怒本能地想要爆发。 他嘴唇翕动,那句“孽障!你还有脸回来?!”几乎要脱口而出。 然而,就在他即将喝斥的刹那,他的目光撞上了南飞羽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 没有一丝一毫的孺慕、敬畏,甚至连怨恨都显得那么冰冷和……不屑一顾。那是一种彻底的、看透一切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又仿佛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那眼神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南震岳即将喷发的怒火,让他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叱责咽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沉闷的咕哝。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住南飞羽,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山石坠地: “南飞羽!你…为何在此处?那头白毛猿,现在何处?!” 这是他此刻最迫切需要解开的谜团,也是眼前这诡异局面唯一的突破口。 “哈哈哈——!” 回应他的,是一阵突兀而癫狂的大笑。南飞羽猛地仰起头,蓝色长发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狂乱地甩动。 笑声在空旷的林间空地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嘲弄、怨毒和一种病态的宣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眼角甚至笑出了泪光,但那泪光映着金光,却闪烁着野兽般的凶戾。 “为何在此处?我为何在此处?” 他猛地止住笑声,身体前倾,那张混合着俊美与疯狂的脸庞几乎要凑到无形的金网边缘,死死盯着南震岳,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 “尊贵的震岳长老!三年前,是你们!是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前辈’!是你们南家!亲手将我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驱逐出青萍城!让我流落荒野,生不如死!你们忘了吗?!” 他伸出右手,一根苍白却异常稳定的手指,带着极致的轻蔑和挑衅,隔空依次点过南震岳、云霓裳和越千重,如同在清点一群待宰的牲畜。 “如今,我回来了!” 他嘴角咧开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露出森白的牙齿,“还给你们,带回来了一份……厚!礼!” “厚礼”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意味。 轰! 如同三道惊雷同时在三人脑中炸响! 兽潮!那毁田灭种、即将带来无数饥荒与死亡的恐怖兽潮! “兽潮是你引来的?!”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厉喝出声,声音因极致的震怒而扭曲变形。 南震岳须发戟张,周身源力不受控制地汹涌澎湃,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云霓裳俏脸含煞,美目中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越千重浑浊的老眼中也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一切的线索瞬间串联!白毛猿的诡异消失,兽群反常的狂暴与精准破坏……原来幕后黑手,竟是这个被他们亲手驱逐的家族叛徒!滔天的怒火瞬间淹没了他们所有的理智!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9章 人兽合炼 “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吗?” 南飞羽看着他们震怒失态的模样,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残忍快意,他轻蔑地摇了摇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果然是……愚蠢透顶啊!” 这赤裸裸的嘲讽和挑衅,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云霓裳身为御气宗副宗主的骄傲与忍耐极限! “小——畜——生——!” 一声蕴含着恐怖源力、如同九天凤唳般的怒啸撕裂长空! 云霓裳周身火红衣裙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澎湃的源力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火焰神鸟虚影,炽热的气浪瞬间席卷四方,连那坚韧的金丝缚龙网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嗡鸣! “你——找——死——!” 说罢,她眸中寒光一闪,白皙如玉的手掌凌空虚握!刹那间,天地间仿佛响起了无数弓弦绷紧的嗡鸣,无数道锋锐无匹的金色源力自其掌心喷薄而出。 那金芒凝如实质,尖锐如矛,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厉啸,当真如同神话中的万箭齐发,裹挟着毁灭性的威压,铺天盖地般射向地面上那看似渺小的青年身影——南飞羽! 南震岳负手立于半空,衣袍猎猎作响。他没有动,如山岳般沉稳。 并非来不及阻止,而是他心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如此凌厉的杀招之下,飞羽那小子竟无半分惧色,甚至嘴角似乎噙着一丝诡异的笑意?这小子必有倚仗! 而且,是极其危险、超出常理的倚仗!与其贸然插手打乱局面,不如……静观其变!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定了下方,源力在体内无声流转,做好了随时雷霆一击的准备。 面对这足以将寻常源尊都轰杀成渣的毁天灭地之势,地面上那身材挺拔如劲松的青年,南飞羽,却是不慌不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 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苍穹,头颅高昂,用一种古老而晦涩的语调,向着那遥不可及、湛蓝如洗的天穹深处,发出石破天惊的吟诵: “我主——降临!!!” “轰——隆——!!!” 仿佛回应着他的召唤,九天之上骤然炸响!一道无法形容其恢弘的炽白光柱,宛如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悍然贯穿了层层叠叠的洁白云海! 光柱所过之处,云层如同沸水般翻滚激荡,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灰色源力波纹疯狂扩散开来,所触及的金色箭雨,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冰水,瞬间发出“嗤嗤”爆鸣,炸裂成漫天绚丽到令人心悸的金色花火! 那光焰璀璨夺目,却又蕴含着极致的毁灭力量,最终在剧烈的能量湮灭中,化为最原始的天地源气,消散无踪。 然而,那道审判般的光柱去势丝毫不减! 它无视了沿途的一切阻碍与爆炸,裹挟着沛然莫御、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天的恐怖威能,如同自九天倒悬而下的星河瀑布,朝着南飞羽的天灵盖,精准而冷酷地——贯顶而下! “呃啊——!!!” 光柱及体的瞬间,南飞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那声音扭曲变形,分辨不清是极致的痛苦还是扭曲的狂喜!他的身体在光柱中剧烈膨胀、扭曲!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爆响,肌肉虬结贲张,皮肤寸寸撕裂! 浓密而刺眼的白色毛发如同疯长的野草,瞬间覆盖了他裸露的皮肤!他的双臂与双腿以非人的角度诡异地弯曲、拉长,指端弹出锋利的骨爪! 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扭曲得不成人形,眼珠凸起布满血丝,口鼻耳窍之中,更是汩汩涌出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淡黑色粘稠液体,滴落在地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仅仅一个呼吸之间,光柱消散!原地哪里还有那个挺拔的青年南飞羽?取而代之的,是一头身高数丈、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粗硬白毛的狰狞巨猿! 它捶打着宽阔如岩石的胸膛,发出沉闷如雷的咆哮,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狂暴、凶戾、混乱,如同挣脱了远古牢笼的洪荒凶兽,其威压之强,竟已无限逼近——七印源尊之境! “白毛猿!” 南震岳瞳孔骤然收缩,这正是他先前惊鸿一瞥所见之物!原来并非幻觉! “人兽合炼!!” 一旁的越千重失声惊呼,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是上古魔主祸乱苍生的禁忌秘术!” 另外两位七印源尊亦是脸色剧变,瞬间煞白如纸,周身源力因心绪激荡而不受控制地剧烈波动起来!此刻,他们心中一切的疑云豁然开朗! 南飞羽那有恃无恐的姿态,那诡异的平静,那超出常理的底气……原来根源在此!他竟早已被那传说中带来无尽灾厄的上古魔主所蛊惑! 这“人兽合炼”之术,乃是上古魔道最邪恶的禁法之一!其核心,便是以秘术将一名修为深厚的源师与一头强大的源兽同时炼化,强行糅合! 合体后的存在,拥有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人魂与兽魂),在体内互相撕扯、吞噬,却又能在魔主秘法下达成一种扭曲的共生,甚至能依仗秘法在“人形”与“兽形”之间互相转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最令三位巅峰强者心头如坠冰窟的是——方才那道贯穿天地、轻易湮灭金色源力箭雨的光柱,其蕴含的意志与力量,分明就是那上古魔主隔空降临的投影! 祂的目标,绝非仅仅是让南飞羽获得兽化力量那么简单! 祂极有可能要趁机夺取这具融合了人兽之力的躯体主导权,将自身的一缕分魂甚至意志强行灌注其中! 这才是魔主真正的野望——以这具勉强合格的“容器”为跳板,撕开时空的阻隔,让祂那恐怖的存在,重临这方天地! “寻常源师的血肉之躯,脆弱如纸,如何能承受魔主意志的降临? 哪怕只是一丝分魂,也足以将其撑爆成齑粉,瞬息之间便灰飞烟灭!” 越千重声音发颤,急速分析道, “但这‘人兽合炼’后的白毛猿之躯……不仅力量暴涨,其筋骨血肉的强度更是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唯有如此强悍的异变之躯,才有可能……仅仅是‘有可能’勉强容纳住魔主那毁灭性的分魂!” “飞羽!” 南震岳目眦欲裂,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白毛巨兽,一股难以言喻的痛心与愤怒直冲顶门! 他须发皆张,雄浑的源力随着他的怒吼轰然爆发,形成肉眼可见的音波气浪,震得周围空间都微微扭曲: “你疯了不成?!竟敢将灵魂与躯壳,都出卖给那祸乱万古的魔头?你可知这是万劫不复!” “吼吼——!!万劫不复又如何?!没有她了,这世界…这世界已经没有她了!” 南飞羽所化的白毛巨猿,声如雷霆,震得四周山石簌簌滚落。那庞大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此刻却被无边的绝望与疯狂点燃。 他巨大的、覆盖着粗硬白毛的拳头,如同擂动天鼓般,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捶打着自己钢铁般的胸膛,发出“咚咚”的闷响,每一次撞击都让空气泛起肉眼可见的涟漪。 那吼声虽狂暴,裹挟着撕裂一切的戾气,但若细听,在咆哮的深处,却滚动着一股令人心碎的、浸透骨髓的悲哀,仿佛一头失去幼崽的凶兽,在毁灭的边缘发出最后的哀鸣。 “哼,执迷不悟,已然入魔!” 越千重面沉似水,眼神锐利如鹰隼。他冷哼一声,再无半分犹豫,双臂猛地向大地一按。 刹那间,以其双掌为中心,数十条粗如巨蟒、色泽灰黄的虬结树枝破土而出!这些并非寻常草木,它们仿佛被赋予了灵性,表面闪烁着土石般的光泽,带着大地的厚重与束缚之力。树枝如毒蛇出洞,迅捷无比,目标直指白毛巨猿。 它们首先精准地缠绕上巨猿那宽逾一丈、肌肉虬结如山脉的手臂,强劲的缠绕力瞬间勒紧了肌肉。紧接着,树枝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绕过他如磐石般坚实的肩膀,最后如锁链般牢牢捆缚住他那如同擎天巨柱般的双腿,试图将其彻底钉死在大地之上。 “老越说得极是!这小畜生早已被那邪魔侵蚀了神智,留之必成大患,死不足惜!” 云霓裳柳眉倒竖,眼中寒光凛冽。 她并指如剑,纤纤玉指在虚空中急速划动,指尖牵引着精纯无比的源气,勾勒出一道繁复玄奥、金光四射的源印。“玄金斩,诛邪!” 她厉声清叱,声震九霄。 嗡——! 随着她话音落下,天地间的金系源气如同受到君王的召唤,疯狂地向她的剑指汇聚。刹那间,一道纯粹由锋锐无匹的金系源气凝聚而成的巨剑凭空出现! 剑身长达百丈,金光灿灿,辉煌夺目,剑刃处流淌着切割虚空的寒芒,其锐利之势仿佛能将苍穹一分为二。 剑尖直指被束缚的白毛巨猿,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 “去!” 云霓裳玉指一点,那柄巨大的玄金之剑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金色匹练,朝着白毛巨猿的头顶悍然斩落!剑锋所过之处,空间都似乎被切割出细微的裂痕。 “呜——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树枝死死缠绕的白毛巨猿猛地仰天发出一声更加狂暴、更加凄厉的长啸!这啸声不再仅仅是音波,其口中喷涌出的,是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无形波纹! 这波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万物凋零衰败的诡异力量,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死亡的涟漪。 嗤嗤嗤…… 那波纹掠过缠绕在巨猿身上的灰黄色“地脉缠龙手”树枝,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坚韧无比、蕴含着大地之力的树枝,竟如同烈日暴晒下的冰雪,又像被强酸腐蚀的朽木,瞬间软化、崩解,化作一滩滩稀烂恶臭的泥浆,簌簌落下!强大的束缚顷刻间土崩瓦解。 “小心!!” 越千重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剧变,失声惊呼,“这力量……极其古怪!蕴含衰亡崩灭之意!” 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接触过的、直指万物本源的恐怖力量。 一旁的南震岳更是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脸上血色尽褪,失声叫道:“怎……怎么可能?!这是……这是毁灭之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绝无可能!”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看到了某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景象。 此时,那柄威势惊人的玄金巨剑,也已挟着万钧之势斩到了白毛巨猿的头顶!然而,当那无形的毁灭波纹震荡开来,触碰到了璀璨的金剑时—— 锵!咔啦……! 金铁交鸣的巨响瞬间化为刺耳的碎裂声。那百丈金剑,在毁灭波纹的震荡下,仅仅多坚持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再也无法维持形态。 如同被亿万根无形的针同时刺穿,又像是沙堡遇到了狂潮,坚固无比的剑身从剑尖开始寸寸崩解,化作漫天细碎的金色光点,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流萤,悲鸣着四散湮灭在狂暴的气流之中,连一丝伤痕都未能在那白毛巨猿身上留下。 “哈哈哈——!毁灭?你们这些蠢货,也配妄言毁灭?!” 白毛巨猿挣脱束缚,重获自由,发出震耳欲聋、充满了无尽嘲讽与疯狂的大笑。 他庞大的身躯傲然挺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我的真意,名为——灭世!” 吼声如同天罚,滚滚雷音撼动群山,回声在峡谷间反复激荡。此刻,他那巨大的头颅上,一双眼睛呈现出诡异到极点的景象: 左眼依旧保留着几分属于人类南飞羽的清明,但那清明深处是深不见底的痛苦与挣扎; 而右眼,则彻底化为一片深邃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如同无底深渊,在那黑暗的最深处,一点猩红如血的光芒,如同魔鬼的瞳孔,冰冷而邪异,正不祥地、间歇性地闪烁着,散发出纯粹的毁灭欲望。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0章 魔主斗三尊1 百里之外,一处密林。 枝叶繁茂的山林小径上,柳如山正带着十余名身着统一白色劲装、风尘仆仆却眼神警惕的男女匆匆赶路。队伍气氛凝重,显然并非寻常游历。 “嗯?” 走在最前的柳如山脚步猛地一顿,耳廓微动,锐利的目光如电般射向远方那吼声传来的方向。那声音虽然遥远模糊,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狂暴与不祥,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后方队伍中,一名气质清冷、身姿矫健的女子——无疾道弟子清玥,立刻越众而出,轻盈地落在柳如山身侧。 她秀眉微蹙,同样感受到了那远方传来的恐怖波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柳兄,前面……有危险?” 柳如山收回远眺的目光,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指向另一个方向:“不,危险不在前方。前面不远就是南城楼了。你们只要在天黑前抵达城外,城中守将看到你们,自会有人来接应,确保你们安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决,目光再次投向那毁灭咆哮传来的、令人心悸的方位,“只是……我不能再护送你们了。那里……”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闪过复杂的决断与忧虑,仿佛那声咆哮触动了他心中某个隐秘而重要的弦。 一个方向是承诺与安全,另一个方向,是未知的恐怖与残酷的真相。 那道决绝的身影,在告别了身后如雪般纯净的弟子后,再无半分留恋。 手中长剑低鸣,似与他心意相通,下一刻,剑光裹挟着他,化作一道迅疾的流光,毫不犹豫地朝着青萍城西边那片略显起伏的丘陵地带,破空而去。 西边,无名山丘。 风在这里都带着一股腥臊与暴戾的气息。数十丈高的白毛巨猿,宛如一座移动的山峦,虬结的肌肉在浓密毛发下滚动着毁灭性的力量。它似乎被彻底激怒,血红的双瞳锁定下方渺小的身影——越千重。 伴随着一声撕裂空气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猛然拔地而起,遮天蔽日!砂锅般巨大、覆盖着坚硬角质层的双拳,带着碾碎山岳的恐怖威势,卷起狂暴的罡风,朝着越千重当头狠狠砸落!空气被压缩得发出爆鸣,下方的草木瞬间被无形的压力碾为齑粉。 “来得好!”越千重眼中精光爆射,不见丝毫慌乱。他双手闪电般在胸前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大地仿佛苏醒,无数灰黄色的枯枝如同有生命的巨蟒,从泥土中疯狂窜出,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它们在越千重头顶上方飞速交织、缠绕、硬化,瞬间凝成一面布满古老木纹、厚重如城墙般的巨大木盾!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大地心脏被重击的巨响轰然炸开!白毛巨猿那蕴含着千钧之力的黝黑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木盾中央。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撞击点为中心,呈环形猛然扩散开来,将周围的地皮硬生生刮低了数尺!那面坚韧的木盾,竟被这纯粹的力量砸得向下凹陷了足足三四丈深,边缘处崩裂出蛛网般的碎纹,木屑纷飞如雨。 “嘿!”凹陷的木盾下方,传来越千重一声略带得意的低笑。他手腕极其隐蔽地一抖,一股精妙的源力顺着木盾脉络传递。 只见那原本只是防御的木盾边缘,如同活物般诡异地扭曲、向内卷曲,瞬间化作无数坚韧的藤条,灵蛇般缠绕而上,死死捆缚住巨猿那嵌入盾中的硕大拳头,将其包裹得严严实实,如同给它戴上了一只巨大的木枷! “孽畜!跟我斗?你还嫩了千万年!”半空中,一个尖锐刺耳的讥笑声突兀响起,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正是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对巨猿的受制极为快意。 云霓裳眼神如冰刃般锐利地一眯,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战机。她左手五指张开,掌心向上,仿佛在虚空中汲取着什么。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的淡金色源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她的掌心,在她体内经脉中奔腾咆哮,被转化为汹涌澎湃、足以开山裂石的海量源力! 她的右手则优雅而迅疾地在身前划出道道玄奥轨迹,每一次转动,指尖都迸射出一枚枚拳头大小、凝练到极致、散发着刺目光芒的金色光球!这些光球如同拥有灵性,拖曳着灼热的光尾,精准地锁定目标。 “砰砰砰!砰砰砰!” 这一次,云霓裳显然吸取了教训。每一枚蕴含着强大破坏力的金色光球,都如同长了眼睛,趁着巨猿因拳头被缚而愤怒咆哮、血盆大口张开的刹那,精准无比地射入那深邃黑暗的咽喉深处! 每一次爆炸都在巨猿体内沉闷地响起,灼热的光焰甚至从它的鼻孔和耳洞中喷溅出来。巨猿发出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剧烈震颤。 它再想酝酿之前那毁天灭地的恐怖招式,喉咙和胸腔内连续不断的爆炸性冲击,便会立刻将其强行打断,让它憋屈无比,空有撼山之力却难以倾泻。 南震岳一直紧锁眉头,如山岳般沉默地观察着战局。他目光扫过被暂时困住却依旧凶威滔天的巨猿,又掠过全力牵制的云霓裳和越千重,眼神深处最后一丝犹豫终于彻底消散,化作一片冰封的死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知道,今日之局,已是不死不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任何仁慈或侥幸,都将带来灭顶之灾。 他缓缓抬起了右臂。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仿佛重若千钧,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沉重。一股令人心悸的压抑感弥漫开来。 随着他手臂的抬起,一丝丝、一缕缕青黑色的气流,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毒蟒,带着刺骨的阴寒与毁灭气息,从他魁梧身躯的每一个毛孔中渗透、飘散而出。这些气流并非散乱,而是有生命般在他周身缭绕、汇聚、盘旋。 “吼……!”巨猿显然察觉到了这股远超之前的致命威胁,它奋力挣扎着被束缚的拳头,血红的兽瞳死死盯住南震岳,口中发出既愤怒又带着一丝本能的忌惮的咆哮。 它巨大的鼻孔猛地扩张,如同两个深邃的漩涡,开始疯狂地吸气!霎时间,弥漫在整个青萍城战场上的那股无形无质、却令人烦躁不安、驱使源兽疯狂的“兽王气息”,如同退潮般被强行抽离,化作一道道看不见的洪流,朝着巨猿的方向汹涌汇聚! 青萍城楼。 几乎在巨猿开始吸纳气息的同一瞬间,城墙上浴血奋战的源师们立刻感受到了变化。那些原本双目赤红、悍不畏死、疯狂冲击的源兽群,攻势骤然一滞。 许多源兽眼中的狂暴血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本能的一丝畏惧,攻击的欲望和强度肉眼可见地降低了许多,甚至有些开始本能地后退。 “嗯?”身着青衫、气质出尘的无痕子一直关注着整个战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兽群的异变和西方天际那股骤然攀升、令人窒息的恐怖能量波动。 他手中动作不停,依旧优雅而迅捷地挥洒着,点点蕴含着浓郁生机的碧绿源力如同星辉般落下,触地即化为晶莹的甘露,精准地滴落在受伤源师的伤口上,皮开肉绽的创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愈合。 他望着西边那能量翻涌、风云变色的方向,眉头微蹙,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低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位核心人物耳中:“西边的动静……看来那头盘踞后方的兽王,已将所有气息收回,全力应对那边的强敌了。 真正的……恶战开始了。” 他的话语,仿佛为远处那即将爆发的终极碰撞而连续不断地擂起战鼓。 “吼——!!!” 白毛巨猿的咆哮声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裹挟着一种令空间都为之震颤的原始野性! 它那数十丈高的庞大身躯,此刻每一根白毛都仿佛钢针般倒竖起来,虬结的肌肉在皮下疯狂鼓胀、跳动,粗大如古树根系的血管如同岩浆般在白色的毛发下贲张凸起,发出沉闷的“汩汩”声!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蛮荒气息的暗红色能量光晕,从它体内猛然爆发出来! 这能量是如此狂暴,以至于它被木藤层层包裹的双臂,肌肉瞬间膨胀了数圈!一股纯粹到极致的、足以崩山裂地的蛮力,毫无花哨地从那被束缚的拳头核心——轰然炸开! “咔嚓!轰隆——!!!” 如同万千古木同时被折断的巨响!那面由越千重精心构筑、坚韧无比的巨大木盾,连同连接着他与木盾之间的所有灰黄色源力树枝,在这股沛然莫御的蛮力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炸成漫天齑粉!木屑混合着狂暴的能量乱流四散飞溅,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冲击坑洞。 巨猿的双手——那对足以轰塌城墙的恐怖武器——终于彻底解放!它没有丝毫停顿,巨大的双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在胸前猛地一击掌! “啪——!!!”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诡异的脆响。双掌交击之处,并非产生气浪,而是一道近乎完全透明、却扭曲了光线的无形波纹,如同平静湖面投入巨石后扩散的涟漪,又似空间本身被强行折叠震荡! 这道波纹以超越声音的速度,无声无息却又无可阻挡地向前方扩散开来。 “嗤嗤嗤……” 云霓裳之前射出的、蕴含着强大破坏力的金色光球,甫一接触到这道无形波纹,竟如同冰雪遇到烈阳,连爆炸都来不及发生,就在瞬间被分解、消融、归于虚无! 仿佛从未存在过!那波纹扫过之处,连空气都短暂地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真空状态。 “不好!这孽畜之前为了控制兽群分了心神和源力出去,现在将这些散落的部分力量收回了!这才是它真正的全盛姿态!”越千重瞳孔骤缩,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几乎让他窒息的蛮荒威压,失声大喝!他体内气血翻腾,方才源术被强行破开的反噬让他脸色微白。 无需任何言语,三道身影——越千重、云霓裳、南震岳——如同演练了千百遍般,瞬间化作三道流光,背靠背聚拢在一起。 无形的精神力量在他们之间高速流淌,瞬间构建起一道坚不可摧的意志防线。三股强大的气息彼此呼应、交融,共同抵御着巨猿释放出的滔天凶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而,就在他们聚拢的刹那,那如山岳般的巨猿身影——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 不是高速移动留下的残影,是真正的、彻底的消失!仿佛融入了虚空! 南震岳反应最快!他低喝一声,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萦绕着深邃的青黑色气流,闪电般在自己双目之上轻轻一抹! 刹那间,他的双瞳仿佛化作了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瞳孔深处有玄奥的符文一闪而逝。 “在那里!云宗主,小心左后上方!”南震岳的暴喝如同惊雷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勉强捕捉到虚空中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与空间背景融为一体的能量涟漪轨迹,正以恐怖的速度扑向云霓裳的后背! 话音未落! 云霓裳左后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扭曲,白毛巨猿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踏出的魔神,毫无征兆地显现! 它巨大的双拳紧握,带着粉碎星辰的恐怖意志,没有丝毫花哨,朝着云霓裳的头顶,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落!拳风未至,那纯粹的力量威压已将云霓裳脚下的地面压得寸寸龟裂! 生死一线! 云霓裳清冷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慌乱,南震岳的预警给了她至关重要的反应时间。就在巨猿双拳即将触及她发梢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甚至没有回头,仅凭神念锁定,左手并指如刀,在身侧快如闪电般向上一划!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71章 魔主斗三尊2 一面由无数金色翎羽交织而成、流淌着神圣符文、华美而坚固的巨大光翼,瞬间在她身侧凝聚成形,如同传说中神凰的护体神翼! “当——!!!”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轰然爆发!这声音如同万钧神钟被巨神全力撞击,又似两座金属山岳以毁天灭地之势悍然对撞! 肉眼可见的、混合着金色光屑和白色罡风的冲击波,如同海啸般以碰撞点为中心,疯狂地席卷向四面八方,瞬间将方圆百丈内的地面削平了数尺! 百里之外,青萍城楼上的琉璃瓦都在嗡嗡震颤! “咔嚓!” 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神凰光翼,在巨猿这蕴含了全盛之力的双拳轰击下,仅仅支撑了一瞬,便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最终悲鸣一声,轰然破碎成漫天光雨! 但就是这一瞬的阻挡,却将巨猿那毁天灭地的力量硬生生阻滞、偏移了方向! “吼?!”巨猿庞大的身躯被这强大的反震之力弹得向后倒飞出去,足足退了百十丈远才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它显然没料到这渺小的人类竟能挡住它这必杀一击。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聚拢在一起的越千重、云霓裳、南震岳三人,心神早已通过无形的精神链接紧密相连! 无需言语,神念如电,在短短三息之内,成百上千个战术构想、力量调配、时机把握的念头在他们之间飞速流转、碰撞、融合、成型!一个针对巨猿此刻状态、需要三人完美配合的绝杀计划,瞬间敲定! “动手!”越千重眼中厉芒一闪,身形率先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他双手在胸前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十指翻飞如穿花蝴蝶,一个个古老、复杂、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青色源印被飞速凝结出来! 每一个源印成型,都引动天地源气剧烈翻涌,仿佛大地深处沉眠的巨木之灵被唤醒! “嗡——隆!!!” 大地发出沉闷的呻吟!就在巨猿刚刚站稳的瞬间,它身后不足十丈处,地面猛然炸裂! 一根直径足有十几丈、通体呈现古老灰黄色泽、缠绕着虬劲根须、散发着洪荒气息的巨木神柱,如同沉睡的巨龙破土而出,带着万钧之势,狠狠撞向巨猿的后背,意图将其撞向前方! “吼!”巨猿警兆大生,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与其体型不符的惊人灵活,它想也不想,立刻向前方猛扑,试图避开背后的撞击。 然而,“轰隆——!!!”又是一声震天巨响!就在它前扑的方向,第二根同样巨大的灰黄巨柱,如同早有预判,破开大地,巍然耸立,死死堵住了它的去路! 巨猿猩红的兽瞳中凶光爆闪,毫不犹豫,巨大的脚掌在地面猛然一蹬,庞大的身躯竟如狸猫般向着左侧横跳而出,试图从侧面突围! “嗵!嗵!!!” 两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地炸响!如同两座神山拔地而起!左侧和右侧的地面同时爆开,第三根、第四根同样粗壮、同样散发着镇压万古气息的巨木神柱,携着破灭一切的气势,轰然升起! 四根巨柱,前后左右,如同四根撑起天穹的巨钉,将巨猿庞大的身躯死死地封锁在了一个相对狭小的四方空间之内! 封天锁地,无处可逃! “成了!”高悬于空中的越千重,最后一个玄奥无比的青色源印终于凝结完毕,他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难掩得意的笑容,声震四野: “四方天木!镇!” 随着他的喝令,四根顶天立地的巨木神柱表面,无数玄奥的符文如同活物般亮起,青黄色的光芒在四柱之间飞速交织、连接,瞬间形成了一张覆盖整个四方空间、坚不可摧的源力巨网! 一股沉重如山岳、禁锢空间、压制一切能量的浩瀚封印之力,轰然降临!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琥珀! “好!”地面上的云霓裳见状,精神大振!她美眸中寒光闪烁,体内所剩的源力毫无保留地疯狂调动起来,双手之间璀璨的金光再次开始凝聚压缩,一个威力绝伦的杀招正在酝酿! 她要趁此良机,给予这头绝世凶兽致命一击! “云宗主,且慢。”一道略显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声音响起,打断了云霓裳的动作。 正是南震岳。他不知何时已踏前一步,站在了那“四方天木”形成的巨大牢笼之前。他脸上的神情并非喜悦,反而带着一种深深的、难以言喻的惋惜。 他凝视着牢笼中那因被彻底禁锢而愈发狂暴、疯狂撞击着光网、发出震天怒吼的白毛巨猿,眼神复杂。 而此刻,他周身的青黑色气流,已然浓郁得如同粘稠的墨汁,几乎要凝聚成实体。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恐怖、纯粹、仿佛能终结万物生机的毁灭真意,正以他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连那“四方天木”的封印之力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起了手,那柄流淌着毁灭气息的青黑色真意之剑,再次于虚空中若隐若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毁灭吧!”南震岳的低语如同地狱深渊刮出的阴风,带着决绝与森然。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朝着苍穹狠狠一划! 霎时间,天幕仿佛被撕裂一道狰狞的伤口,一柄庞然巨物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恐怖气息轰然降临! 那剑通体呈现一种令人心悸的青黑色,剑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毁灭黑炎,仅仅是其下坠之势,就引得周遭空间剧烈扭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更令人惊骇的是,那由四方天木坚韧枝干交织而成的、足以困锁神魔的巨网,在这柄巨剑面前竟如同虚设的蛛网。 剑锋所至,坚韧无比的木须无声无息地湮灭、消融,连一丝阻碍都未能形成! 不过电光石火之间,那蕴含着无尽毁灭之力的剑锋,已撕裂空间,距离下方那巍峨如山的巨猿头颅,仅余二十丈之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那巨猿竟是不闪不避。它猛然昂起那颗硕大无朋的头颅,覆盖着钢针般白毛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咧开血盆大口,露出一个充满极致轻蔑与嘲讽的笑容。 那笑容牵扯着面部虬结的肌肉,显得狰狞而可怖,洪钟般的声音震得四方天木簌簌发抖:“桀桀桀…堂堂南家大长老,名震八荒的存在,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吗?真是令本座…失望透顶!” 话音未落,巨猿眼中猩红与漆黑的光芒疯狂闪烁,双掌猛然于胸前合十!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缩的“嗡”鸣。 一股肉眼难辨却沛然莫御的无形波纹,瞬间从它那双巨掌掌心汹涌而出!这波纹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蔓延、凝聚,竟在它那本就坚逾神铁的巨掌之外,覆盖上了一层流转不定、仿佛能隔绝一切法则的奇异力场! 与此同时,那柄青黑色的毁灭巨剑已至! 它撕裂空气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以至于在虚空中拉出了层层叠叠、凝而不散的幽暗剑影,宛如一条从九幽地狱扑出的灭世魔龙,带着开天辟地、终结万物的恐怖威势,悍然撞向巨猿合十的双掌! “给我——停下!!!” 一声震碎云霄的暴喝,如同亿万雷霆同时在耳畔炸响!巨猿全身肌肉瞬间贲张如太古神山,覆盖着力场的双掌猛然向上、向外一撑! 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空间被强行挤压、揉捏到极限的沉闷巨响! 那足以洞穿星辰、湮灭万物的毁灭之剑,其势不可挡的剑尖,竟硬生生、死死地被卡在了巨猿那合拢的双掌之间! 剑身上狂暴的毁灭黑炎疯狂舔舐着巨猿掌心的力场,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和刺耳的尖啸,却无法再前进分毫!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远处观战的南震岳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空…空手接住了?!”他失声低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身旁的云霓裳纤手死死捂住因震惊而微张的红唇,美眸中满是惊悸,倒吸一口冷气道:“以肉身硬撼毁灭之剑?!这…这怪物的体魄,怕是已不亚于传说中的半步源圣之境了!” 三人中阅历最为深厚的越千重,此刻虽也面色凝重,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 他紧盯着巨猿那纹丝不动的双掌,以及其上顽强抵抗毁灭之力的奇异力场,沉声道:“白毛猿的本体天赋异禀,肉身本就强横绝伦,冠绝同阶。 再加上魔主亲自出手,以无上魔功加以炼化…其躯壳强度,确实已无限接近半步源圣的层次。此獠,已成大患!” 南震岳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人当众抽了一记耳光。 他贵为南家大长老,地位尊崇,此番携毁灭之剑而来,本欲雷霆一击奠定胜局,挽回南家颜面,未曾想竟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地接下! 一股强烈的羞怒直冲顶门,他猛地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道:“哼!徒有蛮力又如何?接得住剑身,却未必扛得住剑意! 毁灭之剑上蕴含的乃是天地间至纯至暴的毁灭本源!任他铜皮铁骨,金刚不坏,只要沾上一丝,便如跗骨之蛆!十息!最多十息!这孽畜的爪子连同它引以为傲的肉身,都将在这毁灭之意下,化为齑粉,灰飞烟灭!” 云霓裳与越千重对视一眼,虽未言语,但眼中都流露出凝重与一丝认同。 南震岳的话虽带有找回颜面的成分,但毁灭之意的恐怖,他们心知肚明。三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默数起来,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近乎凝固。 一息…两息…三息… 时间从未如此缓慢,每一息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毁灭黑炎在巨猿掌间疯狂肆虐,那层无形的力场开始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第五息刚过,异变陡生! 嗤嗤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雪,巨猿那紧紧扣住剑身的十根如擎天巨柱般的手指,竟毫无征兆地开始瓦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没有血肉横飞,没有骨骼断裂,那坚硬无比的指节、坚韧的皮膜,竟在毁灭黑炎的侵蚀下,无声无息地化作一缕缕细碎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砂砾,随风飘散! 这恐怖的毁灭之意如同活物,沿着手指迅速向下蔓延,贪婪地缠绕上那两只足以捏碎山岳的硕大手掌!漆黑的砂砾如同瘟疫般扩散,所过之处,血肉尽皆化为虚无!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生灵魂飞魄散的剧变,巨猿脸上的表情却非痛苦,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陶醉与兴奋! 它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正在缓慢消散、化为黑砂的手掌,非但没有挣扎或怒吼,反而再次咧开了嘴,露出一个混合着残酷与狂喜的诡异笑容。 它像是在品味着什么绝世佳酿,用一种近乎梦呓、却又清晰得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声音喃喃自语: “毁灭的味道…真是…令人怀念啊…桀桀桀…好久…好久没有尝过了…”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魔性,仿佛直接在南震岳、云霓裳、越千重三人的脑海中炸开!三人如遭雷亟,神魂剧震,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糟了!”越千重失声厉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死死指向巨猿的双眼,声音因极度的惊骇而微微变调,“快看它的眼睛!” 只见巨猿那双原本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与挣扎的眸子——左眼尚是人类正常的瞳孔,右眼是深邃诡异的漆黑——此刻,竟已彻底被一种纯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极致黑暗所占据! 再无半点眼白,再无半分情感波动,只剩下两轮如同通往无尽深渊的黑暗漩涡,冰冷、死寂、疯狂!那黑暗,仿佛连毁灭本身都能吞噬!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域主与王 再看那两个小黑点,一边费力地向山上攀爬,一边还不忘交谈几句。 走在前方的那个人开口说道:“我说老寒啊,咱们真的有必要非得这样辛辛苦苦地往上爬吗?” 此人身上穿着一袭黑色衣裳,面庞尚显稚嫩之气,原来他便是之前曾现身于王城之外的那位黑衣少年。 跟在其后的那人,便是那寒族之王了。 此刻他紧蹙着眉头,其声音在呼啸而过的寒风之中更显冷冽: “这乃是我们寒族自古以来所定下的规矩,登上这天山只能依靠徒步攀登,绝对禁止使用飞行或者驾驭法器等手段。” 听到这话,那黑衣少年却是不以为然,撇嘴回道: “哼!你如今都打算要造反了,还死死遵守着这些个破烂规矩又能有什么用处?” 寒族之王闻言,目光一凝,郑重其事地回答道: “我所要反抗的仅仅只是他而已,并非整个寒族。所以对于寒族传承下来的这些规矩,还是应当予以尊重和遵循。” 黑衣少年一脸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长长叹息一声后说道:“有时候啊,我真是捉摸不透你! 明明你和他那么相像,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甚至连行事作风都有着相似之处,可现如今你居然要反过来与他作对。” 寒族之王静静地站在那里,遥望着远处山顶上那道略显佝偻的身影,仿佛能够透过层层云雾与之隔空对视一般。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其中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情感。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回应道: “他养育我、教导我多年,我身上留有他的影子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然而,当他走上错误道路的时候,作为被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人,我更有责任去纠正他所犯下的过错。” 说完这番话,寒族之王便收回目光,不再看向山顶方向。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沿着铺满积雪的小径向前走去。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天山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落下都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与此同时,在天山深处的某个地方,柳如山已经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日子。 他自己也记不清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霜公主已经连续变换了六次命格,而且每次变化后的命格都是截然不同的。 就在这一天清晨,霜公主早早地便找到了柳如山。 只见她面带微笑,神色看上去十分轻松愉悦,但在柳如山眼中,这种笑容却透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古怪。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公主殿下,今日可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发生吗?” 听到柳如山的问话,霜公主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般温暖人心。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柳如山,轻声回答道:“好久不见呀。” 简简单单四个字出口,柳如山却是瞬间愣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今天的霜公主竟然又变回了当初他们初次相见时的那个命格。 “原以为你会被长久困于此地,难以脱身,可谁曾想他们竟如此迫不及待,这么快就要有所行动了。” 霜公主目光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朱唇轻启,说出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柳如山闻言,心头不禁猛地一颤,但见霜公主款步走向那床榻之处,伸出纤纤玉手,在床底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按。 刹那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张原本稳如泰山的床榻竟然开始缓缓飘浮起来。 只见霜公主身姿轻盈地纵身一跃,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轻轻地跳上床榻。 然后,她优雅地转过身来,美眸望向柳如山,柔声说道:“快上来吧,本公主这就带你离开此地。” 这突如其来的喜讯犹如一道惊雷在柳如山耳畔炸响,直震得他头晕目眩、晕头转向。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宛如仙子下凡一般的霜公主,一时间呆立当场,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床边踉跄走去。 好不容易来到床边后,他抬起头,仰望着霜公主那倾国倾城的秀丽面庞,嘴唇微张,嗫嚅道:“我……真的能够出去吗?” 此时的霜公主似乎心情格外愉悦,听到柳如山的问话,她巧笑嫣然,俏皮地打趣道:“怎么,难道你不想离开了?若是舍不得这里,大可以继续留下哦。” “不,我当然想走!立刻马上就走!”柳如山生怕错失良机,连忙大声回应道。 话音未落,他已兴奋地高高跃起,身手矫健地稳稳落于床榻之上。 “哈哈,既然如此,那咱们出发吧!”霜公主仰头望天,面露自信之色,玉手一挥,指向头顶上方。 随着她的动作,那原本缓缓上升的床榻突然加速,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云霄。 仅仅用了短短几息的时间,床榻便已然触及到了上方那坚硬冰冷的冰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开!" 只听得霜公主一声轻喝,声音清脆悦耳却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刹那间,原本坚不可摧的冰壁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撕裂一般,瞬间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那豁口之内,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令人望而生畏。站在一旁的柳如山望着这深邃的黑暗,心中刚刚涌起的激动之情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一时间,他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涌上心头。是啊,就算真能从此处出去,自己又将去往何方呢? 然而,时间容不得他过多思考,只见霜公主轻盈地踏上那张精致的床榻,示意柳如山一同跟上。两人就这样乘着床榻,义无反顾地驶入了那豁口之中。 就在他们进入的瞬间,眼前的黑暗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了一切光明、希望以及他们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高耸入云的天山之巅,历经整整一昼夜艰难攀爬的寒族之王和那位神秘的黑衣少年,终于抵达了这座传说中的冰屋所在之处。 远远望去,冰屋之前,一道略显佝偻的人影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当看清来人时,那人影缓缓起身,平静地开口说道:“段域主大驾光临,寒某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其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空旷寂静的山顶却清晰可闻,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听到这话,黑衣少年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再也不见了先前那种玩世不恭的模样。 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行礼,回应道:“寒域主客气了,段某此次不请自来,实在算不上是个值得欢迎的客人啊。” 言语之间,既有对主人的尊重,也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歉意。 原来,这位佝偻的人影便是寒鸠域的现任域主——寒黎!而这位黑衣少年竟然也是一方域主,只是暂不知晓他所掌管的究竟是哪一域罢了。 寒黎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与段域主相互问候了一番之后,便将目光缓缓移向站在段域主身旁的那位身材魁梧、气质威严的寒族之王。 只见寒黎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开口说道:“王啊,您实在不应该亲身涉足此地。” 寒族之王毫不退缩地迎上寒黎那冰冷的视线,正色回应道:“若我今日不来,日后定然还会有他人前来。 而且,我此番前来并非仅仅只为了她一人,而是为了咱们寒鸠域那千千万万个无辜的百姓!”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刀气封源 更让他震惊的是,当他企图吸收天地源气时,却是一片真空,外界的源气好似枯竭了一般。 他心中大骇,这种情况从未遇到过,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作对。 “虚形?不,不是,是你的刀气!”柳如山不愧是经验丰富的高手,一眼就识破了买命人封禁此地天地源气的手段。 他心中暗自惊叹,这等手段极其高明,若非他对刀法有着极深的造诣,恐怕也难以察觉。 而买命人同样惊讶于柳如山如此之快地看穿了自己的压箱底绝招。 要知道,这一招可是他多年修炼所得,只有在刀剑等兵器上用心钻研之人才能看出其中奥妙。 他不禁对柳如山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但同时,心中也难免生出一缕妒火。 嫉妒往往使人失去理智,买命人决定使出最后的杀招。 只见他将横刀的最后一截缓缓拔出,霎时间,一道手指粗细的白芒从刀刃中飞出,如同一位巨人手持斩马刀劈向了柳如山。 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柳如山已经无路可退。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将长剑再次竖起。 由于没有源气的补充,他的双臂布满了细小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但他依然咬紧牙关,艰难地摆出振刀的姿态。 他的眼眸逐渐变得黯淡,口中低声自语道:“难道我柳如山今日要命丧于此吗?我好像知道怎么打败它了,可惜!不,我不能放弃……”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时,一道阴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谁敢伤我云家子弟,当诛!"随着一声怒喝响起,来者正是云家家主云高寒。只见他信手一挥,一道洁白如云的气团便出现在柳如山身前。 那道凌厉无匹的白芒劈入云团之中,竟如泥牛入海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它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一片令人惊叹的寂静。 "原来是云家主当面,生死铺办事,你能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买命人深知此时已无法达成目的,只能缓缓收起手中的横刀,冷漠地丢下一句狠话后转身离去。 云高寒的脸色阴沉得如同锅底,他死死地盯着买命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而在不远处的巷口,传来了云清雨关切的呼喊声:"你没事吧?"柳如山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云清雨满脸汗水,正手扶着石墙,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他心头一热,明白云清雨必定是竭尽全力赶回云府,请来了家主。这份情谊让他倍感温暖。 "先回去吧,此事我会与几位族老商议定夺。"云高寒看着柳如山伤痕累累的身躯,既心疼又无奈。他深知这次事件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但他必须冷静应对,以保护家族和弟子们的安全。说完,他带着柳如山一同返回云府。 “父亲,清光去拿糕点了,我在这等他一会,您和如山先回去吧。”云清雨走了过来,有意无意地提起了一件事。 “那小子怎么想起来买糕点?你俩回府后来我书房一趟。”云高寒脸色微变,不轻不重低说了一句。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3章 回返 在繁华热闹的凤栖城中,有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云府。这里假山错落有致,流水潺潺流淌,与周围的青砖黛瓦相互映衬,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此时,一名身着洁白如雪衣裳的女子正脚步匆忙地行走在蜿蜒曲折的长廊之中。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愁所笼罩,但这丝毫不影响她那俏丽的容颜和楚楚动人的风姿。 当她走到长廊的西北角时,眼前出现了一座精致典雅的三层阁楼。 女子略微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伸出玉手轻推房门。只听得“吱呀”一声,门开了。 “清心啊!这么着急来找为父,可是有何事?”屋内传来一个低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原来,坐在书桌后的正是云府之主、那位令人敬畏的中年男子。 他面带微笑,目光温和地看向门口的女儿。 云清心看到父亲脸上洋溢着笑容,心中原本紧绷的弦顿时松了下来。 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房间,然后轻声问道:“父亲,听闻大长老已经前往边关接大哥他们归来,是真的吗?” 云高寒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慈爱之色,回答道:“不错,大长老前日便已动身前去,按照行程推算,明日应当就能返回府中。” 听到这个消息,云清心不禁喜上眉梢,嘴角绽放出一抹如花般娇艳的笑容,那灿烂的模样简直比春日里盛开的百花还要美丽动人。 与此同时,在远离凤栖城的一条由黄土铺就而成的漫长道路上,两旁是高耸入云且刚刚冒出嫩绿新芽的大树,付晨溪率领着一众高手正从这里快速穿行而过。 这支队伍中的成员皆是修为高深的老牌源师,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强大的实力,可以轻易地施展出源力来拖住数名源者一同在空中翱翔。 柳如山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前方那身姿挺拔的云家大长老,用轻柔而坚定的声音说道:“听闻源师能够将自身的源力外放,从而实现踏空而行这等神奇之事,真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要到什么时候才有此能耐啊!” 就在此时,一直悬浮于他右侧的云清雨听到这话可不干了,只见他眉头微皱,嘴角一撇,略带不满地嘟囔起来:“ 想当初我与柳兄初次相见之时,你不过刚刚勉强突破至二印之境而已,然而时至今日,你却已经超越了我。如此神速的进步,怎的还这般不知满足呢?” 柳如山听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仰头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哈,云兄此言差矣! 所谓修炼之路漫漫无尽头,若总是轻易满足现状,又怎能勇往直前,不断突破自我所面临的种种桎梏呢? 只有始终保持一颗进取之心,方可在这条艰辛道路上走得更远呐!” 云家大长老闻听这番话语,不禁频频颔首,表示赞同。 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庞上流露出欣慰之色,显然对柳如山这种积极向上的态度颇为赞赏。就这样,一行数人马不停蹄地继续赶路前行。 喜欢随便出招,我猛猛振请大家收藏:()随便出招,我猛猛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