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球科研!千亿大佬夜夜轻哄求公开》
我和宝宝快死了,你却在为别的女人放烟花
“今晚,你能回来陪我吃饭吗?”
结婚一年来,林染第一次提出请求。
男人穿衣的动作一愣,眉心微皱“再说吧,最近公司挺忙的。”
林染细细为他整理好衣角:“结婚时,你答应过我,每个月会陪我吃一次晚饭。”
尽管婚后傅淮洲从来没有做到过,林染也未曾责怪。
谁让她是先坠入爱河的那一个呢?
就连这段婚姻,明明是当初情急之下的权益之计,她却也偷偷藏了满心欢喜。
但今天不一样。
“有些话,我想今晚对你说。”
那些话,必须在两个人抛开一切俗务,眼里只有彼此的时候说出来,才更有意义。
“行,我尽量,”傅淮洲随口答应,又像想起了什么:“昨晚……你后来吃事后药了吗?”
林染浅浅点头,手下意识微抖了一下。
一想到昨晚的情形,林染就脸颊微红。
虽然两人的结婚,是傅老为了解傅氏集团的一时困境,她清楚傅淮洲不会对她有多少真情。
但她能明确地感知到,至少对于她这副身体,傅淮洲是喜爱得不行。
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
林染想到这句老话,但又立刻将它抛到脑后。
如今,他们之间的纽带不再是那薄薄的一纸婚书……
林染轻抚腹部,唇角微扬。
……
林染给别墅佣人放了一天假,自己亲自下厨。
她按照傅淮洲的喜好布置好了一切,兴奋之余又开始忐忑起来。
他,会愿意有个孩子吗?
想到这里,林染又有些不安。
一直以来,傅淮洲都严格做好安全措施。
唯独那一次,他酒醉后一时情动,林染忙前忙后照顾他又累极,才忘记补上事后措施。
结果就那一次,林染便有了身孕。
而之所以林染选在今晚告诉傅淮洲,是因为她清楚记得,今天是安知夏的生日。
安知夏……
林染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心底泛起醋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最终同意听从傅老的安排和林染结婚,是因为他从林染那儿要了一个东西,送给安知夏。
那个东西,帮助安知夏从一个安家私生女,成功获得安家的认可,得以回安家认祖归宗。
……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却迟迟没有收到傅淮洲回家的消息。
林染百无聊赖刷起手机,热搜上爆了一个词条。
傅氏集团包场尼斯迪乐园为安氏千金庆生。
林染手一抖,点击词条,赫然是安知夏如花笑靥。
以及傅淮洲的半张侧脸,笑意微扬。
“好配!”
“配我一脸!”
“听说安家千金之前在国外参加一个什么学习项目,这下回国,傅氏总裁高调示爱,怕是好事将近了!”
“我有个朋友在傅氏工作,他偷偷告诉我傅氏不久后就会有大事宣布!”
吃瓜群众很是捧场,浑然不知傅淮洲早已结婚。
“听说今晚的乐园烟花也是傅氏集团独家订制的,和平日的完全不一样!”
“大家有眼福了!”
“哇我现在赶过去看还来得及吗?”
林染拿上车钥匙,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傅淮洲,你答应过我。
一路上,林染边开车边拨傅淮洲的电话。
“嘟……嘟……”
林染握着方向盘的手不住颤抖。
离乐园的距离越来越近,车也越来越多。
“砰!”
一辆轿车直接压黄线强行变道过来,林染措不及防,整个车身被顶翻。
孩子!
林染死死护住腹部。
正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
傅淮洲打来电话。
林染伸手去够,接起电话:“傅淮洲,我怀……”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安知夏的声音:“淮洲哥在洗澡,他说刚刚一直有人打进来,好吵,让我帮他看看是谁。”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
“林染姐,我和淮洲哥等下要看烟花了,没什么事的话我让他之后再回给你。”
“今晚是淮洲哥特地为我准备的,费了好大的功夫,马上开始了,先不和你多说了。”
安知夏炫耀完毕,直接挂掉电话。
在被抬上救护车时,林染看见,夜空中炸开了一朵朵烟花,犹如璀璨星辰,照亮林染苍白的脸庞。
烟花真美啊。
林染在心里感叹。
可惜,不是为我而放。
醒来时,林染躺在病床上,床边守着一个有点眼熟的男人,正在闭目养神。
“封钦?”林染试探性叫道。
封钦抬眼,见林染无恙,眼里担忧渐渐褪去。
“小学妹,说了要叫我学长。”
林染轻笑出声,回忆起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读高中时,林染因直接跳级参加高年级考试、还能超过高年级学霸近一百分,而闻名全校。
封钦就是那个被她超过的高年级学霸。
几次下来,都没考过林染,只能嘴硬:“再怎么样,你也得叫我声学长。”
两人本来约定高考一举定胜负,结果封钦直接出国了,林染则考上了T大,因两人的专业有相关性,所以偶尔还有交流,但不多。
“最近我们和安氏有合作,今天刚好在他们医院,结果在入院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过来一看,果然是你。”
“林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林染大概猜到他想问什么。
“为什么当初我推荐的是你来参加我们项目,最后来的却是其他人?”
林染知道,那个“其他人”,就是安知夏。
要怎么回答?
直接告诉封钦,因为当时为了和傅淮洲结婚,所以放弃了去国外顶尖实验室学习的机会?
甚至她目前还是休学状态。
她还没想好要怎样告诉封钦自己如今的境况。
见林染沉默,封钦恨铁不成钢。
“你知道吗?我这次回国拜访P大,徐教授谈起你时,非常可惜。”
“林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要突然消失,甚至都没给教授们挽留的机会。”
封钦越说越急,直接握住了林染的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进来时,正巧撞见了这一幕。
“林染,你一连打了我几通电话,就是来通知我看这个的?”
烟火大会结束后,傅淮洲才接到林染出事的消息,赶来时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拉着自己老婆的手,状似正诉说着什么旧情。
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此刻都说不出多好听的话来。
病房内,气氛剑拔弩张。
病房外,安知夏看了林染的病例,随后让人抹除了一些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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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我的相亲对象,你在急什么?
“林染,给你个机会解释。”
傅淮洲脱口而出,言语中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忍耐和醋意。
林染微愣。
他这是在,吃醋?
“林染,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封钦起身,挡在林染身前,毫不畏惧地直面傅淮洲。
两个外形家世都数一数二的男人,此刻相对而立,气氛紧张微妙,林染夹在其中,如同一狮一虎正在争夺一只单纯小白兔。
“这是什么修罗场?”
“天呐,我要是能被这样的两个大帅哥争夺,这辈子值了!”
路过的小护士不明真相,向林染投去羡慕的眼神。
安知夏内心气急,表面上强装镇定,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进到病房。
“林染姐,你没事吧?”安知夏努力挤出笑容,不着痕迹地走到傅淮洲身旁。
一想到林染怀了傅淮洲的孩子,她就恨得牙痒。
安知夏让人修改了林染的病例,抹去了林染怀孕的事情。
不能让这个孩子坏了她的大事。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来到世上!
傅太太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若不是当初……
想到这儿,安知夏小心翼翼拉拉傅淮洲的袖子,后者则低头报以安抚的目光:“别担心,她没事。”
林染看着眼前一男一女郎情妾意的模样,以及傅淮洲对安知夏展现的她不曾见过的温柔与关怀,心里竟意外地平静。
可能是夜晚的烟花,炸断了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
或许,自己当初的心存侥幸,到了该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傅淮洲就是不爱她,对她哪怕没有一点感情。
所以才会,在床笫之间只把她当作情欲宣泄的对象。
所以才会,一次次忘记和她的约定。
无视自己的数通未接来电,只觉得她吵。
她在赶去乐园、想再努力一次的时候,他或许刚和别的女人亲热完,正在洗澡……
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游离在生死之间时,他正拥着别人看他特地耗费巨资定制的专属烟花……
还是在她梦想中的婚礼场地,而傅淮洲甚至没给她一场婚礼,还不准对外公开她傅太太的身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实情。
于傅淮洲而言,这段婚姻于他更多是耻辱吧。
需要通过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来挽救傅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林染的父亲,就是罪魁祸首。
林染垂下眉眼。
调整好情绪后,转向封钦:“学长,你刚刚是说,封氏最近要举办个业界研讨会?”
“嗯,”封钦点点头,“本来我打算过两天找你细聊,结果今天先碰上了。”
“我想邀请你当发言嘉宾。”
“什么?!”
安知夏惊呼:“封总,你说的是你们封氏三年才举办一次的研讨会?”
封氏集团的研讨会旨在发掘界内新秀,如果能在研讨会上获得封氏青睐,不仅有机会借助封氏的资源一飞冲天,甚至还有可能将科研成果市场化,名利双收。
封钦这才正眼看了下之前同在一个项目的安知夏。
平心而论,安知夏的能力是不错,但在汇集了全球业内精英的金字塔顶端,她只能帮忙打打下手,更别提指望她有独特产出了。
当初林染把名额让出、换来了安知夏,封钦当场就要求“退货”,最后还是封父以不要伤了两家脸面为由,他才勉强收下了安知夏。
等项目周期一到,封钦迫不及待打发走了安知夏,却没曾想在这里碰上了。
见林染迟疑没有回答,安知夏迫切要求:“封总,我也想去!”
“封总,好歹我在你手下也工作过,你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啊!”
安知夏不知道其中内情,还在叨叨:“我在您那儿学到了不少,正愁没有合适的机会分享呢!”
封钦无语至极。
以安知夏的水平,可不是“学到不少”吗?
封钦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刚才见封钦和林染的互动,安知夏就猜测两人是旧识,关系还不错,于是又转求林染:“林染姐,这次你也让让我吧!”
见安知夏如此,傅淮洲也开口:“林染,你……”
林染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起,呼吸有些生疼。
“学长,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科研了,确实安小姐比我更合适。”
“算了,你不去,那就没有更合适的人了。”封钦察觉其中有内情,准备草草结束这个话题。
没想到,傅淮洲开口了:“封总,我没记错的话,除了特邀,还能以企业的名义参会吧。”
“是的,”封钦一顿,伸出手比了个数字,狮子大开口:“三千万一个席位。”
“成交。”傅淮洲爽快答应,立马安排秘书和封氏接洽。
安知夏喜笑颜开,激动地抱住傅淮洲胳膊不肯撒手。
见此情形,尽管心里早已放下,林染却依旧红了眼眶。
她正努力将傅淮洲从心里一点一点剥离。
可每当她觉得成功了一点的时候,傅淮洲又会跳出来刺激她、提醒她。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看,他不是不懂得爱人。
只是爱的不是你。
林染曾为傅淮洲找过的一切理由和借口,此刻在傅淮洲对安知夏的疼惜中,对着她叫嚣,让她看清自己傻得多么彻底。
她想起了徐教授对她的评价。
“典型的理工科思维,不亲眼见到结果,就绝不会放弃。”
林染原以为,以追求科研成果的不懈精神,来捂热傅淮洲的心,总有一天他会看见她小心翼翼的满腔爱意。
她如今亲眼见到了结果,到了放弃的时候了。
话不投机,封钦准备离开,走前体贴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见状,傅淮洲火气上头,立刻上前将他的手一把打开。
“啪!”
气氛紧张到顶点。
林染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拿定了主意,要彻底划清和傅淮洲的界限。
在这场婚姻中,她已经走到了穷巷尽头、撞了南墙,如今该及时掉头了。
“傅总,你现在还只是我的相亲对象。”
“你这样对待我的朋友,有些越界了吧。”
相亲对象?
傅淮洲一惊,却迎上林染苍白的笑容。
那笑容提醒他,是他做主要对外隐瞒两人的真实关系。
听着林染气若游丝,却攻击性十足的话语,傅淮洲又气又心疼,咬着后槽牙回呛。
“林小姐和异性的互动方式,让我觉得有必要慎重考虑,你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傅太太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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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怀孕?那就离开吧
丢下决绝的话,傅淮洲拂袖而去,安知夏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没人注意到她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
淮洲哥刚说,林染不是一个合格的傅太太。
不仅如此,林染的父亲还是傅氏集团的叛徒。
他们两个人根本就不配!
如果不是林染的父亲林远文捏住了傅氏的把柄……
安知夏想到那个坏她好事的老头如今还在接受调查,恨得牙痒。
转念她又想到,如果不是那个老头,去国外顶尖项目组的机会又怎么会落到她头上?
算了,傅太太的位置,迟早是她的。
傅淮洲看着安知夏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晴,以为她是在介意封钦刚刚的话,出言安慰:“知夏,放心吧,你肯定能参加封氏今年的研讨会。”
安知夏乖巧地点头,眼里满是感激。
“谢谢你,淮洲哥,要不是你,我这身份……”
安知夏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有傅淮洲撑腰,她不过是安家的一个私生女,即便因生母病逝回到了安家,也根本不会有如今这般重视。
“我说过,会让你堂堂正正成为安家千金,”傅淮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毕竟,当年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早就站不起来了。”
闻言,安知夏身形一僵,略微尴尬地点头:“淮洲哥,我们说好的,不再提那件事的。”
“我从来都没想过用那件事来换取什么好处,”安知夏把话题转到林染身上,“我想,如果换作是林染姐,她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的。”
“林染?”傅淮洲轻哼一声,不屑之意俨然。
“她一年前就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回想到一年前,林染毛遂自荐,以成为傅太太、把她和傅氏集团绑定,来阻止林远文进一步陷害傅氏集团,傅家当时虽然怀疑这是他们父女俩在自导自演,但谁都不敢赌。
毕竟,作为集团元老之一的林文远,他手里的东西,是真能掀起滔天巨浪。
傅淮洲不想再提那件让傅氏元气大伤的旧事,更关心安知夏如今在安家的境况。
“我认你当了妹妹,肯定会给你撑腰,不至于让你在安家难过。”
“说到这儿,我真的得好好感谢淮洲哥。”安知夏眉飞色舞地形容安家人在看见热搜后,是怎样花样百出地拍她的马屁。
安知夏这次回国,安家一点水花都没有,反而是傅淮洲声势浩大地给她举办了烟火大会,向整个云城宣告。
安知夏,我罩的。
不知情的人甚至还以为是傅淮洲在高调示爱。
安知夏也不解释,故作娇羞默认下来。
傅太太的位置于她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
尽管当初被林远文老头子给搅了好事,但今天一见傅淮洲对林染的态度,安知夏有自信,迟早让林染乖乖给她腾位置。
……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病房内。
封钦很是体贴,见傅淮洲和林染针锋相对的样子,心下虽然猜测两人关系匪浅,但也没有再多问,而是让林染好好休息。
正好医生查房,林染赶紧询问肚里孩子的情况。
虽然她能感觉到孩子还在,但也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孩子?哪来的孩子?”医生边进行常规检查,边随口说到。
“没来姨妈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说压力过大、作息不规律、饮食不健康……”
林染惊呆。
自己居然没怀孕?
可那验孕棒明明显示阳性啊。
“验孕棒也不是百分百准确,和取样方式、样本质量、观测时间等等都有关系。”
医生确认林染除了车祸擦伤外,其他无恙后,便催促着林染出院。
直到温暖的阳光洒在林染的身上,她才缓过神来。
没怀孕吗?
太、太好了。
林染坐在出租车上,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既是哭她空欢喜一场,也是庆幸自己能借机彻底放下这段从一开始就错了的婚姻。
庆幸自己未来不用跟孩子解释,为什么和她自己一样,从小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她想到了林远文:爸爸,我和你一样了。
傅家的人,都不要我们。
她想到林远文每每喝醉后,嘴里咬牙切齿念着的那个名字。
那个她未曾见过一面,却阴影贯穿了她整个孩童时代的女人名字。
……
林染回到别墅,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林小姐。”保姆舒姨走进主卧,轻声叫她。
林染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仿佛此刻才明白这个称呼的含义。
傅淮洲特地吩咐过,家里佣人只能称她为“林小姐”。
是彻头彻尾否定她的身份。
林染笑自己,居然还觉得自己可以靠努力捂热傅淮洲的心。
殊不知,傅淮洲一早就宣判了“死刑”,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罢了。
舒姨一边说,一边假装不懂林染要做什么,不着痕迹地将林染从衣柜里拿出的衣物,又放了回去:“老先生来过电话,说听说你出事了,今晚要过来看看你。”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舒姨一早从其他佣人的议论中,知道了昨晚的烟火大会,见林染一进门就开始收拾行李,她就知道,任林染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再忍得下去了。
经过这一年的相处,舒姨很喜欢林染。
不仅待人有礼,对家里佣人也是很和颜悦色,从不拜高踩低。
比起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安家私生女,不要好太多!
舒姨虽忿忿不平,可心里也清楚,谁让安知夏有那个好命,居然认识不出世的神医,甚至还能劝动神医出山、治好了傅淮洲的腿疾!
只这一项,就够保她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得知傅淮洲的父亲傅炳松要来,林染低头思忖片刻,嘱咐道:“舒姨,麻烦你转告厨房,今晚我亲自下厨。”
“哎,哎!”舒姨松了一口气,赶紧应下。
进到厨房,林染发现昨晚的菜肴被收拾到了厨余垃圾旁,许是上早班的佣人还没来得及收拾。
“哎林小姐,不好意思,我这就处理掉。”
“我自己来就好。”林染一一端详着那些没有被人动过的食物,再亲手一一倒掉。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根据傅淮洲的口味做了一桌菜,他却看也不看了。
问他,答案也都是“没胃口”。
怕不是没胃口,只是人不对吧。
想起傅淮洲在安知夏面前,露出了她从未见过的明目张胆的袒护,林染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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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为什么她也在?
面对傅炳松,林染很是敬重和感谢。
虽然林远文因上一辈的恩怨,下死手整了傅氏集团,还间接害死了傅淮洲的父亲,可傅炳松向来待她和善,还时不时敲打傅淮洲要好好待她,不可因上一辈的恩怨迁怒于她。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更何况,其中还隔着傅淮洲父亲的命。
林染打算趁今天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打算告知傅炳松,开始新的生活。
至于林远文那边,她愿意暂时帮忙瞒下,等待傅氏危机彻底接触,再告知他。
只是,在看见傅炳松那一刻,她又动摇了。
久病未愈,让这位曾带着后辈们叱咤风云数十载的商场巨鳄褪去一身煞气,此刻更像一位普通的暮年老者。
“咳、咳咳……”
见到林染,傅炳松正开口想说话,就先咳了起来。
“爷爷,慢点儿。”林染给傅炳松斟了一杯茶。
傅炳松缓缓一抿。
“你泡茶的手艺,深得你父亲真传。”
林染手一抖,杯中滚水烫到了手指,痛呼出声。
“嘶——”
舒姨赶紧拿了烫伤药膏过来处理。
傅淮洲正好进门,见此一幕,眉头拧紧。
傅炳松很了解这个从小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孙子,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主动提林染解释。
“你别怪林染。”
“你干的糊涂事,不需要林染来我跟前告状!”
林染沉默不语。
她看出来了,傅炳松是特地来给她撑腰的,感动之余,她没忘记想说的话。
“爷爷,谢谢你,但是……”
“没什么但是,”傅炳松缓了缓,气息恢复平顺,“淮洲,之前情况特殊,你们的婚事一切从简,才让有些人误以为我们傅家不重视林染。”
傅炳松毫不客气内涵了安知夏,林染下意识看向傅淮洲,发现他竟神情自若。
果然,在这种家庭长大的人,都很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如果不是不久前才见过傅淮洲是如何维护安知夏的,林染真以为在他们之中,安知夏才是那个“外人”。
傅炳松说出他此行的真实目的:“淮洲,你带林染去家族旗下小岛上度个假,好好补偿她一下。”
“我这把老骨头了,再经不起什么折腾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们能好好相处,早日让我报上重孙。”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不等两人答复,傅炳松让佣人搀扶着他离开。
等到别墅门口的黑色加长豪车开走,林染才坐到长桌旁,开始吃她今天第一顿饭。
林染的手艺很好,但此刻她却如同嚼蜡。
“我会去和爷爷说,是我不想去。”
“不用,我也正好想去放松一下。”傅淮洲坐到林染对面,端起碗也吃了起来。
“还有,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
林染夹菜的动作一顿,惊讶于傅淮洲竟会有抱歉的时刻。
还是对她。
“不用了。”林染反而有些感谢昨晚的傅淮洲。
感谢他戳破自己的幻想,让自己不得不直面现实。
否则,她还会一直陷在自己编织的幻梦里不肯出来。
傅淮洲没有介意林染的拒绝,语气平和。
“昨晚,我本来打算等烟花放完,就赶回来。”
“我一直记得,你在家里做了饭菜,你说,有话要和我说。”
林染放下筷子,轻轻拭去眼角划下的泪滴。
“傅淮洲,你记得,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
对于傅淮洲这样的反应,林染早有心理准备。
那是个,她既暗自欣喜又忐忑不安,同时还心怀侥幸的时刻。
但她知道,那时的傅淮洲,只有满腔的怒意和无能为力。
“昨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但是,傅淮洲,现在,我想……”
果然,傅淮洲将碗一推,揉了揉眉心,言语间透出疲惫。
“林染,你应该知道的,那一天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好日子。”
“你刚出院,我们不谈这些。”
“我前段时间集团事务太忙,正好最近能挤出点时间,你陪我去岛上度假吧。”
傅淮洲难得对林染释放“我需要你”的信号。
林染像着了魔一样,瞬间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抛到脑后。
傅淮洲,他需要我。
林染原本冷却的心,又逐渐变得火热,重新开始悸动。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或许,她这一年的努力是有用的。
……
出发前两天,林染意外接到了一个电话。
“徐、徐教授?”林染喜出望外。
当初,她坚持休学,作为发掘并破格让她参加国际项目的贵人,徐教授对她失望至极,一度把她电话拉黑,也拒绝她再登门。
没曾想,她还能有幸再接到徐教授的电话。
徐临初的声音有些虚弱:“林染,有个忙,需要你帮我一下。”
原来,独居的徐临初前几日不慎在家摔倒,无法出席封氏集团的研讨会。
封钦在上门拜访时提到见过了林染,听说了在病房发生的事。
徐临初虽然不知道内情,但能猜到,林染过得并不好。
“林染,你是我最喜欢、也最看好的学生,”徐临初叹气,“我还是希望,如果有机会,你不要浪费你的科研天赋。”
林染感动无比。
她曾让徐教授失望至极,可她老人家还一直挂念着她。
她不忍再让徐教授失望了。
顾虑安知夏也会参加研讨会,不想节外生枝,林染没有告诉傅淮洲实情,只是打去电话说,自己临时有事需要推迟两天上岛,让傅淮洲自己先去。
她不敢奢求傅淮洲能为了她变更行程,只能自己在研讨会结束当天,就连夜启程赶过去了。
“嗯,知道了。”傅淮洲恢复到了从前的冷淡。
林染顾不上多想,埋头准备研讨会的事。
毕竟徐临初是业内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了,还是业内的领头人,她要代替徐教授出席,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丢人的不是她,是徐教授。
……
等到研讨会结束,赶到岛上时,林染发现除了傅淮洲,还有一个人。
安知夏!
并没有人告诉林染,安知夏也在岛上。
傅炳松说,这是专门为傅淮洲和林染补上的蜜月假期。
林染突然想到,自己并没有在研讨会上见到安知夏。
难道是,在接到她要推迟上岛的那通电话后,傅淮洲就去找了安知夏?
“傅淮洲,为什么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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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人家小夫妻度蜜月,你跟过来干什么
安知夏一脸单纯:“我想请淮洲哥陪我一起去研讨会,但他说要和你来岛上度假,我就跟过来了。”
“怎么了林染姐,淮洲哥没和你说吗?”
傅淮洲言语冷淡,全然不在乎投给封氏集团研讨会那三千万打水漂的事:“林染她忙着研讨会的事情,没必要和她说这些不重要的小事。”
他躺在安知夏旁边的沙滩沙发上,深邃的双眸看向天边的海平线,没有分半分注意力给林染。
林染知道,自己理亏,深吸一口气解释:“淮洲,徐教授前不久受伤了,所以才找到我……”
“知夏,先去吃饭吧。”傅淮洲直接把林染晾在一边,走向岛上管家特地让人在沙滩上布置好的长桌。
林染知道,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没有计较傅淮洲的态度,亦步亦趋地跟在傅淮洲后面。
安知夏抢先坐在傅淮洲身旁,神情挑衅地看向林染。
林染没有搭理,只是默默走到对面,坐在傅淮洲的对面。
晚餐时间是根据日落时间而定,这样可以一边用餐,一边享受如火夕阳落入海平面的美景。
上餐时,佣人们把主厨特地制作的夫妻套餐放在了傅淮洲和安知夏的面前。
相比之下,林染的餐食就显得简陋许多。
老管家态度有些傲慢:“先前接到的老宅的通知,此次是特地为傅总夫妻准备的蜜月度假。”
“因此,岛上专供的昂贵食材都只准备了两人份。”
“林小姐的那份餐食,虽然看似简单一些,但也是岛上厨房紧急从备货中挑选合适食材,用心制作而成的。”
言下之意,嘲讽林染居然没皮没脸地追在人家小夫妻屁股后面,妄图来掺上一脚。
很显然,岛上的人以为,前两天一同上岛的傅淮洲和安知夏才是夫妻。
林染则像是那个得知了消息后,着急忙慌追上岛来的“第三者”。
没办法,来者是客,傅总都没开口赶人,他们做下属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管家的抱怨之意呼之欲出,但林染也不怪他。
毕竟,除了必须的情况,傅淮洲一直隐瞒林染的身份。
甚至连傅家的很多人,也只知傅淮洲如今已婚,但仍不知傅太太是何人。
就连岛上的人,也是在接到了任务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傅淮洲已经结婚了。
老管家之前在老宅工作,还曾照看过小傅淮洲一段时间,是后来年纪大了,傅老先生安排他来岛上工作。
傅家产业众多,这个小岛只是偶尔待客用,日常工作量微乎其微,因此老管家心里清楚,傅老先生是让他在这个风光宜人的小岛上安享晚年。
老管家打心底感恩傅家,所以在林染到来后,故意倚老卖老,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任谁都别想影响小傅总夫妻感情!
老管家在心里向傅老先生保证,一定让小傅总夫人空着肚子来,揣着小重孙回!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这小夫妻怎么分房睡呢?
可能是现在年轻人的情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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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一边想着,一边偷偷打量长桌晚宴的情况。
看着安知夏和前两天一样,兴致勃勃拉着傅淮洲聊天,傅淮洲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而林染则是在对面低头默默吃饭,偶尔转头欣赏一下天边的夕阳,偶尔又偷瞄一下傅淮洲和安知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管家心里很是为安知夏着急:小傅总夫人,你太天真单纯了!
这林小姐紧跟着你们夫妻上岛,然后在小傅总面前一言不发、装成毫无攻击性的样子……
有个新词儿叫啥来着?
对,白莲花!
老管家黑着脸,让人赶紧把林染的行李运去最偏远的那个房间。
不仅如此,他还要亲自坐阵,提前偷偷溜到林染隔壁的房间,监督她是否有不轨之举。
傅老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为小傅总夫妻的感情保驾护航!
老管家被自己感动得老泪纵横。
……
胡子都白了的老管家今天熬了个大夜。
正当老管家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时,听见隔壁林染的房门传来开关的声音。
果然!
老管家一下精神了,站起身来快步,打开门准备快步追去。
一定要阻止她!
守护!
守护小傅总的婚姻!
结果,漆黑的走廊上空空荡荡。
狐疑之际,听见林染的房里传来说话声。
“你还不明白吗?”
是小傅总!
没想到是傅淮洲半夜过来扒门,声音里还藏着不易被察觉的受伤。
老管家心一下揪紧了。
小傅总,您糊涂啊!
特殊时期,顾不得非礼勿听了。老管家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上。
“林染,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为了去那个封钦的研讨会,你骗我?”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天呐!
这个林小姐,当第三者还三心二意?
而傅淮洲不仅没有把她一脚踢下岛,还半夜上门受伤质问。
老管家十分痛心。
“我说了,是徐教授找我帮忙,我才……”
林染的声音被打断。
“林染,我本来想给你机会的。”傅淮洲撂下狠话,屋内突然传出挣扎和喘息声。
老管家老脸一红,顾不得阻止这越过道德的边境的情事,屁滚尿流爬回房内。
……
第二天,老管家的脸更臭了。
林染的餐食只有一个荷包蛋和两片白面包。
而餐厅堆着的那堆各国美食,则依旧以“特别为小傅总夫妻准备”准备的名义,不允许林染触碰。
安知夏故意让人误会,大声冲着林染说道:“林染姐,那我就不好意思啦~”
林染看了看傅淮洲,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明白他心里的气还没顺,也不多说什么。
总之,他没把自己赶走,昨晚还……
他这是,在吃醋?
林染羞得脸一红。
这说明,傅淮洲在乎自己。
确实这次自己对他撒了谎,有错在先,按傅淮洲高高在上的个性,且得气一会儿呢。
得出这个结论,林染嚼着干面包也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和傅淮洲有目光接触。
虽然傅淮洲依旧眼神冷淡,且每每碰上林染的目光,就立刻不着痕迹地移开,但这一切都被老管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吃完早饭,老管家见安知夏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为傅淮洲和林染play的一环,气不过地将安知夏拉到一旁。
“太太,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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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给她下药?我们离婚吧
安知夏对于“太太”两个字很受用,并认为是傅淮洲的示意,因此装作平易近人的样子,和老管家走到一边。
老管家思考片刻,字字斟酌,将昨晚发生的事的阉割版告诉安知夏后,又赶紧劝解。
“不过,我曾跟在傅总身边几年,对他的性子多少也算了解。”
“您放心,婚姻这人生大事,傅总肯定是对您感情更多、更认可您,才会选您当傅太太。”
“这回,傅老先生安排您们补上蜜月,想必您也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吧。”
“毕竟傅家这样的家世,有了小主人后,外面的野花野草,再怎么蹦跶,也越不过您。”
“您的后头,还有傅老先生给您撑腰!”
老管家一脸诚恳,但说出的字字句句,都深深戳痛了安知夏心窝。
她恨得银牙都要咬碎了,却也只能强颜欢笑。
“谢谢你,这么为我们着想……”
“有件事,还得拜托您……”
……
入夜后,盛夏虫鸣。
老管家一改先前的态度,热情地拉着林染在小岛上逛了起来。
林染虽不知缘由,但也不想拂了他的好意。
一路上,老管家除了向林染介绍岛屿风光,还和她攀谈了起来。
当他得知林染曾在P大就读,情绪明显有了波动。
“咱们也算是有缘!”
原来,老管家也曾是P大的学生,后来家中突逢变故。因为感念傅老先生伸出援手,他毕业后就进入了傅氏集团,一步一步成为傅老先生的得力助手,直到在傅淮洲成长起来后,才从集团事务中退出。
回忆起往事,老管家突然有些伤感:“你的专业,和我一个在P大的朋友一样,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在不在P大。”
“当年,她可算我们系里的风云人物……”
林染越听越觉得这个人她也很熟悉。
“您说的,是不是徐临初徐教授?”她试探性开口。
“你认识她?”
“嗯,我是她的学生,”林染解释,“说来也巧,我这次也是因为去替徐教授办事,才晚了两天、没和淮洲一起上岛。”
老管家动作一顿。
根据他对徐临初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让一个德行有亏的学生去替她办事。
林染说,她因此没和傅淮洲一起上岛……
难道说……
老管家惊恐地看着林染。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也点点头:“是的,我才是傅淮洲的合法妻子。”
接下来,林染说的话差点把老管家吓了个跟头。
“但正如您昨晚在我房门口听见的那样,淮洲和我之间有点误会,所以他才……”
见老管家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林染赶紧解释:“后来,淮洲确认您离开了,我们才……”
“您放心,淮洲知道您是为了他好,他不会怪您。”
但他故意恶作剧吓了你一跳。
林染回想着傅淮洲昨晚发现老管家在门口偷听后,故意弄出声响,吓得这老者今天看他们的目光又羞又臊。
她能感觉到,那是傅淮洲对信任的人才会有的态度,因此心里也没有怪罪老管家,并主动告知了她的真实身份。
老管家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汗,长舒一口气。
劫后余生。
不对!
老管家发现自己忽视了另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他搞错了谁才是真正的傅总太太!
“糟了!”
老管家来不解释,拉着林染快步跑回观光车,以最大马力“飙车”赶回海边别墅。
此时,原本该回到旁边附楼休息的佣人们都聚集在大厅,傅淮洲坐在正中的位置,不发一言,轮廓分明的俊脸看似平静,周身气压却低到极点。
林染左右看看,唯独少了安知夏。
“怎么了,淮洲?”
林染走到他身边,不明所以。
遣走了其他人后,傅淮洲抬眼看她。
愤怒。
还有,失望?
这是林染从傅淮洲眼里看见的东西。
傅淮洲丢出一张房卡。
“知夏说,你从管家那里偷来了房卡。”
“你说你会给我和她制造独处的机会……”
林染:“?”
“你还特地给了她那种药物。”
“林染,我知道,这个地方你来得不情不愿,但知夏是个小孩子,你不要把她牵扯到我们当中。”
林染听得云里雾里:“傅淮洲,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佣人们搀着摇摇欲坠、发着冷汗的安知夏从房间出来。
“傅总,医生已给安小姐进行了初步处理,送安小姐去岛外就医的直升飞机已经在沙滩待命。”
傅淮洲不再看林染,径直拿上自己的外套,迈大步走了出去。
“淮洲哥,我、我好冷……”
“我会死吗,淮洲哥……”
安知夏攀着傅淮洲的胳膊,声音细细地问。
傅淮洲将她一把公主抱抱起,快步迈向停在沙滩上的直升机:“不会的,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
林染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眶湿润。
……
林染去到附楼,想找佣人们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可佣人们都像避瘟神一样躲着她。
最后,老管家从岛外回来、问清了情况后,才真相大白。
“唉,她让我把傅总的房卡给她,说晚上要给傅总个惊喜。”
“我当时以为她才是傅总的妻子,所以才……”
“没想到她胆子那么大,听其他人说,她应该还过量服用了一些药物,才成了这个样子。”
老管家在心里唾骂。
他没想到,看上去天真单纯的安知夏如此狡诈胆大。
她没有给傅淮洲下药,而是自己服下过量的药物,再把一切推到林染头上。
光是和傅淮洲发生肉体关系,不足以把林染从傅太太的位置上赶下来,只有让傅淮洲彻底厌弃林染,她才有上位的可能!
老管家满是愧疚:“我在陪傅总送安小姐去岛外医院的路上,也想找机会告诉把真相告诉傅总。”
“但傅总他,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果然,傅淮洲传来命令,让人马上把林染打包送走。
林染离岛前,老管家跟着跳上了直升机,给林染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刚和傅老先生通了电话。”
看着林染担忧的眼神是那么真诚,老管家恨自己之前瞎了眼,错信奸人。
“这次是我的责任,我有必要亲自去解决。”
老管家眼中透露着坚毅。
林染没有心思答话,双眼专心盯着手机,两只手不断摩挲着手机屏幕,生怕自己看错了。
离婚吧。
发件人:傅淮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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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你打算在这里和我同归于尽?
从小岛赶回云城傅家老宅,需要先乘坐直升飞机飞到主岛,然后乘车去到该国首都机场,再乘坐停靠在那里的傅家的私人飞机飞回云城。
没想到,老管家在请老宅的人紧急协调航线时,却发现原本应该停靠在那里待命的私人飞机已经起飞,带着傅淮洲一行人回国了。
“给我们调附近其它的飞机来!”老管家霸气下令。
傅氏家大业大,调个私人飞机什么的,远没有尽快护送小傅总夫人回去澄清误会来得重要!
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不好的消息。
目前最近的飞机正在检修保养,无法临时调用。
“那就范围扩大,找一架离我们最近的飞机过来!”
“抱歉,离你们最近的几架飞机,都刚接到了检修保养通知。”
挂掉电话,老管家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
明明年初才统一安排了飞机深度保养,怎么可能这么快又需要保养。
而且还是傅家停在的附近所有的飞机。
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有如此大权力的,只能是傅淮洲本人了。
他是要故意把林染丢在这里,狠狠惩罚她!
糟糕!
本来誓死要守护小傅总夫妻的感情,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老管家恨不得此刻生出双翅膀,飞到傅淮洲面前,狠狠撕碎安知夏的面具。
林染回想起傅淮洲去她房里找她的那晚。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所以,现在是打算收回了吗?
林染强装笑容:“我们自己买机票回去吧。”
眼下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到云城。
老管家联系人买飞机票,却发现只剩经济舱的票了。
“这怎么可能!”老管家让人赶紧去查,发现是有公司突然包了这两天所有头等舱的机票。
不用问,林染知道这一定也是傅淮洲的手笔。
“如果您还是要和我回云城的话,只能辛苦您和我坐经济舱了。”
林染怕老管家身子骨受不了。
她也不愿意牵连旁人。
这是傅淮洲给她的惩罚。
虽然的确和老管家有关,但这次的事只是彻底引燃傅淮洲的导火索,他们之间更多的还是两人自己的问题。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老管家目光坚毅,安排人买好了两张经济舱的票。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老管家才发现林染不太对劲。
不知道是一路上太辛苦,还是心里太紧张,林染觉得很不舒服,面色一直毫无血色不说,还越来越想吐。
“唔!”
林染急忙用纸巾捂住嘴。
“小傅总夫人,莫非您……”
老管家充满期待地看着林染。
林染笑笑,摆摆手:“估计是我来回赶路,有点累到了。”
林染心想:哪怕是之前那个夜晚中招了,身体反应也没这么快,更何况当时傅淮洲还做了措施。
想到傅淮洲大半夜也要来找自己,林染心里有些微甜。
但一想到他又准备了避孕措施,心里又惴惴不安。
不知道他是不是随身都……
那他和安知夏、和别的女人是不是……
林染不愿再去想。
她只想尽快回到云城,把事情解释清楚。
不管未来和傅淮洲如何,她都不希望两人之间横亘着这些不明不白的事情。
林染正走神儿,有人远远叫着她名字跑了过来。
“封、封钦?”林染吃惊地看着他。
封钦一身热带度假装扮,比上次在安氏医院重逢时更平易近人了些。
封钦从身边跟班儿手上拿过一个刚开的椰汁,递给林染。
“我一个朋友在这儿包了个岛,把我抓来陪他度假。”
“研讨会结束后,本来还想和你细说我们的后续安排,看看你有没有兴趣。”
“结果活动刚结束你就跑得不见人影儿了。”
“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了。”
林染吸了几口冰爽椰汁,热气散去,整个人也不再昏昏沉沉的了。
封钦想拉着林染和他们一起玩儿,林染隐去傅淮洲的事情,告诉他自己有事儿得马上赶回云城。
“经济舱?”封钦夸张地瞪大了眼睛:“要飞十几个小时,经济舱怎么能坐?”
封钦从小众星捧月、锦衣玉食,加上后来又去了国外,言语上比较自由洒脱。
林染尴尬笑笑,不打算继续说太多。
封钦挠挠头,向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你们坐我朋友的私人飞机走吧。”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路上我正好和你聊聊我们封氏一个新的发展方向。”
两人虽曾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可林染自认为和封钦并没有这么熟,再加上她不想再节外生枝,于是拒绝了。
封钦走到老管家跟前,拍了拍他的腰:“十几个小时,经济舱,你们确定吗?”
“林染,你旁边这位老大叔看着快六十了,十几个小时的经济舱坐下来,腰都得断了吧。”
林染想了想,的确不忍拉着上了年纪的老管家跟着她坐十几个小时飞回云城,于是答应了。
……
登上封钦安排的私人飞机,里面内饰虽然不如傅氏的私人飞机豪华,但也算要素齐全。
封钦晚了一会儿才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戴了顶当地特色草帽,穿着热带标配的短袖加大裤衩也遮不住他矜贵的气质,想来应该也是某个世家的后辈。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说的那位朋友,今天借他光送你们回云城。”
林染和老管家起身道谢,随后彼此对视一眼。
这个男的有点儿眼熟啊。
“真是太麻烦您了。”
“请问您怎么称呼?”
男人取下草帽交给机上空乘,坐在林染对面的位置,双腿放松地肆意伸展。
“我是云城安家的安靖北。”
“安知夏是我妹妹。”
林染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她记得,当初那个出国项目,安家还派人找过她,希望她把名额让给安知夏。
名额都是凭实力竞争的,林染自然没有搭理,本还以为安家会继续找她什么麻烦,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了,弄得林染莫名其妙的。
安知夏当时和她抢名额,现在又和她抢男人,林染在心里直叹:孽缘啊孽缘!
“林染,我记得你。”
起飞后,趁着封钦去洗手间的功夫,安靖北直接低声挑明:“你当初那么不给我面子,没想到自己也有落我手上的一天吧。”
林染正襟危坐,指了指飞机舷窗外:“现在,飞机已经升到几万米的高空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平流层’。”
“一个名额而已,安少不会打算在这里和我同归于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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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他会替你隐瞒真相?
安靖北一愣,原本前倾的身子放松地回靠到真皮椅背上,骄矜中又带了点痞气:“想的美。”
“让云城两大世家,安氏和封氏的继承人给你陪葬,你的命没这么值钱。”
他瞥了一眼在机舱尾部打盹儿的老管家,见后者还在熟睡,于是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是来找安知夏的。”
“我听说,她走了傅氏集团的关系,却又没去封氏的研讨会。我查了下,她跟着傅淮洲上岛了。”
“我听封钦说,你是傅淮洲的相亲对象?”
听安靖北的言下之意,安知夏应该没把两人的真实关系告诉傅淮洲。
他话里毫不掩饰的攻击性激怒了林染,她挑眉一笑:“怎么,安少去年帮妹妹抢名额,今年又要帮她抢男人?”
安靖北眉毛一跳。
鲜少有人敢这么直接回怼他。
恰在这时,封钦递给林染一杯鸡尾酒。林染本想拒绝,但见安靖北故意要了杯威士忌、并挑衅地看着她,她赌气接了过来。
封钦过来时听见了一嗓子。
“我说怎么林染去年突然放弃参加我的项目,原来是被你搅黄了。”
封钦揍了安靖北一拳,调侃起来。
“你是不是还威胁人家林染,吓得她都不敢去学校了。”
果然。
林染在心里盘算。
上次在病房里,封钦对她学业的事情还很着急,这时发现和安靖北有关,态度又变得轻佻。
此时此刻,林染庆幸自己从来没想过借封钦的路子。
但毕竟承了人家情,林染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偶尔搭搭话,让场面不至于太冷。
由于封氏想要发展的新方向正好和林染之前所学专业对口,她曾在相关领域有过不少实践,虽然大多是给学术大佬们打辅助,但耳濡目染,掌握了不少最前沿的信息。
话题越聊越深,渐渐地,连林染自己也没发现,她已经从技术层面指点封氏在该方向上的发展侧重了。
“厉害、厉害,”安靖北鼓掌赞叹,“虽然知夏也很不错,但离你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难怪当初封钦连我的面子也不给,非要把知夏给‘退货’了。”
封钦没有搭理安靖北的揶揄,一脸正气:“科研问题,不看裙带,只看能力。”
……
飞机落地,林染被老管家叫醒。
她揉了揉眼睛,窗外是云城机场。
“夫人,我们到了。”老管家恭敬地站在一边。
封钦和安靖北同时回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叫她什么?”封钦的声音不自觉高了起来,还有些颤抖。
安靖北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林染不想让目前的局面变得更复杂,冲老管家使眼色:“只是傅老先生抬爱,对我额外照顾了些,但具体还是要看我和傅总有没有缘分。”
既拉开和傅淮洲的关系,同时又搬出傅老爷子,让安靖北有所忌惮,暂时不敢再为难她。
毕竟,安氏每年四分之一的生意,是傅氏给的,余下的也或多或少和傅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老管家还是一脸懵,林染只能再明示一点。
“刚相亲见几次面,八字还没一撇。”林染没办法向老管家解释缘由,只能把傅淮洲搬出来挡在前面。
“可别让傅总听见,不然他发起火来,我也没有立场劝他。”
经林染一提醒,老管家意识到傅氏严格保密傅淮洲结婚的事,甚至连傅淮洲自己也没主动挑明林染的身份……
虽不明白个中缘由,但是作为在傅氏工作多年的老人,老管家知道自己只需要绝对服从傅淮洲的安排。
“对不起,林小姐,是我失言了。”
走出飞机,林染惊讶地发现傅淮洲竟带人等在空地上。
封钦和安靖北向傅淮洲草草打了招呼后,先行离开。
安靖北在和林染擦肩而过时,给林染晃了晃他的手机,林染瞟了一眼后,狠狠瞪了安靖北。
手机上是安靖北和傅淮洲的聊天界面。
安靖北发了一张照片给傅淮洲。
那是林染和封钦聊得入迷时,安靖北偷拍的。
林染和封钦坐在同一边,两人均侧过头面朝彼此,林染正在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而封钦脸上则是抑制不住的欣赏之情。
傅淮洲和林染单独坐一辆车。
升起驾驶室的隔板后,傅淮洲把手机摔林染面前。
“真是聪明。”
“表面上让齐叔订经济舱的机票,在爷爷那里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实际早勾搭上了封家的人,舒舒服服地坐着私人飞机回来。”
林染解释:“我们只是碰见在机场遇见,他听说我要回云城,才顺路送我。”
“呵,”傅淮洲冷哼,“你好大的面子,林染。”
“顺路送你?据我所知,封钦和安靖北才刚去那里,准备考察地产项目……”
林染这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为什么封钦要会这样做,但她敢肯定,封钦对她没有那种感情。
毕竟他们有限的交集,都是在围绕学术话题进行讨论。
但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林染也不知该从何解释。
“傅淮洲,你来接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她只能转移话题。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不知道你给老头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一定要我亲自接你回家。”
“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先跟我去给知夏道歉。”
车子停在傅氏旗下的医院。
虽然安家旗下也有医院,但傅淮洲做主把安知夏安置在了傅氏集团的SVIP病房。
“我不管你怎么是说服齐叔,让他替你担下责任的。”
“但见到知夏后,你必须好好道歉,否则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管是对你还是对知夏,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林染不由得感到心酸。
即便傅淮洲了解齐叔的为人,但他依旧选择相信安知夏。
安知夏坐在病床上,一见林染,下床活蹦乱跳。
“真是抱歉啊林染姐,我辜负了你的好心。”安知夏做了个鬼脸,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一般。
傅淮洲眉头微皱:“知夏,以后不能再这么胡闹了。”
“多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草率。”
在傅淮洲看来,安知夏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她现在说喜欢他,无非是在安家太过压抑,而自己恰好给了她可以依靠的肩膀,才让她错判了自己感情。
而林染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事情不是这样的。
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无声的硝烟。
“安小姐——”
“林染姐,你叫我知夏就好。”安知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们没那么熟,我还是叫你安小姐吧,”林染一本正经,神情严肃。
“安小姐,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觉得,齐叔在知道你冒充了我的身份后,还会帮你隐瞒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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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偏爱,我解释又有什么用?
安知夏脸色一僵,又很快装出一副委屈包的样子:“林染姐,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是在气我把我们的计划告诉淮洲哥吗?”
“你不是说,你喜欢封钦哥吗?我想帮你,所以才同意的。”
见安知夏竟如此颠倒是非黑白,林染气急,但也知道症结不在她。
在于傅淮洲。
“傅淮洲,”林染第一次叫傅淮洲全名,“你相信她说的话?”
以前都是称他“傅总”,后来关系近了一些,又变成“淮洲”。
傅淮洲面露不悦。
安知夏是知道他们夫妻关系的,他这时拉着林染过来道歉,是希望她以后能和安知夏好好相处。
他自认为,没有继续追究封钦和林染的事,已是他少有的宽容了。
毕竟,根据齐叔的汇报,暂时没发现他们有逾矩的行为。
他愿意继续给林染机会。
直到她彻底明白,谁才是她应该依靠的臂膀。
什么学业、什么科研、什么封钦……
刹那间,傅淮洲发现自己心里的想法,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明明,他是想要报复林染!
报复林染明明和林远文一起设下了针对傅氏的死局,却还一脸无辜、大义凛然为傅氏献身、为她父亲赎罪。
看着她一一接受了结婚的条件,放弃出国参与全球最前沿项目、从P大休学……他承认,他享受到了报复的快感!
可当他那天在病房发现封氏集团的继承人竟和她是旧识,甚至还很关心她时,他的想法就默默发生了变化。
他想把林染绑在自己身边!
察觉了内心的变化后,傅淮洲避开林染的眼神。
而在林染看来,他心虚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只是为了袒护她而责难于我。
林染刚悸动两天的心,又沉了下去。
“傅淮洲,我不相信,她那么拙劣的谎言,你听不出一点破绽。”
“即便你不肯信我,那么齐叔呢?”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
傅淮洲别过头去,内心还没能承认自己情感的变化。
林染更是心碎,连傅老先生都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边,傅淮洲却还在甘愿相信安知夏蹩脚的谎言。
不过是有心偏爱罢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看着安知夏得意的神情,林染想最后再尝试一次。
最后一次。
“傅淮洲,我知道你和安知夏认识得很早。”
“心理学上有个理论,对一个人的看法,会长时间受对ta的第一印象的影响。”
“傅淮洲,或许她从前真的是你心目中的单纯无害小妹妹,但是……”
“人是会变的。”
林染认真地看着傅淮洲的眼睛。
她没有选择和安知夏打擂台、去争论到底谁说的是实话。
如果傅淮洲一直不肯面对现实、一直对安知夏抱有滤镜,那林染也不想再继续坚持了。
林染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路过的小护士们对着安知夏的病房指指点点。
“听说,昨晚是傅总亲自护送进来的。”
“我偷偷瞅了一眼,长得可漂亮了!”
“娇娇软软的,洋娃娃似的。”
“这样看来,好多小护士要梦碎了~”
“还说别人呢,你不也是?”
林染想起,自己上次车祸被送到安氏医院,傅淮洲在知道自己出事后,也没安排转到傅氏医院。
倒是安知夏,明明安氏旗下也在经营医院,傅淮洲却为她的声誉考虑,安排她住进傅氏的医院,还是SVIP病房。
种种区别,也难怪安知夏屡屡挑衅,还明目张胆地污蔑她。
心不自觉又抽痛了一下。
走到地下车库,林染意外遇到了安靖北。
安靖北脸色很不好:“林染,你胆子够大的,敢对我妹妹下手。”
“你真以为,有傅老先生罩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别忘了,你还没进傅家的门。”
林染要被这对兄妹无语死了。
一个二个地冲到她脸上来找麻烦。
“安少来晚了,傅淮洲已经替你妹妹主持过公道了。”
“你这么紧张她,要不再努努力,像去年抢我出国科研名额那样,把傅太太的位置也抢了去。”
林染懒得解释,开车扬长而去,只把尾气留给安靖北。
当初结婚时,傅淮洲要求她放弃学业,专心打理傅家内宅事务,她欣然同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结果婚后才发现,傅氏家大业大,光管家就十好几个,内部管理体系早已非常成熟了,轮不上她插手什么。
她当下就明白,傅淮洲所谓的专心打理家事,无非是想报复她。
他自始至终都认为,她参与了林远文对傅氏的陷害,他娶她也是迫于形势——
只有娶了林染,把林染和傅氏绑在同一条船上,才能逼林远文停下对傅氏的打击。
既然你想当傅太太,那就得专心当傅太太。
什么个人前途、个人价值、个人荣耀,都与她无关了。
她淡然接受了现实,安心做一个每天在家等待丈夫归来的好妻子,默默承受傅淮洲的一切。
日子久了,她逆来顺受的模样,也让傅淮洲消气不少,对她的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敌视了。
直到安知夏回国——
像个胜利者般,在拿到了被林染放弃的出国名额后,又回来缠着傅淮洲。
路上,徐临初打来电话。
“徐教授?”林染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林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徐临初语气中有些失望,又有些妥协的无奈。
林染想起来,以前每次外出学习、参加会议,回来后都会专门向徐教授汇报。
而这次,因为着急赶去海岛找傅淮洲,只是在会后发了一些资料和自己的见解给徐临初。
尽管已经不是徐临初的学生了,但林染很感念她曾经的关照,同时也很愧疚自己辜负了她的栽培,因此还是想能把徐教授托付她的事给有始有终地做完。
于是,她方向盘一打,朝着徐临初家的方向开去。
……
进门后刚坐下,徐临初拄着拐棍,端出一碗红豆沙。
和以前一样,只要她来,徐临初都会准备一碗红豆沙,让她先垫垫肚子。
在这难得的平和氛围下,林染紧绷许久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她细细品尝着红豆沙,发觉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味道。
熟悉的教职工楼,熟悉的客厅,熟悉的红豆沙。
离开的这一年多,一切好像都没变。
只有她自己丢失了。
林染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进红豆沙里。
徐临初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她递来纸巾。
“上次封钦告诉我,他觉得你心里压着难事儿,”待到林染平复情绪,徐临初说出林染进门后的短短数分钟内,她的判断,“林染,今天见到你,我觉得你过得并不好。”
闻言,林染原本止住的眼泪,又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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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只是交易?
徐临初也没有多问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内心是很骄傲的,不轻易向人展示脆弱的一面,除非她自己愿意说,不然怎么问也问不出一个字。
因此,她选择在旁默默陪她。
良久,林染止住了眼泪。
“教授,我、我想回来上学。”
她决定找回自己,不想再陷到那团原本与自己无关的泥沼中。
无论是父亲,还是傅淮洲,她都不再给自己找借口沉沦其中了。
她谁都不怪,毕竟她一开始也存了私心。
徐教授定定地看着她:“你刚刚哭过,一时情绪上头,你回去思考清楚,下定决心了,我们再谈。“
林染点头,师生二人开始交流之前研讨会的事。
……
回到老宅别墅,林染困极。
这两天,也就回云城的飞机上小憩了几个小时,自下飞机后又辗转于医院和徐临初家中。
她累到极致,连饿意都感受不到了。
一楼灯还亮着,傅淮洲坐在真皮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咖啡,冷声质问:“你去哪里了?”
他衣服都还是先前那套,一副不等到林染誓不罢休的模样。
林染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因浓度极高。
“不用准备这么弄的咖啡,我暂时没有在外过夜的打算。”
她淡定放下咖啡杯,往楼上走去。
“爷爷等了你一天。”傅淮洲叫住林染。
林染上楼梯的脚步一顿。
她才想起如此着急赶回来的目的。
不只是为了傅淮洲,更是为了向平日里照拂她的傅老先生交代。
在把海岛上的事情解释清楚后,她会深深地对傅老先生鞠躬致歉:抱歉爷爷,我不想再坚持下去了,我最终还是让您失望了。
她看了看时间:“今天太晚了,爷爷应该已经睡下了,我明天一早会去请安。”
林染简单洗漱后,回到主卧躺下。
今天的她很不一样。
累极了,她竟不自觉背对着傅淮洲入眠。
她刚睡着一会儿,傅淮洲突然一把将她身体掰了过来,面朝自己。
黑夜中,傅淮洲的双眸里怒火正盛。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怎么,在外面被喂饱了,不稀罕家里的这口了?”
“你神经病吧!”
林染打开他的手。
简直不可理喻!
她翻过身去,打算继续睡觉,谁料傅淮洲竟开始撕扯起她身上的真丝睡裙。
“啪!”
林染下意识给了傅淮洲一巴掌,而这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
傅淮洲翻身压到上面,准备和以往一样,不用顾及林染感受,肆无忌惮地发泄。
林染不知道他今天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是他一直和安知夏不清不楚,还强给自己扣锅,而现在却还疑心她没有为自己守身如玉?
林染越来越委屈,开始破罐破摔。
来吧!
反正自己很快就要回到学校了。
以后,她会和傅淮洲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今夜,就当是惩罚她当初的心存侥幸。
她会对这个教训,铭心刻骨!
委曲求全换不来真心,只会让她越来越不被重视。
林染放弃了挣扎后,傅淮洲也停下了他的动作。
“怎么?”林染嘴上不饶人,出言讥讽,“傅总是觉得,不挣扎就没有快感吗?”
傅淮洲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绷断。
他伸手死死掐住林染纤细的脖颈。
林染噙着泪,却毫不服输地直直瞪着他。
有本事你就掐死我!
傅淮洲愣住。
他那带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林染眼角的泪。
“你哭什么?”
“林染,你在哭什么?”
傅淮洲有些无措,更有些愤恨。
“是你突然被告知父亲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离世,说不定正孤单地躺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是你从小叫着的叔叔,狠狠地捅了你家一刀?”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是你突然被要求娶罪魁祸首的女儿?”
“呵,”傅淮洲自嘲地笑了笑,“我忘了,你当时结婚,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吧。”
“你只是为了阻止你的父亲一错再错。”
傅淮洲沮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对不起,林染。”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染恨自己又不争气地心疼起傅淮洲,但行动上却是在轻声安慰,“我当初,和你结婚,我心里,也是有欢喜的。”
傅淮洲捧着林染的脸颊,眼中浮起一层薄雾,幽深的黑眸像是要看进她眼底深处。
“林染,不要骗我。”傅淮洲声音颤抖。
林染知道,他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至亲的人抛弃的感受了。
林染郑重点头,深呼吸,又决定要再努力一次。
“我是认真的。”
“傅淮洲,当爷爷提出,让我和傅氏绑定在一起时,我一方面为我爸担忧,一方面,则有些窃喜,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这件事你是无辜的受害者,因此,我愿意等,等你愿意接受我的那天。”
“可是,随着安知夏的回国,我感觉,那一天好像越来越远了……”
“所以我……”
傅淮洲喉头滚动。
“林染,我对知夏,真的只有对妹妹一样的情谊。”
“我如果喜欢她,我宁愿不要傅氏,也要和她在一起的。”
“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不能明说,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
“她曾经救过我,要是没有她,你或许只能见到一辈子坐着轮椅的我了。”
“所以,你现在能享受到,有一半也得感谢她。”傅淮洲邪恶地ding了一下。
林染脸颊顿时绯红。
尽管傅淮洲还不愿意将他和安知夏的事情和盘托出,但至少他的表现,让林染确认,他心里也有自己。
自己并不是那个感动了天地、却感动不了他的小丑。
林染也不想让傅淮洲心存芥蒂,开始解释自己的行踪:“我离开医院后,去了徐教授家里。”
“按照惯例,我需要当面汇报研讨会情况。”
傅淮洲有些不悦:“林染,我不喜欢她,你不要再见她了好不好。”
语气中竟听出些委屈,像是心爱的玩具要被抢走了。
林染不知道傅淮洲今晚吃错了什么药。
但她很受用傅淮洲的今夜表现出的占有欲。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
一夜好眠。
第三天,傅淮洲早早去上班了,走之前,还轻轻送了林染一个早安吻。
林染娇羞地闭着眼,觉得此刻不真实得像在做梦一样。
吃过早餐,林染打算出发去老宅,向傅老先生请罪,同时请他放心,自己和傅淮洲的心结已除,今后会好好过日子。
然后,回家继续做那个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林染发动汽车前,手机突然跳出一则消息。
对方见她没有回复,又急切地连发几条。
是封钦。
林染以为又是来游说自己加入封氏项目,准备正式拒绝。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封钦转发给她的来自安靖北的一张群聊天截图。
几分钟前,傅淮洲在群里发言。
瞬间,林染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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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稍微哄哄就好了
女人,稍微哄哄就好了。
你输了,三千万赶紧打来。
下面是安靖北发的一个流口水的“瑟瑟”表情包。
虽然是文字,但林染已经脑补出了傅淮洲薄唇轻启,毫不在乎地吐出这些冰冷字眼的模样。
后面几张是封钦发给他的、安靖北单独私聊他的聊天截图。
安靖北:我听说,之前傅氏的危机,和林染的父亲有关。
封钦:
安靖北:就是林远文,以前总跟在傅淮洲他爸后面的那个跟班儿。
封钦:有点印象,他和林染是父女?‘林’这个姓也不小众,之前没往那方面想过。
安靖北:你说他们有没有意思?林远文给傅氏捅刀子,他女儿还去和傅淮洲相亲?傅老爷子还挺喜欢她?
封钦:……
安靖北:有猫腻,肯定有猫腻。
……
林染颤抖着下划封钦发来的截图。
封钦见林染一直没有回消息,直接打电话过来。
“林染,你当初休学,是不是和傅氏那件事有关?”
“你现在又为什么和傅淮洲相亲?你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们现在抓不到林远文,绝对会把账算到你头上的。”
“林染,你听见没有?”封钦很是急切。
林染上划到第一张截图,长按保存了下来。
她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再走错路。
“学长,很感谢你特地来提醒我。”
“林染,你一年多前突然放弃参加我的项目,又很快办理了休学手续,是不是和你爸的事有关?”
林染没有直接回答,真诚道谢:“学长,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如果以后遇到困难,希望学长还能拉我一把。”
封钦直接把聊天记录都截图发给了她,足以见他对她的担忧与真诚。
与其等封钦开口问需不需要帮助,她这样直接说出来,才能让关心她的人真正放心。
果然,封钦的语速慢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样急切。
“你那么优秀,谈不上我拉你一把。”封钦知道,林染有她自己的小骄傲。
“倒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还是在飞机上和你说的那个事儿,真的和你之前所学很对口,你要是不参加进来,对我们双方来说都真的很可惜。”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电话那头传来林染的轻笑。
“或许之前我是真的很合适,但现在我已经离开实验室一年之久了,很多东西都生疏了。”
“林染,我相信你——”
林染解释:“所以我想,等我状态回归、准备好了之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
“总不能让你公司的人说,封总任人唯亲,找了个大学都没毕业的小兔崽子来干活儿吧。”
封钦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林染的意思。
“好的,我等你。”
“林染,你一定要来。”
挂掉电话,林染双手搭着方向盘、头埋在其间啜泣。
自己,明明也没有很差啊。
为什么在傅淮洲那里,总是被弃如敝履呢?
哪怕她捧着一颗真心,傅淮洲也视若无睹。
甚至还玩弄于股掌之间,将她的真心搓圆捏扁。
“徐教授,我是林染,我想和您认真谈谈,您方便吗?”
……
安家。
安靖北很爽快地把三千万划到了傅淮洲的账上,看着正在照镜子的安知夏,皱眉提醒道:“我说,你到底行不行。”
“傅淮洲玩女人的招数和心狠程度,可比你想的狠多了。”
安知夏理理裙摆,说出自己的想法。
“林染能让他玩弄,那是她自己贩jian。”
“被我这么恶心还强忍着,我看她能忍到多久。”
安靖北提醒她注意重点:“你要搞清楚,你的目标是要拿下傅淮洲、坐上傅太太的位置,帮安家壮大,而不是和其他女人拈酸吃醋。”
”放心,我不会忘记的,“安知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毕竟,这是我对安家的价值所在,不是吗?”
安靖北欣慰点头,走上前俯身,双手环抱住安知夏纤细的腰肢,头埋在她的颈部,深深汲取她的芬芳。
“真聪明。”
“不愧我当初费心费力帮你回到安家。”
“不然,你一个私生女,还长这么漂亮,也只能和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去给人当外室。”
沉醉在自己的英明里的安靖北没有发现,安知夏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起来。
她没有忘记,自己的母亲大着肚子,双腿间淌着鲜血在地上爬行,最终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咽气。
而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她,在向安靖北证明忠心后,获得允许回到安家。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路过的安太太重重咳了一声。
兄妹两人立刻分开。
安太太把安知夏打发走后,责怪起自己的儿子“靖北,你可不要给我犯糊涂。”
“你还嫌我们家的风言风语不够多?”
“还是说,你想气死你老爸?”
“切,”安靖北不屑,“他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太大区别吗?”
安太太想到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年、生活不能自理的丈夫,气消了不少。
“那是他自己作孽,竟敢在外面给我搞出两个小za种。”
“甚至还想把我们母子赶出门,给那个贱ren和她肚子里的男胎让位。”
“他不想想,自己当初是靠着谁发家的!”
穷小子上娶了贵女飞黄腾达后,搓掉裤脚沾着的泥巴,早忘记自己姓什么了。
安太太想起了安知夏,继续唠叨:“还有你非要领回来的那个小贱ren,你给我收好你的心思。”
“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她必须干干净净从安家大门出嫁!”
紧接着,安太太开始给安靖北看她给安知夏选的联姻人选。
无一例外,都是对安家有用,但又都低安家一头的门户。
除了安知夏的身份不算光彩外,她也不想再上演一次东郭先生的故事了。
更何况,那小贱ren是亲眼看着自己妈咽气的,也不知道安靖北犯了什么病,没有一并处理掉,还把这个潜在的祸患给带了回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安知夏咬紧了牙。
她曾在亲妈死掉的那刻发誓,她决不会再像她一样,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任人摆布。
“林染姐,我之前是太害怕了,才……”
“我从来没见过淮洲哥那么生气的样子。”
“你能见我一面吗,有些话,我想当面和你说。”
“关于我和淮洲哥以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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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
接到电话的林染心下一动。
原本她已经决定,要远离和傅淮洲有关的一切,再也不要为他心动、为他苦恼、为他难受。
可是,在听到安知夏要告诉她,关于她和傅淮洲过去的事。
而那件事,很可能就是傅淮洲为何如此盲目偏帮安知夏的原因。
林染承认,她还是想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那么冷血的傅淮洲,如此袒护安知夏。
连她拙劣的演技也不肯戳穿,甚至为了她去忤逆他向来敬爱的爷爷。
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差在了哪里。
林染看了看时间,联系了傅家老宅的管家,请他帮忙向傅老先生告假。
她有预感,自己和安知夏的这次谈话,会让她彻底放下傅淮洲。
届时,她能更坚定地和徐教授沟通未来复学的事。
最后,她再带着最诚挚的歉意,去向傅老先生告别。
林染到了约定的海边。
安知夏已经站在海边的堤岸上,海风吹起她的裙摆飞扬,单薄的身躯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
风中,她的莹润的小脸洁白无瑕,对着林染淡淡浅笑。
林染一瞬间走神。
不得不承认,单看安知夏的外貌,是个惹人心疼的小白花模样。
林染走了过去,根据过往经验,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安知夏知道林染在想什么:“怎么,害怕我?”
林染戒备地盯着她,不敢轻举妄动。
安知夏不再看她,转头看向湛蓝大海的最远处。
声音若即若离。
“可是,你不过来的话,你要怎么知道,我和淮洲的过去呢?”
“比如,我和他的第一面,就是在这里见的呀。”
说罢,安知夏突然跌下堤岸,白色连衣裙顿时像花一样绽放。
“啊!”
安知夏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摔倒在堤岸下的护面块体上,下身开出大朵血色的花。
林染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呆,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吓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知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远处,傅淮洲不知从哪里奔了过来。
他跳下堤坝,小心将安知夏抱起。
林染才发现,安知夏的腿扭曲成诡异的角度。
她靠在傅淮洲的怀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像一个破碎的洋娃娃。
“淮洲哥,好疼啊。”
“我好疼啊,淮洲哥。”
傅淮洲的随行保镖们将安知夏抬了上来,紧急送往最近的傅氏医院。
傅淮洲站在堤岸上,风吹得他前额的头发垂了下来,遮挡住了视线。
黑色的西装上,大片深红色血迹。
林染这时才回过神,磕磕绊绊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她自己跳的。”
扪心自问,林染自己若站在傅淮洲的角度,她都不会相信她此刻所说的话。
林染心死如灰,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解释,傅淮洲都只会觉得,是她害了安知夏。
谁料,傅淮洲低声说:“我知道,林染。”
“知夏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约了她见面,就在这里,她还让我也一起来,说要当面说清楚误会。”
“但我知道,只有她会想到约你在这里见面。”
因为,这里是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林染在心里替傅淮洲补充上他没说出口的话。
傅淮洲看向载着安知夏远去的车队:“我怕出什么事,就提前过来了。”
“我看得很清楚,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敢……”
林染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所以,你是担心,她是有什么预谋?”
果然,傅淮洲知道安知夏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么,傅淮洲,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林染问不出口,只能在傅淮洲的眼里寻找答案。
傅淮洲别过头:“先去医院吧。”
……
林染和傅淮洲一前一后赶到医院。
医生已经初步处理了安知夏受伤的部位。
“腿骨骨折,需要好好休息。”
“并且……”
“不排除以后需要一直坐轮椅的可能。”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或者说,是有很大可能。”
傅淮洲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安知夏的手。
安知夏头埋在傅淮洲胸膛,痛哭:“我、我以后都站不起来了吗?”
“淮洲哥,我害怕……”
傅淮洲抬眼看了一眼林染,低头对安知夏说。
“现在知道怕了?”
“那你跳下去之前怎么想的?”
安知夏突然止住了哭泣。
她看看傅淮洲,又看看林染。
她知道,她做的事情,没有瞒过傅淮洲。
不,肯定是林染抢先和傅淮洲说了什么!
安知夏又和之前一样,装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把事情推到林染头上。
傅淮洲失望地揉揉眉心:“知夏,我都看见了。”
“我一直在远处看着你们的动向。”
安知夏心底一凉。
林染内心也是说不出的酸楚。
因为傅淮洲看见了,所以他才相信她。
否则,他也许还和在海岛上那次一样,毫无保留地相信安知夏。
“为什么,知夏?”傅淮洲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染是我的太太,也算你的嫂子,你……”
林染感受到,自己的心又开始回温。
安知夏哭着打断他:“淮洲哥,我妈要把我嫁给秦简。”
“淮洲哥,我、我不能嫁给秦简。”
她从安太太的人选中,挑了一个最声名狼藉的说出来。
秦简,一个连不怎么交际的林染都听过的名字。
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欺男霸女,禽兽不如,更适合他。
林染记得,P大就有个女生,被秦简各种手段追求到手后,又很快被抛弃。女生发现怀孕后去找秦简负责,最终却被人发现倒在某个窄巷,浑身是伤,孩子也没了。
只可惜,秦家也算有点势力,每每出事后都能给各方砸钱,替他把屁股擦干净,事后也最多禁足一段时间,实则是帮他避风头。
“林染,你先回家,我处理好了就来找你。”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脑袋里一团浆糊。
她不知道傅淮洲要怎么处理。
说到底,这毕竟是安家的家事。
走出病房,听见傅淮洲的人在给医院院长交代,要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医疗手段,医治好安知夏的腿。
院长连连点头。
林染则在想之前医生说的话。
安知夏能再站起来的可能性不高。
那要是她以后真站不起来了呢?
傅淮洲一边说着自己是他太太,一边却又要林染回避。
林染脑子里一团浆糊。
看了眼手机才发现,经过这一系列折腾,和徐教授约的时间快到了。
驱车赶到徐教授家,之前的学院院长和学生处老师也在。
对于林染愿意回到学校这件事,他们显得比林染自己更开心。
林染则很不好意思,她之前休学的时候,几位老师惜才心切,磨破了嘴皮子,都没能劝她回头。
院长看出了她的顾虑,直言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
“你不要有太复杂的想法。”
“你就当之前是给自己放了个长假。”
林染眼眶微热,连连点头。
“但是,你要想回到我的组,必须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本事。”徐教授把现在组里的情况告诉林染。
林染知道,徐教授的组是全学院最抢手的,一般只招硕博学生,林染是第一个以本科生身份入组的学生,当初还是徐教授力排众议争取的。
并且,目前组里已经满员,林染想要回去,就必须要有人出来。
“你看看这个,”徐教授拿出一叠资料,“科技部来找我合作的这个项目,博士生抽不了人去做,安排硕士生去做又差了口气。”
“之前你去科技部领奖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你了,之前来问我要人,被我推回去了。”
“现在,正好给你个机会,去做出点成绩,名正言顺回来组里。”
林染信心满满接过资料。
果然方向和她当初参加科技部举办的比赛、获得特等奖的那个研究方向很契合。
只是……
地点远在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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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搬出去,我和她只是假结婚
林染没有犹豫。
“感谢院长教授能给我这个机会。”
“我一定把握机会好好努力,绝不让大家失望!”
林染想得很清楚,无论傅淮洲和安知夏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她都一定要继续学业,让自己未来有路可走,而不是陷在情事中蹉跎大好年华。
从徐教授家出来后,林染赶去老宅陪傅老先生吃晚饭。
从前,她都是坐在傅老先生的旁边,方便为傅老先生添饭布菜。
而今天,她下意识选择了傅老先生对面的座位。
傅老先生没有计较,只是让佣人把菜往林染的方向挪挪。
林染这才意识到,立刻起身想要坐到以往的位置上。
“就在那儿吧,”傅老先生摆摆手,刚吃上两口,他又问林染,“你已经想好了?”
“嗯。”林染轻声回应。
不愧是傅氏这艘大船的掌舵人。
刚见面,还没说上几句话,傅炳松就对林染的变化了然于胸。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染眼眶红红的。
她没想到,傅老先生不仅从未因林远文的事迁怒与她,还关心她之后的生活。
“我打算先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这样,为了才能有自己立身谋事的本事。”
傅炳松遗憾之余,又欣慰地点点头。
原本,他当初就很反对林染休学。
但傅淮洲在气头上,表示林染必须休学,他才同意结婚。
他抓不到林远文,只能让林远文的女儿付出代价。
并且,在傅淮洲看来,傅氏当初的危机就是林染和林远文父女俩做局,想要图谋傅氏的财富。
因此,他必须折断林染的翅膀,让林染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而林染当初也一心为父赎罪,默默接受了傅淮洲的一切要求,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分毫。
例如,结婚这个方法,不是林染提出来的,是傅炳松提的。
他虽未迁怒林染,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他当下就决定,一定要把林染和傅氏绑在一起,这样林远文才会停下对傅氏的攻击。
毕竟,林远文手上有着傅氏多年来和上头交往过密的众多材料。
真要捅破了天,那就谁都无法脱身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更是掐住了林染的个性,知道她会答应。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孙子的报复心更甚,直接逼林染放弃大好前途,做一名枯等在家的妻子。
看着林染乖巧小声喝汤的模样,傅炳松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当初是用道德胁迫了林染,但他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儿,也曾期望她和傅淮洲在日常相处中,能够渐渐产生感情。
这样,两难自解。
可自安知夏回国后,傅淮洲闹出的那些事,连他这个做爷爷的也看不下去了。
如今,傅氏危机基本解除,傅氏这杆大旗仍旧屹立不倒,他也不好一直绑住林染,真把她熬成一个深闺怨妇。
他还记得,林远文对这个女儿颇为骄傲,不仅考上了P大王牌专业,甚至年纪轻轻,本科还没毕业,就跟随资深教授参与了多项世界级科研项目。偶尔还有生意伙伴和他聊起过林染,让他脸上也颇为有光。
可以说,当初他像林染提出结婚的想法,也有着自己的私心。
这么优秀的女孩,如果能当他的孙媳妇,日后好好辅佐傅淮洲掌管傅氏,再给傅家添几个金孙……
傅炳松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林染平坦的小腹,暗自叹气。
她和傅淮洲结婚也有一年了,怎么肚子就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真不知道这对小年轻在搞什么……
……
从老宅离开,林染回到家里,在衣帽间最底层翻出了一张纸。
《离婚协议书》
这是在和傅淮洲领证当天,傅淮洲给她的。
……
“你只要签了这个,你就自由了。”
看着傅淮洲那力透纸背的签名,林染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
自己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准备好了一切,结婚证也领了,现在这又是上演的哪出?
结果,在自己明确表明,会帮傅氏解除危机再离开后,傅淮洲竟冷哼一声。
“果然,你们父女早就计划好了。”
……
林染不想去回想并不愉快的新婚之夜。
她原本打算和傅淮洲相敬如宾,没想到新婚当夜傅淮洲就发了狂一般,在她身上疯狂发泄。
而她,只能默默收下傅淮洲给予的一切。
幸好,在她的努力下,傅淮洲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好转,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敌视。
让她生出了不该有的幻想。
而这一切,在安知夏回国后被打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亲眼见到了,傅淮洲对于在意的人,是何等的偏爱。
尽管她相信傅淮洲说的,只把安知夏当作妹妹那般对待。
但这已足以证明安知夏对于傅淮洲的重要性。
再加上在海边堤岸时,她亲眼见证了安知夏到底有多疯批。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想远离这两个人,想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染认真看了离婚协议书内容,无非是一些财产归属约定。
傅淮洲没打算分给她任何东西。
虽然早有猜测,但林染的心也立时揪了一下。
她不再犹豫,提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小心地将它叠好,收进自己的行李箱中。
而她把行李箱,放在衣帽间比较显眼的位置。
等到傅淮洲赶到家中时,已是深夜。
林染和以前一样,没有叫醒厨师,而是亲自去厨房给他下了碗面。
傅淮洲吃的速度比平时快很多,明显饿极。
林染注意到,傅淮洲一直有意无意瞟向她,看样子是在等她先开口询问。
林染继续保持沉默,她现在对于他和那个安疯批的事儿完全不感兴趣了,只想敬而远之。
虽然安知夏这次没有成功陷害林染,但见识了她的不择手段、连自己安危都可以不顾后,林染是真的怕了。
在她的计划中,她要回去学校,她要做出做顶尖的科研成果,她还要,等林远文回来。
等傅淮洲吃完,林染收拾了碗筷就准备上楼。
“林染,”傅淮洲忍不住了,开口叫住她,“你不想知道后来的情况吗?”
“我相信你,一定会妥善处理的。”林染随口敷衍。
傅淮洲看向刚走到楼梯中间的她,有些犹豫:“秦家那边,他们并不在乎娶回去的人是健康还是残缺……”
“我们这个圈子,爱是最不重要的,我相信你也明白。”
“他们看中的就是安家。”
“但是,知夏不能嫁给秦简,那个秦简就不是个人……”
“我知道,”林染表示曾听过秦简的传闻,“所以你们的打算是?”
林染直接挑明,不想再和傅淮洲绕弯子。
傅淮洲脸上浮现愧疚:“我想了一下,我得娶知夏。”
对于这个方案,林染早有心理准备,如今从傅淮洲口中说出来,她毫不意外。
她早想通了,无论是安知夏以拒婚的名义求傅淮洲、还是以可能一辈子残缺的身体求傅淮洲疼惜,安知夏总归是要把傅淮洲搞到手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继续解释:“当然,不会影响我和你的关系,我只是和她办个仪式,假结婚。”
“哦,那你们会再‘离婚’吗?”
傅淮洲迟疑了,很明显,他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以等过两年,再找个性格不和的由头,对外宣布离婚。”
林染从楼梯上走下来,定定看着傅淮洲,眼神中充斥着不可理喻:“傅淮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假结婚?那她是不是也要搬来一起和我们住?”
“安家的亲戚是不是会来这里走动?”
“我是不是要搬出去,把地方腾给你们两人?”
傅淮洲愧疚之色褪去,转而有些不耐烦:“林染,我解释得很清楚了,不会一直这样。”
“当然,如果你同意搬出去,我会给你补偿……”
“那你先给了补偿再说吧。”
“林染,你今天怎么这么伶牙俐齿、寸步不饶人?”傅淮洲不悦,他没想到林染如此不懂事。
尽管安知夏手段有些过激,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要怪,也只能怪她擅作主张,不事先找他商量一下。
傅淮洲气恼地抓了抓头发,手机上收到林染发来的信息。
银行账号:29388746627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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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你怀孕了?
傅淮洲直接打款了一千万。
林染收到账,冷哼一声。
给安知夏白白买个研讨会席位,花了三千万。
拿她和安靖北打赌,又赢了三千万。
才拿这点打发自己?
林染不客气回复:
你想要我搬出去给她腾几天地儿?
你当初给安知夏买三天研讨会席位,花了多少钱?
傅淮洲:林染,你不是物质的女人。
林染:对,我不是,但是你先把这件事放上价值天平的。
傅淮洲不再回复。
很快,林染又收到银行账户五千万的到账提醒。
她冷哼。
即便是傅淮洲,一次性要汇出这么多钱,也是要受监管的。
而他短短几分钟,就搞定了流程。
可见他英雄救美的心有多急切。
窗外又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不知道今夜傅淮洲要去哪里,要睡在哪里。
但林染已经不想关心了。
她看了看放在衣帽间地上、还打开着的行李箱,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没能阻止眼泪夺眶而出。
最后一夜了。
林染独自躺在大床上,回想过去的一年,感慨真是荒唐。
父亲林远文做了荒唐的事,而她也以荒唐的方式去阻止、去赎罪。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荒唐。
……
林染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只身前往漠疆。
虽然离正式去项目组报道尚有一些时日,但由于这次的项目涉及当地特色植物,她打算自己实地看看漠疆当地的生态情况。
好荒凉。
这是林染飞机转火车转大巴,和汽车一同缓缓进入漠疆后的第一印象。
一望无际的漠北边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只有一座小县城矗立其间。
县城是围绕着各类国家项目建立,建国后之间这么多年间,形形色色的机构在这里建了又撤、撤了又建,来来去去的人气,吸引了一些原本在周围游牧的人们渐渐聚集过来,在县城里生根发芽。
没有云层遮挡,阳光直直地炙烤着这片焦土。
林染赶紧带上防紫外线遮阳帽。
“嘿,还怪洋气的咧。”路过的一个男青年玩笑般说了一句。
林染看那人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一脸淳朴,于是放下戒心,主动打招呼。
“你好,我是来旅游的,还不习惯这么大的太阳。”
由于项目的保密性,林染并没有说出她的真实来意。
男青年像是听见什么有趣儿的事儿,咧开嘴笑:“旅游?来我们这儿旅游,真是稀奇。”
他邀请林染坐他的车,免费把她送到招待所。
林染原本想拒绝,但看见男人那辆8手小奥拓车身印有当地自然科考队标志,于是放下心来。
一路上,男青年介绍着当地的人文风情。
“特色景点么,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就是沙漠之城,除了沙就是沙。”
林染被逗得哈哈大笑。
交谈中,林染了解到男青年名叫年春,今年21岁,是当地自然科考队的编外人员,平日负责给科考队的专家们帮忙跑腿。
“虽然我没有正式编制——那个是只有读了大学、有文化的人才能有,但队里几个没编制的人里面,我是老大。”
“你好,我叫林染,22岁。”
林染问了年春几个当地特色植物聚集生长的地方,想去具体看看。
“说不明白,我直接带你去吧。”
年春黑黑的脸上尽是踏实与淳朴,让林染心里很安定。
不知为何,她直觉觉得,年春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
……
年春带着林染跑了几天后,到了林染该去项目组报道的时间。
林染告别年春,独自去到了项目组报道。
项目组驻扎在一个大院里,隔壁小楼就是他们睡觉的地方。
阔别科研已久,林染此刻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回到实验台旁。
尽管,她只能从最基础的部分做起,但她依旧很起劲。
项目组的苏容小声嘀咕:“不就是个半路插进来的关系户么,搞得那么认真干什么?”
林染没有计较,只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滴——滴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突然,实验室里一台仪器疯狂报错,怎么样都无法解决,只能强行给它断电。
而这样一来,里面未来得及存档的数据也直接消失了。
“天呐,这是大家昼夜轮替,辛苦跑了三天的数据啊。”
“林染,是不是你?”苏容质问道,“之前都没问题,你一来就出事,是不是你偷偷动过它?”
“没有,”林染摇头,“我都没靠近过它。”
苏容继续质疑:“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儿,只有你在实验室晃来晃去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动过?”
见林染依旧不承认,苏荣撇撇嘴嘟囔了几句:“是你的话你承认就行了,反正是关系户,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我们白辛苦一趟呗。”
林染知道,半路插进一个团队,必然会面临着老人的排斥。
她走上前看了看苏容别在胸前的铭牌,故作高深:“苏容老师是吧。”
林染很客气地称呼她,但言语上很犀利。
“既然你觉得我是关系户,那不更应该对我客气一点吗?”
“你!”苏容一下子被噎住。
项目组的刘组长打圆场:“还有功夫斗嘴?赶紧重新提炼、重新再做一次吧!”
林染凑到坏掉的仪器前,看了看里面残留的样本量。
“如果不坏的话,应该今天之内数据就能跑完吧。”
“你、你怎么知道?”另一个组员许冲无比惊讶:“你今天才刚到我们项目上,只进行了初步培训,还在熟悉情况阶段,你怎么看出来的?”
苏荣不屑道:“估计就是看样本量不多了,瞎猜的呗。”
林染没有理她,转身走到实验室黑板前,拿起粉笔开始演算。
“培训材料中写到,单次的最少量为……”
“刚刚你们说到已经跑了三天数据……”
“再根据残余量测算了反应速率,就很好估了。”
林染把原本还要跑多久的答案写出后,对众人微微一笑。
“很简单的小学计算题。”
许冲点点头,确实不难。
“可是,”组员杨方不解,“你刚只是隔着观察窗口瞄了一眼,就能精确判断余量?差一点可是会差很多啊。”
“而且,反应速率受温湿度等多重因素影响,不是用笔算算就知道的。”
“感觉,”林染坦诚道,“我根据漠疆的气候环境自己估计的,不一定精准,但肯定大差不差。”
苏容打断几人的谈话:“重点是这个吗?重担是数据都没了,要重做!”
“林染,你既然这么厉害,还凭感觉就能和我们的实验设计对上,那你来负责,没问题吧?”
“不行,”许冲抗起责任,“实验涉及多个环节,林染都没有实际上手过,还是我带着她吧。”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正当两人争执时,林染已经把仪器后盖拆开,拉出了几条线又接到电脑上。
噼里啪啦一通敲。
“好了,”林染飞快扫了一遍电脑屏幕,然后推给其他人看,“应该找回来了百分之八十左右。”
“你们看看,能不能用,”林染翻看起实验日志,“要还是不行,我来重做,不懂的地方再请教你们。”
“能,能用!”负责该部分的杨方激动地大叫。
“林染,你这么还懂这个?”虽然也有过紧急抢救数据的经验,但他自己也不能做到短时间抢救出这么多实验数据。
林染正想解释大概原理,结果刚开口就觉得一阵恶心。
“Yue!”
实验室顿时安静。
杨方尴尬笑笑:“我问的问题有那么蠢么?蠢得让你快吐了?”
林染赶紧摆手,可一瞬间又“Yue”了一声。
“该不会,”苏荣眼神一动,“你不会怀孕了吧?”
“林染,我记得组长介绍你还是个本科生啊,还没大学毕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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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不一样,我不欺负女人
强烈的呕吐感让林染自己也心下一惊。
要不是上次在安氏医院从专业医生处得知自己没有怀孕,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喜了。
许冲缓和气氛:“这事儿可瞎说不得,女孩子的名声要紧,人林染还在读书呢。”
苏容不依不饶,继续阴阳怪气:“谁知道呢,哎哟现在的大学生可开放了,可不是我们那时候了。”
林染缓过来后,主动解释:“可能是有点儿水土不服吧,这儿和云城的气候差别挺大的……”
“是是是,这儿可比不上云城,这儿荒凉得很,”苏容还在那儿发牢骚,“跟谁没去过云城似的,像谁没在P大读过书似的。”
“苏老师也在P大读过?”林染真诚发问,她突然觉得苏容这个名字有那么一丢丢耳熟。
“哼。”苏容没有理她,转身继续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等到苏容走远,杨方才凑到林染身边:“你还不知道情况吧。”
“上头说要安排一个新人进来,一看名字是你,苏容当时就炸了锅了。”
“我没有挑拨你们关系的意思啊,”杨方赶紧解释,“我就是把情况告诉你,以后你注意点儿,别惹到她了。”
“你可能忘了,在一年多前吧,当时P大不是有个出国参加顶级科研项目的名额么?苏容也报名了,原本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还提前庆祝……”
“结果出来,发现是你中选了,可给她气坏了。”
说到这儿,杨方也很好奇:“我当时也怀疑你是不是关系户,不然怎么本科没毕业就?但是今天一见你,发现你也是有真本事的,本事还不小。”
杨方啧啧称奇:“今天你那两下子,别说本科硕士了,有的博士生都不一定有这样的实力。”
林染谦虚笑笑。
她总算知道苏容为什么对她特别敌视了。
她想起来当时也听说有个有力的竞争者,但她只专心自己的事情,没有在意过其他的。
可惜,科研就是用实力说话的。
“谢谢杨老师。”
“您放心,我就是来干活儿的,谈不上惹不惹谁,就是好好干就是了。”
闻言,杨方十分钦佩:“我就说咱这个项目,来的关系户也得是有实力的关系户嘛。”
林染:“……”
……
尽管林染实力超群,但项目其他成员也个顶个儿是业内拔尖儿出挑的,有很多事务性的工作也得林染一起分担。
项目组安排林染外出和当地科考队外出观测取样,林染在大院门口等科考队的时候,又看见了那辆熟悉的八手小奥拓。
不会吧。
林染心头一跳。
她突然想起来,年春就是科考队的编外人员。
不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事吧……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墨菲定律,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年春“哐哐”费力地摇下车窗,冲着林染打招呼时,脸色瞬间黑了又黑。
“上车吧。”年春声音冷淡至极,完全看不出前几天的热情。
林染小心翼翼坐上副驾驶。
一路无言。
而前几天,这辆小奥拓还充满了欢声笑语。
“到了,下去吧。”
年春猛地一踩刹车。
林染庆幸自己系了安全带。
她还是想缓和一下,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并且也不想这几天都一直处于这么压抑的氛围中:“年春,对不起,我……”
“没啥,”年春点燃一根烟,看似大大咧咧,但言语间透露他实际还是很介意,“你们大城市来的人,搞科学的,看不上我们本地的,都懂的。”
林染见他还在气头上,也不再多言。
这么一天跑下来,事儿是办完了,但林染只觉得心情无比压抑,完全没有之前成功推动项目更进一步的那种欢欣雀跃。
在回大院路上,林染手机响了。
傅淮洲。
林染盯着手机失神,想着刚来漠疆不久,再看见他的名字时,竟恍如隔世,一时竟忘了接听。
“不接就挂了,吵死了。”年春冷声抱怨。
林染接起手机:“有事?”
“林染,你跑哪儿去了?”傅淮洲声音有些急切,“我今天才知道,你没有搬去我给你安排的房子,爷爷那儿也说你这段时间都没去找过他。”
傅炳松原本以为两人彻底完了,结果见傅淮洲竟然破天荒关心起了林染,又开始抱有一丝期待。
因此,他隐瞒了那天晚餐时他和林染的对话,希望傅淮洲能和林染重归于好。
重归于好?他们好过吗?
傅炳松觉得自己的想法也着实有些可笑了。
可是,这么优秀的孙媳妇,他不想轻易放弃啊。
林染没有想到,傅淮洲居然有天会关心自己的行踪,在心里想了两秒,才回答:“哦,我出门旅游散心了。”
林染准备等回学校的事彻底落实后,再告知傅淮洲离婚的事,避免傅淮洲突然发疯,插手她的事。
毕竟,能把安疯批当作妹妹疼爱这么久,他可能精神也不正常。
“毕竟,那种事,我一时难以接受……”
傅淮洲只当林染在耍小脾气、故意做给他看。
“林染,我说过了,我和她只是假结婚,你没要反应这么大吧?之前其他的事,你不都忍了吗?”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一时语急,却狠狠在林染心上剜了一刀。
“所以,你也知道,你对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好了,不说了,飞机马上起飞,我先关机了。”
林染关掉了手机。
旁边驾驶座的年春看好戏的表情:“你嘴里到底还有没有实话啊?”
林染回想着自己在过去一年中的苦楚,原来傅淮洲都一一看在眼里,却从没想过关心她、呵护她,不禁悲从中来,为自己感到不值。
和她父亲一样,在得知了她和傅淮洲结婚来阻止他报复傅氏后,只用匿名电话打过一通电话来狠狠骂了她一顿。
一点也没在乎过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关心她未来可能会过怎么样的日子。
想着想着,眼泪慢慢滑落。
见状,年春有些慌乱:“你这是干什么?”
“算了算了,我和电话那头那个人可不一样,我可不欺负女人。”
年春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谈论什么事,但是他大概能看出来,应该是电话那头的人辜负了林染。
年春方向盘一拉,开车把林染拉去了当地夜市大排档。
“来,喝!”
两人点了些烤串,年春豪爽地把一瓶啤酒往林染面前一放。
不知怎么的,林染突然觉得今天不太想喝酒。
“喝呀,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回去,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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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怀孕了?
年春痛快地饮下一杯后,见林染迟迟未动,继续劝着。
不想拂了年春的好意,加上这是一个特别好的缓和关系的机会,林染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呛辣的高度酒入喉下肚,林染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顷刻间,一阵头晕目眩,两眼发花。
“喂、喂,林染,林染!”年春被她的样子吓到,连连呼唤,“林染!”
林染想摆摆手告诉他自己没事儿,可手刚举起来,就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更是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等林染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诊所的病床上,年春正和一个医生模样的女人交谈着她的情况。
见她醒来,女医生目光不太友好地看了看她,然后去到外屋,留年春和林染两人独处。
一见这架势,林染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然,怎么女医生不直接告诉她情况,反而是让年春一个非医疗人员来和她说呢。
年春搬了张椅子,坐到林染病床前,神情十分复杂,五官紧拧,吞吐的语气也将他的震惊和纠结暴露无遗。
“林染,你、你怀孕了?”
“什么?”林染大吃一惊。
她脑海里飞速过了一遍,发现只有之前那一次(第一章中提及),其余的时候都做好了安全措施……
思及至此,林染又忍不住生出了些许伤感。
自安知夏回国后,她和傅淮洲就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
不知道是在别处被满足了,还是单纯就分走很多精力,总之,傅淮洲变化不小。
年春见林染很惊讶,进一步解释:“华娟通学过中西医,她刚给你看病时,把脉发现的。”
“哎,都怪我,你都怀孕了,还催着让你喝酒。”年春想起今天自己的行径,很是愧疚。
林染摇摇头:“不对,我来这儿之前,刚去过医院,医生说我没有怀孕。”
年春坚持,他很相信华娟的诊断:“华娟把的脉,肯定不会错。”
“你别看她和我年纪差不多,她可有本事多了。”
“她家不是本地人,她爷爷算得上是国医,以前专门给开国将军那种级别看病的。”
“后来,是有个大科学家来这儿建设基地,就是搞那些科学的东西,他爷爷举家跟着搬迁过来,专门给他这样的科学家们看病。”
“他们老一辈说要世世代代都留在漠疆,为祖国效力,所以他们的后代都不会离开漠疆,哪怕外出求学,最后也一定要回来。”
“她爷爷说,这里每年有很多从远方奔赴而来的科学家们,有的待个几年就回去,有的甚至隐姓埋名,留在这里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
“她爷爷说自家没有别的本事,就希望能靠祖传的医术,世世代代支持祖国建设。”
“她的医术也是跟着她爷爷学的,所以,她的诊断,绝不会出错!”
年春满脸敬佩之情。
林染也很受震撼。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没想到如今,还有这么多人在默默坚持、奉献。
她回想起来,哪怕是对她很有敌意的苏容,也是在这荒凉的漠疆挥洒汗水、奉献着自己的青春。
之前学习的时候,听组长说,除了她是临时找的外援,其余几人,都是要在这里呆至项目结束。
而项目何时结束,谁都说不准。
他们只知道,只要一天没有得出想要的结果,他们就得继续干下去……
林染轻抚自己的小腹。
这里面,真的有个孩子吗?
华娟走了进来,面色如常,但说出的话却让林染陷入纠结。
“按照惯例,为了你的安全,我需要上报你的情况,让你们组自行判断你是否能继续留在现在的岗位。”
林染急忙说道:“我现在进行项目对胎儿没有影响的,而且我的工作状态也完全没受影响,我自己都没察觉怀孕了。”
华娟摇摇头:“根据规定,我必须……”
年春想到林染之前接的那个电话,看林染如今想拼命隐瞒的样子,猜到她如此抗拒,应该和那个男人有关。
“娟儿,你来一下。”
年春把华娟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后,虽然能看出华娟有些反对,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年春告诉林染,他请华娟通融了下,让林染先自己有个思想准备,然后她尽快自己主动去汇报。
期限是一周。
……
林染想自己一定要尽快在期限前做出点成绩证明自己,绝不能被打包送走。
毕竟找来的外援居然怀孕了,这事儿对项目方、校方、徐教授、包括她自己,都没任何好处。
甚至还会让徐教授对她失望。
至于傅淮洲……
她想到自己第一次得知自己怀孕时,他却在和别的女人放烟花。
这样的男人,怎么配让自己辛苦怀胎生下的孩子叫他爸爸呢?
只有一周时间。
趁着还是孕早期,林染拼命加班工作,小成果一个接一个往外冒。
杨方都吓到了:“林染,你这拼的,身体不要了吗?”
许冲也劝道:“科研要搞,身体也要顾啊。”
见苏容没搭话、埋头在做自己的事情,杨方凑到林染跟儿前偷偷询问:“是上次苏容说你是不是怀孕了,让你很介意吧?但你也不用这样证明啊……”
林染敲键盘的手一抖,牵强扯了扯嘴角:“我没那么小气。”
“我就觉得,我来这儿也一段时间了,除了协助各位老师,我自己的进度也得加紧才行。”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原本,项目组对她的定位是辅助为主,在看到她的实力后,也开始让她承担一些重任。
这一周内,林染咬牙拼着一口气,一定要想办法留在这里,撑到她个人项目到期,而不是就这样被退货退回学校。
不然,不仅她复学的事儿会受影响,徐教授也会因她而蒙羞。
大概是连轴转工作太累,一天深夜,只剩她一个人还在实验室坚守,寂静的黑夜里只有她那盏灯还亮着。
终于又进了一步!
她欣慰地从椅子上站起,想稍微拉升一下。
没想到,一阵头晕袭来,她竟直直栽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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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你打算留下它,还是……?
林染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
小屋里还或站或坐着项目组的成员。
还有华娟,她正收拾着随身医疗箱。
见她醒来,华娟招呼着项目组的几个男生先去休息,让苏容守着林染,女生相对更方便一些。
待到其他人都走后,林染开口问苏容:“我记得我是在实验室里,怎么突然躺床上了。”
苏容白了她一眼,故意赌气般说:“我半夜起夜,看见实验室灯亮着,却没有人影,以为闹鬼了。”
林染被逗得“噗嗤”笑出声。
鬼还需要点灯吗?
“结果我上去一看,发现你倒在实验台旁,就赶紧叫了他们男生把你抬回宿舍,又把华医生从被窝里叫出来给你看病。”
说到这儿,苏容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华、华医生说,说你、你就是,有点累到了,叫、叫我们以后多关照你、不要让你太辛苦。”
林染含着笑意,依旧看着苏容。
苏容被她盯得发毛,索性一股脑把话全倒出来:“好啦,其实她偷偷告诉我了,你怀孕了。”
“你放心,她说了你自己一周内会主动上报的,我才不想管你的闲事。”
苏容嘴巴很硬,但林染心里清楚,她是在回报自己没有说出那天她操作失误、不小心破坏了实验。
“那天,就是你刚来就修复实验数据的那天,在你让杨方许冲他们核对数据之前,我看见你偷偷删掉了后台几行代码。”
那几行代码,就可以发现是有人输入了错误指令,才导致仪器崩溃。
而当时,是苏容负责那个部分的。
或许是因为都知道了彼此的秘密,苏容说话也放松随意了起来。
“但话说回来,你怀孕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真要主动上报吗?”
“一旦你过两天上报了,对你各方面的负面影响都会非常大的。”苏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言语间透露着对林染的担忧。
林染叹了口气:“所以我想趁这几天多做点事,即便是被赶回去……”
“不,不行,你不能被赶回去。”苏容急切地说。
林染:“?”
苏容还在傲娇着嘴硬:“我不是担心你,我是觉得,大家好不容易合作顺畅了,再换一个人来,又要重新磨合工作习惯。”
“再说,你的实力确实很厉害……”
苏容不得不承认,一年前争夺那个国际顶尖项目名额时,输给林染,她现在心服口服。
“对,林染,你不能走!”
“至少不能是这样离开。”
宿舍门被打开,门外是去而复返的杨方和许冲。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两人手里拎着一些吃的,有些尴尬地解释。
“别误会,我们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谈话。”
“我和杨方商量着从各自宿舍拿点吃的给你们,想着万一你们突然饿了,还能填填肚子。”
许冲进一步劝林染:“我前两天还拿你的事情给我老同学吹牛,他一听是你,还很震惊,说你不是早休学了么?”
“他后来去打听了下,原来你在来之前正和P大那里谈复学的事。”
“P大既然这个时候派你过来,说明你在这里的表现肯定会直接影响到你复学的事情。”
“林染,你别冲动,你一定要仔细想清楚。”
“对,虽然你的情况的确很复杂……”杨方正说着,被苏容狠瞪一眼,又忙改口:“总之,你放心,我们会先为你保密的!”
林染很感激大家都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只是……
“谢谢大家这么为我着想。”
“我过来之前,我也在医院做过检查,当时医生言之凿凿,我并没有怀孕……”
“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林染深深叹气。
虽然在座的都是比她年长好几岁的前辈,但她心里清楚,自己过去一年经历的事,他们是万万想象不到的。
许冲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林染,我多一句嘴啊,这个孩子,你自己是怎么考虑的。”
“毕竟,你现在大学还没毕业,还在准备复学。”
许冲说得很委婉,但众人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林染除了有项目组的任务,更重要的是,她大学都还没毕业。
他们虽不知道林染的感情是怎么样,但大学还未毕业就生小孩,总归还是太过“不走寻常路”了。
看林染纠结的样子,苏容劝她遵从本心。
“抛开对身体的影响,对你学业的影响,林染,你最好再回想一下你刚刚的第一反应,是想留下这个孩子、还是不想留。”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杨方赶紧打断,“不能感情用事,林染你要分清利弊啊!”
涉及到孩子的问题,女人总是更感性一点。
而男人考虑的则更加理性了,只是这理性中又缺少一些感情的纯粹。
毕竟血脉,更多的是情感的链接,不是用简单的利弊加减计算能得出答案的。
林染回想了她在第一次用验孕棒验出怀孕的时候,她是那么地欣喜若狂。
毫无疑问,她是很期待自己和傅淮洲有个孩子的。
可如今,短短数十日,物是人非。
此一时,彼一时。
当初的心境,在此刻的环境下,似乎无法再重现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在被华娟医生明确告知确已怀孕后,还没有认真想过,如今的自己,是否还想继续留下这个孩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只是按照一开始的惯性,在做一些事。
见她陷入纠结,苏容让大家留点时间让林染自己想清楚,同时又让林染放心。
“我和华医生打过招呼,至少在你和她约定的时间期限内,她不会插手管这个事情。”
“至于我们,”苏容看了看杨方和许冲,“你更是放心,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留下来。”
苏容说得很是恳切,杨方和许冲也连连点头。
这段时间,大家都被林染的能力、吃苦钻研精神深深折服。
特别是苏容,即便不考虑之前林染帮她隐瞒的事情,她也很希望林染能够留在这里,继续完成她部分的任务。
然而,经过林染认真思考后,她只觉得,这条线的一头,是继续和傅淮洲纠缠不清的可能,另一头,则是自己全新的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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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你要打掉我的孩子?
第二天,林染上午在宿舍休息了会儿后,下午照常去到实验室。
项目组成员们都完全没提前一晚发生的事,大家自然的模样仿佛那只是林染做的一场梦罢了。
只是林染能敏锐地感觉到,大家都在或多或少地照顾她,一些原本由她负责的事务性工作,被大家默契地各自分担掉了。
见此情形,林染更是惭愧不已,认为是自己捅了篓子,拖累了大家。
眼见一周期限将至,林染觉得,自己应该尽快做出决断了,不能再继续成为大家的包袱,更不能耽误的如此重大的项目。
她等到华医生下班时间,去到诊所。
“你,你确定吗?”
虽然林染明确告知了自己此次来意,但华娟依旧不敢置信,反复确认。
“林染,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之前也有驻扎在这里的女科研人员在项目期间发现自己怀孕,这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华娟又盯着林染那张比自己大个两岁,但仍稍显稚嫩了脸庞,叹气:“只是,你现在还是大学生,大学都还没毕业……”
“如果,你是基于这个原因,你今晚再想想,确定不要这个孩子的话,你明天这个时间再来找我,我来给你办理相关手续。”
华娟像想起什么,又继续给林染宽心:“放心,如果你不要这个孩子,那后面的流程就仅涉及你的个人隐私,你自己不去说的话,我的职责也是无需我去主动报告的。”
林染感激地点点头。
夜晚,她躺在床上,有很多话想倾诉,却找不到合适的人说。
这和做科研完全不一样。
哪怕她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可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却是无法强行压抑住的。
她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可怜。
和这个孩子血脉至亲之人中,除了她,也就是孩子的母亲,其他的人,孩子的父亲、爷爷、外公,都无一人知晓。
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有林染曾为它欢欣雀跃过短暂的时间,而后被宣告只是一场幻梦。
如今被再次证明它的存在,她却又是孤身一人远在漠疆,甚至在认真思考后,她不想要它了。
林染把头埋在被子里,嘤嘤哭泣。
不仅为即将失去的孩子,也是为自己。
她突然想到,二十多年前,那个女人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时,应该也是有过这般的纠结吧。
如果有,那她也会觉得欣慰。
因为,如果有过纠结,说明那个女人当时也对她是有过点感情的。
并不是完全迫于林远文,才生下了她。
想到这儿,林染觉得自己突然和多年前的那个女人共情了。
她,是否也有这样,因为肚子里的新生命,泪湿枕头的时刻?
像是女人之间独有的感应,深夜,苏容过来探望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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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心里藏不住事,直接告诉林染,她傍晚去过小诊所,本来是想配一点维生素,结果看见林染先进去了。
说到这儿,苏容举起四根手指发誓:“我保证,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
“我看你进去,我就猜测有事儿,我就先走了!”
苏容一本正经、急于取信于林染的模样,和她第一天对林染阴阳怪气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林染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容着急:“你还笑得出来!”
“虽然我们几个肯定是给你保密,但这事儿我们肯定也没办法能一直兜住,你总归要有个说法。”
林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苏容。
苏容一时惊得张大了嘴,稍微消化后才回归平静。
“哎,也就是你现在做了决定,我才敢说,”苏容松了一口气,把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在我发现你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小孩的时候,我就知道,别的不说,这娃的爹,肯定是个浑蛋!”
“按说,你即便大学还没毕业,也是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你若真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俗话说,恋爱会让人蒙蔽双眼,但你当时的状态,明显不是那种沉浸在恋爱中的小女人状态,反而特别地焦虑。”
“那种焦虑,不是你对自己未来的焦虑,而是对于这个孩子的焦虑,我就猜到,你单是从娃的角度,你也觉得这个娃不适合生下来。”
说完自己的推测,苏容又对着林染肚子虔诚拜了三拜:“哎,罪过、罪过!”
林染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先前的负面情绪全一扫而空。
等到苏容离开前,告诉她无论有什么事,只要自己能帮到,她一定要来找自己,林染思忖片刻,觉得有件事只有苏容能帮到自己。
苏容一听林染要她陪她明天去华娟医生处流掉孩子时,面色很是纠结。
“罪过,罪过啊!”
苏容又是拜了一拜。
但最终,她一咬牙一跺脚:“陪你去就陪你去,总不能你事后连个扶着你回来的人都没有吧!”
当晚,傅淮洲又打来几个电话,林染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神经,只觉得自己心里很乱,全给挂断了。
……
第二天傍晚,小诊所里。
华娟医生一边给林染把脉,一边最终和她确认。
“这事儿,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你确定你自己想好了吗?”
林染坚定地点头,确认自己已经思考得很清楚了。
华娟医生让林染进到里屋,躺在简易的诊疗床上,自己则去抓了几把药草,包好拿给林染。
“为了尽量减少对你身体的伤害,趁着你这月份小、胎儿都还在最初混沌的阶段,我先按摩你肚子,你回去把药煎了喝掉,这样是我能想到的最柔和的方式了。”
“但,总归是要打个孩子。”华娟医生也忍不住叹气。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心疼孩子,更心疼林染。
男女的事情,总是女人最吃亏。
无论身心。
华娟医生刚开始按摩一会儿,突然外屋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苏容的叫喊。
“你们是谁!”
“快出去、快出去!”
随着苏容的叫喊,脚步声止住了。
但仔细一听,还是有一个人直冲里屋过来。
隔帘被掀开,林染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睡梦中。
“傅、傅淮洲?”
林染目瞪口呆。
华娟医生则少年老成得很,只皱眉呵斥:“你是谁?”
“滚出去!”
傅淮洲没有搭理华娟,直接抓住林染衣服领口,一把把她从诊疗床上揪起——
“林染,你要打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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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要没了,你却在努力拯救那个女人?
傅淮洲?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在做梦吧?
林染的脑袋里此刻充满了大大的疑问。
“林染,说话!”傅淮洲怒不可遏。
苏容跟在傅淮洲后面跑进来,看两人的情况,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知道这件事自己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尽量帮一下林染了。
更何况,外面那群穿得黑漆漆的人,好像是黑社会……
苏容和华娟打量着那群跟在傅淮洲身后、听令于傅淮洲乖乖等在外屋的人,明白他肯定不是等闲之辈。
“哼,吓唬谁呢?”华娟走到傅淮洲面前,厉声道:“有你这么粗鲁地对待病人的吗?”
“叫你外面那些狗赶紧滚!”
“现在法制社会,你跑来我这儿装什么黑社会呢?”
“我爷爷跟部队到这儿打土匪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尿裤子呢!”
华娟身板小小,说出的话却很嚣张,一度让人觉得很违和。
林染想起年春曾说过,华娟的爷爷是作为医护人员,举家搬迁至此支持国家科研项目的,这里建设之初还是一片蛮荒之地,有土匪也不是稀奇事。
“你是谁?”傅淮洲恢复了理智,轻轻把林染放回诊疗床上。
“看不出来吗?我是医生,”华娟白了傅淮洲一眼,转头对林染说,“你最近就是工作太累,又因累而暴饮暴食,所以肠胃不调,我今晚给你揉了经脉后,你平时也得注意饮食。”
林染一愣,然后明白了华娟的用意。
华娟看傅淮洲那兴师问罪的架势,也明白了几分,林染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大概和这个男的脱不开关系。
苏容也是聪明人,立刻接嘴:“就是,林染你得好好听华医生的,昨天晚上你还抢了我一包泡面呢!”
苏容装作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让傅淮洲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但他生性多疑,还是让手下把华娟准备的那包中药拆开,将里面药材一一拍照,找熟识的中医去判断功用。
期间,他命令手下把小诊所围住,不能出也不能进。
林染手心不住冒冷汗,苏容想偷偷给杨方他们打电话,也被傅淮洲的人发现,并收缴了手机。
只有华娟,不求饶也不求救,老神在在地收拾柜台。
不一会儿,傅淮洲收到回传来的消息。
确实都是一些通气活血的药材,没有半点流产的功效。
傅淮洲狐疑地看向林染。
林染先发制人:“傅淮洲,你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你又凭什么说我怀孕了?”
傅淮洲冷哼:“你以为我是为了你?”
“我是来这里请一位高人出山的,结果竟发现你也在漠疆,还进了这家诊所!”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就让我手下来看一看,没想到他还没进到里屋,就听见有人说要打什么孩子!”
苏容这才想起,之前是有个黑衣男人走了进来,就四下看了看,也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她就也没放在心上。
谁知不久,就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华娟不愧是大师之后,面不改色继续说谎:“那你现在知道是你们自己蠢了?”
“……”
傅淮洲从没被人这么怼过,一口气憋在喉头。
正要发作,他突然想起来刚刚苏容的话里有个熟悉的名字。
“华医生?”他嘴里念着,眼睛打量华娟,“华为准是你什么人?”
“老子是她爷爷!”
外屋传来一声苍老但中气十足的怒喝。
一个年逾八十,但精气十足、神色熠熠的老头拄着拐棍儿走了进来。
傅淮洲冷厉的眼神看向没有拦住人的手下。
其中一个跑来他跟前,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耳语:“傅总,这老头儿有点身份,诊所外围了好多军区的人。”
傅淮洲神色一僵,上前两步,拿过华为准的拐棍儿,搀扶着他到一旁坐下。
不顾周围人惊讶的神情,傅淮洲半躬着身子,恭敬地给华为准问好:“老神医,是我,傅淮洲。”
“多年前,您帮我治过腿。”
“您还记得吗?”
华为准“哼”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下傅淮洲,才慢慢开口。
“哦~是傅家那小子啊。”
“这么些年,长这么高了?”
华娟故意咳嗽了几声,示意华为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接到孙女指令,华为准继续吹胡子瞪眼。
“怎么?给你治的腿没治好?来找我售后来了?”
“找不到我老头儿,就准备把我孙女给抓了?”
傅淮洲看了林染一眼,眼里满是责备:“不敢,我是看见了我……我之前的一个朋友,一时关怀心切,才导致了这场误会。”
果然,傅淮洲永远不会承认两人的关系。
只是不知道,他为何会跑到漠疆来。
难道,是自己一直没有出现,他担心自己,于是派人查、查到自己在漠疆,才亲自来抓自己回去的么?
林染这样想着,不知道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害怕。
“我这次来,”傅淮洲道明来意,“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的双腿也……”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总之,还想请您老再度出山,多少钱您开个价。”
林染觉得,自己刚刚拼凑好的心,又被撕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钱?”华为准讥笑,“你以为,我之前治好你的腿,是因为收了你傅家很多钱吗?”
“我呸!钱财,我从来都不稀罕。”华为准捻捻胡须,“和上一次一样,你能做到,我就去救人。”
“做到……什么?”傅淮洲没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上次傅家没给钱吗?
那给了他什么,能让这个脾性如此古怪的老头亲自帮他治腿?
听到这里,林染的思绪也飘到了多年以前。
她当时,为了那个人,那个后来抛下她的人,去苦求一位云游高人,那个高人提了非常奇怪且常人难以达成的要求。
但林染还是照做了。
只是后来,那个高人却食言了。
林染做到那个高人的要求后,再去找他时,却发现已人去楼空。
而她想救的那个人,安慰完她人生无常后,也突然消失了。
傅淮洲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华为准让他去问当年找自己救她的那个人。
那个人?
傅淮洲心中大石头落地。
那个人,不就是安知夏吗?
他赶紧去告诉安知夏这个好消息。
傅淮洲和华为准走后,三个女人留在小诊所。
苏容紧紧握住林染的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从刚刚傅淮洲和林染的举动中,苏容心里将他们的纠葛猜了个七七八八。
“哎。”苏容叹气。
华娟则告诉林染:“我刚只给你按摩了初始的放松阶段,还没正式开始。”
“你现在,想法有改变吗?”
林染一时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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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价值,绝不在于给男人生儿育女
林染想到多年前那个抛弃自己的人。
在消失之前,她告诉林染,人生无常,要自己以后好好地走下去。
林染原以为,自己已习惯了一个人前行。
可这几天,她怀着孩子,并为了不让肚子里的孩子影响到自己的计划,而拼命工作。
到后来,在项目组众人的劝说下,她利弊权衡,又打算放弃掉这个孩子。做了这个决定后,她内心无比难受。
而这一刻,她突然坚定了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
“我想好了,这个孩子我要留着。”
“林染,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苏容大吃一惊,压低声音问她,“你要留下这个孩子?那你的学业怎么办,你的名声怎么办,你都想过吗?”
华娟则不是很赞同苏容的说法。
“成为一个母亲,把一个新生命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同样也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
“况且,我们国家现在允许大学生结婚生孩子的吧?”
华娟回想起自己在外读大学的时候,班里就有同学突然结婚生娃,然后回到学校继续学习。
只是华娟是跳了几级,比同期同学们年纪小不少,因此还不明白男女感情的事。
不知道其中的万重纠葛。
“华娟,华娟!”年春跑了进来,“你、你们没事儿吧?”
年春刚听人说小诊所被围,赶紧跑了过来。
见苏容和林染在这儿,年春草草和两人打了招呼后,开始对华娟叨叨不停。
“怎么回事儿?”
“你怎么也通知我?”
“我之前不是给你诊所安装了那个一键警报吗?”
“就是那个东西,你一摁,我手机就能收到消息,我就能马上跑来救你!”
年春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结合华娟一脸的淡定,场面很是滑稽。
林染和苏容两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是,在笑意背后,林染突然明白。
所谓喜欢,就是年春对华娟这种吧。
会紧张,会担心,会想办法让自己可以最短时间内知道她遇险的消息,然后第一时间赶过来。
就像,傅淮洲对安知夏那样。
林染的笑声中,夹杂了独属于她自己的落寞。
在那个三人局中,她曾以为,傅淮洲是为自己而来。
结果她又错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是来求华娟的爷爷给安知夏治腿伤。
两人相遇,纯粹是一场意外。
她不禁想着,如果傅淮洲要找的高人不是华为准,或者华为准此时不在漠疆,那是不是,他们的孩子此刻已不复存在了?
思及至此,林染的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见苏容担忧地看着她,她轻笑着拉过苏容的手,也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再过几个月,它就会动了哦。”
谁料,苏容像触电般弹开:“等它出生后,你可别告诉它,我差点陪着你去打掉它!”
听见两人的谈话,年春想起了之前和华娟的约定。
他看了眼华娟,后者刚正不阿的眼神明摆着告诉他,她一定会遵守规定,绝不徇私。
之前她给出一周的宽限期,已经是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了。
“那个,”年春知道,只能自己,现场唯一的男人,来做那个坏人,“那林染,你要尽快上报你怀孕的消息,好让你们领导尽快调整安排。”
他硬着头皮,打破女人们和谐的气氛。
林染幽幽叹气。
她知道,自己又要对不起徐教授,和其他关心自己的学校领导老师们了……
她无比羞愧,甚至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们。
看出林染的纠结,苏容咬咬牙:“我有办法!”
“?”
“林染,你想,你最初来这里,就是为了辅助我们的工作,”苏容娓娓道来,“而你现在还能额外承担一些实验任务,因为你的加入,我们的实验已经往前迈了一大步。”
“我估摸着,其他人的进度也往前推了不少。”
“我知道,你这次来,支持我们的工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为你自己做点成果出来,好让你能顺利回到学校,回到徐教授的组里。”
林染没想到,背后的那些事,苏容都知道。
“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聪明,”苏容解释,“这些事,在你来之前,组长就给我们暗示过了,只是其他那几个男人都是猪脑子,没听出来罢了。”
林染此刻才知道,她到项目组的第一天,苏容之所以那么针对自己,不是因为自己之前抢了出国科研的名额,而是因为,在苏容的角度,她确实只是个来镀金的关系户。
苏容继续说她的计划:“所以,只要我们每个人分一点成果到你名下,足够你拿回去交差了。”
“那怎么行!”林染连连拒绝,她非常反对苏容的提议,尽管这个方案确实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但是,一来她即便回了学校,她怀孕的事也无法一直瞒下去,学校那边总有天要知道。
二来,林染是虔诚的学术信徒,她有自己的骄傲,别人她管不了,但她坚决不允许学术不端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林染义正言辞拒绝。
苏容欣慰地笑了:“不愧是我们舍出成果,都想要保住的小学妹。”
“?”林染不明白她的意思。
苏容直接摊牌:“其实,前几天,我和项目组其他人就商量过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我刚刚说的,就是我们大家考虑到,万一你真的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们能为你做的兜底方案。”
林染眼泪要掉下来了。
“林染,或许你一直专心学术,你并不知道你天才少女的名声早就在P大、甚至整个业内打响了。”
林染哑声。
她一直只知道尽自己最大努力,去突破每一项挑战,对于外界其它的事情,她确实从来没有关注过。
“我原本也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直到去年输给你,我才去认真了解你的经历,搜索你的履历,然后,心服口服。”
“结果,最后居然是便宜了那个姓安的。”
“要说关系户,她才是真正的关系户,背靠安氏集团,明明可以让她家里指定给她捐几个项目,非要来偷我们的、抢我们的!”
“直到听说你要来我们这儿,我才知道,原来你后面竟然休学了!”
“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看今天那个气势汹汹的男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既然这样,你更不能离开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回来的实验台。”
“林染,你的价值绝不在于给任何男的生儿育女,你一定要继续留在科研界发光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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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你要我救一个屡次陷害我的人?
得知了华为准出手救安知夏的条件,和当年救傅淮洲的条件是一样,傅淮洲立刻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安知夏。
谁知,安知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有些迟疑。
傅淮洲:“怎么立即发布了,知夏?你快告诉我,当初你是怎样劝动华神医救我的。”
安知夏沉默了几秒,勉强地笑了笑:“淮洲哥,你竟为了我跑去求华神医,我真是太感动了。”
“知夏,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
傅淮洲一直催促安知夏快点说出劝动华神医救人的方法,安知夏冷汗都快滴下来了。
怎么办?
当初,她只是在华为准客居的一个没什么香火的山寺门口跪了一个上午,山寺门突然就开了,华为准在一个僧人的陪同下走出,满口慈悲。
“我提的条件,是难为你了些。”
“也罢,念你如此执着。”
随后,他就跟着安知夏去到傅家老宅,为傅淮洲医治双腿。
且不说,她不可能让傅淮洲去跪华为准。
更重要的是,华神医当初说的那句“我提的条件”,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她那天去山寺叩门,没有人给她开门,她也根本没和华神医说上话。
她只是赌一把,赌她即便没请到神医,但她为了傅淮洲长跪山寺门口的事儿,会被人传到傅淮洲耳朵里。
谁知,华神医看见她时,竟那么爽快地答应救治傅淮洲。
她正想问出自己的疑惑,旁边那位僧人摇摇头,示意她闭嘴。
“施主,这既已是你的缘分,就不要再多言了,就赶紧带华神医去救人吧。”
安知夏绞尽脑汁想阻止傅淮洲再去找华为准。
不然,她肯定就穿帮了!
安知夏冥冥之中觉得,在她跑去山寺求华神医之前,肯定发生过什么事。
……
傅淮洲很感动,安知夏怎么样也不愿意说出当年是如何求得华为准为他医治的。
反过来说,条件一定十分苛刻,安知夏不忍傅淮洲再如她当年那般辛苦。
既然如此,他更得想办法治好安知夏的腿。
他一方面吩咐人尽快搜寻国内外的名医为安知夏的腿伤会诊,一边打算找林染问问。
之前看她和华娟医生的互动,说不定她能从华娟处问到点什么线索。
只是,一想到林染,傅淮洲就觉得,自己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忘了……
对了!
孩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当时派去查看的下属回来后明确说过,有听见她们在里屋说什么“打孩子”的事情。
只是后来,他的注意力被华为准拉走了。
傅淮洲眉头紧拧。
这次他带过来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说话做事都极有分寸,不可能犯这么傻的错误。
如果是这样……
傅淮洲眼中升腾起要杀人的气势。
他一定要找林染问清楚,当时是怎么回事。
如果她真的……
他一定要手刃了那个奸夫!
至于林染。
傅淮洲思忖片刻。
他突然觉得,林染被假结婚的提议吓得不轻,明显对他有气。
在这种情况下,再加上受到外人蛊惑……
傅淮洲强摁下要吃人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可以原谅林染这一回。
林染不想让傅淮洲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
她害怕傅淮洲破坏她的复学计划。
因此,她谎称自己住在年春父母经营的那个小旅馆中,和傅淮洲约了在那附近的小餐馆见面。
两人都没胃口吃饭,只象征性点了几个菜。
然后,相顾无言。
林染不知道傅淮洲约自己出来是为什么,因此她保险起见,打算等傅淮洲主动说出来意。
而傅淮洲,他看着林染清瘦了不少,肤色也略深了些,想来这些日子一直是靠各处云游来麻痹自己。
因此,无论是帮安知夏治腿,还是质问她孩子的事情,他都觉得,暂时无法说出口。
林染让店家上了瓶酒。
她打算灌醉傅淮洲,好让他酒后吐真言。
她知道,傅淮洲游走商场,酒量甚是了得,普通的酒根本拿他无可奈何。
除了这种当地人自酿、没有经过最佳提纯工艺的高度杂粮酒。
她之前听年春提起过,哪怕是千杯不醉的人,碰上了这种酒,也撑不过三个来回。
除了他们这种喝这种酒长大的本地人。
林染正想着,有什么方法灌傅淮洲,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手从她身后伸出,又把那瓶酒给拿走了。
“喝,你还喝上了?”年春很是不满。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盯着年春,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没有和年春打过招呼,害怕他在傅淮洲面前说出她现在不方便喝酒的缘由。
年春责怪地看了眼林染,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不知为何,林染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两个字:放心。
年春不傻。
之前林染在他车上打电话时,他就感觉到,林染应该是和一个男人有着不愉快的事情。
眼前的这个男人,看着高大,却细皮嫩肉的,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高贵骄矜气质,一看就和林染一样,是外乡人。
再看林染那惊弓之鸟的状态,联想到华娟之前告诉他的,有个男人带人把小诊所给围了,还差点对林染动粗,他就猜到两人的关系不扉。
想到这儿,他往地上淬了一口。
“呸!”
傅淮洲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年春则大大咧咧地:“没事儿。”
我只是看不起欺负女人的男人。
“你们继续聊。”
年春一副来给林染撑场子的样子,坐下了就不肯走,傅淮洲没办法,眼下状况只能先谈安知夏的事情。
林染听了后,摇摇头:“我和华娟医生没那么熟。”
这是实话,她们目前都只是病患和医生的关系,甚至华娟医生本来还要在一周期限到后去上报她有孕的事。
见林染不肯帮忙,傅淮洲有些着急,口不择言起来:“你做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我知道,之前你和知夏之间,是有一点过节,但现在这是事关她下半辈子可能要在轮椅上度过的事,你怎么还揪着以前的小摩擦不放呢?”
“小摩擦?”林染一听也怒了。
安知夏对她的冤枉,甚至还想把她腿伤的事栽赃到她的头上。
一旦她栽赃成功,林染将面临傅淮洲、安靖北,甚至秦家三方的报复。
届时,她一个弱女子,无人照拂,她要怎么脱身?
安知夏自己做了恶,也算求仁得仁。而傅淮洲居然跑来指责她没有同情心?
林染气不打一处来。
“傅淮洲,你说对了,我就是没有同情心。”
“我对这种几次三番出手害我的人,真是一点都同情不起来。”
“你最好别再来惹我,不然,我不仅不会帮忙,我还会把事情告诉华娟医生,让她也不准她爷爷出手帮你给安知夏治腿!”
说完,林染就起身离去。
年春倒是留了下来。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确认林染走远后,又把那瓶酒打开,给自己和傅淮洲各倒了一杯。
“你这个忙,她不帮,我可以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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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在出卖你自己!
“不用了。”
傅淮洲冷漠拒绝后就要离开。
除了他不相信年春能够帮到忙外,他更介意年春刚刚为林染撑腰的举动。
前脚刚好像很为林染好似的,后脚又要和来和自己做交易……
傅淮洲心里吃味地想着。
一时间,他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气年春和林染一副好像很熟识的样子,还是说他在生气林染识人不清。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傅淮洲动作一顿。
他这是,在乎林染的表现?
为了向自己证明,自己并没有在乎林染的想法,他坐回到座位。
“你凭什么觉得,你能帮我?”
和年春交谈时,他心不在焉,嘴上在说着如何请动华为准出山,心里却又在想着林染。
林染于他而言……
傅淮洲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对林染究竟是怎么样的感情。
一开始,林染是他报复林远文的工具。他既然抓不到林远文,那他就折断他女儿的翅膀,让林远文发现,他那么优秀的女儿,因为他造的孽,被豢养在内宅之中。甚至可想而知的,她会面对傅家滔天的怒火。
只是幸好,傅淮洲也不是什么极恶之人,除了他给林染情绪上的负面影响,他对傅家其他不相干的人也隐瞒了林染的身份,甚至连傅氏去年受到重创的始作俑者是林远文一事,都没有隐瞒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冷待着林染。
直到安知夏回国。
他被安知夏的事情缠上后,他突然发现,往日对家从来都没有眷恋的自己,竟好几次生出了想早点回家的心思。
只是当时,他告诉自己,自己只是想回家休息,并不是想回去见林染。
但情感的渐渐变化,最瞒不过的,就是自己。
只是,身为千亿傅氏集团掌舵人的傅淮洲,他并不觉得情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甚至,他不想像上一辈中出现的那个败类一样,因为情感,差点儿给傅氏招致塌天大祸。
想到这儿,他突然不想再接触和林染有关的人、事。
他直接打断了年春的话。
“我刚刚,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结果,也不过尔尔。”
“你还没有资格和我做生意。”
傅淮洲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开,丝毫没有在意年春黑到极致的脸色。
年春并不是真的想帮傅淮洲,他在得出了自己心中问题的结果后,连忙跑去林染的住所找到她。
“林染,那个叫傅淮洲的男人,不值得。”他敲开林染的房门,一脸凝重。
林染:“?”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年春解释道:“我刚刚假装可以帮他请华爷爷出山,结果他竟真的只和我聊这件事。”
“他明明看得出来,我俩是认识的,却一句都没有提到你,更没有问我,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最后,他直接说不需要和我合作,就走了,全程没提你一个字!”
“他算什么男人!”
尽管在林染心中,傅淮洲的此番表现完全不出她的所料,可当旁人都那么赤裸裸地告诉她,傅淮洲不关心你,她完全不在意你,她深深悔恨自己之前竟还想着她和傅淮洲是不是还有可能,甚至还差点儿又因为他,选择了自己并不喜欢的道路。
林染脸色惨败:“我怀孕的事,你没告诉他吧?”
“当然没有,”年春愤愤不平,“他那样子,怎么配当孩子的爹!”
待年春回去后,林染开始认真思索起苏容说的那个计划……
见傅淮洲这情形,不为安知夏请到华为准,他不会轻易离开漠疆,甚至还会找自己帮忙、从华为准的孙女华娟医生处入手。
因此,若一直留在漠疆,自己怀孕的事可能很快会被他发觉,到时候,如果要抢抚养权的话,她势必对抗不过傅氏集团庞大的专业律师团队。
“难道,自己真的要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林染一瞬间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一直在学术的道路上坚持纯粹,以一颗至诚之心奉献给科研,只为推动学科的前行。
可如今,她竟然要为了一己私欲,撼动自己内心多年的坚守。
两行清泪流下。
林染不知道自己是该怪自己、还是可怜自己。
她找到了苏容,简单地告知了对方自己的计划。
“什么?你要给我们项目注资?”苏容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乖乖,我之前是瞎想过你是关系户,没想到你是纯金SVIP啊!”
林染解释:“我这次的确是遇到了难事,但我又不能就这样白嫖你们辛苦做出来的学术成果,也不愿花钱从你们手上买,那是对你们的不尊重——”
“因此,我能想到的方案,就是我也注资支持你们的科研项目,这样,我的良心多少能好受一些。”
林染越说越羞愧,越说越动容。
苏容安慰了林染,郑重点头:“你若真有心理负担,日后你发达了,送我十篇一区一作就好。”
林染:“……”
……
目前顺利离开漠疆项目的方法想到了,可科研项目极为烧钱,不是她捐个百八十万就能搞定的。
她盘点了下自己名下的财产,也就林远文留下的两套房子,卖掉的话能凑个两百来万。
而这对于科研项目,只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她找到之前来游说自己的中间人,打算卖掉自己名下的专利。
原本,之前就有一些公司找她接洽,想高价买走她的专利。
但她打算等毕业时把那些专利无偿送给P大,回馈自己的母校,结果碰巧遇上的傅氏集团那事儿,一顿兵荒马乱,就给耽搁下来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如今,迫于无奈,她只能自我安慰,专利还可以再有,眼下得先度过当前难关。
林染本还以为,自己由主动变被动,会被买家狠狠压价。
谁知,竟有两家公司在竞价她的一项基因优化方向的专利。
而那两家公司,居然是傅氏和封氏!
林染头都要炸了。
封氏也就罢了,傅氏居然也?
她现在很怕事情传到傅淮洲耳朵里。
毕竟,以傅淮洲的敏锐,自己突然卖掉名下专利,一定会引起他的警觉,说不定还会被他发现……
而且,傅淮洲之前就对封钦和她的联系颇为不满,万一他知道和傅氏竞争的对手公司就是封氏……
到时候,情况就更复杂了!
接下来的时间,林染一直装鸵鸟,祈求他们谁都不要注意到这件事。
结果,这人啊,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林染,你这是在出卖自己!”
“出卖你的理想,出卖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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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放下,你又不满意了?
林染默默听着电话那头徐临初的痛骂,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字。
徐临初骂顺气后,发现林染一直保持沉默,又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个昔日爱徒太过苛刻了。
她在收到林染要卖专利的消息时,当即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早在林染申请到第一个专利时,她就表现出了与别人的不同。
“P大不仅培养了我、还准许我不用把成果挂在学校名下,但我想好了,我要把我学生生涯里申请到的所有专利,在我毕业后全部捐给P大!“
按传统,学生在学校拿到的科研成果,都默认要挂在学校的名下,但林染不一样。
她从刚入学不久就崭露头角,不仅破格进入徐临初的科研小组,甚至很快做出一些成绩,但P大最终决定放权让她独立冠名,其实是P大刻意要推动的一场“造神运动”。
要论科研成果,P大每年从全国掐尖儿了无数优秀的学生为它“打工”,作为一个学校整体,它的地位已经升无可升。
可当优秀久了,在外界眼中也就习以为常了。
而学术科研,不可能时常都有颠覆行业的巨大突破,因此,P大决定出奇招,打造“天才学生”,以凸显P大对人才的培养作用。
林染,便是被P大选中的人,只是,她并不知道各种内情,单纯感恩母校罢了。
在电话那头,徐临初叹了口气。
林染突然要卖掉她原本想无偿赠予P大的专利,引起了学校高层的不满,可能对她顺利复学造成一定影响。
但徐临初突然想到,一年前林染突然坚定要休学,如今想要回归校园却又要卖了原本要赠予给母校的专利,打破P大“天才少女”与专利双丰收的局面……
想来,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儿了。
徐临初顿时觉得,自己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贸然冲林染发火,实在太过草率了。
见徐临初慢慢平复心情,林染才缓缓说出自己想卖专利的原因。
当然,她隐去了关于傅淮洲的部分,只说是想要筹钱支持目前在漠疆参与的项目。
“好,好好!”
徐临初连说三个好,很是后悔自己一开始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林染发火。
面对徐临初的赞扬,林染很是心虚,但也只能干笑着表示自己在漠疆待的这段时间,被项目组组员们的奉献精神给深深打动,希望能为他们做点儿什么。
这些话,倒是真心的。
林染觉得,她虽然不像苏容杨方他们,要一直全程负责这个项目,但她也希望能尽一些自己的绵薄之力。
特别是在苏容告诉她他们为林染想的办法后,让林染更是感叹他们的宽容和博爱。
他们同样出身于全国最高的学府,不仅没有去大都市感受灯红酒绿、追求功名利禄,而是满怀一腔报国热血奔赴漠疆,在此默默耕耘。
并且,在得知了林染怀孕的情况后,除了体谅之外,更是无私拿出自己的成果、好让林染能够尽快名正言顺回到云城、避开与傅淮洲发生纠葛的可能。
她自叹不如。
和徐临初通完电话后,院长又很快打来电话。
“没想到,这一趟你的收获不只是在学术层面。”
院长浅浅表扬几句后,说明来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专利是你自己独家拥有,你想卖自然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你还是为了筹钱支持国家的科研项目,我们大力支持!”
“只是……”
简短沟通后,林染听懂了他的意思。
院长希望,等筹到钱后,林染可以以学院的名义为国家项目提供支持。
林染明白,学院对于她擅自卖出原本要赠予给学校的专利非常不满。
毕竟,曾几何时,她还是院长座上宾的时候,院长和教授们带她参与学术界活动时,不仅给她冠以“天才少女”的名号,还告诉众人,她未来将无偿把在P大就读时期申请到的专利赠予母校。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天才少女”林染在兜售专利的事了,岂不是在业界内“啪啪”打P大的脸吗!
林染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
她只能答应院长的要求。
院长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此时,轮到林染发愁了。
既然是要以学院名义进行,那需要的钱可就不是自己当初预估的那数了。
她立马联系中间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提高售价。
很可惜,中间人认为她的想法并不可行。
尽管她在大学期间能做出这样的成果,已算得上人中龙凤,可物品总归有它在市场上的价格区间,并不是想炒多高就能炒多高的。
“但是呢,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中间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既然现在封氏和傅氏都想买你的几个专利,两家甚至还有要竞价的趋势。”
“要不,我帮你联系一下他们?”
“算了,不用了。”
林染感到有些泄气。
她左思右想,主动联系了封钦。
封钦听说她需要筹钱支持目前所在的科研项目,立马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有个条件。”封钦声音深沉,缓缓说出自己的要求:“我之前说的那个封氏即将开展的项目,你要参与进来。”
林染想了想,一口应下。
封钦只是说要她“参与进来”,又没具体说要怎么参与,届时她的可操作空间很大。
仿佛知道林染在打什么小算盘,电话里传来封钦的轻笑声:“我说的参与进来,是深度参与,不是来开几次会、听几次报告就作数的。”
“那我可保证不了,”林染义正言辞,“到时候我说不定还要忙很多P大的事儿,没办法确保我能参与进来的程度。”
见林染这样说,封钦也没有戳穿她的小心思,只是话里有话:“你到时候,就会想要深度参与了。”
他特别重读了后面几个字。
林染只当他是对自己家的项目很有信心,于是简单和封钦聊了聊后续的事项,便开始着手自己提前返回云城的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最愧对的项目组成员给了她最大的宽容和支持,并让她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只希望她的生活能早日回归正轨,只有苏容调皮地对她眨了眨眼:“别忘了我的一区一作哦。”
林染被她逗得转哭为笑。
只是她没想到,临行前,傅淮洲亲自上门堵她了。
“林染,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选择他,不肯选择我?”
傅淮洲眼眶微红,把林染压在门板背后,俯下身子,额头死死抵住林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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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钦:嘘,别动,有人在偷拍!
林染顾虑自己目前怀了身孕,且日子还比较短,胎应该还没坐稳,她不敢刺激到傅淮洲,只能双手死死抵住他,佯装镇定。
“怎、怎么了?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选择谁?”
“装,你还在给我装糊涂,”傅淮洲放开她,把手机摔在床上,“你自己看!”
林染拿起他的手机,是他的助手给他汇报的各种关于她近期的信息。
包括她之前的行踪、想要复学回P大、在漠疆的真实原因,以及,她选择把专利打包出售给封氏集团。
林染这才明白他为何会准确找到自己在漠疆的真正住所,她现在只庆幸,他们没有找到华娟医生的突破口。
“封氏集团报价更高,我选择和他合作,不是很合理吗?”林染一脸“你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傅淮洲。
傅淮洲也一愣。
确实,自由市场,价高者得。
但是他很快又怒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告诉我你缺钱?”
“你缺钱为什么不和我说?”
“你如果和我说了,我肯定……”
林染也委屈起来:“你肯定会什么?”
“你怀疑我和我爸合作坑你们傅氏,我有没有和你解释过?”
“之前在海岛上发生的事,我有没有和你解释过?”
“你哪一次信我了?”
“我相信,如果我问你要钱,你只会觉得,我果然是贪图你们傅氏的财产。”
林染并不打算告诉傅淮洲真相,无论他自己愿意怎么想,总之只要结果是他能离她越远越好。
傅淮洲:“那不一样……”
林染用力抹去眼泪,恨自己不争气:“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不一样。”
“无非就是,你不信我,罢了。”
“既然不信我,就没什么可聊的。”
林染想尽快结束话题是真的,同时她内心的悲怆也是真的。
从那个女人,到自己的父亲,到丈夫……
大抵,自己是六亲缘浅罢了。
如今,她一定要留住自己的孩子在自己身边。
否则,眼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自己远去,她肯定会撑不下去的!
林染突然想到了能暂时让傅淮洲放下戒心的办法:“不过,你为什么突然调查我的事情?”
“你在乎我?”
她已不再对傅淮洲抱有任何幻想。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这样说,只是为了激傅淮洲远离她。
果然,傅淮洲眯了眯眼,后退两步,压迫感顿消:“林染,你什么意思?”
林染故作轻佻:“怎么?你想否认?”
“可依我看,你刚刚的表现,明明就是,吃醋了。”
她在心里疯狂向封钦道歉,他这么帮自己的忙,自己却把他拖入两人的漩涡,拿他当挡箭牌。
傅淮洲明显愣住了。
很快,他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我吃醋?我吃你和封钦的醋?”
“林染,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不过是,”傅淮洲大脑快速旋转,“我不过是怕,怕你胃口太大,之后会为了钱,在外面败坏傅氏名声。”
“我?败坏傅氏名声?”林染呵呵一笑,“我什么身份啊,我能败坏傅氏名声?”
林染意有所指:“在外界看来,我和傅氏没有半点关系。哦,就算有,充其量就是我们曾相过亲。”
傅淮洲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噎住了。
当初他负气不允许公开林染的身份,没想到今时今日竟然成了回旋镖,绕了一圈后、准准扎中自己眉心。
傅淮洲气急。
他从没想过,林染竟如此伶牙俐齿!
之前却是一个温顺的闷葫芦花瓶形象。
见傅淮洲如此,林染趁机赶人:“我如果没记错,你之后要‘迎娶’安知夏了吧?”
“你再不走,我就给我俩拍个合照,等你们‘结婚’后,我找你们要一大笔封口费,或者卖给八卦小报换钱。”林染掏出手机,故意装出一副市侩模样。
傅淮洲气急,摔门而去。
没走两步,傅淮洲又折回。
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尽量保持语气平缓:“还有件事。”
“安知夏的腿……”
林染没好气打断他:“你都亲眼见到是她自己害的、不是我做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染没想到,哪怕傅淮洲在盛怒之下,依旧还惦记着安知夏的事,甚至愿意为了她向林染服软。
“我知道,怪她自己太不懂事了,如今酿成大错。”
“但我相信你也不可能看着一个女孩,因为自己一时糊涂犯的错,落下一辈子的残疾吧。”
傅淮洲这番话,让林染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开了眼。
一时糊涂?
错误?
他在说什么?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知不知道,如果安知夏真的成功陷害了她,她是要被判刑坐牢的啊!
林染被惊得目瞪口呆外,也知道自己今天不应下来、傅淮洲是不会离开了。
她脑筋一转:“我和华娟医生也不太熟,就算我去问,也没什么用的。”
“但我可以给你想个办法。”
“这样吧,你不有的是钱吗?你直接抬着几箱现金去找她,说不定她一看你的诚意,多少能透露一些呢?”
拿钱砸!
林染心里恨恨地想。
你傅淮洲不是觉得金钱是万能的吗?
觉得我是冲你的钱来的吗?
那你去看看,到底几个人稀罕你的钱!
林染很有把握,以华家能三代人扎根漠疆、为国奉献的境界,能打动他们的,绝不是经济利益。
不过,毕竟是她给华娟找了麻烦,她在离开漠疆前,还是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华娟,并真诚向她道歉。
华娟倒没有责怪,只是看了眼她的肚子:“我不知道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但希望你能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不知为何,听见她说这话,林染心中一惊。
但马上,她又自我安慰道:她是看病的,又不是算命的。
说不定,人家只是随口一说,表达对她的祝福呢?
……
云城机场。
林染刚下飞机,得知封钦来接机了。
一见到林染,封钦张开双臂拥抱她。
林染虽有些尴尬,但想着可能是封钦在国外呆久了、比较热情开放罢了。
谁知,封钦将她轻轻抱起,她下意识单腿向后翘起——
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是一对正处于热恋中的小情侣。
“嘘,别动!”封钦见林染有些挣扎,在她耳旁轻声说。
“帮我个忙。”
“有人在拍照。”
林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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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和别人假结婚,自己也要和别人假恋爱
林染下意识想挣脱开,却被封钦用力抱住。
“等等,再有几秒,等他们拍好走了,我慢慢向你解释。”
封钦压低声音,在林染耳边恳求。
听罢,林染停下挣扎的动作,静静等待封钦结束。
过了一会,封钦松手,放开了林染。
林染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想要掩饰尴尬。
封钦倒是大大方方,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林染往停车场走去,一路上缓缓说出了刚刚举动的缘由。
“我爸妈一直催我找女朋友,甚至还要给我安排相亲。”
林染点点头,表示理解:“也确实,学长你再单身下去,真的要成钻石王老五了。”
林染打趣儿着,又聊了聊之前高中时期,封钦风靡校内外、女生情书收到手软的事情。
回想起之前多年前的高中时光,封钦也不自觉嘴角上扬:“还是在当学生的时候,更快乐。”
“现在光生意上的事情就忙得不行,我爸妈还我尽快找对象,哎。”
见封钦又把话题绕回到找对象上,林染敏锐地感到有哪里不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能随口打着哈哈,一路正视前方,坚决不和封钦对视。
两人就这样干巴巴地聊着,林染有好些想问的话,最后都没说出口。
封钦开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豪华轿车,他把林染的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后,发现林染竟直接钻到了后座上,正襟危坐。
“下来。”他拉开车门,调侃着,“怎么,真把我当司机了?”
林染还端坐着,不肯挪窝:“学长都说了要找对象了,副驾驶的位置,我可不敢篡位啊。”
封钦一把拉住林染的胳膊,轻轻往外拽:“刚说了,是我父母在催,我自己还没有具体想法。”
“赶紧的,我可不给你当司机。”
林染也知道,自己刚刚的做法也确实不合适,只是她希望借这个机会,委婉表明自己的态度。
可封钦却明显会错了意。
“怎么我听上去,你有些介意我找对象的事儿?”
林染赶紧撇清关系:“我只是作为一个聪明机灵的学妹,提前预防一下不必要的误会。”
林染顺带着问出了自己刚刚疑惑的几个问题。
封钦边开车边解释:“我前两天和徐教授通了电话,除了聊了聊未来和她合作的可能,她似乎还想……”
说到这儿,封钦喉头微微滚动,不着痕迹地从后视镜里瞟了眼林染的表情,见她正常,才继续往下说。
“还想撮合我和你。”
林染震惊:“??”
“所以,她特地让我今天来给你接机。”
林染这才注意到,为何她并没有告诉封钦要直接去徐教授家,但封钦一上车就直接将导航目的地设置为徐教授家。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脑袋嗡嗡的:“既然是徐教授让你来接我的,那刚刚在机场,你、你抱住我,说有人在拍照,是怎么回事?”
一想到刚刚封钦在机场的举动,和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的炙热体温,林染脸颊立时绯红,声音也越来越小。
“之前说,我爸妈着急我找对象的事。”
“我被催得没办法了,就只能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结果,他们又追着我问东问西,我实在招架不住,他们就觉得,我是应付他们随口一绉的。”
“最近这段时间,我发现他们竟然还安排了人跟踪我,刚在机场,就是他们安排的人在拍照,估计这时候我爸妈已经收到我们刚刚的照片了。”
林染瞪大双眼:“不是,学长你怎么拉我下水啊?”
封钦面上一本正经,嘴里却说着俏皮话:“之后我们不是要合作项目吗?我先试试你的合作精神。”
“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要不我们试试?”
林染气得双颊鼓鼓:“?”
封钦被林染模样逗笑:“开玩笑,就是找你帮我个忙。”
“最近我在操盘一个大项目,你先帮我应付一下,避免我爸妈一直烦我。”
林染皱眉,觉得封钦的做法并不好:“你直接和伯父伯母说,等你忙完手里的事儿,不行吗?”
封钦苦恼摇头:“他们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的人生大事重要。”
“可对我来说,我现在手上的项目,是我接手家里生意后,第一个独立操盘的项目。”
“这个项目,对于封氏集团来说,不是什么开创性或者可能动摇到根本的大事,但是决定了我是否能服众。”
听到这里,林染忍不住点点头,明白了封钦的担忧。
她跟着傅淮洲的那一年,也是傅淮洲为了傅氏集团激流勇进、迎难而上的一年。
面临的困难,不仅是客观外在物质上,集团内部也是潜伏着不少危险。
蛰伏在身边的小人、内部多股势力安插的眼线、功高盖主的老人……
毕竟封钦才帮她解决了为漠疆项目筹钱的困难,她也愿意把他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只是……”林染还是有自己的顾虑。
“放心,刚刚拍到的照片,可以让他们暂时消停一段时间。”
“等项目上的事情告一个段落,我会找机会告诉他们我们又分手了。”
“你放心,我父母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他们不会来贸然打扰你的。”
封钦的眼神中流露出请求的神情。
这样一来,林染没有办法再拒绝他了。
“好吧,”林染悄悄叹气,说出了自己决不妥协的底线,“但是,不能超过半年。”
林染算了算自己怀孕的时间,设置了一个期限。
至于到时候她待产的事情……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只能等到时候再看了。
见林染答应帮忙,封钦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单手帅气拉了一把方向盘,调侃起林染:“学妹,别这么严肃,即便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你也不吃亏。”
林染:“……”
林染觉得,整个世界都癫了。
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几个正常人了。
她将手轻轻搭在自己目前还平坦的小腹上。
也好,借着这次帮了封钦一把的机会,说不定之后还能让他还自己这个人情,帮自己掩盖怀孕生子的事。
她不知为何,时不时地总会担心,傅淮洲终有一天,会发现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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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安知夏:你不是在漠疆吗?
一路上,林染心事重重,竟没发现车已经开到徐教授的教职工宿舍楼楼下了。
一进门,徐教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餐食。
都是往日林染爱吃的。
“先吃饭吧,别的再说。”
徐教授将林染递过来的材料放到一边,招呼着两人吃饭。
期间,徐教授关心了下林染在漠疆的情况后,感慨道:“不愧是P大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
“在你刚起程回来时,我就收到漠疆项目组发来的报告了。”
“林染,真没想到,你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优秀的成果!”
“将漠疆的项目,往前推动了一大步!”
林染心虚地谦虚了几句,继续埋头吃饭。
想到漠疆的真实情况,她味同嚼蜡。
她是真的不想再一次让徐教授失望了。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看向封钦,心里已经不自觉地将封钦当作未来的一根救命稻草了。
封钦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侧头回报以微笑。
发觉两人甜蜜的互动,徐教授开始趁热打铁。
“我听说,你们以前在同一所高中读书?”
林染放下碗筷,正经回复:“是的,不过封学长后来就去了国外读大学。”
感觉到林染在有意拉开和自己的距离,封钦立马补充:“但我们一直有保持联系。”
林染赶紧接上:“都是围绕着学术问题。”
虽然同意了和封钦帮他应付应付父母那边,但她并不想让更多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结果,她这一番努力的解释,徐教授却表示嗑到了。
“你们分隔两地,却还相约读同一个专业,未来一起发光发热。”
的确,在封钦还留在学术届、还未正式接手家里的生意时,也是学术界的一号人物。
更何况,他现在正在操盘的项目、和未来计划要发展的方向,和他之前的学术方向、学术资源也有重合之处,如今更是业内炙手可热的人物。
林染又想撇开关系:“不是我们特地约好的……”
“啊!”徐教授激动得差点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意思那就是你们心有灵犀了!”
“缘分啊,真的就是缘分啊!”徐教授两眼放光,现场嗑起了CP。
林染:“……”
见林染努力辩解且越抹越黑,徐教授在林染期望的道路上越走越偏,封钦一直努力憋笑,憋得一脸通红。
见解释无效,林染只能作罢,狠狠地瞪了一眼没有帮她一起解释的封钦。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饭后,林染向徐临初汇报了漠疆项目的重点,并一一回答了徐临初提出的问题。
在交谈中,林染愈发感谢漠疆项目组的组员们。
苏容、杨方、许冲……
他们除了无偿让出了一部分属于他们自己的成果、好让林染能够顺利地回到云城、顺利复学回到P大,更是把相关的实验过程、实验中的问题,一一掰开揉碎了交到林染手中。
而徐教授关注的很多问题,基本和他们额外交代给林染的内容重合。
一方面,林染感慨他们的无私;另一方面,她也很佩服他们的能力,能够精准地预料到徐教授的关注点。
话毕,徐临初满意地点点头:“漠疆之行,你完成得很好,没有令我失望。”
“要多谢徐教授给我这个宝贵的机会。”林染向来谦虚。
“机会是人人都可能得到,但能把握住、证明自己实力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这么优秀的。”封钦意有所指。
徐教授也明白封钦话里有话:“说到这个,我就想到那个安知夏。”
“林染,你当时怎么想的,居然在那么紧要的关头,放弃了一切,选择从P大休学?”
徐教授眉头皱起,继续抱怨:“你没去也罢了,竟然苏容也没去成,反而让那个叫什么,安知夏的捡了漏。”
一说到去年发生的事,徐教授连连摇头。
“那个安知夏,仗着自己有关系,在去年那个项目竞争之初,就利用家里的关系,向学校施压,想搞黑幕。”
“她把P大当什么地方了?”
“P大是个缺少资源、缺少关系的学校么?还要靠着她安家的关系?”
徐临初不屑道:“也怪你和苏容自己,你突然退学,我们本想安排苏容,结果苏容在刚竞争失败时,就立马去了其它项目上,也没办法再把她抽出来安排过去了。”
“安家得了消息,又开始找人向校方施压,我们考虑到顺位下来的候选者们之间的能力也相差不大了,就顺水推舟安排她去了。”
徐教授边摇头边叹气。
林染无比羞愧。
上一次,她任性地辜负了学校和徐教授的期望,结果这一次,徐教授不计前嫌、又给了她个极好的机会,结果她又……
唉,林染偷偷叹气。
封钦见话题越聊越严重,借口还要送林染回家,拉着她先行告退了。
他原本打算带林染去附近咖啡厅做做,具体和她说下关于应付他父母、以及安慰她不要总困于过去的错误。
结果,两人刚走到楼下,就撞见安知夏坐着轮椅、安靖北推着她往他们的方向走来,旁边一个下属则拎着像是些补品的东西。
安知夏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见到林染:“林染姐,我听淮洲哥说,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漠疆吗?”
安知夏脱口而出。
封钦眉头一紧。
傅淮洲也知道林染在漠疆?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染,后者神情自然。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封钦又劝自己放下心来:至少,说明傅淮洲的名字,在林染这里,并未能掀起什么波澜。
而林染则自己心里清楚,她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反应。
因为安靖北。
安靖北正双眼直直地看着她,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林染猜测,安靖北所忌惮的,既可能是关于傅淮洲的事,也可能是关于学校方面的事。
比如,可能安知夏也想进徐临初的组。
亦或两者皆有。
哦,不对。
林染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安知夏目前已经在徐教授的组里了。
自她从国外项目镀金回来后,安家就再次发力,把她推进了徐临初的组里。
这也是徐临初为何一想到她,就连连叹气的原因。
纯粹的学术,到底是不存在的吧。
林染内心也这样想着。
两两相对,四人都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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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窝囊这么久,第一次反击,爽!
林染本想拉着封钦绕过安知夏,可安知夏却目光灼灼盯着他们。
一点没有想要为之前发生的事道歉的意思,像是挑衅,但更像是肆无忌惮。
林染突然就恼了。
从她和安知夏有关联起,她就一直是被欺压的下位者状态。
明明是她靠实力打败一种竞争者、争取到了出国科研的名额,可安靖北却直接找到她,通知她给安知夏让位,后来就连傅淮洲和她结婚的条件之一,也是要她放弃出国科研的名额。
后来,她在傅淮洲身边做小伏低,安知夏在国外美美镀金。
再然后,安知夏回国。
明明林染才是傅淮洲的合法妻子,可傅淮洲的耐心、呵护,甚至是浪漫,都统统只给了安知夏一个人,她反而像个第三者。
甚至,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在危机关头向自己的丈夫求救,却只等到了安知夏的炫耀。
凭什么?
凭什么啊?
林染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
凭什么她拼尽全力去争取的一切,安知夏却一直想要夺走?甚至好像连老天都在帮着她。
凭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可见到她却像是老鼠见到猫那般,只想着躲闪。
而那个加害者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就理所应当属于她。
林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气势,迎着安知夏的目光,浅浅一笑:“我在这里,是因为我和徐教授的约定。”
林染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引人误会。
她能猜到,虽然安知夏走了后门进了徐教授的组,但以她的实力,不一定能够长久地留在徐教授的组里。
优胜劣汰,林染要进组,那组内已有的人就得出来一个。
而那个将会被踢出组的人,极有可能是安知夏。
果然,听了林染的话,安知夏的手不自觉地捏紧。
她这一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林染的眼睛。
“我和学长刚刚和徐教授沟通完,她这会儿的时间应该正空着呢,你赶紧上去吧。”
林染这话说的,仿佛在暗示安知夏,在徐教授心中,她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被自己远远甩在身后。
安知夏冷哼一声,制止了安靖北继续往前推动轮椅的动作,故意在林染面前给徐临初打电话。
她想要林染知道,至少现在,在徐教授组里的学生,是自己,而不是她林染!
她林染走了,就永远别想再回来!
安知夏自信地打开手机外放功能。
“喂,徐教授好,我是安知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听闻您身体抱恙,我特地来探望您,已经到您楼下了,我——”
“是知夏呀,你太有心了,和自己的老师还这么客气,”徐临初温柔言语客气,但实质却是冷冰冰的要拒安知夏于千里,“只是太不凑巧了,我正在医院复查呢,等之后再说吧。”
安知夏一愣,急忙追问:“可是我刚……”
“嘟、嘟、嘟……”
安知夏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
徐临初居然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林染偷偷调皮地对封钦吐了吐舌头。
没想到,她原本只是想气一下安知夏,结果却一个不小心,将徐临初给卖了。
难得见到林染如此俏皮的模样,封钦突然觉得像是又看见了当年在高中里认识的那个不服输的小女孩。
聪明、活泼、不服输……
只是,要是安靖北不在就好了。
惹了安知夏,就等于惹了安靖北。
很显然,林染也知道这个道理。
见安知夏气得脸通红,安靖北皱眉正要发难,林染立刻又装出一脸天真无辜的模样。
“可能徐教授在楼上看见你们拎着大包小包的,她觉得不能收你们的东西,才故意那样说的吧。”
“要不你们还是原计划上去,就直接敲门,她应该会开的。”
林染脑袋一转,觉得还是不解气,又继续出着馊主意:“如果她装不在家,你们就继续敲,边敲边喊‘徐教授,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
顿时,安知夏一副张牙舞爪要扑过来吃人的模样,被安靖北给摁住了。
封钦立刻拉着林染赶紧离开,以他对安靖北的了解,若是安靖北对林染出手,林染是一定招架不了的。
而他,暂时还不想和安靖北起正面冲突。
除了他和安靖北相识多年以外,他还顾虑着,说不定两家未来还能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
回到车上,封钦发动汽车,瞄了一眼还在偷笑的林染,轻轻点了一下她:“你胆子真大。”
“我没见过谁敢在安靖北面前,这么和安知夏说话。”
“那你今天算是见到了,这第一次算我免费赠送,就不问你要演出费了。”
对于封钦的警告,林染满不在乎,心想:那是你没见到我上次,直接怼了安靖北。
可能是长期沉浸在工科环境中的影响,林染觉得,万物都有其明确的定义和法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存在模糊地带,安知夏总想一些邪门歪道,那就不用对她客气。
见林染这么没心没肺,封钦也被她的乐观精神感染,放松了下来,摇头轻笑。
“不过,”林染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微拧,转过头来一脸不放心地审视起封钦,“学长你好像和安知夏的哥哥,安靖北很熟的样子?”
上次借封钦的光,坐了安家的私人飞机回云城,当时只觉得,他们关系看着很不错,但没有细想。
如今思索起来,安靖北和安知夏都惯爱仗势欺人、颠倒黑白,那封钦……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像是看穿了林染的想法,封钦立刻澄清:“我们是以前有些交情,但不代表我认可他的一切所作所为。”
林染点点头,面上是理解了封钦的样子,但心内也开始打鼓。
……
安知夏终究是没脸直接去敲徐教授家的门。
即便是她想舔着脸上去,她身后的安靖北也不会准许。
两人周身气场降至冰点。
“好,很好,”安靖北咬牙切齿,“我看这个姓徐的,是忘了她的大半科研经费,是哪儿来的了吧。”
在安知夏进了徐临初的组后,安氏以各种名目赞助了不少科研经费,有的徐临初实在不接受的,也转赠给了学院。
原因无他,就是要为安知夏铺平道路。
安知夏深呼吸了好几下,最终面色沉静如水,但一口银牙却是快要咬碎。
良久,她打了个电话,语气迅速切换到好奇、担忧。
“淮洲哥,你不是说,林染姐在漠疆、和你一起求华神医出山,帮我治腿伤的吗?”
“可是,我刚在徐教授家楼下遇见了她呢,最近我们组里一直有风声,说她可能要回到P大、回到组里。”
“你知道的,林染姐对我一直有些误会,本来我还担忧我会不会因此被踢出去。”
听见安知夏这样说,傅淮洲突然皱了皱眉。
林染回云城、不在漠疆了?
于此同时他竟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此刻不悦的心情,是因为担心林染回组后、会影响安知夏,还是……
生气安知夏竟又给林染泼脏水。
他在为了林染,生安知夏的气?
不,林染她还不配……
不等傅淮洲厘清自己的情绪源头,安知夏接下来的话直接点燃了他的怒火、焚毁了他的理智。
“不过,我的事倒不是最重要的。”
“我看见——
她和封钦学长在一起,两人好像还很亲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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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夏:给我彻底毁了她!
“啪!”
傅淮洲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他狠狠将手机砸向地面!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安知夏捏着手机,心惊得一阵剧烈跳动。
以她的判断,刚刚的声响结合之后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傅淮洲应该是直接把手机摔碎了。
安知夏很清楚,傅淮洲的怒火不是冲着自己。
那只能是,冲着林染发的。
她是设想过,傅淮洲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很生气,从而加速她拆散他和林染的速度。
可傅淮洲如今超乎安知夏预料的滔天怒意,只能说明:他在乎林染。
得出这个结论后,安知夏的心越纠越紧。
“哥,”她着急地转头看向安靖北,“傅淮洲他……”
一瞬间,她又立刻意识到,她不能让安靖北知道这一切。
安知夏一直没有告诉安靖北傅淮洲和林染是合法夫妻的事情。
她和傅淮洲一样,只说他和林染是在相亲。
如果安靖北知道傅淮洲和林染,不仅是合法夫妻,甚至傅淮洲现在心里还有了林染……
那她自己,就在安靖北那儿失去了价值。
意识到这个问题,安知夏用力将刚刚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她刚刚,差点万劫不复。
她永远忘不了,当初她是怎么让安靖北接受她,甚至帮她说服安太太,让她回到安家的。
在外界看来,安靖北是个大善人,不计前嫌地呵护着安知夏,硬是让自己亲妈眼里揉下了沙子,甚至还为了她每年大笔地给P大投钱,为她铺平学业道路。
可只有安知夏自己知道,那是她一次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可利用价值,才换来的。
她很清楚,如果哪天被安靖北发现,她远不如她表演出来的那么有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这颗棋子,让她回到,她该去的地方。
此时两人还在外面,安靖北依旧维持着好哥哥的形象,低下头照顾着安知夏如今坐上轮椅后的高度,温柔接话:“嗯?傅淮洲他怎么了?”
安知夏换了个说辞:“我把刚见到林染和封钦在一起的事告诉了他后,他很生气……”
安知夏突然语塞,她不知道该不该让安靖北知道傅淮洲气到连手机都给砸了的事。
如果他知道了,那他肯定也会意识到……
“他气得把手机给砸了,对吗?”安靖北替安知夏说完她刚没说完的话。
安知夏立刻点头,并未反驳或是找借口。
从小就看人眼色才能生存下来的经验,让她知道,在事情没做到让安靖北满意的时候,就得努力表现自己的忠心,而不是欺骗他。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果然,安靖北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将她往黑色保姆车的方向推出。
“别担心,傅太太的位置,只能是你的,只能是我们安家人的。”
“那秦简那边……”安知夏立刻顺杆儿往上爬,想再次借安靖北的手,让安太太放弃给她安排相亲的事。
毕竟自从她腿受伤后,秦简反而联系她联系得更勤了。
安知夏知道,一个是因为她的脸蛋儿着实漂亮,另一个则是,秦家无所谓娶进去的女人是健全还是残缺。
商业联姻,最残酷的地方就是如此。
结婚,结的是财产、是资源、是身份,唯独不是人。
听罢,安靖北停下脚步,转而走到安知夏面前,蹲了下来,脸上笑意满满,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却是如地狱般的寒冷。
“以后,别再耍这种小聪明了,知道吗?”他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安知夏的腿,然后——
用力摁住她的伤口!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你打包送到秦家府上,并告诉秦简,你为了不嫁给他,去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安知夏疼得眼泪都哭不出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却还在用力咬住后槽牙强忍,不敢发出一丝痛呼,只能连连点头。
原本结好的痂又被破开,鲜血染红了绷带,和安知夏的衣裙。
这番惨状,让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保镖微微转过头,不忍再看。
惩罚过安知夏后,安靖北又继续做回他的好哥哥。
“傅淮洲既然能为你亲自跑到漠疆,去求那位神医出山为你治伤,说明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可是不低。”
“嗯……”安知夏虽然虚弱,也只能努力回应着。
“至于那个林染,虽然她目前是傅淮洲的相亲对象,但我保证,我绝不会让她成为你的障碍。”
“……谢谢哥哥。”
安知夏在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她没把林染已是傅太太的事情告诉安靖北,否则,那些安靖北打算用在林染身上的手段,定会全数“赏赐”给她。
……
林染这边,不仅将专利顺利卖给封氏集团,封氏集团还特地又主动调高了买价。
虽然林染觉得,封钦此举有想日后道德绑架她深度参与封氏项目的嫌疑,但他总归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甚至其中有几个专利,和封氏未来的新方向适配度并不算高,但封钦依旧打包全收。
面对她的感谢,封钦只微笑:“支持国家建设。”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以学院的名义,向漠疆的项目进行捐赠。
原本有几个院领导想借此出出风头、攒攒政绩,但徐临初坚决为林染争取到了由她作为代表出席捐赠仪式的资格。
“那些老头,真是给他们多少都不够!”徐临初鼓励林染,“到时候你就大大方方上台,正好借这个机会正式回到P大!”
林染复学的申请已经放在院长的办公桌上了,只等院长出差回来签字,便可以接着走后面的流程了。
徐临初也在组内提前预热了林染将要回来的消息,但暂时没替要踢谁出组的事儿,只让大家安心做好手上的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但组员们都心知肚明,论资历、论实力,安知夏都是那个“当仁不让”的人选。
安知夏心里也是着急上火。
她觉得徐临初没有明说,肯定就是顾虑着自己腿伤还没好,还在病假中,打算等自己回到学校了,再找自己当面谈这件事。
她几次去找安靖北,安靖北都只是让她耐心等待。
“要光明正大地除掉一个人的根基,就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到了捐赠仪式当天,因为林染“天才少女”名号和支持国家项目的双重buff,P大决定在网路上同步直播。
正当林染作为代表上台,以她的亲身经历来介绍漠疆项目组的坚韧不拔、无私奉献的精神,发表感言时,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突然冲了进来。
“她这种败类,根本不配代表P大!”
“这样的败类就该被逐出学术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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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做的实验,你怎么会答不上来?
会场一片哗然。
林染快速扫了一眼那几个闹事的学生,非常确认自己并不认识他们,更没有和他们有过什么接触。
她定下心神,不打算搭理这群乌合之众。
台下的教职员和保安也很快制住了那几个人,准备带离会场。
“等一下!”一个声音响起。
林染循声望去,竟然是安靖北!
台下的封钦坐不住,起身去拦安靖北。
虽然他并不想和安靖北有正面冲突,但这次捐赠仪式,封氏集团溢价购入林染专利的那部分,为他们争取到了一个挂名,封氏集团的市场部也早已准备好新闻稿。
捐赠仪式一结束,他们就会大肆宣传,借此机会进一步提升封氏集团的社会形象。
因此,他不管安靖北想做什么,也不管是为了林染还是为了封氏集团,他都要去阻止。
然而,安靖北身旁的便衣保镖将他拦了下来。
安靖北像是没看见他似的,不着痕迹地绕了过去,走上台,径直拿过话筒。
“各位,我相信你们和我有一样的疑惑,”安靖北微微一笑,说出来的话看似是为林染着想,实则是想要让计划顺利进行,“那几个学生,为什么会闯入会场,又为什么会指着台上的林同学破口大骂。”
“诚然,他们的用词确实有些过激,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嘛,但是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发生控诉?”
学院领导已经满头大汗,走上台发言,想尽快平息这场意外:“安总说得没错,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他们和林同学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严肃处理!”
他对制住那些学生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把人带走。
眼看针对林染的陷害即将要变为一场闹剧,安靖北沉声道:“作为每年为贵校提供八位数赞助的集团董事长,我希望贵校是一片学术氛围良好,坚守学术诚信的净土。”
“而不是窝藏学术舞弊、学术造假的温床!”
此言一出,瞬间拉高了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台下的安知夏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傅淮洲一脸淡定,心里顿时有把握了不少。
安靖北派人调查了林染,挖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眼见傅淮洲也没有她之前以为的那么在乎林染,她放轻松了不少,将注意力放回台上安心继续看戏。
林染心知肚明,安靖北这次是有备而来,刚刚那几个闹事的学生估计也是他的手笔。
她自信自己干干净净,这是属于她“天才少女”的骄傲!
不对……
对上安靖北那无比自信的眼神,林染身形一晃。
在漠疆的项目上时,她为了尽早回到云城,最终接受了组员们各自拿出一部分研究成果挂在她名下……
莫非,安靖北已经查到了?
林染小脸煞白。
当初接受组员们的好意,本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如今,要她当着媒体、当着自己的恩师、当着那么多的学弟学妹们再次撒谎,她……
实在做不到!
林染手心冰凉,她已经做好了身败名裂的准备。
而她也并不怪安靖北,因为原本就是她做错了。
果然,安靖北拿出一份报告。
林染恰好站在她身后,瞥了一眼,就是她提交给学校的那份漠疆项目的报告。
她想起了当年抛下她离开的那个人曾经常教导她的话语,在内心苦笑,果然,人不能做错事。
台下的一个院领导也看出了那份报告,站起身来指责安靖北,为何要将用于谈未来合作项目的材料用来攻讦自己学校的学生。
安靖北依旧保持礼貌的微笑,言语间确实要将林染置于死地!
“我刚说过了,无论是在学术界还是商界,诚信、信誉都是第一位的。”
“您不感谢我为贵校除掉祸害,还要反过来怪我没有帮P大包庇学术造假的人吗?”
“还是说,你们P大其实是站在学术造假的人的立场上的?”
那个院领导被安靖北说得连连擦汗。
本来,安靖北如此不给P大面子,事后要被学校问责的人也不是自己,可是,安靖北手里的那份材料……
是从他手中泄露出去的!
按道理,事关国家级项目,除了相关人员外,所有信息都要对外界保密,可是林染太过优秀,让他忍不住想用其中的一些东西,去和安氏集团谈合作。
之前这种擦边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一直都风平浪静,谁知道安靖北这一次是想要捅破天。
“说得对!”徐临初也站了出来,“诚信创新锐意进取,是我们学院立身的根本,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但我在的学院里,我的学生中,决不允许出现搞舞弊、搞造假的人!”
徐临初信心满满地看着林染。
林染却是羞愧得恨不能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心里知道,徐教授如此让她处于风口浪尖,并不是为了害她,反而还是为了帮她。
因为徐教授相信她!
无论是实力还是人品!
可是这次……
林染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没办法在这么相信自己的人面前撒谎。
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安靖北面前,想拿过他手里的话筒,亲自坦白。
她不愿意把这个羞辱自己的机会留给安靖北。
谁知,邪恶如安靖北,怎么会让林染如愿?
他今天的目的,不仅是要让林染身败名裂、被赶出P大。
他更是要让林染在疼爱她的老师面前、佩服她的学长姐面前、尊敬她的学弟妹面前,以及在傅淮洲面前,一刀一刀将她凌迟,彻底粉碎她的尊严!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靖北并没有给林染说话的机会,而是他问、她答。
林染点头同意。
安靖北开始就林染漠疆项目的部分开始提问。
从取样、到反应、到数据等等,事无巨细,甚至还变着法儿问、前后对照问。
这是他特地请了行业专家,专门针对林染的报告设计的尖锐问题,为的就是要让林染露出破绽!
他刚刚一直在偷偷观察林染的状态。
根据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林染虽然一直强装镇定,但却也漏出了不自信的气息,她的报告一定有问题!
你亲自做的实验,怎么会答不上来呢?
安靖北觉得,他对林染说出这句话的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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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靖北:小丑竟是我自己
谁知,林染不仅一一详尽地回答了安靖北的问题,与此同时,她的状态也越来越淡定自信。
而随着林染的状态回归,和那娓娓道来的温和语调,大家似乎忘了这是针对林染的拷问,开始有学生和教授主动提出一些问题,和林染沟通交流。
除了涉及机密性的细节外,林染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就算抠掉那些她明确说是机密不能详谈的部分,她说出的其它内容,已完全能证明她并没有窃取他人的学术成果。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安靖北觉得自己第一次对势在必得的事情丧失了掌控。
林染则是偷偷擦汗。
诚然,安靖北请了专家来挑刺儿、想打假林染。
那可是位行业大拿,在业内有着极高的声望,不可能有疏漏!
可安靖北没想到,正是因为那位专家太过优秀,一眼就看穿了林染报告里最具价值和突破性的部分,因此只为那些部分设计了问题,想说击垮报告中最有含金量的部分,便可以达到安靖北的目的了。
至于一些看着就像是凑数的部分,则直接放过不提。
而项目组成员提供给林染的,正是他认为的凑数的部分。
当时,林染特地只挑选了不那么重要的实验边角来填充,只是为了让学校觉得自己很珍惜复学机会,因此以最大效率来支持漠疆的项目,希望可以让学校从这个方面肯定她的诚意。
在刚回到云城给徐教授汇报时,徐教授还问过一些相关问题,林染当时回答得就有些心虚,还好徐教授没有发现。
林染在心里大呼“万幸”。
她觉得,这是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发誓之后绝不再做类似的事了。
见林染对安靖北提出的问题对答如流,台下的P大人都骄傲地点头,而看见这一切的安靖北只觉如芒在背。
本来,他作为一个企业家,来欺负一个学生,已经很跌份儿了,更别提还连带着砸了P大的场子。
林染则想见好就收,见那几个闹事的学生已经被带走,于是准备继续进行捐赠仪式。
没想到,又来了几个“不速之客”,直接走到了台上。
林染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杨方、苏容、许冲……
漠疆项目组的成员们!
他们上台后一一拥抱了林染,然后由苏容当代表,说起了林染不分昼夜地熬在漠疆实验室,包括她被发现半夜晕倒在实验台前的事,只是隐去了后面发现怀孕的部分。
令林染无比敬佩和感动的是,苏容还主动说出了林染报道当天,自己误操作仪器导致数据丢失、而后林染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大半数据的事情。
如果说,在林染回答了安靖北的问题后,还有少部分人不相信她,那么在苏容他们发言后,已经没有人再对林染有任何质疑了。
安知夏不安地看着傅淮洲。
果然,原本一向冷厉的傅淮洲此刻脸上竟挂着一抹淡笑。
而他看向台上林染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欣赏!
那是他对自己从来没有过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知夏拉了拉傅淮洲衣角,想出去透气。
傅淮洲第一次对安知夏的要求迟疑了,他发现自己想再多看一会儿林染。
在台上发着光的林染。
不过,他还是推着安知夏走出了会场。
“安总,请问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林染同学吗?”院长亲自上台,礼貌地将安靖北“请”了下去。
在从台上到台下、到走出会场的短短两三分钟,安靖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他骄傲了二十多年,却因为林染,人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颜面扫地。
被“请”出会场时,他停下脚步,转身看了还站在台上的林染,他发誓要将这无比耻辱的一幕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然后,千百倍地报复回来。
这次是他大意了,原以为就是对付一个普通大学生罢了,他过往在商界中交过手的哪一个不比她难缠?
没想到,这一次自己居然在阴沟里翻船……
风波平息,院领导开始上台发言,讲些片儿汤话将上一幕揭过去。
退到旁边的林染瞅了瞅苏容几人。
你们怎么提前告诉我你们要来?
苏容则是回了她一个俏皮的眨眼。
我们想给你个惊喜。
仪式末尾,在徐临初的要求下,院长正式对外宣布未来将不再接受安氏集团的捐赠。
很快,安知夏刚到家,便收到了被徐临初退组的消息。
安太太的脸色也黑到了极点。
她直接将手机砸向安知夏——
“丢人现眼的东西!”
手机“咚”的一声砸到安知夏轮椅旁的空地上。
安知夏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而她身后出现了一个人,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
“伯母上了年纪,依旧中气十足啊。”傅淮洲站在安知夏身旁,一副为她撑腰的架势。
见安太太立马收敛了脾气,没了刚刚的气势,客气地招呼傅淮洲进屋坐,还嗔怪似地问安知夏和安靖北为何没有提前知会她傅淮洲会来。
趁着安太太去厨房招呼保姆准备茶点水果的间歇,安靖北对傅淮洲道谢:“让你见笑了。”
傅淮洲没有接话,而是开门见山:“你刚强烈要求我陪你们回家,还特地不提前告诉你妈,就是想在我面前演这个?”
安靖北苦笑一下:“她是我妈,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对我如何,可知夏……”
安知夏随之侧过脸抽泣起来。
安靖北状似无比心疼:“尽管上一辈有些恩怨纠葛,可就我自己来说,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爸现在又躺在床上……”
“如果是在公司,一切我都好说,可在家里,我不能真把我妈气急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再蠢的人,也能听懂安靖北的意思了,更何况聪明如傅淮洲。
他走到安知夏面前:“放心,我之前答应过的事,我不会反悔。”
安靖北立刻喜上心头,他没听出傅淮洲的言外之意。
安知夏轻轻点头。
那是只有她和傅淮洲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安靖北打算趁热打铁:“趁着今天我妈也在,要不就正式谈谈你和知夏的事儿吧。”
之前,傅淮洲只是说,他会娶安知夏,让他们不要再把安知夏推给秦简。
但之后,傅淮洲就以去为安知夏请神医的名义跑到漠疆去了,并且再没提过他和安知夏的婚事。
加上后来得知林染刚好那段时间也在漠疆,安靖北害怕夜长梦多,想趁着如今傅淮洲对安知夏的怜惜之情,尽快敲定两人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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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安知夏结婚的事,有些误会
傅淮洲看了安知夏一眼,她坐在轮椅上,头微微低垂,眼眶微红,咬着唇不说话。
根据傅淮洲和安知夏之前的沟通,因为只是为了帮安知夏解决相亲的问题,安知夏会搬去傅淮洲处,并且由于是假结婚,借口安知夏的腿伤,仪式什么的也一切从简。
但今天看安靖北这不明真相的模样,竟是想按照正常流程来风光大办。
难道,安知夏没有先找借口和家里人沟通好吗?
傅淮洲叹了口气,准备把实情告诉安靖北。
在他看来,安靖北对安知夏是非常疼爱的。
比如今天,他不惜扫了P大的颜面,也想要摧毁林染复学的计划,个中缘由也是为了安知夏。
安知夏想走学术这条路,那么过于优秀的林染,就是她的绊脚石。
只要有林染在,P大最好的资源就永远落不到安知夏的头上。
尽管傅淮洲也觉得,安靖北此举太过小家子气,但从一个爱护妹妹的大哥角度出发,他也能理解。
只是,这事儿实在干得不漂亮……
在会场里时,傅淮洲虽然也为林染揪心了一把,但他终究没有出手阻止安靖北。
因为……
他看见林染在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竟不自觉生出了一些阴暗的心思……
这么好的林染,只能他看见!
他不想让别人也发现她的光芒!
只可惜,安靖北这次居然败在了林染手上。
想到这儿,傅淮洲有些倨傲。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安靖北。
真是蠢,居然败给了一个学生。
安靖北也读懂了傅淮洲的眼神。
他恭敬地给傅淮洲斟了杯茶。
“那几个学生找到我,说林染剽窃了他们的成果,想求我帮他们申冤。”
“那时,我正好和P大的几个教授在接触,拿到了几份关于漠疆项目的资料,我团队的一个专家一看资料、就说林染的部分有问题。”
“说来也巧,这两件事撞一起了,不然我也不会……”
安知夏也赶紧帮着解释:“淮洲哥,我哥哥一直很支持国内高校的发展,每年都投很多钱去赞助他们的项目。这一次他也是因为太过担心、想要维护高校良好的学术氛围,才一时有些过激,失了分寸。
安知夏声音越说越小。
连她也觉得,安靖北这事儿办得太蠢!
蠢得荒唐!
没想到,傅淮洲竟破天荒地没有安慰安知夏,而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坐在主位上,低头品茶。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以往,只要安知夏示弱、露出柔弱可欺的神态,傅淮洲便会放下身段,轻言细语劝慰她。
安知夏顿时紧张起来。
她担心,今天的事会让傅淮洲改变假结婚的想法。
不仅是因为她发现傅淮洲心里有了林染,更是因为,她觉得傅淮洲不想要如此愚蠢不堪的亲戚!
氛围是诡异的沉默。
恰在此时,安太太进来,打起圆场。
“淮洲,真是不好意思,”她接过佣人手里的果盘,特地放在了傅淮洲的面前,“我们家靖北犯了蠢,办了件蠢事,闹出了天大的笑话,连带着我这个当妈的都没脸,都不知道以后怎么见人了。”
安太太先发制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责骂安靖北。
“哎,但话说回来,他也是担心知夏,才行事鲁莽了些。”
安太太四两拨千斤,将安靖北的蠢事用爱妹心切给草草盖了过去。
自家人骂了,外人就不好再骂了。
这个圈子里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没人会傻到怼人脸上说人家的丑事。
就如当年安知夏和她亲妈的事,虽然很多人都在背后笑话安太太忍着恶心收了安知夏这个私生女,但真互相碰面儿,谁不竖起大拇指夸安太太一句“菩萨心肠”。
只是那些话里,几分真心,几分嘲讽,安太太并不关心。
就如同她也不关心外人背地里说她为了和秦家攀上关系,不惜把安知夏往火坑里推。甚至还有人说是她精心谋划了数年的对安知夏亲妈的报复。
她关心的,只有自家的富贵。
富贵有了,脸面自然也有了。
富贵没了,要脸面有什么用?
富贵都没了,脸面还会存在?
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安太太,深谙个中厉害。
如今,她需要确保,把安知夏送到傅太太的位置上,只有这样,才能给安家新添一笔最大的助力。
她恨铁不成钢似的用手敲了敲安靖北的头,又让佣人把安知夏的轮椅推到她面前,一边亲自帮安知夏按摩双腿,一边状似随意地和傅淮洲拉家常。
“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就不让人省心,还好老天看我可怜,又送来了个女儿。”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安知夏,安知夏也秒懂,开始上演母女情深。
见到两人的互动,傅淮洲眸子不自觉眯起。
如果不是他早从安知夏口中得知了安太太人面兽心、佛口蛇心的真面目,他也会以为,安太太真的是把安知夏当亲生女儿般疼爱。
安太太继续表演:“之前,我帮知夏找了秦家的儿子,秦家也很懂礼,给知夏送来了许多见面礼,想让她和秦简关系更进一步,可知夏总是不同意。”
“我知道,那个秦简,是有点纨绔子弟的不好习气,可淮洲,你从小在这个圈子长大,你是最知道的,这些公子哥儿的,谁没有点儿毛病呢?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就好。”
安太太这话说得,仿佛她就是一个宅家妇人,完全不知道秦简在外干的那些兽性不如的事。
安知夏嘴角微微上扬。
安太太这般表现,只会让傅淮洲更加担心自己在安家的处境、激发他对自己的保护欲。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我还没和知夏问清楚原因,结果她就出了这事儿……”
安太太叹息:“她不小心摔伤后,估计她也被吓到了,直接把你们的事儿告诉了我。原本,我以为知夏如今这个情况,你们傅家怕是高攀不起了,我就想着,安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大不了我一辈子养着她。”
“谁知道,知夏和靖北告诉,你居然还特意去外地给知夏请神医治她的腿。”
“我真的很感动!这几天靖北也在劝我,让我不要因为担心知夏,而让她错失姻缘。”
“我本想着,等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商量好。”
“但今天既然有缘,咱们可以顺便聊聊你们的具体想法。”
安太太刻意装出一副慈母的模样。
从安知夏处她得知,傅淮洲的家庭并不幸福,父死母逃,即便是小时候,家里也是各种争端不休。
她希望,自己营造出的慈母形象、和家庭温暖,可以拉拢傅淮洲。
谁料,傅淮洲听完她那一大段话后,开口的第一句竟是:
“我想,可能哪里有些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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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你更重
瞬间,三人同时转头盯着他。
安知夏眼泪已经挂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她的双手离开了轮椅的扶手,交叠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淮洲哥,我知道,我现在腿这样了,的确配不上你。”
安靖北立刻明白了安知夏的意思,走到安知夏面前蹲下,一脸心疼妹妹的大哥模样:“知夏,你真的太懂事了,懂事得让你心疼。”
“今天的事,确实是哥哥做错了,害了你。”
“你放心,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他站起身转向傅淮洲,态度一反先前的亲热,而是变得有些生疏。
“傅总,确实,我妹妹如今坐上了轮椅,还不知道未来会如何。我今天也情急之下,做了愚蠢的事,还是全网直播,接下来还会有不少麻烦找上门来,我们安家如今的局面,确实不堪高攀傅总的高枝。”
安知夏立刻接上:“淮洲哥,我知道,我和哥哥都做错了事情……”
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的安太太忍不住打断:“靖北的事我知道……知夏你又做了什么错事?”
安知夏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傅淮洲,两行清泪顺着纯真稚嫩的脸庞流下,深吸一口气,准备向安太太坦白。
“妈,对不起,我辜负了你,我不想嫁给秦简,所以我……”
“所以,”傅淮洲突然插话进来,“知夏把事情告诉了我,向我告白。”
傅淮洲只说出了一部分实情,阻止了安知夏自爆最重要的部分。
安知夏惊喜地看着傅淮洲。
淮洲哥,你还是担心我的吧。
安知夏在心里扬起胜利的微笑,自以为胜券在握了,可傅淮洲看向她的眼神却十分游离,似乎还没想好最终的决定。
“什么?”安太太惊呼,“你们两个,不是两情相悦?”
“靖北,这是怎么回事!”安太太恼羞成怒,之前她一直想攀上傅家的高枝儿,一直对傅淮洲客客气气、完全没有半点儿长辈的架子,结果却是自作多情一场,脸皮被踩在脚下
安靖北一脸沉重:“妈,是我没搞清楚情况,淮洲他,的确没有主动说过要娶知夏。”
不仅如此,安知夏只是说,对傅淮洲势在必得,而此次腿伤,更是会成为两人感情的催化剂,说不定能够利用傅淮洲的怜惜,推动两人的关系。
而其它的一切,都是安靖北在安知夏的言语中自我脑补,然后又给安太太说,安太太又再添油加醋想象一番……
“明白了,”安太太叹一口气,语气有些哽咽,“原来,都是我们自己误会了。”
“淮洲,真不好意思,今天让你看了我们安家两个大笑话。”
她又转头对安知夏半威胁、半恳求地说:“知夏,如今这个情况,你必须帮你哥一把。”
“不只是帮你哥,更是帮安家、帮你自己!”
“今天你哥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安氏商誉受损严重,我找了公司的高管去联系秦家,想请他们看在未来姻亲的份上,帮忙处理下舆论。”
“可是,你还不知道吧,你哥他为了你已经擅自做主,推掉了你和秦简的婚约,秦家觉得没脸,已经叫停了几个两家原本已经谈好、马上要正式开工的合作,还在其它地方偷偷摸摸给我们使绊子。”
“之前我也听靖北提起过你和淮洲的事,我当时还说他白日做梦,总想着去攀高枝儿。没成想,在这当口儿,你带着淮洲来了。”
“我原以为,你是带淮洲来为我们家撑腰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知夏,算妈求你了,你看在我虽不是你亲妈、但也养育了你多年的份上,帮你哥一次吧!”
“就在刚刚,秦家传来消息,只要你愿意嫁给秦简……”
说着,安太太作势就要给安知夏跪下。
“妈,我愿意!”
“我愿意嫁给秦简!”
安太太开始给安知夏磕头,安知夏深受刺激,被冲破了最后的防线。
“妈,你别这样!”
安知夏嚎啕大哭,激动得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跑过去扶起安太太。
可惜,她直接跌倒在地上,双腿渗出鲜血,随着她爬向安太太的动作,在大理瓷砖上画出一道道血痕,狠狠刺激着傅淮洲的双眼……
他回想到,那年的冬夜,他也曾在雪地上留下这样一道道血痕。
如果不是安知夏……
傅淮洲做好了决定。
既然当初,他为了傅氏集团,可以和林染结婚,那如今他为了履行要一辈子照顾安知夏的承诺,也可以和安知夏假结婚。
毕竟,他傅家的家传便是,真心是最不要紧的。
为了拯救家业、为了报答恩情、为了报复敌人……
总之,没有“为了爱情”。
他走过去将安知夏抱起,放回轮椅上,再过去扶起安太太,冷冷嫖了一眼愣在原地呆若木鸡的安靖北。
没用的东西!
如果安靖北有实力撑起安氏集团,安知夏又怎会被安太太逼迫至如今的地步?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找到了能为知夏治好腿伤的神医,一切可以等她痊愈后再细谈。”
安太太绝望摇摇头:“等不了。”
“知夏她等得了,但安氏等不了。”
她拒绝让步。
秦家为了雪耻,已经在几个项目上把安家逼到了绝境。
安家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前期的所有投入都将打水漂。
秦家耗得起,安家耗不起。
自安靖北父亲倒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后,很多股势力便想将安家鲸吞蚕食。
如今若秦家再添上一把火,那安氏集团真的很快就要日落西山、四分五裂了。
安知夏也在赌。
在赌傅淮洲会不会为了她打破底线。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当初,傅淮洲承诺照拂她一生平安时,曾明确仅限于她个人,不掺杂任何生意场上的事,更不会因为他俩的关系,就给安氏集团行方便。
如今,安知夏已走投无路,只能把自己当作筹码放上牌桌,去赌能不能撬动傅淮洲的底线。
倘若,她真能让傅淮洲为她打破底线,那么,不仅这一次迫在眉睫的困境可以解决,以后和傅淮洲从“假结婚”推进到“真结婚”的可能性也大大增加。
安知夏的双眼紧紧盯着傅淮洲的一举一动。
果然,傅淮洲在安抚好了安太太后,承诺:“我之前是太过担心知夏的腿伤,没有什么比她早日痊愈更重要。”
“如果知夏愿意,我们可以先一切从简、等她腿伤痊愈,再补上仪式。”
安太太立刻答应。
她要的就是这个!
仪式办不办的,长的也不是她的脸,只是便宜了安知夏这个小贱人,摇着轮椅还能爬上傅太太的位置。
如果她的亲生女儿还活着……
安太太面上笑着,内心却陷入伤感。
安知夏则压抑着内心狂喜,抱着傅淮洲,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对不起,淮洲哥,谢谢你。”
在傅淮洲看不见的地方,安知夏得意地笑着。
林染,即便淮洲哥心里有你,又怎样?
他可是能为我打破自己的原则。
我在他心里的分量,终究是比你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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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老公要订婚了,新娘不是我
安知夏和傅淮洲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安太太的坚持下,加上考虑到安知夏目前身体状况,傅淮洲同意先办一个订婚仪式。
安太太在打什么算盘傅淮洲心里也清楚。
如果安知夏就这样低调嫁到傅家,那商界同仁们不仅无法第一时间知晓两家的姻亲关系、安家无法很快得到助力,甚至就算之后外界知道安知夏和傅淮洲结婚了,但也只会觉得安知夏进门的方式很蹊跷、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才会如此低调行事。
因此,相比起劳师动众、需要耗费更多时间准备的结婚仪式,安太太倒觉得订婚仪式更适合目前的情况。
既能以最快的时间向外界公开两家的关系、让安家尽快受益,沾上傅氏的光,同时还不用给安知夏什么值钱的陪嫁……
对于那个贱人的孩子,她一分钱都不想出!
傅家安家两家联姻的消息很快登上了报纸头条。
外界人人都在说安家得了个好女儿,攀上了傅氏这条大船。
而封钦却觉得很蹊跷。
明明之前是傅淮洲和林染在相亲,并且也从未从安靖北处听见关于安知夏和傅淮洲的什么消息。
怎么突然一下子,傅淮洲的订婚对象变成安知夏了?
而林染也是强势回到P大、回到徐教授的组里。
封钦沉思片刻,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发生在安知夏受伤之后。
难道安知夏受伤的事情,林染在其中……
不可能!
封钦立刻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他相信林染决不是那样的人。
他和林染相识多年,林染的性情他十分了解,绝对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去害人!
可封钦像是不放心般,沉吟片刻后,他拿起手机给林染打了个电话。
“学长,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和你一起出席傅淮洲和安知夏的订婚宴?”
林染皱眉:“学长,这怕是不妥吧?”
“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和那对安家兄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非要说有的话,也只有特别差的交情。
林染在心里腹诽。
封钦态度温和地解释:“主要,是我想请你帮这个忙。”
“我想邀请你,在他们的订婚宴上充当我的女伴,主要还是为了堵我爸妈的嘴。”
“前几天那个捐赠仪式的事儿,我爸妈也关注到了,他们对你……”
封钦一时语塞。
他突然发觉,无论是说他爸妈对林染的印象好、或是不好,都不是一个很好的能让林染当他女伴的借口。
谁知,林染并没有太在意这些问题。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也行,”林染从封钦的角度出发,“那天捐赠仪式上,在安靖北要搞事的时候,学长也有出手阻止他。”
“毕竟你们认识多年,在安靖北的眼中,如果你只是为了一个普通关系的女人去阻止他,他肯定会非常生气。”
“但如果你是为了你的……”说到这儿,林染突然如鲠在喉,仿佛那个身份很难说出口,但她很快调整了过来,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解释,“如果你是为了你的女朋友,说不定安靖北能谅解。”
说到那个令人厌恶的名字,林染是真的很不想承认,那个对自己十分关怀照顾的封钦学长,竟和安靖北是多年旧识,并且在了解安靖北的本性、亲眼见到他是如何陷害一个学生后,竟然还在顾虑着想要维护和安靖北的关系。
可是林染却也明白,商场不是非黑即白,两个人可能上一秒是朋友,下一秒就成为了敌人,而生意场,肯定是敌人越少越好。
因此,封钦不愿意为了她彻底得罪安靖北,她能理解,但她也很难以接受,封钦还想带着她出席安知夏的订婚仪式、为她送上祝福。
那么,她为什么会答应封钦?
甚至,还在封钦也为难的时候,主动为他找借口?
想到这儿,林染的心又沉了下去。
果然,人最无法欺骗的,就是自己。
尽管她早已彻底下定决心,要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独自抚养长大,可当她看见安知夏将和傅淮洲订婚的消息时,她仍然感受到了心碎成一瓣一瓣的痛楚。
更让她绝望的是,当封钦打电话来邀请她当自己的女伴,出席傅安两人的订婚仪式时,她竟听见自己的内心在大声呼喊:
答应他,答应他!
可从理智上来说,她不想也不合适去,可当她察觉到,封钦似乎也没有很好的劝她去的借口时,她却又不自觉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说,是为了封钦。
但她骗不过自己。
她想去看傅淮洲。
她想看看,那个没有给自己一场婚礼的男人,站在和别人的订婚仪式上时,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她没有见过那样的傅淮洲,所以她想去看看。
以后,在漫长的岁月中,那是她可以聊以慰藉的梦。
封钦没有察觉到林染如此起伏的心理变化。
他只是很开心,林染愿意和自己同去,不仅说明了她和傅淮洲并没有发展到很深的一步、没有很特别的感情,并且还能站在他的角度,为他分析利弊。
封钦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预见,未来林染成为他的贤内助的模样。
封钦根据印象,让下属去挑了一件小礼服送去给林染。
突然,他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林染如今住在哪里。
林染给了他一个地址,他却觉得无比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
如此同时,他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自我安慰,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多,有些过于劳累。
而林染其实在学校附近另租了一套房子。
她行李简单,在当初从傅家离开去漠疆时、便带走了为数不多的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当回到云城,思考新的落脚处时,她改变了先前的主意。她发现,自己并不想再回到结婚前的住处了。
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
她对于那个地方,有的只是痛苦的回忆,开心的回忆则是少之又少。
想着那个在她肚子里还在生长的小生命,她突然觉得:为什么我不能给自己一个家?
先前出生的家庭,她没有感到太多的温暖,后来她给自己找的新家,也是冰冷孤寂。
或许,她应该要试试,自己给自己一个家,而不是寄托在其他任何人身上。
但是在封钦问她地址时,她还是下意识说了曾经的住处。
而她没有想到,正是此举,间接地让那个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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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总,明天是你的订婚宴,请自重
林染赶回之前和林远文住的那个房子,去取封钦派人拿给她的小礼服,打算顺便进屋试试。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直到关上门,那道令她不舒服的视线才消失。
而当她试完小礼服,走出门,准备回到现在住的地方时,那道令她背后发凉的视线又出现了。
男人小心地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道路旁的绿化带中,紧盯着林染的一举一动。
直到确认林染离开,才慢慢走到太阳下。
可惜,林染坐上车后,并没有回头看。
否则,她一定会死死抓住他,问出那些她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傅淮洲在订婚仪式前一晚,拨给了林染。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那个名字,林染的心猛跳了好几下。
她犹豫着要不要接。
直觉告诉她,傅淮洲在这个时间打给她,一定有特别的用意。
只是,他是想解释,还是想告别、彻底撇清两人的关系,她心里也没把握。
因此,她迟迟没有接听。
傅淮洲挂掉后,又继续打过来。
等到傅淮洲第三次打过来,林染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接听,看看傅淮洲如此坚持不懈,究竟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时,傅淮洲那边却又挂断了电话。
原本,手机铃声在黑夜的房间中持续响了好久,吵得林染心烦。
而现在它突然安静下来,林染又觉得很不习惯这样寂静的夜晚。
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傅淮洲拨回去。
如果自己拨回去,他会接吗?
还是说,他会气自己刚刚不接电话,于是也把自己晾在一边。
又或者,他接起了电话,那她又要怎么解释刚刚的事情?
而且,傅淮洲会信她吗?
正当林染陷入纠结时,电话又想起来了。
是之前在海岛上结识的老管家。
见他也给自己打电话,林染担心是不是傅氏出什么事了,于是立刻接起来。
“喂,徐叔?”林染担忧开口。
“……”
对面沉默了两秒,然后挂断。
可能是徐叔不小心摁到手机键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然而很快,之前和傅淮洲同住的别墅里的保姆王姨也拨来了电话。
林染不敢怠慢,立刻接起。
“……”和刚刚那通徐叔拨来的电话一样,对面没有出声,也是很快就挂断了。
??
林染顿觉莫名其妙。
一个人不小心摁到手机键还能说得通。
不可能两个人同时不小心摁到吧?
林染马上回拨回去,发现对方的电话却一直是占线中。
重复几次之后,林染猜测应该是自己的电话号码被拉黑了。
但还不等她想明白,握在手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别墅保安杨哥。
有了前车之鉴,林染赶紧问对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对面依旧不发一语,又是重复了一遍刚刚发生过的事。
接下来是李哥、王姨、张叔、刘姐……
林染快要疯了,她猜测是不是傅淮洲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整个傅宅别墅里的都被绑架了?
可他们被绑架了,绑匪打自己电话干什么,而且打了又不说话。
林染决定报警。
正在这当口儿,她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显示的来电人是:傅淮洲
林染赶紧接起了电话。
“喂,傅淮洲,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她焦急询问。
谁知,电话那头的傅淮洲语气凉凉,不急不慢地说:“林染,原来,你只是不想接我的电话。”
傅淮洲脸色阴翳,坐在别墅的真皮沙发上,上述提到过的那些人,正在他面前站了一排,他们的手机则被放在了傅淮洲面前的桌上。
“……”
幼稚!
无聊!
深井冰!
林染在心里狂骂傅淮洲,但语气也只能假装冷静:“傅总大忙人,找我有什么事?”
见徐叔遣散了其他人,傅淮洲也踱步回到了二楼主卧套房。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看着如今只剩他一个人房间,他明白这是自己造成的,但嘴上却依旧责备着林染。
“你打算在外面住多久?”
林染:“?”
“我是说过,如果有需要,安知夏会搬过来,到时候你可以去外面住,”傅淮洲丝毫不承认自己是在嘴硬,只是在气林染不听从他的安排,“家里佣人说,你从漠疆回来后,也没回过家,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哪里?
傅淮洲告诉自己,他只是忙于处理集团的事务,才没有注意到林染这么久一直不在家里住。
如今他质问她的去处,只是因为生气她没有听从自己的安排、没有给自己报备……
一定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对!
他只是想告诉林染,不要挑战自己的权威。
自己叫她走,她才能走!
林染没想到,他在订婚前夜特地打电话给自己,只是为了质问自己这段时间住在哪里。
林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住在哪里就不劳傅总操心了,傅总只要知道,我已经给安知夏腾好了地方,就够了。”
“傅总明天大喜,总不能被记者拍到我在傅总订婚的当天、从傅总家里走出来吧。”
说罢,林染挂断了电话。
自己早已认清两人之间已绝无可能,自己都没问他和安知夏订婚的事,他还好意思来问自己怎么不回家?
想到这儿,她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没那么痛了。
傅淮洲和安知夏的订婚宴当天,封钦特地亲自开车来接林染去会场。
“学长也太客气了,我自己打车过去也是一样的。”林染客套起来。
封钦摇摇头,笑林染想得太浅:“我自己的女朋友我不接,让她自己打车过去,这像话吗?”
女朋友。
林染脸颊绯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封钦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帮他逢场作戏、应付父母的感觉,反而像是……
林染轻轻摇头。
可能是和傅淮洲还有安知夏纠缠久了,什么都往那方面想。
说不定,封钦只是在国外生活过,因此对那些事不像国人这么保守传统罢了。
既然是假情侣,反而更不用太拘束了。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很快就到了订婚宴会场。
林染立刻装作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跟在封钦身后。
封钦也很有分寸,知道林染是帮自己假扮女朋友,因此没有刻意向来打招呼的人过多介绍林染,让林染觉得很是放松。
忽然,林染发现人群中有个人很是眼熟。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是华为准神医!
她在心里惊叹,这傅淮洲真是有手段,居然能把避世许久的华神医请到这种名利场上来。
她正准备上去和华神医打招呼,谁知对方看着她摇摇头、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离去。
只剩林染在原地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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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你的孩子来祝你订婚快乐
华为准去到傅淮洲专门为他准备的VIP休息室,一眼看出跟在自己身边的孙女儿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于是摆了摆手:“我要在这儿休息一下,你自个儿去玩吧。”
华娟应了一声,赶紧溜出休息室,回到刚刚的地方,想看看林染还在不在。
“华娟!”
林染同样也在寻找华娟的身影,看见她出来后,开心地叫住她。
“林染,你怎么也来啦?还……”华娟惊艳地打量着林染,感叹道,“林染,没想到,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华娟揶揄地轻轻捶了她一下。
林染没想到,脱离工作状态的林染这么活泼,一下子没了之前在漠疆相处时的拘谨,拉着她有说有笑起来。
林染解释,自己是和另一个朋友一起来的,并指了指在人群中光筹交错的封钦,示意华娟。
华娟打眼看去,封钦被前去拍他马屁的人团团围住,他一身黑色正装,186的大个身形略显纤长,在那堆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华娟看了看封钦,又回头再看看林染,有些好奇道:“林染,之前在漠疆,我记得就是那个叫傅淮洲的男人,冲进我诊所里来找你吧?”
“他猜到你想要流掉和他的孩子,当时他愤怒的样子,我可一直都记得。”
“然后你现在又和另一个帅哥一起,来参加傅淮洲和别人的订婚宴?”
“还带着他的孩子。”林染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调皮笑了起来。
“妈呀,”华娟感觉三观碎了一地,“我得缕缕……”
华娟掰着指头想要理顺当前这无比复杂的关系。
“林染,也就是说,你这个当妈的肚里揣着娃还带了一个大帅哥来参加自己娃亲爹和别的女人的订婚宴?”
华娟一口气说完这复杂的场面,差点儿没喘过气儿来。
“云城太复杂,我想回漠疆。”华娟喃喃道。
林染正想继续逗华娟,没想到封钦看见她们,拨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人群,走到她们身边。
“林染,这位是?”封钦绅士地把手扶在林染腰间,礼貌地看着华娟。
华娟摇摇头:“我不重要,你们聊,我先溜了。”
华娟生性就不爱管闲事,更不想牵扯到云城这些豪门贵族的漩涡里。
“?”华娟瞬间消失,封钦头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林染正想给封钦简单介绍一下华娟的情况,结果傅淮洲远远推着安知夏走来。
在傅淮洲眼中,自己和安知夏订婚的事,林染不仅没有感到一丝难过,甚至还能精心打扮后和封钦一起来参加宴会。
瞧瞧,她此时正微微仰头和封钦说话,封钦一脸专注地认真听着,还特别绅士地侧着低了低身子,方便林染的身高。
两人就如甜蜜情侣那般。
而之前,林染还会因为安知夏的事情和自己吵架生气。
傅淮洲想了想,林染的这些转变,都是发生在她从漠疆回来之后。
安知夏抬头见傅淮洲眼神不善地盯着前方,放眼望去,她也看见了林染和封钦在一起,两人举止亲昵。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知夏特意提醒傅淮洲:“林染姐也真是的,都和她说了淮洲哥你是为了帮我,才出此下策。”
“结果她倒像是真要和你分开一样,都迫不及待地另攀高枝儿去了。”
见傅淮洲脸色越来越差,安知夏又再添了一把火:“但谁让林染姐从内到外的条件都那么优秀呢?上次我妈看见她和封钦在机场拥抱被拍的照片,都忍不住夸他们两个真是郎才女貌。”
“她和封钦,在机场抱在一起?”傅淮洲捕捉到了重点,眉头快要拧出水来。在安知夏确认后,他的眼里更像是要喷出火来一般。
“淮洲哥,你别不高兴,我妈本来还想去找封家看看有没有机会给我和封钦牵红线,结果人家直接把封钦和一个女孩在机场抱在一起的照片发给她,她气得拿去问我哥,为什么不早给她说封钦有女朋友了,害她舔着脸去找封太太张口,却直接被人堵了回来。”
说到这儿,安知夏恨得牙痒。
虽然都是为了利用她,可安靖北好歹还关心一下她的腿伤,而安太太眼里,这只是货品有了瑕疵,还想着要怎样包装一下继续强塞给“买家”。
安知夏无比嫉恨林染。
自己都废了一双腿,却还没成功把她从傅太太的位置上赶下来。林染倒好,一边占着傅太太的位置,一边又去攀附上了封钦。
傅淮洲没有功夫去体察安知夏的心情,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想那天在漠疆一样,把林染死死圈住,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已经和她解释过了,他是为了帮安知夏不要嫁给那个禽兽。
这是他欠安知夏的!
只消等上两三年,一切就都会恢复原状。
这对他们的生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为什么她就是不信他!
为什么她就是不听他的话!
还是说,她是故意要激起他的怒火……
傅淮洲不受控制地推着安知夏的轮椅朝那对碍眼的男女走去。
看傅淮洲带着安知夏过来,封钦问林染要不要避一下。
他能感觉到,傅淮洲那张挂着礼貌性笑容的面具底下,是极点的寒冰,周身散发的气场仿佛要将一切冻结。
而安知夏……对于这个朋友的妹妹,他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长着一张幼态脸,平时的行为举止也颇有天真之气,看似惹人怜爱,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总是不太对劲。
比如,安靖北曾私下简单和他说过,是安知夏的亲生母亲过世,自己才劝安太太把她接回来,省得安家的骨肉流离在外。
可根据自己对安靖北的了解,他活脱脱就是一个“笑面虎”,绝不可能这么好心地去救安太太的“眼中钉”。
包括那个安太太更是,在安老爷刚闹出外遇时,恨不得能把安知夏的妈生吞活剥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收留安知夏?
特别是在安知夏回到安家后不久,安老爷又突然中风病倒在床。
他本来想着赚一笔人情,想派人去请国外名医给安老爷会诊,结果被告知,安老爷很快就出院了,一直在家保守治疗。
从小长在豪门圈、见多了各式各样手段的封钦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想带着林染避开傅淮洲他们,谁知林染却主动迎了上去。
于此同时,顿感没劲儿的华娟回到VIP室休息。
见她来了,华为准踌躇半天,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那两个人,是真的没机会了?”
“谁啊?”华娟思考了一下,想起了刚刚爷爷交给她的任务,“嗷,爷爷你说傅淮洲和林染啊?”
“没戏了,彻底没戏了。”华娟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华为准用拐杖敲了敲地毯,叹了口气。
“爷爷,缘分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再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俩的事儿啊?”
华为准拄着拐杖,眯起眼睛回忆着,思绪回到了十年前。
“这事儿啊,可说来话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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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真相VS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喜当爹
华为准讲述了一番,当年为何会打破自己立下规矩,出手为豪门出身的傅淮洲治腿的前因后果。
原本,他立志专心服务那些为国家冲锋陷阵的军人、科研人员,普通百姓人家若有诚意千里迢迢去寻他的,他也乐于伸出援手,全当为自己和子孙后代积德了。
而他最不屑的一个群体,就是商贾之家。
在他看来,无论生意做得大或小,商业的本质就是投机倒把,商人更是一切以自身利益为先,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他们就只捐捐钱,然后躲在人民的后面,等前方军人去抛头颅洒热血填火线。待到军人们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和平后,那些所谓的企业家又再在他们用骨血浇铸的土地上,蚕食人民的劳动成果、压榨人民的劳动价值。
因此,每当有商贾之家求他救人,无论许诺他多少金银财宝、甚至是一辈子的富贵荣华,他的不为所动,只念着“吉人自有天相”。
如果对方不肯罢休、甚至想以武力相要挟、以势力逼迫他就范,那他们就会见识到,什么才叫作真正的“权势逼人”。
那些认可且依赖华为准医术的人,自是不会任由他被威胁。
而那一年,他云游至云城云山寺的时候,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跑去山寺,求他出手救人。
要救的人正是出身云城豪门世家的傅淮洲。
他自是没有搭理,而那个小姑娘却十分坚持。
见他不肯开口说明缘由,小姑娘便日日跑来山寺,也不缠着他,而是帮忙给寺里挑水浇地、打扫卫生,和主持大和尚套近乎。
而大和尚说是主持,其实山寺里常年就他一个人,难得有人来陪他聊聊闲天儿,因此没两日,他就把华为准为何不肯出手救傅淮洲的缘由告诉林染了。
林染没法子,想了个笨主意,她收集了很多战乱年代,爱国商人们为国家做的贡献,日日跑去寺庙大声晨读。
其实,在华为准看来,她这个行为着实可笑。
她朗声诵读的那些故事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包装的,而又有多少,是在为国做事的同时,也借机发着国难财。
一连几日,华为准真是被林染闹得烦了。
他于是决定,与其天天去听那些真真假假、甚至掺入水分和私欲故事,倒不如让后生去做点儿实事儿,培养一下爱国情怀。
于是,他让林染跟着他每日去一家云城老战士家中,帮着打扫卫生,聊以慰问,在过程中让林染切身感受战争年代的残酷,和军人们抛弃一切、保家卫国的大无私精神。
一连半月,林染日日都坚持了下来,并且从一开始的着急想让他给傅淮洲治疗腿伤,慢慢转变到了真心希望能为老战士们做点什么事。
由此,华为准也渐渐发生了改变,想去了了小姑娘的愿。
听完华为准述说当年的故事后,华娟下意识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她努力回想着当初林染和傅淮洲两人的互动,极力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瞬间,她想起来了!
是傅淮洲对林染的态度!
那明显不是对待自己恩人的态度。
要么就是,傅淮洲这个人本来就狼心狗肺得很,林染也看走眼了。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华娟问起当初给傅淮洲治疗时,他和林染的关系如何。
华为准回忆了下,也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说来也是奇怪得很,她之前那么辛苦都撑下来了,在我们约定好去给傅淮洲治疗的当天,却失约了。”
“失约?”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嗯,”华为准点点头,那件事至今都让他无比疑惑,上次见到林染一时没认出来,不然他可得好好问问缘由,“那天,我在山寺里等她,结果她一直没来。后来倒是又来了个小姑娘,跪在寺门口一直哭,主持大和尚出去问了问,说是来找我救傅淮洲的。”
“我想着,可能那个小姑娘出了什么事,所以叫其他姐妹来了吧。”
“我本来想问问清楚,但我和主持大和尚还约了要去外地云游,他一直催着我尽快给人看病治伤,因此很多无关治病的细节他都不让我多问。”
“只要我一提,他就马上‘阿弥陀佛,各有各的机缘’,念叨得我头痛死了。傅家的人也在旁边叽叽喳喳吵闹不休,我也就忘了问之前来找我的那个小女孩的情况了。”
“总之我想着,她既然能让其他姐妹来寻我,至少说明她人没事儿。”
“哎呀那个主持大和尚,我就没见过比他还能念叨的人……”
华为准吐槽起当年的主持大和尚,还说难得又到云城,得找时间去看看他还在不在了。
而华娟则是听出了一身冷汗。
结合傅淮洲对林染的态度,加上上次傅淮洲出现在漠疆求华为准救人,并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说不定,傅淮洲把救他的恩人给搞错了!
妈呀,还出身豪门世家、叱咤商界翻云覆雨的大佬呢,连是谁救了自己也能弄错!
有句话咋说的。
寻错了恩人,敲错了门!
拜错了祖宗,哭错了坟!
华娟如此想着,又是一惊。
怎么自己和年春一样开始会耍贫嘴了!
不行不行,回去漠疆后得叫年春少在自己面前说浑话。
华娟心情复杂地离开休息室,想去找林染聊聊,看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傅淮洲弄错了自己恩人的事情。
于是,她亲眼见证了四人修罗场。
而她此时正在脑海里四仰八叉地画着越来越混乱的关系图……
在不仅带球不跑、还要带着新大帅哥男友光明正大参加娃亲爹的订婚仪式的基础上,又新添了真假白月光剧情。
华娟觉得,自己的当务之急是删掉蔬菜小说。
“华娟,你怎么了?”林染看着华娟脸色一会儿阴一会儿雨,担心地询问。
见四人的目光都一致地看向她,华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者应不应该开口。
沉默片刻,她觉得自己思考清楚了,斟酌着对林染说:
“林染,有没有一种可能。”
“一个人,她做好人好事不留名。”
“然后,别人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好人好事。”
“最后,大家都以为是另一个人做的好人好事。”
她自认为想到了个好方法来提醒林染,谁知林染却越来越疑惑。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但很快,林染听懂了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
华娟在她、傅淮洲、封钦都在场的时候说这话,只能是因为……
林染的手指从小腹上滑过,对华娟眨眨眼:你不是在提醒我怀孕的事吧……
放心,我有底线,不会让别人喜当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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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除了安知夏,没人能听懂华娟的言外之意。
她认出先前傅淮洲去会场门口迎华为准时,这个女生就在华为准身边跟前跟后,于是赶紧套近乎:“你就是华神医的孙女吧,听淮洲介绍,你也是一名医生。”
“嗯。”华娟淡淡点头,没了之前和林染互动时的俏皮模样。
见状,安知夏更着急了。
她不知道华娟对于当年求华为准给傅淮洲治疗腿疾的内情知道多少,但比起和她,华娟明显和林染更亲近,安知夏内心有些惴惴不安。
无视华娟的冷淡,安知夏亲昵地拉起她的手:“听淮洲说,你家只有你一个孩子,未来也将是由你继承你爷爷的衣钵,真是太了不起了,未来一定青出于蓝。”
“嗯,”华娟不冷不淡地点点头,像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别的不敢说,我眼神儿肯定比我爷爷好。”
她在安知夏和林染同框时就认真观察过,这两人的五官样貌真是八杆子打不着一点儿关系,林染是学术气质类型,安知夏则是邻家小妹妹风格,哪一点相像了?
老头儿眼神儿真是有问题,当初怎么会觉得她俩是姐妹的?
闻言,安知夏手心已隐隐生出一些汗。
她很确定,华娟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可为什么华为准还是接受了傅淮洲的邀请,不远千里从漠疆到这儿来参加他们的订婚仪式?
之前傅淮洲还在漠疆的时候,安知夏从和他的通话中,能感受到华为准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一直没有应下来为自己医治。
可怎么傅淮洲和自己的订婚宴,他又愿意来参加了?
莫非……安知夏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傅淮洲闻到了华娟身上的火药味儿,不明所以,但想着还要求她爷爷办事儿,于是为两人作介绍。
介绍到安知夏时,傅淮洲特地强调:“当年,我身患腿疾,是安知夏去求了华神医为我医治,才得以康复,不用余生都在轮椅上度日。”
“今天,原本是不好意思打扰华神医的,但我向他老人家说明,我的订婚对象是当年为我去求他出手救人的女孩儿,希望他老人家能莅临现场。”
“毕竟,是他促成了我们这份良缘。”
一旁的林染默默地下了头。
造化弄人啊。
林染在心里感叹。
自己当初想尽了一切办法,做了一切努力去恳求华神医出山,他都无动于衷,还给自己设下了各种考验,好不容易才答应救人。
可就在和华神医约好去给傅淮洲治疗的那一天,家里那个人突然出了事,等她处理好后再赶去山寺,已是下午,山寺早已人去楼空。
后来,听说傅家还是请到了华神医为傅淮洲看病。
林染原以为,是傅家动用了各种关系,没想到,最后却是安知夏请动了他。
原来,这就是安知夏这几年一直受到傅淮洲青睐的原因。
此时此刻,林染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缘分天注定”。
自己做的所有努力,都抵不上“缘分”二字。
她突然又想到那个人偶尔会念叨的一句话:“缘分天注定。”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回忆中,林远文有时喝醉了,会逼问那个人:“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而不管林远文如何发疯,那人总是一脸淡漠:“缘分天注定。”
以前林染还小,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去问林远文,林远文只是让她不要管大人的事;她去问那个人,那个人也只是笑笑,说:“等小染长大了就懂了。”
现在,林染真的懂了。
她突然明白了为何那个人和林远文在一起数年,无论林远文做得多好、爱得多卑微,那个人却始终不曾爱上他。
真正的爱,是不用努力的。
因为,缘分天注定。
封钦继续去交际,安知夏在服务员的安排下前去更换等会儿订婚仪式上要穿的礼服。
华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一时间,就傅淮洲和林染留在原地。
傅淮洲挑衅地向林染举杯,林染微笑:“我不喝酒,你自便。”
林染借口想走,傅淮洲像是忍不住般,拦住她,对她低声说:“你还没发现吗?”
林染:“?”
“这里,除了我外,几乎没有傅家的人。”
“关我什么事?”林染不知道傅淮洲说这话的含义。
傅淮洲难得耐着性子解释:“林染,你不明白吗?”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不是一个真正的订婚仪式,你看,我并没有邀请那些对我非常重要的亲人到场。”
林染忍不住笑了出来。
“interesting。”林染晃了晃香槟杯。
“傅淮洲,你的意思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你没有邀请傅爷爷。”
“你给了安知夏一个假的订婚仪式,但你们会一同登上今天的新闻头条。”
“而你对我最大的尊重,是没有邀请傅家的人到场。”
“这算什么?”
“‘我虽然和她结婚了,但我把第一次留给你’,你是想说这样的台词吗?”
“少看点电视剧吧。”林染翻了个白眼,径直离开。
傅淮洲在原地呆楞片刻后,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林染让他少看点电视剧。
她果然还在关心他。
而傅淮洲看着林染背影露出笑容这一幕,被换好礼服的安知夏看见了。
她让工作人员先行离开,然后自己摇着轮椅去到傅淮洲身边。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淮洲哥,你看,我这样漂亮吗?”
傅淮洲又恢复到了那副大哥哥面孔:“漂亮,很漂亮。”
“但是,我相信,等你以后和你真正的爱人结婚时,会更漂亮。”
安知夏展示礼服裙摆的手一抖,脸色瞬间煞白,但还强装镇定,声音微微战栗:“谢谢淮洲哥。”
她原本想以虚弱的模样继续获得傅淮洲的怜爱,可她发现,傅淮洲的眼神已经瞟向了林染所在的方向。
她顺着傅淮洲的目光看向林染。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她的视线藏了浓浓的恨意,和癫狂。
林染,我再让你得意一会儿。
待会儿,等你见到那个你思念了许久的人后,可不要太“感谢”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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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其实很简单,只是你一直视而不见
傅淮洲似有感应般,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安知夏。
安知夏立刻换上一副天真纯良的表情,摇着轮椅去到傅淮洲身边,和他一同接受来宾的祝贺。
等到两人去休息室休息的时候,安知夏不安地问:“淮洲哥,你、你和林染姐解释清楚了吗?”
“我怎么感觉,林染姐还在生气呀?”
“哎,都怪我不好,害得你和林染姐之间产生了误会。”
“或者,我可以去主动和林染姐再说一次,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我感觉,她好像不太想和我说话呢。”
安知夏懊恼地低下头。
傅淮洲冷冷开口:“是的,她还在生气。”
“但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安知夏立刻抬头看着傅淮洲,一不小心迎上了他略显阴戾的眼神,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淮洲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听不太懂。”
安知夏声音越来越小。
一方面,她还在下意识维护自己的天真人设。
另一方面,她是真的有些心虚,更有些怕了。
傅淮洲从来没有对她如此冷淡过。
即便他对她也谈不上多么热情渴望,但总是念着当年的承诺,对她还算呵护,有什么事也都有求必应。
就像一年前,她在傅淮洲面前掉了几滴眼泪,傅淮洲就要求林染让出出国名额,甚至还作为了他们的结婚条件之一。
那段时间,傅淮洲好像特别心烦,才让她发现了端倪,进而得知了傅淮洲和林染通过结婚来救傅氏集团的计划。
也是从那时,她坚定地相信,自己一定在傅淮洲心里有一定地位。
因为据她所知,只有傅家极少数的人才知道林染和傅淮洲结婚的事情。
而她,更是唯一一个外人。
这说明什么?
如今,她设计让傅淮洲故技重施,虽然两人只是假订婚,和当初他与林染结婚的意义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两者之间更大的不同是,林染被他雪藏,而自己却和他是一对光明正大的未婚夫妻。
在傅淮洲那里,她和林染孰轻孰重,一眼明了。
可眼下,安知夏却没了之前的自信。
傅淮洲第一次对她冷言冷语:“你用你自己的安全,来陷害林染。之前只是重心放在请华神医给你治疗腿伤,不代表我忘记了。”
“我之前不想和你计较,是觉得没必要,毕竟除了你自己受伤外……”
说到这儿,傅淮洲又有些不忍。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知夏已经被训得梨花带雨,开始低头啜泣。
并且,正如他刚刚所说,唯一的受害者也就是安知夏自己。
如果说,自作自受,安知夏也受到了应有的责罚。
一双腿的代价,对于一个妙龄女生来说,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
加上林染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他也就没有特别责备安知夏,而是专心给她治疗,希望她早日康复,然后再商量后续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安知夏居然又开始拿林染来说道。
傅淮洲觉得此刻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虽然他有些生气林染带着封钦来气他,但他又突然想到林染曾经告诉过他的一句话。
“傅淮洲,人是会变的。”
人是流动的。
或许,当年为了傅淮洲去山寺求华为准为他治疗的安知夏,真的是一片赤诚,天真纯洁地为他祈福。
而当时,她只是被安家送来的一个棋子。
他原以为安家是特意把她调教成悲天悯人的样子,推到傅家当一个棋子,来博得傅家的好感。
没想到,她居然能请得动华为准来为他医治。
傅家长辈也听闻过华为准的名声,听说他正好云游到云城,几次派人、甚至多次亲自上门,都被华为准拒之门外。
最后,所有人都绝望了的时候,一直不起眼的安知夏突然主动请缨,弱弱出声:“我想去试试。”
“我可以去试试吗?”
众人看着那个不起眼的瘦弱的小姑娘,都没有在意。
结果,她在上午协助医生给傅淮洲换好药后,自己偷偷溜走了。
原本,傅淮洲借着病气,冲着安家派来慰问的人发了好大一通火。
没想到几小时后,安知夏竟把那个谁的面子都不买的华为准神医给请到了傅家!
华为准也是名不虚传,在看过了傅淮洲的情况后,傅家仅靠着他留下的独家药方和治疗方式,居然真的让傅淮洲一个月后就能离开轮椅、拄着拐棍儿勉强行走了。
也正由此,傅淮洲自此开始照拂安知夏。
而安家却是气得痒痒的。
他们没想到安知夏竟然能请得动华为准为傅淮洲治病,正想借着这个关系,攀上傅淮洲这根高枝儿,乘上傅家的东风,傅淮洲却明确表示,因为是安知夏请来的神医,因此他也只会照顾安知夏一人,与安家其他人、特别是安家的生意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安太太和安老爷在家里气得直跳脚。
但安靖北嗅到了机会。
能把安知夏推到傅淮洲太太位置上的机会。
安知夏也一直按照计划行事,本以为傅太太的位置她已是稳操胜券,没想到林远文突然背刺对傅氏集团发难,才让林染渔翁得利。
会场的休息室内,两人都默不作声。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不再看安知夏,陷入了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并不想分心在这些事情上,于是故意【表情】忽视了林染的感受,只为让自己少点烦心事。
而林染也曾或直接、或间接地告诉过他,安知夏的心思,他也只是搪塞过去。
甚至还一时兴起,用和自己林染的情事去打赌。
想到过去种种,傅淮洲突然觉得,自己和安知夏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却还要正牌妻子林染继续容忍他们在众人面前订婚,实在太过残忍。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边走边拨打林染电话:“喂,林染,你在哪里,我来送你回去。”
不行!
安知夏在心里大喊。
如果林染走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情急之中,她扑倒在地毯上。
“啊!”
“好疼!”
“淮洲哥,你帮帮我好吗?”
纵使知道安知夏是故意的,傅淮洲也无法狠心离开。
看到摔倒在地上的安知夏,他想到了那年无法站立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朝安知夏走去。
闹出的动静大得连电话那头的林染也听见了。
林染没有搭理傅淮洲让她在原地等他的话,径直挂掉了电话。
她知道,安知夏又一次牵动了傅淮洲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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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我的身上有个惊天大秘密
傅淮洲叹了口气,收起电话,走到安知夏身边。
把安知夏放回轮椅上后,傅淮洲蹲在她面前,用尽最后的耐心说:“知夏,之前,我和林染都不和你计较。”
“我顾念你当年求华神医救我的旧情,即便林染真的给我抱怨了些什么,我也替你挡过去了,但不代表我蠢,不代表我真的看不懂你在做什么。”
“知夏,这么多年,无论是给你钱财,还是帮你铺平学术前途,每件事我都依了你。”
“这是我当初对你的承诺,我理应做到,且实际上我也做到了。”
“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耍任何小手段,来达到你的目的,明白吗?”
“我不想再处理生意以外的任何麻烦。”
傅淮洲冷冷看着安知夏,发出最后通知。
安知夏的手下意识搭在傅淮洲送给她的满钻项链上,像是害怕这一切离自己而去,对着傅淮洲猛猛点头。
看着傅淮洲离开休息室的背影,安知夏深深明白自己一直都误判了情况。
她曾暗自揣测过。
按道理,傅淮洲不可能看不懂她做的很多小动作。
如果他真没看懂,说明他把自己当成了自己人,不曾疑心她,这对于她而言不可谓不是个好消息。
但如果傅淮洲心里明白她做的一切,却没有拆穿,对她依旧维护如常,说明她在傅淮洲心里的分量着实不轻……
无论是何种猜想,都让她更加坚信自己一定能坐上傅太太的位置!
可万万没想到,傅淮洲从未戳穿过她的原因,竟只是,怕麻烦。
安知夏感到背后升起一阵凉意。
为自己,也为林染。
原来所有人,无论在傅淮洲心中喜与不喜,最重要的仅是不能带给他麻烦。
突然,安知夏瞳孔里布满了惊恐。
她赶紧给安靖北打去了电话:“喂,哥,快把人送回去,计划取消!”
“什么?!”安靖北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笃定变为奇怪,“为什么取消?”
“知夏,你不知道你出的主意有多好,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热闹。”
说着,安靖北的嘴角不自觉扬起嘲讽的弧度。
此刻,大厅里正一片混乱。
消失一年之久的林远文竟出现在了会场的大屏幕上。
“傅淮洲,订婚快乐。”
“但傅总是不是贵人多忘事?”
“你是不是忘了一些,对傅氏集团很重要的事……”
“如果傅总忘了,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接着,林远文念了几件傅氏集团在招投标中违法的情况,只是关键信息都被隐去。
就连傅氏集团,他也只是称作“某集团公司”。
“别紧张,我只是在念我刚刚创作的商战情节,没有任何含沙射影的意思。”
最后,林远文对傅淮洲发出了警告:“傅总,对于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下一次大家再看见我创作的情节,可就是在新闻频道上了。”
会场一片哗然。
工作人员赶紧去后台切断了视频播放。
“傅总,排查过了,今日宴会里的工作人员没有问题。”
“是有黑客入侵了电脑。”
傅淮洲在脑海里思索,原本沉寂一年的林远文突然在这时候跳出来搞事……
“林染!”傅淮洲怒吼一声,让人马上把林染带来见他。
原来林染从漠疆回来后,没有再和他吵闹安知夏的事情,甚至径直搬了出去,仿佛很懂事一般,竟是在密谋这个惊天的计划。
而他,竟还傻傻担心,担心林染真的想远离他。
原来,她只是想彻底毁了他!
一定是林染安排的!
否则,就算林远文看到了傅安两家即将联姻的消息,找到林染询问详情,林染也会把内情告诉林远文,安抚好林远文。
林远文今日的行为,只能说明,是林染想彻底毁了他!
而站在会场角落、同样震惊地看完了林远文视频的林染,也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林远文还活着。
而悲的是,他今天做的这一切,无疑又会将他自己和林染拉入漩涡之中。
在被人带去见傅淮洲的路上,林染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林远文要这样做。
一年前,他第一次露出真面目、背刺傅氏正式发难后,因为自己和傅淮洲结婚的缘由,而销声匿迹。
连自己都联系不上他。
她和傅淮洲的结婚证件照片,还是傅炳松通了关系,让案件相关的办理人员回复到一开始发送关于傅氏的举报材料的、无法被定位ip的邮箱里。
如果他是因为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而停止对傅氏的攻击,那为何今天的事,他竟一点儿也没有提前知会自己,更别提找自己询问缘由了。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林染进入休息室后,保镖很快退了出去,安知夏也早已被傅淮洲赶了出去。
休息室内,傅淮洲双眼通红。
“林染,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对吗?”
林染同样一脸严肃。
“傅淮洲,我在忙着P大的事,没空做这些。”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呵,”傅淮洲冷笑,“之前装得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样子,没想到是在准备将傅氏一刀毙命!”
“你和林远文,还真是亲生父女!”
“不放过任何一个你们自认为对不起你们的人……”
“假装接受了一切安排,假装一切如常,最后在我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给我们致命一击!”
傅淮洲控诉着,不仅是控诉如今的情形,更是那位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亲人控诉。
见傅淮洲提到多年前那场孽缘,林染深吸一口气。
“傅淮洲,你别扯远了,今天的事和那件事,没关系。”
“我不知道我爸他今天会这样做。”
见傅淮洲还是面色如冰,林染终于说出她心底的秘密。
她原本是打算一辈子都不打算说出来。
可若不说出来,今天她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傅淮洲,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一年前,我爸在知道我和你结婚后,就停下了对傅氏集团的攻击?”
“如果你觉得,他是为了保护我,那今天的事情就说不通了。”
“他是真的完全没有联系过我,更没有问过我关于我们之间的任何事。”
“所以,我猜测,”林染皱紧眉头,在自己路上抽丝剥茧理出的真相,告诉傅淮洲,“对于他而言,我和你结婚,就已经是对傅氏集团更大的报复,远比他发送的举报材料更加严重。”
“傅淮洲,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林染深吸一口气,准备说出她原本打算埋藏一辈子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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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傅淮洲冷冷看着林染,想看看她的嘴里还能编出什么谎话。
“傅淮洲,我……”林染突然顿住。
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尤其是她看见傅淮洲并不信任的目光。
况且,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可笑。
如果她真的把自己心里想的话告诉了傅淮洲……
不,不用说傅淮洲了,如果是她自己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来看,也会觉得“这人真是什么瞎话都编得出口”。
更别提原本就对她抱有成见的傅淮洲了。
可是,如果她不将那件事说出来,她就没有办法洗清今日的嫌疑!
而以傅淮洲的性格,他一定会将一切报复在她的身上。
其他事不好说,但林染知道,傅淮洲一定会阻止她成功复学。
从他当初把让出出国科研名额、甚至必须从P大休学列为她和他结婚的条件时,林染就知道,傅淮洲知道什么东西对她最重要。
而他将会把摧毁这一切,作为他对她的报复。
想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复学机会,甚至还包含了漠疆项目组成员们的心血,林染决定绝不能让这么多人的努力白白浪费掉。
最终,她鼓起勇气:“傅淮洲,接下来我要说的内容,可能很荒唐……”
“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我其实……”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安靖北推着安知夏进来。
“淮洲,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你和知夏的订婚宴。”
“外面那么多的宾客,还在等你们。”
“而且,知夏也很担心你。”
坐在轮椅上的安知夏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显得更加惹人怜爱。
纵使是刚刚冲她发过火的傅淮洲,也不忍再拒绝她一次。
安知夏对傅淮洲伸出手:“淮洲哥,我们走吧。”
“你和林染姐的事,可以晚一点再说吗?”
“我怕、我怕外面的人东想西想。”
安知夏求助地看着傅淮洲。
傅淮洲明白,她的顾虑也没错。
当初傅氏风波平息时,就有人揣测过是不是傅氏和林远文达成了什么协议。要么就是,傅氏捏住了林远文什么把柄……
或者说是,软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恰在那时,有人发现林远文的女儿林染竟放弃了一片大好前途,从P大退学了。
要知道,她当初可被称作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少女”啊。
因此有好事者造黄谣说傅淮洲将林染当作傅氏的保命符、金屋藏娇了。
但这些话也就说过听过就算过了,没有人当真。
可谁知道就是这样极其不合时宜的猜测,竟然就命中了事情的真相,还间接导致林染被傅淮洲软禁在别墅了一段时间,等到风波平息,才准许她出门。
骄傲如傅淮洲,岂肯承认自己真的被林远文胁迫、拿捏住了。
更不可能承认自己竟需要绑住一个女人在身边,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想到这些,他没有了听林染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他只想到,如果有人发现,自己把林染又单独叫到了一边的话……
他理了理衣襟,走向安知夏。
末了,还不忘回头吩咐林染:“刚刚是我失态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赶紧回去吧。”
“以后,有傅氏在的地方,不欢迎你。”
看着傅淮洲接过安靖北、缓缓推着安知夏前往会场,林染眼里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刚刚,她真的差点赌上了自己所有的信任,准备将自己身上的秘密告诉傅淮洲。
结果,安知夏只勾勾一个手指头,就把傅淮洲勾走了。
傅淮洲甚至放弃了听她从中分析出的真相!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了,在傅淮洲心里,安知夏已经比傅氏集团更重要了吧。
待傅安三人走后,不一会儿,林染也从休息室走出。
封钦找了林染一圈,才发现她。
看着她的神态有些落寞,封钦顿时感到心头一刺。
“怎么了”封钦状似关心地询问,“你刚刚,见过傅淮洲了?”
封钦试探着,想看穿林染的心意。
对他来说,未来妻子人选,除了极度优秀以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诚、一心一意。
极度优秀,毫无疑问林染是当之无愧的。
但忠诚、一心一意……
刚刚看到林远文的示威视频时,封钦承认自己内心是有些窃喜的。
这会将林染和傅淮洲两人之间越推越远。
可此刻看见林染这般模样,封钦担心,傅淮洲在林染心里是否确是有着一席之地。
于是,他直接开门见山询问。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如果林染撒谎,那么说明……
谁料,林染直接一口承认。
“是的,傅淮洲刚刚让人来找过我。”
她如此坦诚,倒一时让封钦不好判断了。
林染也发觉,封钦看出了她的异样。
不想以后情况更加复杂,林染徐徐解释道:“毕竟,我爸爸前后两次想要攻击傅氏,傅淮洲想要把我当个普通的陌生人都不可能了。”
“是呀,”封钦点点头,但马上察觉到了微妙的不对之处:“可是,林伯父为什么恰恰挑了今天这个日子?”
“还要,他刚刚在视频里说的,要傅淮洲给他个解释。”
“什么解释?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林染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我爸爸和傅氏集团之间的什么事吧。”
“他从来没和我联系过,更别提和我聊些什么了。”
封钦继续问道:“一年前,伯父突然背……”他意识到那个用词不太礼貌,立刻换了措辞,“伯父突然举报了傅氏集团,随后又突然没了下文,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道。”
林染担心多说多错,于是用简洁明了的三个字结束话题,封钦也不好再继续打探。
但他将林染此刻的反常记在了心里。
林染是林远文的女儿,她不可能完全一无所知,一定会发现蛛丝马迹。
以她探究的性格,刚刚也绝对会同他分析分析,探寻个中缘由。
而不是此刻真般,斩钉截铁地一口否认。
只能说明,林染知道内情,而且还知道得不少。
……
傅淮洲草草讲话,在面子上揭过了刚刚的插曲,依旧与宾客们谈笑风生。
只是,宴会散场后,他对目光灼灼看着他的安知夏说;“知夏,你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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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夏:那些过去的夏日梦魇
安知夏祈求地看着他:“淮洲哥,我、我可以不回家吗?”
“我想、我想跟着你,可以吗?”
安太太和安靖北已经先行离去,独留安知夏在会场。
究竟是什么用意,不言而喻。
安知夏也心知肚明,她今晚必须和傅淮洲一起走。
否则……
她打了个冷颤,双眼湿漉漉地盯着傅淮洲。
傅淮洲却没有再回应她,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下属护送安知夏回家。
而他,要去追查林远文的下落。
一路上,安知夏紧紧握着手机,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安靖北,她没能让傅淮洲带她一起走。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
她只能祈求,安家的人都早早睡了。
车辆停在安家别墅前,别墅里没有亮灯。
安知夏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让傅淮洲的人把她送到别墅门口后就回去复命,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尽可能降低动静、回到卧房内。
她打开别墅门,大厅亦是一片漆黑。
安知夏屏住呼吸,慢慢地操控轮椅,向着电梯的方向而去。
“咣当……”
突然,轮椅的轮子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那个东西倒地后又滚了几圈,紧接着又撞到了另一个。
安知夏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那个……是什么?
“咔嚓。”
黑夜中突然发出声响,一簇火苗在漆黑中跳跃着。
火苗背后,是安靖北那双被酒意呛得通红但却依旧凌厉的眼睛。
安知夏被吓了一跳。
待她看清楚是安靖北后,强装镇定,继续往电梯的方向而去。
他正坐在地毯上,周边散落着一些空酒瓶,语带戏谑。
“这不是我们的安大小姐、傅淮洲傅总的未婚妻吗?”
“怎么,傅淮洲没有带他的未婚妻和他一起回家?”
“看不出来,他这么保守?”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靖北将打火机的火苗反反复复地点亮,又熄灭,再点亮,再熄灭。
他诡谲的神情也在微弱的火苗中明明灭灭。
此时,安知夏已靠近电梯,没有回头去看还在她背后的安靖北。
她强装镇定:“嗯,他要查林远文的事,没空陪我,我就先回来了。”
“呵,”安靖北嘲讽轻笑出声,“他到底是,没空陪你……”
“还是根本就不想陪你?”
安靖北今天在会场时,看见傅淮洲又单独和林染在不知道聊些什么。虽然他能看出两人聊天的氛围并不愉快。
尤其是后来,因为林远文的事,傅淮洲又单独把林染叫到一边。
并且,他和安知夏在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听见林染在里面说的意思,她和傅淮洲似乎牵扯颇深。
远不是一开始安知夏所说的“相亲对象”而已。
他虽察觉到自己被安知夏骗了,但为了推动安知夏和傅淮洲进一步发展,他只能暂时按捺下找安知夏算账的冲动。
结果……
“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
“笼络不住傅淮洲的心。”
安靖北在安知夏即将进入电梯的前一刻,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轮椅,将她从轮椅上一把抱起。
安靖北很有仪式感地,公主抱着安知夏,从一楼楼梯处,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去往二楼安知夏的卧房。
安知夏安静地呆在他的怀里,浑身冰凉。
那年夏夜的梦魇又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夏夜的气温异常的高,但比气温更高的,是两人交缠在一起的体温。
尽管卧房里的冷气十足,可安知夏和安靖北的气息纠缠在一起,两人身体也随着肌肤的摩擦而变得无比黏腻。
只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安知夏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才让安靖北硬生生忍了下去,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而原本那天,安靖北给安知夏送了庆贺她的成年礼物后,趁人不注意时凑近咬了咬她的耳朵。
“安知夏,做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的准备了吗?”
结果,权势的诱惑还是大过了妙龄女子勾人的风情。
安知夏又一次让自己从虎口逃脱。
上一次,她赌上的是亲爸亲妈的性命。只是在她眼中,那一对只顾自己爽快,不顾后果、更没有尽到父母责任的男女,在她眼中只是生物爹和生物妈。
而这一次,她堵上的是她的未来。
“哥,你如果现在要了我,不过是又多睡了一个女人罢了。”
“可如果我保留着完璧之身,那将得益的是整个安氏。”
安知夏毫无掩饰地向安靖北展示着她的娇嫩柔美,而这些在安靖北的眼里,逐渐从单纯的男女欢愉转变为了安氏未来继续再攀高峰的筹码。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在他犹豫的两三秒钟的时间内,安知夏的心“砰砰”狂跳,她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
可是,安靖北竟真硬生生地忍住了。
并且,那晚他在像往常一样发泄后,再也没有进过安知夏的卧房,更未再和她有过肌肤之亲。
可今晚,当他和安太太回到家后,他却彻底后悔了。
安太太早早地睡下了。
可安靖北却在自己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着他和安知夏纠缠的那些夜晚。
那些禁忌的夜晚,安知夏从一开始的抗拒、怯懦,慢慢到接纳、甚至迎合,无论是因为对他的恐惧、还是对他的利用,都带给了他巨大的满足感,是从前和其他女人从来没有过的。
这朵看似清纯实则却妖艳至极的花骨朵,由他自己亲手调教而成,在含苞待放的最终时刻,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她在他身下绚丽绽放的样子,娇嫩欲滴的色彩更是会将两人彻底推上欲望的云端。
可是,面对安知夏抛出了又一个筹码,他犹豫了,放弃了。
然而,当他意识到自己不得不面对那些旖旎无限的风光将会由傅淮洲一一领略时,他发现自己后悔了。
他应该在这朵鲜花最娇嫩的时候就将她摘下品尝,而不是用她去交换那些他原本就不缺的东西。
他回到大厅,想用酒精麻痹自己,却意外听到别墅外传来了汽车声音,随后,是别墅大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安靖北猛灌了一口酒,希望这个梦境能继续。
当月色照亮了安知夏的身影时,他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生怕惊醒了自己、吓跑了佳人。
但最终,安知夏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面对慌忙想逃离他的安知夏,他终是没有忍住,从她背后向她伸出了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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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干净的!他没有得逞!
安靖北将安知夏抱进他的卧房,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随后压了上去。
安知夏下意识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双眼紧闭,忽闪忽闪的睫毛暴露了她的不安和抗拒。
“知夏,你怎么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安靖北在安知夏耳畔低语,和她耳鬓厮磨,并不着急下一步。
安知夏紧张地吞咽口水,大脑正飞速思考该如何逃离。
见她这般紧张,安靖北不怒反笑。
“很好,”他撩起安知夏一缕头发,放在鼻尖轻嗅,“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又想到了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些夜晚……”
“而今晚,我将带着你一一复习。”
“从开始,到结束。”
安靖北立起上身,褪去自己的衣衫,露出精壮厚实的肌肉,随后开始为安知夏宽衣解带。
安知夏用手紧紧拢住胸口的布料,用实际行动反抗着。
可她却不敢睁开眼睛看向安靖北,更不敢说“不”。
她知道,激怒安靖北的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见安知夏如此,安靖北也没有强迫,而是提醒她:“知夏,希望你没有忘记我们之前的交易。”
“现在,交易失败,我不过是来拿我应得的东西。”
最终,安知夏放弃了抵抗。
安靖北心情愉悦地将她的一切柔美展露在月光下,贪婪地品尝这一切早在几年前就该被他掠夺殆尽的娇嫩。
就在此时,别墅大门警报声大作,提醒有外人闯入。
楼下的佣人迅速前往查看,随后又很快赶了回来,并直奔二楼安靖北的卧房。
“少爷,是傅淮洲傅总,他还带了一些人来,说是,关于今天订婚宴上的那个视频的事,要请您过去他府上详谈。”
卧房内的两人瞬间意识到,傅淮洲查到了什么。
安靖北应下后,不再有闲心继续逗弄安知夏。
安知夏暗自松了口气。
成功躲过一劫。
安靖北收拾好下楼后,安知夏迅速拿起掉在枕头旁的手机,将她发给傅淮洲的那条信息快速删掉。
她在回来的路上,就编辑好了那条信息,只是一直没有发送。
直到她在等电梯时,听见安靖北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并越来越近时,她便立刻摁了发送键。
而当时安靖北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安知夏藏在裙摆中的手机,曾短暂地亮过一秒。
安知夏正准备想办法回到自己的卧房时,安靖北卧房的门却再次被推开,并打开了灯。
“啊!”安太太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恨意,“你这个小贱人!”
“你是要毁了安家吗!”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太太再也顾不上礼仪修养,发疯般扑到床上将安知夏死死摁住,疯狂扇她耳光。
就想当年扇安知夏的妈妈一样。
“你妈是个贱货,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安太太再没了平日的优雅,一心只想着让安知夏去死!
她刚刚也被别墅的动静惊醒,去到一楼时,意外发现了散落一地的酒瓶,和安知夏那停在电梯旁的轮椅,她心中一惊,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待安靖北下楼和傅淮洲交涉时,她悄悄上去二楼,去到安知夏的卧房,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她立刻冲到安靖北的房里,果然,凌乱的大床上安知夏的玉体赤条条横陈在上面。
“救命,救命!”安知夏被安太太几巴掌扇成了猪头,大声呼救。
楼下的安靖北和傅淮洲听到动静,立即跑上了二楼。
“妈!你快住手!”安靖北率先冲进了房间,三两下制止住了安太太。
安太太恨意滔天,痛骂安知夏:“你和你妈都是该下地狱的魔鬼!”
“你是要毁了我们安家!”
傅淮洲不知道那其实是安靖北的房间,只以为是安知夏向他告密的事被安太太知晓,才造成如此局面。
因此,见安靖北稳定了局面,便没有进去参与。
安靖北不知道如何劝说住了安太太,安太太虽仍是一副要把安知夏生吞活剥了的神情,却终究是不再言语。
安抚好了安太太后,安靖北准备跟傅淮洲离开。
见傅淮洲要走,安知夏索性破罐破摔,声嘶力竭大喊:“淮洲哥,救我!”
“安靖北要qiang了我!”
“闭嘴!”安太太尖叫一声,扑了上去死死捂住安知夏的嘴:“你个小贱蹄子给我闭嘴!”
傅淮洲神情严峻地看了眼安靖北,不顾阻拦进到了房内。
果然,安知夏和安太太正缠斗在一起。
只是安知夏因行动不便,明显处于下风,身上更是有着不少掐伤的红痕、淤青。
“放开她!”傅淮洲一声怒喝,掀翻了安太太。
安知夏捂住自己的身体失声痛哭。
她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将自己的身体暴露给傅淮洲。
傅淮洲用被子将安知夏裹了起来,抱起她离开。
对安靖北,他更是毫不客气,直接让保镖们强行把安靖北带走。
“傅淮洲,你当我家是没人了吗!”安太太追在后面怒喝。
傅淮洲停下脚步,丢下一句话:“这句话,等你到了警察局后再说。”
坐上车后,安知夏的双手仍死死环住傅淮洲的脖颈。
“我、我没有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我还是干净的……”
“别嫌弃我,淮洲哥……”
“不要嫌弃我……”
安知夏哭成了泪人。
一方面,她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一方面,她觉得这是个博得傅淮洲同情的好机会。
毕竟,对于他来说,自己又帮了他一次。
等她哭差不多了,傅淮洲递给她纸巾。
待她情绪趋于平稳,傅淮洲开导着:“我已经让手下去报警了,现在正开往警局的路上。”
安知夏一愣,疯狂摇头:“不行!”
“淮洲哥,不能报警!”
“不能报警!”
“如果报警的话……”
那她和傅淮洲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一旦报警,她刚刚和安靖北的事情,就会立马在圈子传开,她将沦为整个圈子的笑柄。
并且,傅家绝对不会容许一个有污点的人进门的!
见安知夏这样,傅淮洲还以为她是害怕有损自己名节,耐心安慰:“知夏,做错事的人不是你,是他。”
“如果要说有污点,那也是他的污点,不是你的污点。”
“知夏,你只是受害者。”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不要想太多。”
安知夏不为所动,只一个劲儿求傅淮洲不要报警。
油盐不进。
傅淮洲突然感到有些厌烦。
正在这时,下属发来消息。
傅淮洲飞快扫了一眼手机,像是憋了一口气,命令司机。
“改道,回别墅。”
可谁都没想到,傅家别墅附近,正埋伏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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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三人组
第二天一早,傅淮洲半夜抱着裹着床单的安知夏回别墅的照片,冲上了热搜头条。
“不是吧,这么饥渴?刚订完婚,连回家都等不及?直接在外面就?”
“哇哇哇,不愧是傅氏总裁,玩儿的招数和普通人就是不一样啊。”
“楼上的别瞎说,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比如安小姐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没有带换洗衣服,临时裹了块布什么的。”
“你系不系虾呀?没看见安小姐那一条白花花的腿都露在外面了吗?”
傅氏股价也因此受到影响,但还好,因为在公众眼中,傅淮洲和安知夏两个人已经订婚了,最多算了年轻人有些过于疯狂,终究不算什么特别违背公序良俗的事,因此傅氏股价略微波动后,也很快稳住了。
但林染那边就没这么轻易了。
她虽然回到了P大,并且按照先前的安排,她也能顺利回到徐教授的组里。
可由于间接被她踢走的安知夏,如今已是傅氏集团总裁傅淮洲的掌中宝,学院方借口需等风口过后再低调安排,她因此只能先和其他学生一样去上大课,而不能像从前那样参与到更高层次的科研项目中。
不仅如此,因那日捐赠仪式上的风波,本来林染在大众面前成功自证了自己的科研成果完全出自自己的手,并为假借他人之手,一时间风头正劲。
可也是因着安知夏和傅淮洲订婚的事,大家都不敢和她走得太近,生怕激怒了P大中的和安氏集团及傅氏集团有关的团体。
甚至还有人为着能出头,故意为难于她,希望能借此机会入了安氏集团或者傅氏集团的眼。
林染按照从前的习惯,提前很久就到了教室,并选了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结果临近上课时,三个女生走了过来,嚷嚷着让林染给她们让座。
林染左右看看。
左右的位置都已坐满了人,但这三人偏偏只一个劲儿地盯着她嚷嚷,坚称她占了她们的位置,让她赶紧滚蛋。
林染心想,即便自己让出位置,她们三人也坐不下,除非她们喜欢叠叠乐。
林染当下心里就明了,这三人就是冲自己来的。
她坐在位置上稳如泰山:“三位同学,这节课是学院的公共大课,本来就没有固定座位,都是先到先得。”
三人仿佛早知道她这么回答般,趾高气扬地指责林染拿走了她们事先放在桌上占座的书本,要求林染把书本和座位一起还给她们。
林染耐心解释:“我坐下的时候,没有看见什么书本。”
“不信的话,你也可以问问我左右两边的人,问问他们坐在这儿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你们的书本。”
旁边的人皆是摇头,声称他们来的时候,桌上空空如也。
三人团体还不罢休,嚷嚷要让林染赔她们的书本:“我们明明放了的,一定就是你来得早、趁人不注意把它们丢了!”
“就是,快还给我们!”
“我们买的都是原版教材,按金额可以入刑了。”一个高个子女生威胁着。
其中的短发女生假装打圆场:“都是同学,我们也不那么计较,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你把位置让给我们,我们等下了课后自己去找找看在哪里。”
林染回头看了看早已被坐满、只剩最远的边角处零星的几个座位,再次拒绝:“我先来的,不让。”
高个子女生直接拍了拍桌子:“让不让?不让的话,我就去学院告你偷了我们的资料!”
林染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对方还以为她怕了,更加嚣张,伸出手准备直接把林染从座位上拽出来。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旁边的人也在低声劝林染:“算了吧,你惹不起她们,你不知道,她们是……”
见有人认识她们,三人组更起劲了,仿佛是在行侠仗义、恨不得宣扬一番。
林染听明白了,这三个人的家里和安氏挂着点儿关系,长辈们和教育界的领导们也有些往来。
想来这一出是来特地给安知夏出气的。
只是这几个学生能想到的招数实在无脑,让林染都不得不说声幼稚至极。
林染随手拉过一个人挂在身前的校牌。
“郑知媛……”林染念着名字,感觉有点熟悉。
那个叫郑知媛的女生也顿时更加骄傲。
“没错,去年咱们院的那座实验室,就是我家捐的。”
林染点点头:“我想起来了,当时听说捐赠方唯一要求就是让他家正在读高中孩子参加P大的夏令营。”
郑知媛更是得意:“你知道就好!”
林染松手放开她的校牌:“低声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瞬间,哄堂大笑。
P大夏令营向来都是选拔全国各地的优秀高中生,把他们聚在一起后再择优录取,可以直接免去高考。
虽然也时也会塞进些关系户来体验体验名校气息,但不影响最后的正常择优名额,因此大家一般也不会有太多意见。
但总归,说明她们不是靠实力进的夏令营。
郑知媛脸憋成了猪肝色,扬手就想要打林染。
“啪!”一只大手拦下了她。
“学、学长?”林染惊呼出声。
封钦竟然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里?
“封、封老师!”三人团体立刻乖了,一改先前嘴脸。
她们知道,封家的势力和傅家不相上下,更是在安家之上,在封钦面前,她们安静如鸡。
“林染,没事吧。”封钦关切询问。
三人组顿时一抖。
封老师怎么像是,站在林染那边的?
没有理会三人组,林染摇头:“没事,就算真有事,那有事的也不会是我。”
林染摇了摇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110”已经接通。
“喂,你好,我这里是P大,我有三个同学,她们说有珍贵教材被人偷了。”
“听说都是些高价原版教材,总金额高到可以入刑。”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嗯嗯,好的,她们就在我旁边,我让她们跟你说。”
说着,林染把电话递给为首的郑知媛。
郑知媛没想到林染竟敢直接报警,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知道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林染。
见状,封钦拿过林染的电话,简单沟通几句后,结束了通话。
林染收回自己的电话,嘴里淡淡道:“学会了吗?下次再丢了什么东西,直接打电话报警,别学疯狗。”
“林染。”封钦不冷不热地叫了她一声,示意见好就收。
三人见封钦明摆着要护着林染,悻悻走向教室后排其它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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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偷偷去产检被发现了
下课后,三人组还在坐在座位上盯着林染,准备等她落单时候再继续教训她。
林染没有搭理她们,径直走向了在讲台收拾教具的封钦。
“怎么了?”封钦意外林染竟然在等他。
“是怕她们继续找你麻烦吗?”
林染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学长,我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害怕我遇到校园霸凌啊?”
封钦回想起来,以前林染在高中时,也有人觉得她太过出风头,找人警告过她。
结果她毫不在意,还让前来警告她的人回去劝告看她不爽的学生:“告诉他们,无需在意我。”
“他们之后都不可能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本来就是等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们现在为了我烦心也是白瞎了力气,不如去多背几个单词。”
这番大大咧咧的话直接把原想警告她的人给惊呆了,连要不要揍她一顿的事儿都给忘了。
那天,封钦得到消息赶去时,早就人去楼空了。
后来,林远文得知了此事后,直接找到学校校长,要求保证林染在学校的安全,否则就要给林染转学。
当时林染正是有实力争夺云城状元的大热门,原本就有不少对手学校在私下接触、希望能说动她转学到自己的学校。
学校领导听闻此事后,特地在大会上强调一定要杜绝校园霸凌等行为,并将林染列为学校重点保护对象。
回忆结束,封钦看着眼前还在问他怎么会到P大当老师的林染,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丝毫没有将课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封钦简单解释了自己前不久接受P大的邀约、成为客座教授后,忍不住问林染:“你就不好奇,她们为什么突然找你麻烦吗?”
林染不在乎地耸耸肩:“可能是嫉妒我吧。”
她向封钦隐瞒了她猜到她们和安家有关系。
毕竟上次捐赠仪式的风波,让她彻底看清了,封钦并不想和安靖北有正面冲突。
因此,她就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封钦,又有什么用呢?
他是会为她出头吗?
想到这儿,她又联想到了安知夏,前有傅淮洲偏心护着,后有安靖北当她的后盾,只能感叹人各有命啊。
她林染,注定就是只能靠自己的命。
封钦看见林染落寞的神情,忍不住心疼,想出声安慰,却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安慰起。
林染却是径直离开。
她不想让封钦发现,傅淮洲居然给她打电话了。
“喂?”林染发誓,如果不是刚发生了林远文的那桩事,她是绝不会再接傅淮洲电话的。
“放学后到老宅来一趟。”傅淮洲言简意赅,在林染的心中却像是在平静的水面砸下一颗大石头,激起水花四溅。
果然,傅淮洲对她目前的情况了如指掌。
她定了定心神:“怎么,你抓到我爸了,让我去赎他?”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眉心一皱,将电话从耳旁拿到眼前,确认是不是拨的林染的电话。
他从来没发现林染居然可以每句话都带刺儿。
傅淮洲难得按下心头窜起的怒火,耐心说道:“关于你爸的事,我想和你谈谈后面怎么解决。”
“没空。”林染直接挂掉了电话。
既然林远文还没有落到傅淮洲手里,她也不想现在就去和傅淮洲虚与委蛇。
等傅淮洲把她爸抓到了再说吧。
林染现在想得特别开,既然他爸都对她不管不顾了,她也只能尽量尽尽当女儿的孝道了。
更何况……
算了。
林染摇摇头,不再去回想那件事。
那个她原本想告诉傅淮洲,但却被打断的秘密。
不过也幸好,她没有说出口,不然还不知道如今会是什么局面。
她手上还有当时傅淮洲给她的离婚协议书。
如果林远文真的被傅淮洲抓到了,她还可以拿离婚协议书去找傅淮洲谈判,毕竟傅淮洲当初为了戳穿她伪善的面具,特地许诺了不少好处给她。
突然,华娟又发来了消息,让林染记得去找她,她之前拜托自己的事,已经帮她安排好了。
林染立刻走出校门,打了辆车,马不停蹄直奔华娟发给她的地址。
车停在了一个小型私人医院门口。
华娟在门口等她。
两人边往里走、华娟一边介绍。
原来,林染为了确保傅淮洲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特地请华娟通过她的人脉关系,找了个靠谱的关系私下帮她进行产检。
“可得提前说好,”华娟叮嘱道,“你在我朋友这儿做做常规产假是没问题,但万一……”
说罢,华娟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妥,特地强调:“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如果有什么其它情况,你必须去外面的医院,他这儿没法儿给你解决。”
“嗯,我知道了。”林染点点头,她自知已经十分麻烦华娟和她的朋友,因此郑重保证。
因为是第一次在华娟朋友这里检查,为了保险期间,开了很多检查项目,等林染做完离开时,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
林染向华娟和她的朋友再次道谢后,走出了这家私人医院。
没想到,她出来的背影,被某个人用手机拍摄了下来
……
傅淮洲再次打林染的电话,一直是忙音,于是知道自己又被拉黑了。
而安靖北,正被押着跪在他面前。
昨晚,他直接动用了私刑。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在一番拷问后,安靖北承认的确是他联系的林远文,配合林远文在订婚宴上放的那个视频。
而动机,安靖北只说知道林染也曾和他相亲,希望借林远文的事情来让傅淮洲和林染彻底没有可能,好进一步稳固安知夏的地位。
听罢,傅淮洲确认,安知夏没有把他和林染的真实关系告诉安靖北。
她替他守住了秘密。
因此,傅淮洲心里对安知夏的歉疚更加深了。
她一直没有将他的秘密透露给自己的家人,可他却在订婚宴的那天,那么严厉地对她……
尽管,订婚是假的,可傅淮洲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到安知夏对他……只可惜,他对她始终都只是简单的报答之情。
想到这里,他更加觉得愧对安知夏了。
甚至把林染对他的忠告也抛诸脑后。
“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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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特此通知!
安知夏被傅淮洲临时安置在了傅家别墅的客房。
傅淮洲去看安知夏时,她还躺在床上环抱住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见她这个样子,傅淮洲也忍不住责怪自己之前太过心狠。
如果订婚那日,他把安知夏带回别墅,是不是就……
他侧坐在床畔,用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没事儿了,知夏。”
“你在这里会很安全。”
“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无论之前安知夏对林染做的那些事有多过分,傅淮洲觉得,如今都可以被原谅了。
无论如何,林染没有伤到分毫,倒是安知夏自己,从里到外伤了个遍。
安知夏没有回应,只是稍微挪动了下位置,靠在他的腿上,双手环抱住他的劲腰,头埋在他的腹肌处不住呜咽。
良久,她低低说道:“淮洲哥,我哥他……安靖北他没有得逞,我、我还是干净的。”
傅淮洲轻声安抚:“我那晚就和你说过了,做错事的不是你,你也不脏。”
“脏的是安靖北。”
“他最脏。”
安知夏哽咽地点头,随后又问:“那淮洲哥,既然你觉得我不脏,那你能、你能……”
安知夏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头微微低着,像是一朵初开的白莲,第一次将自己的美丽展示于太阳之下。
“知夏,你……”傅淮洲被眼前一幕震惊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片刻,他回过神来,想拉起安知夏的衣服,遮住她的躯体,可安知夏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摁住了傅淮洲的手,并直起身子,凑上前去。
“淮洲哥,你刚说的,我不脏……”
“那,你能,证明一下吗?”
“证明一下,你确实觉得我是干净的。”
“或者,你可以来验证一下。”
安知夏的眼神变得魅惑无比,粉唇附在傅淮洲的耳畔,来回吞吐着诱惑的气息。
可在傅淮洲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可理喻。
他挣脱开安知夏的拥抱,站起身转了过去,背朝安知夏:“你好好休息……”
话音戛然而止。
林染正站在客房门口,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们。
“林染,你、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染仓皇逃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追到楼下时,厉声质问:“为什么没人通报?”
“你们干什么吃的?直接就把人放上来了!”
为首的保镖指了指一旁的老管家:“是徐叔让她直接上去的。”
傅淮洲瞪了眼徐叔,却又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先去追林染了。
在一众保镖的“你死定了”的眼神中,徐叔老神在在:“你们还年轻,不懂什么叫‘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们更不懂,什么叫做‘刺激疗法’。”
徐叔一早就猜到,安知夏肯定会趁着和傅淮洲单独相处的时候搞幺蛾子,故意放林染上去,先刺激林染,再刺激傅淮洲。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两个年轻人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而不是继续互相较劲下去。
“我承认,我确实有赌的成分。”
但在看见傅淮洲抛下安知夏、不顾一切地追着林染而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又是保卫小傅总夫妇甜蜜爱情的一天呢!
傅老爷,我做到了!
徐叔在心里被自己感动到泪流满面。
可傅淮洲林染小两口完全不这样想。
林染今天来找傅淮洲,实在是迫不得已。
她那天在华娟朋友的医院检查时,医生提醒她,有几项检查的结果并不乐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孩子很可能患有一种很特殊的血液疾病,如果她想留下这个孩子,最好和孩子的亲生父亲一起去更大型的医院做检查,以防万一。
她纠结了一整晚,最终决定还是找傅淮洲摊牌。
不知为何,她有预感,和傅淮洲分开后,她不会再接受新的伴侣,更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孩子。
因此,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否则她不会轻易放弃肚子里的小生命。
而傅淮洲,未来他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甚至只要他愿意,现在就有不少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她会求他可怜可怜自己,帮她留住她唯一的孩子。
如果不行,她还会去求傅老爷,甚至用离婚协议书和傅淮洲做交易——
她迟迟未把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拿给傅淮洲,就是为了等到最合适的时候,再物尽其用。
原本,她是想用来保下林远文的。
可现在,她觉得什么也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了。
她有把握,傅淮洲不会和她抢孩子,更何况现在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患有罕见的血液病,出生后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傅家不会大费周章来和她抢一个病秧子。
可是,她没想到,她竟会看见傅淮洲和安知夏那么不堪的一幕!
甚至,一楼还有好几个保镖在等着傅淮洲的指令。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甚至,安知夏的哥哥安靖北还被押在那儿!
“恶心!”
林染对着追上来的傅淮洲破口大骂。
“傅淮洲,我没想到,你竟然有那么变态的癖好!”
林染刚一回想,立刻又干呕了起来。
而这直接激怒了傅淮洲:“林染,你惺惺作态够了吗?”他以为林染是故意如此来羞辱他。
“你问都不问具体情况,就直接判了我‘死罪’?”
“我还需要问吗?”
“你和安知夏当时那个样子、那个姿势、那个位置……还需要我问什么?”
“还是说,是你自己想把所有细节一一说给我听?”
“大可不必!傅总你要是有这般变态的爱好,你大可以直接去买下报纸头条,拉着全世界所有人来当你们play中的一环!”
傅淮洲气急,拉着林染的手用力过猛:“你先听我解释。”
结果,林染一时没站稳,跌落在了地上。
“啊……”林染顿时感到小腹处传来一阵痛楚,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傅淮洲心瞬间乱了。
他忘记了要责备林染的话,赶紧扶起她:“没事吧?有摔到哪里吗?”
林染甩开他的手,只顾着捂着小腹,担心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本来小家伙就有患罕见病的可能,如今再这么一摔……
林染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她来不及和傅淮洲计较,赶紧向外跑去,着急打车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傅淮洲想起林染离开时,把车也一同留在了傅家,于是追上去拦住她:“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还有,你今天来找我,是要和我说什么?”
林染跳上一辆出租车,只留了一句话给傅淮洲。绝尘而去。
“我是来通知你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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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阴差阳错
出租车上,司机惊奇地和林染搭话。
“小姑娘,看着你年纪轻轻的,就结婚了?”
“结就结了吧,怎么又要离了呢?”
“你刚那一出,还整得像个逃婚新娘的戏码。”
司机啧啧称奇,然后才想起问林染要去哪里。
林染想了想,还是打算先去华娟朋友那里再看看,先检查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再作定夺要不要去大型医院。
她还是决定不让傅淮洲知道孩子的事情。
自从她刚刚看见了安知夏和傅淮洲的……
她就觉得无比恶心!
更加不想让肚子里的孩子和他再扯上关系!
至于孩子可能患的那个病……
林染又开始忧愁起来,不过司机叨叨地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司机继续开车,又忍不住叮嘱:“不过话说回来,你对象住这里面啊?”
“这里可是云城数一数二的别墅区啊,里面的人非富即贵呀!”
“可你这……”
司机从后视镜中打量了下林染的穿着。
实在过于朴素,和刚刚在车后站着的那个男人的穿着实在天差地别。
而且,竟然混到了还要自己打车,跟了这么有钱的男人,连一辆车都没捞到!
“你这,找的男人也不行嘛!”
“太抠门了,连辆车都不给你!”
“要不是我今天送我家亲戚来这里上岗保安,你说不定要自己走很久的路,才能遇上一辆车哩!”
没想到,林染竟被这三两句逗笑了。
“就是,他真的是抠门得很!”
林染跟着司机一起骂起来。
“不仅抠门,还花心!”
林染恶狠狠地骂了几句,立马觉得解气了不少。
司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更别说住这里的男人了,那是钱上加钱,坏上加坏!”
林染笑得乐不可支:“对,他就是世界上最坏的男人!”
司机看着林染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苦口婆心劝导:“我说句不恰当的话,你也别嫌我俗。”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既然男的变心了,你要是也铁了心想要离婚的话,就趁着他还对你有愧疚之心的时候,问他多要点儿东西、多拿点儿好处,就当是补偿给你自己的青春损失费了,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可别清高过了头,最后发现只有自己是那个最吃亏的人!”
说到这儿,林染想起来了,那一纸离婚协议书上,傅淮洲许给她不少不动产。
原本,他是在新婚之初,就想以此为诱饵,引诱林染,以此来嘲讽她果然是他心中爱慕虚荣的女人,什么想弥补林远文的罪过,都是屁话。
可林染一直迟迟没签,还好好地过起了日子。
傅淮洲倒渐渐忘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林染莫名生出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傅淮洲,你就等着回旋镖正中你的眉心吧!
到了华娟朋友的医院,医生赶紧给她安排了检查。
幸好,一切无事。
“虽然在孕期的确要多加小心,”医生宽慰道,“但胎儿也不是那么脆弱的,过度焦虑的话,你焦虑的情绪会传递给宝宝,会让宝宝也不开心哦。”
听着医生的叮嘱,林染低头抚摸着自己那虽然还不明显,但确实已经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
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挺神奇。
她原以为胎儿在肚子里就是不断汲取母亲的营养,没想到,还能感知到母体的情绪,甚至会和母体产生同样的情绪。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母子一心吧。
华娟带着华为准也过来了。
她听说了林染又来检查的事。
一方面,她也放心不下,想来确认林染的情况,另一方面,她和华为准明天就要起程返回漠疆了,也正好顺便来和林染道别。
华娟告诉林染,虽然她家传以中医为主,但中西医的很多理论也是触类旁通,因此她朋友在听说华为准这次也来了云城后,各种央求托她把华为准带来,好指导指导他们医院工作。
华为准给林染把了脉,发现林染怀孕了。
他先是震惊,毕竟他记得华娟说过,林染还在P大读大学。
随后他又感慨是自己老古板了,现在大学期间结婚生子也是允许的。
只是……
华为准回想起来,在傅淮洲和安知夏的订婚宴上,林染身边一直跟着一位高大英俊的男士,对她颇为照顾,估计就是林染的另一半吧。
华为准向林染道喜后,又开了些方子让她去抓点中药调理调理。
“华神医,之前医生说,我孩子可能会患有罕见血液病的事儿……”林染抓住机会,想请华神医再看看。
华为准安抚她:“我开的方子里,也有条理这方面的功效,你先服用着,吃完这几剂后,再去医院检查下。”
“生命体是流动的,现在早期介入,会好的。”
听罢,林染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她听懂了华为准的言外之意,但面上还是强装笑容,感谢华为准的帮忙。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临别之际,华为准想起当年之事,还是有些放不下。
“林染,你有其它什么事,想再问我的吗?”
华为准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担心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了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
他直觉觉得,当年的事可能不像自己当初猜想的那般巧合。
而林染却是以为,华为准对她当年失约之事无比挂怀。
她略带抱歉道:“当年,是我失约了,但缘分所至,您还是去医治了傅淮洲的腿疾,我只能现在补上那句晚来的‘抱歉’。”
见状,华为准也不再多言。
或许,如果当年没有出现意外情况,林染和傅淮洲可能真会发生点什么,但既然两人如今各自有了良伴,他这个老头子也没必要一直纠结。
“对了,我离开的时候,没有和傅淮洲说,”华为准让林染帮他保密,“他一直想我给那个叫安知夏的看腿,却又拿不出你当年的诚意,那我可不想费功夫!”
林染点点头,心说这华为准真奇怪,当年能被安知夏说服去给傅淮洲治腿,如今却不愿意治疗安知夏。
傅淮洲也是,问问安知夏当年是如何说服华为准、如今再依葫芦画瓢,不就行了?
两人非要上演什么虐恋的戏码?
华娟看着自家爷爷和林染在这儿频道对不上还能瞎聊一通,也是着急,想着要不要把事情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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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上赶着‘喜当爹\’的
华娟和华为准把林染送到私立医院门口。
眼见下次再能把华为准和林染凑到一起都不知道得是什么时候了,华娟咬咬牙,一跺脚:“爷爷,林染,有件事,你们可能弄错了……”
两人狐疑地看着华娟。
华娟在心里整理了下措辞,正要把内心猜测缓缓道来时,林染的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的人是徐临初,声音中关切却隐隐听出几分严厉。
“林染,你现在在哪儿,方便说话吗?”
“徐教授,我、我现在在外面。”林染用肢体动作和华为准及华娟告别后,边走边和徐教授通话。
看着林染渐渐走远的背影,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准备说破当年那场误会的华娟顿时又泄了气。
“爷爷,”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只能简单转而向华为准寻求答案,“我记得你以前曾告诉过我一句话,叫‘缘分天注定’,对吧?”
华为准点点头:“是的,不止对你说过,我对很多小辈都说过。”
“包括林染,当年我也曾告诉过她这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是……”眼见华为准又要掉书袋了,华娟赶紧让自家爷爷打住。
“好吧,我明白了。”华娟轻叹一口气。
既然林染也知道这句话,那么,她现在所做的选择,应该就是她自己内心的所想了吧。
缘分天注定,何须苦用心。
反过来说,需要苦用心的,就不是天注定的缘分。
想到这儿,华娟又迫不及待想要立马瞬移回到漠疆、见到年春,然后,让他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林染没有想到,徐教授在确认了她现在方便沟通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惊掉了她的下巴。
“林染,现在学校里有人在传,你怀孕了。”
徐临初感觉到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但又想听听林染的解释,于是只能安抚,“你知道的,我说话比较直接,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老师向你道歉。”
“但是,这件事总归对你来说,负面影响非常大,如果其中有什么误会的地方,你说出来,老师和学校一定帮你解决,并严惩那些恶意造谣的人。”
林染这边还是一片死寂。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要怎么做,才能既保全了孩子,又能不伤了和徐临初的师生之情。
尽管,如今大学生结婚生子,已不再被严格禁止,可她一直是以单身状态示人,而未婚先孕的名声可就太不好听了。
并且,徐临初一定会对她失望至极,甚至可能将断绝二人的师生情谊。
林染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握住手机,嘴唇张合几次,却无法发出声音。
“林染……”徐临初的声音传来了浓浓的失望。
没想到,电话那头突然又传来了封钦的声音。
“教授,其实,有件事我和林染一直没向您坦白。”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学、学长?”林染惊呼出声。
“教授,不是的,我们……”林染下意识猜到封钦想帮她扛下了,于是赶紧否认。
虽然有人能帮她分担一些压力固然是好,可倘若一旦处理不好,就成了好心办坏事了。
在徐临初的震惊中,封钦拿过她的电话,握在手中,看似是在和徐临初说话,实际也是说给林染听。
“教授,对不起,我之前只考虑到我目前是P大客座教授的身份,因此和林染商量后就决定先不公开我们的关系。”
“但林染既然已经怀孕了,那我肯定是要承担起我作为男人的责任,对她和孩子负起责任。”
“的确,在今天之前,我也并不知道林染怀孕的事情。这主要责任在我,只想着让林染好好忙P大的事情,忽略了对她身体变化的关注。”
“我确实,作为一个男朋友,实在太不合格了。教授,还请您先给林染和我一点时间,我们一定会好好处理好此事。”
见封钦话说到这个份上,徐临初也不好再责怪林染,但她也想委婉表达自己的想法:“两个年轻人情投意合,我也不是老古板。”
“但是吧,有的决定,一定要慎重。”
“你现在太年轻了,未来的可能性还很多。你要想想自己目前是否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更要想想,你自己到底想走什么样的路。”
“林染,你好不容易回到了P大,这里面也离不开学院,包括我为你铺的路。”
“这件事,希望你能想清楚。”
徐临初以为自己很委婉了,实际上她的语气越说越激动,甚至不惜搬出了“恩情”来加码,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林染能专注科研,不要沉溺于情情爱爱。
林染也听出了徐临初话里的意思。
特别是,向来无私奉献、甘愿用自己的一切来托举优秀的学生去到更高的地方的徐临初,平生第一次搬出了自己为林染做的事情,妄图“道德绑架”。
但林染没有责怪,她知道,这件事是自己错得太多,徐临初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封钦连连向徐临初告罪,然后约了林染在P大附近的咖啡厅里当面详谈。
刚见面,林染就有些不太赞同地说:“学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件事,你不该牵扯进来。”
“算了,我赶紧给徐教授打个电话说清楚,这事儿和你没关系。”
封钦制止了林染打电话的动作。
“林染,这件事我必须和你一起抗。”
“如果,你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
林染:“?”
封钦笑了笑:“说实话,连我自己都很震惊,居然能干出这种‘喜当爹’的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在电话里一直犹豫、没有明确答复徐教授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不仅怀孕了,还很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承认,我是一时冲动,就是单纯地想让你如愿。”
“但我现在也不后悔,甚至很庆幸,我抢先认下了我和你的关系。”
“不然,我和你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学长,你是不是……”林染想问封钦是不是疯了。
封钦毫不在意,反而点了下林染:“我不相信,你一直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你肯定感觉得到。”
林染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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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你帮我,却也算计我
林染回想着自重逢后,封钦对她的一举一动,无处不透露着‘特别’。
的确,无论是在海岛上,封钦让安靖北用私人飞机送他们回云城,还是封钦帮她筹钱,以及封钦让林染假扮他的女朋友去应付他的父母……
林染不是傻子。
但是,她同时也能看得出,封钦的心思中,也不是那么单纯。
还夹杂了现实的考量与计算。
她不敢贸然答应封钦这次的帮忙。
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了,她害怕封钦未来要她用千百倍的东西去还今日的人情。
见她迟迟不语,封钦在她的心里砸下了重磅炸弹。
“林染,你想想,如果你孩子的父亲,知道了它的存在,他是会完全无动于衷,还是会要来和你抢夺抚养权?”
林染惊的瞳孔瞬间放大。
封钦,他猜到了!
不过也是,她也就和傅淮洲纠纠缠缠,倒也不难猜。
只是林染没想到的是,原来,封钦盯的是傅淮洲那条大鱼。
只要封钦握着这个秘密,握着这个孩子,他总有一天,会去向傅淮洲讨要他想要的东西。
林染心里对封钦更加戒备了。
他为了利益,竟然能连自己都算计进去,根本不在乎所谓的名誉、面子,满心思考的都是如何利益最大化罢了。
此刻,林染觉得,封钦比傅淮洲更加可怕。
傅淮洲对她,是明晃晃的报复。
而封钦,却是好中又带着算计,必要时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的筹码。
林染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呢?
在来咖啡厅的路上,她登陆了校园内部论坛,关于拍她进出那家私立医院的照片,以及被买通的护士确认了她怀孕的各种信息已经满天飞了。
甚至已经有好事者开始扒皮她的前世今生,只是幸好和傅淮洲的那一段因为傅淮洲当初的严格保密,才没有泄露,大家传也只是传她可能傍上大款了。
这让林染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名声如何倒是其次了。
她更担心的是,如果事情再这样发酵下去,迟早会传到傅淮洲耳朵里,而以傅淮洲的个性,必定会来验证孩子和他的关系。
并且,如果真的按照之前医生所说的,孩子可能患有罕见的血液病,她相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不可能忍心不让孩子去到傅淮洲那边、接受更好的治疗。
理清了心中所想后,林染点点头。
但她还必须假装不懂封钦的盘算,只能装作单纯以为他是让她考虑,如果孩子生父要和她抢孩子该怎么办。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唔,确实如此,”林染假装被封钦的话说服,随后又提到,“可是,我在来的路上,也想了很多。”
“比如,徐教授说,我还太年轻,有的责任,我不一定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去承担。”
“比如养育小孩的费用……”见封钦神色如常,林染慢慢试探性说出她真正的顾虑,“再比如,小孩如果生病了,需要就医,需要人照顾……”
“无需担心,”封钦淡然一笑,“林染,既然我能提出来和你一起承担,小孩日后的这一切开销,你完全不用担心。”
“至于你说的什么生病,你就更不需担心了。”
“这个孩子,只要在我封钦的名下,那么,它未来将能享受到封氏的一切资源。”
“但愿如此吧。”林染轻轻地说。
封钦只觉得林染顾虑这些问题,实在是太没有必要了。
“林染,你放心,有我在,你和孩子未来的一切都将是坦途。”
林染在洞悉了封钦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后,知道如今和他做交易,无异于是与虎谋皮,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能和封钦撕破脸,只能保持对他的感恩、感谢。
“学长,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撑过去。”
她主动握住了封钦的手,假装被封钦的无私感动到无以复加。
而此时,咖啡厅里其他的人中,有几个是P大的学生,正偷偷拍了他们的照片,发到校园论坛上。
“震惊!”
“天才少女竟带娃上位!”
“什么天才少女,明明是学术妲己好吧。”
“楼上的,能别只骂女生吗?”
“就是,男的又美美隐身了。”
“先别激动,听说封教授和林染从高中起就在一所高中读书,说不定就是一场纯纯的恋爱呢?”
“纯纯恋爱,你自己信吗?”
“没错,封教授来我们学校当客座教授的时间,竟然和林染复学重回P大的时间完全吻合!我打这段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之前不是还有个叫安什么的企业家指责林染挪用他人科研成果吗?后来也没声音了。”
“对对,我还记得!那天我也在场呢!”
“哈?那只能说,女的搞学术成果就是快哈。”
“楼上的,能别什么都拉上男女矛盾么?女的搞学术成果就是快,你妈怎么没搞个院士来当当?”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jLR¥¥”
晚上,一条新贴在校园论坛爆了。
关于我和林染同学的交往事宜。
在贴中,封钦简单讲述了一下和林染日久生情的故事,并强调自己将辞去客座教授的职务,避免林染继续承受无端的揣测和巨大的压力。
而关于其它的如怀孕的事,封钦只一句“无可奉告”简单带过。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第三天,学校网管上班后,这条爆贴又很快被删掉了。
但还是有不少人把原帖截图保存了下来,偷偷在学生间流传,成为正确护妻教材之一。
不得不说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封钦此举不可谓不男人。
连对此十分反感的徐临初也不得不承认,这在P大也成为了一段佳话。
但徐临初仍是把林染踢出了她的项目组。
林染默默接受了这个决定,没有任何辩驳。
毕竟,是她辜负了徐教授的期许,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
见她情绪低落,封钦劝她要不要考虑再次休学,等到生了孩子后,再考虑复学的事。
林染拒绝了:“学长,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次回到P大,经历了什么。”
“你不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舍弃了多少,才回到P大。”
“即便做不了科研了,但我还可以像普通学生那样好好上课,好好完成学业。”
见林染直接拒绝,封钦也不多说什么,话题转变为周末要林染跟他回封家一趟的事。
“跟你回家?”林染不解。
“你是我女朋友,现在又怀孕了,我爸妈迫不及待要见你。”
林染这时才发现,自己当初实在考虑得太少了,如今才发现上了贼船,却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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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演起来!都给我演起来!
到了周末,封钦来接林染。
“你,现在住在这里?”封钦微微皱眉。
林染目前租住在P大附近一栋老小区里,红砖瓦墙上爬满了绿箩藤蔓,正午阳光下照在上面,映出绿影丛丛。
在封钦眼中,觉得这实在是委屈林染了,可在林染眼中,这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让林染想到了当初刚刚踏入校园时的自己,还未经历太多太复杂的事情,一心只想着拼命向上生长,对未来的展望都是无限美好的希望。
不过,她也理解,封钦无法共情她此刻的心境。
毕竟,封钦从出生至今的人生,实在太过一帆风顺了,含着金汤匙出生后,一路顺遂,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冰美式的苦了吧。
一路上,封钦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林染他的各种喜好、习惯,拉着林染临时抱佛脚疯狂补课。
幸好,林染的记忆力强到无人能比,三两下就记住了。
“太厉害了。”饶是封钦早就见识过林染过目不忘的能力,也十分佩服她竟在短短时间就能记住那么多相互没有关联的事情。
林染谦虚后解释:“其实也很简单。”
“?”
“就是不要把这些当作背书一样去死记硬背,而是要意识到这是一个人的其中一些部分,这些部分组合在了一起,构成了这个人的现在。”
“因此,这些事情看似没有关联,实则却是有着内在的联系、甚至的是相同的逻辑,这些联系、逻辑构成了这个人的行为方式,让这个人有了这些喜好、习惯。”
“那么,”封钦嘴角微微勾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刚刚在进行联想记忆的时候,脑海中一直想着我的样子?”
呃,并没有。
林染汗颜。
可她不能这样直白地告诉封钦。
她还拿不准封钦这样问,是出于真对她有意,还是只是想看看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日后好利用一番。
于是,林染只能低头假装娇羞。
果然,封钦满意地用手拢了拢额前的头发。
“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染昏昏欲睡,封钦轻轻将她唤醒。
一睁眼,尴尬了。
这不就是傅淮洲家所在的那个顶级别墅庄园区么?
她在这里住了一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幸好,封钦是走的高速下来后就直达他家地下停车场的专用通道,林染才不用害怕会突然碰上曾经的老熟人。
进到封家别墅,林染惊讶发现这和傅家的布置完全不一样。
傅家可谓是富丽堂皇,什么贵用什么。
而封家则是贵气逼人,家里的物件不仅价格及其昂贵,甚至不少还是在拍卖会上拍下的拍品,背后更是有其渊源深厚的历史底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或许封家父母想给她给下马威,一进门,就让封钦去二楼书房见他们,让一个年纪看着也是二十出头的女生先带着她简单逛一下。
林染在感慨封家的贵气品味后,不经意间轻声说了一句:“确实不错,之前还是以为都是开发商精装交付的。”
闻言,那个女生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的神情:“这是云城顶级的别墅区,不是普通的商品小区,业主还要扣扣搜搜把开发商精装的都保留下来。”
“这里的业主,都是力求与众不同,每家的装修风格都彰显了其主人的独特品味。”
林染一边听,一边点头。
果然,傅淮洲的品味就是庸俗哈。
唉,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呢。
林染在心里小小骂了自己一声“不争气”。
而女生却把林染此刻落寞的神情,解读为了“意识到自己和封钦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后产生的巨大落差感,于是又装模作样想安慰她。
“普通人一辈子也进不来这里,你今天能进来看一眼,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有福气了。”
“总之,待会儿在饭桌上你千万不要夸赞封家的装修品味,他们不会开心的,因为他们会觉得,自己的品味被普通人赞扬,说明他们和普通人的品味一样。”
林染看了她一眼,对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高高在上的骄傲神色。
林染点头:“我懂,追求小众是一件很大众的事。”
“你……”女生脸色一僵,正想要发作,封钦和他父母从二楼下来了。
“伯父伯母好。”
林染礼貌问候,封父封母却只是简单点点头,然后招呼他们赶紧入座享用午宴。
今天的午宴是西餐位例式,从前菜开始一道道慢慢品鉴。
只刚刚一打眼,林染便知道封父封母不喜欢自己。
不过也是,毕竟自己在他们眼中,未婚先孕,不是一个传统好姑娘该有的样子。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林染低头默默吃饭。
每道餐品上桌时,管家还要一一介绍。
林染用手肘戳戳封钦:“你可没说你家吃饭都这么多规矩啊。”
封钦摇摇头:“平时也不这样啊。”
坐在对面的封母见他俩交头接耳,用力清了清嗓子。
刚刚为林染介绍的女生开口说:“林小姐,食不言,寝不语。”
见这架势,林染知道,封家是不待见她到极点了。
她瞪了一眼封钦。
你怎么不早说你爸妈不待见我?
早说我今天不就来赴这场鸿门宴了。
封钦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无辜。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见两人还在小动作比划交流,封母忍不住了,直接开口:“林小姐,没人教过你用餐礼仪吗?”
林染无辜摇摇头:“没有啊,我家不吃西餐。”
最大的杀伤力永远是真诚。
封母被噎了一下:“所以,你现在知道你和我们封钦的差距了吧。”
林染点头:“确实差距挺大的。”
她转头看着封钦:“等我们结婚了,你可不能再这样吃了啊。”
“啥家庭啊,一天天这么折腾在吃饭上。”
“到时候我可养不起你啊。”
林染尽力模仿着网上刷到的穷小子和白富美的短剧桥段。
封钦没想到林染竟然来这一套,差点喷出来。
他立刻也玩心大起,将刀叉放下,状似委屈:“我,我吃得不多的……”
封父封母从来没见过自家儿子如此做小伏低的一面,气得快要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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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钦:我背叛了她
封母瞪了眼封钦,转而向林染道:“林小姐,你知道我们早不请、晚不请,选在这个时候请你来做客,意味着什么吗?”
林染也玩儿够了,老实回答:“说实话,我不知道。”
见林染一副老实样子、没太多缜密心思的样子,封母倨傲:“想必,刚刚何兰已经带你简单参观了一下我们家。”
“嗯,贵府装修得很有品味,不是那种特别华丽浮于表面的装修风格,摆放的物件也很考究。”
林染完全没把何兰的建议听进去,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了。
“你提到的那些物件,何兰应该也一一告诉过你它们背后的故事了吧?”
林染点头。
“所以,我想林小姐现在应该很清楚,你和封钦之间的差距了。”
看着封父封母那一副“毋庸置疑”的面孔,林染又恶作剧之心顿起。
她强压住嘴角,尽力保持语气平缓:“是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比如,我高中时参加跳级考试,总成绩超过他一百多分……”
“比如,我比他更先获得参与国家级项目的资格……”
“再比如……”
“够了!”封母厉声呵斥,“林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不是在说这些。”
封父也很不满林染的表现。
先别说他和封母并不会同意两人的关系。
这里还有一个外人何兰还在,林染就敢这样不顾封钦和他们的面子。
这不是赤裸裸地要给他们下马威吗?
封钦也不满林染激化矛盾的做法。
他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对她微微摇头,眼神里是不住的警告。
林染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过火,于是正色道:“我知道伯父伯母的意思,但是,那并不是我的问题。”
林染决定祸水东引:“有件事,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
“是封钦追我,不是我主动要倒贴他的。”
她递了个眼神给封钦,示意他来接招。
承担起你男人的责任吧!
封钦被惊得瞪大双眼看着林染。
林染则老神在在地将最后一块牛排放入口中。
没办法,封钦只好接过话头:“是的,一直是我在追求林染。”
“什么?!”一旁何兰惊呼出声。
“不可能!”何兰激动地拉着坐在她隔壁的封母确认,“伯母,您不是说,是她一直缠着封钦,封钦被她缠得没办法了,才……”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听不下去了,皱眉打断道:“才什么?才忍不住和我有了孩子?”
众人都没想到,这么难以启齿的事,竟被林染就这样大剌剌地说了出来。
真是不知羞耻!
何兰脸也红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
林染面对何兰,一本正经:“何小姐,为了感谢你刚刚为我介绍那么多的古董,我也想送你一个忠告。”
“封钦,他是个男人,是个比女人力气大得多的具有正常人类思维能力及民事行为能力的男人。”
“如果他自己不愿意,没人能强迫他做任何事。”
“他父母都尚且不能强迫他和他们看中的人谈婚论嫁,我更不可能强迫他和我……”
说到这儿,林染也说不下去了。
毕竟是没有发生过的事。
而且还那么羞耻的。
何兰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封家人并没有介绍她的具体身份,林染就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林小姐,慎言!”封父怒喝道。
林染也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太放飞自我了,有些坐立难安。
她草草吃完午餐,连最后一道甜品都放弃了,拉着封钦着急要他送她回去。
没想到,正在这时,有佣人来通报,有其他业主派人送来礼物。
“原来是傅淮洲的未婚妻送的,真是知礼数啊。”封太太清点了下礼品,虽然不是什么顶级贵重的东西,但好在心意齐全,当见面礼是非常不错的。
傅家派来的人也应和着:“只是安小姐她目前行走不便,就没有特地上门来拜访了。”
“徐、徐叔?”林染听着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
而徐叔也被偏厅喝水休息片刻,结果正好和探头出来的林染视线撞了个正着!
“你们认识?”封父立刻敏锐地察觉到。
“嗯。”林染简短回答,不想事情越来越复杂。
徐叔则补充道:“林染小姐是我们傅总先前的相亲对象。”
徐叔以为林染是专程到封家来做客(虽然也的确如此),因此想帮忙给林染抬咖,让封家看在傅淮洲的关系上,不要轻视她。
唉。
林染内心叹气。
躲不过徐叔的灵机一动。
徐叔话音刚落,封母看看他,又看看林染的肚子,又看看封钦,瞬间倒抽一口气差点背过气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伯母!”林染赶紧过去扶住她,但被何兰抢先了一步。
“荒唐!”
“实在是荒唐!”
封母缓过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让林染赶紧滚。
“那我们先滚了。”确认封母没事后,封钦拉起林染就走。
走之前,林染让徐叔保密今天看见过她的事。
坐上车后,林染看着封钦脸上那藏不住的笑意,问出了压在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是不是,特地带我回来气你爸妈的?”
见林染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封钦正了脸色,连身子也坐得板正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了林染。
“我妈……”
“她其实,不是我妈。”
“她是我小姨。”
“我妈生病离世后不久,她就和我爸在一起了。”
封钦嘴唇紧抿,眼里迸发出想杀人的怒意。
他咬紧了牙关,说出了那件让他后悔一生的事。
“你可能想不到,她,我妈的亲妹妹,在我妈生命最后那段时间,天天往我家里跑。”
“她每次来,都会给我带很多玩具和零食,然后顺路去看看我妈,再然后,就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怪我当时太傻了,后来我爸问我喜不喜欢小姨、愿不愿意小姨当我的新妈妈,我竟然同意了……”
“就因为,她每次来,都给我带了很多玩具和好吃的……”
“我、我对不起我妈……”
封钦眼眶微红,声音也开始有些哽咽。
林染听了封钦说的幼年往事,心情沉重。
但是她还是努力安慰道:“虽然我没见过你妈妈,但我知道,她一定为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而骄傲。”
“她不会怪你的。”
封钦茫然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她不应该很恨我吗?”
“她的儿子,背叛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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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你肚子里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
林染有些心疼地看着封钦。
封钦虽然假装没事,两眼平视前方专注开车的模样,可他微红的眼眶,不住上下滚动的喉头,将他的内心暴露无遗。
“摸摸头,没事没事,”林染突然心下一动,伸出手去摸了摸封钦那头有些微卷的黑发,像个长辈般轻轻揉了揉。
“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怪你的。”
“你当时还那么小,她只会担心你,说不定……”
“她可能真的愿意是你小姨嫁给你爸爸呢?至少,你小姨不会苛待于你。”
封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山道上。
林染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刹车,以为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妥当、刺激了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大气不敢出。
封钦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解释。
过了一会儿,封钦缓过神来,转过头看着林染,像是头一次认识林染那样,认真端详着她。
“怎、怎么了?”林染突然觉得有些害怕。
“学长,如果刚刚我哪句话说得不对,我真诚地向你和你的妈妈道歉。”
“我只是……”林染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想,有了孩子后,孩子就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位,她宁愿用一切来换孩子的平安快乐。”
“因此,她肯定不会怪你。”
“换位思考,如果是我,我说不定还会有一丝感谢,谢谢妹妹在我生命最后的弥留之际,带给我儿子些许的快乐,让我的儿子不至于一直沉浸在母亲病痛垂危的难过之中。”
“学长,你可能因为还没有孩子,因此暂时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当一个母亲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唯一挂念的,一定不是所谓的男女情爱,只会是她唯一的孩子。”
“如果有一种药,可以让孩子在吃下后,忘记自己病逝的母亲、忘记那一段为生病的母亲痛哭的时光,我相信每一个病重的母亲,都会哄骗让孩子吃下那颗药丸的。”
“甚至,她们会在确认药石无医后,便立马让孩子吃下,不让孩子有一丁点儿关于她的痛苦经历。”
“因此,我相信,学长的母亲肯定不会怪学长。”
“在天上的她,一定希望学长开开心心,健健康康。”
说着,林染也有些哽咽。
她无法想象,自己如果面临那样的时刻,该有多么的绝望。
出轨的丈夫,年幼的孩子,背叛的妹妹……
说不定,她早已发现了真相,只是仍选择了主动让出丈夫,希望丈夫和妹妹看在她的份儿上,不要为难她留下的孩子。
向来在外人面前积极阳光的封钦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流下了眼泪,侧过头呜咽起来。
林染一时间不知所措,但她下意识知道,此刻除了安慰与陪伴,任何话都不要再说了。
于是,她又轻轻地抚摸着封钦那头微卷的黑发。
不一会儿,封钦平静了下来。
“谢谢。”封钦语气平淡,重新启动了轿车。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不客气,”林染回复道,“学长之前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回报。”
林染这话很是真心。
尽管她知道,很多时候封钦有着自己的盘算、他也是基于对他有利的立场去帮她的,但总归,是帮她解决了很多困难。
封钦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林染。
“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像我妈妈。”
“我的亲生母亲。”
林染身体一僵,嘴上客套着:“是吗?但我肯定没有你妈妈漂亮,她一定很漂亮,才能把你生得这么好。”
后面半句不是客套。
林染在心里默默说。
“谢谢。”封钦明显心情好了很多。
他瞥见林染的手还下意识地护着小腹,顿时感觉到有些愧疚:“对不起,刚刚吓到你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林染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介意。
说真的,她非常能理解封钦谈到他亲生母亲时候的心情。
就像她心里,也一直不愿意提起那个人。
之前,每当林远文提到那个名字,她都会厉声尖叫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这是仅属于她和林远文之间的秘密。
将来林染送回家时,封钦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之前我让人给你送礼服时,你给的地址不是这里。”
“是怎么又突然想到搬家了?”
“我爸爸,是林远文,你知道的。”
封钦点点头,但是不明白这和林染搬家有什么关系。
林染解释道:“我爸在订婚宴上又搞了傅淮洲一次,我怕傅家的人来找我们寻仇,就搬家了。”
林染没有讲实话。
她搬走,是因为觉得哪里都不是她的家,下决心要自己给自己一个家。
封钦被林染的话逗笑了。
但是很快,他也意识到林染目前的处境确实有点危险。
“林染,按理来说,我们现在,算公开了。要不,你搬去我那儿……”
看着林染不可思议瞪大的双眼,封钦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
“我只是,看到你的时候,就总是会想起我妈妈,就想帮你一把,”
“你可以理解为,我只是不想和我妈妈长得像的人受苦罢了。”
林染被他逗笑:“谢谢学长,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目前我还行动自如,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等到后面,大腹便便了的时候,说不定真的需要人帮忙了,到时候我会厚着脸皮来找学长的。”
“以后,就叫我封钦吧。”封钦不知为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别总学长学长的,太生分了,要是被外人听见,该得怀疑我们关系的真实性了。”
说曹操,曹操到。
那个“外人”打电话给林染了。
“我在你先前的家里,听小区物业说,你家很久没人住了?”
“你现在住哪里?”
林染捂住电话话筒,和封钦简单告别、走进了单元楼后,才说:“与你无关。”
傅淮洲被气得一愣。
他以为林染隔了这么一会儿才回复,是有长篇大论想对他解释,于是耐心等待。
结果等了这么一会儿,才收到这冷冰冰的四个字。
他危险地眯起双眼:“林染,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的那个东西的事情,我还没和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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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淮洲:林染,你二选一吧
林染的心“砰砰”直跳。
她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还是没能做到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静。
“我肚子里的东西,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傅总费心。”她尽量使语气听起来平静。
傅淮洲不吃她这一套,直接戳破窗户纸:“说说吧,这孩子,到底是我的还是封钦的?”
“如果是我的,我会找个地方让你安心待产,并且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爸林远文,顺便解决我和他的纷争。”
“如果是封钦的……”傅淮洲发现,倘若林染证实这个假设成立,他只会比他以为的更加狂暴。
“如果是封钦的,你们两个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傅淮洲用十分冷静的语气说出无比残酷的话,林染只觉得不寒而栗。
“林染,二选一吧。”
林染陷入两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只知道,无论怎样的回答,都只会把她更进一步推向她不希望的境地。
沉默良久,傅淮洲都快要等得没有耐心了,林染才缓缓开口。
“傅淮洲,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问我?”
“是以安知夏未婚夫的身份?”
“还是以,我前夫的身份?”
“前夫?!”傅淮洲冷哼一声:“林染,你这是在挑衅我吗?你以为你攀上了封家的高枝,我就动不了你了?”
“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封家就是个……”
突然,傅淮洲陷入了沉默。
他盯着手机上林染传来的图片。
是两人都已签字的离婚协议书。
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林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知道她此举无异于是直接和傅淮洲撕破脸了。
在傅淮洲咄咄逼人、强迫她选坑跳的时候,她“啪”地一下把两人已经结束婚姻关系的文件拍他脸上,效果堪比直接打脸。
“你现在在哪儿?”傅淮洲语气平静地吓人。
“傅淮洲,你不要再……”林染试图解释,却被傅淮洲突然的暴起给吓到。
“我问你,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也能查到!”
听筒里传来电话被摔成碎片的声音。
林染慌不择路地跌跌撞撞地跑出单元楼外去追封钦的车。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此时,封钦正靠在车旁抽烟。
林染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学……封、封钦,快,现在就到了需要找你帮忙的时候了!”
林染一把拉开车门,跳上了车。
封钦也赶紧摁灭了正燃烧到一半的香烟,跑去驾驶座上发动汽车,一边往外开,一边关切地问林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染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把傅淮洲的威胁告诉了封钦。
这时候,林染又感到一丝不对劲。
“封钦,我是不是,不应该再把你搅合进来?”
她突然想起来刚刚傅淮洲在电话里让她和封钦都洗干净脖子的威胁。
封钦额前划下三滴汗。
于此同时,徐叔偷偷林染发了消息。
原来刚去封家送礼的人不只有徐叔,还有别的佣人。
结果别的佣人直接给傅淮洲报告了在封钦家看见了林染的事情,傅淮洲直接去封钦家要人没要到,又派人去林染婚前的住所找人也未果,才意识到林染做了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事情,才想起来打电话问林染的近况。
原来,他连突然想起自己都做不到。
林染心情无比低落。
她原以为,傅淮洲是因为她最近和封钦的流言蜚语才想到了自己,没想到,他根本无动于衷。
是直到发现,她真的有可能拉着封钦给他戴绿帽子了,才想着维护所谓的男人的尊严。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林染像之前给封钦说的母亲的本能那样,不耽于男女之情,而是认真思考如何平安生下孩子,并且不会被傅淮洲抢走。
“封钦,你能,帮我找个住处吗?”
“刚那个房子,是我用自己的身份信息承租的,傅淮洲要想查的话,也只是时间问题。”
封钦没想到刚刚才许下的承诺,这么快就要兑现,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安排。
他沉思了片刻,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又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得到回复后告诉林染:“我在这附近还有一处大平层,里面装修好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看着林染犹豫的神色,封钦又立马补充道:“别担心,我之前也只是偶尔去住,你搬进去后,我就不会再去了。”
林染低头不好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怕,万一你的家人知道了,我住进了你的房子……”
封钦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往回开,让林染放宽心:“反正,在他们眼里,我是已经和你在一起了,你还怀了我的孩子,住在我名下的房子里,再正常不过了。”
“不是的,”林染忧愁地摇了摇头,把刚刚收到徐叔消息的事告诉了封钦。
“什么?”封钦眉头紧拧,掏出手机看了又看,“按理来说,我家人应该会马上找我质问,但是他们到现在都没联系我……”
封钦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按理来说,傅淮洲亲自上门要人,他爸一定会气得马上抓他回家痛骂一顿,而现在,却是安静得可怕……
“不管了,你先跟我过去,那套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他们就算想放傅淮洲进去找你,也没办法硬闯。”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也只能先这样了。”林染沉重地点点头。
事不宜迟,封钦刚把车停好,林染就拉着他上楼帮忙简单收拾一些物品。
一进门,淡淡花香扑面而来,小小的房子里收拾得十分整洁。
林染打包收拾好了一些个人物品、装进随手找来的竹筐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拜托封钦帮忙拿到楼下车的后备箱里。
封钦应声接过。
林染留在房子里查缺补漏,突然,她想起了之前离开傅家别墅时一同带出来的戒指。
虽然说钻戒、婚戒折价很严重,但林染想到未来说不定还有很多需要用钱的时候,总不能一直麻烦封钦帮忙,这样人情越欠越多,终有还不上的一天。
因此,她又去翻箱倒柜找戒指,想说如果遇到急用钱的事情可以先拿去变卖。
至于傅淮洲一早写进离婚协议书里的东西……
可能在收到她发过去的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的时候,傅淮洲就已经联系律师办理冻结了吧。
戒指盒小小的,很是难找。
林染一边找,一边吐槽,早知道当初换成要黄金了。
现在都升值不少了。
可是,无论林染怎样找,都一直没找到那两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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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婚戒
“奇怪了。”
林染一边嘟囔着,一边继续寻找。
而于此同时,封钦刚将那一筐重重的杂物放到汽车后座,但由于重心不稳,竹筐刚放上车座,便往旁边一斜,堆在上面的一些杂物跟着滚落了出来。
封钦赶紧出手扶住竹筐,才让它不至于彻底倒了个底朝天。
看着散落在车垫上的小零碎们,封钦忍住叹气的冲动,硬着头皮把它们一一拾起、重新装进竹筐里。
没办法,他总不能告诉林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你的东西弄洒出来了”,然后让她自己去收拾。
那样会显得他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像是个生活还不能自理的富家公子哥儿一样。
幸好,都是些普通的小零碎玩意儿,没有什么会令人感到尴尬的个人物品。
封钦在内心嘲笑自己,竟然会担心……他明明知道,林染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
如果真的有很私密的个人物品,又怎么会随意丢进个没有盖子的竹筐、还直接让一个男人帮忙拿呢?
捡着捡着,他竟意外发现两个小戒指盒。
原本,他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有品德的绅士,不应该去动人家女孩子的东西。
他应该,把这两个戒指盒,当作其他的寻常物品一样,轻轻一丢、让它们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后,稳稳落入竹筐里。
可当他捡起它们,把它们握在手心里后,却迟迟无法将它们朝着竹筐的方向丢出。
他甚至下意识从车里探出头来,像做贼一样望向林染所在房间的窗户,窥探林染是否发现了他的不妥举动。
当他确认林染不在窗边,无法将他这里的情况收入眼底时,顿时像褪去了伪装的登徒子,竟直接打开了那两个戒指盒。
里面的东西着实令他一惊。
一枚是戒臂内侧印有G家钢印的钻戒,看着不大,约么一克拉的样子。
另一枚则看着有点年头了,看不见任何品牌的标识,老式的戒托上面是一颗硕大的绿宝石群镶了一圈碎钻。
看着这两枚戒指,封钦陷入了沉思。
一枚看着有点像是求婚钻戒。
是傅淮洲送的吗?
可傅淮洲明明刚和安知夏订婚不久。
而且,以傅淮洲的身价,只送一克拉的钻戒当作求婚戒指,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那颗绿宝石戒指更是奇怪。
镶嵌的样式明显过时了,不像是林染会自己购入的款式;且虽然这绿宝石通体纯净透亮,但这个类别下的宝石本就价格不会特别高,这枚戒指的纪念意义更大于其本身的经济价值。
那林染是为什么会有这两枚戒指的呢?
正在封钦陷入思考的时候,不远处的单元楼道门打开了,林染拎着剩下的东西,吃力地朝着他和车的方向挪动着步伐。
见状,封钦顾不上继续研究那两枚戒指,赶紧上前去接过林染手中的行李袋。
“你打个电话叫我上去拿就好了,何苦搬得这么费力。”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封钦掂了掂手里的行李袋,着实不轻。
林染莞尔一笑:“已经很麻烦你了,这些我能自己做的事情,我就尽量自己做。”
封钦打趣儿道:“你这话可别叫其他人听见了,不然咱俩的关系可就露馅儿了。”
“放心吧!在别人面前,我都叫你‘亲爱的’!”林染也幽默回应。
不料,封钦神色一僵。
他还记得,他小时候,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时常搂着丈夫的脖子撒娇,当时她妈妈最喜欢称呼他爸爸的一个称呼就是“亲爱的”。
封钦很快调整好表情,假装无事发生地让林染上车,驾车向他在附近的房子那儿驶去。
行进途中,林染突然问道:“我有两枚戒指,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刚刚一直在房子里找,可怎么样都找不到。不知道你有看见吗?”
“就两个这么大的戒指盒,里面各装了一枚戒指。”林染用手比画着戒指盒的大小,让封钦回忆回忆。
封钦一边开车,一边看着林染比画。
正好和他刚刚看见的那两个戒指盒的大小差不多。
他心下一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林染:“戒指?你的情侣戒还是婚戒?”
封钦状似在开玩笑,实则是想通过林染的反应,验证自己的猜测。
果然,林染比画的动作一顿,缓缓坐正了身体。
这是回避话题的表现。
封钦在心里想着,嘴上继续假装不经意调侃:“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要是有另一半了,可得告诉我啊,我也不想哪天被人打上门来‘捉奸’。”
“哦不对,傅淮洲不就已经找上门了吗?”封钦轻笑。
林染赶紧辩解:“不是的,他肯定就是因为我爸的事情,才急着找我算账呢。”
“我和傅淮洲唯二的关系,一个就是我爸,一个就是之前和他曾相过亲。”
林染挑了一些不涉及她和傅淮洲真实关系的部分讲述给了封钦,让他毕竟全面地了解了下背景。
不知为何,封钦的直觉告诉他,林染没有讲实话,于是继续追问:“那不对啊,你爸坑了傅家,他家应该对你们恨之入骨才对,又怎么会想着安排你俩相亲呢?”
林染叹了口气。
关于这个问题,她倒是如实回答了傅家当时的打算。
封钦啧啧称奇:“真是没想到,傅淮洲竟真能同意这个方案。”
怎么可能?
林染面上云淡风轻,只说后来两人还是没看对眼,且当时林远文不知为何停止了对傅氏的举报,于是两人的相亲就没下文了。
实际她却在心里吐槽,当时傅淮洲不仅不同,就连傅老爷用傅氏的未来压他时,他都还尽力给安知夏谋了福利、断了林染的求学路。
只是,还好,她自己已经彻底想清楚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在心里愈发坚定了自己如今的选择。
可能前方还有很多困难等着她。
但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脚步了。
话题又回到了林染不见的那两枚戒指上。
不知为何,封钦还是选择了隐瞒:“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可能你随手放在哪里给忘了吧。”
“东西就是这样,你特意寻找它的时候就是找不到,但当你忘记了这事儿、可能某天它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
林染想想也是,目前也不着急派上用场,算不上是当前很急迫的事儿。
只是林染想不到,那两枚戒指,正静静躺在封钦的衣服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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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教授,对不起
封钦将林染在他名下的公寓安顿好后,没有多加逗留,简单告别后就离开。
他刚坐上车,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那两个戒指盒,将戒指从其中拿了出来,一阵端详后,从各个角度都拍了照片,让下属去查这两枚戒指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来历。
他不相信林染一个按理还在读大学的女生,会自己购入这两枚戒指。
公寓里,林染简单收拾了下,坐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沙发对面恰巧是一大块玻璃落地窗,此刻夕阳的余晖正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板上。
她看着夕阳美丽的景象,忍不住走上前去,缓缓坐在被夕阳照耀着的地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慢慢闭上了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最后,她蜷缩在地板上,陷入了沉睡。
她实在太累了。
长时间的神经高度紧绷,让她已经许久不知道放松是种什么感觉了。
一直以来,无论是林远文,还是傅淮洲、安知夏,甚至是安靖北,都一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尽管她心里明白,所有人都没有高低贵贱,大家的人格都是平等的。
可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总是用着各种方法,强迫她跪下,逼迫她承认自己是弱者。
他们可以随意拨弄她的人生,而她却只能随波逐流。
甚至连她搬出了傅家,自己租了房子,却也一直担惊受怕着。
如今,暂时有了封钦的庇护,让她得以喘息片刻。
尽管她知道,封钦的帮助,日后可能会让她千百倍偿还,但她目前已经顾不了那么许久之后的事了。
她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安稳地生下小孩。
只是,她又一次让很多相信她、支持她的人失望了……
待到黑夜彻底将云城笼罩,熟睡中的林染被电话叫醒。
她看着手机来电显示显示的那个名字,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喂?”她尝试着接听。
电话那头的徐临初语气依旧生硬,但说出的话语却让林染顿时流下了眼泪。
“刚打电话给封钦,他说,说你搬到了他的房子里?”
徐临初隐瞒了自己是特地打电话给封钦、询问林染的近况的。
原本,她只是想看看,林染过得好不好,如果有困难,她还是愿意帮忙的。
如果林染一切都好,她暂时也不想和林染有直接联系。
毕竟,作为一个老师、更是作为林染科研路上的启蒙者和领路人,她对林染可以说是寄予了厚望,而林染如今的情形,可谓是让她失望透顶。
可当徐临初从封钦口中得知,林染搬到了封钦的住处后,她又气又急,还是没忍住打电话来问林染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染,老师不是个老古板,也知道如今大学生也可以结婚生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可你生子,前面得先结婚啊!”
“你这样不清不楚地和封钦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名声,有没有为你的孩子考虑过?”
“你孩子出生后,你要怎么解释你和它父亲的关系?”
“它要怎么面对外界对它的风言风语?”
徐临初看不见,林染在电话另一头虽沉默不语,却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不曾想到,在她面临困难时,第一个帮助她的,是徐临初。
而今最担心她的人,也是徐临初。
“徐教授,对不起。”
林染没有回答徐临初刚刚提出的那些问题,而是先说出了她一直想对徐临初说、却迟迟无法开口的歉意。
徐临初那头也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电话里安静了许久。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临初改变了先前强硬的语气,开始循循善诱。
“林染,我不反对你和封钦交往,可我希望你们是清醒的、有责任心的、能为彼此负责的。”
“一直以来,我也觉得封钦是个不错的另一半人选,你会和他在一起,我也不奇怪。”
“但你们怎么能……”
一想到林染如今怀孕的事,徐临初就连连叹气。
林染明白徐临初的担忧,她出言宽慰道:“谢谢徐教授。”
“出了这事儿后,我一直没脸见您。”
“甚至知道刚刚,我都不相信,您还会愿意再和我说话。”
“而且还那么为我考虑的。”
“徐教授,不瞒您说,我也觉得这件事确实很荒唐,可我家里……我家里人出了一些事情。”
“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很快就将会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徐临初有些迟疑:“你家人……唉算了,事到如今,你自己想清楚了就行,我多说也无益。”
“只是,如果以后再遇到什么困难或者麻烦,我希望,你能想起我、并且相信我。”
说罢,徐临初挂了电话。
只是,她始终放心不下林染,问封钦要了林染目前的地址后,下单了许多待产和婴儿用品。
“这个要买纯棉的……”
“这个要买A公司生产的,其他家的用不了……”
她一边选购,一边默默念叨着,遇到拿不准的,还专门去年轻人的社群学习。
等到她终于选好了物品并下好单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些期待林染肚子里的小生命的到来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老喽。”
“看来,我是真的老喽。”
“也是到年纪了。”
徐临初默默感叹着。
同时,她也忍不住在心里算了算。
如果她当初顺利成家,有了孩子,抚养成人,那么现在她也确实到了有孙辈的年纪了。
只是,回忆过往,她也黯然神伤了起来。
也罢,比起自己最终孑然一身,林染以后不管怎样,至少有个孩子陪伴在她左右。
结束和徐临初的通话后,林染顿时感到一阵饿意袭来。
若是按照之前的习惯,她只会草草吃点东西了事,可如今,她是两个人了。
她得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负责……
林染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似乎非常陌生。
的确,回想她过往的时光,无论是林远文带她来到那个“家庭”,还是后来的傅淮洲,都没有人想过要为她“负责”。
他们所思所想的,都是自己的目的、自己的利益。
而如今,自己要为一个可能目前都没修炼成人型的小人儿负责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喜欢这个感觉。
她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小人儿,让她能平稳顺遂地度过一生,不再重蹈自己的覆辙。
只是,要付出代价比她目前想象的可大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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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狠狠地,撞她的肚子!
等到林染再次进入校园,发现自己已经成了P大名人。
只是这个名人,是负面意义上的那种。
林染自己心里也清楚,即便是在民风开化的现代社会,在校大学生+未婚先孕+师生恋这几次关键词组合在一起,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了。
因此,她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专心上课。
可是,她不找事儿,事儿会来找她。
自从她怀孕的事在校园论坛上曝光后,她每次上课都低调地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边角位置。
可今天的大课,上次那三人组又来阴阳怪气找她麻烦了。
“你不是爱坐第一排吗?”
“你不是爱学习吗?”
“怎么现在又跑来抢我们座位了?”
高个儿女生故意假装惊讶很大声说着,吸引了周围不少其他学生的目光。
林染不想再和她们纠缠,直接收拾了东西站起身,准备走人。
惹不起躲不起。
结果,高个儿女生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又摁回了座位上。
“哟,我何德何能啊,胆敢让封夫人给我让座?”
“这座儿,你敢让,我还不敢坐呢。”
一旁的矮个子女生也附和道:“说错了吧,人林染还是未婚呢。”
周围的好事者们一片哗然。
他们没有想到,竟有人会直接在当事人面前直接提起那些并不算光彩的事。
“不可能吧!”高个儿女生表情十分夸张,像是在舞台上演话剧一般,“都怀孕了,怎么还没结婚呢?”
“不知道呢,另外也没听说封总订婚的消息啊。”
两人一唱一和,像是说相声般十分滑稽。
倒是一旁那个看着很文静的女生,在旁拉扯着她们,让她们适可而止。
“行了,郭书仪,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事情后,封总还单独找了你问话。”
“你别以为,你能通过讨好林染、搭上封总的大船,就能飞黄腾达了!”
“别忘了,你哥在做的工程,是我爸赏给你们的!”
那个叫郭书仪的文静女生立刻噤声,默默挪到一旁,不再理会她们之间的事。
听到这里,林染有些生气:“她只是说了句公道话,让你们不要霸凌同学,有错吗?”
高个儿女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染:“我错了,对不起。”
局面突然急转,林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转变了态度,虽然语气还是十分冷淡。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不过考虑到很快就要上课了,林染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空和她们争论对错。
更何况,林染知道,这些人也不在乎对错,只是单纯针对她找碴儿罢了。
林染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拿了东西继续要换座位。
谁知,高个儿女生一把扯住她,用力把她往座位的方向拉拽着:“我刚给你道歉,你没听见吗?”
林染知道,来者不善,于是只能更加用力地设法挣脱。
没曾想,对面高个儿女生突然一松手:“既然你想坐这里、就坐这里吧。”
而林染的力道来不及收回,直接朝前扑倒,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突然一张桌子不知从哪里被推了出来,斜斜地挡在了林染面前,林染竟直直地撞上了桌子的一角!
“啊,好痛……”
林染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呻吟出声。
高个儿女生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赶紧举起了自己双手:“我没动!我没动哦,是你自己摔倒的!”
见有人受伤,围观群众也看不下去了,七手八脚地将林染扶起,想带她去医务室。
可林染实在太疼了,胳膊、腿部的擦伤,加上腹部刚刚遭受的重击,让她一直无法直起身子。
“我来背她!”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冒出,走出来一个青春男大。
他小心地将林染背到背上,准备往医务室奔去。
刚刚的高个儿和矮个儿女生还拦在前面。
“马上要上课,你要带她去哪儿?”
“她就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一下,也不是很严重啊,太夸张了吧。”
“就是,我们可是为你好,到时候老师来了算你们旷课,期末的评优你们就别想参加了。”
她俩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男大想起了这两个罪魁祸首,随手拽住了高个儿女生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上她一起狂奔。
“走!跟我一起去医务室,别想跑!”
男生的力气非常大,高个儿女生挣脱不了,为了避免摔倒,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后面小碎步跑着。
到了医务室,校医简单查看了下,神情有些凝重。
“一般来说,普通人不小心跌倒一下,倒是没什么,但毕竟林染同学目前的状况……”
校医皱着眉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普通人摔倒,和怀有身孕的人摔倒,可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刚刚林染的腹部还撞到了桌角。
林染同意了校医的方案,请校医帮忙叫救护车。
高个儿女生还在叽叽歪歪:“也是开了眼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估计等会儿学校里了看见救护车的人都想不到吧,竟然是一个未婚先孕的学生叫的。”
她又瞥了眼还站在一旁的男大:“看你刚那么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孩子是你的呢!”
“你嘴巴放干净点!”
此时,男大也回过神儿来,意识到林染此刻有些尴尬的身份。
林染也善解人意地让男大先离开,校医也表示会帮忙安置林染。
高个儿女生也撇撇嘴,准备跟在男大后面一起回去。
这时,林染发声了。
“我同意你走了吗?”
女生转头看向她:“怎么?封夫人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哦,我用词不严谨了,”高个儿女生讽刺地笑了,“应该称呼您为,未来的封夫人。”
“抑或,封家未来长孙之母?”
林染听着心里气急,但面上仍保持平静。
她盯着高个儿女生看了良久,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张高个儿女生的照片。
“你干、干什么!”高个儿女生猝不及防,竟直接被林染拍到了正脸的照片。
林染摆弄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答:“没什么。”
“就是,我把你的照片发给了封钦,告诉了他今天发生的事。”
“你、你敢!”高个儿女生随即意识到自己露怯,又假装镇定,“你发呗,我还不相信了,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合作,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受到影响?”
实际上,高个儿女生心里的底气来源,另有其人。
结果,话音刚落,林染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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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霸凌者竟是我?
接起电话前,林染特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不知为何声线有些发抖,像是正在面临什么危险的情况。
“林小姐,你好,还辛苦你让我女儿接电话。”
男人不知是紧张,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导致他忘了自报家门,也没有表明来意,开口就是让林染把电话给他的女儿,语气更是很急切的样子。
女儿?
林染看了看眼前还高高在上的高个儿女生,心里有了猜测。
“拿去,估计是你爸找你。”林染把手机递给高个儿女生。
高个儿女生对林染的态度原本还很不屑一顾,眼皮浅浅抬了两下,上下打量了下林染,还以为她又在搞什么虚张声势的东西。
结果,在她眼神扫到那个来电号码时,立刻脸色一白,赶紧接过林染手里的电话。
“喂,爸,是我。”此刻,她的声音突然不再高昂尖利,而是变得有些谨小慎微。
这下,换成林染看不懂了。
为什么,她的父亲会有自己的电话号码?
为什么,他知道他的女儿此刻和自己呆在一起?
在林染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高个儿女生一边接着她爸打来的电话,一边时不时地偷瞟林染几眼,眼神也不再是之前高傲的肆无忌惮,变得有些畏惧。
一会儿后,高个儿女生将已挂断的电话还给了林染。
出乎林染意料地,她竟然深深给林染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
“之前我也是因为……”高个儿女生讲到这儿,突然又戛然而止,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染没说话,等着她的后续。
没成想,高个儿女生就此打住,并未说出如此针对林染的具体缘由。
见林染一直没有说话,高个儿女生身体突然开始轻微颤抖,似有些站不住的样子。
林染还以为她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没想到她竟然膝盖一弯,直接给她跪下了。
“林染,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一边说着,一边竟作势要给林染磕头。
林染吓得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一旁的校医更是吓得直接冲过来,一把拉起高个儿女生。
“你们在干什么!”随后怒瞪林染。
林染一脸无辜。
高个儿女生还在和校医拉扯,坚持要给林染跪下磕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因为动静不小,已经有路过校医室的教职工和学生在往里面张望了。
林染怕事情越闹越大,赶紧让高个儿女生起来。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这时,高个儿女生才缓缓起来,嘴却还是很硬:“你说了原谅我了,你可别忘了。”
然后径直边哭边跑了出去。
校医不悦地看着林染,怪她又制造麻烦。
林染赶紧打封钦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她刚把照片发给封钦没几分钟,就接到了那高个儿女生父亲的电话。
肯定和封钦有关。
果然没猜错,封钦一接起电话,还没等林染开口,就直接问道:“事情解决了?”
林染气不打一出来,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封钦。
电话那头的封钦也皱眉:“我只是叫他管好自己的女儿。”
“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
林染有些无语:“那他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他让他女儿给我道歉,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打给他女儿,打给我干什么?”
封钦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林染:“是我把你电话给他的。”
“只有让他通过你,联系他女儿,才能让他女儿真切地感受到事情的严重性。”
林染思索片刻。
的确如此。
如果是直接打给高个儿女生,可能她以为和平日的犯了错、父亲说上两句的情况没什么不同。
可一旦是由当事人林染把电话拿给她,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意味着,她有能量调动高个儿女生的父亲,而不是简单地让他管教管教女儿。
“确实,你考虑得更周全。”
林染承认,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封钦比她成熟多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三个人一直针对我。”
“三个人?”
“嗯,三个人,”林染把另外两人的情况也告诉了封钦,“听说,上次她们为难我后,你还单独找了其中的一个人问话。”
“有具体问出什么信息吗?”
林染很好奇,为什么封钦不让她知道。
封钦本来不想告诉林染,省得她担心,他觉得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但那三个女生对林染的再三挑衅,让他感到有必要让林染知道原委:“如果我没猜错,她们应该是受了安知夏的指使。”
“安知夏?”林染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
她原以为,她既已从三人之中退出,安知夏也至少在明面上和傅淮洲订婚了,就应该不再关注她了。
“是那个女生主动说的吗?”林染还是不太相信。
要说之前那次,她信;但如今安知夏早已成为众人眼中傅淮洲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完全没有再来为难她的必要。
“不是,她只是一个劲儿道歉,并承诺不会再为难你,我只是从她的只言片语中猜的。”
封钦没有告诉林染,当时那个女生有提到安靖北的名字。
毕竟他能不让两人正面交恶,就不让他们正面交恶。
在未来,说不定还有项目要说服两人合作……
一想到未来的规划,封钦就感到一阵头疼。
林染叹气,想着以后在学校里更得低调行事了,说不定安知夏还给她埋了什么暗棋。
林染休息了一会儿,想想还是不放心,准备自己再去医院检查看看。
谁知,还没走到校门口,就又看见有些人隔着老远距离,就对自己指指点点。
林染很是无语,但也怪不了别人,毕竟未婚先孕,实在有违常理。
可是,林染却听见,那些人嘴里还说着什么“下跪”、“霸凌”、“仗势欺人”等等……
不会吧。
林染一边在心里祈祷,一边拿出手机,赶紧打开了校内论坛。
果然,刚刚有好事者拍下了高个儿女生给林染下跪的一幕。
高个儿女生跪在地上,校医和她拉扯着用力想拽起她来,林染则正对着他们,端坐在病床上。
确实这场景下,林染更像那个霸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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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傅淮洲
下面很多跟帖讨论的,都在骂林染不要脸,未婚先孕就算了,竟然还敢这么猖狂欺负别人。
更有些直接连封钦一起骂,直言是封钦给了林染底气、才让她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同学。
偶有几个站出来为林染说话的,也很快被淹没了。
后来,还好有一些今天在场的同学站了出来,解释了当时的情况,林染明明才是被组团欺负、甚至撞到桌子摔倒的那一个。
可还有很多人不依不饶,认为如果林染真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欺负,那为什么在校医室里时反而是霸凌她的人给她下跪道歉?甚至还要磕头求原谅?
“不就是母凭子贵,以为自己能靠着肚子,稳稳拿下那个姓封的了呗。”
“要我看,那个姓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还是老师的身份,就敢和学生搞在一起。”
……
林染一口气扫完了所有最新评论,发现了个问题。
有人刻意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她。
一旦有人扯上封钦、想两个一起骂,立刻会有一些人出来岔开话题,让众人的焦点继续留在林染身上。
那些人,回避封钦回避得很是刻意。
林染下意识觉得,可能上一次的事情,真的和安知夏有关,但这一次,还真未必是安家人的手笔。
思来想去,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刚想了一声铃,对面便很快接起,似乎是一直都在等她的电话。
“你决定好了?”尽管傅淮洲的声音还是不咸不淡的,但他迅速接起电话的速度还是暴露了他的焦急。
林染先是一愣,没明白傅淮洲的意思。
不过很快,她就回忆起来了,傅淮洲是在问她先前那个“是选我,还是选他”的二选一命题。
林染没有回答,而是直切主题:“我想麻烦你转告安知夏,哦,也就是你如今的未婚妻,”林染不知为何,故意想气一下傅淮洲,专门选他不爱听的说,“她已经是你名正言顺的未来妻子了,也就不用一直盯着我、针对我了吧。”
“什么意思?”傅淮洲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疑惑,显然他完全没有料到林染这么久才第一次主动联系他,竟然是为了安知夏?
看样子,傅淮洲应该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林染揣度着傅淮洲的心理状态,进一步试探:“别装了,安知夏天天和你在一起,她对我做的事,你还能不知道?”
傅淮洲那头沉吟片刻:“你是说,P大论坛上曝光的那些事?”
“林染,你搞清楚,是你和姓封的先做了丑事,我要不是看在你怀孕的份上……”
“我怀孕又怎么了,”林染故意激起傅淮洲的怒意,“你确定我怀的是你的吗?”
“你!”果然,傅淮洲闻言气急。
“我不管你再怎么护着安知夏,但是封钦已经找过那霸凌我的三个人了,她们供出了就是受到了安知夏的指使!”
林染修改了从封钦那儿了解到的信息,用来诈一下傅淮洲,想激他去找安知夏对峙。
“傅淮洲,你与其有时间来为难我,不如好好约束下你身边的人,毕竟……”林染想起刚刚发生的事,眼神顿时凛冽,“如果我真的被人害流产了,我会让我爸彻底抖出你们傅氏集团的所有丑闻!”
傅淮洲没有再回应,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了解他,知道他现在是去盘问安知夏去了。
林染本想叫辆车去医院,没想到封钦竟开着车过来了,并且正在马路对面,冲着她招手。
上车后,林染告诉封钦,自己还是有些担心先前撞到了桌角、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想去医院检查一下。
封钦依言开车带她往医院方向去,神情很严肃。
林染察觉到封钦的不对劲。
如果按照往常,他肯定会宽慰林染,劝她放轻松。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但封钦不说,林染也不敢问。
毕竟,她并不知道封钦是为何事不高兴,倘若令他困扰的事,事关他的家庭,她这样贸然开口,只会让目前已经无比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
可能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封钦先开口打破沉默,主动解释:“我看见了P大校内论坛发的,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
林染想起了那个文静的女生,以为封钦又找她了。
她叹了一口气:“唉,真不知道安知夏还担心什么。她已经是傅淮洲的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一直针对我。”
林染原以为封钦会随意说点什么开解她的话,没想到封钦竟罕见地一言不发,保持沉默。
今天的封钦,实在太不对劲了。
相比往常,他今天有太多反常之处了。
林染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封钦。
很快,封钦感受到了林染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微微坐正了身子:“是啊,真不懂她为什么还要搞这些操作。”
“你放心,我会再和安靖北打个招呼,让他好好管管他的妹妹!”
“安靖北……”林染想到上一次见到安靖北的场景,忍不住问道:“你、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你能联系上他?”
林染差点儿说漏嘴。
幸好,她很快反应过来了,她并不应该告诉封钦上一次她看见安靖北被扣押在傅家别墅的事。
因此,转而以试探的方式向封钦求证,想看看封钦是否知道安靖北发生的事。
以及,是否知道她曾去找过傅淮洲。
闻言,封钦看向林染,眼神里似乎带着些探查:“怎么,你要找他?”
“我找他干什么?”林染嘟囔着,把头撇到一边。
见林染生气了,封钦赶紧解释:“他前段时间在夜店和人起了冲突,对方人多,他被打伤了,这段时间才又和我们联系。”
“被打了?”林染默默咀嚼着,努力消化封钦说的。
“有找到打他的那个人吗?是谁这么好,为民除害?”
“不知道,他也没说,就说对方后来赔礼道歉,这事儿就算过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呵。”林染冷笑。
她确定了,就是傅淮洲干的,安靖北不过是为了面子、或是因为傅淮洲的警告,才这样说。
由此可见,和傅淮洲相比,安靖北也没什么实力嘛。
林染不屑的样子被封钦看在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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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封钦一改先前的烦闷,冲林染打趣儿道:“怎么,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见封钦这样开着玩笑,林染的心情也顿时放松了下来,竟也忍不住幻想了一下自己暴打安靖北的场面,笑出了声来。
“你俩的仇可结得真深。”封钦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林染立刻想起来,站在封钦的立场上,他是并不希望两人结下死仇,就连上次的捐赠仪式,安靖北那么不给封钦面子、非要掀了场子,封钦也只是轻轻揭过,林染连一点抱怨的话都没有从封钦那里听到过。
想到P大校内论坛上,那些对封钦讳莫如深的水军们,林染心里隐隐生出一个不好的猜想。
莫不是……
她顿时忐忑起来。
“怎么,你想当说客?”
“可别白费功夫了吧,除了他,还有他的妹妹,安知夏,这两兄妹看着都是想要和我不死不休的驾驶。”
林染越说越气,指着自己的小腹方向:“封钦,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撞到桌角的时候,真以为要流产了。”
说罢,林染又立刻:“呸呸呸,乌鸦嘴乌鸦嘴。”想要消除晦气。
封钦被她这前后变化如此之快的模样给逗笑了。
但他还是很担心林染:“你放心,我在收到你发来的照片后,我已经警告了她的家人。”
“她爸跟我家下面一个三级子公司有往来,她不会拿她家的生计开玩笑的。”
封钦向林染保证到。
林染却叹了一口气:“生意能和你做,也能和别人做。”
“这次他家被你用生意威胁,说不定已经长了心眼,正打算着全面开花、另攀高枝儿呢。”
林染看着窗外,惆怅着自己未来的大学生活,因此没有看见,封钦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一想到罪魁祸首,封钦恨得后槽牙都不自觉地咬紧了。
他郑重向林染承诺着:“你放心,他们攀不上什么高枝儿了。”
“再有一次这样的事儿,我就彻底让他们在云城待不下去。”
林染惊异原本好不容易稍微轻松一些的氛围,怎么封钦又突然如此紧绷。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直到抵达封氏集团旗下的医院。
“?”林染下车后,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医院招牌。
“我去普通的公立医院就好了。”林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并不想让封钦知道太多关于她怀孕的情况。
不只是男女方面的避讳,更是她下意识的一种自保行为。
封钦拉着她不由分说地走了进去。
“别的地方,我不放心。”
见封钦如此执着,林染也只好听从。
在林染看来,封钦如此照料关怀她,无非就是为了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用来和傅淮洲做交易罢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她,既然已经提前看穿了这一切,只需在最后关头,偷偷离开、去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至于到时候的去处,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
生孩子这件事,虽然可能大部分女人都会经历,但将和她一样面临危险局面的,应该不多。
那这应该算得上非常危急的大事了吧。
林染在心里默念着当初那个人给她的承诺。
“如果你遇到了十分危急的事情,就按照这个方法联系我。”
因为封钦的关系,林染直接进了SVIP区域,一切检查都开了绿灯,因此很快就到了等报告饿时候。
由于医生初步判断林染没什么大碍,封钦就先行离开,去忙集团里的事了。
林染百无聊赖地等着一些需要不少实验时间才能出结果的报告。
看着偶尔路过的一些护士,在从自己面前走过后,窃窃私语、甚至有的还会偷偷回头看她两眼的样子,她想起了当初安知夏在傅氏集团旗下医院时的光景。
那时,傅氏医院里的护士也猜测着安知夏的身份,如同这里的护士也偷偷猜测着她的身份一样。
只是搞笑的是,这两家医院的护士,都猜错了。
傅淮洲那边,考虑到安知夏的确对傅淮洲怀有那方面的心思,猜的还算稍微靠谱一些,而这边猜的则是更为离谱。
正在无赖的间歇,林染突然接到了傅淮洲的电话。
电话里,傅淮洲的声音比先前更为冰冷。
“林染,你真是心机深重。”
“?”
“我找人查了你今天在P大发生的事……”
“你一口咬定,是安知夏在背后搞鬼。”
“可我这边查到,搞鬼的人是封钦那边的人。”
“不可能。”林染不假思索地否定。
不管封钦对她是真情还是假意,他不可能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动手。
否则,他就失去了一枚极佳的和傅淮洲谈判的筹码。
“呵呵,”傅淮洲嘲笑林染的天真,“何兰,这个人你认识吗?”
林染努力在脑海中回想着。
“不认识也没关系,”傅淮洲倒也没一直卖关子吊着林染的胃口,“我直接说了吧,她和封钦是青梅竹马,两家实力不相上下,当初他们一同出去留学也是两家共同的安排,本来是想把他们凑合到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成。”
“眼下看来,应该是封钦那边不同意吧。”
说完,傅淮洲就挂了电话。
林染脑袋嗡嗡的。
早在傅淮洲提到,何兰是封钦的青梅竹马、两家大人曾想把他们撮合在一起时,就想到前几天在封家别墅,给自己介绍室内陈设的女生,就是叫何兰。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当时还以为是封钦的表妹之类的亲戚,才会对封家这么熟悉,并且能被封钦爸妈安排在那个场合下和她见面。
原来,是封钦的青梅竹马啊……
这样想来,当时何兰对她莫名的敌视,恐怕不只是因为两人的家庭背景差距,更多的还是出自对情敌的厌恶了。
那么,刚刚傅淮洲的意思是,是何兰指使的那个女生来霸凌自己,并假装巧合、实则是刻意让自己撞上了桌角?
林染突然想到,当时原本自己摔倒的方向是没有桌子的,按道理不应该会撞到桌角才对。
被她撞到的那个桌子,仿佛是有人故意推过去的。
可当时那个高个儿女生正和自己拉扯着,完全不可能又突然去到一旁推桌子。
那么,是谁推的桌子……
那个文静女生!
林染回忆起,三人中看着最为文静的女生,在一开始帮自己说话、被另外两人斥责后,就默默退到了一旁。
那个方向,正是桌子突然出现的方向!
可明明早在上一次的时候,封钦就找过那个女生问话了,也警告过她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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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遇见,这么简单直接的下黑手
因为有了封钦的交代,所有的检查报告都在完成后的第一时间就交到了林染的手上,还是特地由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生专门为林染解读。
那位医生在详细地给林染介绍了各项指标的含义、以及目前的情况,和后续要注意的事项后,还很客气地将她送到办公室门口。
林染不用问也知道,不过是因为封钦的关系,自己才能享受到这么多优待。
而这一切,却是她之前在傅家,不曾体会过的。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当时明明是名正言顺的傅淮洲的正宫太太,所有人却都围着安知夏打转。
而现在,自己按理来说,算是声名狼藉了,只是大家顾虑着封钦的面子,才没有给她难堪、甚至以上宾之礼相待。
期间的差距,不过是因为两个男人对她不同的态度罢了。
林染心里隐隐作痛。
在尝过了被人呵护、优待的滋味后,她心里更加清明,之前的自己在傅淮洲眼里,真的是什么都不算。
不过,她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
终有一天,她要以自己的能力,获得别人的尊重。
而不只是,看她身边站的是哪个男人。
以及,那个男人对她是什么样的态度。
尽管林染在封钦这里享受到了偏爱,可她并不喜欢这种,一切建立在男人对她的态度上的局面。
把一切寄托在易变的人心上,实在太易碎,太摇摇欲坠了。
特别是在有了孩子后,她这样的想法更加强烈。
她得努力靠自己去为孩子争取一切,这样,才能确保孩子能平安顺遂地度过一生,而不是像她这样,夹在几人不同的欲望之间,艰难平衡,只为求得一点立锥之地。
不过现在的话……
尽可能多享受一些封钦带来的优待,以便让林染自己更好地度过艰难的孕期。
林染心情甚好地抚摸着小腹,医生刚刚很确定地告诉她,腹中的孩子一切平安。
原本医生听了林染的描述,都有些委婉责怪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医院检查、而是先去了校医室,怕会不会耽误了时间。
结果,林染的孩子很是坚强,连医生也忍不住连连赞叹。
不愧是我的孩子。
林染骄傲地想着,这段时间堆积在心头阴霾一扫而空。
结果,她刚走出医院大楼,就迎面撞上一个人。
来人正是何兰。
林染想着刚刚傅淮洲在电话里说的那些事,又恰巧在这里撞见何兰,心里很是不安。
她假装没有认出何兰,微微侧身准备从旁边走过去,就像是和一个普通路人对面而行,于是她主动让路那样。
结果何兰又往她侧身的方向走了上去,就像是专门和她作对、专门来堵她的一般。
林染在心里微微叹气,知道这是冲着她来的,并且来者不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没办法,此时她和何兰的视线已经撞上了。
“何兰,是你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林染假装刚认出她,热情地打着招呼。
何兰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林染,阴测测地笑着。
林染被她笑得有些发毛,简单道别后就准备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赶紧叫车。
林染想着,这医院里人来人往,何兰就算有想法,也不会选在这里就对她出手。
她只需要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家,把何兰这怪异的举动告诉封钦……
林染这样想着,脚下步伐也不自觉走得飞快
“咚!”
突然,她后脑勺一阵剧痛,像是有人用棍状物狠狠地打了过来。
林染眼前一黑,直直晕倒在地。
彻底丧失意识前,林染听见了周围人的惊呼、纷乱的脚步声。以及,何兰正指挥着几个人将她抬走。
……
再睁眼时,林染只觉眼前一片朦胧,能依稀分辨出物体的轮廓,但无法聚焦看清任何一处。
她心下一惊,赶紧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尝试再次聚焦。
可惜,还是失败了,眼前的景象依旧是一片朦胧。
没事的,这应该是刚刚后脑勺遭到重击导致的后遗症。
这种症状,一般不是永久性的,等上几天的时间就能缓解。
林染用之前学到的医学知识安慰着自己。
她慢慢摸索着,想弄清自己目前的处境。
很快,看守她的人发现她醒来了。
“这么快就醒了?身体素质挺好的啊。”
是何兰的声音。
林染努力保持声音平静:“何兰,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要做什么,你之后就知道了。”
安知夏的声音!
这两个女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林染心里大叫不好。
“林染,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面。”
林染感到自己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好像是,安知夏?
可是,自己目前的状态……
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和安知夏一起被绑在某个地方。
何兰绑架她,她虽然没有料到何兰会这么疯狂,但也能理解她的逻辑。
无非是何兰觉得她抢走了封钦。
但何兰绑架安知夏是为了什么?
莫非,她也想要傅淮洲?
她想享齐人之福?
林染被自己无厘头的推论吓了一跳。
要么,安知夏和封钦也有一腿?毕竟安靖北和封钦一直走得很近。
可林染一想到之前安知夏对傅淮洲的占有欲,就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安知夏到底是怎么牵扯进她们中间的……
不行,不能思考。
林染发现,只要自己一思考,头就非常痛。
估计也是何兰那一棍子导致的。
听见何兰的脚步走到了外面,林染小声开口询问安知夏:“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也被她绑了?”
“她就是个疯子!”安知夏恨恨骂道,“她跟你有仇,绑你不就行了,还要绑我干什么?”
随后,安知夏就不再和林染说一个字,无论林染如何询问,她都保持沉默。
算了。
林染不再执着追问,而是分析起了目前已有的信息。
从安知夏说的话中,可以看出,何兰绑安知夏,也是和林染有关,而不是因为何兰和安知夏有私仇。
而林染和安家的矛盾,如今几乎已经是摆在明面上了。
那么,还能将林染和安知夏联系起来的线索……
傅淮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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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险境
林染微微转过身,朝着安知夏的方向,眯起眼睛努力模糊辨认着。
安知夏的轮椅不见了,她一个人靠墙瘫坐在地上,头低垂下来抵住墙,双腿似乎因为曾经奋力挣扎过,而渗出了一片红。
只是与林染处境不同的是,安知夏没有像林染一样被这群人用麻绳反绑住双手,而是没有任何束缚。
可能,对方也觉得安知夏如今的情况,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了吧,就任由她那么地坐在那里。
不知为何,林染发觉自己也有些圣母心,竟觉得安知夏如今的模样,也十分狼狈可怜。
不管怎么说,林染自己还算能自由行动,真遇见合适的机会,自己说不定还能逃脱。
可安知夏的情况却不容乐观……
“你这是怎么回事?”林染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傅淮洲在一起,怎么会被她给抓到?”
安知夏抬头,看了一眼林染,虚弱地回应:“我又不是被傅淮洲关起来了,自然有出门逛街买东西的时候。”
“逛街?你这……”林染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不太礼貌,于是换了个措辞,“你也不会一个人逛街吧,跟你在一起照顾你的人呢?”
“何兰派去的人就是趁我在外逛街、独自进入试衣间的时候,从暗门抓住我才得手的。”
林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说得通了。”
但林染没有再继续追问剩下的疑虑。
安知夏刚刚的回答,解答了她刚提出的问题,但又引出了一个的新的疑点。
那个疑点就是……
林染打算等之后再旁敲侧击确认。
过了许久后,夜已经深了,期间林染甚至都困极睡了一觉。
期间,除了有一个看着身材比较高大的蒙面人进来,分别给她俩喂了点水外,林染和安知夏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坐在地上。
林染的视力渐渐也恢复了一些。
她辨认出,那个蒙面人应该是名男性。
此外,她们所处的地方,像是一间废弃的小房子,毛坯没有装修过,还能听见窗外的虫鸣,看样子应该是在云城的郊外。
月光透过窗户,在屋内墙壁上倒影屋外的人影绰绰。
林染分不清屋外到底有多少人在看守,只知道应该是有不少人。
而安知夏一直静静地呆在原地。
基于两人的特殊过往,林染也没有欲望和她沟通任何事情。
“嘭!”
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传来。
林染发现,安知夏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林染凭借着仍旧模糊的视力往那儿爬去。
她用脚踢了踢安知夏。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喂,你怎么了?”
“没事吧?”
安知夏没有回应她。
林染有些急了:“喂,你还好吗?”
“醒醒,快醒醒!”
安知夏一直没有反应,林染情急之下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惊动了屋外的劫匪。
进来了两个人查看情况。
林染虽然视力已恢复了一些,可在朦胧的月色之下,她依旧无法看清楚这两个男人的具体长相。
“她晕倒了,你们快救救她!”林染向他们求救着。
尽管她之前和安知夏有过节,甚至过节还不小,但在这紧要关头,她还是希望两人都能平安回到正常的生活。
只是奇怪的事,何兰带着这些人抓了她们后,一直没再露面。
并且也没有任何人前来询问她们任何事情,更没有什么让她们给家里人打电话、哭求家人尽快交付赎金的传统绑架戏码。
但林染目前思考不了那么多细枝末节,她不希望安知夏真的在这里出什么事。
结果,在听见林染为安知夏求救后,那两个男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一齐哈哈大笑。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管别人?”
其中的一个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安知夏翻过身来,查看她的情况。
“啧啧,这小脸儿嫩得,能掐出水来!”男人啧啧感叹着,竟真的伸手在安知夏脸蛋儿上掐了一把。
眼看着那男人的手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而安知夏此刻似乎真的昏迷了过去,完全没有任何反抗,林染情急之下大呼:“住手!”
“她可是云城傅氏集团总裁傅淮洲的未婚妻,你们要碰她,可得想清楚了,不然之后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染故作凶恶的模样威胁着,直接抬出了安知夏如今的身份。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说安知夏是傅淮洲的未婚妻时,竟再没有之前的心酸、难过。
听见林染这样说,那个男人果然停下了动作,转而朝着林染走来,同时伴随着邪笑。
“哦?她是云城傅氏集团总裁傅淮洲的未婚妻?”
“那你是什么呢?”
“你又是什么身份呢?”
林染瞬间沉默了。
她刚刚只是想吓住对方,完全没料到对方会反过来问她。
她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直接告诉对方,她是云城傅氏集团总裁傅淮洲的正宫太太?
或者是前正宫太太?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光在自己脑海中想了想,都觉得这个答案太搞笑了。
见林染没有回答,那两个男人便以为林染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于是直接走了过来,蹲坐在林染两侧。
“我不管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们拿钱办事,只知道,你得罪了我们老板。”
林染强装镇定,想从这两人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儿得罪了何兰。”
对方很快看穿了她的目的,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力度不重不轻,没有把林染扇得头都偏了过去,只是刚好让她的脸立时有些红肿。
“别想套我们的话。”
“我说什么,乖乖听着就行了。”
其中一个男人起身,去看看安知夏,又回来看看林染,突然淫笑起来。
“既然那个女人,我们不能动,那我们动你可以吧。”
说着,他就把手搭上了林染的肩头。
林染下意识瑟缩着后退,但很快就碰上了墙壁,只能紧紧贴着墙,继续威胁着绑匪们。
“你们的雇主没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吗?”
“你们自己想想,她连傅淮洲的未婚妻都敢绑,我要是没点儿身份,她又什么来绑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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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被吓傻了
两个绑匪面面相觑,心里竟真生出些后怕,脚步都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见状,林染确认,这两个绑匪,就是普通的小混混、为了点儿钱财受雇于人,并不是专业杀手或者仇家派来的心腹。
林染在心里暗暗叫好。
如此一来,她们说不定可以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林染继续佯装镇定:“我知道,你们就是为了求财,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
“刚刚,我已经把昏迷的那个女生的身份告诉你们了,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无论她今天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以后是死是活,傅家都一定会追究到底。”
“我不知道你们收了雇佣你们来绑架我们的那个人多少钱……”
“但我知道,你们很可能,有命拿,没命花!”
此时,林染仍是看不清那两名劫匪的外貌,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是否有变化。
但是,从那他们突然陷入沉默,不再反驳或者嘲笑她所说的话来看,她应该说中了关键问题。
尽管陌生且危险的环境也让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可是如今的局面,她只能强撑着气场,尽量努力震慑住那两名绑匪。
“至于我的身份,你们不用在意,你们只要知道,你们的雇主,同时绑了我和云城傅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即可。”
其中一名劫匪有些不耐烦了,问林染到底想说什么:“你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对方主动提问,那这时候主动权都到了自己手上。
林染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放了我们。”
“不管你们的雇主花了多少钱雇佣你们,我都加价百分之五十。”
林染朝着劫匪们所在的方向,伸出手比了个“五”。
“什么?!”
劫匪原以为林染要说出五倍的价钱收买他们,没想到,竟然只是加价50%?
一个劫匪不可思议问道,“我记得,看电视上这种时候,你不应该是出双倍价钱来诱惑我们吗?”
“就是!”另一名劫匪立刻附和着,“才加价百分之五十就想收买我们?”
“当劫匪,我们可是专业的!”
林染赶紧解释:“我出价归我出价,你们可以还价呀!”
“我又不是劫匪,之前也没被劫持过,自然不知道这一行的行情了呀。”
面对劫匪的质疑,林染也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真的像是有点什么身份、见过大场面一般。
如此气质,也让对方对她有些忌惮。
劫匪小心翼翼试探:“那你能出多少钱?”
见对方如此询问,林染心里就基本十拿九稳了。
俗话说,只要有人问的生意,就能做成买卖。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渐渐的,林染内心的真实状态已经快和她的外在表现一样淡定了。
“那要看多少钱能打动你。”林染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并没有急于在对话中占据上风,她深谙不能半场开香槟的道理,目前情况还是不利于她的,因此还是小心谨慎地应对着。
两个劫匪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
虽然林染只能模糊地辨认着他们的举动,但他们刚刚的互动,让林染获得了十分重要的信息。
这两人刚刚说话做事,都没有和外面的其他人有过接触、交流,完全就是仅他们两人之间在沟通,甚至在面对一些突发状况时,仅需对视一眼,便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这说明,这两个人之间是非常熟悉的。
林染大胆猜测,这两人应该在这件事之前就已经互相非常熟悉了,甚至那些守在外面的人和他们并不是特别相熟的。
她决定从这两人身上重点突破。
但两人终究是走上了绑人的犯罪道路,对比起林染还是要老道许多。
他们盯着林染的脸庞许久,仿佛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清她的真实想法。
林染也就这样坐得笔直、不卑不亢地和他们对视着。
她并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目前视力出现了问题的事,这只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
“呵呵,我们刚刚不过是逗你玩玩儿,躺那边儿的那个女的,看着穿着都挺贵的,并且之前跟踪她时,她出入也都有专人伺候,你说她有点儿身份,我们信。”
“至于你,穿得普普通通,你身上的衣服可能比我兄弟俩身上穿的都还便宜,你说你和她差不多的身份,你骗鬼啊。”
“加钱都加得那么小家子气,搁这儿充啥大款呢?”
说罢,两人就转身要离开。
“哈哈哈哈哈!”
林染突然开始放声大笑起来。
“你在笑什么?”两人立即制止了她。
并且还很紧张地向外探头张望了下,似乎很紧张被其他人发现。
由此,林染更加确定,这两人的关系更为紧密,并且他们和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并不是完全一条心。
至少,他们不希望外面的那些人发现这里发生的事,更不希望他们得知两人刚刚和林染的对话。
见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林染开始认真和两个劫匪谈判。
“如果我的家人,知道你们是这样从外在穿着,来判断我的身份,一定会和我刚刚一样,忍不住大笑出声。”
被林染嘲笑的劫匪有些恼羞成怒了:“你弯弯绕绕说这么多,就是不肯说出你的身份,不就是还没想好到底碰瓷哪个名媛千金才不会被发现、一直在我们面前装大尾巴狼么?”
“我们哥俩也是行走江湖多年,我们在社会上闯荡的时候,你怕是还没出生呢!”
见这两个劫匪都被激怒了,林染突然说了一串他们都听不懂的话。
“1996年,铂士迪拍卖会,沙后绿宝石钻石围镶戒指。”
“你到底想说什么?”一个劫匪向林染走来的同时,还顺手挽起了袖子,似乎已经突破了忍耐极限、忍不住想要动手揍林染了。
林染嗅到了他身上燃烧的怒意,不自觉地向后瑟缩着,可是她的身后只有一面冰冷厚重的墙壁。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是不是还把我们当傻子耍?”
眼看劫匪举起了沙包大的拳头,立刻就要往她身上砸下来——
“等等,哥,”另一个劫匪立刻伸手拦住了他,“依我看,以她现在的状况,没那个胆子戏弄我们,有可能是被我们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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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编身世:傅家的私生女
林染非常无语。
她不知道这个帮自己说话的男人,是单纯不想闹出事情,还是真的觉得她已经被吓得得了失心疯了。
但她此时来不及计较这些事情。
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1996年,铂士迪拍卖会,沙后绿宝石钻石围镶戒指。”
此时,那两个劫匪是真的相信,她被他们吓傻了。
于是决定不再搭理她,甚至连揍她的想法都没有了。
“不和你这个傻子计较。”
见两人已经转身要离开,林染赶紧补上一句:“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赶紧拿出手机,上网搜搜我刚刚说的是什么。”
林染语气依旧淡定,如果认真听她刚刚说话的语气,甚至还能听出些许嘲讽之意。
但实际上,她被反绑住的手紧紧握拳,手心不断渗出汗来。
“哥,要不查查吧。”
“行,查查就查查,我还真不信她。”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实际却又走了回来,还蹲在林染身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和她确认刚刚所说的具体信息。
林染一一如实道来。
很快,两个劫匪便在手机上看见了那枚古朴的绿宝石围镶钻戒。
两人头凑到了一起,不断将那枚戒指缩小又放大,随后又撇了撇嘴,不屑一顾。
“看着也不怎么样啊,这绿宝石看着也不是什么高级货,更别提它周围的那一圈碎钻了。”
“亏你还是女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一克拉以下的都是碎钻,没有收藏价值!”
另一个劫匪小声发表着不同看法:“可是,哥,这东西上过铂士迪拍卖会。”
他将手机页面缩小后,又举到另一个人眼前,示意他认真看。
“哥你看看这成交价,个、十、百、千、万、十万……妈呀!值好几百万呢!”
不料,对方却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你懂什么,拍卖会可多都是去洗钱的,这种戒指我们干完这票后,我带你去小商品城,你想要多少给你买多少。”
“拍卖会上的猫腻可多了,像这种没有实际价值的东西,都是人早偷偷谈好了,互相抬价、最后按点收取手续费洗钱呢!”
“平时没事多学点儿东西,别被这些小伎俩唬住。”
听着他如此自以为是的话,林染额前浮现三条黑线。
她发誓,如果是在平时遇上这样的人,或者是在典当行遇见这样的店主,她一定头也不回地就走,离得越远越好。
可如今形势比人强,她只能耐住性子解释:“这是最后一任沙后的遗物,并且曾经还是王权的象征,不仅可以用它来调用军队,甚至见它就如同见到沙后,拿着它的人将被视作被沙后赋予了巨大权力。”
“那又如何,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现在,是21世纪了。”
“就算这枚戒指是真的,你告诉我,现在拿着它,还能调动哪国的军队?”
两个劫匪中明显是老大身份的那个人依旧十分不屑。
这种只具有象征性意义的物件,在普通人眼里还不如真金白银实在,至少真金白银是硬通货,而这些象征性意义的物件,还需费力找到欣赏认可它们价值的买主。
林染叹气:“要不,你们再查查,拍下这枚戒指的买主。”
两人依言继续检索了一番。
“被云城某个匿名的傅氏家族拍下……”
“我靠,这记者是傻子吧,这根本就是无效匿名!”
两个劫匪吐槽着。
突然,其中一个意识到了林染想让他们知道的事情,但又还是想不通。
“云城的傅氏家族……能担得起这名号的,不就还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傅淮洲家吗?”
“没错。”林染点头,不再继续卖关子,“就是他,确切地说,是他家的长辈,拍下了这枚戒指。”
“他家长辈拍下的戒指,关你什么事?”
“哥,她的意思,可能是戒指被送给了旁边那个女人,她不说她是傅氏总裁的未婚妻吗?”
“她或许是想用那个戒指收买我们,让我们放了她。”
“有道理。”两人立刻去看安知夏的手上有没有戴着那枚机戒指。
只可惜,安知夏的手上空空如也。
他们又过来看了看林染的手,她的手上也没有戴着那枚绿宝石戒指。
“你耍我们呢?”
“你们又没戴那戒指出门,你跟那儿瞎扯半天,原来是在和我们扯犊子呢?”
这时,林染才把自己的真实意图娓娓道来:“我才是那枚戒指的主人。”
“确切来说,是我的爷爷,把那枚戒指送给了我。”
“爷爷?你是……傅家的孙女儿?”气势较弱的那名劫匪惊呼,但又立刻否认,“可不对啊,你好像不姓傅吧?”说着,他回忆了下,“我记得,你姓林?”
“……”见谎言被拆穿,林染又立刻现编了一个,“我是傅家的私生孙女。”
“我爷爷拍下了那枚戒指,之后送给了我。”
“但因为考虑到傅氏的名誉,才一直没有对外公开我的身份。”
林染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现编起身世。
这淡定的样子,还真唬住了两名劫匪。
“不对、总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劫匪们开始思考,“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傅家的私生孙女呢?你说的这件事根本无从考证,那枚戒指的事,也可能是旁边那个女的告诉你的。”
“镶嵌在绿宝石周围的碎钻,足足有128颗,而我的生日,正是12月8号,因此,爷爷才会特地拍下这枚戒指送给我。”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生日,但你们可以放大图片,仔细数一下,看看碎钻颗数是否和我说的一样。”
闻言,两名劫匪还真的放大了手机上的图片,认真数了起来。
有可能,他们只是单纯好奇,更有可能,他们是吃豪门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很快,林染耳边传来小声的惊呼。
“果然……哥,那圈碎钻,真的有128颗。她没骗我们!”
而另一名劫匪则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喃喃道:“镶嵌的样式确实很是精巧,可打眼一看,实在看不出竟有128颗……”
“这碎钻,可真是碎啊……”
另一个劫匪赶紧摇了摇他的胳膊,将他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赶紧回归重点:“哥,她没说错,真的是128颗!她真的是傅家的孙女!”
“傅家自己的孙女,可是比那什么未婚妻值钱多了!”
“哥,我们要发财了!我们只要跟她合作,我们就……”
“啪!”刚还很兴奋的劫匪头上吃了个爆栗,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就就,就个头!”
“那现在我们也知道那圈碎钻有128颗,那我们也都是傅家的孙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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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危急,他却以为你在大冒险
林染气急,压低声音直接斥责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除了能长时间戴着它、拿着它把玩的人,谁会去像你们一样去网上搜索戒指的图片,还放大一颗一颗地去数到底有多少颗钻石?”
两名劫匪想想确实有道理,但还是不能完全放心。
“可是,你就这一个证据,实在没办法让我们完全相信。”
“不相信就算了,刚刚算我白费口舌了。”林染突然放弃说服他们合作,不再和他们沟通,开始闭目养神。
没想到,林染这一放弃,那两名劫匪反而又凑了上来。
“你再想想,你还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的身份?”
一名劫匪蹲在林染身前,告诉她,他是相信她的,同时劝说她尽快给另一人证明她的身份。
“算了吧,这一看就是她自己瞎编胡说的。不然,她如果真是傅家的孙女的话,为了活命,还不得赶紧掏出一切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另一名还站着的劫匪嘴里满不在乎、仍是不相信林染的身份,但眼神却不住地往林染那边瞟,想看看林染的反应。
林染依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闭目养神,没有再搭理他们。
沉默了几秒后,原本还站立着的劫匪见想诈林染却失败,立即泄了气,走过来和他小弟一同蹲在了林染面前。
“你说,我们要怎样帮你?”
林染这时才又缓缓睁开双眼:“很简单。”
“你们偷偷把我包里的手机拿出来给我,我只要发个短信,就会有人来救我。”
“那不行,”林染的提议被一口回绝,“你俩的包包,连着里面的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说是要丢在不同的地方,好迷惑警方的视线,拖延找过来的时间。”
“那……”林染先前还以为他俩是担心被发现,才拒绝,没想到自己的东西竟是被用于拖延时间去了,“那你们没办法解锁我们的手机,是怎么联系我们的家人、索要赎金的呢?”
两名劫匪摇摇头:“他们没说要向你们家里索要赎金啊。”
“那你们、他们把我们绑来这里,是要干什么?”林染非常疑惑。
“不知道,他们没说。”
“那你们也不问问?就光知道要把我们两个绑在这里?”
“干我们这行的,雇主吩咐做什么,我们照办就是了,不会问来问去的。”
“就是,我们可是专业的!”
林染在心里叹了口气,确认了这是两个笨蛋绑匪。
“这样吧,我给你们报个电话,你们想办法去联系……”
林染思索了下,想报封钦的手机号给他们,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记住封钦的手机号。
左思右想下,她还是报了傅淮洲的手机号。
林染意外发现,自己竟只记得傅淮洲的手机号码。
原因无他,在刚结婚不久时,傅淮洲还是对她很是排斥,甚至在一次林染问他多久回家时,还直接拉黑了林染的电话。
没办法,林染也就因此记住了他的电话号码,以便在需要时用别人的电话打给他。
没想到,当初傅淮洲对她极度不友善的行为,竟在这个时候救了她一回。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这个人,是……是我的大哥,”林染差点说漏嘴,想起了刚刚自己现编了个最新身世,“你们不用和他解释太多,就告诉他这里的情况就可以,他肯定会赶来救我的。”
“等到他来后,到时候你们要什么,他就能给你们什么。”林染祈祷,这俩笨蛋劫匪千万别先要什么定金。
她这时的状况,是一分钱都掏不出来。
两个劫匪记下电话后,去到了屋外。
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进来。
“怎么样?他怎么说?”林染急切询问。
她刚刚趁着屋子里就她和安知夏两个人,努力挪了过去,看了看安知夏的情况,甚至还伸手放在她的鼻下,探了探她的鼻息。
呼吸有些微弱。
还好,人还活着,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太好。
林染在和华娟来往期间,也学了一些养生和判断身体基本情况的知识,因此知道眼下需要尽快将安知夏送往医院治疗。
否则,若继续拖延下去的话……
“电话里的那个人,他说,他不相信我们,直接就挂了我们的电话。”劫匪摊手。
“怎么办,莫非我们还要和他打视频证明啊?”劫匪挠头。
林染没想到,这次傅淮洲竟然连关于安知夏的消息都径直忽略掉了,甚至连确认都没有想要确认。
“可恶!”林染在心里暗骂傅淮洲真是愚蠢,以往恨不得和他长成连体婴儿的安知夏,今天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他,他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们就在这里打,我来和他说!”林染大脑飞速旋转,又想了个办法,她一定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于是一个劫匪留在她身边准备打电话,另一个则走到屋外放风。
此刻,夜已经深了,在外面看守的那些人喝醉的喝醉,休息的休息。
电话很快被接听。
“傅淮洲,是我,林染!”
“……什么事?”
“我真的被绑架了,我和安知夏都被绑架了!”
“安知夏是在逛街的时候被绑架的,你难道都没收到消息?”
“绑架我们的人是同一个人,何兰!就是封钦也认识的那个何兰!”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安知夏已经昏迷很久了,你要是再不过来救她,她恐怕……”
林染仅靠一口气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生怕傅淮洲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直接挂掉她的电话。
“……”
电话那头还是一阵沉默,林染快要急哭出来了:“傅淮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没和你开玩笑!”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
林染着急上火,挖空心思想着能如何证明她所说的一切。
她能听见,电话那头傅淮洲有在和旁边人说着什么,但傅淮洲刻意捂住了话筒,林染只能听见一些模糊的话语,完全不知道他说话的具体内容。
最终,傅淮洲冲着电话缓缓开口:“是大冒险吗?”
“林染,你玩游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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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你一起死!
林染无语凝噎。
但她还是决定再努力一次。
“傅淮洲,我最后再说一遍,安知夏和我一起被绑架了,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如果你再不想办法救她的话……”
这次,她不再说自己的情况,而是一直强调安知夏的情况有多么的不好、有多么紧急,希望能靠这个引起傅淮洲的重视。
“傅淮洲,你知道我对安知夏很有意见……不,我不喜欢她,很讨厌她,所以不管我是大冒险还是玩游戏,我也绝对不会主动和她牵扯一丁点儿关系。”
“但是,她现在真的情况很糟糕……”说到这里,饶是刚刚还在说很讨厌安知夏的林染,也忍不住担忧地看了看安知夏的方向。
傅淮洲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
林染把能想到的可能会让傅淮洲相信她的话都全说了,如今也再编不出新词儿了,只能一边歇着,一边等待傅淮洲最后的“宣判”。
终于,傅淮洲再次开口了:“拍几张照片过来,眼见为实。”
林染都快哭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拍照片给他证明?
没想到,劫匪倒是立刻挂断电话,用手机咔咔拍了好几张周围环境的照片,发到了傅淮洲的号码上。
出人意料地,傅淮洲立刻回拨了过来。
“林染,你这弄得挺像真的。”
“滚吧你!”林染发泄了一通后,扭过头去不发一言。
那两名劫匪生怕错过发财的机会,捧着手机好声好气地给傅淮洲大致说了下经过。
“……”
“林染,你这次又在玩什么把戏?”
“还找了场地、雇了群演?”
“还弄得跟真的一样。”
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两名劫匪立马回拨回去,电话了却只传来一阵忙音。
“他应该是把你们电话拉黑了。”林染淡淡答到。
傅淮洲的这个操作,她在一年前就领教过了,那阵忙音背后代表的意义,她再清楚不过。
两名劫匪面面相觑。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那么讨厌你?”
“你是不是得罪过他?”
“我和他什么关系?他算是我哥吧,”林染没好气答道,“他当然看不上我了,他是傅家嫡亲男孙,我是傅家私生孙女。”
“估计他是恨我来分他财产吧。”林染胡乱瞎说着,在心里狂骂傅淮洲,并告诉肚子里的孩子:要是咱娘俩中的任何一个人有什么闪失,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亲爹!
来来回回这么拉扯,劫匪都怒了:“我们哥俩大半夜不睡觉,来这儿跟你逗着玩儿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必须给我们赔偿!”
“我不是把我哥电话告诉你们了?你们现在手上有他的妹妹,有他的未婚妻,谁知道你们背后的老板为什么不让你们去勒索赎金。”
被林染这样一说,劫匪也有些郁闷了。
其中当大哥的那个劫匪,恶狠狠地瞪着林染半晌,最后撂下狠话:“要不是看你是女的,今天我非废了你不可!”
说罢,他拉着另一个劫匪走了出去,临出门前路过了先前给林染她们喂水的水壶,直接一脚踢翻以泄愤。
林染正被傅淮洲气得半死,眼看装水的水壶被踢翻,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她又看了看安知夏的情况,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在发烫了,看来是很快要发高烧的迹象了的,而一旦发高烧,在眼下的环境中,极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林染又赶紧向外面呼救,让他们去找点药给安知夏,免得闹出人命、性质就变了,以后不好收场。
但显然那两个负责守夜的劫匪被她和傅淮洲给激怒了,无论她怎么呼喊,都不搭理。
等到林染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才闲闲冲她说上一句:“叫啊,继续叫啊,等你把嘴巴都叫干了,水也没得喝,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陪她了。”
“反正死一个也是死,死两个也是死。”
“你要怪,就怪你那个狠心的便宜哥哥吧!”
闻言,林染也自觉没趣,她也自知更不可能为了安知夏而苦了自己,于是坐在原地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到了下半夜,外面守夜的劫匪也不再聊天、开始打盹儿,林染也困意十足,上身斜靠着墙壁,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见傅淮洲真的来救她们了。
可说是梦里,林染却觉得眼前的景象又无比真实。
因为,梦里的傅淮洲和现实里的他一样,依旧是第一时间抱起了安知夏,抱着她狂奔到了车上,一路风驰电掣送到医院,一脸心疼地看着陷入昏迷的安知夏。等到安知夏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傅淮洲又让人押着林染来到病房,给安知夏道歉,不由分说地认为她又是在搞什么把戏,结果失了分寸,害苦了安知夏。
林染幽幽叹气,结果竟把自己给吵醒了。
她用力眨了眨双眼,发现眼睛所见的景象依旧很模糊。
她心里清楚,如果不尽快就医,她的视力恐怕难以很快恢复到从前的水平了。
林染知道此时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她的首要任务是保存体力、尽力不让自己的健康情况出现问题,不然她很快就会变得像安知夏那样……
到时候,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林染就下意识这样想了一下,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又靠在墙壁上,尽力想让自己休息一下,以便之后若有什么危险或者什么转机时,可以在紧要关头最后拼力一博。
可是,今夜仿佛注定就是她的梦魇一般,她的耳畔又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一些人的呼喊——
不对,这就是现实中正发生着的事!
林染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并立刻意识到,外面似乎出了什么状况,打了那些看守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她打起精神,努力朝着一旁的窗户边挪去,想着等过去后,再蹭着窗旁的墙壁慢慢站起来,好偷偷观察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后伺机逃脱。
行动进行得很顺利,林染很快就靠到了窗边。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唯一的问题,她发现自己的双腿,由于先前保持同一个姿势太久,已经有些酥麻,需要努力才能控制。
透过窗户,她发现不远处有些人正四散逃这,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他们。
林染松了一口气,准备趁乱逃走。
可是,当她离门口就一步之遥时,突然脚踝被人紧紧抓住,并向后用力一拽,她也随之到底。
一声尖叫在她的后方炸开。
“快来人!”
“她要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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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也要拉你陪葬!
林染震惊回头,发现安知夏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并且还洞悉了她的逃跑计划。
在刚刚林染路过她身边时,她甚至不顾自己尚未痊愈的双腿、和目前还有些糟糕的身体情况,居然拼尽全力朝她扑了过来,并死死拽住她的脚踝,用力将她拉倒在地,并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她要逃走了!”
“来人!快来人!”
而随着安知夏的呼喊,林染也听见一些脚步声朝着她们这边奔过来。
“你别想一个人逃走!”
“要死,你也要给我陪葬!”
她又恨又急,奋力想要挣脱开安知夏的束缚。
可也不知道安知夏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竟真让林染无法挣脱。
情急之下,林染用另一只脚狠狠地踩她的手,想逼迫她放手。
可安知夏像是铁了心要拉她一起死一样,无论林染使多大的了力气,都不肯放手。
没办法了,林染的身体迎着安知夏的方向过去,用力踢蹬的脚方向一歪,狠狠地踢向她的脸。
“你有本事,就继续抓着我不放。”
“你看我怎么样踢烂你的脸!”
“我倒要看看你的淮洲哥哥能有多爱你!是不是你破相了、毁容了、变成丑八怪了,他都依旧爱你!”
果然,这句话戳中了安知夏的痛处,她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结果就这稍一迟疑,手上的劲儿就松了一下,林染趁机挣脱,爬起来继续往外面跑去。
这次安知夏没能再阻拦她。
林染发了疯般狂奔。
然而,随着刚刚安知夏的大声呼叫,已经吸引到了几个绑匪往这里跑来。
林染刚跑出小屋,便和赶来的人撞了个对脸。
此刻,林染发现,原来自己和安知夏被绑到了荒郊野外,看地形地势,目前应该是在云城郊外的某个山上。
她惊恐地停在原地,和挡在她前面的几人僵持着。
林染用余光观察左右的空隙,准备从旁侧突破包围。
可是,她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看东西还是很模糊,并且她对这里的情况也完全不熟悉。
她如果强行乱跑,万一不小心掉下山崖什么的……
对面也看穿了她的想法,为首的男人赶紧对她说道:“林小姐,我们是傅总派来救你们的。”
傅淮洲?!
林染心里大惊。
他不是不相信我吗?
怎么又派人来救我们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们又怎么找到我们在这里的呢。
林染停在原地迟疑,在犹豫要不要相信他的话。
“林小姐,我们真的是傅总派来的,请相信我。”
“快跟我们走吧,再晚一点儿,绑架你们的人就要赶过来了,到时候就真走不了了。”
林染还是在犹豫。
他身后的一个男人冲着林染身后的小屋低声喊着。
“安小姐,安小姐在里面吗?”
此时,安知夏已经向外爬了一些距离。
“安小姐,是我,傅总派们来救你们了!”
安知夏听见他的声音,立刻说:“我知道,你是傅淮洲的人!快,赶紧过来,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闻言,林染也立刻对男人说道:“我跟你们走!”
林染立刻朝为首的那个男人走去,另外一个男人则绕过她,进屋去接安知夏。
林染走到男人身边:“快,我们从哪边下去?”
结果,男人还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快点,再晚点他们就追过来了。”
林染很是着急,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刚刚明明还在催促她,此刻却又一副完全不着急的样子。
见林染拉起自己想走,男人这才缓缓开口。
“是啊,再晚一点,傅淮洲的人就追过来了。”
一瞬间,林染警铃大作。
他说,傅淮洲的人要追过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染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戒备地看着男人。
但理智告诉她,一切都太晚了。
她此刻已经到达男人的身边,男人若想要制住她,就跟制住一个小鸡崽儿一样简单。
正在此时,去里面找安知夏的男人,也已经抱起安知夏,从屋内走了出来。
安知夏淡定地用双臂环住男人的脖颈,脸上完全看不出害怕的表情。
林染皱眉,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安知夏自己都说了,来救她们的人,就是傅淮洲的人。
“林染,傅淮洲派人来救我们了。”
“你开心吗?”
随后,安知夏又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你心里也清楚,有自知之明,你知道他主要是冲着救我来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救你,不过是顺便……”
林染见她在这种危机时分还在和自己争风吃醋,忍不住大骂:“好好好,他就是为了救你才专门派人来的。”
“他最爱你,最最爱你了,行了吧!”
“安小姐,你要不要考虑去看看眼科、以及耳科。你确定这些人是傅淮洲的人吗?”
林染忍不住从她翻了个白眼。
可惜了,这里太黑,安知夏是肯定看不见了。
林染在心里叹到。
“哈哈哈……”安知夏突然笑了起来,“林染,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你不了解傅淮洲,他更是没有接纳你,你才对他周围的人和事这么不了解,下意识认为我比你更清楚他的一切。”
面对安知夏这般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林染默认了。
的确如安知夏所说,林染下意识地认为安知夏更清楚傅淮洲的情况。
所以,刚刚在安知夏“认证”后,她就放下了戒备,走到了这几个人身边。
而现在,她正被这几人胁迫着往山里更高处走去。
安知夏可真是狠毒啊,宁愿暴露她自己的存在,也要拉林染下水。
被这么个毒妇缠上,也不知道是傅淮洲的福还是祸。
林染一路上这样想着,心里倒少了些害怕,很快和这几个男人走到了山顶。
山顶上视野开阔,因此林染很顺利地看到,有一个人,站立在前方的断崖处。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有些亮了。
林染不自觉眯了眯眼睛,看向那个人。
看着身型,像是个女人……
何兰!
是何兰!
林染光顾着内心震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视力已经彻底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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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误会
是何兰!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尽管林染心里早就知道,是何兰找人绑架的她和安知夏,但她此时没有躲起来、在幕后指挥,反而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她们面前,甚至没有在外貌上做一点伪装……
林染直觉告诉她,大事不妙了。
何兰能这么毫不掩饰地让她们看见自己,说明……
林染不敢在往下响了。
在何兰的指挥下,几个男人将她和安知夏用绳子绑在了一个支架的两端。
林染在被绑上去的过程中,近距离观察了下这个支架的构造。
像是小时候玩的跷跷板那样,但不同的是,跷跷板是两头各坐了一个人,一上一下地这么玩儿着。而她和安知夏是各自被绑在了两头,吊在上面,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这么地晃悠着。
她这头刚和安知夏被绑上去,后面又追上了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何兰,你回头是岸吧。”
那群人散开,傅淮洲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染赶紧拼命眨了眨眼。
竟真的是傅淮洲!
他真的来了!
不是,他之前还在电话里表现得那么淡定,甚至有些冷漠!
结果,他真的来救她们了!
并且还亲自过来了。
何兰看着傅淮洲,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竟然真的找了过来。”
她转头指了指被绑在两端的林染和安知夏。
“但是,你今天只能带走她们其中的一个。”
“不可能,”傅淮洲轻启薄唇,说出的话语却又无比霸气自信,“我两个都要。”
“今天我必须把她们两个都安安全全地带走。”
闻言,何兰像是听见了什么很可笑的话一样:“两个都要?傅总还真是会坐享齐人之福啊。”
“只是,你们男人总是想得很美,但却不关心女人到底想要什么。”
何兰示意傅淮洲看清楚林染和安知夏目前的处境。
傅淮洲这才发现,林染和安知夏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像是在玩跷跷板也一样。
可是,高的那一端,是悬空在山崖之外的。
并且,这个支架还会旋转,林染和安知夏两人的位置一会儿悬空在山崖外,一会儿又降落到山崖上,甚至脚可以触碰到地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竟如此大费周章。”傅淮洲言语冰冷,放佛下一秒就想将何兰生吞活剥。
何兰倒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傅总此言差矣,依我看,你可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来让你做这个二选一的题目,你还不能看清自己内心到底更喜欢谁吧。”
傅淮洲暗自捏紧了拳头,准备看准合适时机,一声令下,让身后的人跟着他冲上去,只要制服了何兰,再一个一个救她们下来……
“傅总,别白费心机了,快做选择吧。”
何兰看出了傅淮洲的盘算。
确实,从人数上来说,她算是弱势,可是……何兰挥了挥自己手上的一根麻绳。
“如果你和你的人敢轻举妄动,我只用轻轻拉动这根绳子,这个支架就会立刻散架,到时候,她们两个谁在山上、谁又悬空在山崖外,可就是很随机的了。”
傅淮洲硬生生止住了想要立刻冲上前去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他再次观察起这个装置。
最歹毒之处就在于,如果他救了正处于低位、脚能站在山上的那个,那么处于高处的、悬空在山崖外的那一端的人,就会因为失去了平衡,立刻下坠,直接拍到崖壁上变成一滩肉泥。
即便他可以让人在救下低位的人的同时,用力拉住支架、再想其他办法去救那个处于高位的人。
可这完美的构想,只能发生在没有任何外力干扰的情况下。
而何兰,明显是不可能让他们如意的。
更别提她手上还牵动着这个装置的机关,如果他们轻举妄动,何兰在两个人都在空中的时候拉动了麻绳,让两个人齐齐掉下,只怕是不死也残。
傅淮洲按耐住狂暴的性子:“你费尽心思做了这一切,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开个价,是要钱还是要项目还是要工程,你开价,我通通给你。”
“不,你弄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何兰摇头,嘲讽傅淮洲,“你傅家是家大业大,可我何家也不是要讨饭吃的。”
何兰这话说得没错。
尽管何兰家的生意没有傅淮洲家做得那么大,但她家在云城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何兰的外公还是从政的,如今已经走到了一定的位置上。
商界和政界,往往相互交织,但又暗中较量。
有时候,看着一头占据高位,可实际上另一头亦可随时将形势反转。
见傅淮洲也忌惮着她家背后的力量,何兰更是笑得猖狂:“傅淮洲,你信不信,即便我今天做了这样的事,我依旧可以干净脱身,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我信,”傅淮洲点点头,“你当年做了恶,不也是没有受到惩罚吗?”
“当年?你说的具体是哪一件,我做了太多恶事,都有点儿想不起来了。”何兰状似苦恼地回忆着。
突然,她转头看了看林染:“噢,你说的是关于封钦的那件事吧!”
她对着林染邪恶笑着:“你还不知道吧,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
“你说你,出什么风头?读书就好好读,为什么非要跳级参加考试、还考得那么好,好到让封钦都注意到你了。”
林染无语,那也不是她能决定的,是学校老师的安排啊!
“我当时就听说,封钦注意到了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学习成绩很好,甚至能超过高年级的前辈,被称作‘天才少女’。”
“后来,我甚至还听说,封钦和那个女生以交流学习的名义越走越近,还准备以后和她上同一所大学。”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说到这里,何兰嫉妒得银牙都要咬碎了。
“我找人去做掉那个女生,结果他们刚好撞上另一个女生在给封钦递情书……”
“而封钦你是知道的,风度翩翩,即便是拒绝也是很委婉且非常温柔的,因此,导致那些人认错了人……”
“林染,你要感谢那个递情书的女生,是她替你遭了殃。”
“不然的话,你这朵鲜花,早就凋零在还在读高中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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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猜想,诡异的安知夏
还在读高中的时候?
林染虽然被绑在支架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晃悠得有些晕乎乎的,但她似乎想起,还在读高中的时候确实听说过学校有一个女生出事了,被外校的小混混给……
后来,听说那个女生精神受到了刺激,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几个小混混却都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在看守所里被关了一两年,等到风头过了、舆论渐渐被其他热点吸引走了,便很快被放了出来。
听说,女生的父母原本还要去上fang,结果不知为何,也放弃了。
有传言,他们是收了一笔钱后出具了谅解书,即便后续得知自己女儿的案子被人特殊运作,也选择不再追求此事。
当时,林染听说了这事儿后,也是一阵唏嘘。
她对那个女生的印象还不错,学习成绩也挺好的,待人也很和善,当时还感概怎么她会遇上那样的事,并且觉得父母考虑到家里还有其他孩子,选择拿一笔钱尽量减少损失,也情有可原。
可如今,她自己有了孩子,再回看那件事,想法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有人伤害了她的孩子,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一定要让对方得到应有的惩罚,倘若有人要偏袒对方,她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让对方血债血偿。
而眼下,林染的身份又多了一重,那便是她本是被瞄准的受害者,只是因为一场误会,才导致了这场阴差阳错……
“林染,你应该去到精神病院,跪着向那个女生道歉!”
何兰对着林染高声呼喊。
“如果不是我派去的人认错了对象,她代你受过,你早在几年前就是残花败柳了!”
“如今,该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人是你才对!”
何兰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愈发尖厉:“那样,你就不会再来缠着封钦!”
“封钦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林染虽然被绑在支架上,成为残酷人命游戏的一部分,但仍忍不住要为自己和当初那个受害女生喊冤。
“该去精神病院给她下跪的人是你!”
“该被关在精神病院的人是你!”
林染冲着何兰大喊:“你就是个疯子!”
“对于那件事,我有对那个受害女生的同情,也有对你这个幕后黑手的愤怒!”
“你喜欢封钦,却没办法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于是你就残害出现在他身边的女生。”
“你既妒嫉,又无能!”
在场的众人都惊讶于林染居然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对着何兰破口大骂。
“林染,你闭嘴!”傅淮洲对着林染厉声呵斥。
一瞬间,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让林染赶紧闭嘴,是因为害怕何兰被她激怒、一气之下直接拉动麻绳破坏支架,还是担心她直接命人对林染动手。
只是,傅淮洲没有意识到,刚刚他脑海里设想出来的他所担心的、极度不想看见的场景,都是林染受伤甚至没命的可能性。
此时,何兰的注意力完全被林染吸引,她紧紧拽住手中的麻绳,像是在思考是要让林染和安知夏一起团灭、还是单独“送走”林染。
傅淮洲和他旁边的手下也盯着何兰的一举一动,何兰那边的也在盯着傅淮洲的同时,关注着何兰的情况,准备她一声令下,便如饿虎扑食般冲向傅淮洲的队伍。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眼下,现场的气氛实在太紧张了,紧张到傅淮洲都没有发现,自己竟一直盯着林染,而忽视了被绑在另外一端的安知夏。
唯一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安知夏,心中妒火中烧,希望林染继续激怒何兰,让何兰直接送她上西天。
林染趁着在空中旋转的时机,一边怒骂何兰,一边冲着傅淮洲使眼色。
呆子,别关听瓜,看准时机动手啊!
傅淮洲紧张得汗都滴下来了。
他并非像林染想象的那样呆楞、完全陷入这胶着的环境中,但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或者说,但凡可能有一点失误、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的情况,他都认为,不是合适的时机。
林染又转悠了几圈,见傅淮洲还没有行动,而她的词儿又已经骂完了,只能临时编造一些言语来继续吸引何兰的注意力。
“我说你是疯子、是神经病,应该关进精神病病院还真没冤枉你!”
“你自己看看你这办的什么事儿。”
“你要和我抢封钦,你绑我就行了,你还绑安知夏干什么?”
“你绑她过来,除了能吸引傅淮洲的火力,还能有什么好处?”
结果,就是这几句,林染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注意的地方。
是啊,何兰对她的仇恨源自自己和封钦的关系。
而这其中,完全没有傅淮洲和安知夏的一丁点儿的事儿啊。
特别是傅淮洲,如果不是自己让那两个笨蛋劫匪联系了傅淮洲,他说不定根本不可能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那么,安知夏又是为什么会被何兰绑来呢?
林染突然想到,自从她和安知夏被绑到这里来,尽管一直被限制着人身自由,但似乎并没有人继续在继续伤害他们。
并且,从那两个笨蛋劫匪处得知,何兰派来的人将它们绑到这里后,后续也没有勒索赎金或者其他任何推进。
仿佛,何兰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把她们困在这里,然后逼迫赶来救援的人做选择。
而那个前来救援的人,是傅淮洲……
却不是封钦,何兰对林染的仇恨焦点所在。
可傅淮洲,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也是被林染自己找来的……
林染发现,自己也被绕进去了。
是啊,何兰这操作实在太迷惑了。
除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瞬间,林染发现,将所有线索都串起来后,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猜测。
而这个猜测,恰巧能说得通这一切……
不,不可能,这太疯狂了。
林染自己都很快否定刚刚那个疯狂的想法。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原本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何兰,突然瞟向了安知夏的方向。
林染突然想起,这时候的安知夏,异常的安静,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
比如,从傅淮洲出现开始,直到现在,她竟一反常态地没有向傅淮洲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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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却也杀人诛心
与此同时,傅淮洲也发现了特别之处。
但不是关于安知夏的。
而是发现,何兰的注意力一瞬间转移到了安知夏的身上,拽着麻绳的手也似乎有所松动。
甚至连刚刚紧绷的站姿,都不自觉地切换了一个更为轻松的姿势。
“上!”
傅淮洲一声令下,原本还在定在原地的手下都瞬间朝着何兰那边的人扑了过去,双方立即扭打作一团。
只是,傅淮洲带来的都是精锐,自然是何兰临时招揽的乌合之众所不能比的,因此何兰的人很快就被制服在地。
何兰自己更是被不知道何时偷偷绕到她后面的人给扑倒在地,震惊的瞬间也松开了之前一直紧紧攥住麻绳的手。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控制,可压制住她的那个人是个身材健硕的男人,更是十分专业的拥有丰富实战经验的特级保镖,专业的锁人技巧一旦成型,即便是个男人也动弹不得,更何况何兰这样的纤细女子。
眼见无法挣开束缚,何兰放弃挣扎,而是拼命伸长了胳膊往前去够掉落在地上的麻绳尾端,打算得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动麻绳——
“你们先下去给我探路吧!”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其他人离得远、无法第一时间赶来阻止不说,即便是困住何兰的特级保镖,都一时没反应过来。
如果他选择去阻止何兰拉动麻绳,那便会松开对何兰的钳制,还不知道何兰是否还留有后手、做出什么更过激的事情出来。
可若不阻止何兰拉动麻绳,那他们的此次营救便将彻底宣告失败。
正在紧要关头,一只皮鞋突然用力踩在何兰的手背上,甚至还来回转动鞋跟,用力碾压。
“啊!!”何兰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刚刚碰到麻绳的手也因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而不断地抽搐,完全无暇再顾及其他。
自小就高高在上的何兰何曾受过这般对待。
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是封钦那张俊朗却冷酷无比的脸。
“封、封钦哥?”何兰不敢置信,喃喃道,“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封钦面色阴冷,一直用力踩着何兰的手,并不住地碾压。
直到,血肉模糊。
等到封钦抬脚时,何兰早已因剧烈的疼痛瘫倒在地,无法动弹,只有嘴里还在念叨着:“不可能,封钦哥不可能来这里。”
“封钦哥不会这样对我……”
“你一定不是封钦……”
何兰和她带来的人失去战斗力后,很快,林染和安知夏都被双双救了下来。
傅淮洲看着一身狼狈的林染,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向了安知夏。
安知夏像是被吓傻了一般,脸色煞白,只紧紧地拽着傅淮洲的衣服,片刻都不让他离开。
没办法,傅淮洲只能先低声轻哄安知夏。
见状,林染便先去向封钦道谢。
“没事吧?”封钦心疼地看着她。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没事。”林染摇摇头,“封钦,谢谢你来救我。”
林染在心里叹道,这声谢,原本她最先想说给的人,不是封钦。
谢谢你,来救我。
而当身陷险境时,她第一个想到要求助的人,也不是封钦。
并且,她明明也记得封钦的电话号码。
还是前段时间,她借用封钦的账号查阅资料时,就记下了的。
只是,林染直接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个时刻,她的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在那个短暂的求救窗口期,她脑海中唯一飘过的,就是傅淮洲的电话号码。
她甚至在看见傅淮洲如天神般降临在此处的时候,都想好了要如何向他道谢了。
只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怕是……
林染在心里想着。
傅淮洲可能根本没有在意过她,只是发现安知夏被绑后,才赶来营救吧。
封钦面色柔和了些,轻轻用手将林染被吹乱的发丝绕在耳后。
瘫在地上的何兰嘴里还在不住地重复着刚刚的话,封钦挥了挥手,让人先把她带下山,再作安排。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林染犹豫了会儿,还是将自己内心的疑惑,问出口了。
可出乎意料的,封钦却故意装傻:“什么?”
“确实,我平时的确不会这样对她,但她确实做了太多过分的事了。”
“是她自己,先错得离谱。”
”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何家给你个交代。“
林染听出封钦在刻意回避,但还是直截了当地挑明了:“我想问的是,何兰为什么说,你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天已大亮,恢复了视力的林染已看清楚了周遭的一切。
这里没什么特殊的,不过就是云城郊外的一座山罢了。
甚至是,一座都没有自己名字的山。
实在看不出能和封钦有什么关联。
不知何兰的那句“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从何说起。
闻言,封钦的神色添了几分阴戾。
“这里是何兰口中的那个高中女生出事后,被发现的地方。”
“这里也是……”
封钦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语调平稳。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这里,也是我的亲生母亲自我了结的地方。”
林染大惊:“你不是说,你的生母是因病离世的吗?”
封钦摇头:“她的确是得了很重的病。”
“那个时候,即便她不……也活不了多久了。”
封钦继续说着,神情越来越痛苦。
“可是,她还是选择更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当时应该,对一切,包括我,她唯一的孩子,也没有任何留恋了吧。”
“所以,我之前和你说,她肯定在怪我,才会那么决绝地一定选择提前离开。”
林染默然。
她之前,想当然地站在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性的角度,安慰了封钦。
可实际的情况,确实如此复杂。
难怪,封钦一直活在对母亲的愧疚中,和对父亲及小姨的仇恨中。
“她太狠了……”林染下意识说出口,随后赶紧解释,“我是说何兰。”
“她喜欢你喜欢到了偏执,却又杀人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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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一早就布好了局
封钦看向何兰被带走的方向,无比冷漠:“不是的,她只是觉得,无论这里发生任何事,我都不会踏进这里一步罢了。”
“与她而言,她并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她只要确保她的目的能够达成即可。”
“就像当初她对那个女生下手一样,”林染尝试按照封钦的思路来分析着,“那么恶劣的事情,即便她的家族势力可以帮她遮掩过去,可是你们同个圈子的人,总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幕后黑手是谁,可她都并不在乎。”
“她当时的目的就是,震慑一切对你有想法的女生,让你身边从此不敢再有女生出现。”
并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更不在乎封钦会因此怎么看待她。
林染突然意识到,即便她和封钦相识多年,但从来没有发现他对谁有特殊的好感,就连他们的共同好友在聊天八卦时,说起封钦也是说他牡丹至今、一直活很素。
原来,背后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
林染感叹着:“她确实也达到目的了。”
即便封钦可能永远不会爱上她,甚至可能避她如蛇蝎,她也毫不在乎。
没想到,竟然真有人坏地如此纯粹。
在家族势力的庇护下,何兰甚至都不在乎表面功夫。
一边想着,林染一边跟着封钦,往山下走去。
让林染感到无比意外的是,山脚下,傅淮洲居然还在等着他们。
或者说,是在等她。
傅淮洲站在一辆黑色加长保姆车旁,一直盯着那条下山的小道,望眼欲穿。
直到林染的身影于其中出现,并且慢慢越来越清晰、距离也越来越近,傅淮洲不自觉得将身体站得更直,看向林染的目光灼灼。
林染刚从小道的灌木丛中钻出来,便感受到了一道无比炙热的视线。
而此刻封钦正在她的前方为她引路。
那道直勾勾盯得她发烫的目光,源自谁已经不言而喻。
林染脚步放缓,思考片刻后,停在了原地,深吸一口气,准备予以回应。
可当她鼓起勇气,顺着那道目光回看过去时,却发现,在傅淮洲所站立旁边的那辆黑色加长房车里,安知夏正软软地坐在里面,斜倚着车窗,视线穿过站在前方的傅淮洲,也看向了林染。
只是她的那道目光,不同于傅淮洲的炙热,反而是阴冷得无比瘆人,令人胆寒。
一时间,林染的内心无比复杂。
她知道,于理,傅淮洲终归是赶来救了她,无论如何,她都理应好好向他道谢。
可于情……
傅淮洲终究是要和安知夏坐上同一辆车、驶往同一个地方。
甚至,他们也住了在同一处。
林染微微垂下眼睑,准备继续往前走去,不再和傅淮洲产生纠葛。
然而,封钦停在了前方,此时也正回望向她,朝她伸出了手。
“走吧。”林染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跟上了封钦的步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只是,很自然地避开了封钦向她伸出的手。
结果,封钦在林染走到他身旁的时候,拉住了林染的手。
林染触电般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挣脱。
她疑惑地看着封钦。
封钦则回以一个令人无比安心的笑容:“走吧,我们去谢谢他。”
“去谢谢傅淮洲,毕竟是他把你的确切位置告诉我的。”
什么?
是傅淮洲主动联系了封钦?
林染此时内心升起了无数个疑惑。
为什么,在电话中时,傅淮州明明那么不相信她,还几次三番想要挂断她的求救电话……
林染充满疑惑地看着封钦,而后者却只是微笑着轻推着林染朝傅淮州地方向推去。
于是,林染也半推半就地跟着他朝傅淮州的方向走去。
期间,安知夏看着她的眼神愈加冰冷,林染硬着头皮忽略那道令人胆寒的目光。
“没事就好。”
但没等林染和封钦先开口,傅淮州先出言安慰。
封钦礼貌性地感谢了傅淮州,原本准备等林染和傅淮州寒暄两句后,便送林染回去住处。
结果,林染却一直没有开口。
没办法,封钦只能继续和傅淮州寒暄着。
等到两个男人寒暄结束、准备各自离开时,林染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傅淮州:“为什么?”
“你不是,不信我吗?”
“为什么?”
剩下的话,林染问不出口,也不知从何问起了。
在她心中,傅淮州一直是不信任她的。
更别提还会根据她的话、费时耗力。
即便是安知夏以自己的双腿为代价、想要陷害她的那次,哪怕傅淮州亲眼见到安知夏使的手段,也只是轻描淡写揭过了。
第一次,傅淮州因为林染的话而大动干戈。
傅淮州只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反而是他身边的下属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其实,早在接到林小姐的第一通电话时,傅总就派心腹去查了。“
“后来,傅总一直假意不肯相信您遇险,实则也是为了尽量拖延通话时间,好让我们继续追查你们的位置,以及不让你们身边的绑匪产生警觉。”
“不仅如此,傅总还第一时间联系了封总,告知了您的情况,联手调查,才能这么快就把你们解救出来。”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林染承认,她竟有些感动了。
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摔碎在地上后,又小心翼翼地轻轻归拢、捧起。
此刻,她看向傅淮洲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
傅淮洲看着她的眼睛,也似有千言万语想说。
封钦不合时宜地出声:“对不起,林染,是我这里的问题。”
林染知道,他指的是何兰。
“我把这么危险的一个不定时炸弹留在身边,她一直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局面……”
林染笑笑:“没事,【表情】【表情】学长,这不是你的错。”
林染下意识又叫回封钦学长,不自觉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除了何兰外,林染觉得,封钦这个人也很危险。
危险在他过于自信了。
自信到,甚至连提醒一下林染小心何兰的举动都没有。
林染本以为,初见面时何兰对她的敌意,只是一个普通的嫉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出现其他女性的小女生心思罢了。
没想到,她是那么一个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人。
甚至在设计伤害他人的时候,都极尽心思、想尽办法折磨对方,力求在对方的恐惧中参杂进尽可能复杂的情绪:害怕、期望、纠结、失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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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纯坏,一个装傻,绝配
林染顿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她又同情地看了看封钦。
即便何兰喜欢他,却也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客体对待,在防止封钦来救她们的这件事上,她无比残忍地利用封钦过去的人生阴影——
在旁人来看,会心疼封钦过去的遭遇,可何兰却只是把那件事当作可以用来利用的地方罢了。
如此自私的人,即便是她的喜欢,也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
仿佛,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欲望,就算是面对喜欢的对象,也没有一丝温情,好像那个对象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满足她自己的一个名为“喜欢”的情绪而已。
而被这样的人喜欢上,无疑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封钦呢……
在明知道何兰是一个如此危险的人物,却从未提醒过林染当心。
一想到这儿,林染又吐槽这两人也是很配就是了。
似乎是听见了林染的心声,封钦转身诚恳对林染道歉:“对不起,林染。”
“我早知道她这个人很偏激……”
“原想着,你们不过见了一面而已,还不至于会对你做些什么。没想到,她病情比以前加重了许多。”
病情?
林染心里警铃大作。
果然,封钦给林染看了看手机上此刻的来电显示,随后当着林染的面接起了电话。
“爸,我们没事。”说到这里,封钦下意识心虚地看了下林染。
林染倒是一脸坦然,点头同意无需让他的家人太过担心。
只是,封钦后面的话,让林染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一通简单的问候电话。
“爸,何兰现在被傅家的人带走了,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除了绑架林染之外,还绑架了傅淮洲的未婚妻,同时也是安家的大小姐,如果安家的势力还和从前一样,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何兰。”
电话那头的封父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封钦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直接挂了电话。
封钦揉揉眉心,对林染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先送你回去,之后我再回家去处理何家那边的事情。”
林染点点头。
她没有为难封钦,更没有哭闹着让封钦还她一个公道。
公道……
不知为何,林染脑海里冒出这个词后,不自觉地看向了傅淮洲刚刚站立的方向。
只是,他人已经上车,和安知夏一同离开。
跟在他们后面的一起离开的车里,是被扣押的何兰。
林染心下明白,傅淮洲带走何兰,一定是为了给安知夏一个公道。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果然,被关心的,一定是被偏爱的。
安知夏被绑架,有傅淮洲会冲在最前面解救她,并为她主持公道。
至于林染,能搭着安知夏的顺风车被一同解救、无伤无碍,已是大幸,自己躲一边暗自庆幸就足够了。
什么安抚情绪、什么追究责任,在个人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只能仰仗别人的力量。
而林染,明显是没有获得青睐的那一个。
林染苦涩地想着。
可很快,她又重新振作。
没关系,虽然现在不能为自己撑腰。
但未来,可以为自己在乎的人撑腰。
林染没有让自己过多地沉浸在内耗的情绪里,而是大大方方地坐上封钦的车,让他送自己回去。
不知开了多久的车,久到林染都在车里睡了一觉后,封钦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叫醒了林染。
被唤醒的林染睡眼惺忪,但也没忘记礼貌,客气地邀请封钦上楼坐坐。
封钦绷了一路的脸瞬间放松,甚至有些好笑地看着林染。
这么快就从紧张的氛围中抽离,也是有意思得很啊。
不知为何,封钦一时有些羡慕林染的大条神经。
看着封钦的神态,林染也立刻回过了神,想起了刚刚才脱险的事情。
她尴尬假咳了一声:“学长,你还要去忙对吧,不用送我上去了,我自己可以的。”
但封钦明明已经把车停在的小区门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林染这话无非是多此一举。
显然,林染刚说话,便也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她不等封钦的回答,不好意思地直接下车逃离了。
看着她的背影,封钦的眼神愈发深沉。
……
林染睡了很久,才勉强恢复了状态,开始认真思考关于被何兰绑架的问题。
一般而言,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的第一反应就是报警。
可林染心里清楚,这招对何兰不一定有用。
应该说是,对于她背后的势力来说没用。
林染掰着手指头,认真盘点了下目前的情况后,很沮丧地意识到,以自己目前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拿何兰怎么样。
尽管她在之前刚下山时便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性,但她当时还在自我安慰着,一定是因为自己一夜没睡、又受到了巨大惊吓,才一时间没有透彻地思考这个问题,忽略了可以寻求帮助的地方。
毕竟,在如今这个法制社会,怎么可能做了恶还不会受到惩罚呢?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何兰背后家族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们一定会出手保下何兰。
想到傅淮洲的人带走了何兰,林染阿Q般想着:没关系,如果傅淮洲帮安知夏出气惩治了何兰的话,那也算帮我出气了。
刚自我开解了一点,却马上又为自己的阿Q精神而羞愤,林染把头蒙在被子里哀嚎,不甘自己的无能为力。
在被子里哀嚎半天后,一阵“咕、咕、咕”声响起,林染才感到肚子已经恶极。
之前由于惊恐和深度睡眠,并没有感觉到饥饿,现在想来,她也已经超过24小时没有进食了。
林染挣扎着从被窝中爬出来,准备随便做点什么充饥,突然又收到了封钦的信息。
醒了吗?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字,林染嘴唇不自觉紧抿。
从先前封钦接到封父电话时,她能大概猜测,封钦赶回家也是为了处理和何兰相关的事。
并且那事,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的发展的方向。
算算时间,他应该已经回到家中,并初步和家里人、甚至是何兰家的人沟通过了。
在这个时间点联系自己……
林染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从内心来说,她不想回复这条信息。
但她也清楚,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更何况,她还需要封钦这个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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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傅淮洲那里,没那么大的面子
林染思忖片刻,轻叹一声后,拿起手机,给封钦回消息。
醒了。
学长,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两句话发过去后,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好一会儿,却迟迟未能收到封钦的回复。
林染有些疑惑。
有什么事,值得他在微信上写个长篇大论、删删减减、斟字酌句的?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封钦回复她。
林染于是决定,先去随便弄点儿吃的垫垫肚子。
学长是有什么不太好和我说的吗?
那我先去吃点东西,等学长方便了我们再说。
结果,林染刚放下手机,起身准备去厨房,封钦的电话就打来了。
“喂?”
林染不懂,为何封钦今天如此反常。
在她心中,封钦一直是一个很睿智的人,即便出了再大的事儿,他也能保持镇定,并很快想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只是,所谓的最佳,大多只是对于他自己而言,对于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但无论如何,封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难以沟通过。
电话那头的封钦也是同样的感受。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了棘手的事。
根据何家的要求,亦是他父亲的要求,他需要将何兰从傅淮洲那里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他直言不可能。
可何兰母亲的娘家刚好捏着封氏集团一个工程的审批,封氏集团在该工程上压上了大半家当,虽然何兰母亲嘴里轻飘飘地说:“没关系,你再考虑考虑。”但当封父把其中利害关系和封钦说明后,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尽管,他对他的父亲仍抱有怨恨,可他并不想他父亲倒下。
或者说,他不想封氏集团倒下。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在科研路上取得不错的成就,除了他自己惊人的天赋,和超乎常人的努力外,和封氏集团带给他的源源不断的资源更是脱不了干系。
从他内心深处来说,无论他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发展如何,他都不愿,甚至是不能让封家在这场风波中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
因此,尽管他也认为无论何兰遭受到傅淮洲怎样的对待,都是咎由自取,甚至他还阴暗地想着,如果能借傅淮洲的手除掉何兰,让何家对傅氏进行疯狂报复,他们封氏再从中获取渔翁之利,便最好不过了。
可现实赤裸裸地告诉他,他必须对何家低头。
而他暗自倾心的对象,林染,将是第一个见到他是如何对何家低头的人。
想到这里,封钦对何家恨得咬牙切齿。
见林染迟迟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准备去吃饭时,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喉头上下滚动,拨通了林染的电话。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
林染没想到,刚刚迟迟发不出一条消息的封钦,此刻竟立马拨来了电话。
她犹豫了几秒后,接了起来。
“学长?”
“林染,我遇到了个难事。”封钦没有隐瞒,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目前的困境。
毕竟,要受害者帮忙去求人放过加害者,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很荒唐,简直是异想天开。
“所以,学长的意思是……”林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看来,即便真的何兰家提出了这个要求,封钦也会拒绝。
即便是自己集团被卡了脖子,封钦也一定有其他的办法来迂回解决。
尽管林染之前觉得封钦在当年那个无辜受害的女高中的事情上,表现得着实称得上有些伪君子了,但这么直接堂而皇之地开口,也是打破了她对封钦的认知。
封钦声音一沉,像是破罐子破摔:“是的,林染,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闻言,林染心里有些堵得慌。
虽然她未曾向封钦直接挑明她和傅淮洲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从之前封钦的态度来看,他八九不离十能确定林染怀着的孩子是傅淮洲的,从而确定两人过往曾有过一段。
可从林染的回避态度,他也一定清楚,两人之后的发展并不尽如人意,更何况现在傅淮洲还有了未婚妻。
封钦想她帮忙去求傅淮洲放过何兰,可曾想过她也是被何兰绑架的受害者之一?
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于情于理,林染都难以帮他这一次。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林染愿意帮忙,那她要如何向傅淮洲开口呢?
以傅淮洲相亲对象的身份?以傅淮洲前任的身份?
还是,以傅淮洲未出世孩子的生母的身份?
“学长,哪怕不考虑我也差点被何兰害了的这件事情。”
“我在傅淮洲那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林染知道,安知夏不仅是傅淮洲的未婚妻,更是傅淮洲的恩人。
在傅淮洲心里,未婚妻,甚至正牌妻子的身份,都比不上恩人这两个字的重量。
而封钦来找她,明显是错判了局势。
可她没办法把个中缘由一一掰开揉碎了告诉封钦。
更何况,她也想借傅淮洲的手消除何兰这个危险隐患。
因为,根据她的计划,她将在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要依靠封钦的帮助,若到关键时刻,何兰再次发疯找上她,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没想到,封钦竟用之前两人的合作来威胁林染。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开这个口。”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林染,何兰那边,手里捏着的是封氏集团的命脉。”
“如果何家背后的势力发难,封氏过不了这一关,之前我们谈妥未来合作的方案,都将成为空头支票。”
说到这儿,封钦也恨得牙痒痒。
原本,封氏集团并不适合一口气独家吃下那一整个庞大的项目,可何家因为何兰的缘故,有意向封家抛出橄榄枝,而封父也乐得装傻占便宜,反正也不吃亏。
结果现在,却成为了封钦的掣肘,被反过来威胁封家替他们办事。
原本,封钦也并不想用之前和林染本就谈妥的合作来威胁她。
他也十分不齿这般小人行径。
他本打算用两人学长妹的情谊,以及这段时间的照拂来感化林染。
可林染油盐不进,嘴里不断地说着为难,封钦却也明白,核心就是不愿意帮忙。
这也怪不到林染头上,一切都是何兰咎由自取。
可当封氏也被一同绑上了天平,封钦会做出的选择是毫无疑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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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炳松:我有重孙了!
“学长,这不像你会说出口的话。”
林染的声音有些颤抖,想最后再争取一下,但她自己也觉得,这样做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当封钦拿出那件事来和她谈判时,林染就明白,封钦这次是非救何兰不可了。
虽然林染心里也清楚,如果换做是她处于封钦当下的境况中,她也会为了自己家族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当她发现,在封钦那里,她也是可以拿来利用、拿来交换的对象时,她也不得不再次审视和封钦的合作,是否还能像她先前所想象、封钦所保证的那样万无一失了。
毕竟,她输不起。
她如今的情况,实在没有任何容错的空间了。
小腹已经渐渐隆起,再过些时日,进入胎儿快速生长的时期……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她刚刚才发现,自己之前全然相信、依靠封钦的安排,竟根本没有自己计划过到时该如何隐匿行踪、安全待产。
而如今封钦已经被证明是一个不可靠的合作对象,她必须尽快为那个关键时刻的到来早做打算。
幸好,现在还不算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林染心下拿定了主意。
在得到封钦再次的确认、她必须帮忙找傅淮洲求情、放过何兰时,林染装出十分犹豫的样子,磨磨唧唧了几句后,又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道:“那学长你如何能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次出现?”
“万一何兰再对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说不定就真要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林染又状似无意、实则刻意地提到了当年那个被何兰毁了一生的高中女生的事情。
封钦沉吟片刻,然后保证:“我会和徐教授提,推荐你尽快加入到我们封氏牵头的项目中,而那个项目是放在国外进行的……”
“何兰这次得罪了傅淮洲,即便你能成功求得傅淮洲放她一马,何家也会因为忌惮傅淮洲,而将何兰关在家中,禁足一段时间。”
“同时,我会保证你在那个国外项目中的安全。”
“即便何兰日后又能自由行动,她也不会再这么轻易地伤害到你了。”
“至于你生完孩子之后的事,我们可以晚些时日,根据实际情况再做打算。”
“至少,我一定能保住你平安生下孩子。”
林染没有接话。
封钦发现电话对面陷入了一片沉默,明白林染已经无法再像之前那样相信他了,于是又连连保证。
“林染,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我疏忽大意了。”
“我保证,之后至少在我的地盘上,肯定不会再让何兰伤害到你分毫。”
“……”
林染像是认真思索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好的。”
封钦松了一口气。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那林染,你打算……”
突然,林染又再次确认:“学长,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哦。”
“没问题。”
如果林染能看见封钦此刻的样子,便会发现他一直在连连点头。
见刚刚林染态度有些反复,封钦不仅不担心,反而放下心来,更加确定了林染如今只能依靠他、因此一定会帮他从傅淮洲那里把何兰捞出来的。
因为,林染如此反复确认的行为,恰恰证明了她如今的孤立无援、无能为力。
封钦再次向林染承诺,只是语气稍显急躁,且少了曾经的那番郑重。
完全就像是,为了尽快推动林染而草草答应一样。
林染心下了然。
她不再和封钦多说:“我尽力而为吧,等我消息。”
……
林染握着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傅淮洲的名字。
她考虑了许久,终是没有拨出这个电话。
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能如何劝服傅淮洲放过何兰。
以及,离她们脱险都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何兰现在情况如何,是否已经被傅淮洲惩治,都尚未得知。
可,她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她刚刚思索的自己脱身之计,还需要封钦的配合,她必须打出这个电话,把何兰捞出来。
林染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打给了傅淮洲。
“喂?”
电话那头,傅淮洲声音阴沉,但明显是因为接到林染的电话,又极力在控制自己内心阴暗无比的情绪。
林染直接道明来意。
傅淮洲不可置信地嗤之以鼻:“林染,你是不是有病?”
“你被何兰吓傻了吧?”
“莫非,这件事情是你伙同何兰策划的?”
“你们两个,其实是同活儿?”
“……”林染有些无语,但她并不害怕,更没有着急为自己辩驳。
傅淮洲的语气,明显就是在随意说说,并没有真的那样想。
见林染迟迟没有说话,傅淮洲也不耐烦了,直接挂了她的电话。
林染再想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一片忙音。
电话被拉黑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傅淮洲不知道她突然在发什么神经,竟然想让他放过何兰。
且不说何兰差点害了安知夏,就冲她的人直接把林染敲晕……
也不知道林染有没有去医院好好检查。
不知道她有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
傅淮洲心中顿时一紧。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竟把林染放在了第一位,关心她的情况,担忧她的伤势……
算了。
傅淮洲轻轻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自己对林染的关心甩出脑海。
但他心里仍不自觉地嘀咕。
求他放过何兰?
看来林染是真的被那一棍子敲傻了、落下后遗症了。
……
见无法再联系上傅淮洲,林染只能另辟蹊径。
“喂,爷爷,是我,林染。”
鉴于会有求于人,林染主动拉近了和傅老爷子的距离。
“爷爷,我怀孕了,孩子是傅淮洲的。”
“现在,需要请您帮个忙……”
傅老爷子也不愧是老江湖,没有着急应下,也没有表现出因为有了孙辈而特别喜出望外。
林染明白他在想什么,主动告知华神医的孙女也知道此事,傅老爷子可以向她求证。
而关于华神医家人的品性,傅老爷子是无比相信的。
见林染这样说,傅炳松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至于为什么要救何兰,林染并没有提到封钦家的事,只是简单找了个理由。
“既然我和安小姐如今都平安无事,我想,就当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
见傅炳松默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傅家的子孙,林染笃定,他一定会去找傅淮洲,让他放了何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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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蒸发
傅炳松沉吟片刻。
“好,我答应你。”
“为你和……为我们傅家的子孙积福。”
傅炳松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为你和傅淮洲的孩子”,但瞬间想到了目前的情况,及时刹车,改口为“傅家的子孙”。
而面对傅炳松的变化,林染也在内心确认了,傅炳松内心已经接受了两人分开的事实。
说不定,他对那个安知夏,还挺满意呢。
林染心里有些醋醋地想着。
果然,夫家的长辈再疼爱她,最终也抵不过自己的血脉,和名正言顺的身份。
但是,傅炳松愿意帮忙,并且也不逼她听从自己的安排、住进傅家别院待产,已经让林染非常感激了。
“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出现任何情况,一定要及时联系我。”
傅炳松还是很体谅林染的,并答应在林染做好准备前,暂且替她瞒着傅淮洲。
挂掉电话后,傅炳松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如果这个孩子来得再早一些,说不定林染和傅淮洲之间还能有转机,不至于会陷入如今这般复杂的局面。
傅炳松一方面为傅家即将诞生的后代喜悦,一方面也为日后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而苦恼。
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避免当年的悲剧重现……
如此想着,他的眼神沧桑却又显现出一份坚毅。
随后,他拨通了傅淮洲的电话。
不容傅淮洲拒绝,他同时还派出专人去傅淮洲那里接何兰,让傅淮洲务必把何兰全须全尾地还给何家。
可是,谁都没想到,何家人再见到何兰时,她已经被毒哑,双手也残废了。
何家盛怒,把这一切都算在了傅淮洲和封钦的头上。
傅家由傅炳松出面,去找了上面的人说项,以半卖半送给了何家几个亿级项目,算了解此事。
同时,傅炳松撤了傅淮洲在集团的职位,暂由自己兼任,实则是让他在家里避避风头,由自己出面顶住外部压力。
傅家毕竟是云城第一,况且何家背后的势力在政商两界多年来一直有许多不清不楚的事情,他们也并不想为了一个已经嫁出去多年的女儿,真的把傅家逼到墙角、逼得他们奋起反弹,拼个鱼死网破。
更何况,何兰如今废了,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可封钦就没这么好运了。
本来封氏集团就有关键项目被何兰母亲的娘家捏在手上,现在他们见何兰哑了嗓子、废了双手回到家中,何母直接被吓晕了过去,缓过来后立刻去到何兰外公那里,抱着他不停哭,求他一定要给何兰做主。
封氏集团虽然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之势,但只有大厦将倾之时,楼顶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灭顶之灾。
最后,封钦被押着去到何家,向何兰求婚,两家联姻。
何兰因为变残疾了,原本就极端的性格愈发疯癫。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在面对封钦铁着脸,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单膝下跪,向她求婚时,她竟哈哈大笑。
只是,她的嗓子被毒哑了,无论她多么用力,都只能发出嘶哑无比的噪音。
但她无视这些,满脸都是可怖的诡异笑容,向封钦宣告自己的胜利。
两人婚期定在了三天后。
如此仓促,不过是何家为了尽快给何兰寻一个去处,尽量体面地解决这件事情。
至于傅家……
何兰母亲想到那个被傅炳松藏起来的傅淮洲,就恨得牙痒痒。
无论何兰如今这番模样在别人眼中有多么不堪,但她始终是自己心尖上的宝贝儿。
何兰婚礼前夜,何母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女儿,对她发誓道:“宝贝,妈妈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放过傅淮洲、不会放过傅家的!”
“我可怜的女儿啊……”
说着,何母又情不自禁哭了出来。
而何兰却镇定地轻拍她的背部,用肢体动作安抚母亲。
等到何母情绪平复一些,何兰找来了纸笔,运用两只胳膊,连写带比画,想要把心中所想告诉何母。
母女连心,何母连蒙带猜,很快就明白了何兰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是说……”
“把你害成这样的,是傅淮洲的未婚妻?”
“安知夏?”
何母曾参加过傅淮洲和安知夏两人的订婚宴,她稍加回忆,便想起了安知夏。
何兰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何母想起,这两天何兰确实找了她几次,比画着想说些什么,但那时候的何母沉浸在满腔的愤恨中,并没有耐心去解读何兰想要表达的意思。
想到这儿,何母又愧又恨。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有那个林染……”
“我听说,是她最先联系的封钦,找人救她。”
“她也该死!”
“如果不是她找人救她,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何母此刻被仇恨笼罩,完全不顾是何兰先对他人下的毒手,才招致灾祸。
更何况,如今林染和安知夏都没有大碍,反而是她的宝贝女儿成了残废……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这叫她如何不想将那两人碎尸万段!
……
尽管封家差点儿大难临头,但封钦也如约将林染送到了国外的项目。
那个项目不仅有封家的注资,还有国外其它集团,甚至当地政府的支持,因此还是能为林染提供一定的庇护。
只是,林染已经无法信任封钦了。
她借着封钦的安排,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唯有如此,傅淮洲才不会察觉到异样。
他最多只会,觉得林染和封钦勾结在了一起,刻意躲着他、想要欲擒故纵罢了。
……
“什么?!”
“你们没接到她人?”
婚礼仪式已经开始,何兰正在何父的搀扶下,向封钦缓缓走来。
而下一秒,封钦接到了林染失踪的电话。
当他看见一旁的助理面色严峻,并示意他接电话时,他便知道林染那边出事了。
婚礼开始前,他特意吩咐,和林染有关的事情,无论何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他。
只要林染顺利生下孩子,他和封氏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
差点经历家族覆灭的封钦,将那股恐惧深深刻入了骨血之中,一时气血涌上头顶,他不等何兰到达舞台上的指定位置,快步走了过去,脸上洋溢着笑容,却用只能何兰一个人听见的语气问。
“你又对林染下手了?”
与此同时,坐在宾客席的傅淮洲也收到了手下的汇报。
“傅总,傅氏名下的几处物业发生了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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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着孩子逃了?
傅淮洲有些莫名其妙:“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但凡是涉及集团或者傅家的重大资产变动,都必须经过他的审批。
既然之前没有呈报到他这儿来,说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资产,或许就是傅老爷子一时兴起,拿了些去作人情当礼物送给别人了。
傅淮洲准备挂掉电话,电话那头的人急忙说:“傅总,我听说,好像和那位叫林染的小姐有关。”
和林染有关?
傅淮洲想了想。
对了,他还没有和爷爷说,林染是气他总帮安知夏,在闹脾气罢了,两人并不是要真的分开。
毕竟,林染在做他伴侣的这件事上,倒也没有特别大的错处……
可一想到下属说,那几处物业的变动,和林染有关,他下意识就觉得,一定是林染跑去问傅老爷子闹了一通,特地讨要的,不然眼下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老爷子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转几处物业给她,甚至还没提前和自己打招呼。
想到这里,傅淮洲的眉头拧得快挤出水来。
他只能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该死,肯定是林染跑去爷爷面前说了什么,才让爷爷转了几套物业给她,当作安抚。
傅淮洲挂了电话,立刻拨打林染的号码,才发现自己把林染拉黑了,于是又赶紧把她从黑名单中拉出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联系不上林染质问具体情况,他再生气也没用,只能耐着性子。等了小会儿时间后又拨了几次,可电话里还是只传来“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的提示音。
到底是谁!
林染竟然和那人一直打电话到现在?
傅淮洲下意识想到了一个人。
封钦。
可,封钦现在正站在婚礼舞台上,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结婚仪式,接受众人的祝福。
尽管……
封钦笑得比哭还难看,站在他身旁的何兰倒笑得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身着洁白婚纱,一副岁月静好的恬静柔美模样,和先前在山崖处疯癫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
又过了一会儿,连着几次都没打通林染电话的傅淮洲终于意识到,林染把他拉黑了。
他强忍住想要摔手机的冲动,站起身向酒店外走去。
“淮洲哥。”安知夏不明所以,赶紧叫住他,眼里满是困惑和担忧。
傅淮洲稳了稳情绪:“我去处理一下集团的工作,等会儿就过来。“
安知夏总觉得傅淮洲没有说实话,但她也知道,在这种场合里,没法儿直接开口询问,只能乖巧地点点头,任由傅淮洲离开。
想到傅淮洲是先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又立刻拨出了几个电话,但明显他想找的那个人,并不想接他的电话……
如果傅淮洲要找的那个人,是林染的话……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安知夏突然担心起来。
是不是淮洲哥他查到什么了。
不,不会的。
她事情做得很隐蔽,傅淮洲的人没有可能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至于何兰……那个疯女人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
即便她主动说自己是她的同伙,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是想拉个人一起垫背罢了。
安知夏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找上何兰合作,这个疯女人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明按照她先前设想的计划就能万无一失。
让何兰的人在趁机在山上结果了林染即可。
和劫匪搏斗导致劫匪失手、她自己在逃跑过程中失足跌下山崖……
随便给林染安排个什么意外都好。
结果,不知道何兰发了什么疯,非让人也把她给绑了,还美其名曰是帮她让傅淮洲看清自己内心对她的紧张感。
何兰做戏还做了全套,绑了安知夏后就将她和林染扔到一处。
那么脏乱的环境,安知夏真的气得恨不得扇何兰几个耳光。
失去了轮椅的她,只能依靠上肢力量,在地上爬行……
直到她发现林染找到一线生机、即将逃走时,才爆发了潜力,奋不顾身扑了过去,抓住了林染的脚踝……
很明显,林染也发现了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明明两人之间隔了不短的距离,为什么安知夏可以这么快就……
只是幸好,安知夏后面大声呼喊引来了劫匪,让林染没有空去认真思考那个问题。
但安知夏自己却被吓出了冷汗。
我、我能站起来了。
发现了这个问题后,安知夏暗自欣喜了片刻,便被更大的恐惧笼罩了。
如果,傅淮洲发现她能站起来了,那么他的怜惜、他的偏爱、他的眷顾……
安知夏下定决心,暂时先不能透露自己双腿已经在逐渐恢复的事情。
只是,刚刚傅淮洲离开的时候神色匆匆……
傅淮洲了解到,那几处物业的确是在傅老爷子的安排下转出去的,只是,接收人并不是林染。
是其他几个完全不想干的人。
面对他的疑问,傅老爷子爽快承认:“是的,是我做主拨给她的。”
“只是,听说她没有转到自己名下,而是直接找好了买家,我这儿的人就配合她办理了相关手续。”
也就是说,傅老爷子的确送了林染物业,但林染直接变卖了出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淮洲,我不管你有多不喜欢林染,我在我这个位置,给为傅家孕育后代的女人一些傍身的东西,不过分吧。”
傅淮洲气不打一出来:“不是我说,爷爷,您这样做之前,也得先给我通个气儿吧?”
“您这儿搞得我和林染像离婚分财产一样……”
“什么?!您刚说什么?”
傅淮洲突然发现,自己找错了重点。
“林、林染她,怀、怀孕了?”
傅淮洲努力压低声音。
那之前在漠疆,他的人汇报,林染和那个华医生在说什么留不留、流不流之类的话……
他心下一惊,试探着问傅老爷子:“爷爷,您确定吗?她现在是……”
傅老爷子严肃打断:“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你把林染当成什么人了?”
“她给我看了她最新的孕检报告!”
“而且,我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
晴天霹雳在傅淮洲脑海中炸开,他没有再继续听傅老爷子在说些什么,满心都只剩下了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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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天!大!祸!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傅淮洲不懂,为什么明明有了孩子,林染在傅家的地位会因此更加稳固,可她却选择了离开。
甚至,还卖了傅老爷子送给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物业。
见傅淮洲被惊得迟迟无法回话,傅老爷子冷哼一声,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起来:“整天忙工作忙得像个陀螺,结果连自己老婆怀孕了都不知道!”
“……”
眼见傅淮洲还是没有说话,傅炳松以为他也是有意要和林染分开,开始自嘲:“我这也是多管闲事,毕竟人家林染已经和你离婚、你都另外有新未婚妻了。”
“不,我们没有离婚!”傅淮洲脱口而出。
“没离?你个臭小子骗鬼呢?”
“人家直接把你们双方都签名了的离婚协议书放我跟前儿了!”
傅淮洲愕然。
他没想到,林染居然真的敢把这件事情捅到傅老爷子这里来。
那只能说明,林染这次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爷爷,这件事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是的,我和林染之间确实有些矛盾,我也有我的一些不得已。”
“但我绝对没有要和她分开的意思。”
傅炳松以为傅淮洲怕他责怪他没有为傅氏考虑、好好笼络林染的事,终究是不忍太过苛责这个从小懂事、隐忍的孙子,出言安慰:“算了,我也不能总指望靠你个人去解决傅氏的问题。”
“林染那边,我和她谈妥,不会公开你们的真实关系,并且她会出面去安抚林远文。”
“这也真是,委屈她了。”傅炳松叹道,“原本也与她无关,她也只是被迫承担了上一辈的恩怨纠葛。”
傅炳松知道,林染和傅淮洲的整个婚姻中,终究是傅家理亏,对不起林染。
尽管是林染的父亲林远文率先背刺、对傅氏集团发难,可那时候林染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对她父亲做的一切完全都不知晓,却在傅家的道德绑架下,献祭了自己的青春和婚姻……
如今,她有了孩子,站在一个做母亲的角度,她突然明白了,这桩婚姻是多么的无奈,特别其中还夹杂了一个安知夏。
傅炳松也理解林染为什么会在有了孩子后,还选择离开傅家。
做女人,做妻子,和做母亲,看到的世界,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他放她离开,并让人配合她完成一系列的相关手续。
并且,特地没有提前知会傅淮洲。
但也没有下令对傅淮洲回避此事。
只看他自己什么时候想起来,自己的老婆不见了。
也看他们自己的缘分罢!
傅炳松简单说了下情况,并明确告知傅淮洲他也不知道林染目前人在何处、未来又是何打算后,挂了电话。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若换做从前,他一定会先稳住林染,尽量将她留在傅家,毕竟,傅家子孙得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
退一万步来说,要走也只能是林染自己离开,孩子必须留在傅家。
可后来经历了当年那件事,他整个人就像变了个人一般,在触及到亲情相关时,总是更加心软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好是坏……
但总归,林染自己是不会亏待孩子的。
大不了,等林染放松戒备后,他再慢慢安插傅氏的人去照顾那个孩子……
不能再硬来了!
傅炳松再次对自己强调。
傅淮洲没有继续向傅老爷子追问细节,而是拨通了一个专线。
“给我查林染目前的下落。”
“一定,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安排下去后,傅淮洲只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没有心思回到宴会厅继续观礼,用力松了松领带,然后让人把安知夏带出来,准备回家。
安知夏在知晓他的想法后,柔声劝阻。
“淮洲哥,你忘了我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傅淮洲忘记了,他们今天不是真的为了这桌酒席来的。
他们和封家一样,是为了向何家,不,应该说是,向何家背后的势力求和来的。
同时,也是向外界展示他们几家并无嫌隙,先前圈子里传的风言风语都是空穴来风。
毕竟,他们三家都不希望有其它的势力借机生事。
傅家和封家就不必说了,何家愿意接受两家的示好,也是因为他们终究和其背后的势力没有拧成一股绳,况且女儿已经废了,现在用她拉拢封家,以及卖傅家个人情,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原本,何兰母亲是非常反对这件事,坚决要让封傅两家血债血偿,可无奈何兰自己都要求嫁给封钦。
更重要的是,何兰外公也明确表示,不可能为了一个外姓孙女真的对封傅两家开刀。
左右无非是衡量了何兰的分量,不够重罢了。
因此,可以说,何兰母亲是整个婚礼中,最不开心的人。
……
傅淮洲考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会场。
婚礼仪式正进行到末尾,新人正携手切婚礼蛋糕,一旁是堆得高高的香槟塔。
“请各位来宾向新人靠拢。”婚礼主持人开始提示宾客们接下来的行动,需要拍摄大合影。
但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有点身份家世、自持矜贵的,不管主持人怎样招呼,都没有几个人挪窝。
何兰母亲一改先前阴霾,热情地招呼着离新人切蛋糕的副舞台最近的几桌年轻人:“你们都是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就都别拘束了,一起热闹热闹!”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好巧不巧,其中就包括了傅淮洲和安知夏入座的席位。
安知夏以为,何兰母亲这般的举动,是何兰已经告诉过她两人是盟友关系,而非敌人了。
至于何兰受的伤……
安知夏相信,何兰一定不知道是她的注意,只会把一切都算到傅淮洲的头上。
于是,安知夏对傅淮洲浅笑:“淮洲哥,我们也过去吧。”
“说不定,这是一个好机会呢。”
傅淮洲尽管内心不愿,但还是硬着头皮道着恭喜,朝封钦和何兰的位置移动。
安知夏则跟在后面,靠轮椅助力缓缓向前。
“哗啦啦!”
突然,一阵玻璃碎掉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
随后,鸦雀无声。
安知夏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脸色苍白,死死盯着走在前面的傅淮洲的背影,不敢回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淮洲也仿佛有所感应,顿时停下脚步,立在原地。
过了几秒,傅淮洲回头看向安知夏的身后。
原本高高的香槟塔碎了一地。
安知夏坐在轮椅上,不住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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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知夏,道歉!
安知夏脸色惨白,双目瞪大,双手死死抓住轮椅,不敢向前,也不敢向后,更不敢转头向后看去。
仿佛,她心里清楚,身后发生了什么。
“淮洲哥……”安知夏声音颤颤巍巍地轻唤着傅淮洲的名字。
傅淮洲脸色也黑得不能再黑。
要是换作其他场合,无论安知夏做错了什么,他都能保下来。
可今天,是封何两家联姻的婚礼现场啊……
四周也一片寂静。
几秒后,反应过来的宾客们才开始小声议论。
“什么情况?”
“好像,是安家的千金把香槟塔弄倒了?”
“不可能吧,多大个人了,还能这么莽撞?”
“嗨,你忘记了,安家千金安知夏之前伤到了腿,现在还在用轮椅代步,可能是轮椅不小心撞到了。”
“真的是,不小心?”
“太天真了。”
“依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不会吧?”
“他们两家又没什么仇怨,怎么会?”
“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单纯,你没听见最近的风言风语吗?”
“啊,就是你们说何兰好像绑了……”
“什么?何家人这么嚣张?何兰真绑了人,还能好好在这里举行婚礼?”
“好几年前,她就做过类似、甚至更过分的事情,当时好像还在读高中,就……”
“说说眼下正事儿,别扯远了!”
“反正,我就是听说她绑了人,其中有个就是安家千金,安知夏!”
“你说的,是真的?那安知夏和傅淮洲还来参加婚礼、送祝福?”
“还没说完呢!”
“就是那个傅淮洲,带了人去把人救了出来,还顺手惩治了何兰。”
“他?敢惩治了何兰?他知道何家背后是谁吗?”
“不是,傅家也狂过头了吧?”
“他家现在勉强算得上是云城第一是不假,可何家背后的关系才是通天的,傅淮洲这么干,傅老爷子没打断他的腿、丢去何府门口?”
“你以为呢?傅家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傅家动用了什么关系,这事儿反正是揭过去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不信你看,他们还正儿八经地来参加何家的结婚典礼呢。”
“说来也巧啊,怎么何兰刚犯了这事儿,突然就结婚了?”
“之前没听说啊?”
“你看你又不懂了吧,我悄悄给你说……”
宾客席上流淌着各个版本的八卦,但相同的是所有宾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一处来了。
要是在以前,傅淮洲一定会毫无条件站在安知夏这一边。
在他心里,安知夏一直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不可能如此莽撞。
他朝安知夏的轮椅的轮子处看去,发现白色桌布的一角,被绞了进去,而后跟随着安知夏轮椅前行的方向,拉倒了一整座香槟塔。
“安小姐,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呢?”
何兰母亲冷声质问,款款走到安知夏面前,居高临下地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安知夏紧张地看着傅淮洲,眼神里闪烁着希冀。
何兰母亲也随之看向他,皮笑肉不笑:“小傅总,这件事你也想为安小姐出头吗?”
何兰母亲刻意强调“小傅总”三个字,暗示傅淮洲他上面还有傅炳松老爷子压他一头。
傅淮洲额边青筋暴起。
不仅因为他听明白了何兰母亲的言外之意,更因为他在一秒钟内,就明白了刚刚应该是何兰母亲的手笔。
她是故意冲着安知夏去的。
甚至,还可能是何兰让她这样做的……
是了!
以何兰那个疯女人的疯劲,她才不会管什么婚礼不婚礼,她做得出这种事!
甚至,还稳稳拿捏住了人性。
一般人,谁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搞事情?
何兰舍了自己的婚礼,先天就立于了不败之地。
她们母女还笃定了傅淮洲不敢在这种时候、这个场合来为安知夏伸张正义。
傅淮洲感觉一口气死死堵在了喉头。
突然,他想到了林染。
从前,她被安知夏设计、冤枉时,有苦说不出、甚至说出来了自己也不相信她,甚至明知道真相,却也要求她主动退让……
她当时,心里也是这种感觉吗?
不知为何,一想到林染也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傅淮洲突然放弃挣扎了。
“先等会儿再说。”他沉声道。
傅淮洲走到安知夏处,缓缓蹲下,然后耐心地替她将轮椅的轮子从纠缠的布料中解脱。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淮洲哥,谢谢你。”安知夏无比感激。
在刚刚,她曾有一刻动摇过,怀疑傅淮洲会将她推出去,不再像从前那样护着她了。
而若是没了傅淮洲的庇护……
安知夏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而后更加下定决心,要将傅淮洲紧紧抓在手中。
见状,何兰母亲面露不悦:“看来,今天小傅总是非要让我何家咽下这口气了?”
与此同时,何兰母亲提前安排好的保镖们走了过来。
气氛再次降至冰点,毫无先前欢快的婚礼氛围。
尽管,那些欢快更多透露出的是诡异的感激。
周围人也屏气凝神,谁也不敢随意插话打圆场,都在静观其变。
大家都在心里猜测,傅淮洲会不会用何兰之前绑架过安知夏的事,来逼何家低头。
甚至,这整件事可能都是傅淮洲和安知夏故意策划的!
故意在何兰的婚礼上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给安知夏出口气!
天呐,如果是这样的话,傅淮洲真是太霸气了!
不少瞎猜的人看向傅淮洲的眼神逐渐升起闪闪星光。
就连安知夏,也敢抬头直视何兰母亲的眼睛了!
她坚信,尽管何家背景深厚,可只要傅淮洲愿意为了她去硬刚,何家也不可能真的和傅家再次交恶,毕竟这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愚蠢行为。
然而,傅淮洲在解放了安知夏的轮椅后,站起身对何兰母亲点头:“的确,是知夏的轮椅轮子绞进了桌布,这才导致香槟塔坍塌的。”
见傅淮洲竟直接认了下来,安知夏脸色一白。
但她很快又自我安慰。
的确,事实的确如此,没办法否认,那么淮洲哥一定是打算……
还没等安知夏想完自我安慰的话术,傅淮洲直接将安知夏的轮椅往前一推。
“知夏,道歉。”
傅淮洲冰冷的话语不疾不徐,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安知夏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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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段真是羞辱至极!
“淮洲哥……”
安知夏不可置信地看着傅淮洲,双唇颤抖。
“道、道歉?”
她拉着傅淮洲的手,着急求证。
安知夏手心冰凉,却顾不上这么多,她现在只在乎,以前她对林染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那时的傅淮洲都替她遮掩过去了,连重话都没怎么对她说过。
而现在,他居然直接让她道歉?!
还是当着一礼堂人的面!
“淮洲哥,我不是故意的。”
安知夏顾不上震惊,立刻换上了从前那副娇弱无助的面孔,双手拉着傅淮洲的胳膊轻轻摇晃着。
而傅淮洲紧绷的神色,也看似有些许松动……
是了!
只要她和从前那样,无助地看着傅淮洲、仿佛全世界都要为难她,而傅淮洲,就是那个唯一能救她的人。
那么,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这一边!
可惜,安知夏这一次是失算了。
只见傅淮洲稍稍使力,便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安知夏,并再次蹲在安知夏面前,语气温和。
“知夏,做了错事,就要认错,知道吗?”
“无论,你是不是故意的。”
瞬间,安知夏的心如坠冰窖。
或许旁人没有注意到,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傅淮洲注视着她的眼神,竟然划过一丝不耐!
她轻声喃喃:“无论,我是不是故意的……”
安知夏立刻明白了傅淮洲的意思。
他早就知道,她是被陷害的!
是何兰母亲故意使计让她的轮椅绞进桌布,故意让她拉倒香槟塔的!
但是,他现在不在乎。
他只想尽快让这件事情过去,哪怕是舍去安知夏的面子。
安知夏认命低头道歉。
她很久很久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出过丑了。
上一次,还是她还跟着亲生母亲的时候。
那时,时常被邻里嘲笑是个连生父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但她现在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的脸面上。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现在在大脑里飞速盘算的是,傅淮洲如此反常的表现,是单纯因为畏惧何家的势力,还是,已经打算舍弃她了。
简单低头道歉后,安知夏推着轮椅便准备离开。
结果,何兰母亲却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几个保镖把她团团围住,不让她离开。
“何太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在安知夏无比期盼的注视中,傅淮洲终于开口了。
他眉心微拧,不知道何兰母亲还打算让他们如何低头。
毕竟,他们此行是代表了傅氏集团的脸面。
尽管他不能为安知夏说清楚被设计冤枉了的实情,但也不会任由何家拿捏打脸!
“小傅总,你误会了。”何兰母亲一改刚刚的不依不饶,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具,示意其中一个保镖推着安知夏,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刚刚,我女儿被这巨大的变故,直接吓得晕了过去,”说到这里,何兰母亲刻意看了傅淮洲一眼,“你知道的,她有心病。”
“并且,今天是她的婚礼,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场合,安小姐闯了这么大祸,我想她能亲自去给我女儿表达一下歉意,也避免两个小姑娘之间再产生什么误会,这不过分吧。”
何兰母亲口中说出的字字句句,都是一个母亲爱护女儿的拳拳之心,傅淮洲也无法直接拒绝。
“我能理解,但是……”傅淮洲知道,不能让安知夏单独去见何兰,她们肯定会再次为难她,因此想和安知夏一起去。
结果,安知夏刚放下的心又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
“小傅总,我刚刚说了,我女儿刚刚晕倒了!”
“她现在在休息室,为了让她顺畅呼吸,礼服都给她松开了,就简单地搭着条薄被。”
“你觉得,你个大男人,合适过去吗?”
何兰母亲三两句就堵住了傅淮洲的嘴。
周围人也开始打圆场。
“小傅总,两个小姑娘之间说话,您这个大男人不合适在场。”
“就是,本来就是安小姐有错在先,现在去向人当面道歉,也是理所应当。”
有人也想起了何兰原本就恶名在外,这一去恐怕也不会善了,但也禁不住旁人劝。
“再怎么说,今天是何兰小姐的婚礼,这里还这么多宾客在呢,她肯定不会太过为难安小姐的。”
傅淮洲想想也有道理。
傅何两家好不容易维持了表面的和平,如果何兰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哪怕何兰母亲再要替她压下来,何家背后的人也不会答应了!
毕竟,身处高位,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个位置,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的一举一动也都如履薄冰。
即便看在血脉的份儿上,保过何兰几次,但他不可能一直护着这么一个惹祸精。
如果等会儿何兰真的对安知夏做了什么,那么他手上就多了一个筹码……
在傅淮洲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内心深处,安知夏也被放上了天平的一端。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但很快,傅淮洲又打消了刚刚的念头。
何兰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婚礼,但她也没糊涂到在有这么多举重若轻的宾客在场合,真的对安知夏做出很出格的事。
即便她敢,何家的人也一定会拦住她!
想到这儿,傅淮洲心情轻松地回到了座位上,等到何家的保镖过会儿再把安知夏送回来。
可没想到,安知夏迟迟没有再回来。
等到他意识到这一点、频频朝通往休息室的那条走廊上张望时,封钦走到他身边,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说:“还在等呢?”
封钦看了看时间:“再有二十来分钟,安小姐就快到家了吧。”
到家了?
傅淮洲错愕不已。
怎么没人来通知他?
而且,怎么连安知夏都没有告诉他?
顾不上宴席还没结束,傅淮洲立刻起身离开,赶回别墅。
听一楼的佣人说,安知夏回来后,命令谁都不准靠近她、必须离她远远儿地。
见别墅里的佣人都识趣回避后,她便独自进了电梯,回了卧房,并不准任何人打扰她。
傅淮洲暗道大事不妙,立刻冲到安知夏的房间。
不顾安知夏的阻拦,他用力掰开她紧捂住自己脸颊的双手,赫然发现安知夏原本白嫩的双颊,此刻竟红肿不堪!
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瘀血到发紫了!
可见打她的人用力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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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巴掌羞辱局,自己也入局
傅淮洲不可置信地盯着安知夏红紫肿胀的脸颊。
安知夏反应过来后,立刻又扯过被子,将脸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不要看……淮洲哥,你不要看……”
安知夏躲在被子里,哭得泣不成声。
“咚!”
傅淮洲狠狠用力一拳砸在了墙上。
他没想到,何兰竟然如此凶狠,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不仅狠狠羞辱了安知夏,也让安知夏会主动替她遮掩、不敢在礼堂里闹起来。
否则,即便何兰会受到指责,可安知夏和傅家就是实实在在丢了大脸!
而傅淮洲要不要反击、将如何反击,届时都将被顶上杠头……
傅淮洲明白,一向任性的安知夏会主动咽下这口气,除了是为了她自己的脸面外,也是为了傅家、为了他!
思及至此,傅淮洲再次被安知夏深深感动。
“淮洲哥,我的脸,还能恢复吗?”安知夏不安地问道,神情凄楚。
傅淮洲捧起她的脸颊,竟情不自禁承诺:“知夏,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让你的脸恢复如初的。”
闻言,安知夏扑到他的怀里大哭:“淮洲哥,你不要嫌弃我。”
“你不可以嫌弃我。”
“我、我是因为……”
后面的话,安知夏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傅淮洲心知肚明。
何兰敢对安知夏下这样的狠手,除了报复他以外,更是在对自己示威。
你护着的安知夏,我打了就打了。
你又能把我如何?
傅淮洲知道,现在上面还有傅老爷子压着,不会再让他对何家做什么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
安知夏这一遭,算是白受了。
可傅淮洲又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
他一边安抚哭得伤心不已的安知夏,一边暗自发誓,欠安知夏的公道,他一定会向何家讨回来。
感受到傅淮洲的情绪变化,埋头在他怀里流泪的安知夏偷偷松了一口气。
傅淮洲如今的表现,让她觉得,果然没有白挨何兰那几巴掌。
在何兰母亲坚持不许傅淮洲陪同、只准安知夏一个人去见何兰的时候,她就知道,过去了肯定不能善了,一定是针对她做的局。
只是,当时的安知夏还想得很天真。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众目睽睽之下,何兰母亲让她一个人去见何兰,如果她们真的敢对她做什么事,她们在休息室闹出的动静,一定会吸引礼堂的人过去。
到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何兰母女都逃不了众人的指责!
而她则会是一个完美的无辜者。
只是,她没想到,何兰竟然让人将她摁住,亲自重重地扇了她好几巴掌!
安知夏一时竟忘了反抗,只是震惊于何兰这次居然只是用如此小孩子气的方式泄愤!
可很快,安知夏就反应过来了!
她想通了何兰的盘算,开始拼命挣扎,却被何家的保镖死死摁在轮椅上。
“给我摁住了!”何兰对保镖发号施令,“要是不小心弄坏了安小姐的礼服,你们一年的工资都赔不起!”
原本白嫩双颊上浮现出高高肿起的红红的巴掌印,让何兰笃定了她事后只能偷偷避开人群从后门溜走,绝不敢跑去人前哭诉遭遇了什么!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何兰这招看似小孩子的负气之举,真是既狠狠羞辱了安知夏,又让安知夏只能逼自己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安知夏没想到,自己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今天居然被何兰用如此低劣的计谋给算计了!
何兰狠戾地“啪、啪、啪”连扇了她好几巴掌。
何兰母亲心疼地揉揉自己女儿的手:“还在恢复中,不能这么使劲儿!”
随后,她云淡风轻地指了指休息室外走廊的另一头。
“请吧,安小姐。”
“要往哪个方向走,你请便。”
“只是,我觉得,你如今的样子,应该不大想被外面那么多人看见吧。”
安知夏恨得咬牙切齿。
纵然何兰母女的行为下作低劣,可若她真的冲去礼堂……
且不说这里都是何家的人,她能不能真的去到礼堂。
即便她去到礼堂,相比指责何兰母女,她相信更多的人的重点是会在她脸上!看她的笑话!
而打了她的脸,就是在明晃晃地向傅淮洲示威,等于打了傅淮洲的脸!
毕竟,安知夏在众人面前的身份,是傅淮洲的未婚妻。
因此,为了避免傅淮洲一时冲动、将事情闹大,安知夏连傅淮洲都没通知,暗自叫了安靖北出来将她送回别墅。
同时,她也想测试一下,看看傅淮洲什么时候会发现她一直没有回去礼堂。
想看看,傅淮洲的心思是否依旧放在她的身上……
一想到刚刚傅淮洲完全没有和从前一样将她紧紧护在身后,一阵不安的感觉从安知夏的心底升起。
她掏出化妆镜,认真端详了下脸颊。
“啪、啪、啪!”
突然,她又猛扇了自己好几巴掌!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力道甚至比何兰刚刚扇她的力道更大。
正开着车的安靖北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侧目。
只是稍加思索,他就懂了安知夏的盘算,恢复如常神情,甚至还有心思调笑:“也对,自己多扇几巴掌,总比又拿去给别人扇了好。”
安知夏瞥了他一眼。
“何兰打的不仅是我和傅家的脸,也是安家的脸。”
“你作为我的哥哥,安氏集团如今的掌权人,还是打算什么也不做?”
闻言,安靖北却笑出了声:“哥哥?”
趁着等红灯的间歇,他伸手捏住安知夏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转过头看着他。
“人前,你可以叫我哥哥。”
“人后,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安知夏看着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却从他那虚浮的视线中看出,他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让他家庭破碎、令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安知夏,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能做到,你是我的妹妹。”
“做不到,那你也就不过是我一个玩物!”
说罢,他也顺手扇了安知夏一巴掌,而后继续开车前行。
只是,没有什么力道,指尖轻轻划过而已。
但这,比他重重地打一巴掌,更让安知夏感到羞辱!
若他真的用了力道,说明真的被安知夏激怒。
可如今的举动,却只是像在逗弄自己养的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物罢了。
安知夏气得胸膛猛烈地一起一伏。
感受着飞快的车速,她很想一把抢过方向盘,和安靖北同归于尽。
可她终是努力强忍下了这个念头。
她心里清楚,安靖北不过是造成她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之一。
自从那天,她就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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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意志力强,还是我的药效强?
还有很多人,她要去一一报复。
想到这里,安知夏又咬紧牙关,狠了狠心,再次狠狠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
力道甚至比之前更大了许多。
阵阵连环巴掌声让安靖北听得心惊。
“疯子、都是疯子……”他喃喃自语。
直到两颊由红色渐渐透出了紫色,安知夏才停手。
复仇的火苗在她的内心跳跃着蹿成扭曲的火光,看着自己惨痛无比的脸颊,她竟有些满意地笑了。
“……很疼吧?”安靖北忍不住问道。
“不疼。”
安知夏淡淡回答。
这话不假,打到后来,都快失去知觉了。
她的心里被复仇的念头填满。
“真的是疯了。”安靖北摇摇头,不可思议。
等到安知夏下车朝别墅推动轮椅,安靖北想起了什么,从后面又叫住了她。
“傅淮洲呢?”
“你没给他说?”
“没说,”安知夏头也不回地叮嘱安靖北,继续操控轮椅往别墅的方向前行,“你也别去多嘴。”
安知夏第一次如此没有分寸地和他说话,安靖北被激得差点从驾驶座上跳出来,冲过去狠狠揪住安知夏的头发,把她拖回车里,让她搞搞清楚自己是在和谁说话。
但一想到这里是傅淮洲的地盘,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傅淮洲察觉他们兄妹关系的异样,只能硬生生忍住。
“吗的。”安靖北狠捶了一下方向盘,调转车头离开。
离开的路上,看见傅淮洲的座驾正飞速往别墅方向行驶。
他突然明白了安知夏为什么不告诉傅淮洲、且也不准他去告诉傅淮洲的原因了。
“是个疯子,但不是个蠢货。”
搞明白了安知夏是在玩一箭双雕的戏码,安靖北嘴角压抑不住地微微翘起,像是在为安知夏感到自豪。
他还记得,当初小小的安知夏追在他后面,希望他能带着她回到安家时,他半蹲在她面前,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脏污。
“我的妹妹可不能是个蠢货。”
很快,安知夏就向他证明了自己不是个蠢货。
但他同时也发现了,她还是个疯子。
而后续的这些,何兰和封钦都不知道。
说来也巧,各怀心思的夫妻俩,此刻都因为让傅淮洲和安知夏吃了暗亏而心情大好。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只是,到了晚上要洞房的时候,封钦脸色再次变得无比铁青。
何兰早已收拾好,穿着丝质睡裙躺在床上,乌黑的发丝披散在枕头上,神情娇媚。
而这幅“美人图”却只让封钦觉得无比恶心。
他努力使自己的厌恶不要从语气中透露出来,从床的另外一侧掀开被子的一角。
“睡吧。”
他努力地往床沿靠去,尽量和何兰拉开距离。
见状,何兰也只是冷笑。
如今她难以发声,但即便还能正常说话,眼下她也不想和封钦再多费口舌。
婚礼结束、前来恭贺的宾客散去后,佣人曾给封钦端了一碗解酒汤。
而那汤里,她已经让人放了……
算算时间,药效也快要发作了。
想到这里,何兰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也没有上前强行拉扯封钦。
就看你到时候还是不是像现在这样能忍。
何兰嘲讽地看着封钦的背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封钦觉得背后一阵发凉,浑身都不舒服,伸长胳膊关掉了主卧的灯。
何兰没有阻止,任由封钦关灯,静待封钦药效发作的时刻到来。
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抑或还有打了安知夏的兴奋,何兰竟也渐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何兰感觉有人在她的床前停留了片刻,随后又夺门而出。
“水、水,我要水……”
半梦半醒状态下的何兰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想着封钦最终还是会在药效的作用下,回来找她。
而今夜,她特地提前给家里佣人放了假。
这个晚上,用作婚房的别墅里,只有她和封钦两个人。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何兰在心里发狠地想了想,又再次被睡意打败。
而封钦,跌跌撞撞地下楼给自己倒了水,连喝几杯后,发现竟还是无法抑制住自己体内的燥热,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不对。
他第一时间就猜到,自己被人下药了。
是何兰?
是何兰母亲?
还是……封家的人?
可情况紧急,由不得他细想。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他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快来处理,可私人医生明显是被人绊住了手脚,直言眼下不方便过来。
封钦更加确定,这是有人故意做的局。
顾不上他在婚礼上喝了酒,他冲到地下车库,发动汽车,准备自行前往医院。
结果,汽车大灯一打,竟照亮了一个蹲在角落的身影。
“你是……”封钦眯起眼,尽量屏蔽药效的影响,努力回想这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是谁。
“封少,我是清荷。”见自己被发现了,女孩从角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模样,一副学生的打扮。
封钦想起来了:“你是苏姨的外甥女?”
“我记得你,你考上大学时候,苏姨带着你来我家预支薪水给你交学费。”
说来也是可怜,原本封家付给苏姨的薪水并不低,可苏姨的姐姐常年卧病在床,将苏姨的积蓄花得所剩无几。
感念苏姨对姐姐的不离不弃,和她外甥女的争气,封父豪气地包下了清荷大学的学费。
原本封父的意思是连清荷的生活费都要一起包了,但苏姨和清荷很有骨气,不仅没有同意,还表示清荷读大学的费用是向他们借的,等毕业工作后会尽快还清。
“你读的,是P大对吧。”
和林染一个大学,甚至长相都和林染有几分相似。
这是他在当初见到清荷时萌生的第一个念头。
只是,这个念头在当初不过是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而如今,却渐渐发酵成了一团难以言说的邪火。
“是的。”清荷怯怯地点头。
“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尽管药效越来越强,但封钦依旧警惕心十足。
毕竟,一切都太巧了。
凑巧得、那么地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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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你也是这样看待和我妈的婚姻的?
清荷虽举止有些怯懦,但语气还算得上诚恳:“对不起,封少。”
“我之前偷偷收留了一窝新出生的小猫,原本想着等它们再长大一点,就拿出去送人……”
“结果,今天姨妈下班很早,我问她有没有给小猫留点食物和水。”
“她说她忘记了……”
“我实在放心不下,”说着,清荷从地上抱起几只小猫,递到封钦面前,“封少您看,我没有撒谎。”
“你看,这些猫多小啊,要是一天吃不上东西、喝不上水,肯定熬不过去的。”
看着清荷诚挚的眼神,和她怀里那几只嗷嗷待哺的小猫,他相信清荷的出现,是个意外。
注意力被清荷和小猫转移了一会儿,封钦感觉还能再撑一撑,于是他改变了注意,转头询问清荷:“你会开车吗?有驾照吗?”
清荷点头又摇头:“会开车,但还没驾照。”
封钦下意识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当务之急是先让清荷带他去医院。
正说着话,他身体一软,向旁边倒去。
“封少,小心!”
清荷赶紧扶住封钦,并按照他的吩咐将他扶到汽车后排。
原本,将封钦安顿好后,清荷就要起身去到前座开车。
可不知为何,她的模样竟在此刻和林染的模样重叠在了一起……
“小染……”
见朝思暮想的林染此刻竟离自己如此之近,可看着像是又要据自己于千里之外,封钦再也控制不住,伸手圈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向自己。
“封少……”
意料之外的情况吓得清荷小声惊呼,但很快和封钦一同沉沦在情欲的漩涡之中。
……
车库里发生的一切,并没有惊动楼上沉睡的何兰。
她只知道,当她再次醒来时,封钦已经在床的另一边熟睡。
她凑上前细细观察,男人累极后陷入沉睡才会有的均匀且沉重的呼吸声,额角未干的汗渍、身上若隐若现的不属于两人的清香,让她十分确定,封钦是找了别人解决需求。
他怎么敢?!
何兰顿时暴怒。
她一把抓住封钦的睡衣领子,疯狂摇晃。
封钦被摇醒,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况,只听得一阵呕哑嘲哳的嘶吼声传入耳中。
是何兰。
他们昨天结婚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所以,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比恶心。
结婚前,何家人私下找到他,趾高气昂地命令:“结婚后,你们就是真夫妻了。”
“不然,你怎样对待何兰,何家就会怎样对待封氏。”
若换在从前,何家人敢这般在他面前放狠话,他只会觉得好笑。
可现在不一样,何家背后的势力已经给封钦展示过实力。
若光是何家,完全不足以有底气在封氏面前叫嚣。
可何家背后的那位,可是关系通天。
因此,无论封钦多么厌恶何兰,都只能强迫自己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至于孩子……
他想到两家长辈都明言要他不要只顾自己任性、要懂得维护大局,便心下一横。
总归,如今科技很是发达,弄出个孩子还不简单吗?
让他碰何兰?
那是想都别想!
他还不信了,何兰会把他拒绝和他有肌肤之亲的事情告诉何家人。
毕竟,何家人里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可也不少。
瞬间,封钦就想到了那个或许可以利用的人……
思绪回归,何兰在主卧里疯狂砸着东西发泄,时而又指着封钦,状似痛骂。
只可惜,她此刻只能发出极为嘶哑且难以辨认的声音。
封钦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他故意用手掏了掏耳朵,再微微弯腰侧头靠向何兰。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何兰,你说清楚一点,好吗?”
果然,何兰被封钦的举动激得暴怒,竟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封钦的脸上。
而这一巴掌,也让何兰还在恢复中的手再次渗出鲜血,染红了绷带。
挨了一巴掌的封钦,也没有了心思继续嘲笑何兰。
他恢复了接受和何兰结婚后便一直保持的面若冰霜,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疯女人。
随后,封钦摔门而出。
走到楼下,别墅的佣人们已经返回并开始工作了。
苏姨见他下楼,简单问候了下,便忙着给还在楼上的何兰送去燕窝。
擦肩而过时,封钦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车库里的猫腻,尽快处理了,别等着我来动手。”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苏姨原本含笑的神情一僵,但很快恢复正常。
“不好意思封少,给您添麻烦了。”
封钦不可置否。
尽管他从内心相信,昨天清荷出现在那里真的只是巧合。
但是,他另一方面,又不相信有绝对的巧合。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有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他让助理从他的私人账户中转了200万到苏姨的账户。
清荷年纪轻轻,苏姨又是如今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应该会把昨天发生的一切告诉苏姨的。
幸好,苏姨在封家做了很多年,她的确是个懂分寸、知进退的人。
她收到这两百万后,自然会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封钦一路这样想着,很快便走到了封父的住所。
因为婚事太过仓促,封家就拿出了离主宅不远的一处别墅作为封钦和何兰两人的婚房。
封父见他脸色铁青,便暗自猜测他应该是强迫自己接受了这桩婚姻。
可是,事情是解决了,但见自己唯一的儿子如今这幅样子,又觉得很委屈了他,于是安慰道:“可能何家相比我们的确门户是要小一些,但她背后的那位,你也见识过他的力量了。”
“真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这样的人家,如果必须要扯上关系,那只能是友、不能为敌!”
“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结婚的。”
“何兰她……我知道,是委屈你了。”
“但是男人在外面,谁没有些个莺莺燕燕的。”
“你以后,只要别闹大、别闹到何兰面前、别闹得两家人难堪,何家人也会劝她的。”
封父措辞尽量委婉、但又能让封钦听明白,希望他能懂自己做父亲的这番良苦用心。
可在封钦看来,却听出了另一番意思。
“所以,你当初,也是这样看待和我妈的婚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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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过去,你做得到吗?
闻言,封父将手中的茶具重重放在桌上。
“你!”
“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容得你去想那么多吗?”
“你可别以为结了婚,这事儿就算结束了!”
“何兰被伤成那样,何家现在心里可还没消气。”
“我们之前被叫停的那个项目,虽然何家背后的人已经抬抬手放过了,但进度大不如前,明显就是还在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好让你认清自己、认清现实!”
谈起何兰的情况,封钦心里也是气急。
明明是何兰作恶多端、有错在先,并且她的伤也是傅淮洲造成的,明明与自己无关!
可现在,却是自己来独自承受这一切。
此刻他对傅淮洲和何兰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加上之前调查林染行踪的人回来汇报一无所获,他此刻内心更加烦躁。
可是,当一个人的负面情绪相互交织上升达到极点后,反而又会变得无比冷静了。
他知道,自己再纠结这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只是白白消耗时间和精力。
和封父几句话不欢而散后,他回到别墅,听说何兰又在闹着要查别墅监控,却因为其中一段录像缺失而把家里砸了个遍。
封钦真是想打个电话问傅淮洲,既然当初他下令伤了她的手,为何不干脆直接把她的两只手卸下来,那样的话,她还能像现在这样通过文字来发号施令吗?
何兰查不到那段关键的录像,封钦早就有了预料。
因为就是他让人私下删掉的。
他和何兰不一样,他有人性。
情急之中占了人家女生的便宜,他已经是于心有愧了。
更不可能让清荷再次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
如今他和何兰被一纸结婚证绑在了一起,夫妻一体,何兰能少造点儿孽就少造点儿孽。
因此,他就静静地在旁边看着何兰大发脾气。
可看着何兰癫狂的模样,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想法。
这种想法,促使他走上前去,抱住何兰。
何兰一惊,先是用力挣脱,在发现是封钦后,又放弃了挣扎,转而戒备又渴望地看着他。
而她的这些表现,全被封钦收入眼底。
尽管封钦觉得无比可笑,可他依然强装出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
“兰兰,今早我和我爸聊了很多,他告诉了我很多过来人的想法。”
“我想通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不管我们当初结婚的原因是什么,既然如今我们已成为了夫妻,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抛下好好地过下去。”
“我愿意放下过去,而你……”
“兰兰,你愿意吗?”
封钦故作深情地看着何兰,一双桃花眼更是令何兰迷醉。
兰兰……
这是他小时候第一次见何兰时,便是这样称呼何兰的。
后来渐渐长大,他发觉了何兰对他的变态痴迷和她的手段残忍后,便默默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甚至不惜去到国外躲避。
对于何兰来说,一声“兰兰”让她陷入情网至今,可却又是许多年未曾再听到过了。
一瞬间,她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和封钦的初见。
那个时候,封钦还会拉着她的手,带她去看别墅花园里盛开的花儿,偶尔的雨后,两个小人儿还会为发现了小蘑菇而欢欣雀跃。
那个时候,没有封钦对她的疏远、没有封钦对她的厌恶……
也没有她自己的变态狠辣。
一时间,她都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讨厌封钦对自己的冷漠与疏远,还是讨厌自己怎么变成了那样的一个人。
恍惚间,封钦便吻了上来。
周围的佣人们也很识相地离开。
等到一吻结束,封钦发现何兰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泪光。
连何兰自己都没有发觉。
封钦在心里一边恶心自己的行为,一边嘲讽何兰。
而何兰,则沉浸在了封钦竟然真的接受她、甚至还主动吻她的喜悦中。
甚至,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尽管,在昨天的婚礼上,封钦也在婚礼的舞台上、当着台下众多宾客的面吻了她。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迫于形势、逢场作戏罢了。
而现在这一吻,是发自封钦内心的。
不仅如此,原本对她的伤势不管不问、偶尔关心一下也是迫于长辈压力的封钦,现在还主动为她联系国内外的名医,还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医治好她。
而封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排她到封氏集团旗下的医院治疗。
“兰兰,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那几天,何兰幸福得像是生活在梦里一般。
甚至在她每晚的梦里,都会回响着封钦对她的承诺。
因此,她不顾母亲阻止,坚决只接受封钦安排的医生治疗。
原本,何兰母亲还很不放心,担心封钦是要借机加害何兰,没想到,她几次私下安排医生给何兰检查,医生确认何兰的伤势正在逐渐康复中。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看,他是真的变了。
他现在,对我真的很好。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何兰已经能说出一些简单的词句了。
何兰母亲欣喜于何兰的康复程度远超她的预计,同时也在何兰的坚定认爱中,渐渐放下心来,并让她改掉之前的毛病,珍惜眼前来之不易的和谐,好好和封钦过日子。
何兰表面含笑点头称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有一个别扭的地方……
只是,她没办法告诉母亲,她和封钦至今都没有同房。
每当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情到深处时,封钦总能很快从情欲中拔出,一脸疼惜地说怕伤到她还没完全恢复的手。
无论何兰如何挽留,封钦都坚定地拒绝。
甚至,宁愿通过冲冷水澡来压制自己的火热欲望。
也罢,总比出去找别的女人泄火的好。
何兰自我安慰着。
可一想到这里,新婚当晚的事情就像种在她心里的一根刺般,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地刺痛她。
她知道,地下车库那段消失的影像至关重要,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丢失一段不重要的录像。
甚至她还猜测,可能就是封钦删掉的。
她无数次想问封钦,可是她又想起自己已经答应了封钦,不再纠结于过去、而是要和封钦一起携手走向未来的新生。
可当她真的下定决心不再纠结于那段消失的录像时,偏偏这件事又主动跳出来找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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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诶,车库里那窝小猫什么时候跑走的?”
“不知道,我都没注意呢。”
“是不是苏姨送人了?我记得苏姨当时说挺可怜的,也是几条小生命,就先照看一段时间,等长大一点了就赶走。”
“对对,我当时还劝过她,要照顾小猫就抱回自己家照顾去。”
“没错儿,我也记得……”
“听说,是被封少骂了,还催她早点把那我小猫处理了。”
“对对,我记得,好像就是封少结婚的第二天吧,我就看见他好像斥责了苏姨什么,然后很快那窝小猫就也不见了。”
“活该!我看她这是把别墅当她自己家了吧,还敢在车库养猫呢。”
两三个聚在一起嚼舌根的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何兰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们不远处,吓得立刻停止了闲聊,装模作样地找活儿干去了。
何兰随手拉住了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而这个有些年纪的佣人在封家也做了不少年数了,本想着这次跟着封钦到新宅来能够仗着资历充老大,没想到资历最老的苏姨竟主动请缨、愿意跟着一起到新宅来帮忙料理事务,结果自然是苏姨继续管理她们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有些忿忿不平,开始给苏姨上眼药。
她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苏姨是怎么不让她们撵走那窝小猫,那两天还偷偷拿些主人家的食物去喂它们。
“不知道平时私下里还偷拿偷用了其他什么东西哟……”
原本,她只是想让何兰觉得苏姨中饱私囊甚至手脚不干净,最好把她赶走,再不济也是让自己来顶替她的位置。
可没想到,这些话在何兰耳中,联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车库里,有一窝小猫。
结婚那天晚上后,小猫就不见了。
似乎还是封钦特地赶走的。
封钦怎么会特地关注这点小事。
而且,以她对封钦的了解,他是一个很有包容心的人,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太计较别人的错处。
更别提去专门关注一窝都不会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小猫了。
怎么他这次会特地去赶走一窝小猫……
结婚的第二天,一窝小猫和一段监控录像,都消失不见了……
而这两者,都和封钦的反常有关。
何兰知道其中有猫腻。
可她又想起,自己前不久才和封钦和好如初,承诺不计较过往、之后好好生活。
尽管,她当时也心知肚明,结婚那晚,封钦喝了加了料的解酒汤后……
等再见到他时,他整个人的状态明显一副事后精疲力尽的样子。
何兰心里很清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可是,她早就决定放弃探寻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封钦竟然愿意不计前嫌、给她一次两个人好好走下去的机会。
尽管她可以仗着外公的势力强取豪夺,且如今看眼下也确实是达成了目的。
可是,母亲早已告诫过她,外公对她的忍耐快达到极限了,这是最后一次给她善后。
并且,强扭的瓜虽然解渴,但不甜。
她终归是渴望能获得心爱男子的真情以待。
算了,最后一次!
我只是想,知道了真相就好。
无论最后查到了什么,我都不会发作的。
一定不会。
何兰咬住双唇,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那个想上位的佣人接到何兰的命令后,一脸攀上高枝儿的兴奋模样小跑着去执行任务。
很快,她又回来找到了何兰,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之色,自认为很好地完成了何兰的任务。
“我随便聊了聊就套出来了,车库那段缺失的监控录像,就是封少亲自让他们删掉的。”
“肯定是苏姨在车库弄坏了什么东西,封少大度,替她遮掩了。”
“嗨,要我说,那个苏姨也是进封家干活太久,仗着自己资历久就倚老卖老了,常常做事没有分寸、不知轻重。”
看何兰脸色越来越黑,佣人继续暗戳戳指责苏姨,恨不得何兰此刻就宣布让她取而代之。
你苏姨资历最老又怎么样?
我现在可是抱上了封少太太、未来封家女主人的大腿!
随即,她又略带惋惜地偷偷看了眼何兰的脖颈儿,随后视线又下滑到了何兰目前还缠着纱布的双手。
就是……这个封少太太现在说话、做事都不方便。
哎,也不知她是怎么搞的,明明之前是那么明媚的一个富家小姐,如今却成了这副鬼样子……
之前还听见封少和封老爷争吵,似乎封少就不想娶她呢。
算了,看在她对封少一往情深、背后的势力还真能让封少低头的份儿上,我也会好好抱住她的大腿。
可惜,佣人这番上下打量也全都落入了何兰的眼里。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佣人在看什么、在想什么的。
换作从前,她一定会直接给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佣人一个重重的巴掌。
可如今,有些她想知道的事,还得用封家来的人去打探消息。
破天荒的第一次,何兰忍下了别人对自己的冒犯。
不仅如此,她还和颜悦色地通过文字告知了佣人接下来需要她去办的事儿。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果然,那个佣人又屁颠儿屁颠儿地离开了。
只是这次何兰让她多等些时间再去,不然连着办了两件事,万一引起了封钦的注意,就很不好了。
总归,是想要好好和封钦过日子的。
何兰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她现在这样做,只是为了,排除一切隐患罢了。
而封钦此时此刻还不知道家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只想着怎么样才能查到林染的行踪。
眼下,他甚至已分不清,自己如此着急上火,到底是担心林染的安危,还是担心自己不能赶在林染的孩子出生前找到她、无法利用这件事在傅淮洲那里获利。
傅淮洲那边,因为安知夏偷偷加重了脸上的伤,又重新唤起了傅淮洲对她的怜惜。
傅淮洲记得,自己当初是郑重承诺过的。
“别担心,知夏。”
“虽然我没有妹妹,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妹妹。”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不再让别人欺负你。”
这是,他在病情康复后,少女褪去衣物,准备向他献身时,他郑重承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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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求生
那晚的傅淮洲,在震惊之余拒绝了。
在他心里,对安知夏为他求华神医治疗腿伤这件事,只有感激。
再多的,也不过是一些对于弱者的庇护之情罢了。
他在养伤恢复期间,也曾听见佣人闲聊。
“安小姐也真是可怜,被家里推过来做人情。”
“谁说不是呢?果然不是亲生的孩子,再叫多少声‘妈’也不抵用。”
“什么?!不是亲生的?那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不是安太太亲生的,是安先生外面那个生的。”
“啊?那又怎么给进了安家的门?那个安太太可不是个眼里能揉沙子的角色呀。”
“好像是她的亲生母亲过世了吧,哎,反正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总之安小姐十岁左右的时候,就被接回去认祖归宗了。”
“可是吧……”
“还没两年,安先生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啧啧,怎么听起来有点阴谋的味道?”
“阴不阴谋的,我不知道,只是单看安小姐这人也挺可怜的,亲妈没了,亲爹又那个样子,剩下的就是不好相处的安太太和那个阴晴不定的安少爷了。”
“唉,真是一个孤女,讨生活不易啊!”
傅淮洲听烦了这些人嚼舌根,出声训斥。
“你们,还可怜起她来了?”
“她再怎么样,现在也是安家承认的安小姐,以后日子也是衣食无忧的,倒是你们……”
傅淮洲第一次让管家将人赶了出去。
“多嘴多舌的人,我们傅家用不起!”
可这件事到了安知夏的耳朵里,自动脑补成了傅淮洲一怒为红颜、为了她的脸面特地去解雇佣人的英雄救美为她撑腰的故事了。
见安知夏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被赶走的那几个佣人赶紧出声提醒:“安小姐,我们都按照你的吩咐去说了,现在被赶走了,可如何是好啊。”
安知夏自然知道她们的言外之意。
“先前和你们说的报酬翻倍付给你们。”
“另外,我会和我哥说,让你们去安家帮忙做事。”
“你们觉得,这样安排如何?”
几个佣人见安知夏出手如此阔绰、甚至还能说动安家少爷收留她们过去做事,想来肯定是在安家也很得宠的。
那些流言蜚语,果然都是假的!
只是,她们没想到,最后不仅钱没拿到,还被安靖北派人赶回了老家,并威胁:“敢再踏进云城一步,我让你们以后连老家也回不去!”
当天深夜,安靖北摸黑进到安知夏的卧房,动作十分粗暴。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你是不是疯了!”安知夏醒来后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于是拼命抵抗。
“我看你进了安家的门后,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小身板儿有几两肉,就敢去爬傅淮洲的床?”
安靖北越说越气,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是气安知夏竟然妄图脱离掌控,还是气……
“我、我还没成年!”
“那又如何?”安靖北继续手上的动作,“你敢去告我吗?”
“你去看看云城哪个警署你能走得进去?”
绝望之际,安知夏大喊:“傅淮洲喜欢我!”
“要是我能搭上傅淮洲……”
闻言,安靖北果真停下了动作。
可不一会儿,他又嗤笑出声。
“安知夏,你是不是吓傻了?”
“你知道你们差了几岁吗?”
“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罢了。”
安知夏紧紧攥住睡衣的领口:“你没听那几个佣人说吗?”
“她们是在嚼了我的舌根后,被傅淮洲赶出来的!”
“哥,你换位思考一下,你会在乎安家有哪个佣人背后议论我的事情吗?”
安靖北思索了几秒,觉得安知夏讲得确实有些道理。
只是……
他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个稚嫩的少女,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像傅淮洲那种环肥燕瘦都见过一圈儿的人,真能看上她。
看出了安靖北的怀疑,安知夏赶紧补充:“哥,你这段时间都没过去,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傅淮洲他、他让我帮他按摩双腿做复健!”
其实,当时是安知夏主动要帮忙的,而傅淮洲顾及华神医的面子,于是没有拒绝。
他以为,安知夏能请动华神医,说明两人之间可能有些渊源,因此最好是不要得罪她。
只是渐渐地,他也觉得安知夏照顾自己很尽心尽力,对她的态度也稍微亲近了一些。
虽然明知她被安家送过来,也是为了替安家赚人情、好让以后生意场上相见时,能记着点儿如今的情谊,但总归,连他也觉得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小姑娘被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面对一个阴晴不定的病人,确实有些可怜。
因此,他后面在日常中,也对安知夏多有照拂。
这些也都传到了安靖北的耳朵里。
只是,当时他也没特别去思考这些琐事。
而如今被安知夏提起,他也确实觉得,傅淮洲对她是有些另眼相待。
别的不说,他们这个圈子的,不会对别人特别上心。尤其是傅淮洲,每天都有一堆人恨不得跑去他跟前儿献殷勤、拍马屁,烦也烦得不行了,不可能会对其中的人区别对待。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由此看来,安知夏说的话,虽然明显是为了逃脱眼前的困境,但也有几分真实性在里面。
安靖北虽然当晚放过了安知夏,但也半信半疑。
而安知夏也知道,危险还没解除,只能最后再赌一把。
在傅淮洲痊愈、告诉她会记着她的情、以后不必再来帮忙复健的那天,她咬紧牙关,心一横,开始脱衣服。
“你、你这是做什么!”
傅淮洲被吓得一惊,赶紧又给她穿了回去。
安知夏眼眶里硕大的泪珠摇摇欲坠,但她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
赌对了!
果然,傅淮洲不是个禽兽。
安知夏想起了刚回到安家不久时,想拍安靖北的马屁,跑去公司给安靖北送亲手煲的汤的那天。
她轻轻推开总裁室门,却看见,一个女人正主动对安靖北投怀送抱,而安靖北一副理所应当、毫不把女人当人的态度……
深深震撼了安知夏幼小的心灵,她跑去厕所呕吐了半天。
而如今傅淮洲保护她的举动,更让她相信,他是尊重她、甚至爱护她的。
至于他嘴里说的“妹妹”,安知夏相信,是碍于安知夏目前的年纪,傅淮洲才没有进一步多想罢了。
只要等她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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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女儿,最后却被人利用
安知夏相信,一定是因为两人年龄的差距、特别是她现在的这个年纪,如果傅淮州回应了她的献身,反而是证明了他也和安靖北一样,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安知夏就算是暂时攀上了他,他也不是个良人之选,届时安知夏还得再另寻出路。
而对于傅淮州拒绝她、甚至还赶紧给她把衣服穿回去的举动,她甚是满意,满意中还流露出了一些感动……
自打她出生后……
不,应该是自打她出生前、还在娘胎里的时候,便被最亲的人视作棋子。
当她的亲生母亲发现肚子里有了她后,就日夜祈祷她是个男孩,这样她就能进一步妄想自己有资本和别墅里的那个正房太太抗衡。
因为,安先生说过,她才是他的真爱,而家里面的那个不过是个摆设,不过是当年他还是个穷小子时的无奈之举罢了。
她听过一句话,男人穷的时候的选择,都是权宜之计,只有当男人富有后,他的选择才是真爱。
这,不就正是在说她和安先生吗?
安先生现在这么有钱,要多少好看的、年轻的姑娘没有?却偏偏又回来和她在一起,还让她怀上了孩子……
想到这里,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要争气啊,你一定要是个男孩呀……
联想起自己自怀孕后口味变得无比嗜酸,她就更加坚信,自己怀上的一定是个男孩,甚至还神秘地暗示安先生,自己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不会让他失望的!
可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产下的是个女婴。
“不!你们弄错了!"
“肯定是弄错了!"
她躺在病床上大喊:“我怀的明明是个男孩!”
“我整个孕期都很喜欢吃酸的东西!”
医生有些无奈地向安先生解释:"民间有些伪科学,可能有一些和实际情况多少能靠上点儿,但不可尽信啊。"
"还是要讲科学,相信现代医学。"
安先生微微颔首,认可了医生的说法,同时有些嫌弃这个女人,竟然在知名妇产科医生面前,强调她那套乡下人的伪科学。
可不甘心的女人还在号啕大哭:"不可能是个女孩,一定是个男孩!"
"安先生,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把我的儿子换走了!"
“对的,肯定是你的太太……”
"啪!"忍无可忍的安先生直接甩去一个耳光:"安静点!"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安先生气急,虽然这个圈子里有外室、甚至私生子也算不得多么稀奇的事,可没人会闹到外人面前,叫外人看笑话。
看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女人愣坐在床上,先前涕泪横流的脸上瞬间肿起了一个巴掌印,安先生忍不住生出来嫌弃的心思。
早知道这个女人这么无知愚蠢,当初就该选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大学生,而不是顾念着曾经的旧情……
一瞬间,安先生有些悔不当初,简单安排了手下后续善后的事后便离开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她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发疯,到接受现实,只用了几天的时间。
是保姆抱着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安知夏,站在门口有些无奈地说:“这么小的小婴儿,不能一直喝奶粉啊,最好的还是妈妈的母乳。”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瞬间,她又来了精神,眼神里又有光了。
是啊,她还有个孩子。
安先生现在是嫌弃她们,可只要她好好把孩子养大,把她养得可爱动人,让安先生看了都止不住地喜欢,那安先生一定还会回到她们身边的!
抱着这样的信念,她开始了漫长的育儿之路,也不再哭闹着要安先生来看她。
期间,安先生在听了手下的汇报后,渐渐相信她的神志已经恢复了正常。
后来,在他去看望她们时,女人又恢复了从前温婉和顺、善解人意的模样,不再大哭大闹,让安先生忍不住回想起他们的青葱岁月,以及重逢后的甜蜜时光。
甚至,女人因为还在哺乳的关系,更是让她的身上笼罩了一层母性的光辉……这是安先生不曾在别的女人那里体验过的。
就算时安太太当初生产后,也因安太太一心都扑在孩子身上,对安先生则是冷淡了许多,而因为安先生是靠着安太太娘家起家的缘故,他也并不敢对安太太予取予求。
因此,继在女人身上体验了初恋的含情脉脉、娇俏羞涩后,他又再次在她身上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而女人也更懂得了如何和安先生相处、如何从他那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甚至,在一次安先生醉酒后,大放厥词说要赶走家里那个母老虎、迎娶她回家以及带安知夏回去认祖归宗,她也是状似贤惠地柔声劝导安先生,并说安先生能像目前这样时常去看望她们母女,便已是知足。
小安知夏夜被她调教得十分讨人喜欢,找准时机跑去抱住安先生,说每一次他来看她们,妈妈都很开心,小安知夏夜很开心。
母女两人一副以安先生为天、等待安先生垂怜的模样,让在家中时乖如鹌鹑的安先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只是,女人并未错过安先生醉酒后的目光中依旧夹杂的那丝审视。
果然,安先生对她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甚至渐渐地,会带她们出席一些不那么正式的场合。
虽然没有明确地向同桌客人介绍女人的身份,但会直接地告诉大家安知夏是他的女人。
而在那个圈子里,众人皆知,安家目前仅有一位少爷,就是安靖北。
然而,那时的安先生已成气候,安太太的娘家也已换了新的家主,不可能再帮安太太料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甚至在生意场上,一些新涉足的产业偶尔还需要安先生帮衬帮衬。
一瞬间,圈子里关于安先生要踢掉原配的传言甚嚣尘上。
女人私下里也欣喜若狂,抱着安知夏说她们马上要有好日子过了。
"不管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现在流行的是子凭母贵!"
“父亲爱母亲,才会爱她生的孩子。”
女人将安知夏刚出生时男人的冷落抛却脑后。
却只有安知夏一个人知道,安先生做的这一切,不过是献祭她们母女,去给另外一个人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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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箭牌的那个秘密
安太太不可能对安先生和她们的事浑然不觉。
之前不管他和那个女人的事情,不过是被娘家人劝了下来。
"男人有钱了,几个不在外面玩女人的?"
"是是是,当年他是给过你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现在,他就铁了心要反悔了,你能怎么办?”
“当年,家里那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也非要跟着他去吃苦。”
"为了你和靖北的日子能好过,家里也出钱出力,生意场上也拉了他一把。"
"现在,好不容易他能回报我们了,你又要我们和他撕破脸?"
“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你既享受了娘家的资源和扶持,自然也要在娘家式微之际给予回报!”
安太太一时语塞,她知道,娘家人的核心都在于,如今他们和安氏的地位,早已互换,现在是他们需要安先生的支持了。
只要安太太和安先生的婚姻还在持续,哪怕只是维持表面的安宁,他们都能名正言顺地从安氏那里获得好处。
倘若真的哪天两人撕破脸,他们也很难再借着姻亲的关系跟着沾光了。
至于早年扶持安氏的情谊?
就连安太太都知道,往日的情谊,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就如同,她当初只随意秀了秀财力,就把原本还不情不愿的安先生拉入麾下。
至于他曾经心心念念的初恋?
“既然我不能给她好的生活,就也不要再耽误她了吧。”
呸!
再次回想起当初的场景,安太太自己都忍不住暗骂安先生的道貌岸然。
明明就是拜服在安太太娘家的财力之下,却还一副恍然大悟、不想误了良人的无奈放手的惋惜样子。
而当时自己主动喝了迷魂汤的安太太,却还沉迷在安先生的忧郁痴情的形象之中。
现实很快啪啪打脸。
她记得是自安靖北五岁时候起,也正是安先生成立安氏的第二年,开始发现安先生在外面的花花肠子。
起初质问,安先生也只是用"生意应酬"、"逢场作戏"这些场面话搪塞过去。
作为女人应有的直觉,她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可当她私下求证后,将证据扔到安先生的脸上时,安先生没有如预想中那样,苦苦哀求、甚至下跪求饶,而是撇了一下她收集的证据,甚至都懒得弯腰捡起来细看、辩驳,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所以,你是打算和我离婚吗?”
安太太满腔的愤怒在此刻熄了火。
是啊,她是和安先生离婚吗?
离婚?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这个词。
哪怕是在她刚收到私家侦探拿给她的证据、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离婚。
而看着安先生眼里的不耐烦和质问的意味,她也开始疑惑。
所以,我这样,是打算要做什么呢?
吵闹、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安先生?
那么,然后呢?
之后要怎么收场?
在她的预想中,会是安先生苦苦求饶,可如今眼下的局面,明显和她之前想的不一样了。
甚至,当只有五岁的安靖北从门外跑进来,抱着她大哭着求他们不要吵架时,她从安先生的眼中,只看出了一秒钟的松动,之后又很快恢复到之前冷漠的眼神,甚至还有一丝胜券在握的意味。
而他制胜的筹码,就是年仅五岁的安靖北。
蹲下抱起小小的安靖北、为安靖北擦干眼泪的安太太知道,自己不可能离婚。
她抱起安靖北走出了别墅,去到花园里看花。
也正是从那天起,安太太正式变成了安太太。
她深刻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贪恋男女之情的少女了,她是一个母亲,有了顾虑、有了软肋。
只可惜,和她一起创造出这个软肋、顾虑的人,并不同样将其视作软肋和顾虑。
被困住的、需要改变的,只有她一个人。
而另一个人,却是因此获得了解脱,可以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明明同为父母,一个开始被束缚,却是另一个人解放自我的开始。
如此讽刺。
从那天之后,安太太不再过问安先生在外面的事,还会在安靖北面前刻意营造父母恩爱的假象。
而安先生也非常配合,他并不会计较安太太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只需要自己的太太为他维护好家庭、维护好脸面即可。
到了后来,甚至在两人性质上来时,还能有一番夫妻之间的温存。
安太太觉得很是荒唐,可她也没有办法改变这荒唐的局面。
直到,她发觉安先生已经不是简单地在外面玩玩,甚至是,到了想要改弦更张的地步。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因为,她发现,那个女人,就是安先生的初恋。
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关注过安先生在外面的情况了。
因此,等她发现这一次是真的不一样的时候,安先生和那个女人的孩子都生下来十岁出头了。
可是,当她看着那个女人,住在安先生安置的房子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时,又觉得十分讽刺。
这些年耳边的风言风语,让安太太很确定,安先生身边流连过不少女人。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她看着那个女人,在心里嘲讽着她也是被安先生骗得团团转了。
也正是由此,安太太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如果安先生真的想让他的初恋和孩子进门,不可能会等到孩子都十岁多了,才办这件事。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才让安先生对这对母女变换了态度……
然而,安太太的推测,被那个小女孩儿证实只是她的臆想。
“爸爸他,有其他更喜欢的人。”
"他只是利用我和妈妈,拿我们当作挡箭牌。"
“他故意把我和妈妈放在面儿上,想激您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他好顺利拿到借口。”
安太太很震惊,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竟然能了解到这些事情,还有胆量跑到她面前来说道。
可能是作为母亲的天性,她不想让小孩子参与到成年人这些恶心的事情之中,随便几句话就把小安知夏打发走了。
甚至还专门派了司机护送小安知夏回家。
可是,那个女人却又跑到她这里,撒泼打滚说她绑走了小安知夏,让她赶紧把孩子还给她,甚至还惊动了安先生。
安太太觉得自己中了这母女两人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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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分的事实
不出所料地,安先生以保护者的姿势将那个女人护在身后,还和她这个正宫太太大吵了一架。
安太太气极,自己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想要保护那个孩子不受大人们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伤害,结果反倒被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倒打一耙。
幸好,派去送小安知夏的司机很快接了电话,并证实了安太太的说辞。
可安先生却还在借题发挥、不依不饶,非说是安太太怕事情收不了场,才临时想的脱身办法。
见安先生和那个女人就是铁了心要给自己泼脏水,安太太忍不住冲上去狠狠打了那个女人,将过往关于安先生的一切糟心事儿,都一口气全发泄在她身上。
安先生愣了半晌后,立刻叫人过去拉开了两人。
看着那个女人在安先生怀里啜泣的模样,干净如镜面般的大理石地板也反射出了安太太头发凌乱、但仍不失贵气的样子。
一时间,安太太觉得,这日子过得很没有意思。
自己当初不顾家人反对,哭着闹着非要下嫁给当时还是一穷二白的安先生,后来还厚着脸皮回娘家为安先生求得岳家的支持,在安氏集团成立之初,她还很沾沾自喜,自己将安先生从一个小地方来的、裤腿还沾染了许多泥土气息的小镇青年,打造成了一个商界名流。
可安先生回报她的是什么呢?
身边来来往往数不清的女人,甚至还和曾经的初恋搞在了一起,还有了私生女。
看见女人在安先生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摇摇欲坠的模样,安太太觉得没意思透了。
当年,两人刚决定结婚时,安先生一直借口心软、是他有错在先,而没有和女人把话说绝,导致女人不明白安先生的心思已经有了其它打算,还在傻傻地规划和安先生的未来。后来,还是安太太出面,将女人约了出来,把话挑明,还拿了十万元给女人,当作补偿。
那个年代,对于一个普通人家来说,十万元也不算一笔小钱了,更何况女人是和安先生一样的出自小镇。
听暗中护送女人回出租屋的保镖回来后汇报,女人一路上都紧紧地抱着那袋子钱,走在路上又哭又笑的。
安太太当时还在心里感叹,也是个可怜人。
可,谁让安先生长得那么英俊、第一次相遇就深深地俘获了安太太的心呢。
不可否认的,当时的安太太,心里还有些暗暗地瞧不上那个女人,觉得她应该有自知之明、主动放手。
那时的安太太,绝不会料想到,自己竟然在未来的一天,会和这个自己从来都瞧不上的土气女人,扭打在一起。
而自己,明明比她要高贵上许多的呀……
原本,安太太对于安先生身边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这件事已经麻木放任了。
可这一次,竟敢跑来她眼前挑衅。
更重要的事,安先生竟然就此闹开,坚决要和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离婚。
而娘家那边也私下给安太太明确表态了,当初事她哭着喊着要下嫁,还帮着安先生回娘家拉资源,一切都只能怪她自己。如果安先生下定决心要离婚,娘家做不了和事佬的话就也保持沉默,不会为了她的事情和安先生交恶,在生意场上维持表面的平静,才是目前最符合娘家人利益的做法。
安太太明白,如今的安先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求她垂怜的无依无靠的男青年了。
正当安太太死心,准备接受中年失昏、陈世美再现的现实时,安靖北竟不声不响地替她解决了麻烦。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的,安靖北被当作嫌疑人抓进警署、安先生快要把他打死的时候,是安知夏冲了出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安先生的大腿,为安靖北作保,是那个女人早就病入膏肓,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才吞药自尽,只是之前一直瞒着安先生。
听了保镖转述的话,安太太冷笑。
那些话如果是真的,说明安先生也没有多在乎那对母女,不然不可能连女人病了那么久,都毫无察觉。
而这,恰恰说明了安知夏当初来告诉她,安先生真心想娶进门的另有其人的话,是真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可若是,安知夏的话是假的……
那只能说明,她很好地继承了安先生的城府与心机,知道在目前的乱局中,主动出来抱住安靖北,安太太自然会记她的人情,无论她的母亲和安先生有怎样的过往,安太太也会拿一笔钱,甚至会在以后陷入困境的时候,也会伸出援手,让她的日子不会太难过。
安太太盘算片刻,觉得安知夏大概率就是看自己亲妈走了,想趁机从安太太这边捞点好处。
倒也的确是他的孩子。安太太在心里暗暗感叹,安知夏小小年纪,面对亲妈的"意外"离世,竟能不顾悲痛,在如此快的时间内就想到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安靖北洗脱嫌疑、从警署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把安知夏接回来同住。
“你是不是疯了?!”
安太太对安靖北怒吼。
安先生也明显是没想到安靖北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站在一旁愣了半晌。
安靖北将安先生拉去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安先生默许了他的做法。
安靖北的要求,无疑是对安太太的背刺。
她无法理解,儿子在主动帮她解决了祸患后,为何又要将那根眼中刺接到家中同住,天天扎她的心?
可安靖北只是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淡淡说:“她有我下手的证据。"
"妈,你也不想你儿子去坐牢吧?”
安太太一时无语凝噎。
若放在之前,她很确定即使安靖北真的做了什么,安先生和娘家的手段和势力,也足以让他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可如今……
安太太想到了安先生恨不得能立刻和她离婚的焦急模样,不用想就知道一旦安知夏去找安先生说出实情,他一定会借此逼迫安太太离婚、甚至净身出户!
可她不知道的是,安靖北只向她坦白了一部分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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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的龌龊往事
那天,安靖北只对安知夏说了三句话。
"真狠啊。"
"拿自己的亲妈当投名状。"
"够疯。"
……
安知夏从噩梦中惊醒。
她又梦到了那年发生的事。
自己亲妈断气前一直用猩红的眸子瞪着自己,小安知夏的小手死死捏着从安靖北手中拿过来的"药",凑到在一旁躺倒抽搐的女人唇边,然后,慢慢让她顺着喝下去。
整个过程,小安知夏的手一直不住地颤抖,但最终,她一滴都没让"药"泼洒出来,而是全数都顺入了自己亲妈的嘴里。
不一会儿,她就彻底断气了。
小安知夏看她的最后一眼,目睹了她的震惊与满满的不甘。
可令人匪夷所思的,当她发觉了小安知夏喂给她的到底是什么之后,也只是迟疑了片刻,而后却是顺从地喝下了。
别怪我。
小安知夏在心里默念着。
谁让你被这个男的一骗再骗?
还自作主张,生下了我。
甚至直到此时此刻,更是蠢到了极点。
还想着给那个男人告状、找他来救你。
殊不知,他从闹婚变的一开始,就把我们母女当作了挡箭牌,为另外一个小情儿打掩护。
他儿子做的这一切,说不定还正好合了他的心意,除掉我们这对碍事的母女,还给了他借口名正言顺离婚,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家里那对母子头上。
做完一切的小安知夏把空杯还给了安靖北。
安靖北看着眼前这个周身战栗、脸色煞白的女孩儿,心里止不住地叹道"有趣儿"。
六亲不认、下手狠毒,身体里却又还保留着刻在原始基因里的童真。
原本,他只是打算骗骗小安知夏。
既然她不想死,还想能跟着他回到安家,那他正好就借她的手送走那个女人,这样就可以把一切都推到小安知夏的头上,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可当他看到小安知夏的身体里,同时住着恶魔和天使之后,他又瞬间改变了主意。
真是有趣儿。
他突然很想看看,这样的一个女孩儿,长大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
不过,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都脱离不了自己的掌控。
安靖北从小安知夏手中接过已成空杯的杯子,冷眼端详了片刻后,蹲在小安知夏的面前,掀起她衣服的一角,将杯子内外周身的痕迹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个干净。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随后,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小安知夏顿时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她明白,安靖北这是接受了她的投诚。
但安靖北突然又将小安知夏推回房内,自己带着人走了。
小安知夏看着那扇被安靖北打开又关上的门,思索着该不该推开。
但很快,不知为何,小安知夏感到越来越困倦疲乏,眼皮渐渐耷拉下来,最后彻底闭上。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警署。
警员告诉她,她的母亲服毒了,并在毒发前打开了煤气阀门,打算带着小安知夏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但幸好,小安知夏命不该绝。
原本是上门来找麻烦的安靖北发现了屋里的不对劲,然后破门而入救了她。
警员说完后,又同小安知夏确认道:“是这样吗?"
小安知夏点点头:“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心里清楚,警员刚刚的那番说辞,一定是来自安靖北的讲述,并且看似是来找她确认,其实就是在告诉她,以后应该怎么样说。
因此,小安知夏也知道,警员也会将刚刚自己说的"一语双关"带给安靖北。
两人结盟正式达成。
除此之外,作为回报,小安知夏还把自己知道的真正被安先生看中的那个女人的信息告诉了安靖北。
但安靖北明显不满意。
小安知夏偷偷抬眼观察他的表情。
“我只知道这些了。”
安靖北看出了她的害怕,上一秒还状似被冰霜覆盖的脸上,立刻又恢复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模样。
"有这些就足够了。"
“只要我想查,能把那个女人的祖宗八辈儿都给查出来。”
安靖北的口吻满是根本不在乎。
"小知夏,教你进安家门的第一课。"
"问题是解决不完的。"
"解决了一个,还会出现无数个。"
“因此,当你想解决一个问题时,最好直接解决掉那个问题的根源。”
最初,小安知夏还不懂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问题、什么根源的。
直到两年后的一天,当她都已经忘了那天安靖北对她说的话时,向来体魄强健的安先生,突然在公司大会上一头栽倒。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很快,安太太和安靖北火速接手了公司。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小安知夏只知道,自从她妈妈离世、她回到了安家后,因为安太太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安知夏,她的包容与大度让安先生自觉有愧,且他毕竟是对安知夏的妈妈是有感情的。
他本来只是打算,利用安知夏和那个女人名正言顺地让安太太走人,之后会继续好好地将安知夏母女养在外面。
可没想到,安知夏的母亲竟患上了绝症,还不曾对他开口求救。
可见她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
虽然她没有死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可他们毕竟是初恋,一同体验过情窦初开的美好、以及人生第一次对未来的设想,还有了一个女儿。
更别提,是他负了她一次又一次!
安先生终究是心里有愧的。
这些情感相互交织在一起,纠缠成了解不开的绳结。
而当他看见小安知夏半夜做噩梦,是安太太一次次地去陪睡,半梦半醒的小安知夏抱着她喊"妈妈"的时候,他知道,和安太太离婚是暂时不可能了。
他决定,等小安知夏习惯了新生活、并且再大上个几岁后,再寻其他机会和安太太离婚。
可没想到,才过了两年的光景,他竟毫无预兆地倒下了。
醒来后,可以听见、感知周围的一切事物。
但却无法说话、无法行动……
他迫切地期待着医生来告诉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后续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多久可以恢复健康。
可安知夏却将他的美梦击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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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面具
“爸爸,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感觉,如何?”
那年,安知夏已经快十五岁了。
回到安家认祖归宗也差不多两年了。
这两年来,一直是做小伏低、乖巧懂事的一个孝顺女儿的状态。
乖巧到,让一直很看她不顺眼的安太太都生出了几分怜惜。
到了后来,有时候看着安知夏那惹人怜爱、小心翼翼的样子,甚至安太太还会有意无意地说服自己。
她只是个孩子。
如果她在出生前可以选择的,肯定也是更愿意投胎到一个平凡但安定的人家,不会想投胎到那个女人的肚子里当一个私生女,被迫参与成年人的这些污糟事的。
时不时地这样想着,安太太竟也渐渐放下了对安知夏的芥蒂。
虽然安太太和安知夏都心知肚明,安太太永远都不会喜欢她,更别提真能像安先生在外吹嘘的那样对安知夏“视如己出”、和对待安靖北异样了。
但安知夏的待遇变化,是家里人都有目共睹的。
安太太日常用的燕窝会开始有安知夏的一份。
安太太去挑选奢牌护肤品时,会让售货员推荐一套适合少女的产品。
安太太常去的美容院里也有一张专属安知夏的黑卡。
至于安太太心情好时,也会带出落得落落大方的安知夏去一些非正式的私人聚会,聚会中的人也会将安知夏奉为上宾。
日子仿佛就这样又继续过了下来。
只有安先生想改弦更张的小心思还在蠢蠢欲动。
可后来,安知夏问他。
“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感觉,如何?”
那是他在大会上晕倒后醒来时,听见的第一句话。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真的说不出话来,四肢也无法动弹了。
甚至……
自己至亲的家人都没有把他送到医院救治,只是叫了家庭医生和护理人员到别墅里来诊治。
安知夏的话和此刻安家人有违常理的处理方式让安先生大惊失色。
他着急挣扎着想要起身、想要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可很快就宣告失败。
怎么会这样?
安先生的额角渗出豆大的汗滴。
安知夏则一边遵医嘱为安先生按摩,一边轻声安抚他:“爸,别挣扎了,你动不了的。”
“这是哥哥特地从国外弄来的药,只要少少几滴,就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永久报废。”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闻言,安先生惊得瞳孔瞪到了最大,喉咙里也不住地发出难以辨认的嘶吼声。
见状,安知夏将一根手指放在安先生的嘴唇上,示意他收声。
“嘘,你在叫什么?真难听,而且也很吵。”
“别白费功夫了,爸。”
“哥哥说了,你这辈子都得这样躺着了。”
“他说你会这样躺很久。”
“一年?或者两年?”
“还是说,五年或者十年?”
安知夏思索了一下,但也明白自己想不出答案,只能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安先生。
“这得看哥哥的想法了。”
安知夏继续按摩着。
手上动作轻重有度,一看就是很习惯了做这种事。
但她嘴里说出的话,却像是无数的利剑,直直地扎在安先生的心上。
“然后呢,等到哥哥觉得时机合适了,会再让你慢慢陷入昏迷,再然后,在一个哥哥觉得需要你离开的时候,医生就会宣布你脑死亡。”
一时间,安先生不知道是该先震怒于儿子竟敢对自己做下这等天打雷劈、大逆不道的事,还是该先震惊这一切安知夏竟然知情,却一直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迷惑了所有人!
甚至她无比淡定地讲述这一切的样子,就仿佛是,早已司空见惯!
安知夏替安先生做了决定。
“爸,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吧。”
“因为,我从头到尾,一直都知道哥哥这个计划呀。”
安知夏吐气如兰,却又似毒蛇吐信。
“你肯定也很疑惑,为什么哥哥会让我知道这一切吧。”
说到这儿,安知夏嘴角浮现出浅浅微笑。
“因为,两年前,哥哥觉得我的表现很不错呀。”
说起自己亲妈的死,安知夏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
甚至,说到她是如何给自己亲妈喂下那致命的“药”时,她甚至还有些自豪。
“爸爸,你别这样看着我。”安知夏有些不悦安先生看向她的眼神惊怒且不善,于是伸手轻轻拍打了几下他的脸颊。
“你们没给我一个好的出身,那我为自己争取一下,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幸好,我也算争气,让妈妈和哥哥能容得下我。”
“虽然你现在是很生气,但我想,那个女人,应该会觉得欣慰吧。”
“毕竟,她进不来的地方,我进来了,并且,慢慢真的成为了人人都需要尊敬的安小姐。”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而不是从前那个,因为她要证明不是爱你的钱、而只能跟着住在破烂的小区里的‘小脏鬼’了。”
“爸,你也真是好意思,好歹她跟了你这么多年,还给你生了个女儿……”
“说到这个,你另外那个真正想接到家里来的女人,你们一起生的那个小弟弟我和哥哥都去见过了,很是可爱。
安先生瞬间就明白了安知夏的言外之意。
“啊……啊……啊……”
他怒瞪着安知夏嘶吼。
可惜,他想象中的咆哮,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来时,却只是低沉的呕哑。
甚至都没有打断安知夏帮他按摩身体另一边的动作。
“没办法,爸爸。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贪心了。”
“你都有一儿一女了,还不满足。”
说到这儿时,安知夏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继续道:“这么比起来,还是那个女人懂得什么叫知足常乐。”
“你知道吗?我喂她药时,她一开始还不肯喝,还想挣扎呢。”
“后来,她看见了站在我背后的安靖北,我给她说,只要她喝了,我就能回到安家,于是她就喝了。”
“从小她就不喜欢我,对我很防备,可在那一刻,她选择成全我。”
“可爸爸你呢,你对我难得的疼爱,都不过是你用来摆脱妈妈和哥哥的工具罢了。”
“你甚至用我们来布局了那么多年,打算用我们的血,铺就你真正爱的女人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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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我们也被你算计得动弹不得
安先生如果此刻还能动弹,他做的第一件事,一定不是狠狠扇安知夏一巴掌,而是夺门而出,去救他的真爱和同真爱生下的儿子。
当初,他承诺一旦真爱生下了儿子,就娶她进门。
但后面遇见安知夏妈妈离世、安知夏回到安家的事情,考虑到影响太大,就暂时先搁置了。
但他向真爱发誓,等大众的记忆渐渐忘却了这件事,等焦点不再聚集在他们身上,他就会尽快安排……
这一等,就是两年。
可还没来得及等他再次找到新的由头,安靖北竟然先下手为强了。
安知夏看安先生还不死心,即便全身都不能动弹了,还在恶狠狠地盯着她时,她嘴角一勾,道出了又一个打击安先生的真相。
“对了,哥哥还没告诉你吧。”
“就是,他是如何向外界解释你这次晕倒的事情。”
“因为,你发现,你那个私生子,并不是你的儿子。”
“他是,你那个真爱,偷偷背着你和别人生的。”
“也就是说,你折腾这么些年,那么着急地想要接她们母子进门,只不过是着急去上赶着帮别人养儿子。”
说到这儿,安知夏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堂堂商界名流安总裁,算计了自己的妻子和初恋这么些年……”
“打算利用初恋和初恋的女儿,去对付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最终,竟然是为了给一个背着他偷人的女人,和一个野种腾位置。”
“我虽然不是个男人,但我大概能猜到,这事儿换到了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要气得吐血吧?”
“当然了,爸爸你还是得感谢你找了一个好太太。”
“妈妈只同意哥哥向公众解释说明其中的一个部分,关于你们之前的那些爱恨情仇,都不许哥哥提及。”
“归根结底,还是考虑到我的因素。”
“爸爸,你真是给自己选了个好太太啊。”
“连我这样的身份,她都接受容忍了。”
“那我怎么不会投桃报李、和哥哥一起帮她解决根本的麻烦呢?”
安太太还是比较心善的,在安先生晕倒后,还想着送他去医院接受专业治疗,是安靖北阻拦了,才作罢。
不一会儿,安知夏手机响了一声。
“有消息进来。”她打开手机,点击消息弹窗,是安靖北发来的。
ok
她浅笑盈盈地举着屏幕凑到安先生面前,生怕他看不清。
“爸爸,你知道,哥哥发的这条消息,代表什么意思吗?”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立时,安先生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胸膛剧烈地一上一下,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坐起身来了那般。
然而,他终究还是失败了。
在接受了现实后,他颓唐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拒绝安知夏单方面的沟通。
而安知夏也不会自讨没趣。
她在默默地为安先生按摩好后,径直离开。
离开前,她和安先生说了最后一句话。
“爸爸,动弹不得的感觉,很难受吧?”
“我当时,也是和你一样的感觉。”
无数次的噩梦中,安知夏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下午,她和那个女人一起倒在房子里。
与现实中不同的是,安靖北并没有冲进来救她。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最后因为吸入过多煤气而身亡。
有几次噩梦惊醒,她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现实。
她生怕再次醒来,自己已是一个飘在空中的灵体。
而她的梦魇,在某个夜晚被安靖北发现。
她惊醒时,竟发现身着丝质睡衣的安靖北站立在自己床头。
她以为还在那场梦魇之中,迷迷糊糊地去拉安靖北的手。
“哥哥,救我。”
“救救我。”
“我会听话的,哥哥。”
“我一切都听你的……”
最后,那一夜,是安靖北陪着她睡去的。
她感受到紧贴着自己的那具身体的火热与悸动。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急需一个人来依靠和拯救自己。
并且,她下意识觉得,安靖北肯定不会动她。
不只是因为血缘。
还因为其它的东西。
安知夏说不清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她就是笃定,正如安靖北将她从梦魇中救出来那时一样,他不会伤害她。
第二天,当安知夏醒来时,安靖北已经走了。
并且在吃早餐的时候,安靖北像什么都发生一样,淡定地坐着自己的事情,与她之间也是普通的兄妹相处,和之前一样疏离。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只是从那晚开始,安靖北经常半夜造访安知夏的卧室。
若要说是食髓知味,倒也并不贴切。
因为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安知夏也很奇怪。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接受和安靖北之间的肮脏的扭曲的关系。
可这一切,在她见到傅淮洲之后,就变了。
除了对傅淮洲的钦慕,更多是对于自己能靠他进入一段新的正常的生活的期盼。
最初,她寄希望于自己的母亲,能够有能力带着年幼的她搬到大大的、宽敞且明亮的房子里。
后来,她发现自己的母亲也是仰人鼻息,一切都要依靠安先生的施舍,甚至还得装作自己不爱他的钱、只爱他的人。
于是,她又把希望放到了安先生身上,努力扮演乖巧懂事的女儿,希望能博得他的欢欣,甚至连来自安太太和安靖北的刁难,都一一咽下,竭力在安先生面前塑造一个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模样。
可当她发现了安先生的秘密后,愤怒地跑去安太太面前,捅破了真相。
结果,令她无比意外的,安太太没有冲着她发作,而是安排司机把她送回家,并叮嘱她以后不要再管大人们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承认,当时她在错愕之余,竟生出了些感动。
安太太这个举动,和那个拉着她向安先生表衷心、时刻提醒她只有让安先生开心了、母女两个才能有好日子过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一瞬间,她有些可耻地承认,她羡慕安靖北,尽管在她的心里,他很坏。
但还来不及让她思考更多,那个女人去找安太太闹开了,还惊动了安先生。
之后的安先生强硬地要安家女主人换人的发展,与她预料之中的一样。
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一切都会按照安先生的计划完美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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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狠手辣安知夏
“哥哥,带我一起回去。”
安靖北挑眉,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女孩。
按照他原定的计划,教训了这对母女后,就会制造一场煤气泄漏的“意外”,彻底清理掉他们来过的痕迹。
而这,不过是给他的父亲,安先生的一道开胃菜罢了。
在上次小安知夏跑去他母亲面前,说安先生的真爱另有其人、她和她妈妈不过是障眼法后,安靖北就偷偷去调查了这件事。
果然,安先生竟真的还另外有一个家,那个家的女人即将临盆。
安靖北调查了一番后发现,安先生把那个家藏得好好的。
不仅安排了最好的住所,还特地嘱咐自己的真爱深居简出,不要再外面抛头露面,免得惹人注意。
因此,安靖北也是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查到了那里。
而之所以这几个月安先生带着安知夏的母亲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频率一下子提高,正是因为他的真爱不仅怀孕了,还怀了个男孩。
原本,按照安靖北的性格,是要全部斩草除根的。
可他自从懂事后,便看着母亲表面上虽然不管父亲在外面的那些花花肠子,实则却是常常为此暗自伤神。
特别是最近安先生一副下定决心要离婚的样子,安太太也是坚决不肯放手,还被安靖北发现独自偷偷落泪。
因此,他思索再三,觉得如果直接对那对母子下手,一定会引起安先生的极大反弹,说不定会发生一些更加让安太太受伤的事。
最后,他打算假装不知道这件事,就按照安先生一开始特地为他们母子设的局进行,假装对安知夏母女非常愤怒,于是处理了她们。
自然,他是想好了脱身的办法,并不会真的让警署的人查到自己的头上、让自己身陷囹圄的。
包括妈妈娘家人那边,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肯定会出面保下自己。
但安先生一定会知道,事情是他做的。
他就是要借此无声地威胁安先生。
如果你再敢继续,我是一定会对你真正想要保护的人下手的。
所以那天,他也只是让手下人把安知夏的妈妈迷倒、让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罢了,并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而当手下人要以同样的方式处理安知夏时,安知夏突然挣脱束缚,跑到他面前,跪下抱着他的裤腿小声哀求。
“我会帮你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
说罢,她又起身跑进了卧室。
随后,卧室里便传来一整翻箱倒柜的声音。
手下人准备追进去捉她出来,安靖北抬手制止了。
他不是第一次对这个女孩儿感到好奇了。
从她去找安太太说明真相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儿很是不一般。
他并没有像安太太一样,觉得那次是安知夏母女特地针对安太太设下的诡计。
首先,安知夏作为一个刚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竟然能发现这个被安先生隐瞒了所有人的真相。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其次,从后来安知夏妈妈来家里闹事、还惊动了安先生的举止来看,安知夏在发现了真相后,并没有告知她,而是选择了来向安太太告密。
聪明,真是个聪明的小女孩儿。
安靖北惊讶之后又如此感叹着。
才这么大,就能看清局势。
知道即便是她的亲妈,在这件事上也不够可靠,因为她没有能与安先生抗衡的实力,甚至脑子也不够好,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安先生耍得团团转。
至于安先生?
安靖北轻笑。
连他都不会去找安先生寻求依靠。
尽管安知夏对安太太的态度有些判断失误,但是那已经是她当下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
至少,她排除了自己眼界之中的所有错误答案。
并且,自己也是因为她,才会去查到那对母子。
但即便安靖北一直对安知夏有着一些欣赏的姿态,但总归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悲催的没有投个好胎的小女孩儿罢了。
并不会真的因为她做了什么,而改变自己的处事方式。
所以,自己不让手下人去到卧室里捉她出来,也不过是还想看看,她还能再做出什么绝境求生的事情。
没想到,安知夏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塑料瓶出来了。
“这个,只要喝下去,很快就会没命的。”
“我可以作证,是她生了重病,一时想不开,自我了结了。”
“哥哥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话音刚落,满屋寂静。
不只是安靖北,连他带来的手下都被震惊了。
小女孩儿的外表,孩子气的声音,却说出了如此残酷的话。
安靖北愣了几秒后,轻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这是从电视剧里学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靖北下意识拒绝相信安知夏说的话的真实性。
安知夏没有再答话,而是默默走到厨房,拿出了一个杯子,将那一小瓶的药全数倒进了杯子里,然后走到还有一点儿意识的母亲身旁,在几个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将杯子凑到她的嘴边,小心翼翼地全喂了进去。
不一会儿,一阵低沉的呻吟声结束后,女人也彻底没了气息。
周围几个人都被震惊了。
这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儿,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犹豫。
甚至在刚面对安靖北的刁难时,都应对得如此从容。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仿佛早已在她心里上演过千百遍一样。
做完这一切,安知夏合上了女人的眼睛,拿着杯子走回到安靖北面前。
“哥哥,这个杯子上都是我的指纹了。”
“你可以拿着这个杯子去报警。”
“或者,把它擦干净后,放在我妈妈的手里。”
两个不同的选择,对应着安靖北的不同态度,更是对应了安知夏往后截然不同的命运。
明明是如此大的一件事,可安知夏却说得轻描淡写。
她的语气淡淡的,甚至都没有再向安靖北祈求活路,就像是已经把自己未来的命运全交给安靖北去处置,自己则安然接受他带给自己的一切。
看着安知夏竟如此淡定,一刹那安靖北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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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钦:我想和你谈谈
安知夏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易碎的杯子,一副悉听尊便、任凭处置的感觉。
明明已经是很低姿态了,可安靖北不知道为何,在安知夏等待他做决定的时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安靖北。
而刚刚,他虽然依旧是处在高位,可注意力全都被安知夏所吸引,虽然是安知夏在为了求生而努力,可他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被动地等着安知夏来推进。
想到这里,安靖北一个冲动上来,夺过安知夏手里的杯子,握在手中端详片刻后,打算把它再丢回给安知夏,并嘲笑她的天真,以及痴心妄想。
可当他接触到那一双闪烁着泪光、却无比坚毅的眸子时,他的心脏微微一颤,始终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出把杯子丢到安知夏身上的动作。
片刻,他咬牙举起杯子,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地上。
碎片飞溅。
期间,他一直注视着安知夏。
安知夏的眸光瞬间黯淡,但又很快亮起。
她眼里迸发出来的那股韧劲儿,就像一只困兽,知道自己很难逃出生天,但依旧尝试着任何能想到的方法,努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安靖北的心又松动了几分。
最终,他只随便说了几句安知夏有趣且恶毒的话后,示意手下将她推倒在地后,扬长而去。
临走前,他们依旧打开了煤气。
安知夏的心冷到了极点。
但她知道,即便安靖北的拒绝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但她不可能放弃。
她尽力朝着门口爬去,打算尽量不惊动周围邻居地逃生。
但没想到,当她距离大门口很近的时候,通过门与地面的缝隙,看见了几双脚。
他们没走!
安知夏在心里惊呼。
幸好自己没有心急莽撞地直接夺门而出。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些人不仅还守在门口,其中一个穿着做工和皮料都十分考究的男人,还在时不时在门口来回踱步。
安知夏顿时心下了然。
那个人,应该就是安靖北了。
发现了这一切后,安知夏心里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般,又偷偷挪回刚刚倒地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哥哥,你可要及时来救我呀。
我可不想以后变成个傻子。
果然,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安靖北在和她独处的时候,满意地看着她。
“之前,你证明了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
“现在,你证明了你会听我的话。”
……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等到何兰安排的那个佣人去到物业保安处查到何兰和封钦结婚那天晚上的别墅车库附近的监控录像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左右了。
何兰一个人在书房查看了录像。
在车库缺失了录像的那个时间段前后,有一个看上去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的女生进来过车库、然后又独自出去。
出去时,她的怀里像是抱着什么东西。
看上去,应该就是之前佣人们议论的突然消失的那窝小猫吧。
当看到那个女生的身影时,何兰已经心惊肉跳了。
一个她这段时间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猜测,似乎即将就要被证实。
但仿佛又是想要逃避、抑或是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样处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兰,竟然在开始在心里自我安慰。
没事儿,可能就是个巧合。
封钦让人删掉车库的录像,应该就是单纯的不想这个女生偷偷在车库养猫的事情被发现,从而牵扯到在这里工作的佣人,让那人脸上不好看罢了。
毕竟,他一直是个很宽容温和的人……
可下一秒出现的画面,彻底击碎了何兰编织来安抚自己的谎言。
只见屏幕上,在那个女孩消失后一会儿,封钦也从车库里走了出来。
并且,他赤裸着上身。
电脑显示屏的分辨率非常高,高到何兰可以轻而易举就看见封钦上半身的肌肉沟壑纵横。
甚至,可以看见,他的肌肤正浮现着刚刚经历过云雨后的特殊淡粉色……
何兰怒急攻心,直接将电脑狠狠砸碎,动作之大,连她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她很确定,那个女生不是林染。
一群狐狸精!
都是狐狸精!
她在心里发狂地想着。
却没有思考过,为什么封钦明明爱慕林染,却又和别的女人有染。
她只会觉得,是因为封钦喝下了加了料的醒酒汤,然后,被这个小狐狸精趁虚而入了。
她无比憎恨林染和屏幕里在监控录像里出现的那个女生。
可她都不敢思考哪怕一秒,两人新婚当夜,封钦宁愿在车库的车里就地和另一个女生云雨,都不愿碰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甚至,他还贴心地删去了那段监控……
何兰想起来,之前佣人们嚼舌根时,说车库里的那窝小猫是苏姨养的。
那么,这个会来车库、并会带走小猫的女生,应该和苏姨是认识的。
何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她快要变回从前的自己了。
尽管,她之前答应了封钦,两个人要好好地重新开始,两人共同携手走接下来的路。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可是,当丈夫的背叛那么明晃晃地放在眼前,甚至她还能看见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云雨之后的肌肤上泛着情欲的颜色,她就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拆食入腹。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一系列暗黑计划,并马上安排了下去。
但封钦明显是收到了什么风声。
正看着文件,突然一个手下来汇报,说别墅里有佣人去查了他和何兰结婚当夜的别墅附近的录像。
并且,指明要查的时间段,就是封钦之前特地命他去删除别墅内的监控录像中、涉及车库的那一段。
加上他当时删车库内监控录像时,看着那辆大型SUV上下抖动的情况,以及前后发生的事,他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出于职业素养,他办完了封钦交代的事后,也只是安静地保持沉默。
也正是因此,他很敏感地察觉到,何兰让人去物业公司调取当时的外围监控,正是为了消失的车库内的监控而来。
封钦赶回家时,佣人刚刚收拾好书房里的一片狼藉。
何兰静静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钦主动开口,拉回了她的思绪。
“兰兰,我想和你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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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就是那一晚
何兰目光转而看向封钦。
她猜到封钦应该知道了她在查什么。
如果按照她之前独断专行的作风,她会完全无视封钦的想法,一意孤行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并且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可那时,封钦还距离她很远很远。
她知道,她的极端可能会吓坏封钦。
可是对于那时候的两个人来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疏远了,封钦就算因为她的过激行为而讨厌她,也不过是讨厌、和更加讨厌的区别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他们是合法夫妻。
无论在进入这段婚姻的时候,封钦有多么不愿,但终归他们如今结婚了,睡在一张床上。
甚至,封钦还和她约定,要抛却过去,好好过日子……
思绪翻涌,何兰决定耐住性子听封钦说下去。
在她的心目中,两人的关系进展迅速、今非昔比,可几个月前的龌龊又被翻了出来,而且若要刨根问底,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因此,她想听听,封钦是会认错、解释,还是会选择和她摊牌翻脸。
佣人很识相地退了出去,把书房留给了这对关系诡异的新婚夫妻。
“听人说,你让人去物业查监控?”
“是在找车库里跑掉的那窝小猫吗?”
何兰颔首,眼神还是停留在封钦身上,有些着急想知道他下一句话会说什么。
封钦沉吟片刻后,不着痕迹地避开何兰的视线,望向窗外。
“不过是一窝不起眼的小猫罢了。”
你见到的那个人,并不重要。
“本来它们就不属于这里,跑了就跑了吧。”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要太过在意。
“如果你喜欢小猫,我再让人去选几只品相好的,就当是新婚礼物,送给你。”
新婚礼物?
何兰想起来,尽管婚前封钦对两人的婚事十分抗拒,但听说他还是送走了那个叫林染的女朋友,并把封家的传家玉佩拿给了她。
尽管放在如今,那个玉佩品相和雕工也并不算上乘,但是却意义非凡,是封家第一代起家的家主赠给自己专程回乡迎娶的青梅竹马的初恋的,象征着即使身处乱世,也坚定不移的不离不弃的爱情。
当初,何兰心里很清楚,封钦把玉佩交给她的时候,是很不情不愿的,她也并没有太介意这件事。
只是如今封钦再提到新婚礼物,她的想法又不一样了。
是啊,新婚礼物。
两人已经结婚了,而且目前还算在新婚当中。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封钦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何兰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要深究。
何兰想起了出嫁前,她母亲的叮嘱,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她明白,在这个阶层里,没有一个女人的婚姻能尽善尽美,都有些“沙子”不得不揉进眼里,都有几碗不得不含泪吞下的夹生饭……
没有女人能逃得过这条铁律。
何兰明白,封钦能在这段他并不满意的婚姻中主动低头,已是非常勉强,给了她很大的面子。
并且,她心里也清楚,即便外公那边可以一直帮她压着封钦,但封钦也不是一个愿意一直承受打压的性子,久了总会反弹。
何兰很确定,尽管现实情况是封钦对她并没有太多好感,但如果可以选择,她无比希望能和封钦像一对普通但恩爱的夫妻那样,长相厮守。
因此,她在明白了封钦的求和之意后,也很珍惜、不想再去破坏封钦难得的愿意重新开始的好心情。
先前看见那个抱着一窝小猫走出车库的女生,和出现在监控录像中的封钦的暧昧肤色时的想要杀人的心情,又渐渐平复了。
何兰用文字告诉封钦,她只是有点好奇小猫跑去了哪里,但既然封钦不想她在这些琐事上花时间,她也就不想再去了解了。
两人就以这样隐晦的方式交流了彼此的意见,并达成了共识。
何兰下定决心,不能再去纠结那件事了,否则对于她和封钦之间的关系来说,只会越来越糟糕。
因此,当派去查那个女生情况的人来汇报时,她也只是简单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自己不想再深究了。
手下很是吃惊。
原本,他已经做好了何兰再次打砸、大闹一通的心理准备了。
然后,他就可以借机离间何兰和封钦……
再不济,他也可以通过言语不断暗示、刺激何兰,让她的情绪越来越上头,最终做出令封钦、甚至封家都无法容忍的事情。
届时,他说不定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所以,在他发现何兰竟然不打算继续了解封钦和那个女生的事情后,心里有过一丝慌乱。
除了事情很可能无法按照他的预谋那般继续外,更多是震惊于何兰竟然转了性子,不再像之前那样偏激离谱了。
而显而易见的,她的转性,是因为封钦。
想到这里,穆棱有些恍惚。
他没有料想到,何兰对封钦的感情不并是单纯的一时兴起、爱而不得的执念,她是真的爱上了他,甚至愿意为了他改变自己。
就为了能和封钦继续走下去。
幸好,这次带来的消息,可不只是那天发生了什么那么简单。
并且,何兰那么聪明,她既然也看了那段录像,还让自己去调查那天的事情,说明她自己其实也差不多猜到了,再派他去调查,不过是想更透彻地了解,甚至是从中拿些把柄来利用。
“可是,其中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让您知晓……”
穆棱准备一鼓作气将那个爆炸的消息告知何兰,可何兰像是铁了心一般,不肯在听他多说一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
“那个女生,怀孕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轰”的一声,何兰的脑海如同被投下了一枚核弹,瞬间炸开。
怀、怀孕?
这是什么意思?
何兰一时间傻掉了。
甚至她都没反应过来那一个词的意思。
见她愣在原地,穆棱立刻补充:“我查了她的病例,也找过医生,确认她确实怀孕了。”
何兰身形微微晃动,有些摇摇欲坠。
见状,穆棱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可他明白,为了自己的计划,必须再往何兰的心上狠狠扎上几刀——
“根据月份倒推,应该就是您新婚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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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瞒着一个人的事
何兰原本平静无波的瞳孔瞬间变大。
穆棱敏锐地发现了她情绪上的变化,立刻趁热打铁。
“小姐,我知道,您是想息事宁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和封总过日子,可是——”
“封总他们这样做,明显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啊!”
但此时,何兰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个女生怀孕的事,封钦知道吗?
在何兰的心里,封钦对这件事是否知情对她来说十分重要。
如果他明知那个女生怀孕了,还假情假意地说要和何兰好好重新开始,那么何兰不介意把封氏搅个天翻地覆,否则难泄心头之恨。
毕竟,何兰违背了本心,做了自她出生以来最大的让步,结果却是被封钦当作傻子一样玩弄,脸皮也被他扔在地上、用鞋底摩擦!
但如果封钦并不知情,那是不是说明……
何兰的恋爱脑又开始发作了。
如果封钦并不知道那个女生怀孕了,并且自他说要和自己好好过日子那天起到如今,封钦的确至少场面上还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尽管温存时刻很是沉默、平日里接受自己突如其来的拥抱时,也稍显僵硬,但何兰都会将这些视作是封钦在努力接受她的证明。
那么也就是说,封钦他是真的接受了和自己的这段婚姻,是真的想和她好好过日子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何兰愿意原谅那晚种下的这一个小小的意外。
她甚至,愿意主动帮封钦去解决这个“不速之客”。
何兰在心里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和封钦之间难得燃起的爱情火苗。
穆棱很意外,何兰竟然连这口气都能咽得下去。
不得不说,何兰如今的表现,大大出乎了穆棱的预料,也让穆棱危机感骤起。
原本,何兰当初作恶后被傅淮洲惩治,穆棱心中在心疼的同时又有着外人难以察觉的窃喜。
当时,何兰双手伤得严重,且嗓子也被喂了药,无论她竭力地想要说些什么,都只能像一个发怒发疯的哑巴那般发出呕难听的嘶哑的声音。
如此模样,肯定不会再有哪个门当户对的门户愿意接受了。
届时,自己便可以主动表达爱慕之心,说不定就可以感动何兰。
哪怕何兰还是对封钦痴心妄想,但两家已结下仇怨,他还可以向何父何母真诚地提出希望能照顾何兰一辈子。
可没想到,封家不想和何兰的外公势力硬刚,竟然想出了让何兰如愿嫁给封钦的主意,并且还能说服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封总为家族献身!
穆棱气急,但却也暂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寄希望于何兰在和封钦结婚后继续大作特作,一旦过界,封钦也会猛烈反弹,说不定这桩婚姻结得快、散得也快。
到时候,根据何兰的情况、又加上她二婚的身份,肯定只能接受自己了!
却不曾想,何兰对封钦的爱已经痴迷到了愿意为他努力改变自己,穆棱之前几次在何兰面前暗戳戳地阴阳,她都依旧不为所动!
穆棱忍不住感叹,这么一个聪明又残忍的女人,居然在爱情面前变得如此盲目!
幸好,老天爷又给了他这个机会,让封钦的一夜风流落下了甩不掉的尾巴!
然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何兰在沉思了许久后,竟然要他去悄悄地帮封钦善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如此的忍气吞声、做小伏低,甚至主动去为丈夫收拾烂摊子、还不想惊扰到丈夫让他困扰,穆棱已经开始怀疑眼前这个何兰是不是被夺舍了。
和当初那个残忍对待他的、恶从骨子里往外渗出的小女孩,绝对不是一个人!
但穆棱在恢复理智后,也知道如此玄幻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何兰如今的表现,也只是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女人罢了。
只是,这个女人格外残忍心狠!
穆棱不是没有替何兰处理过脏事,在当年那件轰动整个圈子的女高中事件中,也有着他的手笔。
但不同的是,他从来不亲自动手,不是因为心善见不得血,而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想自己能够干干净净的,这样才能和邪恶残暴的何兰相配。
何兰渐渐也发现了他的“洁癖”,倒也没有特地强制要求他自己动手。
穆棱觉得,这是何兰对自己的特别优待
可这一次,何兰却叮嘱,不能让其它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必须他自己亲自动手。
除了你,其他人我都不放心。
何兰用文字告诉穆棱自己的顾虑。
而在穆棱看来,这是何兰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甚至可以说,在如今何兰心中,穆棱已经算得上是她的自己人了。
想到这里,穆棱又浑身充满了干劲儿,给何兰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便离开了。
只是,这一次他注定只能对何兰阳奉阴违了。
他查到那个女孩儿是在封家做了很多年的佣人苏姨的外甥女儿,目前在P大就读本科,之前还被苏姨带着去到封家、求封钦爸爸借钱读书。
而这个女孩儿也很是乖巧,封钦爸爸看着挺喜欢,大手一挥,直接支持了她读大学的所有费用。
结果没想到,因为一窝小猫,竟然和封钦发生了一夜温存,还一次就中奖。
理清了这些过往后,穆棱已经想清楚如何能够“完美”地解决这次事件了。
……
没过两天,何兰在别墅等封钦回来一起共进晚餐,却临时被告知封钦突然有急事儿,得很晚才能回来。
本来类似的事件先前也偶有发生,何兰也习以为常了。
但这次与往常极为不同的是,不是封钦联系她,而是封父别墅里的人。
说明是封父临时给封钦安排的事情。
可就算是这样,封钦也完全可以和以前一样,自己打电话告诉她就好了。
并且,何兰在和对面通话时,敏锐地听见对面有几声隐约的哭闹声。
但既然对面的人让她不要等封钦、先自己用餐,她想来应该也是封父的意思,鉴于不想和封家人的关系闹得太僵,何兰也乖乖听从了。
可是,她感受到家里佣人总是向她投来若有似无的目光,有的在她走过后还和别的佣人窃窃私语,让何兰坚信,一定是封家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有什么家事,是连佣人们都知道,却唯独瞒着自己的呢?
想到这儿,何兰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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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孕肚上门
她回到楼上假装休息,等着楼下的佣人们都散去各忙各的了的时候,再悄声下楼,避人耳目地从后面悄然离开,去到封父所住的别墅。
因当初结婚结得非常匆忙,封家来不及为这对新婚夫妻置办新宅,因此就让他们先住在距离封父所住的别墅不远处的一栋独栋里。
因此,何兰只消走十几分钟,便能到达封父所住的别墅。
还没踏进别墅院落的大门,何兰就敏锐察觉到了此时与以往的不同之处。
原本这个时间点应该在花圃里维护绿化的工人此时都不见了。
并且平时由于安保严格的关系,封家都放心地将别墅大门敞开,而今日却是关得严严实实的。
透过二楼书房的玻璃,何兰注意到里面似乎有人在走动。
“哐当!”
二楼传来巨大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狠狠摔碎了。
随后,又似传出妇人的哭求声。
何兰心中一惊,快步开门进到别墅内。
十分罕见的,别墅一层内空空荡荡的,一个佣人也没有,像是特地被支开了般。
只有两个女人坐在正中央的意大利进口烫金牛皮沙发上。
何兰只看见她们的背面。
两人相互依偎着,一个满头乌黑秀发柔顺地垂落着,听声音像是在啜泣,另一个则是头发已经花白,身子也有些佝偻。
像是一对母女。
只是何兰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两人她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直到那两个人听见了门口的动静,双双转过头来看向何兰时,何兰才猛地发现,这两个人竟然就是苏姨和她的外甥女!
两人看见来人是何兰,都立刻站起来诚惶诚恐地打招呼,而清荷更是低下头、躲避何兰的目光。
见两人此刻这副模样在封家,何兰心头一颤。
再结合刚刚在别墅外发现的一切不寻常的地方,何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该死!
穆棱怎么办事的!
怎么让这两个人闹到了封家人面前!
没有办法,何兰只能强装镇定,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向她们两人微微颔首后,便快步朝二楼书房走去。
书房门也是紧紧关闭着。
何兰敲了几下厚重的红木门板,便去拧那个鎏金铜质把手,打算直接开门进去。
不料,书房门却是从里面被紧紧锁上了。
“滚出去!”
里面传来封父的怒吼。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显然,此时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他不希望任何人看见。
可越是这样,何兰就越要进去。
她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封钦此刻一定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说不定,刚刚在别墅外听见的那声物品碎裂的声音,正是先砸在了封钦的身上后,又才掉落到书房地面上的!
想到这里,何兰更加心急了,敲门的力度和频率大了许多。
“给我滚出去!”
封父的怒吼声再次从书房内传来,可何兰完全不管他是自己的长辈、甚至还是她公公的身份,敲门变成了砸门,原本就还没恢复好的手更是捏紧成拳,不知疼痛般地如狂风急雨般猛烈砸下。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书房内的人终于发现了情况不对劲。
封父将门打开,看见门外人是何兰的瞬间,脸色有一丝僵硬,还是半分不易被察觉的尴尬,以及……
羞愧?
何兰来不及再分析封父的心理活动,她从缝隙看见封钦跪倒在书房的地上,封母……哦,准确来说应该是封钦的小姨,正搂着他泣不成声。
封钦的背上也渗出了丝丝血迹。
“家丑,家丑啊!”
封父眼眶通红地盯着封钦。
“家丑?”原本同样跪倒在地上的封钦小姨惨笑了几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封父说:“你敢说我儿子是家丑?”
“你是不是忘了……”
“住口!”
封父和封钦同时怒吼出声。
两人皆是一愣。
封钦没有理封父,而是盯着小姨:“我不是你儿子!”
“我妈早就死了!”
封钦小姨愣了半晌,又轻轻点点头,缓缓解释:“我知道。”
“我刚刚,只是太着急了……”
“但小钦你知道的,在我心中,我对你的感情,和我姐姐、你妈妈对你的感情是一样的。”
“我再没有生过孩子,所以我……”
“住嘴!”封钦也红了眼眶,恶狠狠地说着:“你没有孩子,是你和我爸做了对不起我妈的事!”
“还是在我妈病重的时候!”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封钦不管不顾地怒吼出声,也丝毫不在这句话会让封父更加愤怒。
“你给我滚出去!”
“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封钦咬紧牙关,慢慢站起身,挥开了小姨伸过来想要搀扶他的手。
何兰赶紧上前去扶他。
封钦看见了何兰因刚刚猛烈砸门而手上再次裂开的伤口,眼神中有着几丝心疼。
他拉着何兰往外走了几步,封父的沉重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
“她们还在楼下,你打算怎么样去面对她们?”
“以及,你打算如何面对何兰?”
封钦脚步一顿,转头对何兰有些内疚地笑道:“兰兰,有件事,我要和你谈谈。”
何兰跟着封钦来到二楼偏厅,封钦深吸一口气。
“兰兰,楼下的那两个人,是苏姨和她的外甥女儿。”
“你刚刚在上来的时候,应该已经见到了吧。”
何兰微微点头,眉头有些皱起。
她不知道封钦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突然,她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冲动就直接过来了。
她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把事情当面撞破,这样给封家人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哪怕他们会考虑给她们一笔钱后赶走、或者是其它的手段,现在都没办法再瞒着她了。
或许,对她来说更好的方案是,她应该假装毫不知情,让封钦自己去处理好这件事情。
毕竟,他前不久才说,想和她重新好好开始的……
何兰有生以来第一次对自己做的事情感到无比后悔,她早该装作毫不知情的,这样至少封钦的这件事情不会被拿到台面上来,让她想不看见都不行!
她很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导致她和封钦之间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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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女人是如此沉重的一页
何兰拿出手机,打字告诉封钦她的想法。
你处理好就行。
不用专门再告诉我。
我相信你。
何兰尽量保持表面上的情绪平稳。
在进到书房、见到封钦的短短几分钟内,她就已经后悔了无数次了。
她应该假装不知道的。
在穆棱告诉她那个女孩怀孕了的时候,她就该假装不知道。
又或者是,穆棱能悄无声息地处理好这一切……
又或者,她刚刚不要一意孤行、非要进到别墅来瞧个究竟……
但凡在这几个关键的节点上,事情能够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她如今就绝不会面临封钦非要摊牌的境地。
何兰想了想,她用力挣脱开封钦的手,径直下楼准备离开。
在路过苏姨二人时,何兰努力压制住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尽力控制自己淡定地、无事发生般地朝外面走去。
就在刚刚,她已经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冲动行事。
所以,接下来她将继续如往常般毫无波澜地生活,任由封家人自行解决这件事。
她相信,封钦一定会信守诺言,妥善处理好此事。
毕竟,当时可是封钦主动提出想要两人重新开始的。
可是,如果封家人愿意承认,那么,这将是封家的第一个孩子……
何兰瞬间考虑到了清荷肚子里孩子对于封家人来说的特殊意义。
不过,封家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一来,若要将这件事归根究底,也怪何兰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二来,她相信,两家风波刚刚平息不久,封父应该不会想要再起事端。
所以,在路过苏姨她们二人时,何兰不仅极力地控制自己的行为,更是看也不朝她们看去一眼!
眼看即将走出别墅的门,何兰正要轻轻松一口气了,苏姨两人对视一眼,自觉不妙。
她们之所以直接越过封钦、找上封父,还特地弄出这么大动静,是因为她们最希望看到的,是何兰会扑过来大吵大闹,甚至对清荷动手。
这样一来,她们就处于无论是经济上还是舆论中,就处于弱势地位了。
至于那天晚上……
从之前封钦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在他眼中,那只是一场意外,连清荷也只是一个无辜受到牵连的受害者罢了。
苏姨眼看何兰竟然一反常态、不吵不闹,甚至在上楼去了书房、应该对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定知晓后,竟然还能无视她们、镇定自若地朝外走去,苏姨诧异之余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她和清荷闹这一通,可不是希望这事儿就这样平静地结束的!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对不起,太太!”
突然,清荷冲到何兰面前,直接跪下了,边跪边哭诉。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当时、也挣扎、反抗了……”
“可是封少力气太大……”
“我、我实在没办法……”
清荷边哭边祈求何兰的原谅,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然而,这不过是清荷临时急中生智想出的办法。
她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能把何兰直接扯进这件事里来一同搅和的办法。
在她和苏姨的计划中,最重要的就是何兰这一环。
她们一早就料想到,在风波刚平、何兰和封钦两人刚刚新婚不久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封家人一定是想尽量把事情压下去,在不惊动何家人的前提下解决。
因此,她们才特地挑了个封家佣人们都在园子里忙碌的时候,特地上门来“请罪”。
目的就是为了间接让何兰发现这一切。
清荷的这一突然的举动,除了惊到了何兰,也着实把苏姨也吓了一跳。
但很快,苏姨就反应过来了。
她一边佩服外甥女儿的聪慧,一边也扑了过去,边哭边做样子打骂清荷。
“你这个小蹄子!”
“封家对我们那么好,你还有没有良心!”
“你读大学的费用都是封总付的!”
眼睛余光瞥见被惊动而一同下楼的封父、封钦和封钦的小姨后,苏姨继续加码。
“你这样做,你对不对得起你早死的母亲!”
“你、你你,我是容不下你了,你带着你肚子里的孽种给我滚到外面去自生自灭!”
原本,苏姨提到清荷早死的母亲、也就是苏姨的姐姐,是为了加重她们的悲情色彩,但却也忍不住悲从中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背过气儿去。
封钦吓得立刻上前来扶住她,并引到沙发处坐下休息。
当年,封钦只有几岁、刚刚懂事一点的时候,封母就病逝了。
加上因为封钦小姨后来又嫁给了封父的关系,封钦一度和家里闹得很僵,还差点儿患上了自闭症。
之后很多年,从某个角度来说,苏姨也是承担了部分母亲的职责,悉心照料封钦的生活起居,开解封钦的心结,才渐渐让封钦又重新变得阳光起来。
而她自己一辈子未婚未育,也是俨然把封钦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真心相待了。
也正因如此,封钦对苏姨的感情颇深,还曾郑重承诺未来将会给苏姨养老。
只是这份情谊,随着封钦的长大、出国、工作,渐渐淡去了许多。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看着哭到快要晕厥的苏姨,和被苏姨勒令不准起身、还跪在何兰面前哭着认错的清荷,封钦一时间有些不是滋味。
他心里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清荷算得上其中唯一无辜的人了。
而现在,她却成了众矢之的,还要被苏姨赶出家门。
明明是他和何兰之间的纠葛,却害得这个小姑娘无辜受到牵连,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苏姨,不是清荷的错,那天晚上……”封钦之前其实并不是很想给苏姨解释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就是弥补。
因此,他给了苏姨和清荷很多钱,并也几乎快忘了那天晚上的事。
可当他看着清荷跪在地上,哭得那么伤心,他从中听到了委屈。
是啊,如果封钦自己不说出来,清荷一个还在读大学的小姑娘,要如何在他们面前启齿那天晚上的具体情况、来为自己辩驳呢?
尽管那天晚上他和清荷的云雨之缘纯粹是一场意外,可当他看见清荷哭得那么委屈凄惨,才真实地感受到这对男人来说可以轻描淡写揭过去的一页,落在的女人的身上时,竟然那么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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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孩儿!
“那晚,我喝了醒酒汤,没想到里面竟然……”
“闭嘴!”封父大吼,并扇了封钦一个耳光。
猛然挨了一巴掌的封钦顿时愣在原地,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封父。
封父掌心发痛,当下就后悔了,觉得自己刚刚太过冲动了。
可是,从封钦刚刚未说完的话中,他已经猜到,封钦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在那之前,封钦也不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他那时在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后,一定是猜到了醒酒汤里被人加了东西。
原本,这是何家人的主意,暗示封父一定要让这对新人成为真夫妻。
可任谁都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封钦竟然还能遇见苏姨的外甥女儿清荷,还和她……
明明当天他特地安排封钦家中的佣人都提前放假,一个外人都不许留在别墅内,就是为了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啊!
哎!
孽缘啊孽缘!
封父在心里叹道。
但封钦从封父的反应中却发现了一个他一直没有弄明白的问题。
那就是,那晚醒酒汤被下了药的事,封父是否知情?
亦或者说,这件事背后的幕后主使到底和何家人,还是自己人。
他本以为,封父在此事件中应该只是知情罢了,最多也只是配合何家人支开家里的佣人而已,但看封父刚刚态度如此激烈、而何兰还状似懵懵地站立在那里,他就知道,封父在其中甚至是主导地位。
反而何兰,可能才是和他一样的不知情。
或许,只是何母和封父的主意罢了。
想到这儿,封钦又有些内疚地看着何兰。
何兰接收到了他的眼神,瞬间意识到封钦以为自己是和他一样被蒙在鼓里的,心下暗喜了几分。
果然,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时候,最好就什么也不做。
何兰假装大度地摇摇头,用口型对着封钦说:
没关系。
她知道,在男人陷入困境的时候,要么直接出手帮他解决困境,要么就保持安静,而不是哭闹刁难,这样只会把男人越推越远。
至于清荷,还不需她主动出手,只要清荷和苏姨继续在这里哭闹,不管是要封家人负责、还是打骂清荷,时间长了总会被别人厌烦。
果然,封钦看向她的眼神里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何兰压抑住想要上翘的嘴角,弯腰将清荷扶起。
此刻,她庆幸自己暂时还不能向正常人一样讲话,否则,她也不保证自己语言上是否也能如自己刚刚的行为一般尽显体贴。
见何兰的举动竟然如此和善,清荷也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看向苏姨。
她们已经做好了应对何兰疯狂过激行径的准备,但完全没有做好面对一个如此宽容大度的何兰的准备。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苏姨也被何兰的行为震惊到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冲着清荷试了一个眼神。
清荷明白了苏姨的意思,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后,立刻朝着附近的一根大理石柱撞去!
“清荷!”
其余几人惊呼出声,封钦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只可惜,清荷已经受了伤,鲜血瞬间染红了她原本青春娇俏、此刻却无半点血色的小脸。
……
清荷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封氏集团的VIP病房了,苏姨在一旁守着她,担忧的神色之中又掺杂了几分喜色。
“姨妈,怎么样了?”
待到护士例行检查结束,病房里只剩她们两人时,清荷低声问道。
苏姨走到病房门口左右张望了下,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后,这才面露喜色地将清荷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清荷从手术室中出来后不久,一位医生告诉他们,根据清荷的各项检查指标的结果参数来看,她怀的极大概率是个男孩儿。
说完这些,医生就是趣儿地离开了,并未再闲谈其他任何事。
封钦和何兰前段时间的婚礼众人皆知,而如今他们一行人如此着急地送来一个二十岁左右样貌的女生,还怀着孕,甚至等不及医护人员接手,直接由封钦一路抱着,任谁看了,心里都会忍不住嘀咕几句。
但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医生知道,为这个阶层的人做事,最要紧的就是守好嘴巴。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因此,他只说了重点,至于恭喜不恭喜的,他知道不是该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结果,几个人的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板,五颜六色的。
封钦是直接愣在原地。先前被告知清荷怀孕的吃惊,和此时被医生彻底证实,并还告知了孩子性别的实感来说,千差万别。
而封父和封钦小姨则是在对何兰愧疚的同时,互相下意识对视了一眼,暗自有了些许开心。
何兰却是脸气得涨红,不再勉强自己装样子去听封钦的解释,而是低头拿出手机,找到穆棱的头像,点击进入两人的对话框,将他痛骂了一顿。
苏姨则是低头垂泪,一言不发。
她很懂分寸,知道目的已经达成,目前已经成功地用清荷肚子里的孩子勾起了封家人的兴趣,他们便不会再想要随意地处理了,此刻若要再在封宅以外的场合哭闹、把事情闹大,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幸好,一切的忍耐,都是值得的。
当初,她被封钦暗示要处理好善后的事情,后续还收到了封钦安排的大额转账时,她和清荷都气得双眼通红,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那天噬骨的痛仿佛又被从心底深处翻出来、再次被咀嚼一番。
“人命是可以用钱来买的吗?!”
当初,清荷在坟前痛哭,如今,她却也靠着肚子里的小人儿,在仇人的心上狠狠戳了一刀。
不够。
这些还不够……
清荷和苏姨一刻也没忘记,当她们下定了复仇的决心后,便发誓一定要让仇人尝到更胜她们千百倍的痛苦!
封父和封钦小姨在一旁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封父叹了口气:“唉,要怀的是个女孩儿,也就好办了。”
“可是个男孩儿……”
闻言,原本还有些喜悦的封钦小姨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往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忍耐不住地讥讽:“是个男孩儿,又将如何?”
“又打算像当年那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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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如果你生了女孩,我也要
“啪!”封父竟然又甩了封钦小姨一巴掌!
“当年、当年、当年……”
“你还在提当年!”
“都这么多年了,我对你不好吗?”
“我已经尽我一切努力去弥补你、照顾你、疼你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封钦小姨捂住自己被打的脸颊,愣了半秒,随后又硬着脖子,仰头对着封父骂道:“我不稀罕!”
“我是没人疼、没人爱吗?需要你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来恶心我?”
“我需要祈求你的怜爱吗?”
眼见封钦小姨情绪越来越激动,封父一把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你给我闭嘴!”
“你是恨不得向天下人宣告吗?”
“我已经说了无数次,那晚是个意外!”
“我已经无数次道过歉了!”
“我也尽全力去补偿了。”
“你为什么一直抓着不放!”
封父眼眶通红。
他原以为,时过境迁,这些年封钦小姨的情绪已经回归平静,与他也算是相敬如宾。
这么久以来,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当年的事情,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他以为,自己的真心呵护能打动封钦小姨的心,也以为她对自己亲近的默许,以为她已臣服在自己成熟男性的魅力之下……
可是,他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在封钦小姨的心中,她一直没有忘记那件事,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忘记!
并且,她还在心中深深地恨着他。
这么多年的疼爱与呵护,终究是错付了!
封父越想越恼怒,认为自己被封钦小姨以柔情的假象欺骗了数年,自己小心翼翼奉上的一颗真心被她狠狠践踏!
手里的力度也在不断加大、掐住封钦小姨的双手也不断地握紧。
封钦小姨脸涨得通红,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睛也渐渐泛白——
最终,封父还是松开了手。
封钦小姨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
良久,待她终于平复过来,依旧不服输的一双眼睛恨恨地瞪着封父。
痛快!
她此刻恨不得能在心里大哭一场!
多年的隐忍、虚与委蛇,在刚刚终于得到了释放!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一开始,她为了封钦,竭力隐忍着。
原本,她只是隐忍封钦一人。
她知道,那场巨变对于才只有几岁的封钦来说,的确非常难以接受,只能交给时间。
因此,她默默承受着封钦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
可渐渐地,当她发现封钦的反叛,已经越来越让封父感到不满,甚至他还有意违背自己当初的承诺、想要和她再生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不可以再任性了。
如果她一意孤行,依旧对封父冷脸以待,那么封钦将会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而他,却恰恰又是其中最无辜的一个。
最终,在心底挣扎了无数次、将自我杀死了无数次后,她开始对封父笑脸相迎,并且为了防止封父起疑心,她还特地重现了两人初见时候的场景。
那一夜,封父睡得很沉,仿佛封钦小姨接受他的举动,让他心里终于放下了一块儿大石头,又仿佛是征服了一个对他屡屡拒绝的女人后的自豪与放松。
而封钦小姨却一夜未眠。
她一边强忍着恶心,一边紧紧地闭着眼睛,想要也尽快睡去,第二天才有精力应付其他事情。
可心不静,终究人也是不静的。
她一闭眼,就看到了她姐姐、也就是封钦生母满脸震惊的模样、泪如雨下的模样、伤心欲绝的模样,以及最后躺在病床上一片灰白的面容。
最后,几乎是到了黎明时分,封钦小姨才勉强合上眼。
可即便是到了梦中,她看见的,依旧是封钦的母亲,她的姐姐。
封钦母亲的嘴唇上下不断张合,不断提醒着她。
要在男人对你还有愧疚、喜欢的时候,就牢牢地抓住他。
这样,地位才稳。
这是封钦的母亲用自己的生母总结出来的话。
可是……
封钦小姨一直有句话想问,可是始终问不出口,因为那无疑是对封钦母亲的心病再雪上加霜,但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那么姐姐,你是怎么做的呢?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即便是在梦里,面对如从前那般依旧对她叮嘱不休的封钦母亲,她也还是问不出口。
她只能在心里向封钦母亲承诺。
我一定好好照顾封钦,把他养大成人。
可惜的是,封钦小姨一直走进不了封钦的内心。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靠真诚去感动他,可时间和事实告诉了她答案。
在泄气之余,她也换位思考。
即便是自己,都一直对于封钦父亲的做法耿耿于怀,封钦也一直不肯原谅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只是,当年的真相,她是始终无法向封钦说明了。
也罢,不说就不说吧,只要封钦能好好地平安长大,她可以不计较一切。
就当她自己也以为,过去的伤痛早已结疤、麻木了的时候,封父刚刚的那句话,又将她拉扯回到往日的伤痛之中。
这么多年的痛苦与委屈,在此刻全数爆发汹涌而出,几乎将她淹没。
就在快要被封父掐到窒息的时刻,她竟有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的感觉。
甚至,有一瞬间,她真的希望封父能把她掐死。
太累了,再也承受不了了。
只可惜,封父最终松开了手。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刚刚因用力过度而颤抖的双手。
这双手,刚刚竟然差点儿……
可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逼到了角落,被逼得狠了,才做出了过激的行为。
封父不知道要以何种面目面对双眼赤红、恨不得将他吃了的封钦小姨,同时也是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枕边人。
除了两人刚结婚时,封钦小姨对他还十分抵触,到了后来封钦小姨愿意接受他了,他非常开心,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没想到,封钦小姨多年来隐藏的愤恨,在今日喷薄而出,那股浓烈的恨意和多年来的虚假恩爱,令他沉重到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刚往外走了几步后,封父心有不甘,又回头对封钦小姨说着。
“阿然,或许你可能不信”封父低声说到,“但即便回到当初,你生下的是女孩儿,我也会留下的。”
在转角处听到了这一切的何兰脸上瞬时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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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底是谁的孩子?!
什么?!
他们刚刚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兰努力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什么叫,“如果你当年生下的是女孩儿,我也会留下”?
意思是,封钦小姨,给封父生过孩子?
那么,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何兰认真思索了下,自她因为家里长辈的关系和封钦相识后至今,也没听说过封钦有过什么弟弟……
莫非,封父口中所说的那个,是封钦的哥哥?!
何兰心中大惊。
封钦竟然有个哥哥?
那么,为何这么多年,都没听人提起过?
每次说到封家的新生代,长辈们都会略有些感到可惜地说只有封钦一个,封钦小姨嫁给封父多年,也没有生养两个人自己的孩子,一定是因为非常疼爱封钦,才会不要两个人自己的孩子。
可是,刚刚步入青春期是的封钦每每听到这些话,不仅没有大受感动,还会冲上去和说这话的人扭打在一起,一言不发,但就是拼了命地要和对方打一场。
原本周围人还以为封钦是和对方闹着玩儿,只是青春期小孩子下手都没轻没重罢了。
可当后来,大家发现封钦屡次都是狠狠地下了重手,有些聪明的便猜到,其中一定有点不为人知的隐情。
再加上,当初封钦小姨在封钦母亲病逝后不久,便嫁给了封钦父亲,本来就是一桩有些挑战道德伦理的婚姻,如今再结合封钦的强烈反应,众人心中的八卦之心顿起。
有的人故意趁着封钦在气头上时想要套话,结果却被暴怒中的封钦连着一起揍。
挨打的人虽然也一肚子气,但也不敢对封钦下狠手,于是使用嘴炮攻击。
“你心里有气,你打我干什么?”
“你家那些破事儿,又不是我做的,你拿我撒什么气?”
“你有本事,你去揍那两个罪魁祸首啊!”
“谁气死你的妈,你找谁去!”
“你冲着我们局外人撒什么气!”
封钦仿佛被戳中了痛点,愣了几秒后站起来狂奔离开。
是的,封钦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只是把不敢对那两个人宣泄的愤怒,发泄到了这些围观群众的身上。
他原本一直自我欺骗,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他无比作呕的事。
可如今被人直接当中挑明了,就仿佛将他内心已经结痂、痂下却还在默默流脓的伤疤在众人面前戳破。
往日里矜贵无比的封家贵公子封钦,此刻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狂奔在马路上。
他眼中没有一滴眼泪,只有想尽力逃离这个城市的惶恐。
在他的心中,这个城市充满了背叛、虚伪、恶心……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等到那天半夜,他被封家派出的人找到时,正蜷缩在城郊的一处长满野草的荒山的一处角落。
后来,封钦一度在身上揣了把小刀,打算谁再敢提及他家的事,他就直接彻底了结这一切!
可不知为什么,从那天后,再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令他感到不齿的家事了。
说起来那家人也倒霉。本来是几个孩子之间的口角打斗,却因他家孩子在那么多人面前戳破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却绝对不会拿到太阳底下来说的封父的私事,因而轮番被封父和何兰的人教训了两遍,特别是何兰派去的人那次,让他们直接从云城彻底消失。
之后偶尔听见一些人偷偷议论,也是说那家人去到了外地后,也一直受到莫名力量的打压,只能做些普通打零工的工作,再也没能过上从前在运城时候的舒服日子了。
封家人对封钦的维护理所应当,可何兰的举动却是震撼了云城知晓内情的一众人等。
据说,何兰为了给封钦出气,竟让人做出……
也正是从那次事件后,云城再没有人敢提及封父和封钦小姨的事情来刺激封钦。
除了会遭到封家人的报复,更会被才不过十余岁就残暴无比的何兰给盯上。
何兰的疯狂行径,甚至把封钦都震惊了。
也就是从那时,封钦开始默默远离何兰……
何兰拉回自己的思绪,重新分析刚刚躲在医院走廊转角听见的内容。
如果是女孩儿,也会留下……
那就说明,封钦小姨生下的,不是女孩儿,是个男孩儿。
何兰重新论证着自己刚刚的猜测。
“也会留下”,那么便是说明当初封钦小姨生下的那个男孩儿,是被留下了的,不存在打掉,或者送人。
可是,那个男孩儿在哪儿呢?
这么多年,都没人提起过,封家还有一个男孩儿啊。
算算时间,封钦小姨嫁给他爸已经有十多年了,早在封家坐稳了封太太的位置。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母亲,她早该把她自己的那个儿子接到封家了。
特别是封父,更不可能封钦小姨把两人生的儿子接回封家来认祖归宗了。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封家还有一个儿子的消息呢?
特别连在封家做了好多年的老人,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根据他们的表现来看,封钦的的确确是封父唯一的一个儿子,不存在其他的可能性。
不正常、实在太不正常了。
何兰暗自思忖,尽管她还没有成为一个母亲,但她作为一个女人,特别是正满心期待能和封钦拥有一个小生命的女人,她觉得自己多少能体会一下一个母亲的想法。
如果换作是她,即便捅破了天,也一定要自己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的。
如此一来……
突然,何兰的脑海里顿时生出了一个极度不可思议的猜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封钦小姨才是封钦的亲生母亲?
封钦正是自己小姨和封父生下的那个男孩?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何兰被自己这个大胆的猜测深深震惊了。
“不、不可能……”
何兰努力遏制住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想在自己的脑海中蔓延,但手指却飞快地在手机上打字、给穆棱下达指令。
穆棱也被她的大胆猜测震惊了。
但是他还是会去验证何兰的猜测,只是……
用什么方法去验证呢?
就用最原始的方法。
何兰在对话框中发送了这几个字。
而穆棱在明白了何兰要他去做什么了后,再次被这个女人的手段给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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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知道,怎样做对你才是最好的
尽管封钦小姨和封父已经彻底撕破了脸,但两人依旧保持着一个默契,那就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去争论这些年到底谁对谁错,而是先解决好清荷的事。
站在两个老人的角度,他们的私心是很想留下这个孩子的,可是这件事儿他们说了不算。
不仅要顾虑何家的看法和颜面,更重要的是,封钦早年因为他们的缘故,坚定自己以后不要孩子。
若是放在旁人,只会觉得封钦是孩子气罢了。
可封钦小姨和封父心里知道,横亘在封钦心头的伤痛,是足以让他下定决心不要后代的。
因此,在何家人来逼婚的时候,封父还暗自有些许窃喜,才表面愤怒、实际行动上却配合着何家人,将何兰被傅淮洲抓走并受伤的这口锅硬扣到封钦身上,趁机以封氏的存亡来逼迫他结婚。
至于生孩子……
那晚被下了药的醒酒汤,就是封父和何家人的共同“杰作”。
只是任谁都没料到,那晚竟然出现了清荷这样一个变数。
封父感到十分棘手。
他看封钦小姨的态度,因为当年的阴影,她是很想要留下清荷肚子里的孩子的。
如果和封钦的意思也是要留下孩子的话,封钦小姨和他们站在一起,的确有能力逼迫封父去找何家人劝说此事的。
况且,清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后代,他作为孩子的爷爷,怎么可能不喜欢、不想要呢?
更何况,那还是个男孩!
可是何家人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来势汹汹,逼他们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的。
封父感到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最终,他下定了决定,清荷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孩子……
不过是孩子罢了,以后让何兰生就是了!
到时候,由何兰生下的孩子,可是封何两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更是紧紧维系两家关系的纽带!
说到这儿,封父无比希望何兰尽快怀上封钦的孩子,这样一来,何家背后的那个大人,才会彻底放过他们封氏吧……
一想到手下高管汇报的,尽管封氏旗下的几个项目已经被解了禁令,但仍时不时有一些政府部门的官员来“例行视察”,每次来都要开几个无关紧要的整改项目,虽然都不致命,但也够得底下的人折腾几天了。
面对这样的局面,封父也只能叹气。
他知道,若换作平常,以那些高管的手段,不可能摆不平这些小事儿。
如今这个局面,摆明了就是冲着他们父子来的。
时时敲打着他们,让他们谨记该如何对待何兰。
想到这里,封父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清荷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他没有再和任何人讨论这件事,而是打算去找清荷和苏姨,只要成功说服她们,那么纵使其他人还有想再留下这个孩子的,都没有任何用了。
他让秘书准备好五百万,直接打去了苏姨的卡里。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待秘书告知他已经钱已经打进苏姨的卡里后,他才前去找清荷谈这件事。
期间,被护士告知封钦还在清荷病房里,因此他特地等到封钦出来后,才去找清荷。
清荷身着病号服,瘦弱的身躯堪堪靠在病床靠背上,先前惨白的小脸儿恢复了一些血色,看上去更显清秀可人了。
只是,这一切在封父眼中,都不过是清荷勾引封钦的伎俩罢了。
尽管他曾经也觉得这个女孩子非常不错,虽然家境普通,但个人非常优秀上进,还能考取P大。
而苏姨之前一直给人的印象都非常老实本分,深得主家的喜爱与信任。
也正因如此,两年前他在苏姨开口求助时,才大手一挥,包揽了清荷未来在P大的学习和生活费用。
只是,当时清荷表现得非常有骨气,坚称那些钱都是向封父借的,会在未来经济独立后尽快还给封父。
当时,封父对她非常赞赏,甚至还邀请她从P大顺利毕业后,到封氏集团来上班。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清荷用来塑造人设形象的假话罢了。
想到秘书来汇报,先前封钦也曾给过清荷她们三百万,心里就更加看不上这两人了。
不过是以小搏大的手段罢了,自己竟然也被轻易蒙骗了。
因此,他在简单地关怀了下清荷头上的伤的恢复情况后,开门见山问道:“关于孩子的事情,你是什么想法。”
闻言,清荷羞愧地低下头:“我、我我也没想好……”
“我当时发现……的时候,非常害怕。”
“我、我从来没想过……我还在上大学,怎么能有个孩子呢?”
说着,清荷的眼泪就如断线般的珍珠从脸颊滑落,看得更是我见犹怜。
封父虽然觉得她此刻是在惺惺作态,但也赶紧接上她的话头:“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
接着,他又用当初的恩情来劝服:“你还那么年轻,还考上了P大,未来你有大好的前程。”
说着,封父自己声音都小了。
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还有什么前程比得上封家的长孙之母的地位更好呢?
他相信,清荷和苏姨也是这样想的。
否则,早在她们发现清荷怀孕了的第一时间,就应该自行去打掉!
而不是跑来封家,说是认罪,其实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开!
想到这儿,封父就恨得牙痒痒的。
幸好,当时封钦小姨一看情况不对,立刻让家里的帮佣全部离开,才没有让事态进一步扩大。
见清荷对于他刚刚说的话,只是点头小声称是,却没有进一步接着他的话头说出他想听的答案,封父心里很是不满,但眼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只是作为一名女性,并且还是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可能有的事情你觉得有些残忍,不忍下这个决心,但是作为过来人,作为长辈,我是建议,有的事情,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到底怎么做,才是对你未来最有利的。”
封父自以为自己这番全是为了清荷考虑的肺腑之言,会让清荷无比动容,从而坚定地做出决定。
不料,清荷原本羞愧地埋在双手里的小脸上,却浮现了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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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掘墓
是啊,你是个过来人,有经验了。
清荷在心里淡淡嘲讽。
但当她重新抬头看向封父的时候,脸上又已经转换成了一副愧疚与感恩交织的表情。
“谢谢您,封总。”
“我闯出了这么大的祸,您却还是依旧关心我、站在我的角度帮我……”
封父见清荷如此表态,便自觉劝服成功,简单宽慰几句后,便让清荷和苏姨再休息、思考一会儿,最后确定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来找他,他一定给她们安排妥善。
真的是只老狐狸啊。
清荷内心吐槽到,从病床角落拿出提前藏好的微型录音机重新听了一番刚刚封父说的话,想找出一些可以利用的地方。
只可惜,封父刚刚措辞都十分委婉,虽然字字句句都在引导清荷打掉这个孩子,可字字句句又都是站在清荷的角度为她考虑、还一直强调让她自己思考清楚、自己做决定,并且从始至终未提及关于封钦的一个字,全将未来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提前归咎于清荷自己的身上。
当年没有想着录音,如今想着录音了,却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清荷接下来又着急上火了几天,可封钦也被封父勒令不准再去探望她,封钦小姨自从那天和封父争执后,也被关在别墅内不能外出,因此清荷没有了可以通过表演弱势来争取同情的观众。
何兰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在她面前,她想设计陷害何兰从而来博取同情也没有机会。
没办法,清荷只能一直以头上的伤还没有恢复为由,一直推拖着没有给封父正式答复,只是说打算等到伤养好了就尽快做她该做的事。
正当封父对清荷的态度越来越起疑封家却收到一则不得了的消息。
封太太,就是原来的封太太,也就是封钦的亲生母亲的墓被人挖了!
由于封氏集团家大业大,在很早的时候就购买了一处山头,表面上是打造成了封氏集团专属的内部度假山庄,但实际上是用来延续古老的土葬传统、偷偷地安葬封氏家族里过世的人。
这个秘密曾在圈子里有所流传,但这比起那些豪门后宅的八卦的炸裂程度明显要逊色不少,因此倒也没什么人真的很关注。
封父倒也很懂该低调行事的时候就要低调行事的道理,知道这种事情不宜大肆宣扬,因此除了表面上用来当幌子的一些度假山庄的工作人员外,也就专门只找了一个老头来负责墓地的日常打理。
没想到,当他正准备前往医院,对清荷下最后通牒、甚至打算如果清荷有其他的小心思,就直接上强硬手段时,度假山庄那边传来消息,封钦母亲的坟墓被人挖了!
封父和封钦火速赶往度假山庄去查看具体情况,还专门雇了私家侦探一同调查。
然而,令他们感到无比奇怪的是,封钦母亲的坟墓并没有遭到恶意破坏,甚至都重新用泥土掩埋好了,只是因为老头去打理杂草的时候,发现那片土地都被翻新过,才觉察了此事,因此应该不是蓄意报复。
那,莫非是为财?
可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价值连城的陪葬品……
几个人围在那一座小土丘前,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谁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把坟墓挖开后又重新掩埋上,除此之外无事发生,简直就像个恶作剧。
最后,是一位陪同前来的私家侦探提出了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毕竟,我们现在只是从外观和四周的痕迹来判断,这里发生过什么。”
“目前尚未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那里面,”私家侦探指了指埋葬着封钦母亲的棺材的小土丘,“如果,能看一看,或许还能发现一些别的线索。”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私家侦探越说声音越小,甚至还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其他几个被封家父子一同叫过来的人其实心里也早有这个想法了。
可是,这种事情,谁敢当着人家的至亲开口?
特别是封钦母亲的坟墓还刚刚被打扰过,眼下又要再一次……
大家都觉得虽然刚刚提出建议的私家侦探的思路是正确的,可在此刻、在人至亲面前,甚至是在当事人的坟墓前提出来,是非常不恰当的。
可如果不这样,他们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良久,一直沉默不语的封父终于出声:“就按他说的做。”
他声音无比低沉,并且之后再也没有说话,像是下了个极其艰难又万分不舍的决定。
封钦本下意识想阻止,可他却从封父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哽咽。
抬眼望去,他发现封父的眼里似乎还闪烁着泪花。
只是,来不及等他再次确认,封父就转身背手,不再管其他人接下来的具体操作,只静静地眺望着远方的层层山丘……
终于坟墓被再次挖开,一副棺材也裸露在了众人眼前。
封钦看着近在眼前的自己母亲安眠的棺材,内心感慨万千。
上好的金丝楠木,当初洒满了至亲的眼泪,可在泥土和岁月的侵蚀下,也变得不再如当初那般夺目耀眼。
就如同当年封父对封钦母亲的爱意逝去。
不等封钦太多的感春伤秋,私家侦探围绕着棺材检查了一圈后,沉重地向封家父子说:“我沿着棺材仔细查看了一圈……”
“从棺盖和棺木的痕迹上来看……”
“棺材,应该被人打开过了。”
此言一出,仿佛直接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枚炸弹。
棺材被挖出甚至打开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任何人都清楚。
封钦发疯似的扑到棺材前,学着刚刚私家侦探的样子,也仔细检查了一圈,确认了私家侦探的话。
他瘫坐在地上,双拳重重地砸在泥土上。
封父也双眼通红,一度无法说出话来。
尽管其他几人有的在心里猜测,是不是那个盗墓贼以为里面有什么金银珠宝,才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挖坟掘墓的事情来。
但实际上参加过那天下葬仪式的人都知道,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眼前的问题是,面对封钦母亲的棺材的确被人打开过的事实,他们还要不要进行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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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决定开棺
大家都无言地看向封父和封钦,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封父的助理附耳给封父汇报了一些事后,封父下令:“重新掩埋好就走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表情虽然依旧凝重,但语气比刚刚显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众人皆摸不着头脑。
唯有封钦,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
无非是,如今棺材里如果有、也就只是有一具白骨罢了……
联想到刚刚封父助理的动作、和封父随后如释重负的表现,封钦瞬间就猜到了助理汇报的大致内容。
应该就是,近期没有收到关于勒索封氏集团的消息罢了。
是啊,挖坟掘墓,还把棺材都给打开了,必然是有一定的目的的。
虽然目前还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干,但总之,从现有情况来看,干下这件事的人,会把棺材重新掩埋好,还盖上一些杂草隐藏痕迹,说明那个人也是不想被人发现此事的。
而后封氏也并未收到勒索一类的信息,很可能那个人只是有着自己单纯的个人目的,而不是要针对封氏做什么……
可即便如此,他母亲的安眠之地也是受到人打扰了!
甚至,封父都没有想要开棺检查!
如果……
封钦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地联想一些可怕的事……
如果如今的棺材里面……
“开棺!”
封钦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能让人开棺检查,甚至自己率先走上前去。
“住手!”封父震惊之余立刻叫停了封钦的行动。
可封钦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径直拿起了一旁的工具,准备开始沿着棺木上崭新的撬动痕迹再次移开棺盖。
其他人不知道是该听从封钦的安排前去帮忙、还是听从封父的命令过去阻止,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待封家这两父子自行较量完毕,再看应该根据谁的话语行事。
见封钦执意开棺,封父气恼无比,直接冲过去扇了封钦一个巴掌。
“混蛋!”
“孽障!你是想看你母亲死后都不得安宁吗?”
“你想看着她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吗?!”
封父怒吼。
而挨了一巴掌的封钦正扬手准备还击时,天边响起一阵炸雷,立时大雨倾盆而下。
封钦被雷声震住,一时间竟停止了行动,刚刚原本已高高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
见状,封父的助理赶紧上前劝解两人:“小封总,雨越下越大,封总前段时间刚刚感冒痊愈,不能再淋雨着凉了。”
“不管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也得等雨过天晴了再继续啊。”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见封钦不为所动,助理又转向封父:“封总,无论如何,身体要紧。”
“您和小封总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呀。”
“这样,您先和我去山庄内避雨,等您安顿好后,我马上再过来这里劝小封总……”
助理和周围其他人磨破了嘴皮子、说尽了好话,封父才收回了和封钦对峙的目光,转身准备跟着助理先去山庄内休息。
“你真的,不打算看看吗?”
正当封父要离开时,封钦冷不丁冒出来这一句。
他眼眶通红,把刚刚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通通说了出来。
“你明知道,我妈的坟墓被挖开了,甚至连棺材都被打开过……”
“你就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刚刚是在想什么。”
“你是在想,只要不去看,就不会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不用去纠结,下一步要怎么做。”
“再加上,这件事也还并没有传开,暂时还没有给封氏、给你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因此,权衡利弊后,你打算就在这一步停止,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对你而言,是最简单的一个解决方法了,对吧。”
封钦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父亲,目光冷酷至极,丝毫没有作为儿子、哪怕是身为家人的一丁点儿温度。
封父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是封钦得知他将和封钦小姨结婚的时候。
在那一天,封钦经历了亲情的几重背叛。
而今天,封钦又仿佛是把当年被背叛的痛苦滋味再度反刍咀嚼。
只是如今,他长大了。
当年,他还是个孩子,没有能力阻止。
而如今,他一定要为自己母亲讨回个公道!
封钦继续使力推动棺盖,却因为倾盆的大雨将一切浇得湿滑无比,使得他屡屡脱力。
最终,在众人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原本离开的封父又去而复返,没有再说一句阻止的话,而是上前和封钦一同用尽全力、去推开那个沉重的棺盖。
随着棺盖逐渐被推开,封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而封父的手也越来越颤抖得明显。
他们都还没有做好去接受最坏结果的打算。
但是,这两个男人此刻的心情却是一样的沉重,以及担忧。
“还在、还在……”
看着眼前的景象,封父低声喃喃着。
在之前,他决定不开棺检查的时候,便是想着,只要不去打开棺木,那么一切最坏的打算都不会真实地发生,在他的心里,封钦母亲就永远地安详地躺在那里。
PC站点如章节文字不全请用手机访问 可封钦的坚持,逼迫他不得不去接受可能出现的最残忍的画面。
棺盖被完全打开,封钦也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
预想中的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他母亲的骸骨还是好好地躺在那里。
但随之心中的疑惑又越来越大。
既然如此,那么那个挖坟掘墓的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封父见亡妻的遗骸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心中无比轻松,歇息了片刻后,立刻挥手让人把棺盖合上,重新填土进行掩埋。
“等一下!”封钦拒绝了封父的要求,并将刚刚那个暗示开棺检查的私家侦探拉了过来。
他心中还是放心不下。
那个人忙碌了这么半天,就是为了打开棺盖看一眼后又给重新合上?
更重要的是,这里表面是度假山庄,是实则是封氏集团的土葬墓地的事儿并没有太多人知道,更别提还能准确定位到封钦母亲的下葬之地。
封钦不相信对方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只是为了玩一场挖了埋的“恶作剧”。
果然,私家侦探检查一番后,表情有些惊恐地对封钦说——
“不对!”
“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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