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霸道》 第29章 勾心斗角奸臣当道 魏忠贤竟然亲自带人将吏部尚书周应秋打入诏狱缴赃! 这一手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没想到。 周应秋可不光是魏忠贤的干儿子,这厮跟宁国公魏良卿关系也好得很。 更为关键的是,周应秋还是阉党之中数的上号的人物。 魏忠贤手底下的核心那就是五虎、五彪、十狗。 现如今五虎之首田尔耕已然被革职查办,五彪之首崔呈秀也被迫返乡丁忧去了,魏忠贤竟又亲手将十狗之首周应秋给打入了诏狱! 这厮脑子有病吗? 病的好啊。 所谓趁其病要其命! 东林和齐楚浙党可不管魏忠贤脑子有什么病,他们只管抢夺天官之位。 这吏部尚书都被打入诏狱了,尚书之位自然就不可能由吏部尚书来推举了,朝堂重臣都可以推举。 次日一早,推举吏部尚书的奏折就来了一大堆。 天官之位着实太香,东林和齐楚浙党那都有抢破头的架势了。 什么温体仁、周延儒、闵洪学之流都被推举出来了,还有什么房壮丽、王永光、李长庚等等那不知有多少。 有的人甚至刘若愚都搞不清到底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党。 朱觉看着这一堆推举的奏折,也懒得多想,他直接甩手道:“命内阁组织廷议。” 反正吏部尚书之位就一个,正好让东林和齐楚浙党斗个你死我活。 他这奏折都还没处理完呢,外面突然又响起一声通传,“毕懋康、毕懋良求见。” 果然,徐光启一到,后面人就快了。 朱觉是毫不犹豫道:“宣。” 王徵闻言,下意识就要把桌上的零件往柜子里收。 朱觉见状,连连抬手道:“良甫,不用麻烦,自己人。” 哦,这两兄弟是自己人啊。 王徵闻言,又竖自忙活起来。 很快,毕懋康和毕懋良兄弟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细细一看,不由无语。 大明这些可用之才那都老了,毕懋康年纪怕是跟王徵差不多,毕懋良估计跟徐光启年纪差不多! 万历、泰昌和天启浪费了这些人太多的时间了。 岁月蹉跎之下,英雄都会迟暮啊。 没办法,大明可有之才现如今就剩这么几个了,再老那都得用。 他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问道:“孟侯,听闻你琢磨出了燧发枪?” 我都把图纸进贡给先帝了,奈何先帝不命人造啊。 您这是准备打造燧发枪了吗? 毕懋康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天启四年微臣曾进贡过燧发枪图纸。” 天启不识货,朕识货。 朱觉闻言,果断道:“现在朕就召集匠户帮你试制,样品多久可成?” 这个嘛。 毕懋康估摸道:“微臣不敢妄语,试制样品恐最少得月余。” 这会儿一把火枪要打造这么长时间吗? 朱觉想了想,又问道:“燧发枪试制成之后朕想月产万支,你觉得需要征召多少匠户?” 啊? 月产万支! 毕懋康愣了一下,随即小心道:“陛下,月产万支恐怕很难,这不光是征召匠户的问题,还有场地、器械等也得有,去年王恭厂爆炸,那把打造火枪火炮的器械都差不多毁完了,现如今朝廷莫说是打造火枪了,就连制火药那都成问题了。” 王恭厂大爆炸十有八九是内奸所为。 努尔哈赤刚炮伤复发而亡,王恭厂就炸了,世上没这么凑巧的事! 建奴那就是要让大明连火药都造不出来。 现如今造火枪火炮真得白手起家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场地你不用管,朕自会给你安排。 器械你也不用管,良甫正研制蒸汽机,这蒸汽机一旦研制出了,钻孔的、打磨的、切削的等等机器都会陆陆续续造出来,到时候肯定比以前的简单器械好用。 你就说月产万支火枪需要多少匠户吧,我们不能再等了,现如今建奴都快把察哈尔部给拿下了,恐怕最多两年建奴就要打上门来了。” 建奴要打上门来了? 毕懋康闻言,小心道:“陛下,火枪对阵建奴骑兵恐怕不成,皆因建奴骑兵大多身着铁甲,且速度极快,一轮齐射过后第二轮的弹药还没装填好建奴就要杀过来了。 建奴骑兵若是杀入火枪兵阵中那就是砍瓜切菜,是故,微臣进贡燧发枪图纸的时候还同时进贡了武刚车图纸。 微臣以为,我们的步卒唯有以武刚车为依托才能抵挡住建奴铁骑的冲锋,火枪也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杀伤效果来。” 武刚车? 朱觉闻言,琢磨道:“这火枪弹药装填和杀伤力的问题都可以想办法解决,我们可以将弹药事先装填成子弹并改成后膛装填,还可以将弹头做成尖锥形的增强穿透力。 至于你说的武刚车,我们也可以同时打造,武刚车大致什么样,你先跟朕说说。” 后膛装填? 子弹做成尖锥形的! 毕懋康闻言,不由双眼冒光,兴致勃勃的琢磨起来,浑然忘了这是在面圣呢。 这痴迷于某个领域的人大多如此,很容易浑然忘我。 毕懋良见状,连忙偷偷扯了扯老弟的衣袖。 毕懋康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解释道:“武刚车自汉朝便有了,经千余年的改进已然成为骑兵克星。 其车体长二丈余,宽约一丈四五,车体采用牛皮防护,前方固定长矛形成密集刺栅,内部设置射击孔供火枪手和弩手射击,两侧配备环锁连接装置,可多车连环形成壁垒,足以抵御铁骑冲锋。” 这东西着实不错。 朱觉闻言,缓缓点头道:“嗯,武刚车样品可以和燧发枪样品同时打造,厂房正在建,你可先选一个,需要多少匠户又需要什么材料你直接跟若愚说就行了。” 这就开始打造样品吗? 毕懋康闻言,颇有些兴致勃勃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万历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皋,你可懂做生意?” 这个怎么说呢? 毕懋良想了想,随即小心道:“陛下,徽州府原本商户遍地,微臣很多亲友也是做生意的,是故,对于此道,微臣略懂。” 你这是谦虚的说法。 这意思就是你懂得怎么做生意。 不过,这会儿内廷的生意都还没开张呢。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那你先跟若愚商议一下,看内廷下辖的哪些地方跟做生意有关,以后内廷凡是跟做生意有关的都归你管,比如皇店、官窑、织造衙门、提举司衙门等等。” 啊! 这些不都是太监管的吗? 他们正商议怎么打造火枪战车和做生意赚钱的时候,朝堂重臣也正在文华殿里为了天官之位勾心斗角,争得不可开交。 那么,这天官之位到底为何人所得呢? 最终胜出的竟然是刚擢升礼部右侍郎不久的周延儒! 朱觉看到廷议结果,那也不由得感慨不已。 周延儒这个大奸臣果然有几把刷子。 历史上这厮还两次出任内阁首辅呢。 这会儿冯铨还在朝中,且还是内阁次辅,这厮能胜出倒也不足为奇。 外廷奸臣当道他也懒得去管了,反正终归是要清洗的,先让这帮家伙把狐朋狗友都招来再说罢。 (本章完) 第30章 帝王荒唐秀女登场 周延儒夺取吏部尚书之位,东林不由暗自窃喜。 现如今朝堂之上看似是阉党的天下,其实披着阉党外衣的齐楚浙党居多,东林那就没几个。 周延儒其实也非东林,这厮只是以清流自居而已。 朝中的齐楚浙党其实也没想和东林撕破脸,他们更不想彻底得罪冯铨,他们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将魏忠贤干下去,因为只有将魏忠贤干下去他们才有可能重新执掌朝堂大权。 冯铨正是利用这一点将周延儒推了上去。 大明朝堂之上的朋党就是这样,不管是东林还是齐楚浙党,他们首要目标都是把当皇帝的摁住,魏忠贤代掌皇权那都不行。 这帮家伙正磨刀霍霍准备收拾魏忠贤之时,魏忠贤却是拼了命的在选秀女! 他可是清楚得很,唯有得到了当朝皇帝的宠信才能真正掌控大权。 东林和齐楚浙党那就是脑子有病,跟当朝皇帝斗,真能掌控朝堂大权吗? 万历后期、泰昌朝、包括天启初,东林和齐楚浙党都跟当朝皇帝斗得不亦乐乎,结果如何? 他们真正掌控朝堂大权了吗? 这么搞只会使得朝堂大乱,这帮家伙才是真正的祸乱朝纲! 他哄得天启宠信他的时候那才叫掌控大权,独断朝纲。 这点才是根本。 说白了那就是要拍好当朝皇帝的马屁,拍马屁他可是专业的。 这不,小皇帝一催促,没几天他便把秀女选好了。 他还贴心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求见小皇帝。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正准备批阅奏折呢,外面便响起一声通传,“魏忠贤求见。” 魏忠贤求见必是好事,没好事这厮是绝对不敢来打搅他的。 这次会是什么好事呢? 他颇有些兴致勃勃道:“宣。”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走进来,拱手躬身道:“奴婢参见陛下。”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直接问道:“何事?” 魏忠贤满脸献媚道:“陛下,秀女已经选好了,奴婢都已经让她们在皇极殿前等着了,龙辇奴婢也命人备好了。” 你这家伙办事是越来越麻利了。 正好,内廷的官员差不多都到了,王徵、徐光启和毕懋康兄弟那都已经忙活开了,这会儿正缺帮手呢。 朱觉闻言,点头赞许道:“嗯,这事办得不错,走吧,我们去看看。” 说罢,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王承恩和刘若愚连忙跟上,魏忠贤那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这会儿方正化都带着武阉在外面的龙辇旁等着了。 朱觉也不啰嗦,直接坐上龙辇,过万寿宫,走玉带桥,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直往皇极殿方向而去。 这一下,收到消息的外廷官员那又开始嘀咕了。 小皇帝真是个奇葩啊,皇极殿前广场那是早上开朝会用的,这小子早朝没开过一回却让上千秀女先登皇极殿广场,真个荒唐! 朱觉可不管荒不荒唐。 他直接在一阵娇俏的山呼声中龙骧虎步的走到龙椅跟前一坐,随即抬手朗声道:“免礼,平身。” “多谢陛下恩典。”,又是一阵娇俏之声响起,上千宫女齐齐爬了起来。 这秀女选好了就是选嫔妃了,按大明朝的规矩第一次选秀应该选出一后九嫔来,而后这九嫔再进封皇贵妃、贵妃和皇妃。 他已然有周氏这个原配了,那自然是不用再选皇后了,这次主要还就是选九嫔。 广场之上的一千宫女那是排的整整齐齐,只等他一声令下就会一排排站到台阶跟前来供他挑选。 他本就不是急着选嫔妃,他是急着选外戚呢。 这外戚却是不在广场上。 他想了想,随即抬手道:“名册。” 啊? 你看人就行了啊,看什么名册?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忙命人把一本厚厚的名册呈了上来。 朱觉接过名册,翻开第一页,这才威严道:“开始吧。” 魏忠贤闻言,连忙挥手命下面的太监让秀女们一排排上前。 这一排就是十个,名册一页也是十个。 名册上那不光有秀女的信息,还有其家眷的信息。 朱觉竟然没有抬头看秀女,而是低头在看名册。 这第一页第一名叫田氏秀英,壬子年生,军籍,原籍扬州府,现在天津三卫安家。 父,田弘遇,原为扬州千总,现任天津右卫后所千户。 田弘遇此人还是有点名气的,正是这家伙把陈圆圆弄到了京城! 原本田弘遇是因女儿早逝,担心失宠,所以想用义女陈圆圆来邀宠,谁知崇祯压根就没心思去后宫了,陈圆圆那也没有机会得见崇祯,结果,他只得把义女陈圆圆送给了手握兵权的吴三桂,这才引出了青史闻名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田弘遇这厮倒是懂得钻研,这种人一般脑子活,应该是个可用之才。 关键这厮还是天津三卫的,那边的屯卫军户还种过红薯。 一念及此,朱觉抬头朗声道:“田氏秀英。”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形纤细,凹凸有致的小美人便上前一步出列,委身道:“参见陛下。” 这小美人着实别有一番风味,长相都快赶上周氏了,难怪能在上千秀女中排第一。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不错,送入后宫,稍后册封。” 魏忠贤闻言,连忙命一旁的太监带着田氏去后宫住下。 朱觉又低下头来看向名册。 第一页第二名,袁氏巧心,京师附廓大兴县人,葵丑年生,匠籍,父袁祐,木匠。 这个也不错啊,王徵造蒸汽轮船正需要个木匠来打下手。 一念及此,朱觉又抬头朗声道:“袁氏巧心。”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形丰满,长相秀丽的小美人便上前一步出列,委身道:“参见陛下。” 这小美人长得也挺不错,跟田氏差不多。 看样子这秀女不是胡乱排的,长的越漂亮肯定就排得越靠前,如若不然,这一千秀女一个个看完,他这当皇帝的恐怕眼都要看花了。 这也是个问题。 他这才看了两个呢,就花费了不少时间,若是一千个看完,一上午怕都不够。 话说,他为什么要一个个看呢? 他又不是真在挑嫔妃,他是在挑外戚,且这外戚还得用一用,培养一下,才知道能不能委以重任。 也就是说,他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他低头一看名册,上面还都是农户、匠户、商户、军户,对他来说还都有用。 这会儿他也看不出来谁是可用之才。 他再抬头一看第一排剩下的八个秀女,长得还都不错,压根就不是下不去手那种。 或许他是被后世那些戏里的秀女给吓到了,那都是随便出点钱请的群演,长相着实不敢恭维。 这些秀女就不一样了,她们可是经过八轮筛选层层选拔上来的,莫说长得丑了,但凡有点瑕疵那都被淘汰了。 那还有什么好选的呢? 他想了想,干脆道:“魏公公,田氏和袁氏先按嫔来安排饮食起居,剩下这八个按才人安排饮食起居,第十一位到第二十位按选侍安排饮食起居。” 呃,你胃口这么大的吗? 这选秀可不是只能选一回,你若是喜欢我能年年给你选啊。 魏忠贤愣了一愣,这才连连拱手道:“奴婢遵旨。”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你命人将田氏和袁氏的家人接来养心殿住,所有才人、选侍的家人都接来皇城,朕给他们安排地方住,还有这些秀女的家人,但凡愿意来皇城干活的,都接过来,朕同样给他们安排地方住。” 啊? 这可是上千秀女,他们的家人最少四五千啊。 你这是想干嘛? 魏忠贤又愣了一愣,这才连连拱手道:“奴婢遵旨。” 他就这点好,能揣摩当皇帝的喜好,不该问的他就不问。 小皇帝霸道的性子他可是体会过了,但凡小皇帝决定的事,他提出异议就会挨批! 这种蠢事他自然不会做。 (本章完) 第31章 群贤毕至内廷伊始 这世事有时候还就是凑巧。 魏忠贤才刚把秀女选完,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便到了。 次日上午巳时许,艳阳高挂,秋高气爽,朱觉又来到了太液池旁的田地边。 这次他倒不是来看地里的红薯来了,他是准备帮徐光启建造个好东西。 他直接命刘若愚招来了数十个泥瓦匠在徐光启开的田地旁一顿刨,很快便刨出个里许方圆的圈! 徐光启见状,那都忍不住凑上来问道:“陛下,您这是挖水渠吗?” 哪有人把水渠挖成个圈的? 这话他倒是没说。 朱觉微微摇头道:“不是,朕是让他们挖一圈墙基。” 呃,墙基? 您跑田地旁盖房子干嘛? 这么大一圈,怕是建座宫殿都够了。 问题,田地旁一般没人盖房子啊,更别说是宫殿了。 皆因田地旁蚊虫多,且施肥的时候那味道飘屋子里半天都散不掉。 这皇城里难道没地方盖宫殿了吗? 徐光启闻言,不由满脸不解之色。 朱觉见状,颇有些得意道:“子先,你没见过温室吧?” 温室? 莫说是见过了,我听都未曾听说过。 徐光启颇有些好奇道:“陛下,请恕微臣孤陋寡闻,这温室是何物?” 这温室可是个好东西啊。 朱觉细细解释道:“温室就是个大房子,关上门窗之后外面的冷风和冰雪就进不来了,若是我们在里面烧上炉子乃至锅炉,那冬天的时候里面也能温暖如春。 你不是说红薯不耐寒吗,这红薯种温室里面就没问题了,冬天也不会冻坏,这样一来,明年开春之前你就能试种一批红薯出来了。” 温室原来是用来种东西的。 不过,里面光是温暖如春还不行啊。 徐光启细细想了想,随即小心提醒道:“陛下,微臣斗胆,种植作物光温暖如春还不行,作物除了需要浇水施肥还需要光照,若是没有光照,作物是没法正常生长的。” 这个朕自然知道。 朱觉微微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在墙上乃至屋顶上多开些窗户。” 窗户? 徐光启还是小心提醒道:“陛下,窗户若是要透光那就只能蒙薄纸或纱布,薄纸打湿了乃至风大点都会破啊,纱布又漏风,这样恐怕不行吧?” 薄纸和纱布自然不行。 朱觉微微摇头道:“这温室的窗户自然不能蒙薄纸和纱布,温室的窗户得装名曰玻璃的东西才行,玻璃就是类似水晶的东西,透明且坚硬,不会漏风也不惧风霜雨雪。” 玻璃? 徐光启闻言,不由吃惊道:“陛下,您说的是西洋望远镜里装的那种玻璃吗?” 朕倒是忘了,欧陆列强早把望远镜造出来了,你接触过他们的人,见过望远镜很正常。 这下就不用解释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对,你说的没错,就是望远镜里装的那种玻璃。” 啊? 徐光启闻言,不由目瞪口呆道:“陛下,那玻璃很贵啊,望远镜除了镜筒就是玻璃了,镜筒虽然是铜的,但也值不了几个钱,也就里面的玻璃值钱,微臣问过价,望远镜最少得上千两银子一个啊,微臣压根就买不起。” 那是物以稀为贵,而且欧陆殖民强盗就喜欢坐地起价,那帮家伙可是黑心得很,他们有的东西你若是没有,他们能贵死你! 朱觉缓缓摇头道:“玻璃的成本其实很低,压根就不值几个钱,等长庚和元九兄弟过来了朕就让他们造,到时候你就知道玻璃成本有多低了。” 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会造玻璃? 徐光启闻言,不由得满脸诧异之色。 世事就是这么凑巧,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正说着呢,方正化忽而疾步而来,拱手躬身道:“陛下,宋应星和宋应昇来了。” 太好了,内廷官员终于到齐了,可以开张了。 朱觉微微点头道:“嗯,命人领他们过来。” 很快,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便联袂而至,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两兄弟年纪倒是不太大,宋应星也就四十来岁,宋应昇估计还不到五十。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瓷釉用什么烧制的你们知道吧?” 这个宋应星和宋应昇兄弟倒是知道,他们都是江西人啊,景德镇离他们老家也就两百多里地,他们那边不知有多少烧制瓷器的民窑。 且他们还就喜欢琢磨这些东西,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可是号称百科全书,他们自己老家特产的东西他们能不知道吗? 宋应星还谦让了一下,宋应昇连忙点头道:“陛下,微臣知道,瓷釉主料是石英、长石和黏土,辅料是石灰石和滑石,还有铜矿石、铁矿石、锆英砂等用来着色的辅剂。” 着色剂就不用了,朕要的是透明玻璃。 朱觉很是干脆道:“若是以石英、长石和黏土辅以石灰石和滑石烧制,烧出来的是不是如同水晶般透明的瓷釉。” 这种烧制方法倒也有。 宋应昇连连点头道:“是的,陛下,那些便宜的不需要着色的瓷器上的瓷釉就是用这些简单的配料烧制出来的,这个我们那边称为清釉,清水的清。” 清釉应该就跟玻璃差不多了。 朱觉果断道:“那就烧制点清釉出来试试看,没问题吧?” 呃,光烧制清釉?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瓷釉都是附着在瓷坯上烧制的,而且不能附太多,附太多烧制的时候就会跟水一样往下流。” 这个简单啊。 朱觉琢磨道:“那你们造个瓷器锅啊,锅上开个口,口子上接个瓷器槽,清釉烧融了就让其跟铁水一样流出来,流进专门的模具里冷却,模具很简单,就是一分厚的板状就行,长宽你们看着办,先烧点样品出来看看,没问题了吧?” 这么烧? 宋应昇缓缓点头道:“陛下,应该没问题。” 没问题了就好。 朱觉微微点头道:“那你们先去养心殿住下,用完午膳我们开个内廷朝会。” 内廷朝会? 宋应星和宋应昇皆是愣了一愣,这才连忙拱手道:“微臣明白。” 朱觉紧接着又交待道:“若愚,你命人去给他们安排住处,还有,命人传朕口谕,让周奎、田弘遇和袁祐下午未时到养心殿正殿大堂开朝会。” 袁祐一家本就住在京师北郊,昨日下午就搬进养心殿了,田弘遇一家住的远点,不过魏忠贤派了快马去传令,让他们坐天津三卫的快船来京师,昨晚也到了。 午膳用完,未时很快便到。 内廷所有官员齐聚养心殿正殿大堂。 徐光启、王徵、毕懋康兄弟、宋应星兄弟整整齐齐列于左侧。 周奎、田弘遇、袁祐、王承恩、方正化、刘若愚则整整齐齐列于右侧。 朱觉高坐主位之上,缓缓扫视了一圈,不由得踌躇满志,内廷马上就要组建起来了,大明就要蓬勃发展了。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威严道:“今日内廷正式组建,我们组建内廷的目的就是发展工业,让大明走向富强。 所谓工业就是对资源开采利用和对各种原材料加工的物资生产部门,所谓部门就跟衙门差不多,以后我们还要在内廷衙门下面设立司局,在司局下面组建各种工厂。 我们要生产粮食、丝绸、布匹、瓷器、玻璃等民用物资,我们要制造火枪、火炮、望远镜、机器等武器装备,我们要建造蒸汽轮船、蒸汽火车、楼船炮舰等大型装备。 总之什么能赚钱,什么能让大明变得富强,我们就生产什么。 内廷先组建六个衙门,以后有需要再扩充。 子先,你来出任内廷农务部尚书,专管农业生产。 良甫,你来出任内廷船务部尚书,专管建造蒸汽轮船。 长庚,你来出任内廷装备部尚书,专管研制各种机器。 孟侯,你来出任内廷武器部尚书,专管研制火枪火炮。 师皋,你来出任内廷商贸部尚书,专管内廷各种生意。 元九,你来出任内廷资源部尚书,专管各种资源开采。 周国丈,朕先给你擢个左都督,专管商户和医户的调配。 田国丈,朕先给你擢个右都督,专管农户和参与生产的军户调配。 袁国丈,朕先给你擢个右都督,专管各类匠户的调派。 朕会让若愚给你们拟旨,拿到圣旨你们就可以各司其职了。 承恩,你就负责看管内廷所有衙门工厂,护卫他们的安全。 正化,你就负责暗中收集各种信息,供朕和各位尚书参考。 若愚,你就负责钱粮调配。 你们要注意一点,内廷和外廷没有瓜葛,不论你们做什么都不要跟外廷官员说,也不要跟他们来往,注意保密。” 这意思内廷官员是中旨任命的跟外廷官员没关系,外廷官员乃至地方官员都可以不鸟他们这些内廷尚书什么的。 话说,这个倒是有先例,嘉靖朝的时候好多方士那就被中旨任命为内廷尚书,这些内廷尚书在外廷那都是没有任何权力的。 徐光启他们也不在乎这些,他们就是想一展所长,挽救大明危亡。 至于什么权力,他们可不管有没有实际权力。 他们其实是有实权的,且实权很大,涉及到的利益更是大得吓人,只是这会儿还没显现出来而已。 内廷一旦发展起来了,外廷那几百万两甚或是上千万两的税赋收入跟他们掌控的利益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本章完) 第32章 辽东悍将割据一方 圣旨下,内廷正式组建。 朱觉甚至都没跟外廷官员说,他还不想外廷官员知道呢。 内廷官员那也没管这些,他们是各司其职,蒙头开干,忙得不亦乐乎。 徐光启是培育完土豆种苗又开始培养红薯种苗了。 王徵的蒸汽机样品那是眼看着在成型。 毕懋康也开始组织匠户打造燧发枪和武刚车了。 宋应星也开始打造烧制玻璃的熔炉了。 毕懋良那也带着一帮有可能成为外戚的商户开始接管内廷生意了。 宋应昇则准备开采烧制玻璃和炼制钢铁的原材料了。 内廷六部这一开始好像也就资源部的任务最为繁重,皆因烧制玻璃和炼制钢铁的原材料需求都是海量的,不但要组织大量人手开采,还得组织运输。 现如今的内廷资源部莫说是运输工具了,连人都没几个。 次日一早辰时许,宋应昇便跑玉熙宫找朱觉来了。 玉熙宫也就是玉带桥头那个宫殿群,说是宫殿群里面其实也就中间一座主殿,后面一座偏殿,四周一圈围屋。 这地方就是皇室消暑的别院,嘉靖朝的时候万寿宫烧毁之后嘉靖帝就曾在里面修炼过一段时间。 嘉靖都嫌弃这地方太小,很是不适。 朱觉却是一点都不嫌这里小。 原本他之所以在那未建好的厂房旁的围屋里办公那也就是应个急。 这会儿内廷都正式组建起来了,他这个当皇帝的自然也不能那么随意窝围屋里办公了。 他直接命人将玉熙宫主殿大堂布置了一番就搬过来办公了。 这主殿大堂足有一百多平,比御书房都大多了,里面摆上两排书桌都没问题。 他还就命人在中间摆上了两排书桌拼成了一个超大的长桌,两边则是两排书架。 这会儿他正在长桌的一头批阅奏折呢,宋应昇端直就疾步走进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也是他定下的新规矩,内廷官员皆可如同方正化一般直接觐见,不用通传。 且他不穿龙袍去内廷工厂巡视的时候见着的人都无需停下来行礼,以免影响工作。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放下手中奏折,随即问道:“元九,怎么了?”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这烧制玻璃和炼制钢铁都需要大量的煤,还有长石、石英、黏土、铁矿石等需求量也很大。 微臣查了一下,自万历朝矿监到处搜刮以后,大部分矿藏那都因没人敢包了而荒废了,现如今京师附近也就宛平有个小煤矿还在开采,其他诸如长石、石英、黏土、铁矿等,京师附近都没人开采了。 若是光试制样品,微臣还能寻些来,若是正式开始生产,微臣恐怕根本无法供应足够的原材料啊。” 嗯,这着实是个大问题。 万历朝矿监到处刮地皮,刮得整个大明矿产开采断崖式下跌,大部分矿场那都已经荒废了,这个他是听说过的。 朱觉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问道:“这炼制玻璃和炼铁所需的矿藏主要在哪里?” 这个倒是还能查到。 宋应昇细细解释道:“陛下,长石矿主要在巴蜀和湖广,石英矿主要在湖广和南直隶,黏土则是江西的最好。 至于铁矿和煤矿,就在遵化附近,运粮河和滦河两岸都有很多煤矿和铁矿,原来朝廷最大的炼铁厂就是遵化铁厂。 奈何,万历年间那些矿监刮得太凶了,开采煤矿和铁矿不但赚不到钱还要赔钱给那些矿监,是故,那边的煤矿和铁矿都没人包了,遵化铁厂也因没原材料停产了。” 长石、石英、黏土集中在巴蜀、湖广、江西、南直隶一带,那都是长江沿岸,必须得有船才能运到京城来。 铁矿和煤矿也在运粮河和滦河两岸,也得有船。 这蒸汽轮船样品造出来哪怕没问题那也要建造船厂才能批量生产啊,明年能造出一批来就算是不错了。 蓟州镇和辽东镇的战船和运粮船还都调去转运粮食了,看样子只能调集漕船来应急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果断道:“你挑些宫女家眷里面老实可靠的派去各大矿藏,征召人手开矿,什么矿税你先别管,我们自己开采自己用的无需交什么矿税。 你就算算招人开这些矿需要多少钱,而后你列个单子给若愚,朕让内库给你拨。 至于船运的问题,正好,总督漕运兼管河道的崔文升被革职查办了,朕让大伴先去管着。” 曹化淳这会儿都还没赶回来,估计是魏忠贤这厮故意“忘了”八百里加急传讯让其赶紧回京。 现如今他还要用魏忠贤,而曹化淳因为恩师王安被魏忠贤给害死了,跟魏忠贤那是结下了死仇,两人颇有些不共戴天的感觉,他原本还想着曹化淳这大伴回京了怎么办呢,这下好了,直接让曹化淳去总督漕运兼管河道便成。 他们正商议着呢,方正化忽然拿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孙传庭孙大人密奏。” 孙传庭赶到辽东了? 还好,他命方正化直接派东厂番子去了沿途的驿站,专门负责传递孙传庭的奏折。 如若不然,孙传庭哪怕派快骑一路往过赶最少也得耽误两三天。 他接过孙传庭的奏折一看,眉头又不由得微微一皱。 辽东镇倒是还没兵变,饷银运到之后将士们那都喜笑颜开,直道孙传庭这个巡抚的好。 孙传庭也因此在辽东镇站稳了脚跟,很多将领那都主动向其靠拢了。 也正是因为很多将领主动向其靠拢,孙传庭很快便了解到了辽东镇一些隐患。 比如,辽东悍将豢养私兵,割据一方,巡抚总督想要调动其手下人马那都得去求人家! 其中辽东总兵吴襄和辽东副总兵祖大寿两家最甚。 这两家足足豢养了数千私兵,关宁铁骑都被这两家给掌控了! 关宁铁骑可是大明现如今最精锐的部队,没有之一,皆因秦军和天雄军还都没组建呢。 孙传庭和卢象升分镇蓟辽之后秦军和天雄军也不大可能出现了,也就是说,大明就剩下关宁铁骑这支最精锐的部队了。 他原本就是想让孙传庭去掌控这大明最为精锐的关宁铁骑。 谁曾想,关宁铁骑早就被吴家和祖家给掌控了! 这个应该不假,皆因吴三桂就是吴襄的儿子,祖大寿的外甥,这两家早就联姻了,且历史上大明灭亡的时候辽东最后的精锐就掌控在吴三桂的手里,这两家最后还都投降了清廷! 吴三桂和祖大寿貌似都是被逼投降的,他现在如果让孙传庭夺了这两家的兵权,这两家会不会被逼得跑去投靠建奴呢? 这个他能赌吗? (本章完) 第33章 子剿父抚偷梁换柱 明末辽东悍将割据一方可以说是大明最大的悲剧。 这悲剧还不光是这些辽东悍将造成的。 大明朝廷也有很大的责任。 辽东将士也是被逼得啊。 没办法,朝堂之上贪官污吏横行,莫说是军功奖励被贪墨了,粮饷都要被层层盘剥。 魏忠贤做得更绝,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没有任何军功奖励不说,还直接停了辽东将士的粮饷,且一停就是一年多。 这种情况下,辽东将士怎么活? 他们只能跟着那些将领想办法搞钱搞粮来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啊。 辽东悍将可以说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自然听人家的。 那么,辽东悍将又是从哪里搞来钱粮养活如此多的将士及其家眷的呢? 据野史传闻,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比如,去蒙元诸部打秋风,说白了就是去抢,牛羊马匹、帐篷皮货、乃至女人,什么都抢。 这个其实自万历朝开始便有之,杨镐之所以跟李家兄弟关系那么好,就因为这厮为辽东巡抚乃至总督之时不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李家兄弟私自出兵去劫掠蒙元部落,还时不时跟着人家去劫掠一番! 正史就有记载,万历二十五年春,杨镐和李如梅私自率军出塞,损失部将十余命,士卒一百六十余。 还有,万历二十六年四月,李如松忽而就率三千余骑杀入蒙元炤花部,结果中了埋伏,历战而亡! 这还只是失败的,他们劫掠成功了那自然不会上报。 李家兄弟还是凭本事去抢,吴家和祖家就不一样了,传闻他们私自和蒙元诸部乃至建奴做生意! 皇太极就曾戏称,辽东明将十个有九个在和我做生意,还有一个在找门路,想和我做生意! 也不知是真是假。 总之,辽东悍将为了养活手下将士及其家眷那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就造成了辽东边军精锐战力极其不稳定,历史上大凌河之战祖大寿能率军坚守三个月,死战不降,但是,到了决定大明存亡的松锦之战,辽东精锐根本打都没打,莫名其妙就崩溃了! 现如今大明虽还未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辽东悍将割据一方的问题却是必须解决才行。 如若不然,但凡辽东精锐莫名其妙崩一回大明就可能万劫不复! 问题,吴家和祖家在辽东军中势力实在是太大了,若是直接夺人家兵权,孙传庭可能都有危险,若是逼得人家去投靠建奴,那就更不得了了。 怎么办? 这个问题还真把朱觉给难住了。 他皱眉沉思了大半天都还没想出办法来。 酉时许,夕阳西下,他还坐在玉熙宫正殿大堂里皱眉沉思呢。 这一天他也就上午和下午各去了一趟正在兴建的厂房区域,巡视起来那都有点心不在焉。 辽东精锐可是现如今整个大明最能打的,他绝对不能让这股足以改变战局的势力掌控在三心二意的辽东悍将手里。 问题,吴襄和祖大寿这会儿还都是战功赫赫的将领,压根就没有显露出投靠建奴的意思来,他若是莫名其妙动手夺人家的兵权,那就是把这两家人往建奴那边推啊。 这个问题到底如何解决呢? 他正皱眉沉思呢,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通传,“杨鹤、杨嗣昌求见。” 这对父子竟然一起跑过来了! 他招的是杨鹤,并未招杨嗣昌啊。 不过,杨嗣昌还是有点能耐的,且历史上其对崇祯那是真的忠心耿耿,只是崇祯有点太高看其本事了。 此人还是能用一用的,只是不能用过头了。 朱觉细细想了想,这才朗声道:“宣。” 很快,杨鹤、杨嗣昌父子便疾步而入,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杨鹤貌似都快六十了,已然有点英雄迟暮之感了。 杨嗣昌却还只有三十多岁,一副精明能干的摸样。 这两人一起派西北去吗?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考校道:“修龄,西北反贼四起,你觉得如何是好啊?” 您想让我去西北平定反贼?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去经略蓟辽呢! 杨鹤闻言,细细想了想,这才小心道:“陛下,西北灾情严重,朝廷不但不发放赈灾钱粮,且还任由贪官污吏肆意盘剥,微臣斗胆,灾民造反也是无奈之举,微臣以为应以安抚为主。” 你果然主抚。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文弱,你觉着呢?” 我爹的说法我不敢苟同。 杨嗣昌目不斜视,大义凛然道:“微臣以为,灾情是灾情,造反是造反,我们不能因灾民造反便宽恕,但凡造反者必须剿灭,以儆效尤,其他灾民我们再想办法赈济。” 你有点过于年轻气盛了。 历史上的崇祯可能喜欢你这调调,但是朕却不会因为你调子起得高就高看你一眼。 你玩的那什么“四正六隅、十面张网”之策就有很大的漏洞,你想要网住数十万反贼,调集十几万人马根本不够,你那网眼太大,反贼很容易就钻过去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提醒道:“反贼是会跑的,你若是追不上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个问题我自然考虑过。 杨嗣昌胸有成竹道:“陛下,反贼是会跑,我们也可以围追堵截,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调集西北边镇所有骑兵去追,反贼两条腿那肯定是跑不过骑兵四条腿的。” 西北边镇的战马正往京师调集呢,哪里来的骑兵? 对了,辽东就有现成的骑兵! 朱觉闻言,不由灵机一动。 朕完全可以来个偷梁换柱啊! 他细细想了想,随即问道:“你们可认得吴襄和祖大寿?” 杨嗣昌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可不认得这两员辽东大将,皆因他万历三十八年才金榜题名,且还是三甲进士出身,他是足足外放了六年这才回京,且后面他也就在户部干了六年便因看不惯东林和阉党内斗而辞职返乡了。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当过领兵作战的统帅,更没接触过边军将领。 这也是崇祯最大的失误,这种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能委以剿贼重任吗? 杨鹤闻言,却是坦言道:“不敢有瞒陛下,微臣跟熊廷弼相交莫逆,熊廷弼经略辽东之时提拔过吴襄和祖大寿,微臣也曾帮忙举荐过,是故,微臣虽未见过他们,跟他们还算是有点交情。” 哦,你对他们有提携之恩啊? 那可太好了。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郑重道:“这西北灾民造反事出有因,是值得同情,我们可以以安抚为主,若是接受招安的那边既往不咎,若是不接受招安的,那我们唯有想办法剿灭了。 文弱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追剿反贼可以以骑兵为主,不过,西北边镇的战马朕都已经下旨调来补充京营了,那边肯定是拉不出什么骑兵来了。 修龄,你既然跟吴襄和祖大寿有些交情,那就亲自修书一封,请吴襄和祖大寿率一万关宁铁骑精锐随你前去帮忙,帮你剿灭那些不接受招安的反贼。” 呃,您要调关宁铁骑精锐去剿灭反贼? 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现如今西北的反贼撑死也就几万,且大部分估计会接受招安,需要一万关宁铁骑精锐去追剿吗? 再说了,吴襄和祖大寿是割据一方的悍将,想让他们离开辽东可没那么容易。 不对,您这是要夺他们的兵权! 杨鹤细细想了想,随即咬牙道:“陛下,微臣斗胆,您可是想将吴襄和祖大寿调离辽东?” 哎呀,你竟然一下就看出来了。 果然有几把刷子。 你这说话也够直,一般人估摸着会受不了。 不过,朕受得了。 你既然喜欢直来直去,那朕就跟你直截了当。 朱觉缓缓点头道:“对,辽东边军不能成为他们的私兵。” 果然! 杨鹤闻言,满脸凝重道:“陛下,他们心里也清楚,兵权不能丢,想要将他们调离辽东怕是很难,微臣这点薄面怕是没他们身家性命重要啊。” 那就用骗的。 朱觉细细教导道:“你可以写信跟他们说西北形势危急,请他们务必帮这个忙,你还可以跟他们说,朕已经同意了,这次追剿反贼军功奖励一点不会少他们的,该封侯进爵朕就会给他们封侯进爵。 你还可以提醒他们一下,西北的反贼也就是会跑而已,根本没什么战力,他们这等于是去捡军功奖励。” 呃,您让我诱骗他们! 杨鹤闻言,咬牙点头道:“陛下,微臣只能说尽力而为,他们会不会率军去帮微臣的忙,微臣真不敢保证。” 你必须把他们骗过去! 朱觉又细细教导道:“你还可以跟他们说,西北反贼遍地,那边的边军又没什么战力,他们若是不随你去帮忙,你可能会丢了性命,他们总不能忘恩负义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吧?” 您这是让我撇下这张老脸不要,一定要将他们骗过去是吧? 杨鹤细细想了想,随即咬牙点头道:“陛下,微臣明白了。” 那就赶紧的。 这个问题不解决,朕怕是觉都睡不着。 朱觉闻言,果断道:“若愚,拟旨,擢杨鹤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总督陕西三边,擢杨嗣昌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 这么超格擢升! 杨鹤连忙拉着杨嗣昌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也赶紧写啊。 朱觉微微点头点头,随即指着一旁的书桌道:“你现在就把信写了,朕也把圣旨给他们下了,明天一早一起送过去。” 杨鹤闻言,连忙在一旁坐下来,细细想了想,这才抽了张信纸,提笔疾书起来。 朱觉见状,又交待道:“若愚,拟旨,着辽东总兵吴襄和辽东副总兵祖大寿率一万辽东骑兵随总督杨鹤和巡抚杨嗣昌前往西北剿灭反贼。” 这两份圣旨还得内阁写了票拟才行,如若不然,吴襄和祖大寿很有可能以此为由拒绝出兵。 朱觉想了想,又交待道:“若愚,明日一早便将这两份圣旨送去内阁写票拟,你命人跟他们说,敢耽误军国大事者杀无赦,朕不论他是谁!” 上位者该霸道的时候就得霸道。 这时候杨鹤也将信写好了。 朱觉接过来细细看了看,随即又交待道:“修龄、文弱,西北受灾严重,朝廷若是没有足够的钱粮赈济,这反贼一时半会肯定是剿不灭的,这几年朕也只能从宗藩禄米里抠点粮食出来赈灾。 你们也不用急,该安抚的安抚,该追剿的追剿,反贼若是反反复复朕也不会怪你们,出再大事朕都会给你们兜着,你们尽量安抚,别让灾民死伤过于惨重就行。” 这话什么意思? 您是让我们想办法将吴襄和祖大寿拖在那边吗? 这个倒不是很难,只要吴襄和祖大寿过去了,想回辽东就没那么容易了。 杨鹤细细想了想,这才缓缓点头道:“微臣明白。”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若愚,命人给他们安排住处,你们就住养心殿,等着吴襄和祖大寿率军前来再出发。” 刘若愚闻言,连忙起身安排去了。 杨鹤和杨嗣昌也连忙跟着拱手躬身告退。 朱觉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提起笔来给孙传庭写了份密旨。 他得让孙传庭在吴襄和祖大寿率军出发之后赶紧用粮饷收买人心,而后提拔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掌控关宁铁骑! (本章完) 第34章 藩王发难东林夺权 时值九月,大明两京十三省自南至北次第金黄。 丰收的时节终于到了。 西北的灾民眼看着就要有点救命的粮食了。 延绥镇和甘肃镇拖欠的粮饷也可以逐步发放了。 吴襄和祖大寿也被杨鹤诱骗去追剿反贼了。 孙传庭收到密旨之后也开始慢慢提拔曹文诏和曹变蛟叔侄,渐渐掌控关宁铁骑了。 辽东初定,西北形势也将渐渐得到控制,大明危亡之势貌似开始扭转了。 奈何,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却是不让人省心。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朱觉才刚刚来到玉熙宫正殿大堂翻开第一封奏折,那眉头便不由得一皱。 礼部尚书温体仁上奏,各地藩王宗室都在催宗藩禄米,户部尚书郭允厚却只听魏忠贤的,就是卡着宗藩禄米不发,长此以往恐怕会引发藩王宗室闹事。 温体仁这厮就是如此,正事从来不管,只管争权夺利,但凡有问题这厮就上奏,却不给任何建议,貌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好像是在尊重当皇帝的权威,实际上就是不作为。 历史上崇祯还就喜欢温体仁这脾性! 朱觉看罢奏折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若不是此时还不宜动手,朕就让魏忠贤弄死你! 你十有八九是想借机从中捞好处。 沈一贯就曾收受楚王朱华奎的贿赂,你们浙党是有前科的! 朝廷才刚有点粮食你就帮藩王宗室催禄米,朕给他们发个屁! 藩王宗室兼并的田地还少吗,光是河南一地,洪武朝的时候丈量出来的田地就有九千多万亩,按二十税一那就是将近一千万石的税粮收入。 现如今这中原产粮之地一年的税粮都不到一百万石了,若是要给河南所有藩王宗室全部发齐禄米,还得去其他地方调集将近两百万石的粮食。 也就是说,洪武朝的时候河南一地给朝廷上缴的税粮就是将近一千万石,现如今,河南一地的税粮都不够给当地的藩王宗室发宗藩禄米的,还得倒贴进去上百万石! 这一正一负就是负一千一百万石,大明朝廷哪堪如此重负? 若是按税赋收入来算,河南的田地都被藩王宗室给兼并九成以上了! 那可是八千多万亩地,河南的藩王宗室哪怕多达八百万那也不可能饿肚子,更何况,河南的藩王宗室撑死也就八万。 这帮家伙就是贪得无厌,穷奢极欲! 朕还给他们发宗藩禄米? 朕让造反的灾民去弄死他们! 朱觉直接把奏折往桌上一丢,冷冷的道:“留中不发。” 这意思就是不搭理外廷那帮奸臣。 没想到,这帮家伙上的奏折还不止一份。 紧接着,下面又有一份。 上林苑典簿樊维城弹劾工部尚书吴淳夫。 吴淳夫天启二年任陕西兵备佥事因虚报兵额贪墨粮饷而被罢官削籍,天启五年,吴淳夫厚颜无耻拜魏珰为义父,而后便平步青云,复职两年未满便擢工部尚书,而后吴淳夫又重操旧业,开始疯狂贪腐! 这魏忠贤,用的都是什么人啊? 难怪历史上魏忠贤一失宠便兵败如山倒,根本不是东林和齐楚浙党的对手,崇祯听信东林和齐楚浙党的是一个原因,更关键的原因恐怕就是魏忠贤手底下的亲信除了别有用心的就剩一堆垃圾! 朱觉想了想,干脆朗声道:“传魏忠贤前来觐见。” 很快,魏忠贤便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 朱觉也不吭气,直接就拿起两份奏折让王承恩念与这厮听。 魏忠贤听了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似没听见一般。 这货怕是被弹劾的都麻木了。 朱觉见状,不由没好气道:“你怎么说?” 这个需要辩解吗? 魏忠贤满脸献媚道:“陛下,您不是说让奴婢命人扣着宗藩禄米不发吗,郭允厚不发宗藩禄米的确是奴婢指使的。” 哦,你觉着这是功劳啊。 难怪你没扣奏折,直接就命人送过来了。 这个的确算是功劳。 你给朕背黑锅,朕不能骂你,朕不但不能骂你,还要激励你一番。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这个你做得很好,郭允厚的事暂且就不论了,吴淳夫呢,你怎么说?” 他们这摆明了就是要夺权啊! 我怎么说?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干脆献媚道:“奴婢听陛下的,陛下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你这家伙着实会拍,难怪天启被你拍得云里雾里。 不过,你再会拍也不可能拍得朕云里雾里。 朱觉想了想,随即威严道:“吴淳夫这种巨贪你本就不该用,知道吗? 现如今我们想要让东林和齐楚浙党全冒出来送死那就得腾出点位置来给他们,正好,吴淳夫贪得多,你就将其打入诏狱缴赃吧。” 呃,这可是我干儿子,且还算比较听话的。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这才连连拱手躬身道:“微臣遵旨。” 你倒是识趣,你那些干儿子干孙子就有点不识趣了,知道吗? 他们若是识趣,那早就如同顾秉谦一般溜之大吉了。 这会儿还不跑,等着打入诏狱缴赃呢? 你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还会跟他们讲亲情吗? 朱觉想了想,还是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魏忠贤退下。 他之所以没有提醒魏忠贤,皆因这会儿他实在没什么人可用。 魏忠贤的干儿子和干孙子一旦得了提醒跑光了,那东林和齐楚浙党该来的都会涌入朝堂。 到时候他们一动手,把整个外廷都清空了,派什么人去接替呢? 这会儿整个大明可用之才那真是屈指可数,内廷都不够用呢,更不要说外廷了,光是京师朝堂的官员那就有上千啊,地方官员那更是多达上万。 他还不能急急的把东林和齐楚浙党清洗光,然后胡乱提拔些官员来填坑。 现如今的官员能有几个跟东林和齐楚浙党没关系的? 他若是这么搞,那就是白忙活一场。 到时候整个朝堂还是会被东林和齐楚浙党掌控。 历史上的崇祯就是不明白这一点,辛辛苦苦跟外廷官员斗了十七年,结果把自己给玩死了! 他自然不会重蹈崇祯的覆辙,他是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将东林和齐楚浙党清洗干净,将整个外廷掌控在自己手中。 这会儿他就没什么可用之人,所以不急着动手。 (本章完) 第35章 尔虞我诈双管齐下 工部尚书吴淳夫被打入诏狱缴赃! 次日一早,吏部尚书周延儒便上奏,推举李长庚、刘廷元为继任工部尚书人选。 很明显,这就是东林和齐楚浙党在争夺朝廷掌控权。 李长庚天启三年便擢升户部尚书,结果被魏忠贤打入东林一党,罢官削籍。 刘廷元则是沈一贯钦定的接班人,浙党首领,在浙党中比姚宗文和温体仁地位还高。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冷笑一声。 东林和齐楚浙党都想夺权,那就让他们先咬一咬吧。 他拿起奏折冷冷的道:“着内阁组织廷议。” 这次东林和齐楚浙党谁能咬赢呢? 他方才批阅完奏折,正要起身去新建的玻璃厂看看,方正化忽而又拿着份奏折疾步而入,躬身道:“陛下,内阁命人送来的奏折。” 这帮家伙又想弹劾魏忠贤吗? 朱觉接过奏折一看,那都不由得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内阁首辅韩爌上奏:臣等奉旨廷议毕,朝中重臣大多以为李长庚宜出任工部尚书。 这次竟然又是东林胜出,这个着实有点出乎他意料之外。 上回也是东林胜出啊,周延儒虽然算不得真正的东林,但他跟冯铨的关系朝堂皆知。 难道,齐楚浙党还不知道韩爌和冯铨的关系? 这次他猜的有点出入。 齐楚浙党其实已经隐隐看出韩爌和冯铨的关系了,周延儒偏向东林他们也看出来了。 不过,这次工部尚书吴淳夫是东林的人弹劾下去的。 东林和齐楚浙党其实已经暗地里商议好了,先一起对付魏忠贤,砍掉小皇帝的爪牙! 他们是双管齐下,东林弹劾一个,齐楚浙党就弹劾一个,两家一起弹劾魏忠贤手底下亲信,谁弹劾成了,那就谁的人上。 齐楚浙党弹劾的是户部尚书郭允厚。 结果奏折被留中了,根本没有下文。 东林弹劾的是工部尚书吴淳夫。 结果吴淳夫很快便被打入诏狱。 这次是东林弹劾成了,那自然是东林的人上。 也正是因为他们达成了这种默契,所以他们廷议的时候根本没有过多的争论,很快就过了。 这会儿他们都被朱觉给误导了。 他们还以为朱觉是想收拾魏忠贤呢。 如若不然朱觉怎么可能顺着他们的意思收拾魏忠贤的干儿子呢? 其实朱觉是想让魏忠贤那些干儿子腾位置出来,让在野东林和齐楚浙党全部入局,而后一把将他们收拾干净! 现如今形势尽在掌控,朱觉也不着急。 这种尔虞我诈的把戏他前世见的多了,身在局中的人那都以为自己很高明,其实他这个掌控全局的人比这些人高明多了,反正这些人不管怎么玩都不可能跳出棋局来脱离他的掌控,对于他来说谁胜谁负都没什么要紧的。 他直接命刘若愚把擢升李长庚的奏折给批了,随即便起身往万寿宫南面的树林中走去。 这会儿树林中就如同巨大的蚂蚁窝一般,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匠户,那新建的厂房也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好几个都快封顶了。 此时,甚至都有个高耸的烟囱里已然冒出了滚滚浓烟。 那并不是在做饭,而是在烧制玻璃。 玻璃厂的厂房还没建好,不过,宋应星已经将其中的一间围屋改造成了烧制玻璃的土窑炉。 这土窑炉底下就跟个土灶台一样,上面也有个锅,不过锅并不是铁的,而是黏土烧制的,且是倒扣在烧红的煤炭上。 灶台旁还有个打铁用的风箱,上面则是一个高耸的烟囱,就这么简单。 这会儿一个老匠户正在使劲的扯动风箱往里鼓风呢,那灶台上的煤炭都已经烧得通红,火苗都蹿起来几尺高了,整个围屋里面那就热得跟蒸笼一样,那空气都有点灼人。 宋应星却是站在屋里指挥着几个匠户在那里忙活,那脸也不知是被灼烧的还是兴奋的,都已经通红通红了。 朱觉走到大门外那都被那灼热的空气给烫得不敢进去了。 他见宋应星还在里面手舞足蹈,连忙朗声道:“长庚,你站里面干嘛,出来说话。” 宋应星闻言,回头一看,连忙转身疾步走出来,拱手躬身道:“参见陛下。” 这家伙,整个人都跟个火炉子一样,热气是铺面而来啊。 朱觉不由关切道:“长庚,里面那么热,你们受的了?” 这有什么。 宋应星颇为怀念道:“陛下,微臣老家那边这种土窑很多,微臣打小就喜欢看人烧制瓷器,特别是出炉的时候,那锅盖一打开,瓷器都被烧得红通通的,可好看了,微臣都已经习惯了。” 你也不怕把头发胡子都烧了! 朱觉抬头看了屋里一眼,又问道:“他们呢,也不怕热吗?” 那当然。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是啊,陛下,他们都是烧土窑的老把式了,有的还是老铁匠呢,那红通通的铁花溅身上他们都不怕。” 唉,这些匠户真是吃苦耐劳啊。 大明的匠户其实都是宝贵的财富,只是以前的当国者看不到他们的价值,是故,他们的待遇都很差,比农户还差。 朕一定要让这些匠户获得应有的报酬,得到应有的尊重! 朱觉暗自感慨了一番,随即问道:“里面的清釉烧得怎么样了?” 这不就等您来了嘛。 宋应星颇有些兴奋道:“里面的釉粉应该烧融了,微臣也命他们准备好模具了,随时可以开口放出来。” 里面其实还有一个对口扣严实的锅,锅边还伸出了一个嘴,就对着外面的黏土槽。 这结构他倒是看过了,他也知道釉粉就是放那锅里然后封严实了才开烧的,就是不知烧出来的玻璃如何。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那就让他们开口放出来吧。” 宋应星闻言,立马疾步而入,一通手舞足蹈。 里面的老匠户是毫不犹豫的将一根前端裹着黏土的铁棍拔出来,很快,黏土槽里就流出了通红的汁水。 那汁水流入下面的方形黏土模具里面,不一会儿就流满了一个。 宋应星又连忙命那些老匠户将流满的模具夹走,又夹来一个模具继续接。 如此这般,接满了三个,通红的汁水便流得差不多了。 宋应星见状,连忙命人将三个接满的模具夹出来,放院子里的地上冷却,而后便满脸激动的站那里,盯着地上的模具。 这见证结果的时候就快要到了,朱觉也不由得盯着地上的模具目不转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应星忽然抬手道:“差不多了,夹一块出来看看。” 他身旁一个老匠户闻言,连忙拿起个木夹子小心的将一个模具里的玻璃夹了出来。 这木夹子都没冒烟,证明的确冷得差不多了。 朱觉凑上去细细一看,脸上都不由得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这就是玻璃! 宋应星见状,颇为紧张的问道:“陛下,怎么样?” 你这土办法做出来的玻璃有点粗糙。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指着那块玻璃道:“这个就是玻璃,但是这模具不能用黏土的,你看,这上面是光滑如镜的,下面却是灰蒙蒙的,还有点凹凸不平,且里面还有很多小气孔。 这种玻璃用来做温室的窗户倒是勉强凑合,用来做望远镜肯定不行,做望远镜的玻璃必须是通体透明的,不能有一点杂质,也不能有气孔。” 哦,就是模具不对有气孔是吧? 宋应星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微臣让他们雕琢铜模具,至于这气孔,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微臣也见过瓷釉上有气孔的,老师傅只需加点东西进去就没了。” 那就好。 玻璃有了,望远镜就可以做出来了,温室也能建起来了,且他还可以卖玻璃赚大钱。 朱觉闻言,微微点头道:“嗯,那赶紧改进吧。” (本章完) 第36章 惊弓之鸟明哲自保 朱觉正准备打造望远镜呢,外廷却给他来了个弹劾奏折满天飞! 东林和齐楚浙党就如同发了疯一般,疯狂弹劾魏忠贤的亲信。 什么李夔龙曾经卖官,田吉殿试作弊,这是老调重弹,他早都已经知道了。 还有他不知道的。 比如,崔应元本来跟魏忠贤一样是个市井无赖,凭着魏忠贤的关系竟擢锦衣卫指佥事。 又比如,张瑞图专以撰写生祠碑文媚铛而入阁,无耻之尤。 再比如,李国普就因是魏忠贤的同乡,为官不过十载,翰林院待了六年,方入詹事府为六品左中允便破格擢升礼部尚书入阁! 还有什么薛贞以粮草着火为忠贤救,奏请先帝给魏忠贤建生祠,从而得官刑部尚书。 什么李永贞结交外臣,收受贿赂等等。 朱觉看罢奏折,不由一阵厌烦。 东林和齐楚浙党还就爱玩这套,动不动就以铺天盖地的弹劾奏折来排除异己。 这帮家伙大抵觉着吴淳夫都被打入诏狱了,他收拾魏忠贤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魏忠贤被吓得,那都亲自把奏折给送过来了。 这会儿这厮正满脸紧张的站在一旁呢。 他是真怕小皇帝把他的干儿子干孙子等亲信全撸了。 到时候他就变成了光杆一个,手脚都没了,还有何用? 朱觉见状,不由没好气道:“你看看你都用的什么人!” 唉,我也没办法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就是个小人,自然只有小人会巴结过来,那些自以为是君子的那都不屑与我为伍啊。 魏忠贤暗自叹息一声,随即小心道:“奴婢知罪,陛下,您看,怎么办?” 朕能怎么办呢? 难道真一把将魏忠贤的亲信全撸了? 那肯定不行。 这会儿他就没可用之人接管外廷。 若是他将魏忠贤的亲信全撸了,那东林和齐楚浙党该出山的估计都会出山,到时候外廷都是东林和齐楚浙党的人,他不动手那都不行了。 这做什么都讲个时机,时机未至便一顿乱来那就是胡搞瞎搞。 朱觉皱眉沉思了一阵,随即果断道:“弹劾奏折全部留中不发。” 你真保我的人! 这意思就是保住我的手脚,还让我干活。 魏忠贤闻言,连连拱手躬身道:“多谢陛下恩典。” 你以为朕将弹劾奏折留中就没事了吗? 东林和齐楚浙党阴着呢,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弹劾奏折不可能真把这么多人都弹劾下去。 他们是想吓唬人! 你手底下人如果不禁吓那就会主动辞呈。 正好,朕也需要一些识趣的腾出位置来。 朕就不提醒你了,但凡能被吓跑的,那肯定都跟你离心离德了,你留着也无用。 若是你知道了去强留,不但对你没好处,反而有坏处,你能出卖别人,别人也能出卖你,特别是这些跟你离心离德的。 朱觉细细想了想,干脆抬手一挥。 魏忠贤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此时,内阁值房之中,韩爌和冯铨正把所有内阁大学士召集到一起问话呢。 韩爌貌似关切道:“你们没有贪赃枉法吧?” 这话问的。 你威胁我们是吧? 这年头当官的有几个不贪赃枉法的。 我们哪怕就是随波逐流随便收了点那也会被人逮着往死里弹劾啊! 黄立极、张瑞图和李国普闻言,脸色不由一变。 施凤来和来道宗闻言,虽强装正定,那眼中的忧色却是若隐若现。 他们大抵明白韩爌的意思了。 人家是让他们赶紧自己滚蛋呢,如若不然,下次人家估计就要弹劾他们贪赃枉法了。 施凤来和来道宗本都是浙江籍,跟朝中浙党好歹是同乡,是故这次还没人弹劾他们。 问题,韩爌这家伙是东林啊,且还是东林元老,万历朝、泰昌朝和天启朝这家伙可没少跟齐楚浙党明争暗斗。 更何况,他们也没加入浙党,朝中浙党还不一定会保他们呢。 他们能不怕吗? 黄立极、张瑞图和李国普就更不用说了,这次他们都被弹劾了,且他们跟东林和齐楚浙党都没什么瓜葛,人家真动起手来,那肯定不会讲情面。 这一旦被弹劾罢官,那便是打入诏狱缴赃啊。 诏狱那地方谁想进去? 魏忠贤又是极度自私自利之徒,为了自保,这厮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给卖了。 黄立极想了想,随即微微叹息道:“我老了,是该乞骸骨了。” 他都六十了,的确算是老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这内阁里也就冯铨才三十多,其他的最少都五十多了。 这意思就是明哲保身了。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实权。 原来天启在日,那就是魏忠贤说了算,内阁就是应声虫而已。 现如今内阁那就是韩爌和冯铨说了算,权力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他们压根就没必要舍命留下来。 这会儿他们请辞好歹还能落个荣归故里,若是他们还待这里尸位素餐,指不定哪天就变成真尸了! 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其他人闻言,那都不由微微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这帮家伙竟然就这么被吓跑了! 历史上其实也是如此,魏忠贤一失宠,阉党那边是树倒猢狲散,能跑的那都跑了,没跑的那基本都被崇祯给咔嚓了。 这会儿魏忠贤貌似没失宠,又好像失宠了。 他们是真摸不清小皇帝的心思。 不过,他们不想为此赌命。 徐大化、吴淳夫、周应秋、许志吉、崔文升等那可都被打入诏狱了。 崔呈秀反而因为返乡丁忧而逃过一劫,该怎么选一目了然啊。 朱觉看到这帮家伙的请辞奏折那也没有挽留,跑了就跑了吧,正好腾出位置来。 这会儿他也没空去管外廷之事,因为王徵已经把蒸汽机样品做出来了。 他刚处理完奏折那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来到蒸汽机厂里。 这蒸汽机厂的厂房是最早建的,也是最早封顶的,这会儿厂房主体都已经建好了,就是里面还空荡荡的,唯有一个硕大的桌子或者说台子摆在正中间,台子旁也就一个柴火炉子,仅此而已。 朱觉走进这简易厂房一看,那都不由得哭笑不得。 王徵竟然弄来个烧大碗茶的铜壶当锅炉烧蒸汽! 还别说,那铜壶上面的盖子一封住,也就壶嘴能出气了,用来做简易锅炉还真不错。 其实,西洋研制蒸汽机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第一个蒸汽机那就是用高压锅带动的! 这个暂且不论,只要蒸汽机能动就行。 朱觉看了看连接好的铜管,随即问道:“良甫,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那当然。 王徵连连点头道:“陛下,水都烧开了,只需打开阀门送蒸汽就行了。” 你没有先试一下吗? 朱觉看了看经他提示做出来的心形手柄和简易阀门,果断道:“打开阀门试试。” 王徵闻言,立马拿起块厚布,捏住心型手柄,用力一拧。 “噗嗤”一声,那蒸汽机中间出力的铜圆棒“哐”的一下伸了出来,又“噹”的一下落了下去。 “哐噹”、“哐噹”、“哐噹”一阵有节奏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就如同一颗跳动的工业心脏一般。 蒸汽机真的研制成功了,这一下蒸汽轮船、加工机床等都有动力了! 大明也将如同心脏复苏一般觉醒,踏上工业帝国的道路。 朱觉见状,那都不由得满脸欣慰之色。 大明强大的加工基础果然还在,只要再加入这蒸汽机提供的动力,大明必将重回世界之巅! (本章完) 第37章 暗流涌动虚假繁荣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么一吓,魏忠贤的干儿子干孙子着实被吓走不少。 韩爌和冯铨出手,那更是把那些尸位素餐的大学士全给吓跑了。 这一下外廷不知多出多少空位来,东林和齐楚浙党又开始暗中较劲,开始明争暗斗了。 比如,内阁大学士,周延儒这厮一下就给推举出来十多个! 杨景辰、周道登、钱龙锡、李标、刘鸿训、成基命、何如宠、钱象坤、温体仁、孙承宗、钱谦益、王永光等等,一堆的牛鬼蛇神那都窜出来了。 这厮之所以没推举自己,怕就是觉得吏部尚书比内阁大学士香而已。 朱觉看到奏折,那也懒得一一去查这些都是什么牛马了,反正到头来都要收拾,随便谁上都一样。 他还是老规矩,直接让刘若愚给批了个“着内阁组织廷议”,让东林和齐楚浙党咬出个结果来再说。 此时内阁也就剩下韩爌和冯铨了。 这两个家伙,奏折票拟不写,廷议也不去组织,竟窝在内阁值房角落里低声密议。 他们还不满足呢。 皆因他们还没弄死魏忠贤,朝堂之上还有很多实权衙门控制在魏忠贤手里,且他们手里还没掌控足够的武力,特别是京师的武力。 他们想要架空皇权,彻底掌控朝堂大权,那就必须掌控足够的武力。 特别是锦衣卫。 朱觉之所以觉着京城三卫锦衣卫最废那是因为锦衣卫打仗不行,但锦衣卫用来争权夺利却是难得的利器。 皆因锦衣卫有诏狱,而诏狱是专门用来收拾朝堂官员的,且独力于三法司之外,甚至都不受《大明律》约束,可以无罪而诛! 诏狱酷刑那更是所有官员的噩梦。 这种有违常法的机构用来争权夺利那简直是所向披靡,当皇帝的只要稍微撒撒手,那掌控诏狱者便可随心所欲,争权夺利简直就如同作弊一般。 先帝天启在日,那就是不理诏狱,以致魏忠贤以怀疑东林收受熊廷弼贿赂的罪名将东林干将打入诏狱弄死几十个,东林那是毫无还手之力。 没办法啊,魏忠贤掌控了诏狱这如同作弊般的机构,压根无需罪状,也无需证据,想弄死谁就弄死谁啊。 锦衣卫之重要可见一斑。 原本东林和齐楚浙党还可以影响乃至掌控锦衣卫的。 比如,万历朝有名的《妖书案》中,时任锦衣卫指挥使王之极就利用此案排除异己,彻底掌控锦衣卫,而王之极正是王崇古的孙子! 现如今小皇帝貌似都露出了收拾魏忠贤的苗头了,却还让魏忠贤掌控着锦衣卫,这个着实让他们头大。 他们也知道,小皇帝不点头,他们就收拾不了魏忠贤,他们连魏忠贤都收拾不了,那就更别想掌控锦衣卫了。 除非他们弄死这个小皇帝,再换一个听话的藩王! 问题他们现在就连小皇帝的人都见不着,他们手底下人又近不了小皇帝的身,又怎么弄死小皇帝呢? 他们密议了一阵,韩爌也只能微微叹息道:“现如今唯有想办法让小皇帝点头来除掉魏忠贤了。” 魏忠贤一去,他们就有办法掌控锦衣卫了,到时候再利用锦衣卫渗透到东厂乃至禁军,小皇帝就废了,不听话就去死! 冯铨琢磨了一阵,随即阴阴的道:“魏忠贤好像在一门心思在搞钱搞粮,讨好小皇帝,锦衣卫那运送钱粮的马车就没断过,天天往内库送钱送粮。 小皇帝大概认为就魏忠贤能给他搞来钱粮,他自然有点不想除掉魏忠贤。” 钱粮吗? 魏忠贤搞的那点钱粮算个屁! 这搞钱搞粮对他们来说其实很简单,他们只是不想给朝廷搞钱搞粮而已,他们只想给自己搞钱搞粮。 韩爌颇有些云淡风轻道:“那我们也给小皇帝搞一点,让小皇帝不要以为就魏忠贤能搞来钱粮。” 你们蒲州三大豪族乃至那些姻亲着实一个个富得流油,但你们对朝廷那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啊,一毛不拔,商税都不想交一文,这会儿你舍得给小皇帝搞钱搞粮了? 冯铨干脆装糊涂道:“虞臣公,这钱粮从何而来呢?” 你小子着实奸猾,你不想出钱就不想出钱,说这废话作甚。 韩爌琢磨道:“盐赋各家都拖欠不少,派几个巡盐御史去催一催,交个一两百万两上来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你去跟齐楚浙党那帮家伙说,海外贸易那么大的利益,他们总该交点商赋吧,他们那么多远洋货船,总该买点堪合吧,这次让他们凑个一两百万两不过分吧?” 你怎么不交商赋? 整个大明的生意都快被你们晋商给吞了! 冯铨缓缓点头道:“他们的人想要进内阁辅政也得我们点头才行,让他们出点钱着实不过分。” 你小子着实精。 韩爌闻言,缓缓起身道:“那行,你去跟他们说吧,说好了我们再开廷议。” 朱觉着实没想到,东林和齐楚浙党竟然还想给他塞点钱,制造虚假繁荣,来让他收拾魏忠贤! 这会儿他正考虑造锅炉的问题呢。 锅炉可是个好东西,这锅炉不但能给蒸汽机烧蒸汽,还能供暖呢。 温室结合锅炉房不但冬天也能种菜种粮,还能让人在严寒的环境中舒适的生活。 这个可是相当的重要,现如今的大明京师以北那就称之为苦寒之地,很难发展起来。 皆因严寒的环境,冬天冰封期太长了,若是没个热炕头,那都能冻死人,但光有热炕头那也就能让人窝家里什么都干不了。 若是有了锅炉、温室、暖气,所谓的苦寒之地开发起来就简单了,大明必将迎来一波大发展。 问题就是,这造锅炉造蒸汽管道需要大量的钢铁材料,且还需要建大型翻砂铸造厂房。 万寿宫南面这点地根本就不够,他们现在也没有多少钢铁。 巳时许,蒸汽机厂那空旷的厂房之中,内廷官员再次齐聚。 朱觉也来了,他们正皱眉盯着桌上的锅炉草图呢。 王徵微微叹息道:“陛下,这蒸汽机是好,但是没有蒸汽也动不了啊,微臣大致测算了一下,想要让四百料的蒸汽轮船日行千里,我们最少要打造半丈方圆的锅炉才行,要不然,水不够,开着开着就得加水,麻烦得很。 这锅炉若是用铸造之法直接铸造的话,那壁厚最少的半寸才行,这么算起来,光是这种小锅炉一个恐怕就得消耗上千斤的熟铁。” 现如今别说是熟铁了,生铁他们都没有多少。 这不是在开玩笑,是史实,万历朝那些矿监毁了大明矿业之后原本生铁产量比全世界所有国家加起来都多的大明竟然没有足够的铁来打造武器,崇祯朝甚至从东瀛进口过倭刀! 朱觉闻言,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元九,遵化铁厂那边怎么样了?” 这遵化铁厂想要恢复生产没那么简单啊。 宋应昇小心道:“陛下,原本遵化和永平府一带挖矿的矿工早就因没有生计来源跑得差不多了,现如今那边大部分都是农户和屯卫军户,不好招人挖矿啊。 还有,遵化铁厂五十个铸铁的炉子早就废了,那翻砂铸造的厂房也垮的垮塌的塌,这些都得重建。” 万历,你这么杀鸡取蛋简直是坑害后人啊! 朱觉又命刘若愚翻出张地图来,盯着地图琢磨道:“遵化四战之地,铁厂又不在遵化城内,建奴若是打过来,建斗还得分兵去镇守,麻烦得很。 还有那边的煤矿和铁矿,也得根据建斗布置的防线来开采,现如今我们还只能开采防线以内的煤矿和铁矿,防线以外的煤矿和铁矿暂时还不能去开采。 建斗手底下都是骑兵,这两天他也应该回京了,到时候朕再跟他商议铁厂建哪里,又开那些矿。 良甫,你不用急,这蒸汽机还可以用来做加工机床呢,且有了加工机床我们才能量产蒸汽机,你可以跟长庚商议一下,先把哪些加工机床做出来。 子先,现在天还热,温室也不用急着建,你还是赶紧培育红薯和土豆良种要紧,反正天冷之前朕肯定会给你把温室建起来。 孟侯你也不用急,你只要把新式火枪和武刚车样品打造出来,到时候钢铁会有的,翻砂铸造的厂房也会有的。” 众人闻言,轰然应诺。 (本章完) 第38章 九宫大阵千古雄城 内阁竟然上奏请调御史去各大盐场巡盐! 新上任的户部右侍郎侯恂也上奏,请调户部主事去南直隶和浙闽催缴商赋!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是准备给他送钱吗? 盐赋和商赋那都是出了名的难收。 皆因里面牵扯到许多朝堂官员的利益。 比如,北方的两大盐场,河东盐场和长芦盐场,自打蒲州三大豪族掌权之后河东盐场和长芦盐场的利益就被他们给吞了,想让他们交盐赋,那真的很难。 又比如,南直隶和浙闽那是作坊遍地,商贸繁华得很,不说大明内部收益,光是海外贸易的收益那一年最少上千万两,但每年收上来的商赋那都少得可怜,最多也就几万两而已! 东林和齐楚浙党这又是让人去巡盐,又是让人去催缴商赋,那就是想给他送钱啊。 如若不然,他们有病吗,让人去查自己的生意! 对于这种送钱的要求,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准了。 这钱不要白不要啊,他正准备大搞建设呢,那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他正在玉熙宫批阅奏折之时,通州方向已然蹄声如雷。 京营骑兵终于回来了,那官道上密密麻麻的骑兵足足排出了十余里的长龙。 卢象升是一马当先,自朝阳门疾驰而入,直奔皇城而来。 孙应元、周遇吉和黄得功则带着上万骑兵沿着护城河往南一拐,过大通桥,自东便门入,往外城大校场赶去。 未几,卢象升便来到玉熙宫中。 这玉熙宫本就不大,正殿大堂里那都能看到大门口。 朱觉见卢象升来了,那是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卢象升见状,连忙一路小跑进入大堂,拱手躬身道:“微臣参见陛下。” 朱觉拍着他的肩膀道:“免礼,免礼,建斗,一路辛苦了。” 卢象升不由感动道:“陛下,微臣昨晚就赶到通州西了,今天一早起来也就赶了三十余里路,不辛苦。” 你不辛苦是吧? 那正好。 朱觉直接拉着他来到拼接的大书桌旁,指着早已摆上面的地图问道:“建斗,你就是从永平遵化一线赶回来的,那边的防御如何,你可曾细细查看过?” 呃,这个怎么说呢? 卢象升想了想,随即小心道:“不敢有瞒陛下,这一线防御很差。 现如今那边除了城池就没什么堡垒和烽火台,微臣护着粮车去辽东的时候还专门去蓟州、遵化、迁安等城池里看了看,那城防器械几乎都没有,守城将士也有气无力,建奴想要杀进城里估计都很容易。” 你这是大实话。 历史上的己巳之变,蓟州镇的城池就跟纸糊的一样,那都不知被建奴攻破多少。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建斗,你觉得我们在遵化铁厂原址重建有没有问题?” 啊? 您想在遵化铁厂原址重建! 卢象升连连摇头道:“陛下,微臣斗胆,遵化铁厂就不在遵化城内,而且还在我们运粮河防线之外,建奴不知道我们重建了遵化铁厂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那必定前去捣毁,微臣恐怕派驻几万人马都守不住啊。” 大明朝堂内奸可是多得很,若是他们在原址重建遵化铁厂,建奴必定知道,到时候建奴若是攻打遵化铁厂,整个京畿防线都可能因此崩溃。 看样子遵化铁厂必须建到京师来,而京师已然没有足够的地方了,他们还必须扩建京师才行。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指着地图郑重道:“那我们必须扩建京师,将京师先扩建到潮白河和通州一线,这样我们就能将铁厂建在京城的外城城墙之内,且潮白河通北运河,水路交通也很方便。” 这得建多大个外城? 卢象升盯着地图细细看了看,不由得满脸震惊道:“陛下,京师距离通州足有四十余里啊,这样我们岂不是得建上百里的城墙? 微臣记得,金陵城外城的城墙就是上百里,那足足建了十多年啊,我们现在扩建京师还来得及吗?” 这个朕自然考虑过了。 朱觉细细解释道:“金陵城外城的城墙之所以建了十多年,那是因为建太高了,那动不动就是三四丈乃至四五丈高的城墙建起来着实费时费力。 我们不用把城墙建太高,因为我们的主要目的是防止建奴搭建浮桥渡河,我们哪怕建个一丈高的城墙耸立在河边那都能让对岸的建奴绝望。 你想想,建一丈高的城墙多简单,墙基那都不用挖那么宽那么深,且我们脚架都不用搭建,用普通的马车加战车轻轻松松就能把城墙修建起来。 朕已经估算过了,一丈高的城墙工程量还不到三四丈的城墙两成,且修建金陵城外城城墙的时候招的壮丁还不到二十万,是故每年才能修建十来里。 金陵城的外城城墙是一百二十余里,我们这次修建的外城城墙只有堪堪百里,我们可以多招点壮丁,再加上工程量还不到两成,一年之内把这座外城的城墙修建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呃,城墙就建一丈高? 不过,若是光阻止敌人搭建浮桥过河,一丈高的城墙的确足够了。 咦,不对。 卢象升指着地图小心提醒道:“陛下,这座外城东面和南面虽然有通惠河和北运河,但北面距温榆河还有十多二十里啊,微臣斗胆,建奴若是从北面绕过来怎么办?” 朕又没说只修建这么一座外城。 朱觉指着地图细细介绍道:“这北面我们还要沿着温榆河并排修建三座外城,还有,这西面我们也要并排修建三座外城,这通惠河南面我们还要修建一座外城,我们要把京师扩建成一个巨大的九宫格。 到时候,我们在西面挖护城河,将温榆河和永定河连通,再在南面挖护城河将永定河和北运河连通,这样京师就真正固若金汤了,建奴就算是打过来那都要望而却步。” 啊! 您要修建这么多外城? 卢象升闻言,不由满脸震惊道:“陛下,京师光是内城加上南面的外城就有将近百万人口了,如果再修建七座外城,那岂不是最少得四五百万人口,微臣斗胆,我们需要建这么大一座京师吗?” 你怕是不知道,后世上千万人口的城市都有不少,工厂建的多了,需要的人口自然就多。 这可是整个大明的根基所在,也是大明工业帝国的核心所在,几百万人口那就不是朕的目标。 朱觉雄心勃勃道:“建斗,我们可不是光需要建一座铁厂而已,我们还要建战车厂、火枪厂、火炮厂、玻璃厂、船厂,乃至纺纱厂、织布厂、瓷器厂、盔甲厂、兵器厂等等等等。 四五百万人口算什么,我们就是要打造千古第一雄城!” (本章完) 第39章 事急从权魏公发癫 九月中旬,京畿的稻麦也开始丰收了。 这年头南方的水稻还有种两季的,北方的稻麦那基本都是种一季,且生长周期大多是五个月左右,种的早那就收得早。 北方稻麦从黄淮开始一般是四月份前后开始种植,种得早的八月底或九月初就能收获。 这也是根据时节来的,因为稻麦收割之后还得晒谷舂米,京畿九月中旬开始收割那都算是迟的了,若是到了十一二月下雪的时候稻麦还没晒干,那根本就存放不了多久。 京畿平民百姓和屯卫军户正收割稻麦之时,朱觉也准备大干一场了。 这天一大早辰时许,他都还没开始批阅奏折呢,便命人将魏忠贤招至玉熙宫中。 魏忠贤还以为又有人弹劾他呢,表面上他虽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没想到,朱觉压根就没让王承恩念奏折。 他竟然还微笑着问道:“魏公公,周应秋缴了多少钱了?” 哦,原来是问周应秋的事啊。 这厮着实捞不少。 魏忠贤小心道:“陛下,周应秋已经缴了六十万两了,不过,他还买了几万亩田地,按市价来算,应该还能卖出个七八十万两。” 嗯,不错,你着实够狠,对自己干儿子都不讲任何情面,田地都要人家卖光缴赃。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田地大致多少钱一亩啊?” 这可没个定数。 魏忠贤想了想,随即细细解释道:“陛下,田地要看肥不肥,浇水灌溉方便不,含沙多不多等等,好的田地一般都是二十多两,最贵的田地能卖到二十五两一亩,差的田地一般十多两,最差的大致是十一二两一亩。” 这么算起来均价就是二十两左右一亩是吧? 现如今内库存银也就三百万两左右,要买下城东那么大一片地压根就不够。 且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三百来万两还得省着点花。 看样子只能先收点地来解决燃眉之急了,至于其他的地,以后有钱了再慢慢收,又或者,有的地干脆就不收了,就好比内城南面的外城,除了山川坛、天坛、大校场、琉璃厂等是內宫或外廷的,其他地方那都是京城百姓自己在开发。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郑重道:“魏公公,朕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办。” 很重要的事情? 那可太好了。 我就怕你不用我办事啊。 魏忠贤毫不犹豫道:“陛下只管吩咐,赴汤蹈火奴婢在所不辞。” 你着实会说话,赴汤蹈火倒是不用了,朕就是让你去背黑锅而已。 这黑锅你都背习惯了,多背几个也没什么。 朱觉命刘若愚取来地图,在桌上铺开来,随即起身指着地图问道:“这个你能看懂吗?” 这个好像是地图吧? 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啊。 我大字都不识几个,哪能看懂这个啊。 魏忠贤这个尴尬啊。 这很重要的事情还得看得懂地图才能办吗? 他盯着地图看了一阵,貌似没看到一个“魏”字,也没看到一个“忠”字,更没看到一个“贤”字。 那就没办法了。 完全看不懂! 他只能无奈的摇头道:“陛下,奴婢看不懂。” 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怎么就不知道去读点书呢? 若是你蠢到无可救药也就罢了,问题你脑子不笨啊,起码魏忠贤三个字你就写得不错。 你地图都看不懂,朕怎么跟你说呢? 朱觉细细想了想,随即指着地图道:“朕就是让你去收点地。 你看,这是通惠河,也就是东便门外大通桥漕运码头直到通州那条运河,通惠河北岸一里左右范围不管是田地还是房舍,你都给朕收了,就按市价跟他们算。 田地收了之后你让他们赶紧把今年的粮食给收割完,房舍收了之后你让他们把所有家什搬去亲戚家借住一段时间,朕会给他们盖新房子。 还有,这潮白河西岸,从通州往北大致十一里这一段沿河两里左右的地你也给朕收了,还有,从潮白河这十一里左右开始到内城东北角这一线一里范围的地你也给朕收了。” 你让我去收地? 魏忠贤愣了一愣,随即问道:“陛下,您这意思按市价给钱?” 那当然,你以为朕让你去抢啊? 这个可不能抢。 朱觉微微点头道:“对,我们给钱,按市价算。” 我收地从来都不给钱的,你给什么钱啊? 这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不是啊。 内库的钱可是我给你抢来的。 我这都收拾了几个干儿子了,好不容易给你抢来这么点钱,你不能这么花吧? 关键你花完了我还得给你去抢啊! 魏忠贤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提醒道:“陛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要田地那就不用给钱啊,直接收了就可以了。” 此言差矣。 朱觉微微摇了摇头,随即教导道:“魏公公,有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平民百姓和京营屯卫就靠这田地过日子了,这么断人生计不是逼人造反吗? 西北灾民造反你也看到了,那边的平民百姓就因为大旱连年,田里没了收成,生计断了,朝廷不但不拨钱粮赈灾还强征税赋,所以才造反的。 记住,这种事做不得,你收拾贪官污吏可以,没有作奸犯科的平民百姓千万不要去胡乱收拾。” 平民百姓有什么好怕的? 行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魏忠贤眼珠子转了转,连忙点头道:“奴婢记住了。” 嗯,你记住了就好。 朱觉又细细交待道:“你命人把大兴县令叫去,让他领路把这一线的里正甲首都召集起来,然后拿着鱼鳞图册算算这一圈地要多少钱,而后就让锦衣卫从内库提银子去卖地。 此事你要快点给朕办好,三天之内把这一圈地收完,有没有问题?” 三天! 这得调派多少锦衣卫去啊? 我能说有问题吗? 这个决计不能说,若是说了,这次我若是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不会交给我去办了。 你若是什么事都不交给我去办,我就没用了,我若是没用了,那就完了! 魏忠贤眼珠子乱转了一阵,随即咬牙点头道:“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那就赶紧去办,朕急着用地呢。 这种事还只能交给魏忠贤去办才能办得快,皆因这厮凶名在外,谁都知道,惹毛了这厮不死都得脱层皮。 若是交给其他人去办,莫说是三天了,三个月那都不一定能办成。 朱觉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道:“行了,赶紧去办吧,记住啊,三天。” 魏忠贤闻言,连忙拱手躬身告退。 紧接着,他便如同发了癫一般带着一众宫中亲信冲到锦衣卫衙门,点齐人马,开干! 京城顿时兵荒马乱。 锦衣卫缇骑竟然直接冲到大兴县衙,把大兴县令拎马上,拉着就跑! 那一队队锦衣卫也如同发了疯一般从东面的朝阳门、东直门、东便门蜂拥而出,直往潮白河方向狂奔而去。 京师东面的平民百姓给吓得,连忙关门闭户,生怕锦衣卫把他们抓了去。 朝中东林和齐楚浙党那也直犯嘀咕,魏忠贤这厮又发什么癫呢? (本章完) 第40章 猪卑狗险只管搞钱 大明自从换了个皇帝之后魏忠贤貌似很少发癫了。 这厮也就是抓了些贪官污吏去诏狱缴赃而已,其他腌臜事好像都没干过了。 京师百姓都以为这厮转性子了呢。 谁曾想,这厮突然间又发癫了。 城中锦衣卫都如同发了疯一般往东面潮白河方向窜啊,也不知这厮要去那边干什么腌臜事。 巳时还未至,魏忠贤便亲自带着一众亲信打马出了城,来到了朝阳门外二十余里一个村落的戏台子上。 这也不知是谁家办喜事请了戏班子来唱戏。 当然,锦衣卫是不管这个的,魏公公让他们在这边找个戏台子,他们找到了,那就是魏公公的了,若是不给,分分钟让你喜事变丧事! 此时,戏班子都已经被他们给赶跑了,村里人也被吓得躲屋里去了,戏台子上是整整齐齐插了一排锦衣卫令旗,中间还摆了一张魏忠贤最爱坐的太师椅,也不知这帮家伙是从哪里抢来的。 天启朝的时候魏忠贤可是爱摆谱的很,不管去哪儿那都是上万铁甲禁卫护在左右,一堆锦衣卫举着令旗开道,威风得很。 这会儿铁甲禁卫没了,锦衣卫倒是还有不少,据野史传闻,魏忠贤都把锦衣卫扩充到十余万了,这个可能有点夸张,不过锦衣卫十七个卫所将近两万人马应该是补齐了的。 魏忠贤一看戏台子四周排得整整齐齐的锦衣卫那也不由微微点了点头。 他才刚往那太师椅上一坐,一队锦衣卫缇骑已然拉着大兴县令狂奔而来。 大兴县令一看魏忠贤正在一众內宫大太监和锦衣卫高官的簇拥下坐于太师椅上盯着他呢,连忙爬过去恭敬道:“微臣参见九千岁爷爷。” 谁让你叫九千岁爷爷的? 你是我干孙子吗? 我怎么不认得你? 魏忠贤一本正经道:“什么九千岁爷爷?以后不准这么叫了,叫杂家魏公。” 你这是转性了还是失宠了? 罢了,不管你转性了还是失宠了,这些锦衣卫可不是假的,若是惹毛了你,被你打入诏狱,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大兴县令连忙改口道:“微臣参见魏公。” 这还差不多。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冷冷的道:“你跟锦衣卫缇骑去转一圈,把通惠河北岸和潮白河西岸这一线的里正甲首都给杂家招来,记住,让他们把鱼鳞图册带上,杂家有事交待。” 鱼鳞图册! 你不会又想抢地吧? 这刚退了地你又抢! 罢了罢了,反正不是抢我的。 大兴县令连连点头道:“微臣明白。” 魏忠贤就如同赶苍蝇般挥手道:“去吧,给杂家快点,今天若是不把事给杂家办好,杂家扒了你的皮!” 他是不知道那些里正甲首的住处,锦衣卫缇骑慢慢去问慢慢去找那也浪费时间,所以,他才按朱觉交待的把大兴县令给拎来指路。 锦衣卫缇骑所过之处,那些个里正甲首都吓得差点魂都没了,九千岁抓他们干嘛? 这策马狂奔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般的战马一个小时都能跑狂奔上百里,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战马的速度最少也是一个时辰两百里。 当然,战马的体力也是有限的,一般的战马狂奔一个时辰那就累得直吐白沫子了,再跑那就要跑死了,是故,一般人策马狂奔都不会超过两百里,驿站的快马那更是狂奔个几十里就换。 还好,通惠河、潮白河道京师东北角这一圈也就百来里,战马一直狂奔也没多大问题。 魏忠贤也挺会办事的,他之所以命人挑这地方,那就是因为这里是新外城的中心位置,距离最远的潮白河西岸也就二十余里,距离最近的通惠河北岸更是只有五六里,他在这里办事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果不其然,不一刻钟,一队锦衣卫缇骑便拎着个里正和几个甲首过来了。 这回他们是真拎着,直接拎上马,打横了往马背上一摁,就这么跑过来,而后把人往地上一丢。 魏忠贤见状,又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嗯,不错,够麻利。 那里正和几个甲首却是吓得瘫趴在地,如同发羊癫疯一般打着摆子颤声道:“九千岁爷爷饶命啊。” 怎么说话的? 谁说要你们命了? 算了,小喽啰而已,懒得搭理。 魏忠贤直接朝涂文辅挥了挥手。 涂文辅连忙拿着地图疾步而下,把地图往那几人跟前一摊,冷冷的问道:“哪里的?” 那里正细细看了看地图,随即指着正南方大致五里的位置颤声道:“这里的。” 涂文辅也不啰嗦,直接就指着地图道:“通惠河以北一里范围这些地我们要了,多少钱,你们赶紧算算,麻利点啊,若是敢耽误魏公的时间,扒了你们的皮!” 这话若是换做别人说,那估计没人会信。 九千岁魏忠贤手底下人说的,那却是没人不信,皆因惹毛了魏忠贤那真会扒了他们的皮啊! 那里正闻言,连忙从怀里摸出《鱼鳞图册》跟那几个甲首飞快的算起来。 他们就是专管田地的,这买卖田地的事那也是轻车熟路,算起来自然快。 不一刻钟他们便算出来了。 涂文辅掏出个小本本记下来,随即交待道:“你们回去跟村里人说好了,两天之内,田里的稻麦收割干净,屋里的东西全搬亲戚家去。 后日午时,我们拉钱来买地,收了钱的立马滚蛋,稻麦没收干净的,屋里东西没搬走的,我们全给烧了! 还有,屋子卖了的,我们会给他们盖新的,让他们先去亲戚家住段时间,新房子盖好了他们就能搬进去住了。” 你们还给钱,还给盖新房子? 我以为你们直接开抢呢。 对了,这些地大多都不是村里人的,而是朝中官员的,村里人只是给他们种地而已。 那里正想了想,随即小心道:“这位爷爷,您也知道,这些地大多不是村里人的,朝中那些大人不一定会答应卖啊。” 我给你脸了是吧? 你不知道九千岁爷爷长了几只眼是吧? 涂文辅闻言,厉声道:“谁不愿意让他们来找魏公!” 那里正吓得,那又跟羊癫疯发作一般打起摆子来。 魏忠贤闻言,却是眼珠子一转,抬手朗声道:“文辅,别这么凶嘛,你看把人吓得。” 紧接着,他又挤出一丝笑容来,亲切道:“你别怕,杂家命人跟你回去,谁不愿意,你跟杂家的人说,杂家自会去跟那不愿意的谈,保管他会愿意的。” 你别笑好不好。 你笑起来更吓人啊! 那里正闻言,连连点头道:“小人明白了。” 魏忠贤微微点了点头,又招来一个千户附耳交待了几句。 那千户立马招来一队锦衣卫,跟着那里正和几个甲首回去了。 魏忠贤其实是想搞钱! 这会儿他是一门心思想着搞钱邀宠呢,这送上门来的买卖他自然不会客气。 谁敢不愿意,那就打入诏狱缴赃! 反正他是奉旨办事,怕个屁啊。 不论是谁,他都敢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