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管管吧,六皇子又发疯了!》 第1章 重生六皇子,开局三位绝色女子躺身旁? “好软,好香,嗯~~” 和煦的阳光洒落在脸上,半睡半醒间,凌风感觉到左边搂着一位姑娘,右边抱着一位姑娘,还有一位姑娘躺在自己身上。 可随着清风拂过,让昏睡的大脑渐渐清醒,凌风猛地睁开双眼,整个人虎躯一震! 还真有三位姑娘躺在他身旁! 我不是在公司加班吗?! 凌风目光所及,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左边搂着的姑娘天生丽质的脸颊之上流露出几分英气,右边的姑娘清冷高雅,哪怕昏睡着,也依旧散发出几分冰山美人的气质。 左边的姑娘相貌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右边的姑娘最有气质,傲雪凌霜。 而躺在凌风身上的姑娘则在三人之中身材最好,柔顺的长发散落在凌风脸上,带着几分赋予的香气,高耸的山峦,紧紧贴着凌风的胸膛。 “卧槽?!穿越了?!” 就在凌风心中充斥着惊喜、惶恐与疑惑的时候,大门砰一声被一把推开,而后一袭龙袍的皇帝率领着一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嗯?!” 皇帝先是一愣,当看清了眼前的画面时,脸上从震惊转变为前所未有的暴怒:“逆子,朕怎会生出你这般的逆子啊!!!” 这一声咆哮犹如闪电划过混沌的迷雾,让凌风整个大脑嗡嗡作响,脑海里翻涌出数不尽的记忆片段! 穿越了! 凌风来自蓝星,家境贫寒,勤工俭学考上名校之后,进入大厂,可连轴转的996,终于是让他倒在了电脑旁! 大景王朝,和华夏古代差不多的架空朝代。 前身同名同姓,是大景六皇子! “你不学无术,朕忍了;疯疯癫癫,朕忍了;不知礼节,朕还是忍了!” 景帝的身子因为极度的暴怒而不断颤抖,扬起手掌便要狠狠扇下:“可你如今染指功臣之女,还一口气染指三个,你这是要让那些功臣记恨朕,让朕无人可用!” 虽说景帝既是自己的父亲又是大景皇帝,可凌风刚穿越过来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岂能白白挨打,他一把抓住景帝那要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掌,一脸无辜道:“父皇,儿臣冤枉!” “老六,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一位衣冠楚楚、油光满面的皇子说道:“天策将军之女赵星遥;内阁首辅之孙女慕云昭;淮南王之女南宫清月,她们的父亲可是我大景的中流砥柱,赵家镇守北境抵御铁真;南宫家把控朝堂治理大景;淮南王更是勋贵之首,这些年来南征北战的平定叛乱!” “你倒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三天两头就舔着个脸让父皇将这三位姑娘赐婚给你,我呸,就你这憨子配得上他们吗?” “不仅如此,你还趁着皇后娘娘召集这三位姑娘入宫,就趁夜夺走了她们的清白!” “如今父皇训斥,你竟还敢还手!老六啊老六,你眼力还有父皇吗!” 他叫凌皓,是三皇子,痛心疾首的说完之后,凌皓拱手道:“父皇,老六犯下如此过错,若不严惩,难以服众。还请父皇立刻下旨,废黜老六皇子之位,立刻处死!” 景帝此刻的神情十分复杂,他舍不得这个儿子,遥想当年中秋家宴,刺客伪装成御厨行刺,凌风的生母贤妃为景帝挡下致命一剑,自己却不治身亡。 也正是因为亲眼目睹母亲离世,凌风精神遭到巨大打击,此后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 但这逆子又属实犯下了滔天大错,若不严惩,此事定然会在那三位功臣心中埋下一根刺。 “三哥,你这混蛋!” 然而,景帝还没下旨,凌风就好似发疯了一般,双目燃起怒火,一把扑倒了凌皓,左右开弓,一拳又一拳的捶在凌皓脸上! “啊!!!” “父皇救命,父皇救命!!!” 凌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景帝咆哮如雷道:“逆子,犯下这等滔天大错,还敢在朕面前打老三!” 一声令下,一众御林军迅速冲了进来,每个人都面目狰狞的使出了蛮力,这才将凌风给拖到了一旁。 “将逆子打入地牢!” 景帝大手一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滔天怒火。 “三哥,你为何要害我?昨夜分明是你让我来的!” 凌风暴怒发狂,狠狠踹了凌皓一脚。 “嗯?!” 景帝闻言眉头一皱,急忙拦下了要将凌风带去地牢的侍卫:“逆子,昨夜是怎么回事?!” “启禀父皇,昨夜三哥说赵星遥三位姑娘遇到刺客,让我过来保护她们。父皇也知道儿臣一直喜欢这三位姑娘,当下便是急匆匆赶了过来,过来之后,儿臣就被一棍子撂倒了……” 凌风说道,许是那一棍子力道太重,直接把前身打死,这才让自己穿越了过来。 至于罪魁祸首,凌风不用多想也猜到是凌皓这帮人。 先前,太子因谋反败露而自尽,当天凌风收到一封密信,信中太子揭露二皇子凌尊等人诬陷他谋反。 前身简单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这封信背后的含义,还以为是恶作剧,随手扔到了旮沓角落。 是以,哪怕前身是个疯疯癫癫的憨子,凌尊等人也是无时无刻的找机会想要弄死他。 选这三位姑娘,一是他们家族掌控大权,此事一旦发生他们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弄死凌风。 二是这三个家族为国为民,哪怕太子死后凌尊已经不可一世,三大家族也不屑效忠凌尊,凌尊自然是将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此事便是凌尊对三个家族的报复,以及离间他们与景帝之间的君臣之情。 “老六,你别含血喷人!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那话了?昨儿我身体不适,在宫中睡了一夜!” 凌皓咬牙切齿道:“再说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整日把要娶赵星遥、慕云昭和南宫清月挂在嘴边?分明是你色胆包天!” 御林军们蠢蠢欲动,只等景帝一声令下!! 第2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这三个姑娘老六我全都要! “不对!” 景帝老鹰般锐利的目光,却直勾勾对准了凌皓: “上个月,老六掉入东湖,若非宫女路过,老六当时就要喂鱼。事后有人跟朕说,是你干的,朕没有证据,当时就没有对你如何。” “月初,老六突发重疾差点病死,朕听说是一位御医开错了药方,那御医畏罪自尽,可朕记得他先前曾在你宫中当过差。朕虽没有证据,但当时就警告过你,不得再胡作非为。” “老三,是你在陷害老六!” 景帝一声又一声的质问,犹如天雷滚滚在凌皓耳畔响彻,雷霆君威让凌皓止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砰砰砰磕头如捣蒜:“父皇明鉴,父皇明鉴!我从未害过老六,昨晚更没有怂恿老六来此房间之中!” “这么大的动静这三个姑娘都没醒来,这药下得不轻啊。你的意思是,老六一个憨儿会下药?” 面对景帝的咄咄逼人,凌皓顿时大汗淋漓,可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下一刻,凌风冲了过来,狠狠一脚将凌皓踹飞了出去! 凌皓的身子狠狠砸在墙上,凌风紧随其后,抡起砂锅大的拳头对准凌皓的脑袋恶狠狠道:“说!昨夜为何要让我强了三个姑娘,再不说实话,我锤死你!” “父皇救命!” “老六,你快住手!” 凌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眼看凌风拳头即将抡下,急忙道:“我只是让你过来保护她们,没让你强了她们啊!” 按照凌皓原本的计划,勾引凌风过来之后将凌风打晕,然后扔到床上,他们知道凌风只是憨,不是坏,不会做出强的事情。 而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这番话,瞬间让现场鸦雀无声。 “老三,你终于承认了?” 景帝阴沉着脸,走上前:“朕三番五次告诫过,尔等虽出生皇家却也是兄弟,哪怕做不到兄友弟恭也万不可兄弟相残!老六一个憨儿,你都要这般陷害,太子谋反,该不会也是你们陷害的吧?” 这话一出,凌皓只感觉整个人快要窒息,他将脑袋紧紧贴在地上,颤抖的声音之中充满恐惧:“父皇明鉴,儿臣与太子兄友弟恭,绝无可能陷害!” “陛下!” 就在这时,景帝的贴身太监李福,惊慌失措地走了过来。 “说!” 景帝眉头一挑,若不是天大的事情,李福还真不会是这般神情。 “赵将军、首辅大人及淮南王妃在御书房求见!” 景帝摸了摸下巴,这么快,三个家族就全都知道了自家姑娘遭殃的事情,看来今儿这事,还真是一场阴谋啊。 “将这个逆子拖入地牢,李福,你亲自审讯!” 景帝拂袖而去:“老六,跟我走!” 离开宫殿,景帝道:“老六,你对这三位姑娘,是什么感觉?” “赵星遥长得最好看,睡觉时还会打呼噜,可爱得很!最重要的呀,是她身上那股子体香,啧啧啧。” 赵星遥便是躺在凌风左侧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子,她出生武将世家,跟随父亲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慕云昭是一代才女,气质又非常的文静淡雅,表面上看起来非常高冷,实则昨夜搂我搂的最紧!” 凌风一脸的回味无穷:“最后说说那个南宫清月,更是抱着儿臣睡了一夜。那身子细腻柔软,好,好极了!” 前身昨夜被一锤打死,然后凌风就穿越了过来,睡觉的时候可没少动手动脚。 景帝一头黑线:“那三个女子可都是大景天之骄女,连朕……” 说到这,景帝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他早些年倒是也想将这三女纳入后宫,只是这三女对他这个糟老头子没兴趣,毕竟人是功臣之女,景帝也不好强人所爱。 “连朕也觉得她们很好!” 景帝找补道:“朕可不是问你这个,朕的意思是,你真心喜欢这三位姑娘么?” “喜欢,请父皇赐婚!” 凌风顺着杆子往上爬,倒也不全是因为那三女美若天仙,而是自己和凌尊一派不死不休,必须拥有更大的力量才能在皇宫之中生存下来。 “你喜欢,也得人家看得上。” 景帝叹了口气:“这三位兴师问罪,朕还不知要如何应对呢,一会你别乱说话。” 走到御书房的时候,三人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看到景帝和凌风一同出现,一位干练的将军顿时迎了上来。 “陛下,我赵家满门忠烈,从我祖父那一代赵家便镇守北境,牺牲在铁真之手的赵家英魂不知有多少!” 赵星遥的哥哥赵维,恶狠狠瞪向凌风:“我妹妹虽为一介女子,却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她还未成婚,六皇子却夺走了她的清白,还请陛下严惩狂徒!” 古代思想保守,哪怕没有实际发生,只是在一起睡觉,也有损名声。 “陛下!” 内阁首辅慕山河拱手道:“老臣为官四十余年,兢兢业业,从不曾懈怠过半分。老臣从未求过陛下什么,今日只求陛下为老臣那可怜的孙女,讨一个公道!” 风韵犹存的淮南王妃表情始终都很平静:“陛下,近年来各地叛乱不断,为平定叛乱,王爷二十年间待在京城的日子不足一年,我三个儿子更是死于逆贼之手。清月是我与王爷活在世上唯一的子嗣,臣妾不敢为难您,臣妾只希望您能给王爷与臣妾,以及清月一个满意的答复!” 三人的言语都不同,但目的都相同,就是要景帝严惩凌风。 凌风此刻满脸无奈,得,刚穿越过来就摊上这么个大麻烦。 “诸位爱卿皆为朕的股肱之臣,朕又岂会不还你们一个公道?” 景帝叹道:“只是……此事事有蹊跷,老六绝非狂徒,他是被奸人陷害的!” “哦?那敢问陛下,可找到了凶手?” 淮南王妃冷冷的道,先前景帝还真向她提过,要让南宫清月嫁给凌风,希望借助淮南王的权势来庇护这位疯疯癫癫的憨子。 “朕……会尽力的。” 景帝犹豫片刻,道。 其一,皇子内斗,这是皇家丑闻,不便泄露。 其二,凌尊与以这三家为首的功臣集团本来就不对付,若是再说出凌皓是凶手,双方的斗争将会更加激烈。 当下大景天灾人祸不断,实在经不起内斗了。 “陛下找不到凶手,却又不肯严惩六皇子,臣妾只能以死明志!” 淮南王妃说完,猛地扯下朱钗,紧紧对准了脖颈。 “王妃,住手!” 景帝厉声喝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淮南王妃的朱钗插下! “丈母娘,可不要做傻事啊!” 凌风却早就洞穿了淮南王妃的意图,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淮南王妃的手腕,让朱钗距离脖颈仅有厘米之距时,停了下来。 第3章 老六我文武双全,什么女人我配不上? “你染指了我女儿,如今还要染指我?!” 淮南王妃冰冷的看着凌风。 凌风急忙出手,夺过朱钗,道:“丈母娘大人可千万别做傻事啊,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淮南王交代!” “你喊我什么?!” 王妃凤眼之中一片错愕,她万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丈母娘啊!” 凌风说道:“只要我娶了你们家的姑娘,那不就不会夺走你们姑娘的清白了吗?娘子和夫君一起睡觉,父皇说这叫天经地义!” 刹那间,众人先是一愣,而后赵维厉声喝道:“我呸!六皇子,你倒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疯疯癫癫的模样,你配得上我妹妹吗?” 慕山河虽不敢讲什么太过分的言语,可目光之中难掩的都是嫌弃。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王妃瞪了凌风一眼,而后朝着景帝说道:“陛下,六皇子此番话无异于是在我们伤口上撒盐!您今日如不严惩,臣妾只能血溅当场!” “够了!” 景帝怒声喝道:“朕的皇子就这般不堪吗?诚然,老六不是那么的文武双全,可他品性纯良、孝顺懂事,再怎么说那也是朕的儿子,身上流着大景皇室的血!” 三人闻言全都沉默下来,可脸上全都写满了不服气。 “陛下这意思,真是要让这三位姑娘,嫁给六皇子?” 赵维脸上布满阴霾,死死地攥紧双拳,仿佛此事对他来说,是天大的耻辱。 “嫁给朕的皇儿,就如此让尔等不堪吗?” 景帝脸色铁青,声音中已然透着一股盛怒。 皇子再差,那也是龙种,也就此刻景帝理亏,加之眼前三人都是肱骨大臣之流,不然以景帝的脾气,若有人敢如此羞辱皇子,早就拉去杀头了。 首辅慕山河最是了解景帝脾气,知道刚才那些话已经惹起了景帝的真怒。 这要是再硬刚下去,万一景帝心一狠,直接下旨赐婚,他们三家可就有罪受了。 当下,慕山河赶紧道: “陛下息怒!我等非是看不起六皇子,而是自家女儿自家知道。” “就说我那女儿,性子向来高傲,非才华横溢、诗词双绝之辈不嫁啊!” 慕云昭可是京都第一才女,诗词更是令当世众多大家拜服,号称“女诗仙”。 “我就是啊!” 慕山河话音刚落,凌风便双手叉腰站到了他的跟前,还顺带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刘海。 慕山河顿时黑脸,刚想说话,却听赵星遥的哥哥冷声道: “六殿下,我家妹子曾发誓,这辈子只愿意嫁给武功能胜过她的男人,且还要有统帅之才,但以你的……” “没事儿,我可以练啊!” 凌风挥动了一下肩膀,然后弯臂尽量挤出一点肌肉。 赵维刚被景帝压下去的火气,刹那就噌噌噌的开始往上冒。 可凌风却是浑不在意,扭过头望向淮南王妃,露出一个谄笑:“岳母大人,要不你把清月的要求也一起说了吧?” “哼!” 淮南王妃别过头,尽量不去看凌风那副讨好的嘴脸,她怕自己忍不住会给他一个巴掌。 “我家清月,眼光那就更高了,非文武全才不嫁。” “这不是巧了吗?等我练好武功,我不就是文武全才嘛!” 凌风憨憨大大笑起来,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架势。 淮南王妃瞬间被气的气血上涌,饱满的胸口一阵起伏,颇为惊心动魄。 至于景帝,此刻已经是彻底懵了,甚至还升起了一丝后悔。 似乎刚才自己有些太苛责慕山河三人了,这若是换做自己,打死也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这么个厚颜无耻的憨子啊! “六殿下既然如此自信,那不妨让老臣考校一下。” 慕山河不屑的瞪了凌风一眼:“近日朝中因为火耗一事而争论不休,民间百姓更是因此而苦不堪言,六殿下是否有救世良策解决此等难题?” “火耗?” 凌风下意识的念叨了一句,心里更是错愕。 慕山河以为他不懂火耗是是什么意思,便揶揄道:“六殿下莫不是连什么是火耗都不懂吧?” 赵维和淮南王妃当即投来轻视的眼神,似乎在等着凌风出丑。 就是景帝这个父亲,此时也不免忐忑,这憨子从未参政,又不读书,怕是要丢脸了。 可下一秒,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只听凌风朗声解释道: “所谓火耗,乃是地方官员征收赋税时,因百姓缴纳税银皆为碎银,需要重新熔铸而产生的损耗,即为火耗。” 在大景,百姓一般以碎银缴纳赋税,但官府在将这些赋税送入国库时,为了方便运输和清点,会将碎银熔化并铸造成标准的银锭,即为官银。 这个过程中,因为熔铸技术原因,银子熔化必然会有损耗,而这部分损耗则需要由地方百姓来弥补。 “他居然知道!” 慕山河错愕,不由的嘀咕了一句,但旋即他便咄咄逼人的追问道:“六殿下知道火耗来由并不稀奇,但可知朝堂众臣为何为此而争论不休?” “不就是地方官员随意摊派火耗,加重了百姓赋税,导致民不聊生,但朝廷却又无力解决引起的嘛!” 凌风随意的回答,一脸的云淡风轻。 朝廷的税收是不能有折扣的,所以熔铸后损失的银两就需要百姓来弥补,但具体弥补多少却是由地方官员说了算。 如此一来,自然会有人借此中饱私囊。 明明火耗只有一百两,但等再次征收的时候却成了五百两,那多余的部分自然就进了贪官们的钱袋子。 慕山河再次惊讶,就连淮南王妃和赵维此时也露出了认真之色。 一个传闻中的憨子,居然对火耗之事如此了解,而且讲述起来又如此的言简意赅,这可比大部分的朝堂大臣要强多了。 “不可能!这憨子肯定是刚好听人讲过火耗一事,不然绝不会说得如此有条有理。” 慕山河仍旧不肯相信,进一步追问道: “那这火耗一事,又该如何解决?” 火耗事关民生大计,慕山河想知道的其实是如何改善民生,让大景再度步入盛世。 这一点让一直是慕山河这个首辅大臣的毕生心愿,但同时也是他劳心劳力了半辈子都未曾解决的难题。 这一刻,不管是慕山河还是赵维,又或者是淮南王妃,皆都露出了戏谑的表情。 这种朝堂难题别说他一个憨子了,就是当今状元来了,也是束手无策。 “首辅大人想要白嫖我?” 凌风嘿嘿一笑,接着道:“除非你答应当我老丈人,那我就告诉你解决之法。” 这一刻,凌风笑的像只奸诈的老狐狸。 第4章 一个月完成三大壮举,这仨姑娘就归你了 老丈人?! 慕山河老脸扭曲,你还真是叫的出口啊! 还有,什么叫白嫖? 慕山河略虽然不解,但也听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当即冷声道: “火耗一事影响的是百姓的生计,历年来满朝文武竭尽心力,都未曾让我大景百姓真正脱离贫苦,就连陛下也因此而愁眉不展,但六殿下你却敢张口就言有解决之法,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话简单来说就是在嘲笑凌风不知天高地厚。 “依着六殿下的语气,那我镇北军屡屡无法战胜那铁真异族,你也有法子解决咯?” 赵维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凌风,就好似在看一个小丑。 大景北面边疆,有一异族名为铁真族,就类似于大汉和匈奴,时常南下侵扰,大景一直无法彻底剿灭。 凌风这个原身虽说不学无术,但身为皇子自然也知道这些情况。 凌风不由憨笑起来:“赵将军也想白嫖吗?那你得和首辅大人一样,成为我大舅哥,我就告诉你法子。” “哼,简直不知所谓!” 赵维是军人,性格耿直,直接冷声斥责:“六殿下,此乃关系北境千万大景子民之大事,由不得你信口开河。” “我是不是信口开河,你成了我大舅哥你不就知道了嘛!” 凌风憨憨一笑,刚要接着往下说,却听淮南王妃讥讽道:“如此说来,六殿下可真是能文能武啊!” “若是王爷在此,怕是要礼贤下士,向你讨教如何平定南蛮之策了!” 这句话极为讽刺,毕竟淮南王可谓是功勋赫赫,为大景平定过诸多内乱。 可凌风此时想的却是着南蛮叛乱不就跟大清平定云南一样嘛,一招改土归流,不就大一统了。 “岳母大人,你也想白……” 凌风下意识的住口,这可是未来丈母娘,嫖这个字实在有些不合适。 他嘿嘿干笑了一下,接着道: “南蛮之地,以土司部落各自为据,但一旦遭遇外部压力,便会异常团结,这才是导致岳父大人迟迟无法平定南蛮的原因。” “不过只要岳母大人不弃,小婿给一良策,必能解决这个难题。” 凌风笑吟吟的望着淮南王妃,这王妃虽然有些年纪,可保养的极好,像极了熟透了版的南宫清月。 “哼!” 淮南王妃只觉得凌风是在说大话,干脆别过头不予理会。 “陛下!您听听,六殿下如此大言不惭、刚愎自用,如何能让老臣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慕山河脸色铁青,吹胡子瞪眼地道:“人可以无才,但不能无自知之明,更不能不知天高地厚。” “陛下,您若执意赐婚,那就请六殿下在一个月之内,解决民生、边疆和南蛮之地三大难题。” “若他真能做到,老臣心甘情愿把女儿嫁给他。” 慕山河料定了凌风纯属口嗨,这三件事别说全部解决了,就是解决其中一件,都可谓是天纵之才了! “陛下,末将也是这个意思。” 赵维眼前一亮,心想首辅大人果然聪明,这等以退为进之策,实在是妙极。 就以凌风那不学无术的憨子脑袋,别说是火耗之事了,就是再简单的一些政务也处理不了。 “陛下,既然首辅大人和赵将军皆是此意,那我便代王爷应了,若六殿下能在一个月之内替王爷平定南蛮,清月便可以嫁给他。” 淮南王妃一脸戏谑地道:“但若是做不到,那就请陛下将六皇子贬为庶人,流放千里!” “不错!既然有赏,就该有罚,这样才算公平。” 赵维不由的激动道,他料想加上这一条,凌风必然会知难而退。 “陛下,老臣也以为淮南王妃所言甚是。” 慕山河紧跟其后,这三家在这一刻真可谓是同气连枝。 “你们这岂不是……” 景帝眉头紧锁,就差没破口大骂这三位臣子强人所难了。 可让景帝心里想要骂娘的是,凌风却在此时打断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旋即,他还转身对着景帝道:“父皇,这次你可要为我作证啊!这可是他们三家自己提出的条件,决不能让他们反悔啊!” 火耗一事,历史早有记载,可以采取火耗归功的政策解决。 至于所谓的改善民生,无非就是提升大景的经济,这对于凌风来说同样不是难题。 而南蛮之乱,一招改土归流就可以一劳永逸。 最后,那铁真异族,凌风同样也有法子,无非就是改造提升大景边防军的武器和装备就是,恰好他就懂得这些东西。 “……” 景帝怔怔地望着凌风,那表情好似在说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还怕对方反悔?对方那是怕你反悔啊! 可凌风话已出口,景帝纵然是想要偏袒,也已经晚了。 无奈之下,景帝只能叹息道:“既如此,此事便这么定吧!” 随后,景帝便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了一眼凌风,心想这憨子要是输了,就直接打发他去偏远封地做个闲散王爷吧! “既然陛下已经答应,那六殿下可否先说说你想如何解决火耗之事?” 慕山河迫不及待的想要让凌风放弃,是以当即就提问道。 “这还不简单?火耗归公,这四个字够了吧?” 凌风当即回答。 赵维忍不住一笑,讽刺道:“衮衮诸公挠破了头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六殿下居然说四个字就能解决?简直贻笑大方!” “看来陛下可以考虑将六殿下流放至何处了。” 淮南王妃冷笑道。 可两人没注意到的是,当凌风说出“火耗归公”四个字的时候,慕容山就已经露出了错愕之色。 紧接着,便又成了震惊和骇然。 他双目圆睁,张大了嘴巴,声音轻颤的道:“殿下,何为火耗归公?” 凌风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慕山河应该已经被点醒了。 毕竟这位老人可是当朝首辅,纵横朝堂四十余年,其朝堂之智慧自然是一点就通。 “这个不急,反正有一个月时间呢!” “到时不光是火耗归公,我还会给岳父大人提供一系列的策略来真正的改善民生,提升经济。” 凌风憨笑一声,目光投向已经面露狐疑之色的淮南王妃。 “岳母大人,南蛮想要平定,可以采用改土归流的政策。” “简单来说,就是拉拢、分化当地土司,对于顺从的土司,授予空衔官职,并调离原籍,让其无法抱团。” “对于顽抗的土司,则联合已经归顺的土司,一同派兵围剿、镇压。” “最后,废除土司世袭制度,派遣朝廷官员前往管理,并设立府州县,彻底取代土司管理。” 凌风每说一句,刚才还一脸不屑的淮南王妃脸上便会多一丝震撼。 等凌风全部说完,淮南王妃早已听得入迷,下意识的问道:“具体的实施之法呢?” 淮南王妃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极具见识,一听凌风那几句话便知道这个所谓的改土归流大有奥妙,绝对可以用来平定南蛮之乱。 可让淮南王妃恼怒的是,此刻凌风已经撇下她,对着赵维笑眯眯地道: “赵将军!听说过可以一目千里的千里镜吗?见到过一指扣下便能连发三到九根弩箭的连弩吗?” “还有那不惧刀枪的锁子甲?可一刀碎金裂石的百炼钢刀吗?” 这一刻,赵维目露贪婪之色,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第5章 棍棒底下出贤妻 火耗归公! 改土归流! 还有什么千里镜、连弩、锁子甲、百炼钢刀,当这些话从一个憨子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被彻底震住了。 景帝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了! 这还是自己那个憨子儿子吗? “不可能!一个憨子,怎么可能想得出此等妙法来解决朝廷的难题?” 首辅慕山河一遍遍地在心里呐喊,可脑子里关于火耗归公的设想却在不断地散发开来。 如果火耗归功真的能行,那凌风所说的提升民生经济怕不是也会真的可行吧? 若不是此刻赵维和淮南王妃还在,他甚至恨不得舍下老脸,立刻拉着凌风好好探讨一番才好。 “拉拢、分化?废除土司世袭,让土司去围剿土司?为何他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这要是真的实行,以南蛮土司那些贪财的性格,岂不是轻易就能分化?” 淮南王妃不可思议地一遍遍地审视着凌风,仿佛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可凌风不说话的时候,依旧是那个憨傻的模样,不见丝毫精明。 “一目千里?一箭九连发?钢还能被锻造一百次吗?” 不同于慕山河和淮南王妃,此刻的赵维从最初的激动和吃惊,渐渐地变成了怀疑。 凌风所说的这些军备对于大景这个时代,实在有些超前。 “我也是失心疯了,居然相信一个憨子的话,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一目千里的东西?” 赵维心里暗骂自己糊涂,不由得冷哼道: “六殿下还真会疯言疯语,一目千里,莫不是天上的神仙吗?” 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一下打断了慕山河和淮南王妃的沉思。 “自己刚才是被这憨子糊弄了?” 慕山河将信将疑,可他已经隐约抓到了改土归流的一点真意,着实的心痒难耐。 “真是疯话吗?可怎么觉得那么有道理呢?” 淮南王妃终究是个女子,虽然觉得凌风的话有理可据,但又怕是自己理解错误,反而害了淮南王。 一时间,三人心思各异,连怎么离开御书房的都忘了。 “行了,你也退下吧!” 景帝脸上略显阴郁,接着道:“虽然眼前之事被你糊弄过去了,但你还是得去跟慕云昭她们道个歉。” “……” 什么叫糊弄过去了?合着我刚才表现了半天,全成了忽悠了? 凌风有点儿蛋疼地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他不知道的是,改土归流和火耗归公的确是惊艳到了慕山河和淮南王妃,但要命的是他提出的千里眼之类的,实在太超出众人的想象了。 这也就导致最后所有人依旧把他当成了憨子,甚至是疯言疯语。 特别是景帝,原本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希望,又彻底破灭,能不心情阴郁吗? “特么的,都把我当憨子,这样也好,憨子有憨子的特权嘛!” 凌风心里嘿嘿坏笑,一把推开了房门。 却见偌大的房间里,居然只有慕云昭独身一人。 此刻这个才气满京都的女子,低头垂暮,神色哀伤,我见犹怜。 “那……那个……对不起,昨晚的事我真是被陷害的!” 凌风的语气不由得变得温柔,目光更是温和如水。 “嗯。” 慕云昭应了一声,声音凄婉地道:“我只是一个文弱女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可星遥和清月怕是不会相信你所说的。” 赵星遥和南宫清月,两个可都是练过武功的,特别是赵星遥,更是军中女将,武功极高。 “没事!那个娘子……” 凌风话一出口,慕云昭立刻就美眸瞪了过来,刹那间风情万种,令人目眩迷离:“谁是你娘子,你果然就是个登徒子!” “我这是叫有责任感!” 凌风嘿嘿一笑,几步上前靠近慕云昭,柔声道:“咱们四个都已经大被同眠,迟早都是夫妻嘛!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说着话,凌风已经鬼使神差地抓起了慕云昭的玉手。 那柔弱无骨的触感,令人心头荡漾。 可就在这时,凌风忽觉双手一紧,紧接着一痛,双臂直接被人反剪在了身后。 他猛然回头,这才发现赵星遥和南宫淮月不知何时已经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他身后。 “六皇子,昨晚你很快活是吧!” 赵星遥英气逼人的俏脸上,此刻满是杀意。 右边,南宫淮月一双凤眼凶狠地瞪着凌风,银牙紧咬:“星遥,别跟他废话,直接把他阉了就是。” “我擦!” 凌风瞬间头皮发麻,这三个娘们不会来真的吧? 他欲哭无泪地道:“三位女侠,咱们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刀动枪的吧?” 可他话音刚落,最为柔弱的才女慕云昭居然递出了一把匕首:“星遥姐姐,给!” 其实这三位姑娘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交情,反而因为种种原因有些敌视,只是因为有了凌风这个共同的敌人,所以此刻才同仇敌忾。 “好你个文弱女子慕云昭,总有一天本殿下要让你知道什么叫棍棒底下出贤妻!” 凌风怎么也没想到,看着最善良文弱的慕云昭居然最狠辣。 “棍棒?你居然还想打我们?清月,抓紧他,等我阉了他,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赵星遥接过匕首,目光直接锁定了凌风的跨间。 凌风只觉得两腿之间一股寒意直接冒了出来,大喊道:“谋杀亲夫啊!你们三个臭娘们,有种就放开老子,老子跟你们单挑!” “哼,还敢口出狂言!星遥姐姐,快动手吧!” 南宫清月一脸讥诮,死死抓住凌风的双手不让他动弹。 至于慕云昭,竟然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块绸缎直接塞进了凌风的嘴里,两眼眯成了一弯新月地道: “殿下,你忍着点哦,星遥姐姐下刀很快的!” 果然,读书人最是歹毒啊!女才子更是如此! “凌风,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污了我们三人的清白,今日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了。” 赵星遥神色冷峻,手中匕首一寸寸地移向了凌风的跨间。 “破喉咙!破喉咙!” 凌风急忙皮了一下,这三个娘们还真是敢下手啊! 就在小凌风即将受到重创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暴力推开,一脸寒霜的赵维冲了进来,大喝道:“住手!” 匕首在距离小凌风不过三寸的地方堪堪停了下来。 赵星遥一脸不服地抬头道:“大哥,你别拦我,我今天必须阉了这个登徒子。” “胡闹!” 赵维厉喝一声,上前一把夺过赵星遥的匕首,寒声道:“你以为他是谁?他是当今六皇子,是陛下的骨肉!” “你若真阉了他,那不光我们赵家,就连慕家、南宫家都得陪葬。” “可是……” 赵星遥仍旧倔强地不肯退步。 赵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三家已经和陛下立下赌约,若六殿下能够在一个月替赵家解决军备问题,替首辅大人解决内政难题,替淮南王平定南蛮之乱,便将你们许配给六殿下!” 第6章 看我怎么收拾凌皓 听到赵维的话,赵星遥、慕云昭和南宫清月三大美人直接就愣住了。 “大哥,你没在开玩笑?” 赵星遥狐疑地望了一眼赵维,又不屑地扫了一眼凌风。 凌风:“……” “陛下做证,君无戏言!若凌风做不到,他就要被贬为庶人,流放千里。” 赵维看了眼凌风,嘴角似笑非笑地道:“现在你们能放了六殿下了吧?” “你早说啊,那我还用得着冒灭族的风险吗?” 赵星遥窃笑一声,立刻对着慕云昭和南宫清月道:“把他放了吧,反正左右不过一个月的事情。” “嗯,那就再让他得意一个月吧!” 南宫清月松开了凌风。 凌风一把扯掉嘴里的绸缎,气急败坏地道: “你们三个太阴险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居然联手要阉了我?” 凌风生气的是,他们居然利用慕云昭这个柔弱才女先让自己放松警惕,然后再由赵星遥和南宫清月从后偷袭。 此等心计,这要是以后全部娶回家,自己还能有好日子吗? “谁跟你一夜夫妻百日恩了?你要再敢胡说,看我撕不撕了你的嘴!” 赵星遥当即脸色一沉,一身武人的气势爆发了出来。 与此同时,南宫清月也是瑶鼻一皱,奶凶奶凶的。 但最可爱的还是慕云昭,尽管生气,却只会气呼呼地来一句:“星遥姐姐,他就是个坏人!” “你们三个不就吃准了我必输无疑,所以才敢跟我张牙舞爪吗?” “但这次你们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这次我必赢。” 凌风一脸认真地望着三大美人,豪气道:“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你们等着吧!” 此话一出,精通诗词的慕云昭瞬间眼前一亮,不由得惊叹:“这一句出自何处?” 心中已然升起一股异样,这憨子居然能够作出此等壮志凌云的豪情诗。 “后半句呢?” 同样喜欢诗词的南宫清月跟着忍不住问道,她出生王府,向来被淮南王视为掌上珍珠,因此从小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舞刀弄枪,皆有涉略。 “什么破诗,你们别被他给骗了啊!” 赵星遥一看自己两个盟友被凌风一句诗差点勾走,当即就急了。 “想听后半句?那先叫一声好哥哥来听听。” 凌风不要脸地憨笑道。 刹那间,三女杀人的眼神宛如化作实质一般,朝着他集中射来。 凌风缩了缩脖子,暗叹这三个娘们果然不愧是被自己看中的,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还这么有脾气。 “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赵星遥冷哼道。 “赵星遥,我忍你很久了,这个家里我才是男人,我才是一家之主!” 凌风大声提醒道。 “哼,这个家凭什么你做主?你打得过我吗?” 赵星遥得意地晃了晃粉拳,一脸得意地道:“我才是一家之主!” “星遥姐姐,你别说了!” 慕云昭忽然红了脸,拉了拉赵星遥的衣角,低声道。 南宫清月也是低着头,语气羞恼地道:“哎呀,星遥姐姐,你上当了!” “什么就上当……” 赵星遥一脸狐疑,但话到一半她才警觉过来,自己居然被凌风带跑偏了,立刻大怒道:“呸,谁跟你是一家的!” “……” 一旁,赵维捂脸低头,自家这个妹子属实是单纯了些。 “好,好,好,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们只是一起睡了一觉而已。” 凌风极为欠打地嘟哝了一句,然后又敢在赵星遥即将要爆发之前,认真地道:“我现在要去天牢审问凌皓那个浑蛋,昨晚就是他设计把我们四个放在了一起。” 根据前身的记忆,三皇子凌皓虽然嚣张跋扈,但还没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划这一切。 真正有这胆量和能力的,应该是二皇子凌尊,也就是他的胞兄。 “你……不准再提这事!” “现在我跟你一起去找这个混蛋,如果你说的属实,看我怎么收拾凌皓。” 赵星遥瞪了凌风一眼。 “揍他你不太合适,好歹他也是三皇子,这种人还是交给我来揍吧!” 凌风是皇子,而赵星遥只是臣女,真要动手,不管有理没理,都容易被反咬一口。 “哼,就你?” 南宫清月露出一丝鄙夷,冷冷笑道:“谁不知道你这个六皇子怕二皇子和三皇子怕的要死,平日里见到他们更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连个大气都不敢喘,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跟陛下告状,你居然跟我说你要动手揍凌皓?” “就是,你要真敢动手收拾凌皓而且还不受惩罚,我就带你回府去见我家老太君。” 赵星遥戏谑的看着凌风。 赵家老太君,那可是真正的赵家之主,赵星遥此话等于是带凌风去见家长了。 是以她此话一出,南宫清月和慕云昭都忍不住惊诧了一下。 “好,一言为定。” 凌风立刻答应,这种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随后,两人便立刻前往天牢。 看着赵星遥和凌风离去的背影,南宫清月和慕云昭忍不住笑了起来。 南宫清月轻声道:“看六殿下的样子,分明是有贼心没贼胆啊,这里面怕是真的有什么误会啊!” “嗯,他虽然看着憨傻,可那一句‘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却证明他是一个胸有沟壑的人啊!” 与此同时,赵星遥已经跟着凌风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天牢门口。 可刚要进去,却被告知凌皓已经离开了天牢。 “六殿下恕罪,非是小的擅自放人,而是贵妃娘娘带了御医过来,说是三殿下身体不适,必须要送去太医院诊治。” 天牢的狱卒一脸为难地解释道。 凌风冷冷一笑:“我知道了。” 说罢,他直接带着赵星遥调头去了凌皓的宫殿。 什么狗屁去太医院,这个王八蛋铁定是在自己宫殿享受呢! 果不其然,一刻钟后,当凌风冲进凌皓宫殿时,一身白衫,躺在床上的凌皓正享受着宫女的喂投。 床头,一壶美酒,几碟精致御膳,正冒着热气。 “凌皓!” 凌风一声厉喝,瞬间吓得躺在床上的凌皓一激灵,差点没被嘴里的食物呛死。 他一骨碌起身,神情惊恐地望着凌风和赵星遥:“你……你们来干什么?” “父皇把你打入天牢,你不仅没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居然还敢越狱?” “幸亏我发现得及时,不然你这一错再错的,可就无法回头了。” 凌风咧嘴憨笑,一步步逼近凌皓。 “放屁!” 凌皓色厉内荏地吼了一声:“我是病了,是母妃把我带出来的,哪来的越狱!” “生了病还能像你这么胡吃海喝的倒是少见,来,让我好好地给你诊治一下。” 话音一落,凌风立刻如同猛虎出笼,冲上去一把就把凌皓摔倒在地。 然后,拳头便如同暴雨一般倾斜而下。 他可不是原身,这种差点让他挂了的敌人,凌风绝不会手软。 凌皓被压在身下,当即就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赵星遥瞬间懵了! 第7章 道德绑架?我没有道德! 一直以来,凌风在众人的印象中,无不是胆小如鼠,毫无才华的软弱、废物形象! 可眼前,赵星遥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这个一边挥舞着拳头,一边嘴里恶狠狠咒骂着的六皇子,真的是个废物吗? “这一拳是打你设局害我的!” 凌风凶神恶煞地道。 凌皓:“设局的是二哥,是凌尊,真不是我啊!” “这一拳是打你害了我那三位娘子清誉的!” 凌皓:“你都喊娘子了,哪来的清誉啊!” “哟,还敢顶嘴!” 凌风笑了,又是狠狠一拳砸下: “还有这一拳,是打你既然设了局,为什么不让我生米煮成熟饭的!” “……” 凌皓傻了,这特么的也能怪我? “……” 赵星遥顿时黑脸,这个浑蛋,这种时候还要过过嘴瘾,简直可恶。 “陛下到!” 正这时,一道奸细的嗓音从外传了进来。 随后盛大的銮驾到来,景帝一脸严肃走在最前面,而他左右,一个是二皇子凌尊,面容阴沉,眸子里隐藏着浓烈的杀意。 一个则是贵妃,也就是凌尊和凌皓的生母,刹那花容失色,痛哭着快步冲上前,扑倒在地,哀声道: “皓儿,皓儿,你要不要紧?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这个孽畜打的吗?” 贵妃明知故问,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凌风: “风儿,虽然你母妃很早就已经过世,但你同样生在皇宫,理应知道兄弟和睦的道理。” “可你好狠的心啊,居然对着你三哥出手如此狠辣?你这分明是要弑兄啊!” 弑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赵星遥顿时脸色一白,开始担心起凌风来。 可凌风却好似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梗着脖子,依旧一脸余怒未消的模样。 “父皇才下旨将三哥打入天牢,可结果不到半天时间,他就回到了自己宫殿。” “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还叫来了歌姬饮酒作乐,他这分明就是抗旨不尊和欺君罔上。” “贵妃娘娘,我读书少,又是憨子,你可别骗我说是三哥自己跑出来的?” 凌皓刚才可是说了,是贵妃将他带出的天牢,凌风此时故意憨傻地问起这个问题,就是故意说给景帝听的。 果不其然,本来对凌风还一脸怒火的景帝,顿时就冷下脸,目光阴沉地看向了贵妃。 贵妃心头一颤,立刻发挥自身演技,哭哭啼啼地道: “陛下,皓儿可是皇子,从小到大哪曾受过这般折磨?” “臣妾也是担心天牢那些牢头不知轻重,伤了皓儿,这才将他暂时带了出来,可臣妾绝没有忤逆圣旨的意思啊!” 景帝眉头已然皱起,阴沉的脸上表情不停变幻,四周气氛顿时变得极为压抑。 赵星遥心里暗暗咋舌,这就是帝王威仪吗? 还有这贵妃,好不要脸,居然把越狱大罪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还顺带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爱子之情。 “这次凌风怕是要在劫难逃了!贵妃如此手段,凌风又没有生母袒护,陛下怕是会把凌皓贬为废人吧!” “眼下这浑蛋要是能求饶,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赵星遥心里嘀咕,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毕竟暴揍凌皓的事是她提出来的。 可下一秒,让赵星遥吓一跳的是,凌风别说是求饶了,甚至毫不退让地道: “哼,我不服。” “父皇一直说无规矩不成圆的,三哥虽然是我兄长,可他先是联合二哥设局害我,后又擅自逃离天牢,还装病躲避审讯,现在贵妃却说三哥情有可原。” “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景帝黑着脸,纠正了一句,这个老六,一会儿聪明绝顶,一会儿又愚不可及,实在让人头痛。 “我不管是方的还是圆的,他们不就是欺负我没有母妃吗?” “反正二哥和三哥犯了错,会有贵妃护着,这次就当是我不对好了。” 凌风赌气似地别过头,但这两句话中的语气却是显得极为的苦楚和心酸。 景帝的内心一下就被触动,面露一丝愧疚和心疼。 凌风的母妃当年是被刺客刺杀而死,当时凌风就在跟前,因此才会大受刺激,变得憨傻。 这些年景帝始终对此事讳莫如深,反倒是渐渐地疏远了这个儿子。 但现在看来,自己这些年其实都错了,这个六子已经失去了母妃,又怎么能再失去父爱呢? “凌皓,你自己说,老六所说是否属实?” 被凌风几句话感染了的景帝,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了几分,锐利的目光更是犹如实质的钢刀让凌皓不敢有任何撒谎的念头。 凌皓浑身一颤,知道此刻绝不能在撒谎。 不然景帝只要对四周的那些太监、宫女略一审问,就能揭穿他所有的谎言。 “父……父皇,儿臣错了,求父皇原谅!” 凌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求饶。 “贵妃,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好皇子!” 景帝怒极反笑,贵妃几次想要张口辩解,但一看到景帝那盛怒的表情,便只能怯怯地闭上了嘴。 “父皇,三弟此次的确有些糊涂了,儿臣愿意代三弟向六弟道歉。” 正这时,凌尊忽然站了出来,接着道: “六弟,你三哥再怎么糊涂,终究也是我们的兄弟,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凌尊目光灼灼地望着凌风,但嘴角却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 景帝最是重视兄弟亲情,所以他特意用“终究是兄弟”这句话来道德绑架凌风。 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皇子,此刻绝对只能乖乖捏着鼻子忍下来,但可惜,眼前的是另一个凌风。 “想要道德绑架我?前提我得有道德才行啊!” 凌风心里冷哼一声,突然一拳砸在了凌尊的脸上。 凌尊瞬间吃痛,捂住鼻子,当即破口大骂:“老六,你疯了吗?为什么打我?” “对不起,二哥,刚才是我一时手痒了,你原谅我吧?” 凌风憨憨地望着凌尊。 手痒? 赵星遥瞬间目瞪口呆,凌风这个家伙莫不是疯了吧?如此局面居然还敢打人,还用这么烂的借口? “你手痒就敢打我?你当我是软柿子吗?” 凌尊怒不可遏,转身就对着景帝道:“父皇,您看到了吧?老六如此暴虐且以下犯上,理应立刻打入天牢,以正律……” 话到一半,凌尊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自己才用兄弟大义去要求凌风原谅凌皓,可结果自己只挨了一拳就要求景帝严惩凌风,这不等于是打自己脸吗? “父……父皇,儿臣……” 凌尊试图开口挽回,但一抬头却见景帝已然目光冷冽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后背湿了一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二,既然你想替老三道歉,那就送一座礼物给老六吧!” 景帝冷哼一声,又看向凌皓:“老六,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好吧!但那礼物我能去二哥府上自己挑吗?” 凌风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如此,若是不答应,反而会给景帝留下一个咄咄逼人的印象。 “朕准了。” 景帝露出一丝笑容,看向凌风的眼神显然多了几分欣赏和欣慰。 第8章 六皇子,赵府不欢迎你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但全程目睹了一切的赵星遥却仍处于茫然中。 凌皓暴揍凌皓,还当着景帝的面一拳砸得凌尊流了鼻血,可结果景帝不仅不斥责,反而要让凌尊赔礼道歉? 这一切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出了皇宫,赵星遥都在不停嘀咕景帝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喂,你再这么编排我父皇,是生怕天策府不会被灭族吗?” 大街上,凌风忍不住调侃道。 赵星遥立刻美眸一瞪:“哼,这次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这傻妞,这是运气吗? 这叫茶技,贵妃茶里茶气,试图替凌皓开脱。 凌风干脆就有样学样,拿自己母妃之事勾起了景帝的愧疚之心,再加上这次凌皓的确做得太过离谱,这才有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其中的勾心斗角其实极为凶险,但凡凌风反应慢些,就会被贵妃坑死。 只是这些不着痕迹的厮杀,以赵星遥单纯的性格是绝无法想象的。 “你甭管是不是运气,这次你输了,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凌风提醒道。 两人事先有约,如果凌风能够暴揍凌皓并全身而退,赵星遥就要带着凌风去天策府拜见老太君。 这可是变相的见家长,凌风自然不会忘记。 “履行就履行,就怕你不敢跟我去见老太君。” 赵星遥非但没有一丝慌张,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娘们可不像是个好人啊! 凌风看着赵星遥那模样,心里不由得嘀咕了这么一句。 不过天策府赵家在军中威望无双,他想要在皇室争斗之中活下去,赵家必须要去见一见。 “你走不走?你要是怕了,可别怪我没履约啊!” 赵星遥见凌风忽然陷入沉默,不由得催促起来。 “是我见你家长,怎么你比我还急?” 凌风嘿嘿一笑,惹得赵星遥顿时俏脸一红,挥舞着粉拳就砸了过来。 两人一路就这么吵吵闹闹,终于在一刻钟后来到了天策府正厅。 “可恶的家伙,等会看你怎么出丑。” 赵星遥心里窃笑,故意不给凌风介绍正厅里的众人。 凌风也看出了这小妮子的坏心思,不禁觉得好笑,就这种小场面还能难倒本社牛? 下一秒,凌风当即堆起笑容,对着坐在正厅主位上的老太君道: “奶奶好,风儿见过奶奶!” 主位上,原本绷着脸的老太君瞬间发懵,这个六皇子刚才喊自己什么? “哟,大舅哥,你也在呢!怎么跟小媳妇似地站在一旁也不吭声,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老太君左侧,便是赵维,一听凌风的话,顿时就黑了脸。 这个六皇子,还真是厚颜无耻啊! “娘子,你别害羞啊,这府上我就认识老太君和你大哥,其他几位你还不赶紧给我介绍一下?” 凌风笑眯眯地望着已经满脸通红又几欲暴走的赵星遥,心想就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我玩手段? 你怕是不知道这世间有句话叫做,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哼,堂堂皇子,竟如此厚脸皮?简直有失体统。” 这时,一位风韵犹存女子不禁冷言讽刺了一句。 而伴随着她的这句讽刺,正厅中的其他一些赵家族人也纷纷开始讥讽。 “都说六皇子愚笨不堪,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真是可笑!我家星遥何等天之骄女,他竟然也敢觊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吧?” “我天策府可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就算是皇子,那也要有真本事才能成为我赵家的女婿。” “……” 赵家族人一个比一个言辞犀利,老太君则老神在在,嘴角噙笑: “六殿下,请恕老身管教无方,这些族人平日高傲惯了,六殿下应该不会介意吧?” 凌风点点头,笑眯眯地道: “老太君言重了!本殿下与星遥已有肌肤之亲,日后他们也都会是我的族人,区区一点冷嘲热讽本殿下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更何况是我家星遥的绝色容颜,我就更加不会计较了。” 此言一出,刚才还在冷嘲热讽的众人顿时就一个个铁青了脸,好似吃了死苍蝇一般,死活都说不出话来。 至于老太君,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整个脸都黑了。 凌风心里不由狂笑:“讽刺啊!挖苦啊!老子一句肌肤之亲就能让你们闭嘴。” “浑蛋!谁和你有肌肤之亲了。” 赵星遥勃然大怒,俏脸上两朵火烧云煞是迷人。 她气急败坏地就要动手,但却立刻被赵维拦住,沉声呵斥道:“住手,不得无礼!” 顿了顿,赵维露出一丝苦笑,对着老太君道:“祖母大人,陛下已经下旨,让六殿下在一个月内帮助我赵家解决边关难题,如若成功,便会亲自赐婚。” “哼!我堂堂天策府何须六皇子来指手画脚?” “说句不中听的,六皇子可曾去过边关?可曾领兵打仗?又何德何能来替边军解决铁真一族?” 老太君老脸一寒,语气之中尽是鄙夷之色,接着道:“六殿下,我劝你还是识趣一些,趁早回你的皇宫,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吧!” “祖母大人,陛下旨意已下,还请慎言。” 赵维心头突突乱跳。 凌风毕竟是皇子,老太君如此羞辱若是凌风告状,惹来景帝不快,赵家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慎言?” 老太君不禁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了凌风一眼: “昔年我家老爷为大景浴血奋战,最终战死,但可笑的是先帝御赐的镇国剑却被如今的二皇子据为己有。” “那镇国剑可是我天策府的荣耀象征,更是代表着我赵家三代为大景所付出的所有热血,若六皇子真有本事,便替老身把此剑取回。” “到时,老身就向六殿下当面道歉,但如果六殿下办不到,那这天策府的大门你就不配进来。” 凌风一愣,旋即咧嘴一笑: “老太君说话算话?” 老太君横了他一眼,讥笑道:“自然说话算话!但我劝六殿下最好不要痴心妄想。” “那镇国剑可是稀世珍宝,二皇子向来视为性命一般,六殿下怕是连二皇子的门都进不去,就得被赶出来。” “谢老太君关心。” 凌风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对着赵星遥,意气风发地道:“娘子,走吧,跟我去把镇国剑要回来。” “呸!谁是你家娘子!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撕烂你的嘴。” 赵星遥皱眉怒斥,但还是跟了过来,低声道: “你别以为刚才凌尊答应送你一座礼物,你就能投机取巧。” “如果我是凌尊,就绝不会把镇国剑给你,你以后永远都别想踏入我天策府一步!” “那你还跟我一起去?” 凌风不以为意地道。 “我是去看你怎么丢脸的。” 赵星遥冷冷一笑,迈着得意的步子先出了正厅。 凌风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不由感叹:“这妮子不愧是练武的,这大长腿和翘臀,就是玩三年都玩不腻!” 第9章 跟我去拿镇国剑 凌尊府上。 刚刚被揍了一鼻子的凌尊,此刻正躺在摇椅上休息。 身旁,两名姿色绝佳的婢女正细心为他服侍,一人巧手翩然地剥着葡萄,一人则时不时地斟酒夹菜,好不快活。 “殿下,六殿下求见,说是来挑礼物的,要让他进来吗?” 正这时,老管家步履匆匆地走来,低声问道。 “哼,这个老六简直就是掉钱眼里了,连一天都等不了。” “别把他带院子里来,我不想看到这个憨子,你直接带他去聚宝阁,让他随意挑一件就是了。” 凌尊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凌风,当即不耐烦地道。 老管家迟疑了一下,又问道:“殿下,要不要老奴把一些珍贵的古董字画先藏起来?” “用不着!就这憨子的脑子,他懂什么是古董字画吗?” 凌尊不屑地一笑,转身就和两个婢女玩闹了起来。 老管家不敢忤逆,当即转身出去将凌风和赵星遥迎了进来。 两人一路跟着老管家穿过长廊,又穿过一个小花园,这才来到了一座三层高的建筑前。 “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这么多的古董字画,大景皇子俸禄并不算多高,这得是多少百姓的民脂民膏啊!凌尊每享受一日的荣华富贵,就会有数不胜数的家庭被剥削得家破人亡。” 瞧着凌尊这令人叹为观止的藏宝阁,赵星遥忍不住感叹道。 “放心吧娘子,这天底下的不公之事,我老六会出手的!” 凌风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赵星遥虽然脾气暴躁还动不动就想殴打自己,但这体恤百姓、挽救苍生的心,真是赤诚一片啊! “得了吧,就你。” 赵星遥翻了个白眼,“你在城外连个府邸都没有。” 提到这点,凌风倒是思忖起来。 自己想要安身立命,自然不能总住在皇宫,看来得想个法子让景帝允许自己在外开府了。 闲谈间,两人终于走进了聚宝阁。 这一进去,别说是赵星遥了,就是凌风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露出了吃惊骇然的模样。 只见这聚宝阁内,空间极大,一排排小叶紫檀打造的博古架排得异常整齐。 架子上,各种珍宝鳞次栉比。 大如鹅蛋的东海珍珠、三丈多高的紫色珊瑚、一人来高的汉白玉佛像,可谓极尽奢华。 至于其他墙壁上挂着的古玩字画,更是不计其数,令人眼花缭乱。 一旁,看着凌风和赵星遥吃惊模样的老管家不由得心头嗤笑,果然这个六殿下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 至于赵星遥,他并不认识,但也将其当作了和凌风一类的土鳖。 “六殿下,二殿下说了,这里的宝物随您挑选,您请吧!” 老管家语气虽然恭敬,但脸上的那抹鄙夷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赵星遥心里不忿,催促着凌风道:“你赶紧去找镇国剑,趁着凌尊不在,咱们赶紧拿了走人。” “你赶紧去叫人,管他凌尊在不在,这座楼的礼物我都挑定了。” 凌风摇头晃脑地欣赏着满屋的珍宝,啧啧赞叹。 自己刚决定要去开府,凌尊就送自己这么大的礼,他这人还怪好的。 “你刚才说什么?” 赵星遥满脸狐疑,挑个礼物还需要去叫人?自己有那么弱吗? “让你去叫人就赶紧去,不然这镇国剑你就不用想了。” 凌风笑眯眯地说了一句,气得赵星遥银牙一咬,威胁道:“好,我去叫人,但你要是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别废话,快去快回。” 凌风摸着那尊纯金打造的佛像,不耐烦地道。 一旁,老管家始终冷眼看着凌风和赵星遥打闹,心想这个六殿下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愚不可及。 “六殿下,您挑好了吗?” “这聚宝阁里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您要是不会挑,老奴倒是可以代劳。” 老管家语调高傲,端着一副看土包子的架子。 “的确不太会挑,你带我去上面两层看看。” 凌风咧嘴一笑,显得有些憨傻。 老管家心里越发不屑,讥笑道:“也罢,料想六殿下您平日里肯定没看过这么多奇珍异宝,今日老奴就带你开开眼界吧!” 说着,他便带着凌风上了楼,随后一路犹如专业导购似的,侃侃而谈。 凌风一路频频点头,模样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 “咦,这三楼居然还藏有兵器,难道都是绝世神兵?” 来到三楼,凌风第一眼就被摆在大厅最中央的一把长剑给吸引住了。 只见这把剑,剑鞘用不知名的特殊金属打造,通体漆黑如墨。 整个剑鞘之上,竟是镶嵌了十八颗猫眼一般大小的各色宝石,使得整个剑鞘就好似一片星空,那宝石便是闪烁的星辰。 “六殿下倒是好眼力,这可是先帝御赐的镇国剑,乃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老管家得意地炫耀道:“这把剑当年可是天策府赵老将军的佩剑,他战死后曾不幸丢失,后被我家殿下重金寻回,您这才有幸能够看到。” “嗯,的确是稀世珍宝。” 凌风笑着点头,然后在老管家骇然地注视下,直接一把将镇国剑从架子上拿了下来。 “不可!” “六殿下,这可是聚宝阁的镇阁之宝,二殿下不会同意你把此物拿走的。” 老管家一下就急了,这要是被凌风拿走镇国剑,那他的脑袋可就不保了。 “废话!本殿下是奉旨挑选宝物,就算是凌尊来了,那也得乖乖接受。” 凌风脸色瞬间变得冷峻,沉声道。 “六殿下真执意要如此为难老奴吗?” 老管家并不畏惧,反而语气森然了起来。 凌风笑了,意味深长地望着老管家:“怎么,你想拦我?” “六殿下何等身份,老奴区区一个奴仆怎敢阻拦?不过六殿下就不怕二殿下知道了,您走不出这府邸去?” 老管家目光阴沉,隐隐威胁,在他眼里,凌风这个六皇子只是一个空有皇子头衔的废物而已。 别人需要忌惮,可他家殿下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啪……” 凌风手腕一抖,手中镇国剑便直接横扫过去,砸在了老管家的脸上。 老管家当即吃痛惨叫,嘴角溢出鲜血。 他惊怒交加,旋即又狰狞地冷笑道:“好,好,六殿下这一剑老奴记下了!老奴这就去禀告二殿下,有胆量的话您就别走。” 说罢,也不管凌风答不答应,当即就转身下楼,却正好和赶回来的赵星遥撞了个正面。 赵星遥目瞪口呆地看着异常狼狈的老管家,随后快步上楼,斥责道: “你疯了?居然敢在凌尊的府上打他的人?这样一来,我们还怎么拿走镇国剑?” “这不就是吗?” 凌风晃了晃手里的镇国剑,揶揄道:“娘子,看来从今往后你家大门我可以随意出入了。” 这一刻,赵星遥直接扑向了凌风。 第10章 一座楼的礼物 “真的是镇国剑!” 赵星遥喜上眉梢,双手捧着镇国剑一阵打量。 这可是天策府的传家之宝,更是象征着赵家三代为大景立下的赫赫战功和无上荣耀。 曾经在无数个夜晚,老太君为了这把剑而夜不能眠。 现在,当自己真的握在手中,赵星遥激动得眼眶微红。 她猛然拔出镇国剑,剑身银光闪烁,寒芒毕露。 这一刻,整个大殿仿佛为之一暗,唯有那持剑的女子是如此的灿若星辰,锋芒毕露,犹如万军丛中取人首级的女将。 凌风不禁看的出神,这样的赵星瑶英姿飒爽到让人迷醉。 “噌……” 宝剑入鞘,赵星瑶开口道:“现在镇国剑已经到手,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 凌风在心里想。 他既然来到了凌尊的聚宝阁,要是不能狠狠的坑他一笔,那之前在景帝面前的表演岂不是有些浪费。 “来都来了,我总得再薅点羊毛吧!” 凌风一边说,一边开始从各个博古架上把各种奇珍异宝往地上放。 赵星瑶古怪的看了他一会儿,不由的问道: “你别告诉我你想把整个聚宝阁都搬空吧?” “要不怎么说你是我娘子呢,咱们果然夫妻同心。” 凌风厚颜无耻的一笑:“你也别愣着了,赶紧把你叫来的人叫过来,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得搬到什么时候去?” “你没开玩笑?” 赵星瑶自小在军中长大,也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中豪杰。 可现在她却发现,凌风比她还要大胆,甚至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你才用剑鞘打了凌尊的老管家,他这会儿肯定已经去告状了,你就不怕凌风赶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星瑶觉得凌风这是在玩火。 虽然之前凌风当着景帝的面,暴揍了凌尊和凌皓,可那也不过是景帝一时心生愧疚,加之凌皓的确忤逆在前,才有的这样的结果。 可眼下,凌风这分明就是在挑衅,甚至是羞辱凌尊。 若今日凌风当着凌尊的面,搬走了整个聚宝阁,那凌尊二皇子的威严将如何自处? “那我们还是赶紧把镇国剑还回去吧,然后我再跑去磕头认错,求凌尊放我们一马?” 凌风阴阳怪气地损了一句,叹息道:“你怎么就发现不了我的优点呢?” “你信不信等会凌尊会哭着喊着地把礼物送给我。” “且!信你就是傻子。” 赵星遥瞪了凌风一眼,漂亮的脸上多出一丝担忧,催促道:“我们还是趁着凌尊还没过来,赶紧走吧!” 凌尊府上一直豢养着一批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高手,真要这批人出手,就连赵星瑶也没把握能够全身而退。 “不慌,赶紧把你的人叫上来,我自然有办法对付凌尊。” 凌风毫不在意。 “你……” 赵星瑶气恼的不想再说话,这种明知必死的局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意义。 只是一想到镇国剑毕竟是凌风拿到的,自己若是此刻临阵退缩,丢下凌风一人,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 “算了,你要疯我就陪你疯这一次吧!权当是报答你了!” 赵星遥犹豫了一下,无奈道。 “够义气!” 凌风咧嘴一笑,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都说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赵星瑶明明可以拿着镇国剑先走,却还是选择留下来陪着自己。 这样的女人,他凌风这辈子非娶不可。 与此同时,正在别院中享乐的凌尊在听完老管家的汇报之后,勃然大怒。 他抓起身旁的琉璃茶盏就狠狠砸向地面,森然道: “这憨子真当本殿下是软柿子了?居然敢在我府上伤人,还要抢走我的镇国剑?” “来人啊,立刻跟我前往聚宝阁,我倒要看看今日这憨子有没有胆子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东西。” 凌尊怒不可遏,一掀长袍,气势汹汹地便带着府中的护院高手冲向了聚宝阁。 这一路上,老管家不停地添油加醋,使得凌尊的怒火越发的狂暴。 不多时,一众人终于来到了聚宝阁前。 但让凌尊目瞪口呆的是,眼前的聚宝阁大门敞开,一个个身材魁梧,力气不俗的糙汉子正扛着一个个装满了各种奇珍异宝的箱子往外走。 “都小心着点啊!这些宝贝可是很精贵的,不能有丝毫的磕碰!” “大家伙儿动作麻溜点,等把东西搬完,本殿下请你们去醉仙楼喝酒。” “……” 不远处,凌风正在吆喝指挥,俨然一副东家模样。 “都给我住手!” 凌尊疾步上前,双眼已经一片赤红,宛若吃人一般。 “老六,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我的珍宝?” 凌尊双目直欲喷火。 凌风咧嘴一笑,纠正道:“二哥,我这可不是抢,是搬走。” “殿下,您看到了吧?之前他抢走镇国剑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嚣张十倍。” 老管家声泪俱下,特意指着嘴角被打的伤痕,挑衅地望着凌风:“六殿下,您刚才不是说就算是当着殿下的面,也要打死老奴吗?” “现在我家殿下来了,您倒是动手啊!” 这话凌风刚才自然没有说过,但作为下人,老管家自然懂得狗仗人势的道理。 凌尊其实也清楚老管家这是在狐假虎威,可他身为主子,要的就是在这种时候替下人撑腰。 是以,凌尊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凌风,呵斥道:“老六,你立刻给我跪下、道歉,不然今天休怪我下手无情。” 话音一落,四周十几个身着铠甲的护院高手便齐齐上前一步,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特别是赵星遥和她叫来的那些人,一个个不得不停下动作,忐忑而不安地僵在了原地。 “你自己多小心着点,等会真动起手来,我未必能时刻照顾到你。” 赵星遥低声嘱咐,身体已然紧绷,随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凌风趁机握住赵星瑶的玉手,她刚一挣扎,凌风就低声道: “你等会千万别出手,我能摆平的。” 说罢,他上前一步,冲着凌尊憨笑道: “二哥,是父皇答应让我来你府上挑一座楼礼物的,你要是不给我,那就是抗旨。” “父皇说的是让你挑选一座礼物,你现在呢,居然想搬空我整个聚宝阁?” 凌尊被气笑了,这个憨子简直蠢得可以。 “我不管,父皇说的是挑选一座楼的礼物,不是一座礼物。” 凌风执拗的摇了摇头,一副坐地无赖的架势。 凌尊顿时火冒三丈,试图张口解释,但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跟一个傻子讲道理,怎么讲得通?! “殿下,这凌风左右不过是个憨子,而且有错在先,您就算让人动手教训,那也是师出有名啊!” 老管家见凌尊一时犯难,便立刻低声提醒道。 凌尊眼前一亮,自己也正是被这憨子气糊涂了,明明可以拿拳头说话,非得跟着憨子讲道理干什么? 老六,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二哥我心狠手辣了!” 凌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右手一挥,十几个护院高手当即出手,直接冲杀过去。 “当心!” 赵星遥沉声提醒,下意识的便将身子挡在了凌风身前。 可下一秒,凌风却忽然将她抱起,然后丢向了后方。 赵星瑶本要大怒,毕竟都这种生死关头了,这混蛋居然还想着占自己便宜。 可等落地的刹那,她却是惊骇了起来。 凌风明明是极为粗暴的将自己丢向身后的,可为什么自己落地时候却稳如泰山? 似乎有一股子特殊的柔劲,让她的身体能够如同羽毛般轻轻落地。 “男人做事,女人待着!” 凌风回头朝她咧嘴一笑,正处于震惊中的赵星瑶一下急了,大喊道:“小心敌人!” 可她话音还未落下,扭着头的凌风就好似背后张了另一双眼睛,居然在刹那一拳一个侧身躲避,而后右臂猛然爆发,狠狠朝前轰出。 只听咔擦一声,那护院胸口的铠甲居然在这一拳之下四分五裂。 “噗……” 这个护院高手更是在同时口吐鲜血,身子不由的跌倒在地,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 赵星瑶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憨子,居然有如此神力! 一旁,凌尊直接被吓得长大了嘴巴,好半天都没能合上。 而此时,凌风已经如同狼入羊群,开始了碾压性的战斗。 只见他挥舞双拳,明明招式颇为胡来,可却硬是凭借恐怖的速度和力量,将那十几个护院打的狼狈不堪。 可怜那十几个护院高手明明皆是军中高手,身手不凡,可就是这么被凌风生生的碾压了过去。 眨眼之间,十几名身着铠甲的护院高手,居然已经全部倒地,再无一战之力。“二哥,现在我能带走我的礼物了吗?” 此时,凌风已经来到了凌尊跟前,眼中杀意弥漫,吓得凌尊脸色苍白,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第11章 打屁屁 看着满地重伤不起的护院高手,凌尊心中又怒又恨。 这些高手可都是他花费重金,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平日里各个都自诩能以一抵十。 可现在呢,十几个人联手,居然都不是凌风的对手,实在丢人至极。 “凌风,你要敢今天带走这些宝物,你就不怕我日后找你算账?” 眼下凌尊自知阻拦不了凌风,但他却可以在日后报复回来。 这要是换做以前的凌风,必然患得患失,但此刻的凌风,却故意装着憨傻的模样,呆呆的反问: “父皇不是说好的让你送给我的吗?为什么还要跟我算账?我可不给你钱哦!” 说罢,他转身对着众人一声吆喝:“你们都给我快一点,赶紧把东西都搬走,不然我二哥多看一秒就要多心疼一秒了。” “狗东西,你给我等着吧!到时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尊心里恶狠狠地发着毒誓,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凌风带人搬空了他的聚宝阁。 这可是他将近十年的心血啊,其价值何止百万两银子? 其中花费的心血,更是无法用银子来衡量。 “噗……” 凌尊越看越是心疼,越看越是憋屈,竟一下气血攻心,张嘴吐了一口血出来。 “二哥,你身子这么虚,就用不着送我了,再见。” 正这时,东西也已经搬空,凌风嘿嘿一笑,带着赵星遥朝外走去。 “我就怕你有命拿,没命花啊!” 凌尊阴沉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眸子中杀意弥漫。 凌风憨憨一笑,意味深长剐了凌尊一眼,离开了凌尊府邸。 随后,这一箱箱的珍宝便被人全部送进了凌风的宫殿。 看着满大殿上百个箱子的珍宝,别说是赵星遥了,就是凌风也还是忍不住一再感叹凌尊的富有。 特别是其中的一些珍宝,那都是孤品,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但同时这也体现出了凌尊身为皇子,到底收取了多少贿赂,又巧取豪夺了多少人的财富? 这些奇珍异宝越是珍贵,越是证明凌尊的贪婪以及他对普通百姓冷酷收刮。 “娘子,怎么样?我说到做到吧?” “现在不仅镇国剑拿了回来,我还得到了这么多奇珍异宝,你赶紧挑选一些,虽然俗话都说对女人不要大大方方的,该抠的地方也要抠一下。但俗话又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些就当是我娶你的嫁妆了。” 凌风笑眯眯地说道。 赵星遥黛眉微蹙,抠一下?这话咋听着这么奇怪呢? 什么娘子,什么嫁妆,真以为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会直接答应吗? “我向来不喜欢这些金银珠宝,我只要镇国剑就行了。” 赵星遥瞥了凌风一眼,接着道:“还有,别以为你帮我拿回了镇国剑,就可以娘子娘子的叫我,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不叫你娘子,那叫什么?遥遥?” 凌风坏笑。 他知道前身给赵星遥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差,他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彻底扭转赵星遥对自己的感官。 但俗话说,好女怕缠郎,他有意娘子娘子地叫着,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暗示。 等时间久了,赵星遥自然就会被潜移默化掉,不再抵触。 “太恶心了!你还是叫我全名吧!” 赵星遥哆嗦了一下身子,抱着肩膀一阵恶寒。 “好的,遥遥!” 凌风憨厚一笑:“你有了,那月月和昭昭也得有一份,毕竟你们是好姐妹,我不能厚此薄彼。” “什么月月、昭昭?” 赵星遥不解,好奇地望着凌风。 “你傻了啊,你那两个小姐妹慕云昭和南宫清月啊!” “你们三个迟早都是我的人,我这聘礼自然要准备三份,不然我怕你们容易伤了感情。” 凌风说得认真,这也是他心里的想法。 这些珍宝除了分给赵星遥三女之外,他还打算把剩下的部分去换做银子,作为自己的启动资金。 可凌风没注意到的是,此时的赵星遥已经被他气得开始咬牙切齿。 “什么破昵称,这么恶心?” “还有,我不是警告你不准叫我遥……什么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不敢打你?” 赵星遥冷着脸,笑得极为危险。 不好,这个娘们动杀心了。 凌风还是很会揣摩女人心思的,赵星遥一般情况下只会瞎咋呼,但一旦露出这种诡异的笑容,那就是要动真格的了。 不过凌风却没有退缩,反而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看来是得提早实行棍棒底下出贤妻的政策了”。 “遥遥……娘子……你舍得打我吗?” 凌风伸出脖子,堆起一张欠揍的笑脸,挑衅的意味十足。 赵星遥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凌风这个狗东西居然敢在这种时候如此挑衅自己? 遥遥娘子?这两个最恶心的称呼居然还能合在一起用? “你找死!” 赵星遥娇喝一声,毫不留情地便是一记撩阴腿。 凌风着实吓了一跳,这娘们出手未免也太毒辣了吧? 不过好在他反应够快,双膝刹那并拢,恰好夹住了赵星遥的玉足。 赵星遥错愕,猛地抽回玉足,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抢功。 她不愧是天策府的郡主,又从小在军中历练,一身功夫已然登堂入室,竟是打得凌风节节败退。 赵星遥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信心大增的同时,冷笑道: “六殿下,你要是现在跟我认错,且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这两个恶心的称呼,我便饶了你。” “饶了我?遥遥娘子,你不会真觉得为夫奈何不了你吧?” 凌风咧嘴一笑,突然就不再后退。 赵星遥一愣,但依旧没有留手。 “砰砰砰……” 一连串暴击声响起,拳头如同雨点般砸在了凌风的身上。 可凌风却只是不动如山,双手不时挥舞,将赵星遥所有的攻击都拦了下来。 他咧嘴轻笑,眸子里透着一丝丝轻蔑的笑意。 赵星遥越打越惊,越打越气,可体力却已经渐渐不支。 “这就累了?那该轮到为夫训妻的时候了。” 凌风一个箭步上前,赵星遥刚要抬腿正踢,凌风却已经灵巧地绕到了她的身后。 下一秒,赵星遥只觉得身子一下腾空,然后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屁股突然就传来一阵剧痛。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星遥俏脸刹那红得宛若滴血,咆哮道:“浑蛋凌风,你居然敢打我屁股!” “哟,你是老虎啊,屁股还打不得了?” 凌风笑骂一声,巴掌立刻如同雨点般落了下去。 赵星遥一开始还能破口大骂,可等到后面却发出了呜呜的啼哭声。 “你哭了?” 凌风下意识地停手,尴尬地道:“我不会真的打疼你了吧?我就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哭啊!” “浑蛋!你就是个浑蛋!” 赵星遥号啕着一口咬在了凌风的肩膀上。 凌风吃痛,但却没敢把她推开。 赵星遥终究是个女子,刚才貌似玩得有些过火了。 但该说不说的是,这娘们的屁股是真的挺翘,肉感十足。 第12章 倒打一耙 半个时辰后,天策府。 赵星遥步子扭捏地带着凌风走进了正厅。 跟在身后的凌风,眼睛一直盯着赵星遥的翘臀不放。 这不是他变态,而是这女人似乎真的被自己打伤了,连带着走路的姿势都像是刚破了瓜一般。 “殿下,看够了吗?”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凌风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地直欲自杀,自己盯人家孙女屁股这种事居然被人家老太君抓了个正着,饶是凌风脸皮厚如城墙,此刻也尴尬地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来。 与此同时,赵星遥先是一愣,等看到凌风那尴尬表情后,再联想老太君的那句话,顿时就醒悟过来。 刹那间,那张绝美的脸上便布上了一层火烧云般的红晕。 这个狗东西,刚才没打够吗?居然还敢当着老太君的面如此放肆! “六殿下,老身之前跟你说过,除非你拿回镇国剑,不然这天策府的大门没就没资格踏进来。” “六殿下这是忘了,还是欺负我老太婆真不敢拿你怎么样,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吗?” 老太君手里的云鹤拐杖重重地在地面跺响,满脸不悦地望着凌风。 “老太君,镇国剑我已经拿回来了。” 凌风赶紧打开随身携带的礼物箱子,然后献宝似的快速取出了那把镶嵌了十八颗各色宝石的镇国剑。 这一刻,老太君浑身一抖,竟连手中云鹤拐杖都不要了,一把冲上前就将镇国剑抢在了手中。 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此刻满是动容之色,她用枯老的双手轻轻地拂过剑鞘,眼中已有泪水在打转。 “噌……” 一道犹如凤鸣一般的声音响起,镇国剑已然出鞘。 相比于漆黑的剑鞘,镇国剑的剑身却是一身亮眼的银色,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寒芒。 “真的是镇国剑!” “老爷!你看到了吗?镇国剑真的回来了,回到我们天策府了!” 老太君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凌风得意朝着赵星遥挑了挑眉,老太君终于是了了心愿,这可都是他凌风的功劳。 赵星遥皱眉做出张牙舞爪的表情,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凌风顿觉得肩膀一凉,这娘们咬人可是真疼啊! “你居然真的能够从二皇子手里取回镇国剑,那老身便说到做到,老身给六殿下……” 说着话的同时,老太君竟欲向凌风行跪拜礼。 凌风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搀住老太君,连声道: “老太君,你这不是折我寿嘛!您可是先帝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向您行礼才是。” “况且赵家乃将门之后,三代人皆为了我大景而厮杀战场,立下战功无数,我身为大景皇子,可不敢让老太君您道歉。” 老太君笑容逐渐变得和煦,之前她和族人如此羞辱凌风,但凌风却丝毫不去计较。 就连拿回了镇国剑,也依旧没有借此拿捏。 一个憨子能有如此胸怀和心性,属实让人感动。 “祖母,刚才六殿下欺负我!” 忽然,赵星遥告起了状。 凌风心里顿时不安,自己才好不容易获得了老太君的一点好感,这娘们就来搞破坏了。 赵星遥扬起下巴,一脸的得意地望着凌风。 凌风顿时恍然,这娘们是故意来拆台的,目的是怕自己得到老太君的好感。 果然最毒还是妇人心啊! “他怎么欺负你了?” 老太君不着痕迹地扫了两人一眼,语气随意地问道。 “他打我的……哎呀,我就是被欺负了,六殿下他打我……” 赵星遥一阵懊恼,那两个字她实在是羞于出口,特别是被凌风被打之后。 “不准胡闹!” 老太君声音一沉,接着道:“六殿下既然有本事拿回镇国剑,那就代表他是大智若愚之人。” “这样的人,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又怎么会去欺负你?” “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武艺吗?寻常高手三两人联手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让六殿下怎么欺负你?” 老太君一连串的反问,问得赵星遥一阵哑口无言。 凌风在旁乐了,眯着眼挑衅赵星遥,让你给我上眼药,现在憋屈了吧? 人老太君压根就不相信你啊! 赵星遥气得一阵憋屈,只恨不能立刻抽出镇国剑,一剑斩了凌风的狗头。 “凌风,咱们走着瞧!” 赵星遥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凌风忍不住偷笑,但下一秒却听老太君那严肃的声音响起: “六殿下若真心想娶星遥,以后可不能欺负她一星半点啊!” 果然是人老成精! 原来这老太君早就看穿了自己和赵星遥之间的那点破事,凌风不由得尴尬回答: “老太君请放心,我一定会真心真意对待星遥的。” “此刻说这个还早了一些,一柄镇国剑可娶不到我家星遥。” 老太君淡淡一笑,继续道:“六殿下这些年装疯卖傻,看来应该是为了自保,但为何如今却不装了?” 老太君其实从凌风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已经对凌风产生了怀疑。 她看似一点都不接受赵维关于景帝下旨的说法,但实则心里已经存了考校的想法。 一个能在当朝首辅、淮南王妃以及景帝面前侃侃而谈,还逼得三大世家答应给他一个月考验期限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个憨子? 不然老太君又怎么会对一个憨子提出让他帮忙取回镇国剑这等强人所难的难题? “我和星遥以及慕云昭和南宫清月出事的那晚,其实我差点被毒死,而这一切都是凌尊唆使凌皓设的局。” 凌风也不再隐藏,便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一遍。 他需要赵家的支持,那就必须要坦诚。 老太君不禁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道:“所以你想通过娶了星遥来把赵家拉到你的阵营?” 老太君的话很直,直得让凌风有些猝不及防。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摊开,凌风也就没什么好不承认的,点头道:“老太君所说的只是其中一个点,事实上哪怕星遥不是赵家独女,我也一样会娶她。” “老身暂且相信殿下所说,可就算天策府站在你的身后,你又如何能够斗得过二殿下?” “到时反倒会把天策府拉下水,让我整个赵家为你陪葬,所以星遥一定不会嫁给你的。” 老太君冷漠地注视着凌风,以为他会立刻发誓或者翻脸,却不想凌风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我,难道赵家就一定能够继续强盛下去吗?” 此话一出,老太君顿时变了脸色。 这些年伴随着二皇子的崛起,不管是朝堂还是军中,不少势力都已经被凌尊收买。 赵家曾数次拒绝了二皇子的招揽,如今已经被凌尊当作了眼中钉。 如果哪天凌尊真的继位,那赵家第一个会被灭族。 凌风所说的那句话,便是这个意思。 “老身果然没有看错人!六殿下当真是大智若愚啊!” 老太君在短暂的失态之后,重新恢复了老持沉重的模样:“既然六殿下这么喜欢星遥,那老身便再给六殿下一个机会。” “赵家军镇守边关,但朝中却一直拖延着物资,若是六殿下能为赵家军解决粮草、辎重、兵器等问题,那老身不仅答应把星遥许配给你,而且还会将镇国剑送给你。” “另外,老身还会将赵家隐藏暗中的麒麟军也一并送给你差遣。” 麒麟军?! 凌风瞬间骇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传闻中的麒麟军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老太君手里。 这一刻,凌风已然满脸狂喜。 第13章 拜访慕家 回到皇宫,凌风脑子里仍在回响着老太君的那些话。 特别是麒麟军,虽只有千人,但却是当世最强的战力之一。 据说当年赵家老太爷起势之时,便是由这一千人的麒麟军开始的。 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形容麒麟军,那就是等于现代的顶级特种部队。 麒麟军曾杀穿过铁真一族的王庭大军,也曾万里奔赴,救景帝于危难之际。 在那个时代,麒麟军共参加过大小战役上百场,却无一败绩! 只是后来随着战局逐步稳定,大景休养生息,加之赵家逐渐登上军部巅峰,需要收拢锋芒,这才将麒麟军隐匿。 但任谁都想不到的是,麒麟军这支千人军队,始终一直存在,且历经赵家三代人的淬血打磨,已然更胜往昔。 “赵家军中势大,慕家是朝堂巨擘,而南宫家则镇守南蛮,可谓一方霸主。” “我这未来三个娘子,还真都是豪门大族啊!” 凌风一边盘算,一边来到了自己的宫中别苑。 “殿下,啥时候吃饭啊!” 突然,一个刺耳的公鸭嗓传来。 凌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头,却见自己跟前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一个如同小塔一般的巨人。 从他的角度看去,竟然只能看到对方的鼻孔。 “卧槽!你谁啊!” 凌风赶紧后撤几步,警惕地问道。 巨人茫然地摸了摸后脑勺,憨声憨气地道:“我是二傻啊,殿下,不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 二傻?! 凌风嘀咕了一句,终于找到了相关的记忆。 这是原身在宫中唯一的伙伴,也是他的侍卫,其天生神力的程度比之原身还要可怕,就是脑袋不太好使,真正的一根筋,但却对凌风唯命是从。 而二傻的主子,自然也被众人戏称为大傻了。 “噢,原来是二傻啊,前阵子你人哪去了?” 凌风心中一喜,又这么个得力干将陪自己一起装疯卖傻,往后凌尊凌皓的好日子可有得过了! “前阵子和殿下切磋,被殿下打到重伤,这会才从太医院出来呢。” 二傻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殿下,啥时候吃饭呢。” 凌风不由觉得好笑,便道:“等着吧,我这就让御膳房送吃的来。” 随后没多久,御膳房就送来了饭菜,结果凌风吃惊地发现,自己这个侍卫一餐居然能够吃下十人的量,而且似乎还有所保留。 “还饿?” 凌风问道。 二傻憨憨地点了点头。 “那就忍着!明儿本殿下带你去吃免费的,到时你尽管敞开了膀子去吃就是。” 凌风打算明天带上礼物去拜访慕山河,顺带去瞧瞧慕云昭。 自从凌尊和凌皓设局要害自己开始,他就被迫卷入了皇位之争。 他如果不能快速变得强大,那么死只是迟早的事。 如今,凌风靠着镇国剑先一步取得了赵家老太君的信任,接下来自然就该是拉拢慕容家和淮南王了。 “好。” 二傻的思维属于直线模式,回答的时候更是显得简短。 次日上午,在宫女的一番服侍下,凌风身穿锦袍,精挑细选了足足一大箱子的礼物,让二傻背着后,直接来到了慕家。 慕家门房倒是没敢为难,主要是二傻那恐怖的身高就足以震慑住不少人了。 不过凌风一进去,就不禁有些错愕。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在慕家? 正厅中,不少年轻俊杰齐聚一堂,更有不少朝中大臣端坐一区,正在谈论朝政。 “你来干什么?” 人群中,慕云昭一眼就看到了小塔般二傻身边的凌风,不禁皱眉问道。 今日家中所来的宾客,皆是为了来向慕山河商议政事的,凌风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此刻前来,着实有些突兀。 慕山河作为大景的首辅大臣,向来开放言论,而且喜欢提携后辈。 因此慕家虽是首辅之家,但往来宾客大多却并不是为了攀附,而是为了讨教朝政。 “我来拜访岳父大人啊!” 凌风露出一个笑脸:“二傻,还不把礼物放下。” “砰!” 一声闷响,足有一米见方的木箱子就轰然落地,还震开了上面的盖子,露出了里面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 慕云昭微微惊讶,却不多看一眼,而是目光清冷地继续望着凌风,那眼神就好似在说今天你不该来的。 凌风看懂了她的意思,正想发问,却突听人群里一个讽刺的声音传来: “六殿下真不愧是皇子,一出手便是这等黄俗之物,但可惜我家堂妹最是讨厌这些东西,还请六殿下拿回去吧!” 来人身材挺拔,一身儒雅,面容刚毅,颇有点俊美。 凌风扫了他一眼,好奇地问慕云昭:“他谁啊?能代表你慕家?” “我是云昭的堂哥,自然能够代表慕家。” 慕文正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道:“六殿下今日来得不巧,我家伯父此刻正在议政,你还是先请回吧!” 首辅慕山河没有儿子,便一直对这个侄子竭力培养。 而慕文正深知攀附慕家的好处,因此向来对慕山河百般孝顺,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真的成为慕家继承人。 凌风一愣,目光扫向慕云昭,好似在说老子才刚来你慕家,这傻子就跳出来赶人,你身为慕家独女就不管管吗? 可慕云昭却是抿嘴微笑,挑了一下柳眉,一副看戏的表情:“是你自己跑来丢脸的,想要留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卧槽!慕云昭不愧是京都第一才女,她居然能看懂我的眼神?” 凌云错愕,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人。 “你要不想自取其辱,我劝你最好赶紧离开吧!” 慕云昭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扫了一下凌风,然后又看向了门外,凌风就立马心领神会。 “嘿!我跟我家二娘子还真是心有灵犀。” 凌风心头一乐,完全沉浸在了这种纯粹的眼神交流之中。 至于为什么是二娘子,那是因为三女之中,慕云昭年纪排行老二,赵星遥最大,而南宫清月最小。 “六殿下沉默不语,是自知理亏和不配站在这里吗?” “我知道你对我家堂妹颇为爱慕,但实话告诉你,以你的才华,根本就配不上云昭。” 慕文正见凌风和慕云昭眉来眼去,顿时醋意大发,挖苦道:“哦,对了,六殿下连四书五经都不读,根本就是没有才华!” “文正兄,此言差矣!六殿下曾经还是去过国子监的,只是后来被祭酒大人除名了而已。” 一旁,另一名男子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正是户部尚书之子,卢鹏。 他和慕文正是同窗,且都是京都有名的年轻俊杰,被誉为京都三大才子之一,同样也是慕云昭的爱慕者。 他的出现,立刻就引来了不少其他读书人的关注。 “六殿下,此地乃是年轻一辈学习和讨论如何理政的地方,你既不读书,也不听政,还是快些离开得好。” 卢鹏有意在慕云昭眼前展示自我,言语颇为犀利。 “而且,你刚玷污了慕姑娘的清白,却仍敢厚颜无耻地上门拜访,你这是欺首辅大人太过大度吗?” 凌风一夜大被同眠三大美女的事,虽然不至于传得人尽皆知,但一些朝中大臣的府邸和家人却也都听到了消息。 特别是关于慕云昭,本就是京都各大才子的梦中情人。 如今却被一个不学无术的憨子皇子玷污,卢鹏正恨不能将凌风碎尸万段呢! 第14章 二傻,上手段 “卢鹏兄不畏皇权,仗义执言,真乃我辈读书人之楷模。” 人群中,一个捧臭脚的儒生大声赞许,引来不少人的钦佩之声。 卢鹏颇为得意,歪着脑袋,眼神睥睨地道: “六殿下一直不说话,是因为理亏而哑口无言吗?” 卢鹏以为凌风不敢跟他辩论,便越发地肆无忌惮。 慕云昭始终淡然自若,既不为凌风开口辩解,也不因这些人污蔑她丢了清白而懊恼。 她就像是个孤傲而聪明的旁观者,冷眼看着卢鹏和慕文正等人拙劣的表演。 “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 慕云昭露出一丝失望,冲着凌风微微摇头。 当日凌风留下一句“无人扶我凌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曾一度让慕云昭好奇凌风到底是否大智若愚。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娘子,这两个自言自语的傻子你认识?” 凌风忽然开口,慕文正和卢鹏瞬间就露出怒容。 “殿下,你叫我?” 慕云昭还没回答,一旁的二傻却突然抢答道。 慕云昭不禁露出一丝娇笑,顿时犹如昙花绽放,煞是迷人。 凌云懊恼地瞪了二傻一眼,低声道:“你叫二傻,不是真的傻,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傻子!” “好的。” 二傻点了点头,然后就不再说话。 慕云昭看得越发有趣,巧笑嫣然,可依旧像个局外人似的看着凌风和慕文正等人暗暗较劲。 在她眼里,慕文正、卢鹏,其实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 “这个娘们可比星遥要难对付得多啊!” 看着慕云昭置身事外的精明样子,凌风心里不由念叨。 赵星遥属于女侠一类的女子,豪气干云,武力非凡,但脑子就相对比较简单。 而慕云昭很显然是那种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极为聪慧的女子。 甚至你只要一个眼神,她就能看穿你的心思。 这样的女人,最是可怕,但若是能够征服,却也最是有成就感。 “六殿下,你拿傻子来羞辱我等,是否有失礼数?” 卢鹏义正严词地说道。 “不错!我等乃圣人弟子,又有功名在身,岂容六殿下如此羞辱?” 慕文正怒声斥责,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慕云昭身上,期待她能多看一眼。 凌风心里嗤笑,慕云昭连我都看不上,又岂会看上你们两个绣花枕头? “你们两个一上来,开口闭口地就说我玷污了我家娘子的清白,身为男人,我骂你们都是轻的。” 凌风有意装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破口大骂道: “你们两个的清白才被人玷污了呢,而且是被十几个大汉一起玷污的,你们全家都被玷污了!” …… 在场众人瞬间错愕,旋即一个个捧腹大笑起来。 神特么的被十几个大汉一起玷污,还全家? 这是走的旱道吗? 慕文正和卢鹏顿时脸色铁青,被气得浑身轻颤起来。 “简直荒唐!我乃京都三大才子之一,向来洁身自好,哪来的清白被污?” 慕文正深吸一口,怒声驳斥。 卢鹏跟着点头,正义凛然地朗声道:“六殿下堂堂皇子,却满口污言秽语,简直有辱皇家颜面。” “污言秽语也好过你们污人清白,既然你们这么在意清白,二傻,你去提个粪桶过来,给这些清白之辈好好地洗个澡。” “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保持清白之身。” 凌风咧嘴冷笑,二傻憨憨地一点头:“好的。” 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正厅。 一众青年才俊瞬间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卢鹏下意识地感到了一丝害怕,弱弱地问道:“那个二傻该不会真的去找粪桶了吧?” “卢鹏兄多虑了!这里可是首辅府,在场又有这么多朝中大臣在,别说是那个二傻了,就是六殿下也不敢如此行事。” 慕文正一脸笃定,甚至还对着凌风讽刺道: “六殿下,你不必虚张声势,在场这么多人在,你若是犯下众怒,就是陛下来了也难以救你。” 说罢,他还对慕云昭道:“云昭表妹,六殿下这等不学无术之辈,你还是远离得好。” 慕云昭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但却在和凌风一个对视之后,突然莫名地退后了好几步。 “云昭堂妹,我说的是远离六殿下,不是远离我等啊!” 慕文正觉得有些受伤,明明这个六皇子跟个废物似的,你却嫌弃我这样的才子? “我有些累了,先去那边坐会儿。” 慕云昭意味深长地看了凌风一眼,然后果断转身离去。 凌风顿时心里惊叹,这娘们未免也太聪明和狡猾了吧? “等等,娘子,我有话跟你说呢!” 凌风当即快步跟上,等来到慕云昭身边时,不爽地低语道:“娘子,你不厚道啊!你明明也讨厌这些人,却拿我来借刀杀人?” “六殿下一口一个娘子,我可曾跟你计较过?” 慕云昭眸子清冷,尽管始终保持着微笑,可就是给凌风一种孤傲如山巅雪莲的感觉。 而且她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你占我口头便宜,那我拿你教训一下这些癞蛤蟆又有何不可? “啊……”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惨叫之声。 “大粪!真的是大粪啊!” “啊……我的衣服……我的脸……呕……” “天杀的!这是个傻子吗,他真的拿粪桶泼我们啊……” “……”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一股恶臭旋即传遍了整个正厅。 以慕文正和卢鹏为首的那群年轻俊才,怎么也没想不到这天底下真的有二傻这么耿直的人。 说让他拿粪桶给众人洗澡,他就真的去找来粪桶,而且还灌得满满当当,瞬间让众人来了个透心凉。 “你这仆人倒是对你挺衷心的。” 慕云昭玉手轻掩琼鼻,不轻不重地道。 “他就是一根筋而已。” 凌云憨憨一笑,然后冲着正欲朝他走来的二傻呵斥道:“二傻,你别过来,赶紧回去洗澡。” 此刻的二傻,身上多少也沾了点污渍,凌风自然不想让他靠近。 二傻顿时有些委屈,但还是老实听话地转身就走。 “简直岂有此理!六殿下,你居然真都让人那粪泼我们?” 慕文正一身白色锦袍,此刻已经一片发黄,更有阵阵恶臭不断传来。 凌风赶紧后退几步,冷笑道: “你们几个明知我和我家娘子是被人陷害的,但却从一开口就咬定我玷污了她的清白。” “此事父皇早有判决,首辅大人也是知情,我和我家娘子虽然大被同眠,但却从未真正玷污过她。” “现在,你们满身黄金,知道被人玷污清白的滋味了吧?” 凌风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不禁让一旁的慕云昭美眸一亮,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之情。 第15章 说服还是睡服 凌风虽然字字在理,但此刻众人全部被泼了大粪,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一众青年才俊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才子身份,一个个对着凌风就是破口大骂。 巨大的吵闹声很快就惊动了在里间议政的诸位大臣,纷纷走了出来。 首辅慕山河首当其冲,下意识的鼻子一皱,沉声问道:“外面何事,为何如此喧哗?” 众人眼见慕山河和诸位大臣出来,一个个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开始义愤填膺地怒斥凌风的荒唐举动。 “伯父,我等学子本是来学习如何理政的,结果却被六殿下唆使下人,泼了满身的大粪,简直欺人太甚。” 慕文正第一个开口,那间土黄色的锦袍显得尤为醒目。 慕山河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摆手制止他靠近: “你站在那儿说便是。” 慕文正一愣,一种被嫌弃的憋屈感油然而生。 他恶狠狠地瞪着凌风,控诉道: “诸位大人,这可是你们亲眼所见啊!六殿下堂堂皇子,居然如此羞辱我等,理应受到严惩。”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六殿下让人泼粪,我等必要向圣上讨个说法。” 卢鹏全身更为邋遢,整个脑袋湿漉漉的。 刚才二傻泼粪的时候,大半的粪水恰好都落在了他的头上,此刻还不断地流到面颊之上,惹得众人一阵恶心。 户部尚书卢鸿升眼见爱子如此狼狈,脸色铁青之余当即厉声呵斥: “六殿下,不管犬子之前是否言语不当,但你如此唆使下人,羞辱众人,我必要到陛下跟前参你一本。” 凌风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我一个憨子,难道还怕你告状不成?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慕山河竟极为意外地替他开脱道: “诸位,六殿下本就性子如此,大家还请海涵。” 首辅大人这么一说,四周的抱怨和斥责声立刻就小了下去。 唯独卢鸿升这个户部尚书,依旧不依不饶,厉声道: “首辅大人,纵是六殿下再如何憨傻,那也是犯下了大错,此等行为举止若是得以放纵,日后指不定六皇子还会干出什么更骇人听闻的事来。” 慕山河心里苦笑,他刚才之所以替凌风开脱,全然是因为昨日那火耗归公的法子的确有效。 昨晚慕山河回来后,便叫来了几个幕僚,一番分析和研究之后,发现此举居然真的适合大力推广。 可眼下,卢鸿升显然动了真怒,自己若是执意偏袒,怕是不妥。 “姓卢的,不就是告状吗?你以为老子不会吗?” 慕山河正头痛着怎么安抚卢鸿升,结果凌风却忽然开始发飙。 只见他指着卢鸿升的鼻子,就是一顿训斥: “你的犬子开口闭口污蔑本殿下玷污了慕云昭的清白,这是什么意思?污蔑皇族,那是死罪。” “你的犬子”这四个字一出,不少人便忍不住想笑,犬子只有父亲称呼儿子时才有的自谦说法。 这凌风摆明是着在占卢鸿升的便宜,还让人挑不出理来。 “装疯卖傻,胡搅蛮缠,看似莽撞,实则有的放矢!” “六殿下,你果然深藏不露。” 众人窃笑的时候,唯有慕云昭神色冷静,正在洞察一切。 “你不是想去我父皇那儿告状吗?来,咱们一起去,谁要不去,谁特么的就是孙子。” 凌风突然混不吝起来,顿时就震住了卢鸿升。 说到底,卢鹏有错在先,就算凌风报复的手段有些太过,但以凌风皇子的身份,再加上憨子的官黄,景帝必然不会过多苛责。 反倒是卢鹏,很有可能因此触怒景帝,就算是被夺去功名都是大有可能。 毕竟你卢鸿升会为儿子出头,难道我景帝就不会? 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想到这些,卢鸿升一下惊出一身冷汗。 可凌风却不给他反悔的机会,上前一把抓住卢鸿升的手腕,生拉硬拽的就要带他去告御状。 卢鸿升欲哭无泪,忙不迭地朝着慕山河眼神求救。 慕山河自然不希望事情闹大,便赶紧上前劝阻道:“殿下,稍安勿躁!” “卢鹏和文正等人,皆是为了年轻一辈的翘楚,他们或许有失礼的地方,但也都是为了大景朝廷着想,还请殿下见谅。” “咱们不如这样,我与诸位大臣正在商议一些朝政,你们双方便各自提出自己的策论。” “若是六殿下赢了,那今日之事便一笔揭过,谁也不可再追究。” “同理,若是六殿下输了,那卢尚书尽管去告御状,老夫自会给你做证。” 慕山河此话一出,凌风倒不觉得什么,卢鸿升顿时就来了底气。 如果说刚才凌风拉着他去告御状,他会心虚,那么有了慕山河的支持,他可就丝毫不怕了。 “好,我等便依首辅大人所言。” 卢鸿升假意勉强地答应下来。 “诸位先去后面洗洗,换身衣服,等会再开始策论吧。” 慕山河略感头痛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吩咐下人赶紧收拾场地,驱散臭味。 等到好一通忙活下来,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之后了。 “你真有把握能够赢得了慕文正和卢鹏等人?你可知道,他们两人都被誉为京都三大才子之一,可不是泛泛之辈。” 慕云昭不知何时来到了凌风身边,低声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是御前对峙嘛!” 凌风说得洒脱,可慕云昭却是讥笑一声,揭穿了他的伪装: “你根本就不敢真的去御前对峙,不然你就不会答应我父亲的提议。” 顿了顿,她不给凌风狡辩的机会,接着道:“刚才卢尚书是一时心虚,才被你吓唬住了,可要真的去御前告状,绝不会只有卢尚书一人。” “到时在场所有大臣,包括那些被你玷污了的年轻俊才的家族长辈,都会联合弹劾于你。” “等那个时候,纵然陛下对你偏爱有加,你也难逃重责。” 什么叫被我玷污了的年轻俊才? 我有这么大的战斗力吗? 凌风腹诽一句,但同时也为慕云昭的缜密心思和毒辣眼光惊到。 这娘们,果然是聪明得离谱。 “那你干嘛不提醒你父亲?” 凌风好奇地反问。 慕云昭淡淡一笑:“因为我更想看看你是如何应对卢鹏和慕文正的。” “娘子,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赢?” 凌风又开始飘了,厚颜无耻地笑道。 “我只是想知道结果,并不认为你一定会赢。” 慕云昭冷冷剐了凌风一眼,转身离去的同时还不忘杀人诛心: “还有,你若真想娶我,那就先去说服赵星遥和南宫清月,让她们两个先做妾再说。” “……” 说服?这怎么说服? 凌风一想到赵星遥那火爆脾气,就一阵头大。 “哼,说服不了,我不会睡服吗?咱们走着瞧。” 凌风心里嘟囔了一句,正好这时慕容山开口道: “诸位,此次策论只有一题,如何赈灾!” 第16章 青苗法 近些年来,大景各地接连不断爆发旱灾、洪涝,民不聊生。 为此,景帝连年从朝廷税收中拨下赈灾银两,试图救灾。 但可惜,天灾频繁,朝廷税收早已不足以应对这些天灾,而民间那些地主豪绅却借此大发灾难财。 “百姓受灾,无钱购买粮种、农具,有的甚至直接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 “不得已之下,百姓只能向当地地主豪绅借贷,但这些地主豪绅为了谋利,却往往给予百姓极高的利息。” “百姓一旦还不上,不仅要将自己的良田赔偿出去,有的甚至只能直接卖身为奴。” “如此情景之下,各位觉得朝廷该出台什么样的政策,才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慕山河缓缓说道。 其实这种赈灾的策论并不新鲜,每年科考,都有提及。 但此时的策论,却不是纸上谈兵,各家必须说出真正行之有效的方法才算获胜。 “首辅大人,学生以为面对此等情况,朝廷可颁布法令,限制高利息借贷,同时拟定最高利息标准,推而广之。” “如此以来,百姓们都知道了利息标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再上当受骗了。” 卢鹏当即开口,一番言论说得慷慨激昂,甚是自信。 慕文正听了,不由赞叹:“卢兄所言,真乃真知灼见啊!” “高利息被明文规定限制,的确可以有效杜绝那些地主豪绅剥削百姓,此乃上策。” “卢鹏兄之言,我等钦佩不已。” “此番金玉良言在前,料想那六殿下也该乖乖认输了吧?” “……” 一群所谓的年轻俊才们,一个个对卢鹏吹捧、高赞,同时又好似认定了凌风必输无疑似的。 卢鸿升眼看着自己儿子如此被人推崇,不由得抚须自得,暗自高兴自己得了一个麒麟子。 可没人注意到的是,场中除了凌风之外,还有两人始终眉头紧锁。 一个是慕山河,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之色。 另一个则是慕云昭,柳眉微蹙,眼神看似平静,但凌风明显感觉到了一股鄙夷。 也是,以慕云昭的聪明才智,一听这种策论,自然就能想到其中的各个漏洞和不切实际之处。 “卢公子所言,还算中肯,不知道六殿下您是否已有想法?” 慕山河简短一句带过了对卢鹏的评价,随后看向了凌风。 这也就是昨日凌风那套火耗归公让慕山河这位首辅大人深受触动,不然今日慕山河绝不会对凌风抱有任何希望。 众人一听慕山河对卢鹏的评价,一个个面露诧异,同时又对接下来凌风的策论感到可笑。 “六殿下向来不学无术,这种难题他怕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吧!” “人家是皇子,自然会有高见,大家等着就是!” “我敢打赌,六殿下等会肯定会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哈哈哈……” “……” 众人一阵低声嘲笑和挖苦,但凌风却好似没有听到一半,笑眯眯地开口道: “那个卢什么?算了,这个不重要。” “你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关了粪水?你的那些所谓的律法,也就只能用来当擦屁股纸。” “我要是地主豪绅,我在借钱给百姓的时候,直接就巧立名目,照样可以把高利息收回来。” 卢鹏顿时恼怒,愤愤不平地反驳道:“不可能!即使朝廷律法,只要监管到位,自然无人敢触犯。” “蠢货!” 凌风不屑冷笑,接着道:“那我要是借钱的时候让百姓借五写十呢?又或者增加一道手续费呢?哪怕再退一步,我也可以用让百姓额外的以物抵息。” 卢鹏瞬间哑口无言,但一旁的慕云昭却猛地眼前一亮,面露一丝惊叹之色。 “六殿下,你能详细说说你的这些东西吗?” 慕山河情急的问道。 “借五写十,意思就是当百姓跟我借钱的时候,他明明借的只是五两,我却让他立下十两的借据,等到还钱的时候,这多出的五两就是之前所谓的高利息。” 哗…… 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这法子还真是简单粗暴而歹毒啊,这就算是对薄公堂,都无法定罪啊! “至于手续费,这个更简单了!银子是存在钱庄的,我无论是派人去兑换还是自己去,总得花费时间和精力吧?” “这就等同于是替你办事,你不得付点银子给我?毕竟钱借来是给你用的。” “如此以来,这手续费我跟你要个三五两,不过分吧?” 嘶…… 此话一出,众人开始倒吸凉气。 任谁也没有想到,简简单单的一个借钱,居然还能整出这样的名目? “最后,所谓的以物抵息同样简单,你借了我钱,我可以只收你少部分的利息钱,但剩余的高利息,你得拿粮食来抵扣。” “反正朝廷颁布的律法只规定了不准采用高利息,而我要的只是粮食而已,这可不是银子,你官府能奈我何?” 凌风说得轻描淡写,可这会儿不管是慕山河还是卢鸿升等大臣,都已经感觉到了背后一阵发凉。 他们一个个眼神诡异地望着凌风,心中同时冒出一个想法,这六殿下得亏是皇子出身,这要是个地主豪绅,那当地百姓不得被他敲髓吸骨而死啊! “你……你……” 卢鹏试图找出凌风话中的漏洞,可“你”了半天,硬是没能接着往下说。 “闭嘴。” 慕山河沉声呵斥,此刻他正急着想要知道凌风的对策,哪还会给卢鹏留什么面子? “敢问六殿下,既然卢鹏之法不可行,那是否有行之有效之策呢?” “当然。” 凌风扬了扬下巴,淡笑道:“我有一青苗法,可让百姓在每年夏秋两季粮食未成熟前,向官府申请贷款。” “贷款可分两期偿还,夏税时还一半,秋税时还清,若届时真有无力偿还的,则可用粮食抵扣银子。” “如此一来,百姓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而朝廷又从中增加了税收,可谓一箭双雕。” 凌风话音一落,慕山河已然猛地站起。 他嘴里不停念叨“青苗法”三字,神色已然满是激动。 而其他的大臣,此刻心中也早已是一片震撼,这青苗法一听便大有可为,远比卢鹏的方法要不知道高明和有效多少倍。 可就在这时,户部尚书卢鸿升却突然冷笑道: “六殿下此举需要依托于各地府衙,可如今吏治败坏,各地官员为求谋利,一定会强迫不需要贷款的富户或贫农借贷,从而中饱私囊。” “更有甚者,会直接抬高还款利息,从而加重百姓负担,这岂不是和你自己刚才所说的巧立名目,收取高利息一个道理吗?” 听到这话,慕山河不禁皱起眉头。 卢鸿升的话虽是在为自己儿子找补,但也是事实。 青苗法的确可行,但前提是地方官员能够公平、公正、公开地执行。 “儿子蠢,做老子的也不聪明。” 凌风冷哼一声,这青苗法出自于王安石之手,也的确存在弊端,可凌风作为一个穿越者,自然早就想到了补漏之法。 只听他朗声道: “青苗法实施之时,朝廷理应向所有百姓公布实际利息,如此便能杜绝各地官员抬高利息的做法。” “同时,各地官府必须实施两套账册,即放款和收款分开记录,最后核对,凡有出入者,双方官员同罪严惩。” “最后,朝廷还可以派遣暗使,四处走访调查,一旦发现贪污舞弊者,杀无赦。” 当“杀无赦”这三个字落下的时候,全场一片安静。 这一刻,不管是谁,都已然满脸震撼,呆呆地望着场中意气奋发的六皇子凌风。 第17章 把这家伙给我丢到茅厕里去 “善!” “大善!” 十几息过后,首辅慕山河突然振奋地大笑起来。 凌风的青苗法虽然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但却可以最大程度上限制地方官员贪污,同时又能极为直接、有效地解决百姓的民生问题。 最为重要的是,这个青苗法还可以在给朝廷减轻压力的同时,提升税收。 此等上上之策,就算是慕山河自己也想不出来。 “此法明日老夫会亲自向陛下进献,相信陛下会采纳此青苗法的。” 慕山河目光扫过众人,卢鹏和慕文正羞愧低头,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户部尚书卢鸿升身上。 卢鸿升脸色一僵,有些憋屈。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憨子居然能够提出此等精彩绝伦的策论。 现在全场众人盯着,他就算想要狡辩也无从开口。 特别是慕山河那句话,基本就已盖棺定论,他若反驳,那等于是在反对慕山河这位首辅。 不得已,卢鸿升只能硬着头皮道: “六殿下,是微臣愚钝了,还请您恕罪。” “无罪无罪。” 出人意料的是,凌风并没有得势不饶人,反而笑得异常爽朗,十足没心没肺的傻模样。 这倒让本已经准备好接受羞辱的卢鸿升有些错愕了,这六殿下到底是真憨还是假憨? 但不管如何,这个谦他都必须道。 “逆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向六殿下认错?” 卢鸿升恶狠狠地瞪了卢鹏一眼,然后又立刻朝凌风道:“六殿下,微臣这就让犬子向你道歉。” “他向来自傲,此次得六殿下教诲,倒是是一件幸事。” 卢鹏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忤逆,只能不情不愿地站出身,低头道: “六殿下才华横溢,卢鹏自愧,还望六殿下原谅卢鹏之前失礼之处。” 凌风憨憨一笑,摆摆手,略显不好意思地道: “没事,没事,犬子无礼,本殿下不会在意的。” “扑哧……” 一直在看戏的慕云昭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立刻引来了更多的笑声。 卢鸿升顿时就黑了脸,这狗东西占老子便宜! 慕山河干咳一声,提醒凌风道: “六殿下,犬子一般是作为父亲对儿子的谦称,您这么用这个词不太合适。” 凌风愣了一下,憨憨地道:“哦,受教,受教,以后我不叫卢鹏犬子了。” “哈哈哈哈……” 现场众人笑的更欢了,而卢鹏的脸则已经涨红成了猪肝色。 慕云昭同样乐不可支,这个六殿下太坏了,装着憨傻,堂而皇之地占着卢鹏父子的便宜。 其他在场人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这个六殿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憨憨傻傻,时而疯癫时而清醒。 “首辅大人,微臣先告辞了。” 卢鸿升铁青着脸,拱了拱手,恨铁不成钢地带着同样一脸憋屈的卢鹏快速离开了现场。 卢鸿升这位户部尚书一狼狈而逃,在场其他人也自然就散了。 至于慕文正,此刻正心里一阵忐忑和后怕,庆幸刚才是卢鹏回答的策论。 这若是自己,恐怕会被慕山河深深嫌弃,自此再不得到栽培吧! “六殿下,先前文正同样有些一叶障目了,在此向六殿下赔个不是。” 慕文正很懂得如何讨好慕山河,自己这主动站出来认错道歉,不禁不会被人耻笑,反而会让人觉得大有担当。 只是他最期望的慕山河对他的赞赏并没有出现,反倒是凌风对他的道歉充耳不闻,直接来到了慕云昭身边,笑眯眯地道: “怎么样,我表现得还可以吧?” 慕云昭巧笑嫣然,略歪着头,淡淡地道:“尚可!” 随后,便翩然转身,离开了正厅。 “……” 凌风顿时有些无奈。 慕云昭聪明绝顶,又向来自傲,想要获得她的芳心,倒还真的得下点功夫。 “你怎么还杵在这里?” 凌风扫了眼木头似的慕文正就气不打一处来。 慕文正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六殿下,我是慕家的……” “二傻,把这废物丢出去。” 慕文正刚才可是第一个跳出来讥讽自己的,凌风自然不会放过头。 “殿下,丢哪?” 二傻如小塔一般的身子立刻出现在凌风身边,瓮声瓮气的问道。 “茅房。” 凌风道。 “好。” 二傻点头,然后在慕文正惊恐的尖叫声中直接拎起他的脖子,朝着正厅外走去。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的吓人的尖叫声:“不好了,文正少爷掉进茅厕了!” “六殿下您……” 慕山河老脸抽搐,刚想开口,却被凌风立刻打断: “岳父大人,你不用留我吃饭,我这会儿还得去拜访我岳母大人呢!” 说罢,凌风冲着二傻道:“二傻,走,去淮南王府。” “……” 慕山河目瞪口呆,老子是想留你吃饭吗? 老子是想问你,凭什么把我家侄子丢茅厕去? 可此时,凌风早就跑的没影了。 淮南王府。 花厅中,茶香四溢,檀香袅袅。 淮南王妃一身明黄色宫装,略施粉黛,气质出尘。 身旁,南宫清月则更加明艳动人,一身白色长裙将她的身段衬托得凹凸有致。 精致的脸蛋再配上这婀娜身姿,凡是是个男子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三殿下,此乃南蛮之地特有的花茶,还请品鉴。” 淮南王妃轻抿了一口香茶,淡淡道。 “茶不急着喝,本宫来此是有件事想告诉王妃。” 凌皓笑了笑,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如空谷幽兰般绽放的南宫清月,干咳一声,道: “近日我听朝中不断有人提起,说是要淮南王撤军回朝。” “父皇似乎也已经有了此意,王妃可要早早通知王爷,这撤军可就意味着战败,此乃失利,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淮南王南征南蛮已有两年,但却一直无法彻底将南蛮异族彻底收服,此事已然成了景帝心中的一根刺。 而伴随着最近大景国库空虚,兵力吃紧,不光朝中大臣想要撤军,就连景帝也动了这个心思。 “南蛮之地对于我大景的重要性,想必三殿下也知道。” “若真让王爷撤军,那这两年王爷辛苦支撑的局面岂不是要付之一炬?” 淮南王妃脸上露出一丝愁容,着重说道:“我虽是一介妇人,但也知道攘外必须安内的道理。” “南蛮不定,大景如何面对北方铁真一族的侵略?又如何让整个大景稳定繁荣?” 凌皓嗤笑一声,目光第二次忍不住瞄了一眼南宫清月,讥讽道: “道理谁都懂,可朝堂有朝堂的规则,就算是父皇,有时候也会有心无力。” “其实南蛮是否平定,本宫并不在意,本宫真正在意的是,一旦父皇真的下旨撤军,那王爷怕是要背上战败的罪名。” “这些年我听说王府为了支持王爷,已经是耗空了家底,此时王爷若再背上一个战败的罪名,一旦回京,怕是要惹来不少人的落井下石啊!” “等到那个时候,怕是整个淮南王府都要万劫不复。” 第18章 欺负我娘子,找死! 万劫不复这四个字一出,淮南王妃瞬间花容失色。 这些年淮南王府看似风光,但实则早已外强中干。 淮南王因为长期镇守南疆之地,因此在朝中缺少政治同盟支持,唯有军中还有一些关系。 但淮南王早年是个嫉恶如仇之辈,得罪的朝中大臣不在少数。 如果真的战败而归,势必会有人借此攻讦,搞不好还真会让整个淮南王府陷入险境之中。 “三殿下此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淮南王妃强自镇定,但眼底的那抹慌乱却是被凌皓看了个一清二楚。 “王爷为我大景立下赫赫战功,陛下不会任由其他人无辜陷害我家王爷的。” “况且,淮南王府也不是人人都能捏上一把的软柿子,谁若敢对淮南王府动手,那就得做好粉身碎骨的打算。” 到底不愧是王妃,这番话说来平静而沉稳,但字字句句却都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只是凌皓显然没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恐吓淮南王妃,而是为了拉拢。 作为二皇子凌尊的左膀右臂,凌皓此行的任务就是劝说淮南王妃让整个淮南王府投靠凌尊。 “王妃所言甚是,但如果我二哥也对淮南王府出手呢?” 凌皓冷冷一笑。 淮南王妃瞬间色变,就连南宫清月也是忍不住杏眼圆睁,露出一丝怒容。 “三皇子这是特意上门来威胁我们孤家寡女的?” 淮南王妃的声音冰冷了好几分。 凌皓摇摇头,一脸坦然和嚣张:“威胁谈不上,相反,我是抱着极大的诚意来邀请王妃的。” “淮南王在南蛮之所以迟迟无法平定,无非就是缺少银子而已。” “但恰好,我二哥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只要王妃能够说动王爷,在未来的争储之战中效忠于我二哥,我便替我二哥答应王妃,立刻往南蛮送去大批的军资和银子,必能帮助王爷快速平定整个南疆。” 说到这儿,凌皓有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满是侵略性地看向了一旁的南宫清月。 “不过为了确保王爷的忠诚,清月郡主必须下嫁我为妾。” “如此一来,你我双方便是真正的盟友,整个淮南王府的危机也就迎刃而解了。” “砰!” 淮南王妃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神色严厉地道: “三殿下,请慎言!” “淮南王府就算真的万劫不复,也绝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当作筹码,此事休要再提。” 凌皓突然放声大笑:“王妃倒是挺有气魄,可如果淮南王府真的万劫不复,你以为死的仅仅只是你一个吗?” “真到了那个时候,不说王爷和王妃,就算是清月郡主一样会受到牵连。” “您说王爷万一要是被判个勾结南蛮异族,有意延误战机,这是该诛三族呢,还是诛九族?” “又或者父皇仁慈,只是判个男丁全部诛杀,女子全部充入教坊司呢?” 凌皓此时就像是一个恶魔,狰狞而跋扈,他接着道:“王妃如此年轻,郡主又正是青春年华之际,如此两大美人若真去教坊司,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畜生?” “到时半点朱唇万人尝,成了路柳墙花,本宫可不会再开出这么高的价码了。” “你……” 淮南王妃脸色铁青,巨大的羞辱感和恐惧让她一时语塞。 身为王妃,她自然清楚凌皓所说并不是无的放矢。 大景的这座朝堂,早已腐臭糜烂,淮南王能够顺利平定南蛮,那自然是战功赫赫,整个淮南王府都会更上一层楼。 可如果再拖延下去,那凌皓所说的便一定会发生。 帝王无情,朝堂更是残酷,但凡只要有一点机会,那些政敌们就会将你撕得粉碎。 一时间,向来心如平湖的淮南王妃竟是在心底升起无尽的绝望,她甚至已经在此刻想到了自杀。 “清月郡主,刚才本宫的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想来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凶险。” “本宫还是劝你,好好地劝劝王妃,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凌皓目露贪婪,直勾勾地盯着南宫清月。 南宫清月只觉得遍体生寒,一股绝望从心中升起。 她冷着脸,紧咬嘴唇,寒声道:“我既然是郡主,自然会跟随整个淮南王府同生共死。” “三殿下用不着如此恐吓,若真有那一天,我和母妃无非就是一起死罢了!” 凌皓当即脸色一沉,狞声道:“郡主未免想得也太天真了!真到了那时,生死可就由不得你们母女说了算了。” “你……” 南宫清月柳眉紧皱,突地感觉到了一种无力的挣扎感。 她望向了王妃,却见王妃早已面如死灰,陷入了绝望之中。 心头一沉,南宫清月凄然一笑:“三殿下大可放心,我不会等到王府彻底衰败前才自杀的,更不会给你们任何人留下任何能够凌辱我的机会。” “嘿嘿,这可由不得你了。” 凌皓不以为意,笑得越发阴狠。 可就在这时,忽地一道破空声从身后传来。 凌皓下意识地转身,却见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正迎面飞来。 猝不及防之下,他的额头顿时被砸中。 “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偷袭本宫。” 凌皓吃痛,捂着瞬间乌青的额头破口大骂。 “是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威胁我家岳母和娘子?” 凌风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凌皓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凌风那硕大的拳头就已经迎面砸了过来。 “哎哟……” 凌皓一声惨叫,身子更是一个踉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淮南王妃和南宫清月吓了一跳,刚想要开口阻拦,却见凌风已经一个箭步上前,骑在了凌皓的身上。 与此同时,拳头如同暴雨一般瞬间倾泻而下。 “你居然敢打我家娘子的主意,我看你是厕所里点灯,找死呢!” “凌风,你疯了啊!我是三哥,你快给我住手!” 凌皓强忍着剧痛,寻着凌风落拳的空隙,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放你的狗屁!我压根就不认识叫三哥的人,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凌风一把抓住凌皓的头发,抬手就是好几个巴掌。 一旁,淮南王妃和南宫清月已经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大脑宕机,六殿下这动手的借口会不会太儿戏了点? 凌皓此时已经晕头转向,嘴角更是鲜血四溢。 他含糊不清地再次开口:“我是凌皓,是凌皓啊,是你的三哥啊!” “凌皓?你干嘛不早说?非得说你叫‘三哥’,你直接告诉我你叫凌皓我不就不打你了吗?” 凌风果断停手,然后还一脸埋怨地提醒道:“我说三哥,你下次能不能直接报你的本名?刚才我还在想哪个缺心眼的居然叫‘三哥’这种破名字,这不是占人便宜嘛!” “你……你……” 凌皓一阵暴怒,可却又无可指责。 凌风是个憨子,他这样的理解方式放在一个憨子身上,自然是极为合理的。 哪怕是告到景帝跟前,景帝也最多就是一句你跟个憨子计较什么? 第19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凌皓倒在地上,满脸是血,肿得像个猪头。 淮南王妃和南宫清月这对母女,已然是看得目瞪口呆! 之前凌风去跟凌尊要礼物,南宫清月并没有随同,也就没看到凌风暴揍凌尊的那副架势。 但此刻,凌风的状态比之昨日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六……六殿下,你这么打他没事吗?” 淮南王妃好歹也是王妃,深知皇家的规矩,寻常皇子若敢如此私斗,出重手,非得被景帝严惩不可。 但似乎凌风这个六皇子,压根就没再怕的。 “谢谢丈母娘关心,我没事,喏,你看,我连手都没破皮。” 凌风抬头咧嘴一笑,还特意把双拳伸到淮南王妃跟前,甩动了两下。 淮南王妃顿时有些错愕,我关心的是你的手吗? “我有事啊!” 一声哀嚎,凌皓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哭丧着脸,满是怨毒地道:“老六,你就是个疯子!今日你如此辱我,来日我必百倍奉还。” 淮南王妃不由露出一丝愁容,凌皓和凌尊同气连枝,若是真要对付凌风,凌风可不会好过。 南宫清月也是隐隐有些担忧,毕竟事情是因淮南王府而起。 可让两人猝不及防的是,自己还在替凌风担忧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却不料凌风直接一个巴掌甩在了凌皓脸上。 “啪……” 凌皓吃痛,越发怒不可遏:“老六,你居然还敢打我?” “跪下!给我丈母娘和我家娘子道歉!”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哼哼,你要是不跪下道歉,我就去告诉父皇,说你要抢我老婆,还要抢我的丈母娘。” 抢丈母娘? 凌皓愣了一下,忽然心生一丝怪异,不由得偷瞄了一眼淮南王妃。 说起来淮南王妃虽然四十左右,但却保养得当,看着就跟二十六七似的。 这要是真把淮南王妃弄到手,想来也是极为不错的事情。 想到这,凌皓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淫光。 “啪……” 又一个巴掌打了下来,凌风故作凶狠地道:“你居然还敢偷看我丈母娘?你这是在亵渎她!” “我没有!” 凌皓有些心虚,扯着嗓子反驳,似乎忘了自己刚又挨了一巴掌。 淮南王妃不禁有些脸红,凤眼嗔怒地剐了凌风一眼,但心里却不怎么生气。 毕竟她也是女人,能够吸引异性,证明她依旧美丽动人,自然是个好事。 南宫清月怔怔地望着凌风,眸子里又是疑惑又是期待。 疑惑的是,凌风该不会真的是个憨子吧?不然怎么敢这么暴揍三皇子凌皓。 至于期待,南宫清月其实自己也有些说不清,似乎是期望凌风能够帮一把淮南王府的,更希望他能够把凌皓这个卑鄙小人给弄死。 “还敢抵赖?你要跪下跟王妃认错,今天我就打死你。” 凌风怪叫一声,然后先是一拳把凌皓再次打倒。 紧接着,便如同疯魔了似的,一顿疯狂输出。 凌皓大声惨叫,同时不忘阴狠的威胁道: “老六,你如此打我,我必向父皇告状,让他把你打入天牢。” 凌风一听心里乐了,看来这凌皓还没意识到眼前的局面早就不是他说了算了。 “要告状是吧?好啊,我现在就带着你去找父皇,让他听听你是怎么威胁王妃和郡主的。” “他的好儿子不仅想要结党,而且还要觊觎淮南王妃的美色,更丧心病狂的连弟媳都不肯放过。” 凌风几句话一出,凌皓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话他的确说过,这要是别人去告状,他完全可以反咬一口,毕竟无凭无证。 可这告状之人要是凌风的话,那景帝绝对不会怀疑他的动机,只会把他的话当作真话。 毕竟凌风是个憨子,在朝中又无根基,更没有所谓派系,绝不会无辜污蔑于他。 而眼下,最为关键的是,凌皓实在是扛不住凌风的暴揍了。 这一拳拳的砸下来,痛得他快要晕厥过去了。 不得已之下,凌皓终于服软,硬生生跪了下去。 可心底里,他却在发着最阴狠的毒誓: “今日之耻,老子来日必报,到时不仅要让你这个憨子死无葬身之地,还要把王妃和南宫清月这两个贱人都弄到床上去。” 淮南王妃不禁目瞪口呆,呆呆地望了眼跪着的凌皓,又看了眼一脸得意的凌风,简直有种世界观被打碎的感觉。 一个权势在握的三皇子,居然因为一个废物憨子六皇子而跟自己下跪道歉,这个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南宫清月此刻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凌风他只是个憨子啊,你凌皓居然如此怕他? 到底这个憨子身上,蕴藏着多大的恐怖,才让凌皓你如此畏惧? “起来吧!此事就此揭过,还请三殿下以后不要再提起。” 淮南王妃此话的意思是告诉凌皓,今日一事只要你不说,我们没人会再提起。 这是为了保存凌皓的颜面,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淮南王府。 “哼!老六,你满意了吧?” 凌皓果断起身,然后瞪了凌风一眼,阴恻恻地道:“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回来。” “嗯,嗯,父皇说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三哥,你可一定要努力啊!” 凌风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凌皓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他不再理会,愤然甩袖而去。 他这一走,整个花厅便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刚才要不是凌风及时出现,无论是淮南王妃还是南宫清月,都已经陷入了绝望之中。 “今日多谢六殿下解围!” 淮南王妃由衷地感激道。 凌风憨憨一笑:“那你答应把清月嫁给我了?” 南宫清月顿时要急,淮南王妃却已经一下变脸,沉声道:“六殿下休要胡闹!既然我和陛下已经有约,自然不会食言。” “但在此期间,也请殿下不要胡言乱语,平白污了清月的清誉。”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刚才还对我一脸感激呢,这会儿一提嫁女儿立马就公事公办。 凌风心里嘀咕一句,倒也不是那么在意。 “好吧,那就等一个月后吧!” 说着话,凌风冲着花厅外喊道:“二傻,把礼物搬到花厅里来。” “花厅哪里?” 二傻粗犷的声音传来,立刻引来了王妃和南宫清月的好奇。 “就放我脚边上,放哪里?你每次都要我说得这么清楚吗?” 凌风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 随后,如同小塔一般的二傻便单手抱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 王妃和南宫清月不禁有些害怕,这二傻长得未免也太高了吧? “砰!” “放好了。” 二傻果真把装满了礼物的木箱翻在了凌风脚边,极为严谨。 “清月,这是我从凌尊那要来的礼物,里面都是一些奇珍异宝,我特意挑了一箱子给你送来的。” 凌风一边说,一边将木箱打开。 里面那些古董字画以及珍珠玛瑙,着实地让人眼花缭乱。 南宫清月一下高兴起来,兴奋地道: “母妃,这些珍宝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拿变卖来的钱去填补那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了。” 凌风本来看南宫清月高兴,心里还挺满足的。 但等她后面的话一出,他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不禁问道: “娘子,你刚才说填补抚恤金,怎么朝廷没有发放吗?” 此话一出,不仅南宫清月脸色一暗,就是淮南王妃也忍不住悠悠叹息了一声。 第20章 王府的事情,老六我来搞定 淮南王镇守南疆多年,期间各种大小战役无数,其所率领的镇南军自然也死伤无数。 但自从朝中出现撤军的意见后,镇南军这边的军资补给和将士的阵亡抚恤金就开始拖欠。 一开始只是两三个月发放一回,但现在却已经足足半年未曾发放。 “朝中有些人不愿意看到淮南王府得势,所以千方百计地想要拖死镇南军。” “可这些人却不想想,南疆的安稳对我大景到底有何等重要的意义?” 淮南王妃目露愤怒,声音轻颤:“若淮南王府的没落,能够换来南疆的安稳,我宁愿和王爷带着清月解甲归田,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母妃……” 南宫清月柔声喊了一句,然后上前握住了王妃的手,轻声道: “母妃不用太过担心,父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军资和抚恤金难题的。” 凌风听在耳中,计从心起。 他问道: “咱岳父大人还缺多少军资和抚恤金?” 王妃惨然一笑:“此事乃是淮南王府之事,六殿下不宜插手。” “今日六殿下能为我和清月解围,本王妃已是感激不尽了。” “至于军资和抚恤金,涉及户部、兵部,甚至其中还有二皇子的身影,实在不宜让殿下插手。” 听到这话,凌风不禁咧嘴一笑,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然后又装着憨傻来气的模样: “这个岳母大人你别管,清月既然是我未来娘子,那淮南王府的事就是我的事。” “谁敢欺负淮南王府,那就是在欺负我。” “而通常欺负的我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扑哧……” 南宫清月忽然笑了起来,犹如兰花绽放,看得凌风不由一愣。 “你以为你是谁,还能管得了户部吗?” “我和母妃不知道去了多少趟户部,可他们就是各种推诿,一会儿说需要统计阵亡将士的人数,核对身份,一会儿又说国库空虚,赋税不够,需要再等等。” “哼,他们就是故意拖着不给,想要让父王知难而退,主动撤军。” 南宫清月身为郡主,自然不是单纯的花瓶。 事实上,镇南军之所以能够在朝廷屡屡拖延军资和抚恤金的情况下,依旧能够镇守南疆,南宫清月在这其中的作用可是极为重要的。 她自小就精通算学,因此在商业一途上,极有天赋。 淮南王府在京都的一切生意,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全部交由南宫清月打理。 而那个时候,她才不过十四五岁而已。 这段时间,朝廷长达半年未曾发放过一笔军资和抚恤金,皆是南宫清月利用王府各项生意,不断盈利,然后才能苦苦支撑。 但王府的生意规模有限,就算一直盈利,也始终无法填满军中的大窟窿。 “实不相瞒,六殿下,之前之所以反对你和清月的婚事,除了你的确配不上清月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淮南王府如今已经势弱,随时都有可能覆灭,而你虽是皇子,却不能给王府带来任何的助力。” 或许是因为今日凌风的仗义出手,此时的淮南王妃显得格外真诚。 就是这份真诚多少让凌风有些不服气和哭笑不得,我怎么就配不上你女儿了? 不过眼下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凌风笑道: “之前在父皇那儿,我已经说过平定南蛮的策略,这一点相信以王妃的头脑应该能够明白,此计绝妙。” “只是我不曾想到,这背后居然还有此等隐情,难怪平定南蛮之事迟迟无法落实。” 户部克扣镇南军的军资和抚恤金,景帝肯定是知道的。 但他身为皇帝,管理着整个大景王朝,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 在这种时候,景帝会选择性失明,也就是所谓的听之任之。 凌风虽然刚穿越过来,对景帝不太了解,但这是大部分皇帝的通病。 是以,他接着道:“不就是军资和抚恤金吗?我这就帮你们去要来。” “六殿下,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淮南王妃劝阻道,她的意思其实很明显,那就是你一个憨子皇子别闹了,真要去户部要钱,到时不仅你六皇子要丢脸,就连我淮南王府也要跟着丢脸。 凌风知道淮南王妃不相信自己,也不多做解释。 他来到南宫清月跟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我来王府之前,先去了一趟首辅府,刚好就遇上了户部尚书卢鸿升和他的儿子卢鹏。” “然后我们进行了一场友好的交流,你如果相信我,就跟我一起去户部,我保证今天把抚恤金给你要回来。” 凌风说得认真,南宫清月不禁有些意动。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相信凌风能够从户部要到银子,而是基于刚才他暴走凌皓却让对方无计可施的这件事,很想看看这个传闻中的憨子皇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可就在南宫清月刚要开口答应的时候,一直如同木头似的二傻忽然问道: “殿下,泼粪也算是友好交流吗?” 南宫清月瞬间错愕,旋即就是脸色一变,甚至还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凌风直接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道:“二傻,这种时候你就不要有这么大的求知欲了吧?” “好的,殿下。” 二傻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但此刻,花厅里的气氛已经极为诡异。 南宫清月略带嫌弃地望着凌风,而淮南王妃则是一脸头痛的表情,甚至那眼神里还多了一丝后悔。 自己也真是昏了头了,居然去跟一个憨子讲这么多事情,这是他一个憨子能够理解的吗? “……” 凌风难得的老脸一红,干笑道:“你们别听二傻胡说,我跟卢尚书还是有点交情的。” “反正你们一直要不到银子,再陪我去一趟不就行了?” “到时有清月你在场,我要是忽然发疯,你也可以拦着我一点。” 凌风此话一出,南宫清月倒是真的心动了。 凌风终究是个皇子,就算户部依旧不肯给钱,也总得给他一个说法。 至于说阻拦凌风发疯一事,南宫清月自诩没有这个本事和魅力,毕竟在她眼里,疯子又怎么可能听劝呢? “母妃,我觉得六殿下说的有些道理,你就让我陪他走一趟吧!咱们总不能寒了六殿下的一片好心。” 南宫清月轻声说道,凌风不由乐了,他现在才发现这个小娘子原来还是个高情商的,明明就不看好自己,却把话说得这么漂亮。 第21章 不借钱是吧?找打! 淮南王妃最终还是答应了南宫清月的要求,随后凌风便带着南宫清月径直去了户部。 户部作为六部之一,就坐落在六部衙门之中,其位置便在皇城边上,目的是为了方便臣子面见圣上。 此时,户部尚书卢鸿升就座在衙门的值班房内。 下面,户部侍郎和户部新晋度支司正在商议。 其中,户部侍郎陆仁城面带微笑地道: “大人,前日各地税赋已经清点清楚,共计三百三十二万四千五百四十六两。” “您看这笔钱怎么安排?” 卢鸿升微微点头,目光扫向下面的度支司陈卓。 度支司,是户部衙门下属四司之一,专门负责财政收支和预算。 陈卓立刻会意,开口道: “大人,半个月之前,二皇子已经派人来过户部,说是他那避暑山庄今年需要重新修缮,想跟我们户部借点银子?” “借多少?” 卢鸿升打断道。 所谓借银子,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种钱,如果陛下不发现,那自然也就有去无回。 但若是陛下问起,那就是借,到时先还进来一部分就是了。 “一百万两!” 度支司陈卓小心翼翼地回答。 “二殿下那避暑山庄我记得前年才修缮过吧?这次居然又要花费一百万两,看来一定是上次修缮不利导致的。” 卢鸿升一拍桌子,吓得度支司以为他要发火。 结果一听,这前后语气怎么有些不对? “大人所言甚是!” 户部侍郎咧嘴一笑,接着道:“大人,微臣以为二殿下劳苦功高,一心为国,既然他要修缮避暑山庄,说不定陛下也会前去。” “此等大事,一百万两远远不够,不如再借他一百万两,如何?” 凌尊每次和户部借钱,所批的银子其实并不全部落入凌尊口中。 毕竟税银是从户部出来的,那作为户部主官的卢鸿升以及其他一些党羽,自然也会分一杯羹。 因此,在卢鸿升和陆仁城看来,凌尊借得越多,他们能够分到的自然也越多。 卢鸿升哈哈一笑,赞许地道:“陆大人此言有理,陈大人,你就这么去安排吧!” “大人,这银子都借给了二殿下,那这个月的开支……” 陈卓狐心惊胆战地迟疑,可就在这时,一声憨笑从外传来,紧跟着那人在外面高声喊道: “卢大人这么慷慨,那要不也借本宫两百万两如何?” 一听这声音和内容,卢鸿升顿时就吓得脸色一变。 户部借银的事情,各部衙门其实暗地里都知道,但却敢怒不敢言,因为借钱的那个是二皇子凌尊。 如今二皇子在朝中权势颇大,除首辅慕山河能够勉强抗衡之外,其他各家都只能避其锋芒。 但这种事知道归知道,却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谁说,谁就是在和二皇子作对。 “快,快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如此无礼!” 卢鸿升脸色铁青,怒斥道。 户部侍郎陆仁城微一点头,当即快步走向门外。 他心里发着狠,嘴上念叨道:“简直不知死活,居然感到六部衙门撒野,真当我户部无……” 陆仁城最后一个“人”字还没念出口,他就看到了凌风带着二傻和南宫清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陆仁城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转身就要去通知卢鸿升。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跑,凌风就已经下令道:“二傻,抓住他!” “抓哪儿?” 二傻一个箭步跨出,就已经超过了陆仁城。 “脖子。” 凌风补充了一句,然后便在二傻抓住陆仁城脖子的刹那,踏入了户部衙门的班房。 所谓班房,自然就是办公室了。 “这位大人,你一看到我就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啊?” 凌风抬头望着被二傻单手吊在了半空的陆仁城,满是认真地问道。 他身后,南宫清月不由得倒吸一楼冷气,被二傻那恐怖的力量震惊道。 “不……不敢,不敢!六殿下,下官是为了回去通知卢大人而已。” 陆仁城此刻已经脸色苍白,四肢如同王八似地一通挥舞。 凌风没去理他,而是憨笑着走向了已经吓得从座椅上跳起来的卢鸿升。 “微臣见过六殿下!” 卢鸿升赶紧行礼,但心里却极为紧张。 自己上午才和凌风在首辅府有过过节,凌风下午就来户部衙门,而且还带着淮南王府的郡主,卢鸿升当即就想到了些什么。 “卢大人,你我也算是好朋友了,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 凌风憨憨一笑,好奇地打量着现场的一切。 卢鸿升老脸微微抽搐,心中鄙夷凌风,谁跟你是朋友,就你这憨子,若非是有皇子身份,连给老夫提鞋都不配。 “六殿下严重了!微臣身份低微,不敢高攀。” 卢鸿升干笑一声,接着道:“不知道六殿下突然拦我户部,所为何事?” 问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扫向了南宫清月。 南宫清月这段时间可是没少和淮南王妃来户部,因此卢鸿升对南宫清月极为熟悉,特别是这位郡主还是如此的国色天香。 “没什么,就是学我二哥,跟卢大人借个一两百万两花花。” 凌风轻飘飘地说道。 他故意不提镇南军的抚恤金和军资,因为只要一提,就会落入户部推脱的各种理由之中。 “殿下说笑了!” “您是皇子,哪里需要借钱啊!再说户部虽然有银子,那也是属于朝廷的,是陛下的,微臣只是一个尚书,可不敢做这个主。” 卢鸿升心头一凛,暗道果然是冲着银子来的。 至于银子是为了何用,卢鸿升能做到户部尚书的位置,自然早就从南宫清月的出现联想到了镇南军的军资和抚恤金了。 “你一个憨子皇子,也想英雄救美,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我户部的银子是这么好借的吗?” 卢鸿升有意提到了景帝,以此来堵住凌风的嘴,同时心里大为得意,暗想着淮南王妃都办不到的事,你一个憨子也敢来自取其辱? “为什么二哥能借,我不能借?” 凌风生气地瞪大了双眼,一脸的委屈。 这种模样,就好像是被冷落的孩童,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正找大人哭诉呢! 卢鸿升哭笑不得,心里越发鄙夷凌风,但嘴上还是恭敬地道: “六殿下,你许是听错了!自古以来,哪有皇子跟朝廷衙门借钱的道理?” 卢鸿升撒谎撒得毫不脸红,哪怕刚才他和陆仁城的话被凌风听了个真切,他也依旧可以抵赖,毕竟凌风没有真凭实据。 “胡说!你们这分明是看不起我!” 凌风越发地生气,眼神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赤红。 他愣愣地盯着卢鸿升,后者没来由地就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 “这眼神怎么这么像个疯子啊!” 卢鸿升心里一阵嘀咕。 “我最后问一次,借不借?” 凌风脑袋开始晃动,两眼视线变得呆滞而直愣,嘴里一个劲地反复念叨:“借不借?借不借……” 卢鸿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一阵发虚,冷汗已经流了下来,忐忑地回答道: “六殿下,这真没有借钱的先例啊……” 第22章 有银子咯! 伴随着卢鸿升假惺惺的一声叹息,下一秒,一只硕大的拳头便直接迎面砸了过来。 卢鸿升毕竟不是武人,惊吓之余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拳径直扑向自己的面门。 “砰……” 卢鸿升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右眼。 一股剧烈的酸痛让他哇哇乱叫,同时也让他愤怒地咆哮起来: “六殿下,这里是户部,你竟敢当众殴打朝廷重臣?!” 朝廷重臣? 凌风心里冷笑,就你卢鸿升这副样子,也配为人臣子? “二哥能借,我不能借,都看不起我是吧?” 凌风此刻就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嘴里不停地念叨,眼神更是有些吓人。 “卢……卢大人,六殿下这是发疯了啊……你快救救我……” 一旁,陆仁城艰涩的声音传来。 卢鸿升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陆仁城到此此刻都依旧被二傻单手抓着脖子在半空学王八划水。 “他真会发疯?” 凌风发疯的事在宫中偶有传出,但大多时候凌风都是以憨傻的形象示人,所以不少人并没有真的见过凌风发疯的模样。 此刻陆仁城一提醒,卢鸿升立刻就害怕了起来。 “大人,要不您赶紧出去躲躲?” 一旁,度支司陈卓偷偷地提醒道。 卢鸿升一愣,旋即冲着陈卓赞许地点了点头:“陈大人,你替我在这顶着,我这就去宫里面见圣上,请他来主持公道。” 陈卓立刻傻眼! 等你请来陛下,这户部怕是早就没了吧? 正在这时,凌风似乎已经彻底疯了。 他一个劲地自言自语,声音也越来越大,等到了后面就反复不停地一句话:“二哥能借,为什么我不能借?” “砰……” 凌风的情绪越发暴乱,双拳突然狠狠地砸向值班房中的桌子。 只听“咔擦”一声,那张在户部任劳任怨了十几载的长桌就此断裂。 卢鸿升瞬间吓得两眼暴突,这两拳要是砸在自己身上,那自己还能活吗? “卢鸿升,本殿下最后问你一次,这银子我能不能借?” 凌风砸完桌子,趁着卢鸿升惊吓的瞬间,一个箭步来到了他的跟前。 看着近在咫尺,鼻尖都快要贴上自己脸的暴走凌风,卢鸿升本能地就要求饶。 可就在这时,他瞥到户部衙门口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这些人皆是来自于其他各部衙门,正一个个幸灾乐祸地等着自己出丑。 “六殿下,你莫要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逼迫于我!户部从来就没有借钱的先例,不管是你还是其他皇子,都不行。” 为了面子,也为了户部的尊严,卢鸿升在这一刻选择了硬刚。 门外顿时传来一阵惊叹之声: “呵!真没看出来,卢大人居然还是个硬骨头,这都敢拒绝六殿下?” “他怕是没见过二殿下被六殿下揍成猪头的样子吧?这下好了,我们有大戏可看了。” “卢大人真是真英雄,居然敢跟一个疯子叫板,厉害!” “……” 门外各部同僚,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卢鸿升心里一阵骂娘,你们特么的有时间看热闹,也不知道派个人去给我通报一声陛下? 但其实,户部几次借钱给凌尊,都是吃的独食,其他各部因为无权插手,只能眼红。 这好不容易有意机会看你户部出丑,又哪会有人替户部喊冤? “你就是不肯借!就是欺负我!” 凌风此刻执拗得像头蛮牛,语气也满是那种疯子才会有的怪异之声,甚至还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 “六殿下,微臣真……” 卢鸿升试图用轻声细语的方式,来唤醒发疯的凌风。 可有句话叫做,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凌风心里一阵窃笑,暗想憨子就有憨子的好处,至少这发疯发狂,没人会去怀疑他。 “你看不起我是吧?” 突然,凌风一把抓住了卢鸿升的衣领。 卢鸿升竭力挣扎,脸色已经一片惨白:“不,不,六殿下天纵之资,老臣哪里敢…” 话没说完,凌风就已经一记老拳砸在了他的左眼。 这下过后,卢鸿升的两只眼睛彻底变成了熊猫眼,惹得门外看热闹的各部衙门之人一个个大笑不止。 就连从进门到现在都未曾开口的南宫清月,此时也是忍不住娇笑出声。 她之所以一直沉默,本意是为了看看凌风如何替淮南王府要回军资和抚恤金。 毕竟在她看来,凌风空顶着一个皇子的头衔,无权无势,又怎么可能说动户部? 但现在,她彻底看明白了,心中不由得道: “世人都以为你是个憨子,结果你却拿憨子来戏弄世人,这到底谁才是憨子呢?” “砰……” 南宫清月正心中有感的时候,凌风这边已经抓起卢鸿升,然后一个霸王举鼎,再将他狠狠砸向了旁边的椅子。 门口看戏的众人无不吓得脸色一白,后背发凉。 这发疯的六殿下还真是恐怖啊,这卢鸿升一把年纪了,骨头该不会散架了吧? “啊……痛死我了……” “老夫要告御状……凌风,你如此重伤于我,我就是拼了官不做,也要把你打入天牢……” “……” 卢鸿升不愧为户部尚书,到了这一刻竟还有如此勇气大骂凌风。 “对,应该去告诉父皇,为什么我明明也是皇子,可你就是不肯把户部的钱借给我?” 凌风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一半,抓住地上卢鸿升的头发,就像是拖死猪一般地拖向了门口。 这一幕,别说是四周看戏的众人了,就是南宫清月这个恨极了卢鸿升的人,也不免为卢鸿升感到一丝心痛。 实在是这一刻的卢鸿升,不仅满身是伤,衣衫破烂,而且两眼乌黑,头发蓬乱,简直如同即将被拖去斩首的死囚一般。 “借!我借!” “求求你,六殿下,我认错,是我看不起你,对不起,我现在就把钱全部借给你。”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活活打死,这一刻,卢鸿升终究是怕了。 “真的愿意借我钱了吗?” 卢鸿升一说借钱,凌风立刻就像是清醒了过来似的,停下了动作。 卢鸿升连连点头,涕泪横流地道: “愿意,六殿下,我愿意把户部所有的钱都借给你。” 卢鸿升点头如捣蒜。 凌风一下就笑了,蹲下身,拍着卢鸿升的肩膀道:“你看你,我进来的时候就说我们是好朋友,你非得跟我见外。” “现在被我打一顿,舒服了吧?通透了吧?想通了吧?” “……” 卢鸿升满脸惊恐,双眼骇然地望着凌风,心里冒出一个问题:“这六殿下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但就在他心生疑虑的时候,凌风却又忽然憨子般叫嚷起来: “有银子咯!有银子咯!” 第23章 抢银子 凌风开心得像个孩子,可在场众人却只感到一股彻底的冰寒。 堂堂户部尚书,硬是被他打得开口求饶,主动出借银子。 那是银子吗? 可是朝廷的税收! 不少人虽然是在看热闹,但却也心思玲珑,已经联想到朝堂怕是要刮起一阵大风暴了。 若凌风真的“借走”户部的银子,那景帝必然震怒。 到时先不说凌风会被如何处置,单单就是之前二皇子凌尊从户部借走的银子,怕是要被重新提起。 到时慕山河一派,是否会趁此攻击? 近日朝堂,必然又要一阵腥风血雨了。 “二傻,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人丢了,去里面搬银子。” 凌风亲切地扶起卢鸿升,然后得知税银近日才收上来,刚清点完还未来得及入库。 这倒是少去了他不少麻烦! “好。” 二傻一点头,被他吊在半空半天的陆仁城刚刚心头一喜,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下一秒,他就直接一头撞在了门口的墙上。 “嘶……” 看戏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不禁替陆仁城感到肉痛。 这可是迎面凌空撞墙,就这姿势,先不说难度系数如何,就光是听那声响,就足够让人牙疼的。 “卢大人,这么多银子,光靠我和二傻怕是办不完,你要不好人做到底,派几个人帮我搬走呗?” 凌风看着二傻进了后堂,笑眯眯地望着他的好朋友卢鸿升。 卢鸿升此刻已经彻底绝望,麻木地点了点头,冲着一旁胆战心惊的度支司陈卓道: “陈卓,你去叫一些衙役过来,替六殿下把银子搬走。” “是……是,大人!” 陈卓忐忑地点了点头,然后赶紧小跑着去叫人。 随后,一批衙役很快来到户部衙门,在凌风的吩咐下,快速地将所有税银搬走。 期间,六部衙门的其他官员,一个个幸灾乐祸,就差没上前帮忙搬银子了。 南宫清月已经有些呆滞了! 这可是朝廷的税银啊,就这么一番装疯卖傻,然后就堂而皇之地当着六部衙门所有人的面搬走了吗? 这个六皇子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若是真傻,又怎么想得出这等办法借走银子? 可要他是假傻,他就应该知道强抢户部银子,不管你用了什么手段,那都是要事后问责的。 哪怕他是皇子,一样要受到严惩,说不得直接就被贬为庶人了。 “娘子,还愣着干什么?走了啊!” 凌风的声音打断了南宫清月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眼凌风,此刻他正好站在门口,一缕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让他整个人犹如披上了一层神圣的金光,显得尤为的神俊、英伟。 “还愣着,等会卢大人就该反悔了。” 凌风没注意到南宫清月不自然间流露出的那丝小女儿的痴迷状态,催促道。 南宫清月瞬间清醒,暗骂自己这是失心疯了,居然对一个憨子皇子动心了? 她快走两步追上凌风,然后低声问道:“现在咱们去哪儿?” “当然赶紧把银子发了!这要是不发,等会就发不成了。” 凌风咧嘴一笑,顺势直接拉住南宫清月的玉手就这么快步冲出了六部衙门的大院。 南宫清月有些走神,什么叫做等会就发不成了? 但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过来,惊呼道: “你是怕卢鸿升去告御状,然后陛下会下旨让你把银子退回去?” 凌风笑着点了点头:“你别看那老小子刚才一脸臣服,其实他心里恨不得我死呢!” “我敢断定,这老小子一转身就会直冲皇宫,然后告我一个强抢税银的罪名。” “到时,不管我罪名是否成立,父皇肯定是第一时间要让我把银子吐出来的。” “所以我们得抓紧了,你赶紧让王妃去通知所有镇南军的家属,我们两刻钟之后在王府碰头,争取一次把抚恤金全部发完。” 一听这话,南宫清月终于头一次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她怔怔地看了凌风几秒,心中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 “谢谢你,凌风!” 南宫清月叫的不是殿下,而是名字,旋即她俏脸一红,迅速赶回淮南王府,连刚才凌风借机牵她手的事都没顾得上。 凌风笑望着她的身影,得意地道:“看来还是小郡主好哄,不像二老婆,哼哼……” 脑海里,不由得就浮现出慕云昭那清冷孤傲以及聪慧过人的模样。 另一边,户部衙门的班房里,一身狼狈的卢鸿升有意没做任何收拾,顶着两只乌青眼,在众多同僚幸灾乐祸的眼神下,匆匆离开了户部。 但在临走之前,他叫来了缺了一颗门牙的陆仁城,叮嘱道: “你立刻去通知二殿下,把此间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殿下,千万不要有任何隐瞒,懂吗?” 陆仁城点点头:“冻了。” 他的门牙在撞墙的瞬间被撞飞,此刻说话漏风,连声音也怪了几分。 “哼,这银子是这么好拿的吗?这次我要不让你凌风贬为庶人,我就是你孙子。” 卢鸿升心里暗暗发狠。 他虽然挨了一顿毒打,这顿毒打他不得不接,不然他就无法向二皇子凌尊交代。 同样的,他也不能借此理由去告御状,毕竟你户部尚书要是毫发无伤地让凌风带走银子,无论如何都是个失职之罪。 但现在他被毒打,还被诸多同僚亲眼所见,自然也就无责,反而还能卖惨,彻底把凌风搬倒。 淮南王府。 当南宫清月先一步回府并告诉淮南王妃凌风从户部借来了两百万两银子时,王妃彻底被吓了一跳。 两百万两银子,这是能借来的吗? 还是从户部手里。 “哎呀,母妃,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你赶紧下令让所有镇南军的家属来王府。” “六殿下的银子马上就到,我们必须立刻全部发放出去。” 南宫清月心急如焚,这是唯一能够解决抚恤金的机会,她生怕迟则生变。 好在淮南王妃也不是优柔寡断之辈,当即下令,随后大批的镇南军家属便都先后收到了可以领取抚恤金的消息。 而这个时候,凌风恰好带着二傻和一众六部的衙役,将所有银子全部搬进了淮南王府。 第24章 六皇子万岁!! 此时,淮南王府的前院之中,已经聚集了不少镇南军的家属。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而且多为妇孺。 “今天我们真的能领到抚恤金吗?” 一名身子瘦弱的妇女,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怯生生地问道。 那是她的女儿,头发发黄,两眼无神,显然是长期没有吃饱的缘故。 “王妃都让人把我们叫来淮南王府了,那肯定是真的了。” 有人充满希望地说着,可脸上却没有太大的笑容。 他们其实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是王府在自掏腰包,贴钱给他们当作抚恤金。 他们本不想要,但他们想要活着,就不得不接受。 “六殿下真的从户部抢来了银子?” 长廊下,淮南王妃犹自有些不信,忐忑之余,反复地问道。 南宫清月轻笑道:“母妃,真的,我陪着他一起把银子搬走的,这还能有假?” “可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呢?” 王妃越是心急,就越是担忧。 她不想让这些镇南军的家属失望,更害怕这些这些家属失望之后对淮南王府失去信任。 就在王妃心急如焚的时候,一阵吆喝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随后,一车车满载银子的独轮车被人推了进来。 凌风领头走在前面,大手一挥:“把银子全部倒在院子里。” 话音一落,“乒铃乓啷”的清脆声响中,白晃晃的银子便如同银河倾泻,慢慢堆积在了众人眼前。 这一刻,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银子!真的是银子!” “天啊,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这……这……我们终于能拿到抚恤金了……” “……” 银子还未发放,但那些家属们已经一个个泪流满面,相拥而泣。 淮南王妃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可她的脸上却没有喜悦,而是深深的愧疚。 这些抚恤金,本就是这些镇南军家属的,可就因为朝廷拖延,害得这些本该享受国家荣耀的家属,一个个的食不果腹,有的甚至还没撑到今天,就已经饿死在了街头。 “老身在这谢谢王妃了!” 一名老妇激动地朝着淮南王妃跪下,她那佝偻的身子极为瘦小,那双枯瘦的双手微微颤颤,令人看了心疼。 王妃赶紧上前,一把将老妇扶起,动情地道:“老人家,这可万万使不得!” “你们的儿郎都是我淮南王府的兵,同样也是我淮南王府的人。” “这次大家之所以能够收到抚恤金,全赖六殿下帮忙,要不是他冒着巨大的风险,从户部拿来这些银子,大家恐怕依旧拿不到这些抚恤金。” 众人一愣,旋即一个个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凌风。 在这些阵亡士兵家属眼里,皇子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同时也是极为冷漠的存在。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抚恤金居然是六皇子要来的。 “六殿下万岁!” 不知是谁忽然喊了一声,旋即其他人便都跟着高声大喊了起来:“六殿下万岁!六殿下万岁……” 凌风有些发懵,这句万岁可不兴喊啊! 可看着这些淳朴的家属,脸上那激动和兴奋的样子,凌风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万岁就万岁吧!反正咱是憨子,也不怕御史弹劾。 “大家先别激动,咱们先抓紧把抚恤金领了才是正事。” 凌风压了压手,等到人群安静,就立刻对淮南王妃道:“岳母大人,抓紧吧,免得迟则生变。” 淮南王妃点了点头,立刻叫来了早就候在一旁的账房先生们,然后开始按照名册,快速发放抚恤金。 一旁,南宫清月看着那些陆续领到银子的家属露出热泪盈眶的样子,心里总算多了几许欣慰。 她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凌风身上。 这个憨子,此刻正满头热汗地帮忙,还时不时和那些家属闲聊成一片。 南宫清月忽然发现,自己从未在凌风身上看到过任何一丝高高在上的皇子样子。 更多的时候,他就像是个普通人,让人感觉不到任何压力。 “娘子,这些银子应该足够发放抚恤金了吧?如果还有剩余,就全部给我岳父大人送去南疆,免得他老人家为钱发愁。” 凌风不知何时来到了南宫清月身边,然后一如既往地用着不着调的语气道。 但这一次,南宫清月没再板着脸,而是露出一丝笑容,道: “殿下这一声娘子是叫得越来越顺口了,不过你要真想让我当你娘子,就必须真的帮我父王平定南蛮才行。” 凌风咧嘴一笑:“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到时候别反悔。” 虽说之前淮南王妃就已经答应了此事,但终究是比不过南宫清月亲口答应。 “这是自然。” 南宫清月微微一笑:“不过……” 南宫清月正欲往下说,却不料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身穿银色铠甲的侍卫。 “御前侍卫?” 南宫清月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 凌风回头,却见两名御前侍卫已经走上前来,其中一人开口道:“六殿下,奉陛下之命,请您跟我们去一趟御书房吧!” “得,这是卢鸿升那老登告御状了。” 凌风心里早有所料,淡淡一笑,道:“行,走吧!” “六殿下,你……” 南宫清月有些担心,轻声唤道。 凌风摆摆手,咧嘴露出一个灿烂而自信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你们抓紧点才是。” 说罢,也不等南宫清月回答,就领头带着两名御前侍卫出了淮南王府。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一身是伤的卢鸿升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辛酸史,堂堂户部尚书,居然被皇子在户部衙门差点打死,简直是开了历史先河。 一旁,首辅慕山河神情肃穆,既不开口,也不表态。 对面,二皇子凌尊则一脸深思的表情,眼神中不时闪过几丝阴狠。 “陛下!那可是朝廷的税银啊,六殿下说抢就抢走了,这还有王法吗?” “历朝历代,就没有如此无法无天的皇子!陛下啊,这次你可不能再轻饶了六殿下啊!” 卢鸿升始终跪在地上,声音悲怆,表情痛苦,就差没有以头抢地了。 景帝眉头紧锁,脸上布满阴霾,冷声道: “卢爱卿你先起来吧,此事朕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景帝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通传太监的声音:“六殿下到!” 第25章 老寿星上吊——找死呢! 一听到通传声,凌尊神色顿时一凛,眼中精芒闪烁,嘴角已经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 对于这个憨子老六,凌尊恨不能将其碎尸万段。 但奈何他始终抓不到凌风的把柄,自然也就无法对他下手。 现在好了,这憨子居然胆大包天到去户部抢税银,这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呢! 是以,当凌风没事人一样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凌尊当即就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怒斥道: “凌风,你还不跪下认错?” 凌风吓了一跳,主要是凌尊这一声吼声音实在太大,是个人都会被吓一跳。 他鄙夷而嫌弃地扫了凌尊一眼,然后便径直走到景帝面前:“父皇,你想儿臣了?” 景帝本来憋了一肚子火,结果凌风一开口就来了这么一句,反倒让他有些愣住了。 “凌风,你少在父皇面前卖弄你那些拙劣的表演,父皇叫你来,是来问罪的,不是来跟你扯家常的。” 凌尊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心头顿时大怒,声音也不禁越发狠厉了几分。 凌风再次嫌弃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不作理会,憨笑着道: “父皇,是儿臣做错事让父皇生气了?父皇您说,儿臣一定改正。” “凌风,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耳朵聋了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 凌风三番两次地忽略自己,这让凌尊极为破防。 可他这次才开口咆哮,凌风便突然指着他的鼻子一痛臭骂: “我在和父皇说话,二哥你三番两次地打断我,到底是什么居心?” “这里父皇最大,我进来不跟父皇打招呼,难道跟你打招呼吗?或者是你觉得你比父皇还要大,我必须先跟你说话才对?” 凌风的话听着直白,甚至是直接,可带来的效果却是瞬间就吓到了凌尊。 景帝正值当年,他这个二皇子又怎么敢比皇帝大? 这老六脑子不好使,胡言乱语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害人。 “父皇,儿臣绝没有此意,儿臣只是急于替卢尚书抱不平,这才急着开口而已。” 凌尊冷汗直流,赶忙解释。 “行了,你用不着解释。” 景帝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目光看向凌风:“老六,卢尚书告你强抢户部税银,可有此事?” “强抢?没有啊!” 凌风茫然地摇摇头,道:“是卢尚书借给儿臣的啊!他说二哥最近要修葺避暑山庄,缺少银子,但我告诉他镇南军的抚恤金还没发放,要不就先借给我,让我发了。” “等到以后我赚了银子,再慢慢还给户部。” “六殿下,你……你……” 卢鸿升直接懵了,怒急攻心,好一会儿才道: “不是的,陛下!六殿下一进户部,就要强抢税银,当时很多六部衙门的同僚都看到了啊!” “至于镇南军抚恤金一事,六殿下更是从未提起,再说此事本就是户部之事,户部也一直在加快审核速度,期待能够尽快发放抚恤金。” 卢鸿升不愧是官场老油条,几句话就把凌风的话给推翻了。 可他忘了,凌风是个憨子,而景帝最相信的就是憨子的话。 特别是凌风刚才提到的那句话,那就是凌尊要修葺避暑山庄。 这些年,大景和铁真一族战事不断,因此国库一直吃紧。 景帝作为一个有抱负的皇帝,一直奉行着勤俭节约的风格,就连宫中,也被他特意下令不得奢华、浪费。 可凌尊身为二皇子,居然要在这种时间修葺避暑山庄,而且还敢开口跟户部借钱。 户部的钱袋子什么时候成了私人的人? “凌尊,朕记得你的避暑山庄两年前才修葺过一次吧?怎么今年又要重修?” 景帝沉声问道。 凌尊顿时有些心慌。 他没料到凌风一上来就直接揭他老底,以至于他都没有想好应对措施。 “怎么,回答不上来?还是说是老六又在污蔑你?” 景帝的声音已经透着一股怒意,眼神也逐渐锐利了起来。 “父皇,此乃子虚乌有之事!儿臣的避暑山庄一直好好的,根本就不需要重新修葺啊!” “至于老六所说的儿臣曾在户部借钱,更是无稽之谈。” “户部的银子那是朝廷赋税,我身为皇子又岂敢觊觎?” 凌尊赶紧回答,但心里已经狠狠地抹了一把冷汗。 “胡说!我去户部借钱的时候,明明听到卢大人说要借银子给二哥,而且一百万两不够,还要借给他两百万两。” 凌风一脸的恼羞成怒,气呼呼地道:“父皇,同样都是皇子,凭什么二哥能借钱,而我就不能借?这姓卢的狗贼,根本就是看不起我。” 说罢,凌风便突然一个箭步冲到卢鸿升跟前,吓得对方脸色一白,惨叫一声的同时,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你自己告诉我父皇,是不是你自己答应借我银子的?” 凌风凶神恶煞地瞪着卢鸿升。 卢鸿升顿时吓得连连点头,哭丧着脸道:“是,是,是老臣亲口答应的,但那也是被六殿下逼迫的啊!” 好你个老小子,居然还在给我上眼药! 凌风心里一声冷笑,正想要开始装疯发飙,却不料首辅慕山河忽然道: “陛下,六殿下既然借银只是为了发放镇南军抚恤金,老臣以为此乃赤子之心,虽有过错,却也不算太严重。” “况且陛下今日刚提供了青苗法,此乃造福百姓之大功绩,依老臣来看,此事便功过相抵罢了!” 凌风错愕,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山河居然会为自己说情。 景帝略微沉吟,目光扫向卢鸿升和凌尊:“卢爱卿,你觉得呢?” 对于镇南军抚恤金一事,景帝其实一直心里极为矛盾。 他一方面想要及时发放,另一方面却又因国库空虚而不得不装聋作哑。 现在凌风这么一闹,反倒是帮他下了决心,因此态度上立刻发生了转变。 “这个……这个……” 卢鸿升心有不甘,目光偷偷扫向凌尊。 可就在这时,凌风却嚷嚷道:“父皇,我不要功过相抵,都是借钱,凭什么我不可以?有本事咱们就查账,看看到底二哥借得多还是我借得多?” 此话一出,卢鸿升和凌尊顿时心头一颤。 两人之间的那点龌龊,可是经不起任何的盘查,一旦东窗事发,凌尊顶多就是退还借款,但他卢鸿升怕是要人头不保。 是以,卢鸿升当即道:“陛下,首辅大人言之有理,之前是微臣太过偏执了。” “不行!” 可让卢鸿升错愕的是,凌尊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在反驳,只听他大声道: “父皇,纵然老六事出有因,但殴打朝廷大臣,公然抢夺税银,总得给朝廷一个交代吧?” “不如这样,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诗会,若老六能够在诗会上夺魁,那此事便就此揭过。” “但若是不能,理当严惩不贷。” 第26章 诗会 随着景帝的决定,御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卢鸿升是在庆幸劫后余生,得亏二皇子没有和凌风死磕到底,不然他小命难保。 而首辅慕山河则是有些狐疑,据他了解,凌风并不会诗词,景帝的这个决定无异于还是没有放过凌风。 “看来这次陛下的真的动怒了,毕竟六皇子这次打的不仅仅是户部,更是他这个皇帝啊!”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哪怕是皇子和皇帝,也一样如此。 慕山河刚才之所以站出来替凌风说话,纯粹是因为青苗法的确不凡,感念凌风的献计之情而已。 但不想,景帝依旧没有消火,但这也已经算是莫大的天恩了。 不然换做其他的皇子,哪里还有这等翻身的机会? 早就被打入天牢了。 “哼,父皇果然还说偏袒我的,明日我便让你这憨子丢尽脸面。” 二皇子凌尊心头冷笑,脸上却是换了一副表情,和煦地道: “六弟,你今晚可要多回去翻翻诗经,不然我怕你明日到了诗会,连一句诗都念不出来。” 凌风向来不喜欢读书,这诗词一道自然也是惨不忍睹。 凌尊已经迫不及待等着诗会到来,好让凌风出丑,顺带将他定罪。 可凌风却好似没意识到这一点似的,歪着头,憨傻地反问道: “什么丝巾,那不是女人带的玩意儿吗?” “……” 次日,一年一度的诗会在皇家北郊花苑举行。 大景这些年已有些重文轻武,诗词成风,而这北郊诗会便由此而来。 诗会当天,不仅文武大臣皆会齐聚,而且还有国子监学生、京都各大书院以及各地慕名而来的读书人前来参与。 其中,更有一些当世大儒,文坛大家降临,可谓是盛况空前。 “二傻,走,跟我去会会这些文人骚客们去。” 上午巳时,凌风带着二傻走进了皇家北郊花苑。 此时,整个北苑中已经人满为患,不管是懂诗的还是不懂诗的,都来到了这里凑热闹。 这里虽是皇家花苑,但在诗会这天却是完全对外开放,因此凌风一路走去,竟还看到了卖糖葫芦的小贩。 不过诗会真正的举办地点其实是在北郊花苑一处名为斜阳湖的湖中心上,湖不大,有四条用青石板修成的长桥从四个方向延伸到湖中心。 而湖中心里,则是几座连绵在一起的各式凉亭,足以容纳近百人。 此时,此次正式参加诗会比试的人均已到齐,唯独凌风还在来的路上。 “听说了吗?今次诗会,六殿下也会参加,这岂不是贻笑大方?” “六皇子?你们说的是那个憨子六皇子?” “小点儿声!那毕竟是皇子,虽然有些不学无术,可不是我们能随便妄议的。” “……” 一些儒生低声议论,好似发现了天方夜谭。 毕竟凌风在京都的名声的确不好,特别是在诗词歌赋方面,那纯粹就是招人嫌的存在。 “二哥,这憨子到现在都还没来,该不会是怕了吧?” 凌皓忍不住问道。 最大的一座凉亭中,景帝被群臣簇拥,外围则是一些当世名儒、诗词大家和国子监监生。 凌尊望了一眼天色,淡淡道:“来不来,他都罪责难逃。” “这倒是!今次总算是逮到机会,可绝不能再让他翻身了。” 凌皓恶狠狠地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诗会即将开始前,凌风带着二傻缓缓走进了凉亭。 两人一出现,现场顿时为之安静了一下。 旋即所有人都目光怪异地看着主仆二人,气氛一下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殿下,这些人都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二傻跟在身后,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凌风顿时有些无语,你这是怕不够招人恨是吧? 但下一秒,凌风却忽然眼前一亮,嘴角不由得扬了起来。 “大老婆、二老婆、小老婆,居然都来了!这是怕我输得太惨,然后来给我加油的?” 凌风心里乐了,径直走向了赵星遥、慕云昭和南宫清月所在的位置。 这时,三女也都看到了凌风,一个个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而精彩。 四周众人本来就因为二傻的一句话,已经有些动怒,结果却见凌风连景帝都不去拜见,就直接跑去了三女所在的位置,顿时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愤怒。 “现场如此之多的文坛名家和大儒,又有父皇和满朝文武在场,六殿下一进来却不去见礼,反而直接跑去女眷区,简直毫无礼数,有失体统!” 凌风还没来得及和三女打招呼,凌皓便当场发难。 他这一声斥责,立刻就引来了众人的目光,其中不少人更是议论起来: “三殿下说得太对了!此等不懂礼数的皇子,简直是在给皇室丢脸。” “刚才六殿下那奴仆就已经足够无力的了,结果六殿下更加不堪,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哎,此等盛会竟然掉进去了一颗老鼠屎,简直是有辱斯文!” “……” 众人纷纷指责,就连景帝和群臣也不由得投来了目光。 凌皓大为得意,心想这等情况,你凌风还不得立刻跪下道歉,以平众怒? 可结果,凌风充耳不闻,反而是一脸笑眯眯地来到了三女跟前,憨憨地道: “三位娘子,都在呢?” 他这一声问候,瞬间让现场众多年轻俊杰炸了锅。 赵星遥、慕云昭、南宫清月,哪个不是京都年轻一代的梦中情人? 多少人为了这三个女子而愁断了相思肠? “可恶!简直是无耻至极!” “天呐,我的星遥仙子,他是怎么喊得出口的?” “慕仙子,那可是我毕生所爱啊!六皇子你个不学无术之辈,如何能配得上才华横溢的慕仙子?” “岂有此理,我要和六殿下决斗,他居然敢抢我的清月仙子!我要决斗!” “……” 一群年轻俊彻底破防,再不复刚才的气定神闲,一个个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纷纷炸毛。 “你倒是有胆气,当着我们三人的面还敢直接喊娘子?你就不怕被这些人打死?” 慕云昭脸色清幽,一如既往地犹如雪山白莲,特别是那语调,始终高高在上犹如女王似的。 “一群跳梁小丑,我一个就能打他们十个。” 凌风不以为意的说道。 “哼,就会吹牛!” 赵星遥冷哼一声,扫了一眼南宫清月,对着凌风道:“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强抢税银是多大的罪?为了个女人,你值得吗?” “六殿下那是为了镇南军的阵亡家属,可不是为了什么女人。” “星遥姐姐好歹也是军人出身,怎么会说出这等无知的话来?” 南宫清月淡淡一笑,然后主动起身来到凌风跟前,低声道:“清月谢过殿下昨日之恩,等会若是殿下受罚,清月必不会独善其身。” 她声音很轻,而且是有意凑在凌风耳边,这一幕,顿时让在场不少青年俊杰彻底心碎。 第27章 争风吃醋 “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做作,也不害臊。” 赵星遥当即有些火大,可她不善口舌之争,只能怒声喝道: “我若是你淮南王府,绝不会让殿下去冒这等风险,这抚恤金既是军中之物,自然要用军人的方式拿回来。” 南宫清月绣眉一蹙:“星遥姐姐身强力壮,身手不凡,可清月只是个弱女子,自然只好让殿下冒一点风险了。” 昨晚南宫清月其实很担心凌风会不会因此受到重罚,但淮南王妃却觉得凌风毕竟是皇子,而且景帝先前本也有意发放抚恤金,应该只会小惩大戒。 是以,南宫清月此刻才有心思和赵星遥斗嘴。 不过她这茶里茶气的表演倒是让凌风一阵心惊胆战,他才发现南宫清月这妮子居然还是个茶艺高手。 赵星遥那直脾气,显然不是她的对手。 “南宫清月,你居然敢说我身强力壮,有本事我们打一场。” 果不其然,赵星遥当即就暴走了。 可南宫清月却是轻轻一笑,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淡淡地道: “清月只是弱女子,自然不是星遥姐姐的对手。” “而且等会要是殿下被陛下责罚,清月还要照顾陛下呢,可不像在这个时候手上。” 赵星遥瞬间升温,满脸涨红地指着南宫清月想要贬低一二,可好半天她都没能想出一个词来。 “星遥姐姐不心疼六殿下,清月自会心疼,毕竟淮南王府的确得了殿下的好处。” 南宫清月火上浇油,丝毫没惯着南宫清月。 “南宫清月,你不要脸!” 赵星遥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毫无杀伤力的话来。 一旁,凌风虽然有些错愕,但却是一脸的笑意。 这女人越是因为一个男人而斗嘴,那就证明这个男人越是重要。 “殿下笑得如此得意,看来这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距离殿下已经不远了。” 慕云昭清冷的声音传来,凌风立刻回头,露出一个讪笑: “娘子这话说的,齐人之福怎么够?我全部都要。” “是吗?” 慕云昭诡异一笑:“我原本想着殿下好歹也是为了抚恤金而触怒了陛下,便想着若是今日你真才参加诗会,便偷偷地替你写一首诗,也好让你躲过一劫。” “但现在我倒觉得殿下不需要云昭的帮忙,也能够顺利夺魁,毕竟你可是要一口气娶我们三个的真男子啊!” 慕云昭的才华在整个京都,乃是整个大景,那都是极为有名的。 特别是她在诗词一道上的造诣,更是令不少文坛大家钦佩至极,可谓是当代的女诗仙。 “殿下,你快恳求一下慕姐姐啊,她若帮你,你就算不能夺魁,也一定不会输给二皇子的。” 南宫清月眼前一亮,当即提醒道。 “那到用不着!” 凌风摇了摇头,出人意料地拒绝道:“不就是作诗吗,我还是会的。” “……” 南宫清月直接无语。 “这个大笨蛋,又开始吹牛了。” 赵星遥恨铁不成钢地道。 “那我就先恭贺殿下夺魁了。” 慕云昭轻轻一笑,然后就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 而也就是在这时,诗会终于正式开始。 先是一名凌风不认识的诗坛大家罗里吧嗦地讲了一大堆,然后再由景帝亲口宣布比试开始,这诗会就算是真的开场了。 这其中的规则倒也简单,就是由景帝连出三个主题,在场所有儒生皆可参加,随后进行现场点评,最优者胜出。 “老六,我劝你还是乖乖认输吧!就你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写出来的诗也是狗屁不通,到时真写出来,也只是被人嘲笑而已。” 凌皓缓步走来,贴脸就是一顿嘲讽。 凌风本不想理会,但心思一动,计上心来,便佯装生气地道:“三哥,我只是憨,不是傻,我是会作诗的!” “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念一首。” 旋即,凌风也不等凌皓答应,表情认真的便开始吟诵: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飞入花丛都不见。” 此诗一出,凌皓当即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四周众人更是哄笑声震天,那笑声仿佛要把凉亭的屋顶给掀翻。 “这个憨子!讨厌死了!” 赵星遥一阵气恼,这家伙明明不会诗词,到底哪来的自信啊? “六殿下的诗词水平,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南宫清月羞愧地低下了头,心里一阵苦笑。 唯独慕云昭,始终目光清澈,安静地注视着一切。 “你们都笑什么?你们能做出我这样的诗吗?” 凌风似乎有些生气,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 “六殿下,我们不是笑话你,是笑我们自己水平确实不如殿下,这等绝世好诗,我们一辈子也做不出来啊!” 有人实在忍不住,大声地揶揄道。 凌风立刻转怒为喜,颇为自傲地点了点头:“嗯,你这个人说话还怪好听的,以后谁要敢欺负你,我就帮你揍他。” 那人顿时摇头,连连缩回了人群之中。 “老六,佩服啊佩服!” 凌皓强忍着笑意,无比狡黠地道:“老六,刚才那诗只能证明你会写诗,但不能证明你一定能赢得今日诗会的魁首,要不你再念一首如何?” 凌皓这是觉得凌风丢脸丢得不够多,有意蛊惑道。 可让他错愕的是,凌风居然没有上当,反而双手叉腰,一脸张狂地道: “不行,我再念一首,你们就怕了,就不敢跟我比了。” ”……” 现场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 不远处的景帝早已黑了脸,这个老六,简直丢人到家了。 “这憨子,气死我了!” 赵星遥气得就咬牙切齿。 可让他们更生气的是,凌风似乎是被四周的嘲笑声气到了,居然傻傻地扬言道: “二哥,看到了吗?这么多人都在笑话你呢!” “你要是还不服气,那我就开个盘口,无论是谁都可以来下注,赌注一比一如何?” 凌风一脸得意扬扬,可这模样落在众人眼中,就只有四个字——人傻钱多! 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开盘口赌自己必然夺魁,还是一比一的比率,这跟送钱有什么两样? 这一刹那,别说是凌皓了,就是那些大臣们都不禁怦然心动。 这白捡钱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第28章 下注 “好,那我就下注十万两,赌你必输无疑。” 凌皓当即大喝一声,然后迅速从怀里掏出了一堆银票,强塞给凌风,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凌风心里不由乐了,他还真没看出来凌皓居然这么富有,居然随身就携带了十万两银票。 “哼哼,我赢定了!二哥你等会可别哭鼻子哦。” 凌风迅速将银票收好,然后拍着胸口,一脸的得意。 “六殿下,我等也能下注吗?” 一旁,一名好热闹的儒生,怯生生地问道。 凌风当即点点头,颇为豪气地道:“我都说了,所有人都可以参加,这意思是说,只要是人,就能参加,畜生除外哈!” 他这一番近乎废话,却有透着一点骂人意思的解释,不但没有吓退众人,反而激起了众人的好胜心。 “我下注一百两!” “我下一千两,就赌六殿下拿不到魁首!” “我也赌六殿下必输,我下注十两。” “……” 四周的儒生全都疯狂了起来,毕竟刚才凌风说了,只有畜生不能下注。 换句话说,不下注的都是畜生。 在场众人哪个不是才华横溢之辈,岂能被一个憨子骂去? 随着儒生们的疯狂下注,那些在座的臣子们也逐个忍不住开始手痒。 景帝一脸阴沉,淡淡地道:“这老六不知天高地厚,诸位爱卿若是手痒,便替朕给他一个教训就是。” 景帝这会儿是真有些动怒了。 你个老六,平日憨傻也就算了,可这是一年一度的诗会! 你竟敢愚蠢到自开盘口,岂不是把脸都丢到天边去了,简直就是有损皇家颜面啊! 于是,在景帝的有意怂恿下,在场的大臣纷纷“凯康解囊”,当即下注。 其中下注最狠的就属户部尚书卢鸿升,居然拿出了五万两。 至于其他六部衙门的主官,也是一个个毫不手软,少则几千两,多则一两万两。 终于,一刻钟后,众人下注结束。 而这个过程中,因为下注人数和数目实在太大,以至于最后凌风不得不让南宫清月替自己收钱、记账。 “殿下,要不你还是逃吧?” 南宫清月看着账本,一阵心惊肉跳,这次赌注的总额居然足足五十万两。 这笔钱,都堪比一些地方州府半年的税银了。 “胡闹!这么多银子呢,你舍得还回去吗?” 凌风瞪了她一眼,南宫清月一愣,嗔怒道:“殿下,你清醒点,你怎么可能夺魁呢?你现在不逃,等会可就要赔出双倍了,那可是一百万两啊!” “那我要夺魁了,不仅免于责罚,而且还能给镇南军五十万两军资,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凌风笑道。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啊!” 南宫清月虽然茶艺满满,但此刻却是真情流露,凌风到这一刻都在想着淮南王府,她如何能够不感动? 可就在这时,景帝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只听景帝朗声道:“诸位爱卿以及我大景的年轻才子们,诗会正式开始,便由朕来出这第一题。” 所谓的出题,其实就是设定一个作诗的主题思想,众人围绕这个主题,各自作诗,分出胜负。 “如今我大景虽内忧外患,但我大景读书人却是人才辈出,因此今日这第一首诗的主题便是读书为何!” 读书为何? 意思就是读书是为了什么? 这一题的内容极为宽泛,有人读书是为了当官,有人是为了求财,也有人是为了施展抱负。 因此此题一出,现场当即就热闹了起来。 “此题限时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由陛下和在场各位大儒及诗坛名家点评,得出优胜者。” 御前太监高声宣布。 “此等主题,虽然好写,但却很难写出能够打动人心的的诗句来。” “是啊!自古以来,类似诗词实在太多,看来我得好好斟酌一番才是啊!” “此次诗会有陛下在场,此诗就应该朝着为我大景开创盛世的角度去写才对。” “……” 不少儒生已经开始低头书写,也有人在相互讨论,试图寻找捷径。 唯独凌风这里,此刻正数着一张张银票在傻乐。 “这个憨子,都这个时候来,还抱着银票傻笑呢!” 赵星遥实在忍不住,立刻走了过来,提醒道:“殿下,别人都开始落笔了,你还不赶紧多想想?” “不就是一首诗嘛,哪里需要想,我张口就能来。” 凌风咧嘴一笑,憨厚的模样不禁让赵星遥心头一痛,暗想这个憨子,都快被人坑得万劫不复了,结果还这么傻乐着。 “都怪你,好好地让他去抢税银干什么?他要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星遥杏眼一瞪,冲着南宫清月就是一顿怒斥。 南宫清月也觉得委屈,毕竟强抢税银的事是凌风主张的,她拦都拦不住。 至于今日这赌注,她更是猝不及防。 “哼,谁要你操心了?就算殿下输了,大不了我拿整个淮南王府来赔就是了。” 茶艺师南宫清月冷冷一笑,毫不退让。 “你……” 赵星遥气急败坏,刚要驳斥,却听那边忽然传来一阵惊叹之声: “二殿下果然不愧是天纵之才,短短时间,竟能写出这等传世名作!” “此诗读来,当真是让人茅塞顿开,大有一种开悟的感觉啊!” “读了二殿下的诗,我等方知读书为何,此诗不仅能够传世,而且还能够明志啊!” “……” 接二连三的赞叹之声此起彼伏,以至于让赵星遥和南宫清月都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六殿下,我觉得你已经可以跑路了。” 正在这时,慕云昭已经从人群那边回来,目光平静地望着凌风。 “慕姐姐,二殿下的诗真的有这么好吗?” 南宫清月忍不住问道。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慕云昭扫了一眼凌风,又道:“殿下,输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愿意认输,你好自为之。” “凭什么认输?万一六殿下能赢呢?” 赵星遥反驳道。 她性子火爆,而且直来直去,虽然她不愿意嫁给凌风,但毕竟凌风替赵家找回来镇国剑,光这一点,赵星遥就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凌风。 “那你替她赔那些赌注,还是你替他写诗?” 慕云昭云淡风轻地回击,赵星遥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殿下,我觉得慕姐姐说得对,你还是赶紧逃吧!” “二殿下那首诗,的确不凡,这会儿就连那些诗坛大家都已经看得爱不释手,频频夸赞不已。” 南宫清月在看过了凌尊的诗后,又走了回来,就是这小脸满是无奈和沮丧。 “凌尊真有这么厉害?” 赵星遥有些嘴硬,然后冲着慕云昭道:“你不是京都第一才女嘛,给他写一首不就完了。” “那你让他求我啊!” 慕云昭嘴角微微扬起。 “停!” 凌风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喊道:“话说我还没写呢?你们一个个这么急着给我判死刑是什么意思?” 第29章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听到凌风犹如孩童般不服气的话,在场众人无不低头掩笑。 谁不知道你六皇子那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陛下让你参加诗会,那不过是为了给你开罪,还真把自己当成才华横溢的才子了? "二殿下这首《勤政》,当真是字字珠玑啊!" 一位诗坛大家由衷地赞叹道,仿佛没有听到凌风刚才的那一声反问。 "''夙兴夜寐思社稷,一寸丹心照汗青'',这等胸怀,这等才情,实乃我朝之福!" 群臣之中,一名翰林院掌院学士摇头晃脑地品评着,白胡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 随后,其他人便纷纷开始不吝赞美之词,争先恐后地赞叹起来。 这一幕和凌风刚才那句话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显得他越发地不被人重视,甚至犹如小丑一般。 众星拱月般被簇拥的二皇子凌尊,身着月白色锦袍,腰间玉带流光,面带谦逊的微笑站在中央。 他不禁心生得意,目光充满挑衅和鄙夷地扫了一眼凌风,微微欠身向四周致意: "诸位大人谬赞了,本宫不过略尽皇子本分,将心中所想付诸诗文罢了。" 在场的文臣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就连景帝,也在此时对凌尊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要说诗词才华,凌尊的确不愧为翘楚。 "我看今日诗会,魁首已定。" 国子监祭酒捋着胡须,环视众人:"不知诸位可有异议?" “这特么的是真的不把我当人看了?” 凌风不由咒骂,干脆径直走到一张桌案前,磨墨提笔。 众人被他的动作吸引,一个个却越发地嘲笑起来。 "六殿下,这诗会可不是儿戏,若是作些打油诗,恐怕有损皇家体面。" "是啊六殿下,您那手字...咳咳..." “意气之争,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 面对满场讽刺,凌风却似浑然不觉,竟隐隐有一股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的大气势。 “哼,故作镇定,虚张声势。” 凌尊不由冷笑,并不将凌风放在心上。 可就在这时,凌风已经落笔。 “这家伙,难道真的会写诗?” 赵星遥心中不免嘀咕,忍不住走了上去。 她这一过去,倒是又一小部分人也围了上去,当然,这些人只是想看凌风到底如何出丑而已。 “这憨子,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南宫清月轻咬嘴唇,心里既有些替凌风不值,又有些气恼。 她看了眼慕云昭,低声道:“慕姐姐,你觉得六殿下真的会写诗吗?” “会写又如何?他必须夺魁,才能免于陛下的责罚。” 慕云昭神色冷傲,淡淡地道。 南宫青叶眼神不由得一暗,是啊,会写诗又如何? 二皇子凌尊的那首诗得到了全堂喝彩,就算凌风能够写出诗来,不一样是输? 这一刻,南宫清月有些自责和愧疚。 可就在这时,一声惊呼忽然从人群中传来。 "祭酒大人怎么了?"有人好奇地问道。 国子监祭酒恍若未闻,只是死死盯着纸面,喃喃道:"这...这字..." 众人这才察觉异样,纷纷围拢过来。 只见雪白的宣纸上,一行墨字力透纸背,气势磅礴: "为天地立心" 五个大字如龙飞凤舞,笔力雄浑而不失灵动,结构严谨却又气韵生动,竟是一手令人叹为观止的好字! "这...这真是六殿下写的?" 一名擅长书坊的大儒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其实,真正让人觉得震惊的是这短短五个字中蕴含的宏大志向。 为天地立心——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胸怀! 这与二皇子那勤政爱民的普通志向相比,简直如同皓月与萤火之别! 凌风对周围的惊呼充耳不闻,继续挥毫: "为生民立命" 第二句一出,一名翰林院学士猛地倒退两步,险些跌倒。 他面色潮红,胡须乱颤:"这...这..." 慕云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一双美目死死盯着凌风的背影。 她自幼饱读诗书,自然明白这两句的分量。 这绝非一个憨傻之人能写出的文字! 凌风运笔如飞,第三句已然落成: "为往圣继绝学" "好!" 一声暴喝突然响起,竟是当朝首辅大人拍案而起。 这位年过六旬的老臣此刻激动得满脸通红,眼中竟有泪光闪动:"好一个为往圣继绝学!殿下此志,老臣...老臣..." 最后一句,凌风笔走龙蛇,力透纸背: "为万世开太平" 最后一笔落下,整个花苑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盯着那四句诗,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 "这...这..."二皇子凌尊面色惨白,眼中瞬间失去了光彩。 他引以为傲的《勤政》诗在这四句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赵星遥双手捂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慕云昭则泪光盈盈,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动。 南宫清月更是神色复杂,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位"憨傻"的六皇子。 凌风放下笔,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挠挠头道: "写得不好,让大家见笑了。" 这句谦辞此刻听在众人耳中,却如同惊雷。 国子监祭酒第一个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臣有眼无珠!殿下大才,老臣...老臣请求重回国子监上课!" 这一跪顿时让在场读书人无不颜面扫地,刚才他们可没少嘲笑凌风,顿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首辅大人颤巍巍地走到凌风面前,深深一揖: "殿下此诗,志存高远,气吞山河。老臣为天下苍生贺,为江山社稷贺!" 景帝目光灼灼,难掩心中喜悦。 凌风毕竟是皇子,一个皇子做出这等诗来,他这个皇帝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高兴。 “老六,朕以往倒是真的低估你!但今日你能写出这等诗句,也不枉朕平日对你的教导啊!” “……” 凌风有些无语,这老登什么时候教过自己了? "风儿...这诗可有诗名?" 景帝问道,众人也立刻纷纷望了过来。 实在是这横渠四句太过震古烁今,此四句一出,所有的劝学诗词都将黯淡无光。 “诗名?我没想过啊,要不父皇帮忙题一个呗!” 凌风此言一出,连同慕山河在内的大臣和那些大儒们顿时一个个就眼红和恨铁不成钢起来: “这个憨子,如此传世名句居然连诗名都没想好?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第30章 保家卫国之诗句 横渠四句严格来说不算传统诗,但其又具有诗的凝练和气势。 因此,这四句后来被定义为无韵之诗的一种。 不过眼下并无人敢质疑这一点,最主要的就是,凌风已经把此诗的命名权让给了景帝。 这可是能够名传千古的机会啊! 景帝心中不由大笑,看向凌风的眼神不禁越发地温和。 “此诗道出了天下读书人读书的终极目标,即如此,那朕便将此诗名为《景帝训六子之劝学》,诸位意下如何?” 景帝双目含笑,颇为自得。 这诗名一旦坐实,景帝可是要比凌风这个作诗的还要名传千古。 “无耻!” 慕山河心里念叨了一句,但脸上却是笑道:“陛下圣明!老臣为陛下能有六殿下此等皇子而感到庆贺!” “沽名钓誉,这憨子六殿下简直就是愚蠢,居然亲手让出了这等名流千古的机会。” 国子监祭酒恨恨地瞪了凌风一眼,可那边终究是皇帝,他也只能跟着附和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诗可名垂万古,陛下势必也将被历史铭记,成为一代典范。”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阵彩虹屁不要钱地全部拍给了景帝。 “你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做出这样的诗来的?” 赵星遥很是高兴,拉着凌风就是一番追问。 “我梦里梦到的!” 凌风咧嘴憨笑。 “哼,鬼才信你。” 赵星遥皱了皱鼻,没好气地瞪了凌风一眼,赌气离开了。 “殿下,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能够藏拙,害得清月好一阵担心呢!” 赵星遥一走,南宫清月就靠了过来,语气幽怨,模样动人。 凌风暗叹果然不愧是三女中的茶艺高手,笑呵呵地回答道:“我没藏拙啊,这首诗我早就会了,只是从来没写过啊!” “真的吗?那是哪位大家教给殿下的?” 南宫清月眼中流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娇笑着问道。 “是我梦里一个白胡子神仙教我的,而且还不止一首呢!” 凌风装傻充愣,南宫清月干笑一声,娇嗔道:“殿下,你莫要骗我,这世间拿来的白胡子神仙?” “我这没骗你,他教了我几百首诗词,只不过我脑子不太好,一下子想不起来了而已。” 凌风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窘迫。 “你……” 南宫清月自然不信,刚准备撒娇生气,却听景帝那边正好宣布了第一场比试的结果。 “此次比试,凌风获胜,但大家不用气馁,诗会一共三场比试,诸位才子仍有机会。” 顿了顿,景帝接着道:“这第二场比试,诸位便以保家卫国这四字为主题,同样限时一炷香的时间,开始吧!” 如今的大景,战事连年不断,因此这类保家卫国为主题的诗倒是一个主流。 其中特别是边塞诗、战场诗,更是诸多文人墨客的钟爱。 “这个该死的老六,不知道从哪骗来的这四句,简直可恶!” 凌皓愤愤不平,他绝不相信凌风能写出横渠四句,气得咬牙切齿。 凌尊目光阴沉,冷声道:“诗会是三局两胜,他能够走运一次,不可能次次走运。” “这一场是保家卫国,我必然这憨子输得体无完肤。” “那当然了!二哥!你的诗才本就名满京都,若非老六无耻剽窃,刚才就该你获胜才对。” 凌皓立刻拍马道。 凌尊颇为受用,露出一丝笑容:“行了,你继续留意这个老六,我来写诗。” 不得不说,凌尊虽然阴险毒辣,但其自身才华,别说是几个皇子之中了,就是放眼整个京都,也的确是顶尖的存在。 “这一场,我无论如何都要赢。” 凌尊略一沉思,便开始落笔。 与此同时,场中其他才子也早已纷纷下笔,气氛一时显得紧张无比。 “六殿下,清月替你磨墨可好?” 凌风意外赢了第一场,这让南宫清月起了好奇心。 此刻,她正站在桌案旁,一边替凌风磨墨,一边娇滴滴地问道。 凌风知道她是看看自己到底是怎么写出诗来的,便也不揭破,笑嘻嘻地道:“有我家娘子替我磨墨,这第二场我必胜无疑。” “呸!不要脸!” 赵星遥气呼呼的声音传来:“六殿下,我劝你见好就收,反正你已经赢了一场,陛下总不至于重罚于你。” “你怎么就认定殿下会输呢?” 南青清月娇笑一声,揶揄道:“星遥姐姐,好歹六殿下对你赵家不错,可你为什么就看不起他呢?” “我什么时候看不起殿下了?” 赵星遥怒了:“倒是你这个骚狐狸,一个劲怂恿殿下继续比试,他要是输了,你就开心了?” “可殿下不一定会输啊!” 南宫清月恰好在此时磨完了墨,便又伸手替凌风卷起衣袖,柔声道:“殿下,可不能脏了衣服。” 这贴心的模样,直看得四周其他儒生眼睛都直了,有些人甚至一个走神,直接斩了卷。 “你……” 赵星遥气急,她一个女将哪里会是茶艺师的对手。 不过好在这时一道惊呼声打断了两人的争风吃醋,两女同时回头,却见几名大儒情绪激动地围在凌尊身边,满脸激动的表情。 “男儿若遂封侯志,不护山河誓不还,好啊,好啊!此诗有大志向,大气魄,更是有大决心啊!” 一名大儒对着凌尊的第二首诗称赞连连,言语之中已然满是欣赏。 “二殿下不愧是名满京都的诗才,这等千古佳句,竟能信手拈来,实在是令我等读书人羡慕和惭愧啊!” “是啊,这句‘不护山河誓不还’,当真是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雄心壮志,呼我大景山河,此诗当为魁首。” “……” 不得不说,凌尊的这首诗,单单是这两句,就已经是傲视群雄了。 在场儒生,自然不乏诗才出众之辈。 可凌尊的诗一出,不少人却都已经绝望地摇了摇头,悻悻地丢下了笔墨。 “好,尊儿此诗深得朕心,这才是一个皇子该有的气魄。” 景帝放声大笑,尤为自傲。 四周大臣当即一个个跟着附和,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但这次,凌尊却没露出太多的笑容,而是径直来到了凌风身边,道:“六弟,我的诗已经写完了,还请赐教!” 他自信满满地盯着凌风,却发现他那纸上却是一片雪白,不由得讥笑道: “怎么,你的运气用完了?这第二柱香都快烧完了,你居然连一个字都没写?” 第31章 千古绝句 “哎呀,时间真的快用完了。” 被凌尊一说,凌风假装后知后觉地惊呼了一声。 随后,他赶忙拿起毛笔,却不慎又打翻了砚台,袖子上顿时一片漆黑。 这手忙脚乱的模样,顿时令四周众人一阵嗤笑。 “就这笨手笨脚的模样,他是怎么写出刚才那四句诗的?” 有人忍不住质疑。 但立刻有人小声提醒,窃窃私语道:“六殿下好歹是皇子,皇宫中什么孤本、古籍没有?” “或许他正好看过这么几句记在了心里,不然为什么平日从未显露过任何才华呢?” “老六,你这是怕了?” 凌尊见凌风这副模样,不禁有些不屑:“你若是怕了,那就干脆认输,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那可不行。” 凌风摇头像个拨浪鼓,嘴里嘟哝道:“我还有好多诗在脑子里呢,随便写两句就能赢你。” “哼,大言不惭。” 凌尊冷笑:“你莫不是以为刚才第一局侥幸赢了,就真把自己当成是诗仙了吧?” 此话一出,四周众人当即一个个捧腹大笑起来。 一个憨子,又怎么可能会是诗仙? 可凌风就好似没听懂凌尊的羞辱之意,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真的,二哥!上次你害我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里,我遇到了一个白胡子仙人。”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我脑子里就平白多了这么多的东西。” 凌风说得煞有介事,加之这个时代本就迷信,四周众人一下子反倒不敢笑了。 毕竟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可没人敢胡乱质疑。 凌尊眼见众人被凌风唬住,心中一恼,斥责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休要胡言乱语。” “切,你不信?那我写出来给你看就是了。” 凌风气鼓鼓地瞪了一眼凌尊,活像一个被冤枉了孩童。 众人不禁哑然,这六皇子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憨憨傻傻,不像个成人。 “你们都给我闭嘴,别打扰他写诗。” 赵星遥忽然一声呵斥,吓得众人纷纷一愣。 她狠狠地瞪了凌尊一眼,同时又懊恼地对着凌风道:“他们在故意拖延你的时间,好让你写不出来,你再跟他们胡扯下去,就真的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 “赵星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凌皓当即反驳:“是老六自己要跟我们闲扯的,怎么就变成我们去故意拖延时间了呢!” “再说,以他的水平,我们需要这样吗?” “就是!刚才那一场不过是六殿下侥幸而已,还真把六殿下当成是读书人了?” “读书人?读书人又怎么会被逐出国子监的?” “明明就是自身才华不行,却非得去怪别人,真是令人可笑。” “……” 赵星遥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引来了众多儒生的集体攻击。 他们其实一部分早已投靠了凌尊,还有一部分则是想投入凌尊门下,毕竟放眼大景整个皇室,也唯有凌尊这个二皇子是称得上真正的如日中天。 只要成为凌尊的门客,自然也就意味着平步青云了。 “你们嘲笑别人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 一直不怎么开口的慕云昭突然开口。 众人顿时一愣,旋即扭头看去,竟皆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只见凌风那边,竟已经写完了整首诗,正趴在桌面上吹干墨迹,模样着实滑稽。 不少人本来想要发笑,却发现自己身边同伴此刻却都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凌风刚写的那首诗。 他们的脸上,满是震撼和不可置信,有的人甚至下意识地摇起了头,显然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铁真终不还。” 有人忍不住轻声念了出来,四周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一名大儒迅速挤开人群,情绪激动地道:“千古绝句!千古绝句啊!” “此诗一出,其他所有的战场诗已然成了笑话。”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铁真终不还!此诗不仅生动描写出了战场的残酷,而且也表达出了诗人对于收服国家失地的那种悲壮决心。” “这到底要经历多少场战役,才能让坚固的黄金甲被战场的黄沙磨穿?单单这半句,便已然胜过了其他无数的战场诗。” 说话的是一名诗坛大家,此人年轻时曾从军,因此最擅战场诗。 可眼下,这位诗坛大家颤抖的轻轻将凌风的那首诗捧在了手心,如获至宝,老泪纵横。 “陛下,末将向来就是个粗鄙的武夫,一向看不起这些读书人。.” “可今日六殿下的这一首诗,却是让末将忍不住想要落泪。” “当年末将奉旨镇守边关,若有此诗激励,纵然是战死,也不愿意轻易回京。” 一名军中老将不由得唏嘘感慨。 他忽然朝着景帝一个跪拜,大声道:“陛下,请您下旨,允许老臣前往边关,这一次老臣原死守边疆,不破铁真终不还。” 谁也不曾想到,一首诗,居然能让一个已经年迈的老将军宁愿放弃含饴弄孙的生活,也要重返战场。 景帝不由得吃惊,但心里却是大为的高兴。 诗词的作用不仅在于歌功颂德,更在于激励人心。 “陈老将军,快快请起!” 景帝上前将那老将军扶起,畅快笑道:“大景有你这样的先辈,又有风儿这样的后辈,迟早会将所有的失地都收复的。” “末将愿领兵前往边疆,替天下百姓镇守边关。” “末将也愿前往。” “微臣愿弃笔从戎,跟随这些将军冲上战场,誓要杀尽铁真一族。” “……” 满朝文武之中,此刻居然有不少人争先恐后地站了出来,纷纷请旨参战。 景帝大为动容!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却不曾见过此等盛况。 按照以往,谁愿自发前往边关,毕竟那是苦寒之地。 可现在,就因为凌风的一首诗,这些人居然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好,好,你们都是我大景的好男儿!” 景帝激动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赶紧起来,他大笑道:“我大景有你们这样的儿郎,朕心甚慰!” “至于这铁真一族,大家不必着急,有朝一日朕必然要将这异族赶尽杀绝。” “陛下威武!陛下圣明!” 如巨浪般的欢呼声在这一刻冲天而起,仿佛要掀翻这凉亭的屋顶。 所有人都面色亢奋,热血沸腾,有种想要冲上战场厮杀的冲动。 可唯独,凌尊和凌皓此时面色阴沉如水,如毒蛇般恶狠狠地盯着凌风,恨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 “风儿,你过来!” 景帝满是笑意的声音忽然传来。 第32章 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铁真终不还 伴随着景帝的呼唤,现场众人纷纷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凌风身上,有羡慕,有钦佩,也有嫉妒。 “你先是作出了《景帝训六子之劝学》这般名垂万古的诗句,现在又写出这么一首激励人心的战场诗,朕无论如何都要赏你一次。” “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朕一定满足你。” 景帝心情前所未有的痛快,连带着看向凌风的眼神也充满了溺爱。 这个六子,虽然有些憨傻,但光是今日的表现就足以掩盖他一切的缺点。 “殿下,赶紧让陛下免除你强抢税银的大罪啊!” 凌风身后,南宫清月低声提醒,语气急迫。 赵星遥也跟着附和:“快点说啊!” 唯独慕云昭没有开口,但眼神中的那抹关心和希冀却也足以说明了她此刻的心态。 眼下,第二局并没有完成最终的点评,因此凌风并没有真正胜出。 三女此刻不断提醒、催促,就是想要将此事盖棺定论。 至于其他赏赐,三女都觉得没有必要,毕竟凌风已经是皇子,还有什么能奢求的? “说吧,风儿,无论什么要求,朕都会满足你。” 景帝满脸笑容,可一旁的凌尊和凌皓却是皱起了眉头。 按照凌风的那首诗,第二局的比试必然是凌风胜出,凌风自然可以自动免除罪责。 可凌尊其实早有准备,诗会的决胜条件是由在场诸多大儒和诗坛名家一起点评,其中评优最多者胜出。 第一局比试时,凌尊便已经打算暗箱操作。 因为这在场所邀请的大儒、名家,有三分之二皆是他邀请而来,真到关键时刻,这些人又怎么可能支持凌风? 只不过第一局的时候,景帝为了自己千古留名,横插一脚,使得凌尊不好发作。 所以第二局开始的时候,凌尊就已经暗中下令,无论这第二局凌风写得好与不好,他必须胜出。 毕竟,凌风已经领先一局。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景帝因为之前凌风那首劝学四句而心存感激,再加上这一首战场诗居然激起了在场武将的战意,直接让景帝开了金口。 在场众人哪个不知道景帝此刻的意思? 那分明是要提前赦免凌风强抢税银之罪啊! “傻小子,你还不赶紧开口免罪,这次朕可是彻底偏袒向你了。” 景帝心里偷笑,但同时也算是真的被凌风所展露的才华所打动。 可是,让景帝和所有人错愕的是,凌风并没有提出免罪的要求,而是开口道: “父皇,我想和二哥那样,开府建牙,可以吗?” 凌风目前仍旧住在宫中,但他若是想要有所发展,必须要搬出宫去才好。 另外,凌尊和凌皓一直在针对自己,自己留在宫中既不能自保,也无法反击,因此,开府建牙是他必须要做的一步。 “这个憨子……” 赵星遥瞬间恼怒,就差没破口大骂了。 南宫请阅一怔,俏脸上已经满是狐疑之色,她无法理解凌风的这个做法。 就连慕云昭也露出了失望之色,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想好了?” 景帝微微皱眉。 他同样没料到凌风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作为皇帝,凌尊的那些小动作他自然知晓,不然他也不会借机给出提前免罪的机会。 “想好了啊!” 凌风憨憨地点了点头:“宫里太闷了,儿臣想住外面去。 “外面有糖葫芦,还有糖人儿,儿臣想搬出去好久啦!” 此刻的凌风,满脸的天真烂漫,可落在景帝和凌尊等人眼里,却如同傻子一般。 特别是凌尊,此刻恨不能放声大笑几声。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当即道:“恭喜六弟开府建牙,等到时你的府邸落成了,二哥一定给你上一份厚礼。” “哈哈,不错!到时三哥可一定要到你府上讨一杯乔迁酒喝喝啊!” 凌皓紧跟着大笑道。 两人这一唱一和,等于是堵住了景帝想要拒绝凌风的后路,也等同于是彻底杜绝了景帝要赦免凌风的可能。 景帝心里微微叹息,憨子终究是憨子。 算了,既然事已至此,唯有等真的惩罚这憨子的时候,再酌情定罪吧! 景帝心里如是想到,嘴上沉声道: “既如此,朕便准了你要求。” 话音一落,凌尊和凌皓当即露出狂喜之色,而赵星遥等人,乃至首辅慕山河都是忍不住脸色一暗,叹息不已。 “既然父皇已经赏赐老六,那这第二局的比试也该分出个结果了。” 凌尊朝着凌皓使了一个眼色,凌皓当即上前朗声道:“还请各位大儒、诗坛大家,各自推选出你们认为本场诗会最佳之作品。” “最终的决胜者,便以获得评优最多的那首诗为胜!” 伴随着凌皓的开口,场中的那些大儒和名家便一个个开始点评。 首当其冲的,便是刚才那位挤开人群,老泪纵横的大儒,他直接道: “六殿下的这首诗可谓战场诗之绝巅,老夫认为此诗当为第一。” “非也!” 可他话音刚落,一名诗坛名家便冷笑一声,道:“黄沙百战穿金甲,此句太过浮夸,沙子怎么可能磨穿黄金甲?这等臆想之物,何来第一?理当由二殿下获得第一。” “不错!老夫也以为应该是二殿下的那首诗为第一。” “男儿若遂封侯志,不护山河誓不还,好男儿读书立志,哪个不为封侯拜相?我大景儿郎,又哪个不愿守护山河?” “六殿下的诗更显气势和真性情,理应第一。” “……” 这些大儒和诗坛名家就好似约好了似的,在这一刻纷纷对凌尊的诗作赞不绝口。 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不要钱似地扑面而来,就连那些本来想要投靠凌尊的儒生们听了,都有些脸红耳臊。 “无耻!简直无耻之尤!” 突然,一声怒喝传来,却是慕山河勃然大怒,指着那些大儒和名家的鼻子就是一通臭骂: “愧你们还自诩大儒,自诩名家,却竟敢当着陛下的面睁眼说瞎话?” “两位皇子的诗都可谓优秀,可若要说名传千古,唯有六殿下的那首诗才有资格。” “你们如此集体指鹿为马,到底是何居心?” 慕山河向来刚直,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愿意接受凌尊招揽的原因。 可眼下是诗会,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要这些大儒、名家足够不要脸,任你慕山河说破天去,那也是凌尊获胜。 “陛下,此局点评有失公允混,老臣恳请陛下圣裁。” 慕山河对着景帝行礼道。 景帝眉头皱了起来,凌风虽然今日让他颇为欣喜,但凌尊毕竟一直都是他比较看好的皇子。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时也难以抉择。 “父皇,既然此局有人认为不公,那儿臣愿意和六弟再比一局。” 凌尊见景帝犹豫,便立刻开口道。 “不要,写诗好烦,头好痛,我不想写了。” 凌风摇头拒绝,用的却不是自己已经胜出的理由,这让赵星遥三女越发地气恼不已。 “除非二哥你把军器监交给我,不然你就是输了。” 第33章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军器监,那可是凌尊手中最为重要的筹码之一。 这个衙门,平日并不显山露水,但却负责大景军队的兵器、铠甲和一切跟军用器械有关的一切研发。 与此同时,因为军器监研发兵器需要大量的铁,所以这个衙门还有独立的采矿权。 凌尊这些年依靠军器监,可是捞了不少银子。 是以,当凌风提到军器监的时候,凌尊的眼神明显变得凌厉起来。 这可是他的钱袋子! “哼,这一定是赵星遥那个娘们偷偷提醒的憨子,不然以憨子那脑子,肯定不会想到跟我要军器监。” 凌尊心里盘算。 赵星遥身后是天策府,是镇北军,正是急需要各种顶尖兵器的时候。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南宫清月,毕竟淮南王府如今在南蛮之地举步维艰,若有更好的兵器,自然也不会错过。 “你们想借着憨子拿走我的军器监,那我就让你们付出代价。” 凌尊心里冷笑,他开口道: “既然六弟开口了,那身为二哥的我自然也不会吝啬。” “我便以军器监为赌注,跟你比这第三场,但同样的,我也要附加一个条件。” 凌尊目光扫过众人,特别是在赵星遥和南宫清月身上特意停留了几秒,冷声道: “这第三场比试,需以写景为主题,你若答应,那这比试便正式开始。” “殿下,万万不能答应啊!” 赵星遥当即低声提醒,凌尊直接限定了写诗的主题,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主题必然是他极为擅长的,甚至是他很有可能早就已经准备好的。 南宫清月绣眉微蹙,虽没有说话,但也猜到了这点。 只是这种提前准备好了诗作的事情,谁也拿不出证据,自然也就无法指责凌尊什么。 “那就赶紧开始吧!我都等的累死了。” 凌风一脸的不耐烦,嘟哝着道:“不就是写景嘛,我脑子里多的事。” “殿下,你……” 南宫清月轻呼一声,想要阻止,但凌尊却已经开口打断道: “好,既然如此,那比试正式开始。” 他得意的扫了一眼南宫清月,接着道:“咱们依旧限时一炷香,六弟,请吧!” 说罢,他装模作样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后略一沉吟,便开始落笔。 四周众人一个个紧张的看着凌尊书写,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你是不是傻?那凌尊明显早就写好了诗,所以才敢跟你比第三场。” “结果你倒好,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岂不是必输无疑?” 赵星遥那火爆性子,指着凌风鼻子就是一通斥责。 凌风咧嘴憨笑,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道:“娘子这么着急,是在关心我吗?” “呸!你要输就输,关我什么事。” 赵星遥狠狠瞪了凌风一眼,气得转过身不再理会凌风。 “六殿下如此气定神闲,想来已经有了把握吧?” 南宫清月不愧是茶艺师,虽然同样不看好凌风,但却问得巧妙。 凌风憨笑着点头:“我不是早就你们说过了,有个白胡子老神仙在我脑子里留下了无数的诗词歌赋,就二哥那点水平难道会比神仙都厉害吗?” “鬼才信你呢!” 赵星遥当即又凑了过来,嗔怒道。 可就在这时,凌尊那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叹声。 "玉龙飞下三千丈,雷鼓喧天震九霄,此诗当真是绝妙!简单一句,便将那瀑布的美景描绘的跃然纸上。" “二殿下之诗才,不愧为年轻一代的翘楚!” “老夫平日也最喜写景,但今日看了二殿下之诗后,方觉得何为天赋惊人,老夫自愧不如。” “……” 在场大儒、诗坛名家,纷纷赞叹不止。 与此同时,景帝和首辅慕山河也忍不住走上前,微微定睛一看,便已经露出了笑容。 "二殿下此诗气势磅礴,又不失细腻,实乃上乘之作!" 一名大儒仍在努力吹捧。 "确实难得。" 景帝微微颔首,目光却飘向站在角落的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不得不说,凌尊的诗才的确不凡,不然也不会被这么多儒生推崇。 “这下好了,看你怎么收场。” 赵星遥已然绝望。 南宫清月同样面露失望之色,轻轻叹息。 她不由地看了一眼慕云昭,若是慕云昭此刻肯相助,或许凌风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可此时,凌尊已经带着众人来到了凌风跟前,显然是没有机会了。 “六弟,该你了。” 凌尊气定神闲,显然胜券在握。 凌风扫了他一眼,不耐烦地道:“要不我还是直接念吧,写字实在太麻烦了。” “哈哈,你该不会是写不出来所以才找这样的托词吧?” 凌皓冷笑道。 “以我看来,六殿下这分明是怯场了啊!” 户部尚书卢鸿升忍不住讥笑道。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凌风,似乎认定了凌风要临阵脱逃。 可凌风只是叹了口气,朗声道: "日照香炉生紫烟!" 第一句出口,景帝的眉头就微微挑起,四周大儒和名家当即微微色变。 凌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遥看瀑布挂前川。" 第二句念出,凉亭内已是一片寂静。 这诗句看似平淡,却暗藏玄机,远胜凌尊那些华丽的辞藻。 凌风目光如水,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停在凌尊逐渐苍白的脸上。 他嘴角微扬,一字一顿地念出后两句: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之前那些对凌尊之诗吹捧的犹如天上有,地下无的名家大儒们,此刻一个个面面相觑,犹如吃了苍蝇一般脸色难看。 他们试图张嘴辩驳,努力的寻找出这首《望庐山瀑布》的瑕疵,可最终所有人都放弃了。 这显然是一首传世之作,无人可比! "好!好一个''疑是银河落九天''!此诗意境高远,用词精准,实乃千古绝唱!" 首辅慕山河由衷地放声大笑起来。 "这...这不可能!"凌尊脸色铁青:"他一定是抄袭的!" 可这一次,却在没有人为他出声。 第34章 该赔钱了! 全场安静的可怕! 若是在这之前,或许还有人敢在此时站出来,捧一下凌尊的臭脚。 可现在,那一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 同为描写瀑布的诗句,凌尊那句“玉龙飞下三千丈,雷鼓喧天震九霄”,无疑弱了太多,甚至有堆起华丽辞藻的嫌疑。 而最为重要的是,第三场比试的主题是由凌尊限定的,这要还有人敢故意颠倒黑白,怕是真的要因此遗臭万年了。 "抄袭!这绝对是抄袭!" 凌尊的怒吼此刻显得尤为可笑,可他依旧倔强而不甘地道:"他一个憨子,怎么可能写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样的诗句?" “这必是剽窃他人之作! 无人回应,无论是朝臣还是名家大儒,此刻都不由的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首辅慕山河缓缓起身。 他声音沉稳有力,鄙夷的扫视了之前吹捧凌尊的那些人一眼,开口道: "老臣在诗词歌赋之上,或许不及在场各位名家、大儒,但若论博览群书,老臣敢说第二,在场众人应该无人敢自称第一吧?" 他这话一出,全场不少人当即纷纷点头,不敢造次。 “二殿下,以老夫之见,六殿下的这首诗应该的首创,老夫从未在其他任何书籍上看过类似诗句。” 这一句话,等于是在给凌风佐证,证明凌风并不是抄袭。 凌尊猛地转头,眼中满是仇视:"慕首辅!你——" 慕山河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老臣自幼博览群书,经史子集无所不窥。若此等绝妙诗句曾现于世,老臣断无不知之理。" 他转向景帝,深深一揖:"陛下明鉴,此诗意境高远,用词精妙,实乃老臣平生仅见。" “六殿下大才,老臣佩服之至。”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凌尊心头。 他踉跄后退半步,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 朝臣中响起一片惊叹,几位翰林学士已经开始低声吟诵凌风的诗句,眼中满是震撼。 景帝眼中闪过惊异之色,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平日"愚钝不堪"的六子。 凌风依旧是那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似乎这写出千古佳句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风儿,"景帝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这首《望庐山瀑布》,当真是你所做?" "对啊,这不是我刚才念出来的嘛!" 凌风一脸的理所当然。 "父皇!六弟平日连《论语》都背不全,今日突然写出这等诗句,实在可疑!儿臣请求再比一场!" 谁也不曾想到,凌尊到了此刻居然依旧不肯死心,且能如此无耻的提出再比一场的要求。 可他话音刚落,慕云昭却在此时反驳道: "二殿下之要求,未免太过。" “一个人的诗词才华,跟他读了多少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若是以此而论,那以后大家作诗就得先比一比各自的阅读面了?” “你……” 凌尊顿时恼怒,却又无法辩驳。 “行了,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景帝瞪了凌尊一眼,声音威严而洪亮:"今日比试,胜负已分。" “传朕旨意,即日起,军器监交由六皇子凌风掌管。” “至于风儿强抢税银一事,便念在他只是为了发放镇南军抚恤金,便赦其无罪吧!” "父皇!"凌尊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军器监关系国家军备,六弟他..." 凌尊此时已经顾不得给不给凌风定罪了,他唯一想着是如何保住军器监。 "君无戏言。" 可景帝这次却是没有惯着他,厉声打断:"你既已赌上军器监,就该愿赌服输,莫非你要朕失信于天下?" 凌尊顿时心头一颤,气急攻心之下,竟是突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边上几名太监慌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凌风见状,立刻恢复了那副憨傻模样,歪着头关切地问道:"二哥真是厉害,写诗本就是消遣娱乐的事情,今日你却能比得吐出血来,六弟真佩服你啊!" “老六,你休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皓替凌尊不服,大声呵斥道。 凌风却直接充耳不闻,继续冲着凌尊道: "二哥,吐血归吐血,但是这军器监的印信和账册什么时候交接啊?" 听到这话,凌尊再次脸色一白,已经气得不想再说话。 四周众人一个个心中唏嘘,谁也不曾想到今日诗会最大的赢家居然会是六皇子这个憨子。 “这下糟了!咱们刚才可都是下了重注赌六殿下必输无疑,现在六殿下赢了,咱们可就要赔钱出去了。” “嘶……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二殿下怎么会如此不堪啊……” “不是二殿下不堪,而是今日的六殿下着实是有点儿诡异,这三首诗,哪一首不能名垂千古?” “……” 那些大臣们,此刻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这些人都想借此发笔横财,可现在呢,不仅下注的钱没了,而且还要再赔付出去一笔。 “殿下,恭喜啊!” 这边,慕云昭笑吟吟的向凌风道喜。 可凌风看着她的那双漂亮眼睛,总觉得有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 这个京城第一才女,怕是场中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未曾对自己绝望过的人了吧? “侥幸!侥幸而已。” 凌风憨笑着打着马虎眼,可慕云昭却忽然凑近道:“殿下不仅善于藏拙,而且更善于装傻充愣,看来日后这京都真的要热闹起来了?” 说罢,她也不等凌风回答,便径自离开了现场。 望着慕云昭的背景,凌风只能无奈感叹:“这娘们真是太聪明了!” 但下一秒,他便变脸似的大喊了一声: “刚才下注的那些人,该赔钱了!” “你们别以为不吭声,我就忘了这茬,谁要是敢赖账,我父皇就在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景帝顿时满头黑线。 这众多皇子之中,也就这个憨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利用自己了。 不过凌风越是如此黄疸,景帝却对他越是放心。 毕竟一个憨子,能有什么野心呢? 第35章 想学写诗?我教你啊 满场大儒、名家以及臣子,面对凌风堂而皇之的要账,尽管一个个心里后悔得要死,可终究是不敢当着景帝的面耍赖。 是以,不少人都只能乖乖赔付。 但也有部分银子不够的,那就要么派家丁前去府中取来,要么就只能写下欠条,定下归还的时间了。 这一刻的凌风,笑得可就真的像个傻子了。 虽说上次他抢了户部两百万两的税银,可那银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给自己,所以没有任何感觉。 但这次不同,这一百万两的赌注可实打实都是他的私产了。 “老子也算是有钱人了啊!” 凌风心里狂笑,就连景帝何时走得都不曾察觉。 “恭喜殿下,不仅赢得百万银子,而且还能开府建牙,实乃可喜可贺啊!” 一道清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凌风一个转身,便看到了慕云昭那双漂亮、勾魂的双眼。 “这有是好恭喜的,你是我娘子,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银子嘛!” 凌风嘿嘿一笑。 慕云昭没去纠结凌风的占便宜,而是好奇地道:“殿下今日三首诗,每一首都可谓惊世骇俗,云昭实在很好奇殿下是如何做到的。” “你想学啊,我教你啊!” 凌风一脸认真:“我带你去个地方,等到那儿你就明白我为什么能开窍写出这等千古绝句了。” “当真?” 慕云昭有些意动,可她还没答应,一旁南宫清月却凑了上来,哀怨地道: “殿下,你可真是薄情寡义。” “明明刚才从头到尾最关心的就只有人家,结果这样的秘密你却只想告诉慕姐姐,你让我好伤心啊!” 南宫清月这娇嗔责怪的委屈模样,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愧疚,恨不能立刻跪在地上跟她磕头认错。 但好在凌风不是那种舔狗,他淡淡一笑:“你也想去?可是那个地方人太多的话,不方便啊!” “那就要看我们在殿下的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一些了。” 南宫清月悠悠叹息,接着道:“不过慕姐姐可是京都第一才女,诗词本就已经冠绝同辈之中,想来应该不会跟人家争吧?” 茶艺师技能—道德绑架发动。 南宫清月浅笑而弱弱地望着凌风,俨然衣服楚楚可怜的模样。 “争?你也配?” 慕云昭淡淡一笑:“你虽然号称文武双全,但论武,你打不过赵星遥,论文,别说是我了,就是在场随便一个儒生也能对你指点一二。” “所以像这种级别的诗才交流,你还是别乱参与了,平白丢了淮南王府的脸。” 慕云昭不愧为慕云昭,面对南宫清月的茶艺技根本就不接招,而是直接贴脸开打。 这一招一力降十会,直接就打得南宫清月瞬间破防。 “走吧,殿下!” 慕云昭轻蔑地扫了一眼脸颊气鼓鼓犹如金鱼一般的南宫清月,故意道:“你帮淮南王府解决了抚恤金的难题,南宫清月不敢不理你。” “但你如果得罪了我,我保证这辈子你休想踏进我慕家一步。” 好吧,果然不愧是三女中女王一般的人物。 这番话说得何其霸道和决绝,凌风只能冲着南宫清月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乖乖跟着慕云昭离开了现场。 马车上,慕云昭和凌风面对而坐:“殿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嘘!别问!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凌风故作神秘,慕云昭自信吃定了凌风,便干脆听之任之。 可随着马车慢慢行进,慕云昭便发现了不对。 这居然是去皇宫的路? 这家伙要带我去他的宫殿? 小半个时辰后,慕云昭发现事情越发的不对了。 凌风居然带着她来到了宫殿的一处温泉旁,热腾腾的雾气让她脸颊发烫。 她皱眉质问:“殿下,这就你所谓的地方?” “当然了。” 凌风认真地点点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写出那些千古绝句的吗?喏,我就是泡在这温泉里,便立刻能够才思如泉涌了。” 慕云昭冷冷盯着凌风,脸上已经布满寒霜:“六殿下,你觉得我是南宫清月还是赵星遥?这么容易被骗吗?” “喂,你这么贬低我大老婆和小老婆,我可是要生气的。” 凌风心里吐槽了一句,脸上却始终处变不惊:“不信?你跟我一起泡一下就知道了。” “是吗?接下来殿下是不是要让我把衣物脱了,才能更好地享受温泉?” 慕云昭似笑非笑地望着凌风。 凌风立刻点头,有点儿期待地道:“泡温泉哪有穿衣服的!但我保证,你在这头,我在那头,而且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偷看的。” “那就麻烦殿下帮我吧!” 慕云昭红着脸,低下了头。 凌风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好事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他颤声道:“真的?” “你再多问一句,我就要反悔了。” 慕云昭的声音显得极具诱惑力。 凌风当即二话不说,走上前,伸手抓住慕云昭的腰带轻轻一扯,她那身长衫当即四散开来,露出了里面贴身的束衣。 “好饱满啊!” 凌风心里低呼一声的同时,小心观察了慕云昭一眼。 见她始终低头不语,便立刻壮着胆子将手伸向了她的束衣衣襟。 只要把这一件束衣脱下,那慕云昭这个绝世才女可就要彻底赤裸裸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可就在凌风幻想的时候,一直低头的慕云昭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突然一脚就踢中了凌风的小腹。 “让你戏弄……” 慕云昭话没说完,却突然“啊”的一声,身上的束衣“嘶啦”一声,跟着飞出去的凌风一切跌进了温泉之中。 而且束衣被拉扯时的那股力量,还带着她的身子一个踉跄,脚下一滑,同样摔进了温泉之中。 突然的呛水让慕云昭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双手本能地开始胡乱扑腾和挣扎。 而此时,凌风恰好就在他的下方。 她当即如同八爪鱼似地抱住了凌风的身子,总算喘了口气,但却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 “你……你……能不能松开我脖子,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温泉池中,凌风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声音嘶哑地道。 慕云昭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凌风的脖子,关心道:“你没事吧?” “……” 凌风没有回答,可鼻子却开始流鼻血。 “是我跌下来的时候撞到你鼻子了吗?” 慕云昭皱眉问道,同时抬起手替凌风捏住了鼻子,怒斥道:“让你戏弄我,这下活该了吧?” “还有你的眼睛,是不是也受伤了,怎么一眨不眨地只会往下看?” 凌风摇摇头,似乎变成了哑巴。 慕云昭狐疑,刚要再次责怪,却突然像是惊觉到了什么。 她猛然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此时居然早已全身赤裸,就这么高举双臂,被凌风看了个一干二净。 难怪这个浑蛋会流鼻血,原来是因为这个。 “啊……你去死!” 慕云昭勃然大怒,双手按住凌风的脑袋就往水里按。 “咕噜噜……” 一大串水泡冒起,可水中的凌风的鼻血却开始狂喷了。 “太近了!实在是太近了!再用力点,我就能……” 凌风在心里呐喊,完全忘了呼吸。 第36章 欺负我老六是吧,都给我废了! 凌风最终是没能如愿,因为就在他即将拥抱慕云昭的雄伟时,他实在憋不住气,蹿出了水面。 随后,他在慕云昭杀人的眼神中,狼狈地逃上了岸。 今日这事纯属误打误撞,他要这会儿还赖着不走,那等待他的就是慕云昭的怒火和慕山河的死谏了。 死谏什么? 死谏杀了他这个登徒子呗! 所以,凌风识趣地逃了,然后又让宫女给慕云昭送来了衣物。 可让凌风佩服的是,明明慕云昭一个女子经历了这样尴尬的事,她反倒不急着走了。 她不仅真的泡在了温泉之中,甚至还让宫女让她送去了一些水果和美酒,那叫就个洒脱。 可纵然如此,凌风也没敢再现身。 直到一个多时辰后,宫女来报慕云昭已经离开,他这才松了口气。 “哼,有贼心没贼胆!” 被马车送出皇宫的时候,慕云昭对着宏伟的宫门冷冷一哼,眼中居然有一丝失望。 次日,凌风带着二傻去了一趟兵部挑人。 他如今已经可以开府建牙,因此需要一批府兵,并特意取名天策军。 “六殿下,这名儿会不会太张扬了些?要不您还是换个吧!” 兵部侍郎一见这名字就吓了一跳。 要知道,曾经有一支实力恐怖至极的军队叫做神策军,这天策军三个字和这个名字实在太相近了。 况且赵家的天策府还在,你一个皇子把自己府兵取名叫天策军,岂不是在告诉景帝,你和天策府是一体的? “不换,我喜欢这个名字。” 凌风摇头拒绝。 兵部侍郎悻悻一笑,也不再多劝,只是心里暗道:“果然是个憨子,这等犯大忌的事都不知道避讳。” 出了兵部,凌风见天色还早,便道:“二傻,走,跟我去军器监。” 昨日凌尊输掉了军器监,凌风自然就成了军器监的一把手。 可是,当他带着二傻大步流星走进军器监衙门的时候,却没一个人上前迎接。 军器监的这些官员,一个个低头装着忙碌的样子,对于凌风这个一把手的到来不闻不问,好似没有看到一般。 “殿下,他们都是瞎子?” 二傻认真地问道。 凌风哈哈笑了起来:“可能吧!” 顿了顿,他突然一声爆喝:“军器监少监何在,本官要查看军器监的账册。” 他这一爆喝,顿时吓得四周人一跳,纷纷抬起了头。 可这么多人,却依旧没人回应。 凌风眯起了眼,这些人看来是早就受到了凌尊的指令,故意晾着自己,给自己下马威呢! “走,二傻,随我去大堂,本殿下要开会。” 凌风有意说地大声,可他刚来到大堂门口,一名中年男子却拦住了他的去路,不卑不亢地道: “六殿下,这里你不能进。” “为啥?” 凌风歪着脑袋,含笑着望着他。 “军器监属于朝廷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那人傲然回答:“我等并未接到任何圣旨,言明六殿下接手了军器监。” “因此,在圣旨到来之前,这里依旧由二殿下统管,他向来不允许军器监外的任何人进入大堂。” 一听这话,凌风不由得乐了。 他眯起眼,好奇地问道:“你是什么官职?” “回六殿下,下官军器监少监。” 中年人讥讽地一笑。 刚才凌风叫的就是他,因为少监是军器监的二把手,可他却置若罔闻。 但此时,他拦住了凌风的去路,却又敢自报家门,这摆明就是要给凌风一个下马威,同时也在警告凌风,这军器监哪怕真是输给了你,你也依旧指挥不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这军器监,只能是二皇子凌尊的地盘。 “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凌风接着问道,眼底已经多了一丝怒火。 军器监少监端着下巴,不轻不重地道:“强闯军器监重地者,可视为窃取国家机密,可定为叛国或通敌,杀无赦!” 伴随着“杀无赦”这三个字一出,军器监衙门大院四周角落里,便忽然冲杀出来十几名手持长刀的侍卫。 他们一个个眼神冰冷,杀气腾腾。 “六殿下还是请回吧!或者等六殿下请来了圣旨,我等自然会乖乖让路。” 军器监少监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戏谑地望着凌风。 他身旁,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军器监的其他一些官员。 有监丞、主簿、监事,甚至就连最底层的暑令(暑令:负责专项兵器制造,比匠人略高一级)都站了不少,显然都是来看凌风笑话。 “二傻。” 凌风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然后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道。 “嗯。” 二傻应了一声,却引来不少人的嗤笑。 这六殿下是个憨子,没想到他的侍从比他更憨,更傻。 “把拦路的人全部废了。” 凌风淡淡地开口。 “废到什么程度?” 二傻认真地问道。 “起不来就行。” 凌风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死脑筋。 “噢。” 二傻又是傻傻地应了一声。 此时,四周众人,包括那少监在内都一个个早就笑疯了。 这主仆之间的一问一答,就跟个弱智似的。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笑容就彻底僵硬在了脸上。 只见二傻直接一拳就把身前一个拦路的军器监主簿打得口吐鲜血,身子更是如同被蛮牛撞了一下般,倒飞出去,直到撞到了身后的廊柱,这才跌落在了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意识到了二傻的恐怖和危险。 军器监少监当即大吼一声:“这里可是军器监,你竟敢……” 他还想厉声呵斥,可二傻却已经单手抓起就近的一名暑令,然后丢沙包一般将他砸了出去,正中少监。 两人同时发出惨叫,暑令因为多了个少监当肉垫,倒是没受多大点伤。 可他刚要庆幸,却突觉身子一轻,后脖领已经被二傻拎起。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二傻竟是直接将他一头砸进了旁边的花圃之中。 “你……你……” 少监此时刚刚起身,本想破口大骂,可当他看到暑令被二傻好似种树一般,倒头种进土里的时候,顿觉后背一凉,吓得脸色一白,转身就要逃。 “砰……” 可他终究是慢了半拍。 二傻蒲扇一般的巴掌一掌直接拍在他的脑袋之上,恐怖的力量不仅直接打飞了他两颗牙齿,更是让他瞬间失聪。 与此同时,恐怖的力量带着他的整个脑袋撞在了旁边的廊柱上。 刹那间,少监当即头破血流,惨叫不止。 “咦,还能动啊!” 二傻愣了一下,然后认真了几分。 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在少监惊恐万分的眼神中,抱住了他的脑袋。 “你……你……要干什么?” 少监此刻早已吓得亡魂皆冒,同时也万分懊悔。 他下意识地望向凌风,似乎想要开口求饶。 可还未等他开口,二傻就双手抱住他的脑袋轻轻一转。 只听“咔擦”一声,少监的脑袋便一个极为夸张的角度转动了一下,然后身子一软,缓缓倒在了地上。 第37章 这孙子告御状去了 死了? 军器监少监,堂堂三品大员,就这么被扭断了脖子,死在了当场。 若说之前整个军器监的大小官员,对凌风都是抱着一种戏谑和看不起的态度,那么此刻,所有人的心里已经满是恐惧和后悔。 那十几个被叫来的侍卫,同样觉得头皮发麻。 本来他们是被叫来壮声势的,说白了就是为了给凌风下马威。 可现在死了个少监,他们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只见这些侍卫瞬间抽刀,动作整齐划一,快速杀向了二傻。 他们倒还算明智,知道凌风是皇子,不敢对他出手。 “二傻,把拿刀的全部打断手脚。” 凌风怕二傻吃亏,有意大声提醒了一句。 “手和脚都要打断吗?” 二傻询问的同时,一名侍卫已经逼近。 可他的刀才刚刚横向劈出,却已经被二傻单手抓住了手腕。 随后,边听咔擦一声,他的整条手臂都断了。 “随你吧!” 凌风叹了口气,二傻这死脑筋,太让人蛋疼了。 “好。” 二傻笑了起来,似乎因为难得得到了一个可以让他随意选择的命令而变得开心起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军器监的大小官员们就看到了极为诡异和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一个如同小塔一般的男人,虎入羊群,轻易地将那些身穿铠甲,手持长刀的侍卫抓在手中。 然后他略微一沉吟,接着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那人的手或者脚便会应声而断。 这些侍卫的实力其实很强,毕竟是用来守卫军器监这样的国之重地的。 他们这些人要是放到军中,那边是赵家的镇北军,也一样是勇冠三军的高手。 可现在,他们在二傻手里就跟小鸡没什么区别。 但最恐怖的是,这个男人在扭断别人手脚前,真的会认真思考一下,到底是全部扭断,还是选择手或者脚? 这种审判一样的审视,足以吓得大部分人肝胆俱裂了。 “六殿下!六殿下!小的们知道错了,求求你,让他别杀了。” 忽然,军器监的监丞带头跪在了地上。 他身后,一众军器监的大小官员纷纷跪倒下来,以头抢地,行匍匐之姿。 “小的们都是受了那监丞的蛊惑,说要在您新官上任的当天,给您一个下马威。” “但小的们都是被逼无奈啊!求求六殿下,饶了小的们一命吧!” 监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但样子看上去却如同五六十一般,向来他在这个军器监才是真正干活的那个。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那些高手侍卫都被二傻折小鸡腿似地折断了手脚,那他们这些文臣,岂能有活路? 再加上那少监的歪头尸体就躺在走廊里,看着都害怕,他们哪里还敢有任何忤逆凌风的意思? “嗯,很好,你们总算有点儿听话了。” 凌风淡淡一笑:“那就继续跪着吧,等二傻把这些侍卫都废了,我再好好地跟你算账。” 军器监是凌风打算用来日后打造新式兵器的,因此,这个地方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要无条件地听从自己。 凌风不认为简单的一场武力展示,就能真的震慑住这些官场老油条。 所以,这一次他不打算轻拿轻放。 只是让他猝不及防的是,眼看着军器监监丞跪地求饶,那侍卫统领居然也在这一刻大吼一声: “住手!都住手!六殿下,我们投降了,我们投降了!” 他实在不敢再让自己的手下打下去了,不然他整个编队都得残废。 “二傻!” “住手。” 凌风轻喝一声,二傻猛然收手。 一名在二傻拳下侥幸逃过一劫的侍卫,已然脸色苍白至极。 若凌风刚才迟喊一秒,他此刻恐怕已经被二傻一拳打残。 “谢六殿下不杀之恩。” 侍卫统领替自己的手下庆幸道。 “行了,今日闹剧就此结束。” 凌风沉声一笑,目光凌冽地扫视全场,朗声道:“从今往后,这军器监我只允许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本殿下的命令。” “凡我说的,便是军器监的唯一指令,任何人都不得违背。” “我不管你们之前跟着凌尊是怎么混日子的,但在我这里,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凌风一边说,一边留意着众人的表情变化。 之前军器监,很大程度上就是凌尊的钱袋子。 他利用手中可独立开采铁矿的权利,赚了不计其数的银子。 而上上下下这些官员,自然也一个个都跟着沾了光。 但凌风并不打算弄这些,银子哪有新式兵器来得有用? 只要他能打造出各种新式兵器,银子自然会乖乖滚到他的碗里来。 “所以,我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愿意留下的,我会对你重新进行考核,通过考核者,才有资格留任军器监。” “若是不愿意留下的,那你最好早点自己滚蛋,不然等被我踢出军器监,那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凌风森然一笑,全然没有平日里那憨傻的模样。 毕竟此刻他是在御下,自然不能被下属看轻。 在场大小官员在这一刻,只觉得内心惶惶,头皮发麻,这还是传闻中的憨子六殿下吗? “听清楚了没有?” 凌风见众人不敢作声,陡然怒吼。 众人顿时吓得身子一抖,一个个连连高声应答,生怕回答得迟了,就会被边上那小塔一般的男人给杀了。 “行了,还能动弹的人,把人送去医馆,另外留一部分人收拾一下院子。” 凌风吩咐了一句,然后便带着二傻走进了衙门正堂。 但临近门前,他却是顿了顿:“那个谁是主簿?去把军器监近三年所有账册搬来,本殿下要查账。” 当下,一名白须老者立刻就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忐忑地道:“回六殿下,账册数目巨大,微臣……微臣一个人搬不动啊……” “二傻,还有那个侍卫统领,你们去找点人手,把账册搬来。” 凌风指了指刚才跪地求饶的侍卫统领,后者立刻点头答应。 半个时辰后,装满了六七个木箱的账册被人抬进了正堂。 凌风咧嘴一笑:“二傻,关门。” 二傻点头应是,然后在众人狐疑和忐忑的目光中,关上了正堂的大门。 “咱们先睡会儿,估计等会还得去一趟养心殿。” 凌风笑着说道。 军器监账册记录的大多是一些铁矿、兵器研发所用经费以及整个衙门的日常开销的数目。 凌风秉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原则,打算慢慢地清点一下账册,或许能发现一些可以对付凌尊的东西。 不过眼下,他并不着急。 刚才这事闹得这么大,凌尊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始终不曾出面,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孙子去告御状了。 果不其然,凌风才刚刚假寐了不到一刻钟,景帝的旨意就到了,让他立刻去一趟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