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我,权臣反派,专打天命之子》 第1章 穿越,天命之子,我是反派? “沈渊!你这国之蛀虫,奸佞之子!你父沈苍在朝堂之上颠倒黑白,祸乱朝纲,致使忠良蒙冤,百姓流离!你身为其子,不思悔改,反倒在此附庸风雅,简直无耻之尤!” 一阵剧烈的头痛中,沈渊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充满浩然正气的怒喝。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景象让他瞬间怔住。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 他身处一座临湖的奢华楼阁之上,四周坐满了身着绫罗绸缎的才子佳人。人人手持折扇,故作风雅,此刻却都像看戏一般,目光聚焦在他和那个站在他对面,身着洗得发白的儒衫、满脸悲愤的青年身上。 湖光、古楼、古人…… “我不是在出租屋里猝死了吗?” 记忆的洪流涌入脑海,剧痛再次袭来。 沈渊,字重华,当朝内阁首辅沈苍的独子。 京师里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飞鹰走狗,斗鸡遛鸟,无一不精。仗着父亲的权势,向来是横着走。 而今天,是京城最有名的“临江诗会”。原主附庸风雅,带着一帮狐朋狗友前来,却不料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书生当众指着鼻子痛骂。 沈渊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书生身上。 青年约莫二十岁,面容清秀,眉宇间带着一股不屈的英气,虽然衣衫朴素,但脊梁挺得笔直,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一个名字,如同惊雷般在沈渊脑中炸响。 叶凡! 这不是他猝死前看的那本架空爽文《大乾风云录》里的主角吗? 书中,叶凡出身寒微,却心怀天下。他将以此次诗会为起点,怒斥奸臣之子沈渊,获得“铁骨书生”之名,名动京师。随后,他会结识东林党的骨干,得其赏识,高中状元,入朝为官。 之后更是奇遇连连,内平流寇,外击鞑虏,最终扳倒了以沈苍为首的“阉党余孽”,力挽狂澜,扶大厦之将倾,成为一代名臣,青史留名。 而自己……沈渊,就是那个推动剧情、给主角送经验、送脸面、送名望的超级大炮灰! 书中,面对叶凡的怒斥,“原主”沈渊勃然大怒,不顾体面地命令家丁将叶凡往死里打。结果叶凡不仅没死,反而越挫越勇,还因此博得了在场一位重要人物——未来的皇后、如今的信王侧妃苏晚晴的青睐。 自此,沈家一步步走向覆灭,最终被抄家灭族,沈渊本人更是被叶凡亲手斩于菜市口,落得个万人唾骂的下场。 “我……成了那个小丑反派?” 沈渊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湖水还冷。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灵魂归位,天命大反派系统正式激活!】 【本系统致力于辅助宿主,成为凌驾于天命之子之上的存在。】 【正在扫描当前世界线……扫描完毕。】 【人物:天命之子,叶凡】 【气运值:50000(初出茅庐,金龙潜渊)】 【当前剧情节点:临江诗会,怒斥奸臣子。】 【触发选择任务:】 【选项一:遵循原著,怒不可遏地命令家丁:“给我打!往死里打!”。任务奖励:无。后果:宿主声望-50,叶凡声望+100,并获得“铁骨”名望。】 【选项二:选择隐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任务奖励:玄阶下品功法《龟息功》(残篇)。后果:宿主被视为“色厉内荏”,叶凡获得“不畏强权”之名,声望+50。】 【选项三:反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利用自身权势与话术,颠倒黑白,诛心杀人,将叶凡的“正义之举”彻底污名化,并夺其气运!任务奖励:视掠夺气运值而定,可获得随机宝箱、反派点数等,有70%几率获得苏晚晴的赏识。】 看着眼前浮现的虚拟面板,沈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笑了。 作为一名饱受社会毒打的社畜,他深知一个道理:规则,是用来被强者利用的。 愤怒,是弱者最无能的武器。 原主那个蠢货才会选择一。 只有真正的反派,才懂得如何用最优雅的姿态,给予敌人最沉重的打击。 “选三。”沈渊在心中默念。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等着看沈家大少爷如何雷霆震怒。 叶凡也昂着头,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模样,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打得皮开肉绽,也要让正义之声响彻京师的准备。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沈渊没有发怒,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然后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他抬起眼皮,目光平静而深邃,淡淡地看着叶凡,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楼阁。 “你说我父亲,是奸佞?” 叶凡一愣,但还是梗着脖子道:“然也!沈苍结党营私,蒙蔽圣听,天下谁人不知!” “哦?”沈渊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叶凡。 他身材高大,锦衣华服,与叶凡的瘦弱朴素形成了鲜明对比。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随着他的走近而弥漫开来。 “我父沈苍,官居内阁首辅,乃天子简在帝心之重臣。他所行之事,皆是奉陛下之意。你骂我父是奸佞,是在说当今天子识人不明,是非不分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在场众人脸色瞬间煞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文人意气之争了,这是在往“非议君上”的死罪上引啊! 叶凡的脸色也猛地一变,急忙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说沈苍……” “你没有什么?”沈渊步步紧逼,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腊月的寒风,“我父的政令,哪一道没有经过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最终呈于圣上御览朱批?你一介白身,无官无职,在此妄议朝政,诽谤朝廷一品大员,更是将矛头直指君父!” 他猛地一顿,死死盯着叶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喝道: “叶凡,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想做什么?是想煽动在场的士子,对抗朝廷,还是想……谋反?!” “谋反”二字,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在每个人心头。 叶凡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浑身冰凉,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空有一腔热血,却哪里见过如此诛心歹毒的话术? 他想骂的是奸臣,可对方三言两语,就把他打成了非议皇帝、意图谋反的乱党! 【叮!】 【恭喜宿主,成功扭转局势,诛心之言使天命之子道心受损!】 【掠夺天命之子气运值:50点!】 【叶凡当前气运值:49950(金龙受挫)】 【获得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是否开启?】 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叶凡?天命之子?” “从今天起,你的噩梦,开始了。” 第2章 杀人诛心,新手礼包 “谋反”二字,如晴天霹雳,炸得临江阁内所有人头皮发麻,噤若寒蝉。 前一刻还抱着看戏心态的才子佳人们,此刻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底下。他们看向叶凡的眼神,已经从看好戏,变成了看一个瘟神,一个疯子。 读书人骂朝政,是风骨。 但把火烧到当今圣上身上,那就是取死之道! 叶凡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如纸。他有百口,却难辩一词。 沈渊的话术太毒了,每一句都将他往万劫不复的深渊里推。他想过自己会挨一顿毒打,甚至想过会因此名声大噪,却从未想过,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给他扣上了一顶足以灭九族的惊天大帽! 这根本不是纨绔,这是魔鬼! 看着叶凡那副失魂落魄、道心崩溃的模样,沈渊心中冷笑。 跟我玩舆论?我比你祖宗都懂! 他不再理会叶凡,而是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诸位今日也听到了。”沈渊的声音恢复了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人,叶凡,当众诽谤朝廷命官,非议君上,言语之间,颇有煽动之意。为免此等乱臣贼子蛊惑人心,败坏我大明风骨……” 他顿了顿,对身后侍立的两个健硕家丁淡淡地吩咐道: “拿下。送去顺天府,就说他意图不轨,聚众谋逆。让府尹大人好生审问,看看他背后,是否还有同党。” “是,少爷!” 家丁轰然应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叶凡猛然惊醒,激烈挣扎起来:“你们不能这样!我没有!这是污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沈渊嗤笑一声,走到他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道:“在这京城里,我爹,就是王法的一部分。而我,就是规矩。你一个无名小卒,也配谈王法?” “你……”叶凡目眦欲裂,一口气没上来,竟是急怒攻心,喷出一口血来。 【叮!天命之子气运被夺,心神重创,道心蒙尘!】 【掠夺天命之子气运值:100点!】 【叶凡当前气运值:49850(元气大伤)】 【获得反派点数:100点。】 沈渊心中舒畅至极。 这才是反派的正确打开方式!打打杀杀,那是莽夫所为。杀人诛心,断其前路,绝其希望,方为枭雄本色! 家丁们将吐血的叶凡死死按住,用麻布堵住了他的嘴,干脆利落地拖了下去。临江阁内,只留下一滩刺目的血迹。 沈渊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整理了一下衣袖,对周围早已吓傻的众人温和一笑:“些许小事,惊扰了诸位的雅兴,沈某在此赔罪了。今日诗会所有开销,记在我的账上。诸位,请便。” 说完,他便带着人,在一众敬畏、恐惧的目光中,施施然地走下了楼。 在他走后,临江阁二楼一处用屏风隔开的雅间内,珠帘轻响。 一名身着月白宫装,面蒙轻纱的女子缓缓起身,只露出一双清冷如秋水的眸子。她身边的小侍女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小姐,那沈渊……好可怕。以前只听说他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草包,没想到手段这么狠毒。”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沈渊离去的方向,美眸中异彩连连。 “草包?狠毒?”她轻声呢喃,“若他真是草包,今日便是叶凡扬名之时。可他三言两语,便将一个‘忠’字化为利刃,将叶凡的‘铁骨’敲得粉碎。这不是狠毒,这是手腕,是权术。” “以前,是我小看他了。这个沈渊,怕是比他那个老谋深算的爹,还要可怕。” 此女,正是信王侧妃,苏晚晴。 在原著中,她本该在此刻对叶凡心生怜悯与欣赏,从而开启一段纠葛。 但现在,她看到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沈渊,一个懂得用脑子,并且心狠手辣的权臣之子。她的心中,非但没有半分欣赏叶凡,反而对沈渊升起了浓浓的忌惮与……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趣。 …… 回府的马车上,沈渊闭目养神,心神则完全沉浸在系统之中。 “开启新手大礼包。” 【叮!新手大礼包开启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 【一、无上心法:《龙象般若功》(第一层)】 【二、神丹妙药:洗髓丹 x 3】 【三、探查技能:天命神瞳(初级)】 沈渊心中一喜。 《龙象般若功》!这可是顶级的外家神功,练至高深处,力可撼山,一拳一脚皆有龙象之力。自己这副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正需要这样的神功来改造。 洗髓丹更是及时雨,可以帮助他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为修炼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而那天命神瞳,更是反派必备神器。 【天命神瞳(初级):可探查人物基本信息、气运值、以及近期机缘。】 “立刻使用天命神瞳,探查我自己。” 【人物:沈渊】 【身份:内阁首辅沈苍之子,天命大反派】 【气运值:200(小有气运之人)】 【武学:《龙象般若功》(未入门)】 【反派点数:100】 【近期机缘:无】 看到自己的气运值竟然是代表反派的黑色,而且高达200,沈渊不由得笑了。看来自己这反派当得是名副其实。 “系统,立刻服用一颗洗髓丹,并学习《龙象般若功》。” 【指令确认。】 一股暖流瞬间从丹田升起,迅速涌向四肢百骸。沈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骼、经脉都在被一股霸道而温和的力量撕裂、重组。剧痛传来,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他知道,这是脱胎换骨的必经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层黏腻的黑色污垢已经从他皮肤的毛孔中排出,散发着腥臭。但他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强大,双目开阖间,精光一闪而逝。 《龙象般若功》第一层的心法口诀,也已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初生的、充满爆炸性的力量,嘴角上扬。 “叶凡,你以为被送进顺天府就是结束吗?” “不,这只是个开始。” 他用天命神瞳回顾了一下叶凡的信息。 【人物:叶凡】 【气运值:49850】 【状态:被捕入狱,心神受创】 【近期机缘:三日后,将在狱中获得奇遇,得到前朝大内第一高手‘陈公公’留下的武学秘籍《玄黄宝典》残篇,并结识狱中一位因直言进谏而被贬的东林党大佬。】 看到这条信息,沈渊的笑容越发冰冷。 “《玄黄宝典》?东林党大佬?” “不好意思,你的机缘,现在是我的了!” 第3章 窃天之贼,龙鳞初撼 顺天府大牢。 这里是人间与地狱的交界,光与影在这里被厚重的石墙无情斩断。 当一辆不该出现在此地的,由四匹神骏北地马拉动的黑漆马车缓缓停下时,整个大牢门口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顺天府尹钱谦,一个在官场泥潭里滚了半辈子的胖子,此刻连滚带爬地奔出来,那身绯红的官袍在他身上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荷叶。他对着车帘,连腰都直不起来。 “沈……沈公子!我的小祖宗!您怎么……怎么屈尊来这等腌臢地方了?那狂生叶凡已经下了大狱,下官正要提审,保证不出三日,就让他把祖宗十八代都招出来!” 车帘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掀开,沈渊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已换下诗会上的锦衣,穿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如松。经过洗髓丹的伐筋洗髓,他身上那股属于纨绔的浮华之气已然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而危险的锋芒。 “不必审了。”沈渊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个疯子的胡言乱语,没什么好审的。我来,只是想亲眼见识一下,是何等人物,敢有此等‘惊天’的风骨。” 钱谦听着这话,心中却是一个咯噔。这位小爷嘴上说得轻描淡写,可这“亲眼见识”四个字,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胆寒。 “是,是!下官这就给您带路!那小子嘴硬,下官便将他关在了最里边的重犯监区,免得他吵嚷!”钱谦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 沈渊迈步踏入大牢。 瞬间,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血腥与霉味的恶臭扑面而来。阴冷潮湿的空气,仿佛能渗进人的骨头缝里。 他神色不变,天命神瞳早已悄然开启。 目光所及,一个个囚犯的信息在他眼前流过。绝大多数人的气运值都在个位数徘徊,一片灰暗,宛如风中残烛。 这里,是气运的坟场。 直到最深处,一间独立的牢房前,钱谦停下脚步,谄媚地指着里面那个蜷缩在茅草堆里的身影:“公子,人就在这。” 沈渊的目光,如两道利剑,穿透了昏暗,锁定了叶凡。 【人物:叶凡】 【气运值:49850(金龙受挫,龙吟尚存)】 【状态:被捕入狱,心神受创,天命根基未动。】 【近期机缘:三日后,将在狱中获得奇遇,于牢房东南角第三块地砖下,得到前朝大内第一高手‘陈公公’留下的武学秘籍《玄黄宝典》残篇,并结识隔壁牢房中因直言进谏而被贬的东林党大佬方正清。】 “天命根基未动……”沈渊心中冷笑。 是了,高达五万的气运值,如同一条沉睡的金龙。自己之前在诗会上的那点手段,不过是往龙身上丢了几颗石子,虽然激怒了它,却连它的一片鳞甲都未能撼动。 想要真正地屠龙,就必须精准地斩断它的爪牙,挖出它的逆鳞! 叶凡听到了动静,他抬起头,看到沈渊那张俊美却让他恨之入骨的脸,双目瞬间赤红。他挣扎着扑到栅栏前,声音嘶哑地咆哮:“沈渊!你这奸贼!有种就杀了我!否则我若有出头之日,必将你沈家满门,碎尸万段!” 面对这等威胁,沈渊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他只是对钱谦道:“开门。” “公子,这……”钱谦面露难色。 沈渊转头,静静地看着他。 仅仅一个眼神,钱谦便觉得如坠冰窟,浑身的肥肉都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言,连忙亲自上前,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把锈迹斑斑的铜锁。 沈渊缓步走进牢房,脚下的官靴踩在肮脏的地面上,却纤尘不染。 他走到叶凡面前,居高临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杀你?为何要杀你?”沈渊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叶凡耳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选之人,此刻的牢狱之灾,不过是话本里英雄豪杰必经的磨砺?你是不是在期盼着,很快就会有绝世秘籍、高人指点之类的奇遇从天而降,助你脱困,然后一飞冲天?” 叶凡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剧烈地收缩。 他……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番话,精准地剖开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暴露在对方面前。 “看来,我猜对了。”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天命之子?多么可笑的称谓。所谓天命,不过是比旁人多了几分看不见的运气罢了。” 他缓缓抬起脚,在叶凡惊骇欲绝的注视下,精准地踩在了牢房东南角,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第三块地砖上。 “咔哒。” 一声轻响,地砖微微下沉。 这声音,对叶凡而言,不啻于天塌地陷! 沈渊弯下腰,从那暗格中,慢条斯理地取出了一本被油布包裹的秘籍。 他甚至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当着叶凡的面,用手指轻轻弹了弹上面的灰尘。 “你……你……”叶凡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指着沈渊,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 那是他的!本该是属于他的机缘! 为什么?为什么会被沈渊知道?! “你的机缘?”沈渊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他终于展开油布,露出《玄黄宝典》四个古篆字,然后将秘籍在手中轻轻抛了抛。 “不,你错了。从我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它就只属于我。” “我不是来跟你讲道理的,叶凡。我是来……拿走你的一切的。” 【叮!】 【恭喜宿主成功截胡天命之子叶凡的重大机缘,撼动其天命根基!】 【掠夺天命之子气运值:300点!】 【叶凡当前气运值:49550(金龙哀鸣,根基微损)】 【获得奖励:天阶下品武学《玄黄宝典》(残篇),反派点数300点。】 【宿主气运值增加300点,当前总气运值:500(黑蛟生鳞,初具凶威)】 “噗——” 巨大的冲击和被剥夺感,让叶凡再也支撑不住,一口心血狂喷而出,溅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双膝一软,瘫倒在地,眼神中的光芒,第一次,彻底地黯淡了下去。 信念的基石,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沈渊将秘籍收入怀中,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牢房。 “钱府尹。” “下……下官在!” “这间牢房污了本公子的眼,给他换一间。把他挪到西边最角落那间去。”沈渊淡淡吩咐。 西边角落?钱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那里的隔壁,关押的都是些疯疯癫癫的死囚。这等于是彻底断绝了叶凡和任何“正常”囚犯接触的可能。 “是!下官遵命!” 沈渊的目光,又落在了原先叶凡隔壁的那间牢房。 里面,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着囚服,却依旧盘膝而坐,腰杆挺得笔直。 【姓名:方正清】 【身份:前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东林党骨干)】 【气运值:80(赤色,忠良之气)】 【机缘:与叶凡相识,将其收为弟子,传授为官之道。】 “此人,是何人?”沈渊明知故问。 钱谦连忙回答:“回公子,此人乃前御史方正清,因在朝会上触怒龙颜,被陛下下令收押于此,听候发落。” “哦?触怒龙颜?”沈渊冷哼一声,眼中寒芒闪过,“身为臣子,不思为君分忧,反倒以直谏为名,行沽名钓誉之事,此等伪君子,留之何用?” “传我的话,此人非议君上,罪加一等。将他即刻转送锦衣卫诏狱,让北镇抚司的弟兄们,好好教教他什么是君臣之道!” 诏狱! 这两个字一出,连那一直古井无波的方正清,都猛然睁开双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与绝望之色。 【叮!】 【宿主成功斩断天命之子的‘贵人’机缘,进一步破坏其命格!】 【掠夺天命之子气运值:150点!】 【叶凡当前气运值:49400(龙游浅水,前路断绝)】 【宿主气运值增加150点,当前总气运值:650(蛟生双角,锋芒已露)】 【获得反派点数:150点。】 两次精准的打击,虽然对叶凡那庞大的气运总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对沈渊自身而言,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感受着体内气运的壮大,以及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心中一片冰冷。 “叶凡,五万的气运又如何?你不过是天道圈养的肥猪,而我,是手持利刃的屠夫。” “我会一点一点,割下你的肉,敲碎你的骨,直到把你这头所谓的金龙,变成一条任我宰割的泥鳅。” 他不再停留,在一众狱卒恐惧到极点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座绝望之城。 第4章 龙象玄黄,父子枭雄 马车驶入朱雀大街,最终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停下。 “沈府”二字,龙飞凤舞,烫金的牌匾在夕阳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主人家滔天的权势。这便是当朝首辅沈苍的府邸,也是沈渊的家。 与顺天府大牢的阴森腐朽相比,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沈渊面无表情地走下马车,对门口恭迎的管家和仆役们视若无睹,径直回到自己居住的“听雪阁”。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此阁半步。”他冷冷地吩咐了一句,便将所有人关在了门外。 回到静室,沈渊盘膝而坐,心神沉入系统。 “系统,显示我的个人面板。” 【人物:沈渊】 【身份:内阁首辅沈苍之子,天命大反派】 【气运值:650(蛟生双角,锋芒已露)】 【武学:《龙象般若功》(第一层)、《玄黄宝典》(残篇,未入门)】 【技能:天命神瞳(初级)】 【反派点数:550】 “反派点数有何用处?”沈渊在心中问道。 【叮!反派点数是本系统的核心资源。可用于:】 【1.在系统商城中兑换功法、丹药、神兵、特殊物品。】 【2.提升现有武学、技能的熟练度。】 【3.修复残缺的功法或物品。】 沈渊的眼睛亮了起来。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金手指。 “将《龙象般若功》和《玄黄宝典》的修炼方法,以最优的方式,在我脑中推演一遍。” 【指令收到。开始推演……推演消耗反派点数50点。】 瞬间,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玄奥无比的信息洪流涌入沈渊的脑海。 《龙象般若功》,至刚至阳,修炼的是肉身之力,讲究的是力破万法。 《玄黄宝典》,中正平和,修炼的是内元真气,讲究的是生生不息。 在系统的辅助下,两门神功的修炼法门被完美地拆解、融合。以《玄黄宝典》的绵长内力为根基,去催动《龙象般若功》的霸道力量,刚柔并济,相得益彰! “开始修炼!” 沈渊屏气凝神,按照推演出的法门,引导着体内那股由洗髓丹而生的初始暖流,开始在经脉中运转。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他的身体表面开始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那是《龙象般若功》入门的迹象。同时,丹田内,一缕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玄黄色真气,悄然诞生。 时间在修炼中飞速流逝。 当沈渊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月上中天。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如一道利箭,射出数尺之远,将桌案上的一支蜡烛瞬间吹灭。 他握了握拳,感受到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以及经脉中缓缓流淌的内力,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仅仅一个晚上的修炼,在系统的辅助下,他便已经踏入了武学的门槛,战力比之前那个酒囊饭袋的自己,强了何止百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以及管家恭敬中带着一丝惶恐的声音: “少爷,老爷……老爷来看您了。” 沈渊的目光一凝。 老爷,自然就是他那位权倾朝野的父亲,内阁首辅,沈苍。 “让他进来。”沈渊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门被推开,一个身着暗紫色蟒袍,年约五旬,须发微白,但面容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寻常文官的儒雅,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就是沈苍。大乾朝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沈苍的目光在沈渊身上扫过,如实质般的压力让整个静室的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良久,他那张刻板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罕见的,满意的微笑。 “不错。”沈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今天在临江诗会的事,我听说了。” 他没有问罪,反而是一种赞许的口吻。 “一改往日的浮夸,懂得用阳谋压人,将罪名引到君父身上,断其声望,绝其后路。这一手,有我当年的七分火候了。” 沈渊心中微凛。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早已被这位父亲的眼线尽数报了上去。 “孩儿只是觉得,那书生聒噪,不想脏了孩儿的耳朵罢了。”沈渊低头,做出恭顺的姿态。 沈苍却摆了摆手,大马金刀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在我面前,不必伪装。渊儿,你是我沈苍的儿子。你可以蠢,可以坏,但绝不能懦弱。今天,你让我很满意。” 他呷了口茶,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这个天下,要乱了。北边的建州女真虎视眈眈,关宁防线糜烂不堪;南边的流寇四起,剿之不尽。朝堂之上,那些自诩清流的东林党人,只会空谈误国,结党营私。陛下……陛下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 这番话,若是传出去,足以掀起惊涛骇浪。但在这父子二人的静室中,却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沈苍看着沈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沈家,看似风光,实则早已是众矢之的。一旦倒下,便是万劫不复。我本以为你难堪大任,打算为你铺好后路,送你出海。但现在看来,你似乎……开窍了。” “既然如此,有些事,你也该学着去做了。” 沈渊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既是试探,也是考验。 “但凭父亲吩咐。” “很好。”沈苍站起身,拍了拍沈渊的肩膀,一股庞大的压力传来,却被沈渊体内的玄黄真气不动声色地化解。 沈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多言。 “顺天府那个书生,只是个小角色。但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背后,有东林党的影子。你把他送进大牢很好,但还不够。我要你,让他永远闭嘴,并且,把这条线索,变成我们攻讦东林党的武器。” “孩儿明白。”沈渊垂首应道。 沈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长大了,为父很高兴。听雪阁的护卫,我会给你换上一批真正的好手。记住,在这吃人的世道,只有权力,才是唯一的真实。” 门被关上,沈苍的气息彻底消失。 沈渊缓缓直起身,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这位父亲,果然是头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不过……这样也好。 “攻讦东林党的武器么……”沈渊冷笑一声。父亲的命令他会去执行,但这不过是顺手而为的障眼法。 他对党争的兴趣,远不如对叶凡这个“天命之子”的兴趣大。 他能感觉到,自己之前从叶凡身上夺取的一切,都只是皮毛。这个身负五万气运的家伙,绝对还隐藏着更核心、更致命的秘密。 沈渊再次将心神沉入系统,目光变得无比锐利。 “系统,动用我剩下的所有反派点数,对叶凡进行最深层次的命运扫描!我要知道他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 【深度扫描将消耗500点反派点数,确认执行?】 “执行!”沈渊毫不犹豫。 【指令确认。正在穿透天命迷雾,解析核心命运轨迹……扫描完毕!】 这一次,系统面板上浮现的信息,让沈渊的瞳孔猛然一缩,呼吸都为之一滞。 【目标:叶凡】 【气运值:49400(金龙潜渊,根基未动)】 【状态:道心蒙尘,身陷囹圄。】 【核心机缘(未激活):天命至宝——“帝心玉”】 【物品描述:一枚看似普通的家传古玉,实则内藏一方小世界(洞天),其中封印着前朝开国圣皇的一缕残魂。此残魂拥有开国圣皇毕生的武道感悟、帝王心术与治国方略。】 【激活条件:持有者的“龙气之血”(即叶凡的血)滴落其上。】 【原定剧情:七日后,因京城大雨,顺天府大牢西墙坍塌,叶凡趁乱逃出。在逃亡途中,身受重伤,血液无意中浸染了贴身佩戴的“帝心玉”,成功唤醒圣皇残魂,从此得到圣皇倾囊相授,开启真正的逆天之路!】 看着这段信息,沈渊终于恍然大悟,之前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他发出一阵低沉而压抑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极致的贪婪与兴奋。 “帝心玉……开国圣皇的残魂……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底牌!” “武道、权谋、治国……好啊,真是好大的一份机缘!” 沈渊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仿佛一头盯上了龙珠的恶蛟。 “叶凡啊叶凡,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嘴角那抹森然的笑意,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冰冷。 “你的帝王之师,你的逆天之路……我沈渊,也一并笑纳了!” 第5章 不期而至的“利刃” 静室之内,沈渊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脑中正飞速盘算着如何才能兵不血刃地拿到“帝心玉”。 直接用叶凡的亲人威胁?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否定。 派人去千里之外的乡下抓一个弱女子,不仅耗时耗力,动静太大,还显得自己手段过于粗糙,落了下乘。更重要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七天之后,大雨便会降临。 必须想一个更高效,更诛心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索,管家那带着一丝惊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公子!府外……府外来了一个乡下女子,自称是阶下囚叶凡的妹妹,名叫叶晴儿!她……她正跪在府门前,说要求见公子,为她兄长求情!” “嗯?” 沈渊的动作猛然一顿,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那诧异便化作了浓烈到极致的、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残忍!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正愁没有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去剜叶凡的心,去撬开他的嘴。 现在,这把最完美的“利刃”,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真是……天助我也! 不对,是天命在我! 沈渊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之前所有的计划,在这一刻都被他瞬间推翻,一个更直接、更恶毒、也更完美的计策,在他心中电光火石般生成。 “让她进来。”沈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必带到前厅,直接……带到我的听雪阁来。” “是,公子。”管家虽心中疑惑,却不敢有半分违逆,连忙领命而去。 沈渊整理了一下衣袍,重新在主位上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茶香袅袅升起,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却掩盖不住他眼中那如同恶狼盯上羔羊般的光芒。 很快,在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中,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女被仆役引了进来。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荆钗布裙,洗得发白的衣衫上还带着几块补丁,显然是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风霜。她面容略带憔脆,却难掩其天生丽质,一双眼睛如受惊的小鹿般清澈,带着与她兄长如出一辙的倔强。 她便是叶凡相依为命的妹妹,叶晴儿。 一进入这奢华的听雪阁,闻着空气中名贵的熏香,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贵、俊美如妖的年轻权贵,叶晴儿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但一想到身陷囹圄的兄长,她还是鼓起全部的勇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民女叶晴儿,叩见沈公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依旧清晰,“家兄自幼饱读圣贤之书,心怀天下,绝无半点不轨之心。临江诗会之事,定是误会!求公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过家兄!晴儿……晴儿愿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说着,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光洁的额头与冰凉的地板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奴为婢? 沈渊心中嗤笑,多么天真,又多么可悲的台词。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吹着浮沫,任由那压抑的沉默,像一块巨石般压在叶晴儿的心头。 直到少女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紧张而微微颤抖起来,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哥哥当众辱我沈家,非议君上,已是死罪。你觉得,你一个乡下丫头的性命,就值他一条命吗?” 叶晴儿的娇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煞白,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那……那要如何,公子才肯放过家兄?只要晴儿能做到,万死不辞!”她抬起头,那双含泪的眸子中,充满了决绝与恳求。 “很好。” 沈渊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终于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随着他的靠近而笼罩了叶晴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纯粹的、猫戏老鼠般的玩味。 “想救你哥哥,也不是不可以。”沈渊的声音轻柔,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叶晴儿耳边响起。 “我听说,他有一块从不离身的家传玉佩,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对他而言,比性命还重要。” 叶晴儿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去。”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去顺天府大牢见他,亲口告诉他,只要他肯把那块玉佩交出来,给我把玩几天,让我消消气。” “我,就放你走。” “放……放我走?”叶晴儿彻底懵了,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沈渊笑了,那笑容在她眼中,比冬日的寒冰还要冷。 “对,放你走。而不是放他走。” “你亲口去告诉他,让他用他最珍视的母亲遗物,来换取你平安离开京城的机会。否则……” 沈渊的声音陡然转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威胁。 “否则,你,就留在沈府,给我当个贴身的……玩物吧。”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叶晴儿的脑中炸响。 她瞬间明白了沈渊的险恶用心! 他根本不是要玉佩,他是在用自己,去诛她哥哥的心! 这一刻,叶晴儿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俊美如神祇的男人,拥有的,是一颗何等恶毒的魔鬼之心! 第6章 屈服的叶凡 “不……我不要!你这个魔鬼!” 叶晴儿的尖叫在空旷的听雪阁中回荡,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她剧烈挣扎,却被两名仆妇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魔鬼?” 沈渊看着她那副激烈反抗的模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笑了。 “有骨气,我喜欢。若是太轻易就屈服,那这场戏,可就不好看了。” 他没有再用言语威胁,因为他知道,对付这种性子刚烈的女子,单纯的威胁只会激起更大的反弹。 他要做的,是摧毁她的希望,让她自己认识到反抗是何等愚蠢和无力。 “带她下去。”沈渊挥了挥手,对其中一个仆妇吩咐道,“不必用刑,也别怠慢了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让她住在咱们府里最好的客房。但是……”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她,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不准她和任何人交谈,更不准她寻短见。我要让她亲身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金丝雀’,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是,公子。”仆妇领命,强行将还在挣扎哭喊的叶晴儿拖了下去。 沈渊要的不是一个被吓破胆的传声筒,他要的是一个心神俱疲、被绝望彻底浸透,最终为了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主动”合作的工具。 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也需要一点小小的“催化剂”。 他看向沈七:“去,把顺天府那个狱霸‘活阎王’赵无垢给我秘密提来。” …… 半个时辰后,沈府一间偏僻的柴房内。 赵无垢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沈首辅家的公子亲自“请”来。 “赵无垢,”沈渊坐在椅子上,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擦拭着手指,仿佛眼前的人是什么污秽之物,“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后半辈子做人上人的机会。” “公……公子请吩咐!小人万死不辞!”赵无垢磕头如捣蒜。 “我要你,替我给叶凡带个‘善意’的口信。”沈渊的语气平淡,内容却让赵无垢毛骨悚然。 他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赵无垢不需要告诉叶凡他妹妹被抓了,那太直接了。 他只需要“无意中”向叶凡透露:一个叫叶晴儿的乡下姑娘,正在沈府门前长跪不起,风雨无阻,眼看就要不行了。沈公子被她烦得不行,已经放出话来,再不走,就要把她抓进府里“好好招待”了。 “你要表现得很同情他,很为他着急。”沈渊循循善诱,“你要告诉他,你‘恰好’认识一个沈府的下人,可以替他传个话,但需要一点‘打点’。你要让他相信,只有你,能帮他联系上他妹妹。” “然后呢?”赵无垢听得入了迷。 “然后,你就等。”沈渊笑了,“等他自己求你,等他自己问你,要怎样才能救他妹妹。到那时候,你再‘勉为其难’地告诉他,你听说沈公子最近对古玉很感兴趣,或许……他那块家传玉佩,能让沈公子消消气,放他妹妹一条生路。” 赵无垢听完,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这计策,一环扣一环,根本不是威逼,而是引诱! 利用叶凡兄妹之间的情谊,利用了他的信息闭塞,更利用了他身处绝境时,对任何一丝“希望”的渴望! 赵无垢的角色,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狱卒,而是一个看似同情他、愿意为他奔走的“好人”! 被自己认为是好人的人背刺。 这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歹毒! “听明白了吗?”沈渊问道。 “明……明白了!公子放心,小人一定把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 “很好。”沈渊站起身,“事成之后,黄金千两,远走高飞。办砸了……” 他没有说下去,但赵无垢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 接下来的三天。 叶晴儿被软禁在奢华的客房里,锦衣玉食,却如同活在地狱。 她叫喊,无人应答。 她绝食,立刻就有人捏开她的嘴,强行灌下参汤。 她想撞墙,墙壁上早已包上了厚厚的软垫。 她能看到的,只有窗外那一片四四方方的天,和门外那两张永不更换的、麻木的脸。 她的意志,在着无边的孤寂与绝望中,被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 而在顺天府大牢。 叶凡正在经历另一场地狱。 赵无垢没有再对他用刑,反而对他“关照”有加。他会“无意中”提起城里的新闻,尤其是沈府门前那个“傻姑娘”的故事。 “唉,真是个烈女啊,都跪了三天三夜了,水米不进,眼看就要香消玉殒了。” “听说了吗?沈公子发话了,说明早再不滚,就拖进府里当丫鬟!” “当丫鬟?嘿,进了沈府那狼窝,还能是丫鬟吗?” 一句句流言蜚语,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叶凡的心里。 他一开始不信,但随着赵无垢带来的“消息”越来越详细,他内心的防线开始崩溃。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他不怕死,但他怕这个妹妹在沈渊那受辱自己这个作为兄长的不管而损了他的名声! 第三天深夜,当赵无垢再次“好心”地来看他时,叶凡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第一次,向人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赵……赵大哥,”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哀求,“求求你,帮帮我……只要能让我妹妹平安离开,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赵无垢心中狂喜,脸上却故作为难。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那可是沈公子啊!” “麻烦你让我见一见沈渊!”叶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这一幕,赵无垢知道,鱼儿,彻底上钩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沈府,通过密探传回消息的沈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7章 最后的稻草,龙珠易主 顺天府大牢,最深处的提审室。 昏暗的油灯下,叶凡戴着沉重的镣铐,死死地盯着牢门。他被带到这里已经有半个时辰了,没有人审问,也没有人用刑,这种未知的等待,比任何酷刑都更折磨人心。 突然,牢门被缓缓推开。 走进来的,不是狱卒,也不是沈渊,而是几个面无表情的仆妇。 而在她们中间,簇拥着一个身影。 当叶凡看清那个身影时,他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晴……晴儿?!” 他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心痛。 眼前的叶晴儿,再不是那个衣着朴素却精神饱满的乡下少女。 她换上了一身华贵却不合身的丝绸衣裙,头上插着几支珠钗,脸上甚至还被强行化上了拙劣的妆容。这一切,都与她的气质格格不入,让她看起来像一个被摆布的、毫无生气的木偶。 她的眼神空洞,面如死灰,显然是经历了巨大的精神折磨。 “哥……” 叶晴儿看着形容枯槁的兄长,泪水无声地滑落,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沈渊那个畜生!”叶凡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着,镣铐被他撞得哐当作响,但他却无法靠近妹妹分毫。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而充满玩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可没对她做什么。好吃好喝地供着,比你在牢里,可要舒服多了。” 沈渊缓步走了进来,他依旧是一身华服,俊美的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微笑。他身后,沈七如同一座铁塔,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沈渊!”叶凡的怒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你冲我来!放了我妹妹!” “放了她?”沈渊轻笑一声,走到叶晴儿身边,伸出手,用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动作轻佻而充满侮辱性。 叶晴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不敢有丝毫反抗。 “放不放她,取决于你,而不是我。”沈渊的目光越过叶晴儿,看向叶凡,眼中充满了戏谑。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松开折扇,淡淡地说道: “你那块家传的玉佩,交出来。我让你妹妹,完好无损地走出京城。” “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他的目光,却在叶晴儿那身华贵的丝绸上,肆无忌惮地游走着。 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个选择,像两把烧红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叶凡的心脏。 他知道,这是沈渊的阳谋。 他知道,交出玉佩,就等于打断自己的脊梁,用母亲的遗物向仇人屈膝。 他更知道,不交,他唯一的妹妹,将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看着妹妹那空洞绝望的眼神,那无声滑落的泪水…… 他心中那道名为“风骨”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冲垮了,不管是为了这个妹妹还是他的名声。 “我……给……” 叶凡的声音,沙哑、干涩,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屈辱。 这两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 他缓缓地,颤抖着手,从贴身的衣物中,解下了那根早已被汗水浸透的红绳。 他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也不敢去看沈渊那嘲讽的笑脸。他低着头,像一个战败的囚徒,将那枚承载着他一切希望的“帝心玉”,递了出去。 沈七上前,从他手中接过玉佩,恭敬地呈给沈渊。 “很好。” 沈渊接过玉佩,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甚至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当着叶凡的面,对叶晴儿说道: “你可以走了。” 然后,他对沈七吩咐道:“派辆马车,再给她一百两银子,送她出城。确保她,安全到家。” 叶晴儿如蒙大赦,她深深地看了叶凡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愧疚、痛苦与决绝。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在仆妇的带领下,踉跄着跑了出去。 她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提审室内,只剩下沈渊和叶凡。 在玉佩离手的那一刻,叶凡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彻底抽空了。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沈渊……”他抬起头,双目泣血,声音嘶哑地嘶吼,“你已经拿到了你想要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们兄妹!” “折磨?”沈渊笑了,他走到叶凡面前,将那枚温润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这不是折磨。这是在教你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你所谓的风骨,你所谓的坚持,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一文不值。” “你的妹妹是你的软肋,而我,没有软肋。” 说完,他不再理会叶凡,转身向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头也不回地对狱卒说道: “哦,对了。这个犯人,意图袭扰朝廷命官家眷,罪加一等。从明天起,把他给我扔进水牢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不——!!!” 叶凡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咆哮。 他终于明白,沈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他的一切,再把他踩进最深的泥潭里! 极致的羞辱、愤怒与悔恨,如同火山一般在他胸中爆发!他那本已脆弱不堪的道心,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现实,彻底碾成了齑粉! 【叮!】 【恭喜宿主成功夺取天命至宝“帝心玉”!并以阳谋彻底摧毁天命之子叶凡的道心!】 【掠夺天命之子气运值:10000点!】 【叶凡当前气运值:39400(龙珠被夺,气运大损,濒临崩溃)】 【获得奖励:天命至宝“帝心玉”(待认主),反派点数10000点!】 【宿主气运值大幅提升,当前总气运值:10650(黑蛟化龙,凶威滔天)!】 沈渊听着系统悦耳的提示音,以及身后叶凡那充满无尽怨毒的咆哮,嘴角的笑意,愈发冰冷。 他的龙珠,已经到手。 而这条没了龙珠的“天命之龙”,还能剩下几分威力? 第8章 圣皇残魂,反客为主 夜色如水,沈府,听雪阁。 静室之内,所有的门窗都已紧闭,沈七亲自守在门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沈渊盘膝而坐,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他的掌心,静静地躺着那枚看似平平无奇的“帝心玉”。 就是这块小小的玉佩,不仅是叶凡逆天改命的根本,更是关系到他沈渊未来能否真正掌控自己命运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杂念摒除。 成败,在此一举! 他不再犹豫,取出早已备好的银针,轻轻刺破指尖。 一滴殷红的,蕴含着他“天命大反派”气运的血液,缓缓渗出,精准地滴落在那枚古朴的玉佩之上。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尝试夺取天命至宝“帝心玉”,系统将辅助宿主,以反派气运模拟“龙气”,进行强制认主!】 嗡——! 血液接触玉佩的瞬间,整枚玉佩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紫金色光芒!一股浩瀚、威严、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帝王龙气,冲天而起,瞬间充满了整个静室! 沈渊只觉得眼前一花,神魂仿佛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猛地拽进了一个广阔无垠的混沌空间。 这里没有天地,没有日月,只有无尽的虚无。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一道身穿玄黑龙袍、面容模糊不清的伟岸身影,正负手而立。他仿佛就是这片天地唯一的主宰,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一股令万物臣服的滔天帝威。 “亿万年沉寂……吾之后辈,汝……终于来了。” 那声音威严而古老,在沈渊的神魂中直接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欣慰。 然而,下一秒,那声音中的欣慰,瞬间变成了极致的震惊与疑惑! “嗯?!不对!” 那伟岸的身影猛然转身,两道如同实质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沈渊的神魂。 “汝的血脉……虽有蛟龙之姿,却非吾之传承!汝的灵魂……更非吾所选定的天命之人!汝……究竟是何人?!为何能以非凡之血,唤醒沉睡的朕?!” 圣皇残魂的质问,如同滚滚天雷,在整个混沌空间中轰然炸响,掀起阵阵神魂风暴,似要将沈渊这个“入侵者”撕成碎片。 寻常人的神魂,在这股帝威之下,恐怕早已崩溃消散。 但沈渊,非但没有半分畏惧,反而迎着那滔天的威压,冷冷一笑。 “我是谁不重要。” 他的神魂之音,清晰而坚定地回荡在空间之中。 “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以及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归我所有。” “放肆!” 圣皇残魂勃然大怒,“区区一介窃贼,安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朕乃大夏开国圣皇,执掌乾坤,言出法随!念你唤醒朕有功,速速退出此地,将玉佩归还于天命之子,朕或可饶你一缕残魂转世!” “饶我?”沈渊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你似乎没搞清楚状况。你,不过是一缕苟延残喘的残魂罢了。而我,才是这玉佩,以及你……未来的主人。” “找死!” 圣皇残魂彻底被激怒。他猛然抬手,整个混沌空间风起云涌,一只由纯粹神魂力量凝聚而成的擎天巨手,带着碾压一切的帝王意志,向着沈渊的神魂狠狠拍下! 在这一掌之下,沈渊的神魂渺小得如同蝼蚁。 然而,就在巨手即将落下的瞬间,沈渊的神魂深处,那属于“天命大反派系统”的冰冷机械音,轰然响起! 【检测到宿主神魂受到致命威胁!启动反制措施!】 【正在解析目标……目标:高位面残魂(帝王级)。】 【正在抽取宿主反派气运……气运值-10000!】 【正在构建“反派领域”……构建成功!】 【领域效果:剥夺!压制!吞噬!】 嗡——! 一股比圣皇龙气更加霸道、更加邪异、更加纯粹的漆黑能量,猛然从沈渊的神魂中爆发开来! 这股能量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不仅将那只擎天巨手轻易搅碎,更是反客为主,化作无数条漆黑的锁链,铺天盖地地向着圣皇残魂缠绕而去! “这……这是什么力量?!非仙非魔,非神非佛……竟能污秽朕的龙气!不可能!” 圣皇残魂第一次发出了惊骇欲绝的咆哮。 他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帝王龙气,在这股诡异的黑色能量面前,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阳,正在被飞速地消融、压制、甚至……吞噬! 他可是开国圣皇!哪怕只是一缕残魂,也拥有着镇压一个时代的力量! 可今天,他却在一个后辈小生的神魂空间里,感到了源自生命层次的恐惧! “我说过,你没搞清楚状况。” 沈渊的声音,如同这片混沌空间中唯一的法则,冰冷而无情。 “现在,告诉我,你的一切。或者,我亲自来‘取’。” 无数条漆黑的反派气运锁链,如同捕食的巨蟒,死死地缠住了圣皇残魂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抽取着他那精纯的神魂本源。 “啊——!住手!竖子!你这是在噬主!” 圣皇残魂发出了痛苦的嘶吼,他那伟岸的身影,在黑色锁链的侵蚀下,开始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噬主?”沈渊冷笑,“不,我这是在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臣服,或者……飞灰烟灭!” 在这场神魂层面的交锋中,沈渊凭借着大反派系统,彻底地反客为主,将原本高高在上的圣皇残魂,死死地踩在了脚下! 第9章 圣皇臣服,天大的造化 混沌空间之内,局势已经完全逆转。 漆黑的反派气运锁链,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地缠绕着圣皇残魂。每一条锁链都在贪婪地吞噬着他那精纯的神魂本源,再将其转化为最纯粹的能量,反哺给沈渊。 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神魂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壮大、凝实。原本还有些虚幻的神魂体,此刻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琉璃光泽。 “住手……快住手!” 圣皇残魂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恐惧与哀求。他那伟岸的身影,已经变得极为暗淡,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他纵横一生,开创一个皇朝,从未想过自己死后留下的一缕残魂,竟会落得如此憋屈的下场。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那不是武道,不是仙法,而是一种更本源、更霸道的,专门克制他这种“天命所钟”存在的诡异法则。 “现在,愿意好好谈谈了?” 沈渊心念一动,漆黑的锁链稍稍放松了一丝,但依旧将圣皇残魂牢牢禁锢。 圣皇残魂剧烈地喘息着,那股高高在上的帝王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一丝屈辱。 “汝……究竟想怎样?” “很简单。”沈渊的神魂之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放开你的神魂核心,献上你的本源烙印,与我签订主仆契约。从此以后,你,奉我为主。” “什么?!你竟要朕……认你为主?!” 圣皇残魂闻言,仅存的帝王尊严让他再次暴怒,“痴心妄想!朕乃九五之尊,生为天子,死为神祇,岂能为他人之奴仆!汝休想!” “是吗?”沈渊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看来,你还没尝够飞灰烟灭的滋味。” 说罢,他心念再动,漆黑的锁链猛然收紧! 更加疯狂的吞噬开始了! “啊——!” 圣皇残魂发出了比之前凄厉十倍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力量、乃至存在本身,都在被飞速地抹去。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着他。 他怕了。 英雄末路,帝王惜命。哪怕只是一缕残魂,能够“活着”,也比彻底消散要好。 所谓的尊严,在真正的寂灭面前,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朕……我……我臣服!我愿意臣服!快住手!” 在神魂即将崩溃的最后一刻,圣皇残魂终于发出了屈辱的求饶。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沈渊冷哼一声,停止了吞噬。 他知道,这头高傲的“龙”,已经被他彻底打断了脊梁。 圣皇残魂虚弱地悬浮在半空中,身影透明得几乎看不见。他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屈辱地放开了自己的神魂核心。那是一团散发着淡淡紫金色光芒的本源,其中蕴含着他所有的记忆与力量。 沈渊毫不客气,直接分出一缕神魂,在那团本源核心上,烙下了自己独一无二的、属于天命大反派的印记。 契约,成立! 【叮!恭喜宿主成功降服“帝心玉”内的圣皇残魂,彻底掌控天命至宝!】 【圣皇残魂已转化为宿主专属器灵。】 【正在接收圣皇残魂记忆传承……】 轰——!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了沈渊的脑海! 那是这位圣皇波澜壮阔的一生! 从一介布衣,到沙场猛将,再到开国帝王! 其中,包含了: 一部直指武道巅峰的皇道神功——《九天真龙诀》! 无数种失传已久的绝学杀招! 登峰造极的帝王心术,权谋之术! 海量的治国方略,军阵兵法,乃至炼丹、铸器等百家杂学!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机缘了,这简直就是将一个已经满级的“皇帝”账号,所有的技能和经验,打包送给了沈渊这个新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沈渊消化着这海量的信息,眼中精光爆射,心中豁然开朗。 之前许多想不通的朝堂关节、看不透的人心诡计,在这一刻,都变得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明了。 他缓缓睁开眼,神魂回归本体。 手中的“帝心玉”光芒尽敛,恢复了古朴的模样,但沈渊能感觉到,自己与它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血脉相连的紧密联系。 只要他心念一动,随时可以进入那个混沌空间,随时可以调用圣皇的力量与知识。 【叮!宿主成功获得天大造化,系统奖励结算中……】 【奖励一:宿主获得全新功法《九天真龙诀》(可与《龙象般若功》融合)。】 【奖励二:宿主神魂大幅增强,精神力堪比大宗师。】 【奖励三:反派点数+20000点!】 【宿主当前总反派点数:30550点。】 沈渊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以及脑海中那无穷无尽的“宝藏”,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叶凡啊叶凡,你最大的机缘,如今,也姓沈了。” 他将“帝心玉”用红绳重新穿好,贴身戴在胸前。 这一次,他才是这件天命至宝,唯一的主人。 他站起身,推开房门。 门外,月朗星稀,夜风格外清爽。 沈七依旧如铁塔般守卫在那里。 “公子,一切可还顺利?”沈七察觉到沈渊身上的气息,似乎发生了某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前所未有的顺利。”沈渊负手而立,仰望星空,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野心与自信。 “传令下去,明天一早,我要亲自去一趟水牢。” “是。”沈七低头应道。 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0章 天命不死,公主驾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顺天府大牢那高高的气窗,照亮了水牢中漂浮的尘埃。 水牢,是仅次于诏狱的酷刑之地。 齐腰深的、冰冷刺骨的污水中,混杂着秽物与腐臭,足以在数日之内,摧垮一个铁汉的意志与身体。 叶凡就被锁在水牢中央的石柱上。 他披头散发,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浑身上下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道心破碎,龙珠被夺,如今又身陷水牢。 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支撑他没有倒下的,只剩下那股对沈渊深入骨髓的滔天恨意。 “沈渊……我若不死……必将你……碎尸万段……”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狱卒谄媚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 “恭迎沈公子!” 沈渊的身影,出现在了水牢的入口处。 他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锦袍,丰神俊朗,纤尘不染,与此地的肮脏污秽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他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正俯瞰着在泥潭中挣扎的蝼蚁。 “叶凡,”沈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叶凡耳中,带着一丝猫戏老鼠般的怜悯,“水牢的滋味,如何?是不是比你想象中,还要‘清醒’一些?” 叶凡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毒的利刃,死死地盯着沈渊。 “狗贼……有种……就杀了我!” “杀了你?”沈渊摇了摇头,笑了,“太便宜你了。我来,是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他缓缓抬起手,将胸前的那枚“帝心玉”掏了出来。 在看到玉佩的瞬间,叶凡的身体剧烈地一颤,那股被人生生斩断血脉的剧痛,再次席卷全身! “你……你把它怎么样了?!” 沈渊没有回答,只是心念一动。 嗡! 帝心玉上,一缕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紫金色龙气,一闪而逝! 同时,沈渊的身上,也散发出一股与圣皇残魂同出一源,却又带着他个人霸道意志的皇道威压! “这……这不可能!” 叶凡彻底惊骇了! 这块玉佩,他佩戴了二十年,都未曾发现任何异样。可落到沈渊手中不过一夜,竟然……竟然被激活了?! 那股威压,那股气息,分明是传说中的帝王龙气! 他瞬间明白,自己失去的,根本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是一场足以改天换地的天大造化! “现在,明白你失去了什么吗?”沈渊欣赏着叶凡那副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表情,心中畅快无比。 他要的,就是这种诛心之感! “我还要感谢你。”沈渊继续用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为了庆祝我得此重宝,我决定,用你的血,来祭我新得的第一式神通。” 他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成剑,一缕凝练的紫金龙气,在他的指尖吞吐不定。 正是《九天真龙诀》中的杀招——真龙指! 这一指,足以轻易洞穿金石,取叶凡性命,易如反掌! 叶凡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今日,在劫难逃。 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不甘,他恨!但他已无力回天。 然而,就在沈渊指尖的龙气即将迸发而出的瞬间—— “住手!” 一声清脆而威严的娇喝,如同凤鸣,从大牢入口处传来! 紧接着,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响起。 顺天府尹钱谦,连滚带爬地跑在最前面,脸上满是惊恐与汗水。 而在他身后,跟着一队身穿金甲的皇家卫士,簇拥着一位身着华贵宫装,面蒙轻纱,气质高华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那双凤眸中透出的威仪,以及她衣裙上那只有皇室嫡系才能绣制的五爪金凤图案,已经表明了她的身份—— 当朝天启皇帝最疼爱的长女,永宁公主! “臣,顺天府尹钱谦,叩见公主殿下!” “参见公主殿下!” 一时间,整个大牢跪倒一片。 沈渊眉头微蹙,指尖的龙气悄然散去。他转过身,对着来人,只是微微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沈渊,见过公主殿下。不知公主大驾光临这等污秽之地,有何贵干?” 永宁公主没有理会他,一双凤眸径直穿过人群,落在了水牢中奄奄一息的叶凡身上。 当她看到叶凡那凄惨的模样时,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与……怒意。 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皇室不容置疑的权威: “本宫听闻,京中出了一位不畏强权的铁骨书生,因直言进谏,触怒了沈首辅,被打入死牢。” “今日一见,本宫倒是想问问沈公子,”她的目光转向沈渊,带着一丝审视,“我大乾律法,何时轮到你沈家,可以私设公堂,对一个尚未定罪的读书人,动用如此酷刑了?”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这是公主殿下,在当众质问沈家! 沈渊心中冷笑。 他知道,这绝非巧合。 叶凡那高达近四万的气运值,果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磨灭。在他即将身死道消的最后一刻,这“天命”,还是为他送来了一线生机! 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一线生机! 【叮!检测到天命之子叶凡的气运开始反弹!】 【天命女主之一,“永宁公主”出现,受天命感召,前来营救。】 【叶凡当前气运值:39400(龙珠虽失,凤凰来仪,气运回升)】 看着系统面板的提示,沈渊非但没有气馁,反而觉得,这场游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公主殿下说笑了。”他从容应对,“此人非议君上,罪证确凿。下官只是依法办事,何来私设公堂一说?” “罪证确凿?”永宁公主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份明黄色的卷轴,“父皇久病,不理朝政。但本宫,昨日已将此案奏明父皇。父皇口谕在此——” 她展开卷轴,朗声念道: “书生意气,无心之过,不必苛责。朕闻此子颇有才学风骨,不应埋没于囹圄。特破格授予叶凡‘翰林院待诏’之职,于文华殿当值,为永宁公主开筵讲学。着即刻释放,不得有误。钦此!” 此谕一出,满场皆惊! 翰林院待诏!为公主开筵讲学! 这不仅仅是官职上的擢升,更是一种无上的清贵与荣耀!“待诏”者,是天子近臣的预备役;而“为公主讲学”,更是天下读书人想都不敢想的殊荣!这意味着叶凡不仅脱离了牢狱,更是瞬间拥有了接触皇室核心的资格! 从一个阶下囚,一步登天成为帝师的候选人,这简直是神话般的际遇! 叶凡那双原本死寂的眼睛里,也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得救了? 他看着那位站在光芒里,宛如神女下凡般的公主殿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敬慕之情。他知道,这是上天不愿让他这颗蒙尘明珠就此沉沦!这是他践行心中大道的新起点! 沈渊的脸色,第一次,变得有些阴沉。 他千算万算,算计了人心,算计了权谋,却没算到,皇权会如此不讲道理,直接下场干预。 他看着叶凡那重燃希望的眼神,心中杀意更盛。 但,面对公主和皇帝的口谕,他知道,今天,他杀不了叶凡了。 “既然是圣上口谕,臣,自当遵从。” 沈渊缓缓收回了手,将那滔天的杀意,重新隐藏在平静的表情之下。 他知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但他不在乎有系统的他早立于不败之地。 “叶凡,恭喜你。”沈渊看着被狱卒从水牢中解救出来的叶凡,脸上重新挂起了那副温和的笑容。 “希望你在文华殿,能尽展所长。” “我们……来日方长。” 第11章 伪君子的獠牙,舆论之战 永宁公主的仪仗,在一众官员敬畏的目光中,缓缓离开了顺天府。 叶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儒衫,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的野望,已经如同野火般重新燃烧。他坐在公主车驾旁的一匹小马上,强撑着身体,享受着从阶下囚到天子门生这天壤之别所带来的瞩目。 他知道,这是他反击的开始。 沈渊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他能清晰地看到,叶凡在与公主交谈时,那副谦卑有礼、心怀天下的模样。 但在那谦卑之下,沈渊的天命神瞳,却捕捉到了一丝一闪而逝的、对权势的极度渴望与对自己的刻骨怨毒。 “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却偏要披上一张‘为国为民’的皮。”沈渊心中冷笑,“这可比单纯的蠢货,要有趣多了。” …… 三日后,公主府,一间清雅的书房内。 永宁公主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叶凡,美眸中满是欣赏。 “叶先生,你所说的‘民心如水,亦可载舟,亦可覆舟’,见解独到。只是如今朝堂被沈家父子把持,忠良缄默,我等纵有心,也无力啊。” 叶凡躬身一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公主殿下,正因朝堂之路不通,我等才更应另辟蹊径,从‘民心’入手。沈家势大,但其根基,在于圣眷与官声。如今圣上久病,我等动摇不了其圣眷,但可以败坏其官声!” 他递上一份早已写好的册子,继续说道:“学生斗胆,将近日京中流传的一些关于沈家的民怨、民谣汇编成册。只需稍加润色,寻几家书坊印刻成话本,再雇些说书人、伶人广为传唱,不出半月,沈家便会陷入万民指责的汪洋大海之中。届时,民怨沸腾,便是公主殿下您在朝堂之上,向沈家发难的最好时机!” “此计……是否过于激烈?”永宁公主有些犹豫。 “公主仁善,但对付国贼,需用雷霆手段!”叶凡义正言辞,“学生所为,皆是为天下苍生,为大乾社稷!纵使身负骂名,亦在所不惜!” 他一副大义凛然、公而忘私的模样,让永宁公主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好!叶先生高义!此事,本宫便拨给你五百两黄金,由你全权去办!” “学生,定不辱使命!”叶凡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计的精光。 他拿着公主赏赐的黄金,走出书房。一名公主府的管事迎了上来,低声道:“叶大人,您之前托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您妹妹叶晴儿,已被沈家派人护送出京,算算时日,应该已快到家乡了,一路平安无事。” 听到这个消息,叶凡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欣喜。 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眉头微蹙,说道:“知道了。以后,不必再打探她的消息了。” 管事一愣:“大人,这……” 叶凡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烦躁:“她一个乡下女子,无才无德,于我的大业无半点裨益。如今她已安全,我与她兄妹之情已尽。从今往后,我叶凡要走的,是青云之路,是救国之道,怎能再被这等凡俗亲情所拖累?” “你且去吧,我还有要事去办。” 说完,他便将妹妹之事抛之脑后,径直拿着那五百两黄金,意气风发地去联络书坊和说书人了。 他丝毫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能有今日,正是因为他妹妹当初不顾一切地闯入沈府,才给了沈渊设局的机会,也间接导致了公主的介入。 但在叶凡看来,妹妹的存在,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一个提醒他曾经向沈渊低头的耻辱印记。 如今的他,是天子门生,是公主近臣,未来前途无量。那个乡下妹妹,只会成为他的拖累。 为了自己的“大道”,可以轻易抛弃一切,包括曾经最珍视的亲情。 …… 沈府,听雪阁。 沈渊听着手下密探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动用公主的钱,去办他自己的‘私事’,转头就把恩人一般的妹妹视若敝屣。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叶先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用天命神瞳看了一眼叶凡的气运。 【人物:叶凡】 【气运值:40200(凤凰泣血,民心可用)】 【状态:伤势恢复中,正在借助公主之势与民心,对宿主展开反击。】 【性格弱点:极度自私,薄情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性格弱点……系统,你倒是越来越贴心了。”沈渊轻笑一声。 “既然他这么急着跟自己的过去做切割,那我就偏要帮他‘回忆回忆’。” 他眼中寒光一闪,对沈七吩咐道:“计划照旧。去查他家乡的所有事,尤其是他父母是如何亡故的,他又是如何对待乡邻的。我要知道他‘铁骨书生’这身皮囊之下,到底藏着多少肮脏事!” “另外,让潜伏在公主府的人盯紧他,他用公主的钱办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每一笔账,我都要清清楚楚!” “是,公子!” 沈渊站起身,走到窗边。 “叶凡,你最大的错误,不是与我为敌,而是你太急于求成了。” “你用民心当武器,那我就挖出你的‘本心’,让天下人看看,他们追捧的圣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这场舆论战,我不仅要赢,我还要让你,亲手为你自己,订好棺材板!” 第12章 落子,无声的反击 京城的舆论风暴,在叶凡的精心推动下,愈演愈烈。 沈家父子,几乎成了“奸佞”与“跋扈”的代名词。反观叶凡,则被塑造成了“为民请命”、“不畏强权”的道德楷模。每日里,都有寒门士子前往公主府外,高呼“叶公高义”,声势浩大。 永宁公主看着这一切,虽然觉得手段略有激进,但看到沈家的声望日渐衰落,心中也不免快意,对叶凡的倚重又多了几分。 叶凡更是志得意满。 他享受着这种掌控舆论,将庞然大物般的沈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在他看来,沈渊不过是一个只懂得用暴力和权势的莽夫,在这种“文斗”上,与自己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甚至已经开始谋划,等民怨沸腾到顶点时,就联络朝中的东林党御史,正式上书弹劾沈苍,一举将沈家打入深渊。 然而,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在他看不到的阴影里,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开始缓缓收口。 …… 沈府,听雪阁。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这里一连数日,都静得可怕。 沈渊每日只是读书、练武,仿佛已经彻底放弃,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充耳不闻。 但沈七知道,他家公子平静的表面下,是如同深海旋涡般的恐怖算计。 这几日,一份份来自全国各地的密报,如同雪片般汇集到了沈渊的案头。 这些密报,全都关于同一个人——叶凡。 内容事无巨细,从他三岁时偷了邻家一个鸡蛋,到他十三岁时为了几文钱与人争执,再到他父母亡故的前后细节,乡邻关系……所有的一切,都被沈家的情报网络挖得一清二楚。 沈渊将这些情报一一看过,脸上逐渐浮现出冰冷的笑容。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世上,就没有完美无瑕的圣人。” 情报显示,叶凡此人,自幼便表现出超越常人的聪慧与……自私。 他虽未做过传单上那种“逼死恩人,卖友求荣”的恶事,但“薄情寡义,利己为先”的性格,却是根深蒂固。 比如,他父母亡故时,曾受过乡邻周济,但他考中秀才后,对这些恩人却无半点回报,反而处处摆出读书人的架子,与他们划清界限。 再有,他确有一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女子,对他情深义重,曾拿出所有积蓄助他赶考。但叶凡到了京城后,便再未与她有过一封书信往来,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这些事,算不上大奸大恶,但足以将他那“道德楷模”的完美形象,撕得粉碎。 “光有这些,还不够。”沈渊将情报放下,“这些都只是道德上的瑕疵,杀伤力有限。我要的,是能让他万劫不复的‘铁证’。” 他看向沈七:“我让你查的另外两件事,办得如何了?” 沈七躬身道:“回公子,京城里最穷困潦倒,但口齿伶俐的三十名乞丐、泼皮,已全部召集,安置在城西一处秘密宅院,随时听候调遣。” “另外,经查证,此次印刻、传播诋毁我沈家话本与民谣的,共有七家书坊,背后,都有公主府的影子,领头的,正是翰林院待诏,叶凡。” “很好。”沈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锋利的寒芒。 “是时候,落下第一颗棋子了。” 他从书案上,拿起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书,递给沈七。 “这不是状纸,这是一封‘求助信’。”沈渊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弧度。 “你派一个最机灵的人,乔装成一个从叶凡家乡来的落魄书生。让他拿着这份‘求助信’,不要去顺天府,不要去都察院,直接去……翰林院,当着所有翰林学士的面,去找叶凡‘求助’。” 沈七接过信,看了一眼,眼中瞬间露出了震惊与敬佩之色。 这封信,写得情真意切,文采斐然。 信中,这位“落魄书生”自称是叶凡的同乡兼好友,对其才学与风骨敬佩不已。信中先是大肆吹捧了一番叶凡如今在京城的“贤名”,随后笔锋一转,开始“哭诉”。 哭诉家乡遭遇蝗灾,百姓流离失所,而当地的县令,正是首辅沈苍提拔上来的门生,他不但不开仓赈灾,反而趁机兼并土地,欺压百姓,搞得民不聊生。 信的结尾,这位“好友”声泪俱下地恳求叶凡,这位如今在天子脚下、公主身边的“青天大老爷”,能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做主,上书弹劾那个“沈氏门徒”,救万民于水火! “公子……这……”沈七彻底明白了沈渊的用意。 这是一个无比歹毒的阳谋! 这封信,将叶凡直接架在了火上烤! 他如果接下这封信,答应为乡亲“请命”,那就等于公然与沈苍的门生为敌,以他翰林院待诏的身份,去挑战一个地方大员,无异于以卵击石。而且,此事一旦闹大,他“勾结外臣,干预地方政务”的帽子就戴定了! 他如果不接,或者虚与委蛇,那更好!他“心怀天下,为民请命”的圣人形象,将在翰林院——这个大乾最重名声的地方,瞬间崩塌!一个连自己家乡父老都不管不顾的人,还谈何为天下苍生?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变成一个笑话! 无论叶凡怎么选,他都输定了! “去吧。”沈渊淡淡地说道,“告诉我们的人,戏,要做足。场面,要闹得越大越好。” “我倒要看看,我这位‘为民请命’的叶大人,这次,要如何为他的乡亲们‘送命’!” 这,仅仅是沈渊反击的开始。 第13章 父与子,风暴前的对弈 京城的舆论风暴,如同没有止境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在沈家这艘看似坚不可摧的大船上实则真的很坚固的大船。 沈渊“京城第一缩头乌龟”的名号,已经取代了“第一纨绔”,成了权贵圈子里最热门的笑柄。 安国公世子李景,更是公开宣称,沈渊不过是条仗势欺人的土狗,一旦没了主人撑腰,连叫都不敢叫一声。 流言蜚语,如刀似剑。 然而,比外界的嘲讽更具压力的,是来自沈府内部,来自他那位权倾朝野的父亲——沈苍。 这日傍晚,沈渊正在听雪阁内静心习武,将《九天真龙诀》的内力缓缓运遍全身。他周身气血翻涌,隐隐有龙吟之声,实力比之初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公子。”沈七的身影在门外出现,声音比往日低沉了三分,“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沈渊缓缓收功,吐出一口绵长的白气。 他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几日,他闭门不出,看似是对外界示弱,实则也是在对自己这位深不可测的父亲,进行一种无声的试探。 而现在,是父亲来“考校”他的时候了。 沈渊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平静地走进了沈苍的书房。 书房内,檀香袅袅。 沈苍并未在看书,而是背对着他,站在一幅巨大的《大乾疆域图》前,身影如山,渊渟岳峙。 他没有回头,声音却如同洪钟大吕,在沈渊耳边响起: “外面,都说我沈苍的儿子,是个只会躲在女人裙摆后面的懦夫。对此,你怎么看?” 这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如山的威压。 沈渊躬身一揖,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回父亲,孩儿认为,犬吠之声,何需理会。待到雷霆落下,一切聒噪,自会烟消云散。” “雷霆?”沈苍终于缓缓转过身,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了沈渊,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你的雷霆,在何处?我只看到,我沈家百年清誉,正在被人肆意践踏!朝堂之上,已有数名御史蠢蠢-欲动,准备拿此事来弹劾于我!” 他向前一步,威压更盛:“你可知,因为你的‘隐忍’,我们沈家,已经陷入了何等被动的局面?” 面对父亲的质问,沈渊依旧面不改色。 他知道,这是父亲在考验他的心性与谋略。如果他有半分胆怯或迟疑,立刻就会被这位枭雄父亲看轻。 “父亲息怒。”沈渊抬起头,迎上沈苍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自信与从容。 “孩儿以为,眼下的被动,恰恰是孩儿想要的。敌人将我们视为不会咬人的病虎,才会放松警惕,才会将他们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叶凡此人,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根基浅薄。他唯一的武器,便是所谓的‘民心’与‘官声’。想要击败他,不能用权势去压,那只会让他博取更多同情。必须……诛其心,毁其名!” “哦?”沈苍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兴趣,“说下去。” “孩儿已布下一子。”沈渊将自己在翰林院设局的计划,简明扼要地和盘托出,“此计,名为‘捧杀’。先将他捧上‘为民请命’的道德神坛,再让他当着天下读书人的面,亲手摔下来!一旦他‘不顾乡亲死活’的名声传开,他之前所有的人设,都将瞬间崩塌!” 沈苍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眼中的锐利,却缓缓收敛了。 沈渊继续道:“这,还只是第一步。孩儿已派人深挖他过往,他看似光鲜,实则薄情寡义,劣迹斑斑。待他声名狼藉之时,孩儿会再放出他‘盗用公主府钱财,结党营私’的铁证。届时,永宁公主第一个便容不下他!” “釜底抽薪,断其臂助!到那时,他叶凡,不过是一只没了爪牙的丧家之犬,任由我们宰割!” 一番话说完,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良久,沈苍那张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很好……很好!”他连说两个“很好”,看向沈渊的眼神,已经从审视,变成了真正的欣赏。 “捧杀之计,诛心为上,此为阳谋,纵使叶凡看穿,也无破解之法。你,比我想象中,成长得更快。”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沈渊的肩膀。 “既然你已有全盘谋划,那为父,便再帮你添一把火。”沈苍的眼中,闪过一丝枭雄的狠厉,“朝堂上的事,你无需理会。我会故意‘病’上一场,给那些跳梁小丑发难的机会。我要看看,这满朝文武,到底有多少人,想让我沈家死!” “你只管放手去做。”沈苍的语气,充满了绝对的支持与信任。 “让他们笑,让他们闹。等你的‘雷霆’落下之时,为父会亲自出手,将所有跳出来的老鼠,一网打尽!” 沈渊心中一凛,他知道,他父亲这是要借着自己的计划,在朝堂之上,进行一场大清洗! 父子二人,一个在朝堂之外布局,一个在朝堂之上坐镇。看似各自为战,实则相互呼应,要将所有的敌人,一举埋葬! “孩儿,明白了。”沈渊重重地躬身一揖。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了,与这位权臣父亲并肩作战,是何等的快意与安心。 而他们的敌人,还对此一无所知。 “去吧。”沈苍挥了挥手,“让整个京城,都好好看一看,我沈苍的儿子,究竟是龙,还是虫!” 第14章 “无能的丈夫”叶凡 半个时辰后,翰林院。 八匹神骏的西域宝马,拉着一架极尽奢华的鎏金马车,在一众锦衣护卫的簇拥下,嚣张地停在了翰林院门口。 沈渊一身紫色蟒纹锦袍,手持一柄白玉折扇,施施然地走了下来。 他今天就是要高调,要张扬。他知道,自己越是摆出这副外强中干的架势,就越能麻痹敌人,让他们相信自己只是个无计可施的草包纨绔子弟。 “沈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翰林院掌院学士,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儒,皱着眉头迎了出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和疏离。 “本公子最近在家待得烦闷,听说翰林院是天下文枢,特来观摩观摩,沾沾文气。”沈渊摇着折扇,懒洋洋地说道,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叶凡身上。 叶凡站在那里,身姿挺拔,气度从容,与周围的同僚谈笑风生,俨然已是翰林院新一代的领军人物。看到沈渊,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但并未主动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享受着这种居高临下审视手下败将的感觉。 他不出声,他身边的追随者们却按捺不住了。 “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前几日被骂得不敢出门的沈大少爷!”新晋进士王启年第一个跳了出来,他自诩为叶凡的左膀右臂,此刻正是表现忠心的最佳时机。 他上前一步,对着沈渊拱了拱手,话语却极尽嘲讽:“沈公子,你不在府上躲着,跑到我翰林院这等清净之地来做什么?莫非是想沾点文气,好回去写悔过书吗?” “哈哈哈!” 此言一出,周围的年轻翰林们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哄笑。 侍讲学士吴子敬也抚着胡须,上前一步,摆出一副前辈教训晚辈的姿态,痛心疾首地说道:“沈公子,非是老夫多言。令尊沈首辅,虽政见与我等不同,也算一代人杰。你身为其子,却如此不学无术,仗势欺人,如今落得个被万民唾骂的下场,真是……家门不幸啊!” 他摇着头,满脸的“惋惜”,实则字字诛心。 “吴大人说的是!此等纨绔,简直是我大乾士林的耻辱!” “就是!若非他姓沈,凭他的德行,连给我等提鞋都不配!” “如今公主殿下明察秋毫,叶大人又为我等读书人出了一口恶气,他自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一句句嘲讽,一声声讥笑,如同潮水般向沈渊涌来。 他手下的锦衣护卫们个个脸色铁青,手按刀柄,杀气四溢,若非沈渊眼神制止,恐怕早已血溅当场。 沈渊,作为风暴的中心,却始终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仿佛听不懂那些话里的机锋,也看不到那些鄙夷的眼神。他只是摇着折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翰林院的建筑,像个真正来游山逛水的纨绔子弟。 他连看都懒得看王启年一眼,只是对着身后站如铁塔的沈七,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掌。” “是,公子!” 沈七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一声清脆响亮到极致的耳光声,已经轰然炸响! “啪——!!!” 王启年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被这一巴掌直接抽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摔倒在地! 他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都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甚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全场,死寂。 所有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翰林脸上的嘲讽,都凝固成了惊愕和恐惧。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沈渊,竟然敢在翰林院门口,公然殴打朝廷命官! 这……这是何等的无法无天!何等的嚣张跋扈! “你……你敢打我?!”王启年终于回过神来,他指着沈渊,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打你?”沈渊缓缓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鹿皮靴,轻轻地踩在王启年的手上,微笑道: “打你,都算脏了我的手。” “本公子是朝廷一品大员之子,论品级,我母亲的诰命都比你高。你一个区区七品修撰,见到本公子,不仅不躬身行礼,还敢口出狂言,肆意污蔑。掌你的嘴,是教你什么叫‘尊卑’,什么叫‘规矩’!” 侍讲学士吴子敬见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渊怒斥道:“沈渊!你……你简直是目无王法!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命官,我要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沈渊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 “参我?好啊。” 他对着沈七,再次下令。 “吴大人年纪大了,火气这么盛,容易伤身。沈七,你过去,帮吴大人‘降降火’。” “遵命!” 沈七狞笑一声,大步流星地就朝着吴子敬走了过去! 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吓得吴子敬连连后退,脸色惨白。 “住手!” 终于,一直沉默的叶凡,不得不站了出来! 他知道,再不出手,他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人心,就要被沈渊一个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彻底打散了! 他挡在吴子敬面前,怒视着沈渊:“沈渊!有事冲我来!何必为难我的同僚!” “为你出头?”沈渊看着他,终于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不屑。 “叶凡,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着女人上位的翰林院待诏?” “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逞口舌之利的。” 他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噤若寒蝉的翰林们,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来,就是来告诉你们所有人!” “我沈渊,还是那个沈渊!我沈家,也还是那个沈家!” “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让我听到一句,王启年,就是你们的下场!” “你们引以为傲的风骨,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们奉若神明的叶大人,在我眼里,不过是条稍微会叫一点的狗!” 这番话,何其嚣张!何其霸道! 他这是在当着叶凡的面,向整个翰林院,向所有他的政敌,进行最赤裸裸的宣战! “你……”叶凡气得浑身发抖,却无计可施。 论权势,他比不过。 论武力,沈七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悸。 他唯一的武器“舆论”,在沈渊这种不讲道理的绝对暴力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无力! 沈渊不再理会他们,仿佛只是踩死了两只蚂蚁。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袍,摇着折扇,转身便走。 “走了走了,此地酸腐之气,熏得本公子头疼。” 他带着护卫,在一片死寂和恐惧的目光中,登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看着沈渊远去的马车,再也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笑声。 王启年捂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恐惧。 吴子敬吓得腿肚子还在发软。 而叶凡,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他想要报复,但是时机未到,此时的他像一个无能的丈夫一般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