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当寡妇,带拖油瓶再高嫁》 第1章 好消息重生了,坏消息继续寡妇 “作孽呀,大喜的日子遇到这事,顶梁柱走了,这个家咋办!” “要我说,就不该娶这狐媚子,光有个好脸蛋,活脱脱吸阳气的妖精。” “就是,听说她以前有个相好,还没结婚就没了。” “克夫命!杨田娶她干撒!哎!” 被讨论的杨田就是新郎官,谁承想迎亲的途中,被车撞死了。 知道消息的众人,安慰失去儿子的杨田妈,马桂芳。 又小声八卦,装作热心的亲朋邻友。 躺床上的何丽,正是她们嘴里的狐媚子。听到杨田去世的消息,晕倒了。 此时的何丽已经清醒,听到周围的话语声,心里明白自己重生在结婚这天。 也是成为寡妇的一天。 何丽真想再拿块蛋糕撞死,再重生一次,回到前一天,就不用当寡妇。 自然也不会有悲惨命运。 前世的她,因带着愧疚,照顾马桂芳,一直到死。 过程的心酸只有何丽知道,马桂芳对着她非打即骂,对她进行长达10多年的PUA,让她心甘情愿忍受一切。 除了老的,还有2个小的,都是白眼狼。 念着小孩不懂事,何丽也不计较,只一心工作养家,照顾生活学习,把他俩都送入大学,还换不回一张笑脸。 对他们来说,不管何丽怎样付出,都应该的。因为,这都是她的克夫造成。 脑子回转上世,所有不幸源于自己的心软,这一世,一定逃离这个地方,让这一老两小自生自灭。 睁眼,小小房间装满人。 墙上挂着日历:1985年5月,屋里陈设简单,就一床一桌,几个高低不一的木凳。 话语声,哭泣声…… 何丽准备悄声离开,还没开步,就被一妇女喝住: “新娘子终于醒了,还等你主持大局!” 随声看着,何丽知道此人,杨田家邻居,刘翠花,出名的搅事精,看热闹不嫌事大。 前世,没少挑拨离间,竟给马桂芳出恶主意,整治她。 现在,又出来挤兑,自己往枪口上撞。 该! 何丽睨她一眼,漫不经心开口: “什么新娘子,还没行礼,我就是自由人。 嘴巴臭就不要乱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茅厕没刷干净。” 刘翠花瞳孔突出,没想到还没过门的媳妇,竟用婆婆的语气怼她。 要知道,年轻时她可没少看婆婆脸色,好不容易熬成婆的年纪,不可能还被这小妮子拿捏。 遂走到马桂芳身边,拉着她手臂: “桂芳嫂子,你瞅瞅,这儿媳妇再不管,要上天。” 听完,刚刚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中,立马拉回,儿子走了,还有2个小的,自己一个老太婆怎么活,现如今只有拽着何丽,不能让她离开。 一溜烟,跪到何丽脚边: “丽丽,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们,田儿走了,妈可只有依靠你了,你不管,让我怎么活!” 说完,撕心裂肺的哭起来,活像个职业哭坟的代言人。 哭着的马桂芳偷偷向着两小孩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得到命令,8岁男孩杨树跑向何丽,抱着她小腿,哭着喊:“妈,不要丢下我们,不要……” 紧接4岁小女儿杨玲,睁大圆溜溜眼睛,萌萌学样,呜呜哭。 周围人愤愤不平: “真是可怜,桂芳嫂子命太苦了……” “哎,一家老小难啊!” “新媳妇真该顶起来,怎么说也饿不死。” “老老小小都跪下了,她还能走不成,我还不信,光是唾沫星子,都淹死她。” 何丽心里冷笑,一堆人把她道德制裁,将她钉在杨家。 没门,人不可能踏入两条一样的河流;同理,也不会犯同一错误。 正准备甩开老小的制楛,门外走进一年轻男子,小心翼翼询问:“请问谁是杨田同志的遗孀?” 见来人,一下打开何丽记忆。 上世这天他也来了,当时的何丽只顾伤心,马桂芳和他悄悄说了几句,心情就有所好转,难道…… 带着疑惑,何丽站了出来。 两人同到外面,被告知杨田的死有笔赔偿,但需要等半年,凭结婚证可领取。 怪不得,当初的马桂芳花言巧语骗走结婚证。 很快,何丽决定必须拿到这笔钱。以前没享受到,这次怎么也要拿到手。 不能再便宜那老太婆,这半年,正好报上世被欺之仇。 送小伙子离开,进屋。 见一群人围着老小组三人,叽叽喳喳。 等有人见到何丽,咳嗽一声,屋内寂静寥寥,仿佛深夜无声似的。 众人好像升旗仪式般,朝她行注目礼。 何丽面无表情,下逐客令: “各位,家里还有很多事处理,照顾不周了。” 众人陆续离开,爱嚼舌根的几人嘴里还哼哼唧唧,有几人甚至向何丽投来鄙夷的眼神、表情。 她可不顾这些,接下来还有大事要做。 安顿好两小孩,拉马桂芳上桌,开始谈判。 “妈,虽然还没行礼,但我和杨田已经领证,你就是我妈。” 马桂芳听这话,何丽似乎准备留下照顾这个家,满意点头:“嗯嗯,肯定的,从今以后,我会把你当女儿,和杨穗一样。” 杨穗就是马桂芳的小女儿,杨田妹妹,在乡下老家务农。 想到不省心的小姑子,何丽心里叹气,面上应付: “妈,我是讲理的人,这难关,我可以过。但这过法,得先讲好。” 下马威:要我留下,捡烂摊子,得听我的。 马桂芳听出何丽的意思,心里纳闷,新社会倒反天罡了,竟轮到媳妇给婆婆立规矩。 但眼下,自己不得不依靠她,只好先答应,等自己在城市站稳脚跟,再算总账。 “当然,我也是刚来这,不熟悉,都听你的。”马桂芳说话诚恳,态度活像个听话的小媳妇。 了解她的何丽自然知道,这是她的假面目。 前世,因为杨田在结婚这天离世,何丽内疚,对马桂芳比亲妈都好。 一直向她道歉,还给她洗脚,求着让自己留下照顾杨家。 面对好拿捏的何丽,马桂芳对她就是一顿PUA,稍有不满就骂。 就煮饭这一样,老是挑刺,一会硬,一会软。 想到这儿,何丽开始分活。 第2章 小姑子大闹葬礼 “妈,您知道,我在纺织厂上班,两班倒,家里的事都拜托您了。”何丽把装满水的杯子推向马桂芳,拜托的话,语气却不容拒绝。 马桂芳双手紧握白色大瓷杯,脑子回转何丽的话,自己做了一辈子家务,临老,儿子清福没享到,好不容易进城,还继续当老妈子。 做梦! 随即拒绝: “丽丽,你也知道,我这把老骨头,帮不了你什么,倒还给你惹事。” 言下之意,干不了。 前世的何丽自觉亏欠马桂芳,上班、家务都是包干,没让她做一点事儿,活生生把她培养成一地主老太。 其实,她才40多岁,正当壮年。 何丽微笑,双手指交握放桌上: “妈,我们厂是两班倒,下班后就得补觉,家里事确实顾不上。 家里的活不多,烧烧饭,擦擦家具都顺手的事,再说,您老人家活动活动,更利于健康。 您看,隔壁老婶也从乡下来的,本来身体好得很,进城后,被家里媳妇供起来,三天两头住院。 人啊!还是要多动。” 有些被说动的马桂芳,心里还犹豫。 见状,何丽起身:“算了,我还是先回娘家。” 吓得马桂芳赶紧拉住她: “丽丽,你说的对,妈答应,我们一家人可要在一起。” 边说边带着讨好脸,轻轻抚摸何丽的手。 约摸差不多,何丽勉强点头。 在杨田单位帮衬下,后事也算办的妥帖。 下葬这天,又出了幺蛾子。 下葬时,杨穗像着了魔,发疯般扒棺材,口里嚎叫: “哥,你怎么就走了,留下一家老小。我不要,不要你走……” 抬棺人顾忌安全,也不敢挪动。 眼前这幕也让何丽吃惊,记忆中葬礼上没这事。 随后,角落里几人蛐蛐。 大概意思:何丽现在掌握杨家财政大权,要掏空杨家,带巨额财产另嫁。 看来,杨穗听了这些闲言碎语,才有了这场戏。 别说现在杨家没钱,就算有。她这个寡妇也是应得的,凭什么要她像前世一样。 没钱竟受窝囊气,还干不完的活。 闹事,正是立威时机。 何丽走到杨穗身边,好言相劝: “穗穗,我知道你难过,但还是要让你哥哥入土为安。 我们都很伤心,但没办法!” 和她有了一世的接触,她的性格还算了解,故意说最后一句。 点火。 果然,杨穗很是接茬,暴跳如雷: “你伤心?哼!我倒没看出,收钱积极不假,就你这害人精,害死我哥,你没资格!” 说完不解气,还想推何丽,被她及时躲开。 何丽趁杨穗踉跄一档,狠甩她一巴掌。 声音响亮,震惊所有人。 杨穗更是不可置信,眼眸狠厉之色盯着何丽。 嘴巴胆子大的她,只敢质问: “凭什么?你还敢打我…… 不要脸的坏女人……” 料定杨穗不敢还手,何丽气势凛然: “长嫂为母,我对你有管教之责。 一,在哥哥葬礼上胡乱发气,耽误下葬; 二,对我,毫无嫂嫂该有的态度。 任凭谁说,这一巴掌也是你活该。” 杨穗单手捧着猩红脸颊,眼泪汪汪,歪头看向何丽,目光瞟见马桂芳跑了过来。 迅速拉她手臂,哭出声: “娘,你要给我做主,这女人打我……” 马桂芳心疼拿开杨穗的手,看肿起来的皮肤,啧了啧嘴。 刚想开口,被何丽抢先: “穗穗,还不知错吗?对嫂嫂这么无礼。 妈,你平时太骄纵她,再不纠正,以后怎么嫁人。” 被何丽一带,有些婆婆议论: “对啊,谁家敢娶这种媳妇,哥哥出殡还闹。” “嗯,就算天大的事,还是要分场合。” 马桂芳本来盘算,等葬礼后就让女儿留下,也给她在城里找一门亲。 这下,亲还没说,就闹笑话。 真是恨铁不成钢,对着杨穗更没好脸: “臭丫头,你嫂教你,是为你好,对你大嫂要有礼,别胡闹。 混不懂事,看我回家再收拾你。” 说完,用手戳了戳杨穗额角。 杨穗瞳孔一震,仿佛眼前人不是自己亲娘。 毕竟自己的娘非常不喜欢这个嫂子,昨天还说她这不好那不好。 今天竟帮着她,说落自己。 唯一能替自己说话的人,已经倒戈,杨穗只好泱泱,像泄气的气球。 随后,葬礼顺利完成。 一周后,杨家饭桌。 马桂芳给何丽夹块肉,殷勤的问: “丽丽,能在厂里给穗穗找个活吗?临时工也成。” 何丽筷子薅米饭,心想该来总会来的。 上世差不多时候,马桂芳也说了这件事。 唯一不同的是态度,那时的她可是命令口吻。 自己厚脸皮回娘家,求了很多次,才给杨穗找来一工作,还被嫌弃是临时工。 这世,有所好转,不嫌弃临时。 这变化,应源于自己这世的强势。 所以,人不能惯,否则,一堆毛病。 这世还想要工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放下碗筷,何丽态度坚决: “妈,您来城市不久,不懂规矩,城里的工作不是想就有的,必须有户口才行。 杨田当初也是先迁户口,才有的工作。” 马桂芳和杨穗不住地点头,像学生乖乖听老师讲课一般。 听到户口,马桂芳心里欢喜得很,憧憬何丽帮她女儿的户口也解决: “那户口,你当嫂子是不是?” 面对两人,四只眼冒火光,何丽的话像灭火器瞬间浇灭: “户口?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我没那本事。” 说完,把肉夹进嘴里。 停顿一会儿,何丽继续: “妈,穗穗,你们都知道我觉轻,尤其上夜班,更需要休息。 小孩本就闹腾,但没办法,再加上,现在家里人多,更休息不好。 何况,穗穗经常打地铺,对身体不好,尤其女孩子,别影响她以后生孩子。”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 杨穗该走了…… 杨穗听完,立马站起来,准备大吵一番。 被马桂芳按下。 这一切,何丽装作视而不见,又夹一块肉。 一旁的杨玲软糯声音:“哥哥?”眼神满是懵懂。 杨树凑到她耳边,小声解释: “姑姑要回老家了。” 第3章 被摆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8岁的杨树不同于同龄儿,很会看人脸色。 明白这个新妈妈在家里的话语权,姑姑肯定离开。 对他来说,也是好消息。 因为他也不喜欢姑姑,都这么大人,还抢他和妹妹的零食。 真害臊! 杨树只是心里这么想,可杨玲却直接说出来: “太好了,姑姑一走,没人和我们抢糖吃!哈哈哈!” 还拍小手,庆祝起来。 杨穗不高兴的打断:“胡说什么呢,小丫头!” 马桂芳也瞪了一眼杨玲。 杨树默默吃饭,没说话,像个沉稳的小老头。 何丽被这天真的言语逗笑,想起上世的杨玲。 一直被街坊四邻灌输后妈恶毒思维;再加上马桂芳也告诉她,因为后妈,才没了爸爸;还有杨穗对她的挑拨。 这个继女对她从没好脸,小小年纪就学会欺负人,经常对何丽恶作剧。 当初的何丽因念着小孩不懂事,才没好好计较,谁知越来越过分,把她当免费的老妈子使唤。 看来,小孩就是一张白纸,怎么画是由拿笔的人决定。 此时的杨玲乖巧得很,何丽决定,接下来半年,好好和她相处。 为表友好,何丽给她夹一块肉,对她甜甜的笑: “玲玲真乖,多吃点。” 杨玲脑袋简单,谁给她好吃的,她就喜欢谁: “谢谢,阿姨。” 马桂芳见状,立马纠正:“小玲,要叫妈妈。” 杨玲没有照做,马桂芳着急: “小玲,你看,哥哥喊的妈妈,妹妹是不是应该也这么叫。” 杨玲懵懂的点点头,小嘴轻声:“妈,妈!” 马桂芳又让她叫的大声些,被何丽制止:“妈,没关系,叫什么都行。” 其实,何丽知道马桂芳的小九九,只想把她拴在这个家,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杨穗却看不下去,重重放下碗筷,起身。 马桂芳及时叫住:“穗,干嘛?” “吃饱了,出去看看。”杨穗没好气的答应。 “碗洗了再走。” “你们吃完自己洗呗!”杨穗说的理直气壮。 马桂芳气的巴掌拍桌: “说什么!你嫂子上一天班,累的很;你侄儿侄女又小,难不成让我老太婆洗!” 很少发脾气的马桂芳吓到杨穗,她不甘心但没办法,只能坐下生闷气。 隔日,杨穗回乡。 何丽生活简单,每天工厂和家,两点一线,日子平淡倒也舒心。 这天,她却收到一不好的消息。 车间组长刘云告诉她,把她调往仓库,当库管。 说得好听,调岗是为了照顾她家庭,减轻工作负担。 经历一世,她知道是为了给别人腾位置,只有她走,某某领导的亲戚才能进入车间岗位。 当下,虽然车间比较劳累,可随着不久后的改制,车间岗可是个香饽饽。 库管员就是个看门的,没前途。 就算以后,未必待在纺织厂,但也不能这么任人宰割,该争还得争。 等组长说完,何丽说出自己意愿: “组长,我在车间已经习惯,不愿换岗。” 刘云没想到被拒绝,当下没了好脸,语气嘲讽: “何丽,不是我说,这好事,要不是看到你不容易,还轮不上你,别人都抢着去。别不识好歹!” 说完,眼珠上翻,露出大片眼白。 何丽知道刘云为人,欺软怕硬,最喜欢拿鸡毛当圣旨。 为在领导前表现,才揽下任务,以为她好拿捏。 只是现在的何丽不似从前,直接回怼: “竟然这么抢手,让他们去吧,我不去。” 随即转身,却被刘云拉住。 “名字已经上报给了厂主任,你不去,自己找主任。” 本以为搬出主任,何丽就会认怂。 事实没有按照她想象发展,何丽直接应下:“好,我现在就去。” 甩开刘云,何丽径直往主任办公室去了。 眼见何丽来真的,刘云在原地气的直跺脚,嘴里嗫喏: “死妮子,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竟敢找主任,这下完了。” 悔恨的直捶胸。 主任门外,何丽敲门,得到许可走进。 办公桌后,坐着一秃头男人,圆脸更显头发少,约莫50来岁,慈祥模样。 长椅上坐了一人,应是主任客人,桌上的茶杯冒着热气,满屋飘着茶的清香。 何丽一心只想解决调岗问题,顾不上其他,走到桌前,直接开口: “主任,组长说要调我去仓库,我不愿意。” 厂主任李建国扶了扶眼镜:“哪个组长?” “我们组长是刘云,我是车间二组的何丽。” 李建国恍然大悟,明白她的来意,遂问道:“刘云说你家里老小多,负担重,调到仓库方便你照顾家。” 来之前,何丽猜到肯定是刘云作妖,果然。 “主任,组长了解的情况不全面,我家里老小都安排好了,不需要分心照顾。” 何丽见主任没松口,继续: “我在我们车间的产量一直是前三,工作能力有目共睹。 你们不能随便调动我岗位。” 李建国没想到这一小事,竟然来找他,还当着外人的面。 语气透着不满:“何丽同志,调岗由各组长上交名单,领导开会决定,不是哪一个人决定。 我们讨论时会考虑你的意愿,你先回去。” 何丽知道这是说辞,一个员工的岗位哪需要领导开会。 就这样离开,调岗铁成定局。 记忆中,李主任是个超爱面子的人,最怕职工闹事。 无赖上身,何丽自顾自坐下,缓慢开口: “那好,主任,我就在这等着领导们决定。” 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 李建国额角边青筋暴抖,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来谈订单,结果遇上这糟蹋事。 顺带刘云也被他在心里问候。 主任可不是白当的,知道孰轻孰重,明白何丽不吃硬,只好来软的,尴尬笑笑: “何丽同志,你看,我这还有客人,你的意愿,我们肯定会重点考虑。” 担心何丽还不走,紧接一句: “结果,一定让你满意,我保证。” 听李建国这样说,何丽侧头,看向长椅上的男人。 西装革履,在那个年代还是少见,五官端正,身材挺拔,一副成功人士模样。 有些熟悉,但没想起是谁。 男人和她眼神对视,礼貌点头,何丽微笑示意。 何丽意识到,再待下去有可能搅黄她的事,先行离开。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一侧嘴角上扬,心里想着: 女人,挺辣! 第4章 最好的朋友是吃货 何丽一走,李建国换上真诚笑脸:“骏驰,见笑,一小插曲别放心上。” 担心给财神爷留下不好印象,做出解释,毕竟厂里需要外贸订单,还得靠他。 作为外资企业的销售经理,傅骏驰,肩负国外销路渠道,各厂长见他都是拜关公姿态。 要不是因李建国与双亲关系,他今天根本不可能坐在这。 可场面话还是要说: “李叔,自家人,不用见外……” 意味深长看了看紧闭的门,眼眸透着兴趣:“再说,不用买票就看戏,还是我占便宜。” 听这玩笑话,李建国明白对方并未介意,放心不少,遂进入正题。 这边讨论外贸订单,话说另一头。 何丽回到车间,准备干活。 同事贾珠凑上,关心中带着八卦:“听说你找主任去了?为调岗?” 贾珠是同一车间员工,有个远房亲戚在后勤科,外号百事珠,通晓厂里大小事。 前世,因何丽不喜欢说三道四之人,与其交往不深,但被马桂芳赶出家门后,只有她施以援手,才有落脚地。 日久见人心,那时的何丽才把她当做唯一朋友。 这世,可以做更久的朋友,何丽毫无隐瞒: “嗯。要把我调去仓库,我不去。” 听到仓库两字,贾珠两眼星光闪烁:“仓库啊,那可是个好地方……” 何丽准备把库管员的坏处告诉她,避免她接下这烫手山芋,贾珠却描绘了一副画面: “仓库,天高皇帝远没人管,我可以大吃特吃,早上菜市场田叔的酱包,下午加餐熟记大饼,还有……” 没听完,何丽单手扶额,心里默念:忘记贾珠的人生第一大要事。 吃! 也可以说这是她人生唯一的事,何丽急忙阻止:“不能再有了,别说时间不够用,肚子也装不下。” 说她懒、丑,都行,可不能说她吃不下,在贾珠看来,这是一种侮辱,立即反驳: “我的肚子什么都能装下,别说美食了,还有夜班,我可以带上我妈炒的咸菜,来个拌面,天下一绝。 有机会,你来我家,绝对让你终生难忘。” 想到贾珠妈妈老年,不禁有些心疼,多好的人,怎么…… 这世,有她在,不能再有好人不好报的事。 瞅见何丽眼神游离,贾珠用胳膊肘推了推她手臂: “怎么?不相信,我可不会骗人。” 看贾珠天真模样,何丽格外宠溺: “信,我最相信的就是你。 我还有种预感,你的嘴,将会给你带来巨额财富。” 何丽知道,不久后贾珠家逢巨变,微博工资无法支撑。打算让她提早创业,还能用上她的兴趣。 眼下,还不适合提出来。 而贾珠没当真,只是当做一种赞美,还不好意思的撩了撩头发,嘴里说着: "丽姐,去趟主任办公室,连嘴也变甜了。" 其后,在何丽好说歹说下,贾珠放弃申请去仓库的想法。 离开时,像个委屈的小孩: “我的好吃宝贝们!只有等着梦里相遇了!” 下班到家,与往常不同,没见到饭桌上的饭菜,只有两小孩在桌上玩木棍。 以为马桂芳在里屋,试探叫声:“妈!” 杨树看着何丽,乖巧告诉:“妈,奶奶去花婆婆家,还没回来。” 杨玲附和抱怨:“去很久很久,太阳公公都回家了。” 何丽明白,俩老太婆肯定算计坏主意对付她,去看看也好,叮嘱: “你们好好玩,我去叫奶奶。” 拉开门,被可爱声叫住:“妈妈……” 转头,何丽垂眸,杨玲一双大圆眼向她投来渴望,嘴巴微张,却不动。 面对软萌萌一小坨,不是亲生,何丽也喜欢,立即蹲下,连声音也变得温柔: “玲儿,有事?” 杨玲转向杨树,似乎得到鼓励,仰头朝向何丽: “妈妈,能吃快桃酥吗?” 语气里满是乞求,害怕被拒绝,伸出一短小食指,强调: “就一个……我和哥哥分着吃。” 小心翼翼补充。 何丽瞬间有些心酸,小孩找她要块饼干,却需要很大勇气。 安慰自己,半年后的补偿金应该也有他们一份,从裤兜拿出钥匙串,取下其中最小一把,递给杨玲: “你和哥哥自己拿,每人一块。” 还没等何丽说完,杨玲的大圆眼又大一倍,惊喜来的猝不及防。 “从今天开始,只要我在,每天你俩一人一块。 当然,钥匙由哥哥保管。” 何丽侧头,难得望见杨树露出孩子般的欣喜,而杨玲又张大了小嘴,都能塞下自己的小拳头。 摸了摸杨玲柔黑头发,起身。 杨玲小跑到哥哥身前,把钥匙在他眼前挥了挥,仿佛挥动胜利旗帜。 杨树像是想起什么,站起身:“谢谢妈妈!” 妹妹也跟上:“嗯,妈妈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 还唱起了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何丽欣慰,预想这半年日子,应该还不错。 还没走到刘翠花家,经过她家窗前,传来马桂芳声音:“哎呀,我要回家做饭,何丽快回来了。” “桂芳嫂子,你还给她做饭,我不是白说半天,你咋想的!”刘翠花语气带着埋怨。 “这不是孩子和我也要吃,顺带事。” “你呀,就是心善,难怪被媳妇压一头。” 马桂芳被说中心事,隐隐怒意: “还不是怪我命苦,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只剩一丫头片子,没用。 哎,只能看人脸色。” 刘翠花明知故问:“你媳妇还要给你脸色?” 自从女儿走后,马桂芳心里老不得劲,总想收拾何丽,奈何挑不出错。 刚巧,今天刘翠花找她唠嗑,它不得好好吐槽,让街坊四邻声讨何丽,找机会接回杨穗。 眼下,时机正好。 马桂芳抹着眼泪点头,算是回答刘翠花。 刘翠花音量拔高:“反了,她这是要造反。” 何丽听到来回踱步声音,猜到是刘翠花焦急反应。 接着,刘翠花激动起来: “桂芳嫂子,我知道有个高人,专治小人,让他想想法,帮你调教儿媳。” 第5章 你知道,我可当你是亲女儿! 何丽思绪飞舞,上世有家儿媳指出,家里多了一个布娃娃,但是造型恐怖,经调查,是她婆妈担心她偷汉子,花了大价钱请大神用来震她。 最后,儿媳受不了婆婆妈无时无刻监管,投河自尽。警察调查后,发现布娃娃出自一神棍,招摇撞骗很多妇孺,把他绳之于法。 刘翠花口中的高人,应该就是神棍。 倒要看看,最后谁是真高人。 料想两人谈得差不多,何丽故意大声喊道: “妈!妈!您在翠花婶家吗?” 随即慢慢走出,做出刚到的样子。 几日后,何丽在床下找到一个布娃娃。 大多黑布制成,全身插满刺,白色面部用笔画出五官,周围布满血红色,一副七窍流血状。 要不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何丽也会被吓到,俩老太婆真敢干这勾当。 吃饱了撑的! 拿到罪证,捉贼开始。 捏着布娃娃的双脚,准备找马桂芳理论。 走进另一间屋,马桂芳在床上缝缝补补,两小孩玩着游戏。 下意识何丽双手放在后背,不让孩子看到恐怖娃娃,并开口: “小树,我和奶奶有话说,带妹妹去外面玩。” 自从得到桃酥监管权,杨树对这个新妈妈有了好感,自然听话。 拉着妹妹愉快离开。 马桂芳纳闷,有什么话不能当孩子面说。 何丽关门,用力把娃娃甩到床上,指了指: “这个,您解释一下!” 马桂芳看了一眼,眼睛立马躲开,活像见了什么牛鬼蛇神。 心里直嘀咕:早上才偷偷放的,还藏了好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真背! 她不知道,为了早早抓住把柄,何丽早晚一次检查房间,绝不放过每个角落。 马桂芳装傻: “我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 是玲玲的玩具?” 何丽冷笑一声,拿起娃娃凑到马桂芳眼前:“这样子?小玲能玩?” 马桂芳转头,避开娃娃:“哦,那可能是谁忘在我们家!” 蹩脚的理由说出,她自己也不信。 何丽在一旁的竹兜里,翻翻捡捡,随意说道: “妈,我不是三岁小孩,你的说法,连小树都骗不了。 我就直说了,这东西放在我床下干嘛。 您不说,我就把它交给公安,让他们查。” 听到公安,马桂芳心里一震,嘴还是死鸭子作风: “鬼才信,俺们村头死人,也不见公安,就这!哼!” 从马桂芳躲闪眼神,何丽知道就差临门一脚: “我的娘,您也知道是你们村,公安离得远,我们家不远处,就是公安局。 再说,封建迷信被严厉打击,您不会不知道吧!” 最后一唬,马桂芳果然全招。 紧紧拉着何丽手臂,带着哭腔声: “丽丽,你要帮帮我,我不知道这么严重。 是刘翠花,她给我出的主意。” 为了撇清自己,继续啧啧: “就是刘翠花,带我找的人,做了这个娃娃。 这布也是她给的,全怪她挑拨,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做。 你知道,我可当你是亲女儿!” 何丽心里冷笑:亲女儿?你会用阴毒手段对你亲女儿—杨穗。 别说她,鬼都不信! 在拿到赔偿前,何丽还不打算和马桂芳撕破脸,只想借这件事敲打敲打她。 当然,更不能放过总惹是非的坏事精。 两嘴角上扬,善解人意地开口: “妈,我当然知道,您肯定是被别人引导,才做了糊涂事。 我们去找她,让她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然,您以后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马桂芳不愿这样做,双手挥舞,打哈哈: “不会,没这么傻!再说,老太婆不值钱,谁要啊!” 她们找刘翠花,明摆是她出卖的,让她以后怎么见隔壁邻居啊! 呵呵傻笑,想蒙混过关。 何丽也不辩驳,一手拉她,一手握证据,出门。 妥妥的行动派! 刘翠花和她儿媳都在,见两人到来,深感疑惑。 刘翠花跟着大儿一家生活,儿子赵刚是钢铁厂职工,算一小领导。 儿媳许西也在纺织厂,但与何丽车间不同,只有点头之交。 何丽气势汹汹,讨债一般,而马桂芳似乎被迫前来,一直埋头,不敢示人。 刘翠花瞄见何丽手中之物,暗想:不好,被发现了! 很快假装镇定,准备打死不认,还能撬她嘴不成。 而许西见来者不善,率先开口: “马婶、小丽,来得正巧,快坐下尝尝花生,是我娘家种的。” 许西经常见马桂芳和刘翠花一起唠嗑,猜想她俩是一路货色,喜欢欺负媳妇的婆婆,心里也不欢喜她。 但表面功夫还要做,也是热情招呼。 有了上一世接触,何丽对许西的假模假式直接无视,娃娃丢到桌上: “吃花生就不必,管好你家婆婆,不然明年可吃不上新货了。” 见到娃娃的许西,眉间紧蹙,心里明白这事肯定和刘翠花脱不了关系。 眼神飘向刘翠花,试探询问:“妈?这是?” 刘翠花头一撇,眼角上斜,嘴唇嗫喏:“谁知道啊!” 料准刘翠花不会承认,何丽直接挑出: “翠花婶,你家的布不会不认识吧,这种布也只有你家富,才拿得出,不是一般人拥有的。” 刘翠花悄悄瞅了瞅,心想:完犊子了,咋用的这块。 让马桂芳自己做,结果她没布,向她开了口,不想拿出新布,就剪了一块小孩衣服给她。 这下,还成为自己罪证,真是大肠都悔青。 眼见赖不过,刘翠花大方承认: “是我的布,那又怎样?就是一破娃娃,弄啥事!” 在刘翠花看来,就是一起做了玩具,没什么大不了。 何丽见她承认,眼神一亮: “也是,对你影响确实不大,可赵刚呢! 你家赵刚大小也算一官,被厂里人知道她妈竟然利用封建迷信害人,尤其是他领导,可能就有好戏看了。 别到时候,官做不了,连工作也没了。” 刘翠花听完,瞬间紧张起来,赵刚可是她骄傲,决不能有任何差错。 连忙拉着许西的手臂,小心询问:“她说的是真的?” 第6章 狗腿子,见缝插针讨好领导。 许西自然知道,会有一些影响,可远没何丽说的那么夸张。 但为了震慑老太婆,避免惹出更大祸端,她点了点头。 吓得刘翠花立马凑到何丽身边,双手握住她的手臂: “丽丽,大家都街坊四邻,就一小事,没必要闹大。 再说,婶子就是帮你婆婆一忙,是她求着我。 我还劝她,没必要,像你这种善良、勤快的儿媳,还是城里人,别说大灯笼,就是厂里的大白灯也找不到。” 听刘翠花这么说,埋头的马桂芳立马抬起头,惊讶盯着她: “翠花妹子,你咋这样说,明明是你……” 没说完,被刘翠花打断: “桂芳嫂,你和丽丽一家人,她不会怪你,闹开了被外人误会,街坊指指点点可不好。” 言下之意,这事你顶了,不然,我这张嘴就到处传播你坏话。 气的马桂芳红了眼,真想撕烂她的嘴,但碍于自己刚来不久,没有刘翠花的群众基础好。 只能闷声不反驳。 她俩的较量,何丽全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两只斗鸡互掐,有趣! 她本也没想把事闹大,只想借机让她们有所忌惮,少惹事。 目标达成,何丽甩开刘翠花的手: “这次就算了,还有下次……” 刘翠花勾着背,笑容谄媚:“绝没有,肯定不会了。” 得到满意答复,何丽转身离开。 没了外人,许西指了指娃娃: “妈,这个还留着?” “留着干嘛,你把她烧了。” 许西瞪大了眼,食指触向鼻尖:“我?” 刘翠花给了“你有意见?”的眼神,离开。 许西心不甘情不愿地站着,看了看门口,心里念着:还是何丽有办法,我什么时候也能像她一样,让刘翠花认怂! 话说何丽闹这一出,果然为自己获得一段舒心日子。 可能出于心虚,马桂芳对她愈加谄媚。 每天一大早,都要询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给她做。 就连她的房间,打扫前也会向她报备。 活脱脱把她当成少奶奶伺候,毫无前世作威作福模样。 这样的重生,何丽很满意。 几天后,何丽经过厂公告栏,一大群人围观。 出于好奇,她快步走过去,布告栏贴着新通知。 大意:下月的工资,将由厂里的布匹代替发放。 盯着公告栏,何丽思绪回到上世。 当她抱布匹回家,还被马桂芳直戳太阳穴骂: “丧门星,克人又克财,一堆破布管屁用。 谁家要这烂东西,给钱。” 仿佛不交钱,马桂芳眼神就能杀死她。 何丽垂眸,嘴里嗫喏:“布也能换钱的。” 被耳尖的马桂芳听见,声音提高8度: “还换,别人都是拿钱回家,谁像你! 这布能填饱肚子?哼! 我知道粮店只认人民币。 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不去死!” 说完,双手抱布进了房间。 马桂芳上世和这世的何丽一样,单独拥有一间房。 当时的何丽又被马桂芳最后一句狠狠拿捏,陷入愧疚,把杨田的死归咎于自己。 经回忆,何丽断定,前世的马桂芳肯定把布换了钱,还得到不菲的价格。 因为那之后不久,她为杨穗购置一套流行衣裤,作为相亲的着装。 要是把布做成成衣,利润不是更可观? 正思索下一步怎么做时,何丽的注意被现场的讨论声拉回: “厂里怎么想的?用布代工资,谁出这缺德主意!” “就是,还让不让人活,布又不能吃。” “要是个把月还成,以后都这样,这班还怎么上,哎!” 众人都吐槽厂里决策,一个不同声音却出来了: “大家身为厂里一份子,现在正是需要共渡难关之时,就不要抱怨了。 快回工位,该上班了。” 何丽循声望去,说话竟是刘云。 正纳闷时,眼角瞥见厂长秘书站在不远处。 狗腿子,见缝插针讨好领导。 下午,何丽又找到李主任。 见是她,李建国眉尾下耷,本就短窄的眉毛更显喜剧: “何同志,厂里决定让你继续在车间工作,还没通知你吗?” “谢谢主任,组长已经通知我了,今天是为别的事来找你。”何丽不卑不亢地表达。 李建国抬眸,让她坐下。 何丽照做,直说来意: “今天看到厂里公告,要以布代发工资,请问是以成本价还是市场价?” 毕竟成本和市场价有所出入,对她后续利润有影响,这是关键问题,必须先得到主任答复。 李建国没想到,何丽找他竟是因为这个,原以为会是厂里几个爱闹事的首当其冲。 从她的问话,似乎对布代薪没异议。 “厂里发给员工,当然以成本价,这也算一种福利。”李建国说得轻松。 体现领导对员工的关心。 何丽微微点头: “那我能多要一些?超出我工资的部分可以适当高出成本价。” “多些……你要多少?” 眼看有戏,何丽盘算自己的能力,再加上贾珠,大概沽出:“20匹。” 听到数字,李建国心里一跳,惊讶她要的数量,又好奇缘由: “这可不少,你拿去做什么?” 何丽会心一笑: “当然有我的用处,主任放心,绝对是正当用处,我保证。” 李建国好像看到自己女儿一般,呵呵两声: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搞神秘,那好,按你的要求办。 你先找财政小王,把钱交了,等几天我让他们把货给你。” 沉浸喜悦的何丽,突然听到先交钱,眉间皮肤褶皱凸显,为难开口: “主任,您也知道,我们小老百姓一时拿不出这一大笔钱。 您看,能不能?” 李建国眼眸上扬:“难不成你还想空手套白狼?直接拿走。” 何丽立马双手挥舞: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想的是先付定金,剩下的半年付完。” 见李建国沉思,何丽补充: “主任,我也是厂里老职工,并没有拖欠别人债务的前科。 我知道,布钱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先付百分之10,剩下的打欠条,保证半年付清。 再说,厂里的布匹堆积太多,放在那里也没用,被虫蛀了岂不可惜。 我们合作好了,也为厂里创造效益,说不定以后还有大单。” 第7章 回乡?,还带小玲? 李建国内心已松动,为了降低风险,提出条件: “可以让你先付定金,10%太少,至少20%。 余款半年太久,最多3个月。” 想着夏天将至,何丽胸有成竹地答应:“行!” 激动地绕过桌,双手紧握李建国的手掌,微微摇动: “谢谢,谢谢主任!你真是大好人,更是好领导。” 李建国被她逗笑,又突然面转严肃:“说好话也要按时还钱,否则,没货。” 接触下来,何丽觉得这老头还怪好的,真心回答: “肯定,必须的。” 回到车间,找到贾珠商量,何丽把她的想法全都告知。 贾珠懵懵发问:“丽姐,这能成吗?不会出事?” 何丽知道贾珠的担心,毕竟现在对小生意还是有些顾忌,赚钱还是其次,尤其害怕影响工作。 为给她宽心,何丽解释: “不怕,我们合伙,你就只负责做,卖的事交给我,我有办法。” 贾珠急忙输出: “丽姐,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我信你,我和你一起,做、卖都可以。 我还有20块积蓄,明天我就取出来给你。” 看到贾珠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何丽暗笑:傻妹子! 站在她的角度,也是合理的,要不是自己重生,根本不可能有这想法。 上世的自己如果有人让自己这么做,打死她也是不敢的。 又对贾珠的信任,增多。 何丽郑重其事: “小珠,放心,有我在。” 贾珠的安全感满满,脱口而出: “丽姐,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上次,你去找主任,我以为是我想多。 现在,又要带我做生意。 姐!结婚真能改这么多?弄得我想马上结。” 闻言,何丽眼眸闪过一丝紧张: “你要和小张结婚了?” 小张全名张霖,贾珠的男友,记忆中,他俩的婚期在明年。 性格大咧的贾珠,提到男友却娇羞扭捏,侧头偷笑: “哪有,我就是话赶话,说笑的。 再说,我爸妈不知为什么,总让我和他分手。 他们就是不了解他,他对我可好了。 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对象。” 看来,贾珠父母还是看透了张霖的本质。 婚前,他对贾珠很好。 婚后,本性暴露:家暴,赌博,出轨,所有渣男点集一身。 离婚也没成功,最后,是他喝醉了被人误杀,还给贾珠一家留下一钩子烂账。 拖累贾珠一辈子。 何丽见她一脸花痴,心里叹气,嘴上劝解: “小珠,趁年轻,多玩玩,少想结婚的事。” 可惜的是,贾珠完全没明白她的意思,脸红的走开: “丽姐,老爱开我玩笑,走了。” 望贾珠背影,很想永远留住她的现在。 愉快的恋爱小女生。 何丽想到,尽快让贾珠认清渣男,不能再让她重复上一世婚姻。 晚间,杨家饭桌。 何丽见两小孩喜欢番茄炒蛋,又给他们多加了两勺。 哥哥率先道谢,妹妹紧跟其后。 她宠溺笑笑:“多吃点。” 转头,看马桂芳快速刨饭,忽生一念: “妈,家里的用钱还够吗?” 了解马桂芳抠门性格,每月固定用钱都有剩余,全进了她自己小金库。 有这一问,只是想要她的私房钱。 果然,马桂芳听到钱,立马仰头,眼尾上扬,耳朵都立起来了: “钱还有一点,紧紧巴巴才够,再多给些就好了。” 呵呵笑声掩盖她心虚。 “妈,厂里出通知,以后的工资没有钱,只有您先回乡,等厂里绩效好了再回城。”何丽的话像给她施魔法,五官一动不动。 回过神的马桂芳刚想确认,又被浇一盆冷水。 “哦,还有玲玲,让她跟你一起,过两年小学再回来。” 马桂芳的瞳孔突大,一个又一个的雷,快引爆它们: “什么?回乡,还带小玲?” 当初来城,兴师动众的全村欢送,都知道她是来享福。 才几个月,被赶回去,还带个丫头片子,肯定成全村笑话。 尤其是隔壁杨婆子,酸话一摞一摞,想到她嘴脸,心里止不住烦躁: “丽丽,厂里这么多职工,都要养家,不发工资咋活!” 她不信,还以为她是刚来的乡下婆子。 进城后,她可见了不少。 知道马桂芳不好糊弄,何丽直说: “厂里所有人都知道,不信您找人问问就成。 妈,您是……不想回去吗?” “说撒!我一老婆子在哪儿都行,我是担心玲玲,乡下玩野,再回城难弄啊!”马桂芳为难的摇摇头。 “他爹活着的时候,最疼就是他姑娘,知道把她带回乡,得心疼死。” 说完,衣角抹了抹眼角。 她的反应,何丽意料之中,不走心的安慰: “哎,也是没办法! 我也心疼玲玲,要不……还有一办法……” 听见有转机,马桂芳的脸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什么办法?” “厂里上好布料,可以让员工便宜购买,转手一卖,还有得赚,就是我手上钱还差些,不然……”何丽不慌不忙说出目的。 “你还差多少?” “40块。” “靠谱吗?”马桂芳担心地问。 她刚好有,可全部拿出,犹豫得很。 节约一辈子才存下,钱打了水漂,要她的老命啊! 小心思,被何丽一览无余: “您担心的话,这样…… 算您借我,我打欠条,半年加利息,给您50块。” 对何丽来说,借比投资合算,赚钱后,分给她利润才不甘心。 毕竟,这生意,稳赚不赔! 可马桂芳不了解,她只在乎眼前利益。 半年,多10块。 赚翻了! 内心波涛汹涌,假意推诿: “丽丽,都一家人,说借见外了。 你知道,我兜比玲玲的脸还干净,没钱。 我找乡亲们凑凑,到时候还他们就成。” 何丽没拆穿:“妈,麻烦您了,一周后能行吗?” 想到不用回乡,还有得赚,乐开了花,马桂芳的嘴角根本压不住: “行!肯定行!” 饭后,何丽收拾碗筷,中途被马桂芳拦下。 喜笑颜开的干活: “我来,我来,你上班太累,多休息!” 哼歌,抱碗一溜烟儿进后房。 第8章 别以为你做的腌臜事能瞒住 翌日。 何丽收到贾珠的20元。 自己80,一周后加上马桂芳40,定金就能交上。 20匹,每匹布的价格30元,能做大约300条夏裙,每条约卖15元,扣除杂七杂八,怎么也能赚3000多。 想到这笔巨额财产,何丽犹如躺金山上数钱般快乐。 食堂,午休。 贾珠正给何丽讲八卦厂消息,后者当就餐咸菜,听得有滋有味。 一饭盒哐当出现,好在内空,没有食物撒出。 声音之大,引起周围关注,近在咫尺的何丽、贾珠更是吓得身体微侧。 见祸头子是刘云,何丽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被贾珠抢先,起身: “刘组长,双手得了什么治不好的毛病,碗也端不住。 公众场合要注意,传染全厂职工可不好。” 本想震慑何丽,却被贾珠这小贱人污蔑,刘云气得胸口起起伏伏: “说什么,我健康得很,刚刚只是手打滑。 东西不要乱吃,话更不能胡说!” 何丽担心刘云的口水喷到自己饭里,盖上饭盒,一字一句: “打滑?巧得很! 我有个远房亲戚,脑梗后经常有此症状。” 周围人哄堂发笑,何丽同一小组笑得更加夸张。 刘云作为组长,没带好头,反而偷懒耍滑。 可谓:严于利人,宽以待己。 经常打小报告,组长的位置由此而来。 看她吃瘪,小组成员格外高兴。 笑声让刘云的脸面挂不住,气急败坏指着何丽: “你算什么东西,敢咒我。 别以为你做的腌臜事能瞒住,今天让你见不得人。” 八卦是人性使然,厂里职工大多为女,好奇心更重,七嘴八舌: “见不得人!难道偷情被发现?” “干嘛偷,她老公死了,可以光明正大。” “不是刚死吗?就耐不住了……” 思维被见不得人框住,众人都向着男女方面猜测。 很快,刘云给出谜底: “想占工厂便宜,骗布,做你的白日梦。” 她故意说得似是而非,引起群愤,才能搅黄何丽的事。 调岗的事让她很没有面子,更让李主任对她能力有些微词,这一切都怪贱何丽。 反正何丽想做的事,只要能破坏,刘云就开心。 很快,众人情绪激动: “占便宜占到厂里,疯了吧。” “大骗子,赶走她,不能给布。” “怪不得厂里发不出工资,就是被她骗的。” “我家都靠这份工资,都被她骗了,不是要我全家的命吗!” 一瞬间,厂里喊叫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更有甚者,撩起袖,干架姿势已做好。 涉及自身利益,所有人异乎寻常的团结。 动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 周围人的举动吓到贾珠,小步挪到何丽身边,眼神像小兔子遇到凶残猎人一般害怕,拉她袖脚: “丽姐,我们咋办?” 何丽轻轻拍了拍她手,眼神坚定: “有我,放心!” 贾珠相信地点点头。 洞察刘云目的,何丽从容应对: “组长,首先你说的骗我不认,我拿钱买布,付人民币的。 其二,占便宜,更是乱说,我用的价格可是稍高于厂里给的职工价。 最后,不管白日梦还是夜梦,我与厂签署协议,不关你事。” 刘云双手抱胸,眼底的蔑视显而易见: “我们厂布可是国内数一数二,将来销往海外。 你那一丁点钱,好意思。 切!” 众人听说何丽付钱买的,情绪有所缓解。 刘云节奏一带,声讨又起: “刘组长说得对,我们辛苦的劳动,不能被贱卖。” “退布,退布……” “何丽,滚出纺织厂……” 何丽明白,不平息众怒,别说拿到布,她工作不一定能保住。 心一横,死马当活马医。 站凳上,声音响亮: “同志们,听我说,大家不要被听刘云挑拨。 厂里布给我的价格比各位工资抵扣的还高,属于正当交易。 真如她所说,厂里的布能卖到国外,就不会布代薪,我也就买不上。 各位同志,想想是不是!” 经何丽解释,大家滤清思路,纷纷点头: “好像是这理儿,差点被刘云哄了。” “照何丽说法,她给的价比我们稍高,那我们卖给她,钱不是更多。” 有人反应过来,出主意。 先不让她买,这会儿抢着卖给她。 何丽笑笑: “我买得少,各位都给我也要不完。 我相信,厂里多的钱也会发给大家。” 还能分钱,大家兴高采烈。 只一人除外,刘云恶狠狠喊叫: “你们别被她骗,说得好听,背后藏着猫腻子。” “刘组长,你的意思,厂里领导和我一起,贪污?”何丽表情严肃。 刘云只想整何丽,给她一百个龙胆,也不敢拉领导下水。 紧张到口吃: “你……你,别胡说。 我可……没那意思……” 被何丽影响,贾珠勇敢加入: “谁胡说!这么多人都听见。 就你,说领导有猫腻,不然丽姐,怎么能买布。” 众口铄金,投向刘云。 吓得她眼眸躲闪,双手挥摆不停,嘴一合一张: “没有……没有……” 身体慢慢后退,想逃离现场。 不远处的李建国,来了一段时间,见证食堂风云。 担忧闹到不可收拾,大声呵斥: “闹什么…… 还没闹够,都休息好了! 回车间继续干活,厂不养闲人。 散了!” 工人们见主任生气,识趣离开。 何丽和贾珠跟随人流,门口处被叫住: “何丽,你留下,去趟我办公室。” 怕主任责骂丽姐,贾珠拉她手,依依不舍。 朝她点点头,何丽安慰: “没事,你先走,一会儿找你。” 贾珠亲历刚刚一幕,自觉想多,放心离开。 何丽猜想,主任留她和买布脱不了关系。 无论如何,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走。 必须拿到布,赚第一桶金。 跟随主任,前往途中。 上辈子,别说进主任办公室,和他说话,未超10句。 现在,倒成了他办公室常客。 不知算不算,某种荣誉。 被自己的阿Q精神,逗笑出声。 随即,招来李主任一白眼: “笑!你脸有光!” 虽然自己笑得不合时宜,也犯不着被吓唬。 何丽回怼: “主任,笑没错,不要迁怒与我。” 第9章 傅骏驰,妥妥工具人 被说中心事,李建国讪讪不语。 进门后,何丽注意到上次见到的男人,今天又坐在同一位置。 跷二郎腿,自在得像在他办公室,连主任走进,也不收敛。 突然,想起男人身份:傅骏驰,日后知名企业家,国内富豪榜前十。 大佬,难怪第一次觉得眼熟。 前世,电视上见过,重生后竟能见到活人。 何丽心里咚咚咚,真想拿出纸笔,让他签名,说不定以后卖大钱。 屋内其余两人,自然不知何丽想法。 一个等看好戏,另一个怒气将发。 李建国坐下,稍显平静: “何丽同志,今天食堂闹这一场,你的布没法卖。” 有了准备,何丽拿出想好的理由: “主任,我们已经有了协议,怎能出尔反尔? 我不甘心,您不能这样。” 用协议说事,李建国一两拨千斤: “口头协议,没合同能反悔,再说,你钱都还没交。” 何丽反驳: “您答应,给我半月时间交定金,现在时间还没到。” “何丽同志,你怎么胡搅蛮缠,这是领导们的决定,无须再说。”李建国又拿出赶人架势。 可何丽不吃这套: “主任,什么领导们,就您决定的。 我知道,你履行协议,想赖账。” 激将法一使,李建国果然上钩: “我怎么赖账,明明就没签协议,不作数。” 何丽顺他的话,接上: “是,我们还没签纸质协议。” 话锋一转: “但您嘴上答应,口头协议也成立。 作为老领导,你不会反悔吧!” 为了达到目的,何丽转头: “傅先生,我说得对吗?口头协议也有法律效力。” 吃瓜人突然被CUE,傅骏驰眼底露出一丝讶异。 众横各样场合,掩饰信手拈来,微点头: “何丽同志说的不假。 只是,有个问题好奇,何同志认识我?” 糟糕!一时大意忘了。 何丽懊恼不已,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会算命,不仅认识他,还知道他以后能成为大富翁。 很快,嘴角上扬,眼尾弯弯,何丽吹起彩虹屁: “傅先生,作为主任尊贵客人,全厂都知道。 我们厂以后的外贸单,全靠您咧。” 何丽真感谢前世自己,喜欢读杂志,尤其成功人士采访。 才能想到,傅骏驰曾就职于外资企业。 何丽的解释,傅骏驰根本不信,但没拆穿她,只微笑点头。 李建国很意外,何丽推出傅骏驰,给他一下马威。 更让他没想到,傅骏驰竟出言帮她。 虽说,傅骏驰年纪尚轻,心思比他这个半百老头深。 外贸订单,交谈很久,还没成功就在于此。 此时的李建国内心嘈杂,对何丽买布之事犹豫起来。 见有转机,何丽拱火: “主任,合作伙伴在场,可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厂领导言而无信。” 傅骏驰,妥妥工具人。 不用白不用。 李建国意识到,把自己架上火,烤得难受。 真后悔,拒绝何丽。 身为领导的他,又不好收回,只能装作深思。 “主任,您不能因为有人闹事,惩罚我。 我很无辜。”何丽及时递上台阶。 “今天的事,不是你挑头?” 听语气,有戏! 何丽表演委屈: “肯定不是我,是我们组长,刘云。 她摔饭盒,造谣,污蔑我。 差点说你们领导……贪污。” 遮挡嘴,最后两字只做口型。 李建国虽经历现场,但没听见这词。 突然听说,他气愤不已: “她竟敢乱说,岂有此理!” 碍于傅骏驰,没有拍桌。 “组长确实过分了,食堂很多人都听见。”证明自己说的实话,何丽补充。 屋内沉静一会,何丽试探: “主任,您看……布的事?” 抬眸,李建国无可奈何: “照旧,钱按时到位,过时不候。” 何丽保证: “主任,肯定不拖延。” 遂告别离开。 拉开门,发现刘云站门口。 狗腿子又来打小报告。 布,已经解决,何丽心满意足,绕过她。 刘云的眼神淬满毒,跳脱眼眶喷向何丽。 对方却视而不见。 而屋里的李建国注意到门口之人,声音拔高: “何丽,先别走,和刘云一起进来。” 两人同站在办公桌前。 “主任,何丽同志污蔑我,你要为我做主!”刘云心烦意乱的抢先开口。 她不知道何丽向主任说了什么,必须拿回主动权,先告状。 对主任她还是很了解,喜欢听人吹捧自己,平时这方面没少下功夫。 只要她说的,主任大都相信。 换言之,她就是主任的行走监控。 以前,确实如此。 但最近接连发生的几件事,她的信任值在李建国心里减不少。 看往日情分,李建国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 “你说说,怎么污蔑的?” “在食堂,当着很多人,说我造谣。 我只是让她认清自己,别不识好歹。 打厂里主意,还连累领导们。”刘云把想好的台词,一口气说完。 料定事闹大,主任肯定不再卖布给何丽。 自己没有造谣,何丽却成为污蔑者。 最后一句,也是主任最关心的。 主任爱面,肯定问:怎么连累领导? 思想丰满,现实却打脸。 李建国跳出她的想象: “你造什么谣?” 刘云脖子前缩,准备长篇大论,突然噎住。 问这? 刘云只好回答: “我没造谣。 我说得实话,她想骗厂里的布。 让大家都没饭吃……” 本来还对她存有希望,听完更加证实何丽说的话。 李建国压抑怒火:“谁告诉你她骗布?” 刘云暗想不好,秃老李生气,后果很严重。 秃老李是她给李建国起的外号,当然,只敢心里默念。 不相信秃老李真会把布卖给何丽,刘云满脸嫌弃: “肯定是骗,凭她? 没钱,更没资格。” 李建国看在眼里,悔在心里。 以前怎么没发现,刘云同志觉悟太低,不团结,还搞歧视。 胸口起伏加速,顾不上外人在场,拍桌而站: “刘云同志,注意态度。 我本以为食堂的事有误会,现在看来,你就是祸头子。 谁让你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平时就这样管理车间? 今天,我明确告诉你,何丽同志买布合理合法。 你给我好好反省!” 第10章 给她道歉,凭撒! 李建国说完,手举大白瓷杯猛喝一口。 流淌喉咙的水声异常清晰。 何丽心中给李建国点赞。 好领导! 她使劲下压不受控制的嘴角,想笑得很。 微表情,全落入不远处的杨俊驰眼里。 好奇更甚。 好演员,眼泪说来就来。 刘云开启苦情戏,抽噎,耸鼻。 “你还委屈上了?给我停下!”李建国话虽严厉,语气软和不少。 毕竟曾是,自己信任之人。 秉持眼不见心不烦,李建国摆摆手: “你先回去,食堂的事,厂领导讨论后再出通知。” 抹泪,刘云转身迈步。 一旁的何丽,跟着打招呼离开。 恍然大悟的李建国出声: “等等……” 何丽、刘云同时回头看他。 “刘云同志,你向何同志道歉。” 赏罚分明是李建国一贯态度,道歉感谢必须有理可依。 做错事的刘云向何丽道歉是理所当然。 刘云可不这么认为。 她坚信自己没错,今天的李建国虽站在何丽一边,可能是忘记吃药,血压高得昏头。 说不定,过一会就发现自己判错案。 等几天,自己再来给他说道说道。 没想到,李秃头竟提出这一要求。 不只为难人,更是匪夷所思。 作为组长,大小也算一官,要她竟给平民道歉。 逆天操作! 尚存一丝幻念,刘云不确定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何丽“给她道歉?” 凭撒! 被质问,李建国双眼瞪她: “有意见?” 此时的刘云胸中憋闷极了,严重怀疑今天日子不好,全是糟践事。 心里把何丽全家问候完,又开骂老秃头:眼瞎耳聋黑心。 但她没办法,只能照做,眼神漂浮,口齿不清:“何同志,对不起。” 毫无走心道歉。 李建国想让她重说一次,话还没出口,刘云一溜烟儿跑了。 留下的几人互看一眼,李建国叹气。 隔天,厂通知: 刘云同志造谣,不团结同志,引惹事端,造成恶劣影响。撤销车间组长职务,调为仓库清洁员,给予警告处分,以观后效! 一堆人围在公告前,兴高采烈讨论: “活该,让她横,终于被收拾了。” “哼!早看她不顺眼,就会指使人,把她的活儿硬给我。” “我也是,没少帮她加班。走,今晚请你下馆子,庆祝瘟神走了。” 人群中的贾珠笑开了花,往车间飞跑。 停在何丽身边,激动扶她手臂: “丽姐,你知道吗? 小云子被撤职、处分,还调到仓库当清洁工。 真痛快!” 说完哈哈大笑。 拍马屁和打小报告是刘云常做的事,类似太监,小云子的外号由此而来。 以前怕她听见,一般不在车间里说外号,现在没这担心,随时可说。 瞅她兴奋样,何丽开心回答: “嗯嗯,早上我也看见了。” 贾珠:“晚上回家,必须加餐,才对得起这好日子!” 何丽宠溺笑笑: “我看你啊,就是找理由解嘴馋。” 贾珠嘿嘿,算是默认。 话说被处分之人,在家发火。 手指一男人,刘云破口大骂: “吴胜利,我真是倒八辈子霉,才嫁你。 你就是一孬种,你媳妇被人欺负成这样,一句话都没有。 怪我当初没眼,才跟了你。 窝囊废!” 骂累,她坐床上缓缓。 被骂的吴胜利,是刘云丈夫。 当初的刘云,因吴胜利有个领导叔叔,吴爱国,才跟了他。 两人几面几次,就结了婚。 婚后一年,生下儿子吴成才。 时间一长,刘云发现吴胜利就是一傻蛋,完全不懂利用人脉。 让他求叔叔帮忙,八竿子打不出一屁,完全没行动。 最后,还是靠她在婶儿跟前哭诉,总算当上车间组长。 才风光几年,被何丽那小贱人搅黄,还让她当清洁工。 呸!她刘云是领导苗子。 清洁工,给何丽那小蹄子差不多。 回家让吴胜利求他叔叔帮忙,肯定能官复原职。 却被他拒绝,才有了刚刚的发疯。 吴胜利老实,不想让叔叔徇私,只能埋头,承受刘云的口水风暴。 看她停下,吴胜利找借口: “叔叔在外地学习,几天后才能回来。 通知已经出了,他……” 帮不上忙,几个字被刘云犀利眼神堵在喉咙。 刘云:“我当然知道他在外地,所以才让你打电话。 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完,眼翻白眼。 吴胜利:“……” 吴胜利的无动于衷彻底激怒刘云,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吴胜利,我告诉你,叔叔回来后你去找他。 不能当回组长,我们离婚。” 说完摔门而去。 一家热闹,一家欢。 晚6点,何丽带回一新鲜玩意。 进门,瞧见杨玲蹲玩石子。 上抛一颗,下抓,来不及接住,落回地面。 也不气馁,玩得不亦乐乎。 “玲玲,先去洗手,有好东西。”何丽伸出手掌,显出一小袋东西,五彩缤纷。 杨玲眼神闪光,惊讶极了,好奇地想拿。 何丽:“洗手。” 杨玲点头,乖乖照做。 跳舞的糖果,真甜! 吃上跳跳糖的杨玲,高兴地手舞足蹈。 放学回来的杨树,垂头不语,何丽让他吃糖,也没答应。 引起何丽的注意,杨树再沉稳,今天的反应过于异常。 手拿跳跳糖,蹲到杨树面前: “这糖果和你以前吃的不一样,尝尝!” 杨玲狠狠点头: “哥哥,真的,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糖,比大白兔都好吃,多好多好多倍!”双手划一大圈,形容好吃的程度。 何丽被杨玲夸张表情逗笑,伸手擦了擦她嘴角遗留的小颗粒。 杨树舔了舔,舌头被千万颗小石子攻击,伸舌,想甩掉它们,一会,舌头恢复原感。 奇妙的感觉。 又尝了几口,满足新鲜感。 何丽看出杨树不太高兴,问道: “小树,今天不高兴?” 小树叹气:“倒霉!” 何丽:“能给我说说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杨树眼露希望: “妈,你能让奶奶不要打我吗?” 杨树聪明得很,奶奶虽然最疼他,可要是闯祸,一顿揍也无法避免。 上次和小伙伴玩水,被其他家长告状,屁股遭了殃。 这次的事被她知道,只会更惨。 屁股肯定开花。 他奶是个窝里横,对外和颜悦色,在家是山大王。 自从新妈妈进门,才有所收敛。 他认定,只要新妈妈帮他,他奶就不敢打他。 第11章 馋死,让你吃独食 小孩子,一钩就和盘托出。 杨树因打架,被学校请家长。 何丽问清缘由后:“没关系,你把打架理由告诉奶奶,她不会生气的。” 杨树垂眸:“奶奶不会听,上次也是,只要有人告状,她就揍我。” 理由,问都不问。 也是,马桂芳不讲理,只顾面子。 何丽有些心疼,不愿让他委屈: “这样,明天我去学校见老师,只要你说的实话,我保证奶奶不会知道。” 一句话化解危机,杨树举右手,捏拳: “我向红旗发誓,说的都是真的。” 何丽笑笑点头,杨树高兴地跳起来,舔舔糖。 刚进屋的马桂芳看这一幕,乐呵呵: “吃撒呢?这么高兴!” 杨树懂事回答:“妈妈买的糖,奶奶,你尝尝?” 手拿糖,递向马桂芳。 她摆摆手:“不用你的,我吃小玲的。” 走向杨玲,向她要糖。 馋嘴丫头哪舍得,把糖藏于身后。 摇头,眼神委屈又坚定,护食的小鸡仔也不过如此。 马桂芳眼一横:“馋死,让你吃独食。” “哥哥,哥哥……”杨玲从身后的手指向杨树方向。 哥哥给你,你不要,偏要我的,杨玲不满。 杨树配合的又递上手中糖。 “别给我!”马桂芳大声喝退杨树,又转向杨玲:“玲玲,哥哥男孩子胃口大,奶奶尝你的,就一点点。” 一丫头片子,能吃多少,男孩子胃大,该多吃。 说完准备动手抢。 杨玲呜呜哭起来,马桂芳见状,开骂,正想动手。 “住手!”何丽大声说道,跑向杨玲护在身后。 气头上的马桂芳大声呵斥: “干嘛!我管孙女天经地义,让开。 今天非让她知道厉害,自私鬼投胎。” 从门后找出细藤条,大干一场的气势。 何丽知道马桂芳重男轻女,但今天太过,为这要打孩子,她是绝对不允许。 让杨玲躲在自己身后,保护欲满满。 杨树站何丽身旁,护妹。 1:3,队伍划分。 都与自己作对,让马桂芳更加愤怒。 满脸通红威胁: “行!翅膀硬了,都要造反。 我还不信,杨家我不能做主。 今天,我全教训,让你们知道厉害。” 藤条在她手中,来回摇晃。 担心杨树遭殃,何丽也把他拉在身后。 盯着马桂芳,何丽义正言辞: “妈,现在不是以前,打孩子也是违法行为。 出事了,当心嗑花生米。” 拿出法律吓吓她。 马桂芳听后心虽一惊,却秒变鸭嘴: “谁信,管天管地,管不到拉屎放屁。 更别说教育孩子,天经地义。 县太爷来了,我照打。” 作势挥舞藤条。 趁空挡,何丽把俩孩子推进睡房,立马拉门,站在门前。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稍显放心,何丽娓娓道来: “妈,看您年长,我不过多与您计较。 从法律上讲,我才是他们监护人,我不可能允许您打他们。 还有,这事不归县太爷管,公安来拷您。” 给她一眼神:等着瞧 听何丽说得一板一眼,马桂芳怂了: “我就吓唬吓唬他们,都是我杨家亲骨肉,谁舍得。” 看何丽眼神瞟向藤条,马桂芳讪讪,丢在地上。 此时,敲门声响起,传来刘翠花声音:“桂芳嫂子,怎么了?” 猜测是刚刚声音较大,闹到邻居,何丽开门准备解释。 门一开,身后传来庞然大物落地声。 回头,马桂芳躺在地上,两脚乱蹬。 耳朵听见她的大喊声: “田儿,我的儿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早。 让娘可怎么活,你带我一起,我们一家在阎王那儿团聚。 我可怜的儿啊!” 刘翠花急冲冲,小跑到她身边: “桂芳嫂子,你怎么睡地上! 当心生病,快起来!” 硬扶不起,刘翠花朝向何丽大叫: “何丽,对你婆婆做撒了,她成这样?” 这一幕,似曾相识。 当初前世何丽没有拿到工资,抱布回家,被马桂芳一顿责骂。 实在受不了,何丽小声嘀咕:“现在厂里有困难,有钱就发了。” 一句话犹如点鞭炮,换来噼里啪啦声响: “什么?敢回嘴,给你脸了。 还得了,再等几天,不是要爬到我头上。” 随即呼天抢地的哭喊,引来邻居。 向众人污蔑她,咒骂婆婆。 上世何丽,笨嘴拙舌,任由他们指指点点,也不懂为自己申辩。 最后,被逼写保证书,每月最少上交20元,作为马桂芳养老费用,其实就是她的零用钱。 为此,何丽下班后,找了一份兼职。 遥远思绪被刘翠花喊叫声拉回: “你还不来帮忙,就让她躺地上。 什么儿媳,没良心!” 马桂芳哭着附和: “翠花,你说得对,有人良心被狼吃了。 命苦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捶胸顿足,声嘶力竭的表现。 邻居们争先恐后前来,看热闹。 李大婶蹲下劝道: “大妹子,有事想不开起来说,生病可不好。” 平常和马桂芳走动较多的王大妈也说: “是呀,这么多人都会给你做主,实在帮不上,还有居委主任,她肯定能。” 说完狠狠瞪何丽一眼。 不用说,王大妈也知道,今天的事,与何丽脱不了关系。 桂芳经常向她哭诉:何丽在家作威作福,家务不做,嫌东嫌西,还骂桂芳,为家庭和谐,她都忍了。 有一次,据桂芳讲,要赶她走,是桂芳下跪求她,才留下。 气得她,当时就想找何丽算账,桂芳拉住她,让她算了。 现下桂芳成这样,不知受了多大委屈! 趁人多,今天必须收拾何丽。 其他人起哄: “她家总共四人,除了两小孩,就是儿媳妇,肯定是她惹的。” “桂芳平时说话都小声,今天哭成这样,也是被逼急了。” “地上还有一藤条,不会打她了吧!” 有人提出,其余人都附和: “肯定是的,难不成她自己倒地上。” 没人看见,但都过了一遍法官瘾,对何丽下了判决。 何丽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直进主题:“妈,您能告诉大家,刚刚发生什么事吗?” 马桂芳哭着说:“我头昏,记不清了,谁知道啊!” 越哭越大声。 她的表现,分明是默认众人说的话。 何丽正想讲出真相,还未出口,被一声音抢先。 第12章 你脑子装的豆腐渣!说浑蛋话 “奶奶想打我和妹妹,妈妈是保护我们。” 杨树拉着杨玲小手从里屋走出,指了指马桂芳和何丽说道。 杨玲小嘴蠕动,心满意足的小表情。 话一出,众人骚动: “马嫂子竟然打孩子?怎么可能?她出名的惯孩子。” “小孩淘气,教训一下也正常。” 杨树杨玲被说淘气,何丽不满: “我家小树小玲乖巧懂事,可不淘。 比很多小孩都听话。” 看小孩长大的邻居,纷纷赞同。 倒在王大妈怀里的马桂芳,听见不利于自己声音。 大声哭诉: “造孽啊!嫌弃我,欺我老哟!” 这话喊出王大妈心声,她家媳妇最善作乖面子。 外人都以为她孝顺,暗地里,没少欺负人,经常让王大妈有苦没法说。 何丽更胜,家里小孩也被她收买。 王大妈质问: “难道你妈自己倒地上?总有人对她做了什么。” 知道这话是针对她,何丽准备说出事发经过。 “王奶奶,我从门缝看见奶奶自己躺地上。 你也从那儿看见了吗?”杨树手指了指窗户方向,算是回答。 此时,小孩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大部分人都相信,马桂芳真是自己躺地上冤枉何丽。 只有王大妈怀疑,向刘翠花使眼色,让她帮腔。 虽说,刘翠花记恨何丽上次的事,但她,更懂看清事态。 目前,她们处于下风,多说会被攻击。 小声劝道:“王姐,毕竟是桂芳嫂子家事,我们外人不好过多干预。” 向里屋的方向挤了挤眼。 明白刘翠花的意思,两人合扶马桂芳进屋,躺上床。 吃瓜人们散去,各回各家。 “桂芳嫂子,多休息,有空我们再唠。” “桂芳,我先回去,有事去我家找我。” 两人嘱咐后,离开。 屋内恢复平静,何丽倚着门槛:“妈,这次算了,再有下次,杨家我可待不下去。” 不想和她废话,何丽直说后果。 本想让众人对何丽施压,接回杨穗,可以让那丫头帮她分担。 目的没达到,倒惹一身骚。 好不容易积累的好人缘,今天败坏不少。 全怪杨树杨玲,两颗糖就被收买。 白眼狼! 马桂芳手臂扶额头:“晕得很……” 算是对何丽问题的逃避。 杨树听懂何丽的话,担心她真走,帮奶奶回答: “妈,奶今天生病,以后不会了。” 马桂芳哎哟哎哟。 何丽见差不多,领着两孩子,外出觅食。 翌日。 何丽请2小时假,前往杨树学校。 办公室,班主任、学生及其家长皆到。 班主任告诉家长们,杨树和同班同学林森打架。 林森爸爸十分气愤,拉儿子于身前,指了指他脸: “什么打架!是我儿子被打,成这副模样这样,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 没完!” 额头被纱布遮盖,林森低头不语。 杨树说出真相:“不是我打的,是他追我,自己摔的。” 两手一摊,表示和我无关。 林森爸爸像第一次听说,抬林森下巴,眼神询问。 林森躲闪,无话。 林森爸爸眸底尴尬略显,很快消失: “就算我们家林森自己摔的,你不跑,他不追你,能撞破头吗? 学校出这样的事,王老师,同学和学校都有责任吧?” 用的问句,语气却是下结论。 何丽不可置信: “林森爸爸,照你这么说,你家小孩吃东西噎住,还要找东西麻烦。” 强盗理论。 他家小孩如果偷东西,还要怪被偷之人有盗窃物。 见林森爸爸情绪激动,王老师调和: “今天,让两位家长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事。” “容易,他们家和学校赔偿我们医药费、容貌损失费和营养费,再给我们道歉。”他指了指杨树:“我们就可以不计较。” 摆出一副大度模样。 王老师为难表情,何丽像听到天方夜谭。 奇葩! 何丽压了压心中不适,让杨树讲出当天情况。 厕所里,杨树见到几个小孩围住一个,欺负他。为了帮助受欺负小孩,大声喊老师来了。 …… 后意识到被骗,林森追跑杨树途中,自己摔倒。 “你胡说!我家森森很听话,才不会欺负人。”林森爸爸气愤说道。 “是不是真的,可以让学校调查。”侧头对着王老师:“如果真的,学校对欺负人的小孩有什么处理,王老师?” “学校肯定会严厉处理。”王老师回答。 刚当老师的她,虽然经验欠缺,对这事丝毫不能容忍,准备找几个同学求证。 一旁的林森爸爸暴躁起来: “调查!等你们调查黄花菜都凉。 老子不管,我儿子受伤,必须得到赔偿。 今天不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何丽知道对方耍浑,为钱。 王老师第一次遇到这样家长,慌了神: “林森爸爸,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能这样。” …… “闹什么?”一男声大喊。 循声望向门口,男子站立,约莫175左右,戴一眼镜,手背身后。 领导气势。 “主任……”王老师惊讶。 他走进,王老师为家长介绍:“这是我们教导处,冯主任。” 介绍完,王老师说明事发经过。 冯主任得出与王老师一样结论: “学校对欺凌绝不容忍,调查清楚会给各位交代。” 碍于主任身份,林森爸爸态度较前缓和: “主任,我知道,现在我家孩子头破是事实,总得赔偿。” 冯主任扶了扶眼镜:“调查后尊重事实,再谈赔偿。” 真欺负人,怎么还能得赔偿! 不甘心的林森爸爸: “哼!一小孩说的话,谁信! 没爸的孩子最喜欢撒谎。” 一句话,彻底点燃何丽心中怒火: “你脑子装的豆腐渣!说浑蛋话。” 林森爸爸讪讪:“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没爸。” 何丽站起: “他没爸,还有我这个妈,不是任人欺负的孩子。 今天来解决问题,老师都说调查清楚给结论。 你自己对你家孩子没信心,竟人身攻击。 今天,必须给我们杨树道歉。” 林森爸爸没说话,心想一时口快说了事实,要他道歉? 笑话! 屋内呈现僵局,一人的声音率先打破。 第13章 人家一句话的事 “林森爸爸,杨树妈妈说得对,你确实应该道歉。” 冯主任坚定地对着林森爸爸说。 王老师附和: “是的,作为家长要为孩子树立榜样。 做错了就应该认错道歉。” 见众人都这样说,林森爸爸勉强说了句对不起。 最后,冯主任发言: “学校调查后,会广播通知结果。” 家长、孩子离开后,冯主任感慨: “杨树妈妈还不赖,不像一般家长和稀泥。” 当下很多家长只顾生,教育不到位。 更别说,让别人向孩子道歉。 杨树妈妈的教育方式很受他们推崇。 王老师点点头: “嗯,更难得她还是后妈。” 接着给冯主任讲了杨家最近发生的事。 冯主任听后,更对杨树妈妈佩服。 若有所思望着门口方向。 何丽送杨树回家后,又出门。 一大早,马桂芳把钱给她,算是为昨天发生的事缓和关系。 钱都交给厂里,明天可以去拉布。 只差缝纫机,就可以开工了。 何丽来到机械厂,看看能否有机会。 厂门口。 大爷拦住她:“你干什么的?闲杂人不准进。” 何丽满脸笑容:“大爷,我是纺织厂职工,兄弟单位。” 拉近关系,对办事有利。 “哦,纺织厂的,那你找谁?”大爷态度果然好转。 何丽知道大领导肯定找不到,车间组长兴许能成。 打纺织厂幌子,何丽回答: “我们想和贵厂合作,找车间组长商量商量。” “那你去吧,前面岔路右转,走到底就是。”大爷用手指路。 何丽热情道谢,离开。 找到组长,说明来意想借用缝纫机。 组长摆手拒绝:“缝纫机是厂里产物,不可能外借。” 纵使何丽搬出纺织厂,对方也不买账。 何丽没有缝纫机,做不了长裙。 第一桶金没赚到,说不定还背一屁股账。 当下的她只有软磨组长,得到机器。 组长走哪,她跟哪。 陪贵宾参观的厂长,正巧看见,叫了组长过去。 不认识厂长,见他气势,何丽猜到官职不低,遂小跑过去。 走近,才看清,是一中年男人和青年男子。 其中还有一熟人,青年男子竟是傅骏驰。 心中纳闷,怎么哪儿都有他! 听组长称谓,知道中年男人是机械厂长。 等他说明完毕,何丽补充: “厂长,您放心,借用期间我可以保证机器的完好。 借用两月,有偿的。” 第一次听说有偿借用,厂长回应: “我们厂没有先例,机器只能售卖。 如果你需要,可以给你一个优惠价格。” 对厂长来说,已然最大让步。 当下缝纫机紧俏得很,外面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何丽也很心动,可一台的价格已经上百,她还需要两台。 钱都用在布上,买是没可能。 何丽灵机一动: “厂长,我看你们有些旧机器堆在角落,要不让我租2台?” 厂长看向组长,后者解释: “厂长,这位同志说的是回收的残次品,部分还可使用。” “我不介意,只要能动就行。”何丽赶紧表明。 厂长犹豫。 旁边的傅骏驰突然开口: “放着也没用,租给她还能收钱,对厂里也没损失。” 他的话解决了何丽的燃眉之急。 厂长豁然决定: “行,同志,照你说的办,有偿借用。” 自己死缠半天,人家一句话的事。 这就是区别! 再次得他帮助,何丽向他投去感激目光。 对方却视而不见。 高傲! 厂长和傅骏驰继续参观。 组长告知何丽,租用机器每月5元1台,每台押金20。 租金很合理,但押金…… “组长同志,租金我现在交一个月的,押金能不能缓半月?”何丽厚脸皮请求。 等卖出几条裙子,押金有了。 组长略显为难。 想到刚刚某人一句话解决了她的难题,何丽再次借用: “同志,你看,刚刚你们厂长贵客也说,这件事对你们厂有好处的。 那人也认识我,和我们主任也是朋友。 反正我是纺织厂员工,跑不了的。 实在不信,要不你去问问他,我真是纺织厂工人。” 看她说得真切,组长答应了。 约定好第二天,取机器。 隔天,何丽借了三轮车,叫上贾珠和她男朋友,拉布和机器回家。 前后跑了多趟,才完事。 布堆满里屋,两机器只有挤放在外屋。 看他们忙里忙外,周围邻居好奇: “杨家发财了,买这么多布?” “还有2台缝纫机,太阔了。” 连邻居小孩也羡慕杨玲: “玲玲,你妈要给你做好多好多衣服,一辈子都穿不完。 真好!” 杨玲兴奋地跑回家,抱何丽大腿: “妈妈,妈妈,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吗? 可以给我做条红裙,转圈能飞起来那种了。” 隔壁小红有条这样的,她可得意了。 转了几圈,模仿她的样子。 在场大人笑得合不拢嘴,杨树露出鄙夷目光: “攀比,歪风邪气不可。” 杨玲嘟嘴:“才没有。” 又向何丽撒娇: “妈妈,别听哥哥的,我只要1条。” 伸出软乎乎食指。 杨玲越来越依赖何丽,后者也受用: “嗯,妈给你做一条最漂亮的裙子,比他们都漂亮。” 杨玲甜甜地笑。 见她可爱得紧,贾珠伸手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 “小玲最漂亮、最可爱了。” 杨玲害羞地往何丽怀里钻。 忙活一天,何丽请大家下馆子。 4个大人,2小孩点了满满一大桌。 红烧肉、排骨炖藕,炒土豆丝,小炒肉等等,还为两小家伙各点一瓶北冰洋。 看得马桂芳心疼极了,心里直骂: “还没赚钱,就花这么一大笔,败家娘们!” 贾珠开口:“丽姐,今天这顿不便宜,我们一人一半。” 坐她旁边的男友,张霖拉了拉她衣角: “珠珠,丽姐说好的请客,你不能下她面子。” “我没有,我和丽姐合伙,本就该分摊饭钱。”贾珠实诚地说,又面向何丽:“丽姐,这顿就算我们工作餐,账上扣钱。” 丽姐家负担大,怎能让她付钱。 了解贾珠为人,自然知道她的好意,互为对方着想,这是他们友谊的真诚体现。 故作生气的何丽:“姐请你吃顿饭,还推三阻四,是不是没当我是朋友?” 第14章 贾珠给张霖下定义: 吃醋! “怎么可能,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姐。”贾珠着急。 只有一个弟弟的贾珠是家中老大,从小渴望有姐姐保护自己,这愿望直到认识何丽才实现。 刚进入纺织厂的她,有师傅带,但教她很少,还是丽姐偷摸教她很多才上手,她一直心存感激。 虽然丽姐话不多,可心眼是真好! 见贾珠这样说,给了她一眼神: 我是姐,听我的。 贾珠豁然一笑:“那成,下次我请!” “姐妹,不用见外。”何丽夹一块肉,放她碗里。 又给小树和小玲分别夹了一红烧肉和一排骨,这是他们各自所爱。 两小孩答谢: “谢谢妈!” “妈妈,我最喜欢排骨了!” 何丽笑着又给杨玲夹了一块,排骨。 其乐融融一顿饭,都吃得开怀,唯一人除外。 马桂芳! 听贾珠愿意分担一半饭钱,她琢磨: 看长相,女的一人饭量当她和何丽的全部;男的更不用说,顶几个女的,饭钱出一半还是占了大便宜。 当听到何丽坚持请客,像给她胸口狠狠捶一拳。 呸! 姐妹……我还是你婆娘,没见你对我这么好! 对外人,倒大方,心里更是把何丽问候许久。 一顿大餐,没吃多少。 气了8分饱! 何丽知道马桂芳饭量,看她今天劲头,在怄气。 决定装糊涂,有些人,不把她当回事,就少作妖。 再说请客用的自己钱,她乐意。 虽说张霖是渣男,但今天搬货出力不少,吃顿饭应该的。 至于她和贾珠的事,找机会再让他现形。 饭后,与何丽一家告别,贾珠挽张霖手臂,散步回家。 一路开心聊天,说到今晚饭菜真好吃。 张霖顿足:“珠珠,给你提个意见。” 气氛突然严肃,让贾珠疑惑:“嗯?” “今天,你不该说分摊饭钱,因为……”张霖组织语言中。 贾珠恍然大悟:“哦,你说过了,放心,不用担心丽姐面子,她不是小气的人,不会介意。” “不止这个。” 贾珠歪头:“还有什么?” 张霖一副对牛弹琴的模样: “你想啊,我们两人,他们家四个人,你怎么能出一半饭钱,很吃亏的。” 贾珠懵:“小树、小玲是小孩啊!” 双眼上翻,甩开贾珠手臂: “说到这个更生气,他俩还喝一瓶饮料,不,是两瓶。” 右手食中指伸出,比了个2,气愤面容。 北冰洋,他还没喝过呢,不知道撒味! 张霖父母都是庄稼人,家里兄弟众多,凭着远房亲戚和家里所有积蓄,才为他求得一临时工,一月工资大多寄回家,平时节约得很。 要不是看在城市户口和正式工头衔,他会看上贾珠? 为了讨好贾珠又省钱,把食堂馒头或包子偷留下,说成给她买的早餐。 贾珠当真,感动不已。 想到对自己特别大方的张霖,贾珠没在意他的计较,以为今晚饭桌上大多时候都与丽姐聊天,冷落了他。 贾珠给张霖下定义: 吃醋! 心里乐开了花,重新挎上他手臂,声音娇柔: “好了好了,不管怎样,今晚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 见张霖有所动摇,继续讨好: “现在我们去买两瓶北冰洋,我请客!” 张霖咬牙:“我不喝,谁稀罕!” “我想,我特稀罕。”说完,拉着张霖向商店跑去。 回到家的何丽连夜赶工,做出一条长裙。 绵柔舒适布料,翻领,高腰。 翌日。 下班后,何丽带贾珠回家,把做好的长裙给她看。 “哇!太好看了吧……丽姐,你手真巧。”贾珠真心赞美。 设计绝美,腰细腿长,拉长身段,上身肯定特好看。 何丽笑笑: “简单,有手就成,我一说准保你会。” 被吸引的马桂芳走上前,仔细打量: “脖子露这么多,啧啧,这腰……勒得慌!” 直摇头,这能卖得出去,才怪! 害怕自己的私房钱打水漂,马桂芳对着何丽确认: “丽丽,我的40块可是借,不算入伙哈。” 贾珠早已听何丽说过此事,不惊讶,也意识到这是她婆娘提醒丽姐,心里不适。 怕承担,只想自己的自私鬼。 可何丽毫不介意,还担心马桂芳把借钱换成投资。 抓到她话中漏洞,反问:“您的钱?” 闻言,马桂芳真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死嘴,漏气! 尴尬笑脸: “瞧我这脑袋!俺们村,村民的钱。” 继续圆:“俺们们村民都是本本分分庄家人,不像你们城里都阔,这些钱是整村各家全部的钱,不能有闪失。” “不然,可出大事!”最后一句算是警告。 借出的钱,别想赖! 一大框话,别说何丽,连心思浅的贾珠也听明白了。 这笔钱,全亏完,何丽也必须连本带息还上。 何丽笑得真诚: “妈,您放心,时间一到,50元准给您,让您还回去!” 脑子一转: “妈,您看这样,我再写一张说明,钱是借款,到时本息必还,说明放在贾珠这,保证乡亲们权益。” 马桂芳双眸微眯:“我有借条了啊!” “您的借条不动,万一掉了或被烧了,反正借条不在了,还有一张凭证,只要为您安心!” “前段时间,机械厂家属院火灾,有些人家全烧了,什么都不剩!”何丽解释。 想到王大妈说过此事,立马点头: “对对对,多一个保证,总是好的,还是丽丽考虑周全。” 贾珠是她朋友,万一到时不认,这…… “丽丽,再写一份,我给王大妈一份。” 何丽答应。 一共写两份,都按上各自手印,交给马桂芳: “妈,您交给王大妈,收好!” 另一份交给贾珠。 有这份说明,马桂芳就没法后悔,把借款说成投资,眼红分钱。 不懂何丽的多此一举,贾珠也照办。 揣好,拍兜示意:安全! 马桂芳拿着纸,仿佛50元已到手: “你们忙,我去给你们做饭!”喜滋滋走了出去。 何丽、贾珠相视一笑。 给贾珠讲解了长裙制作步骤,两人开干。 加紧赶工,吃饭前各做了一条,饭后没休息,又各做了两条。 贾珠回家,何丽继续赶工。 累的她,一沾枕头入眠。 第15章 丢脸丢到爷爷家! 翌日。 何丽起晚了,早饭来不及吃,跑到工厂。 遇到同样差点迟到的贾珠,两人相视一笑。 利用下班时间赶工,累人又没效率,说不定钱没赚到,她俩身体还垮了,得不偿失。 身体是革命本钱,一个健康身体,才有更好生活。 来时路上,何丽想到一主意,见到贾珠后,给她说了。 对何丽言听计从的贾珠,一口答应。 下午,何丽找到李主任,递上她和贾珠的申请。 停薪留职:2个月。 在此期间,她俩专心做衣服,边做边卖。虽拿不到厂里工资,但她俩赚的钱不老少。 何况,厂里的工资,也是布。 低头看完申请的李建国,扶了扶下滑眼架: “你和贾珠同志都要请假,2个月?有事?” 天方夜谭,两个人同时请这么久的假,可不行。 虽然不久后,许多工人下海,都采取了停薪留职的手段,但当下,还没人这么做。 面对李建国的惊讶,何丽解释:“对,很重要的事。” “你说说,什么事?”李建国猜到与买布有关,但还需要得到何丽的回答。 “主任,您也知道,我们买了一大批布,需要很多时间处理。”何丽摊开手。 说了请假缘由,但商机,没透露。 意料之中,李建国深挖:“怎么处理?” “这……过段时间,您就知道了!” 几次接触,李建国深感何丽同志不同于一般员工,她不想说,就算厂长也撬不开她的嘴。 丢掉好奇心,旋开钢笔签字,递给她: “行!好好干!” 拿回申请的何丽,看了看签名,喜笑颜开。 道谢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忽回头: “主任,你是好人,更是好领导。 放心,欠厂里的布钱,只会提前还,绝不延后。” 说完,快步走出主任办公室。 何丽突然的保证,惹得李建国双嘴角上扬,盯着她关上的门,嗫嚅: “这丫头!” 兴奋的何丽没注意来人,撞上一坚实身体: “哎哟!” 没看路撞上人,何丽道歉:“对不起……” 抬头,见到一熟悉面容,傅骏驰。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未来首富,何丽睁大双眼。 看够本! 发现首富还挺帅,浓眉大眼,高鼻坚挺,唇厚自带威严。 被盯得不自然,傅骏驰哼了一声。 回过神的何丽:“你好!傅先生。” 对于最近频繁见面的何丽,傅骏驰有些好奇: “何同志,又来找李主任?” 何丽笑笑点头,算是回答,手中的申请书被傅骏驰瞧见,他问出疑惑: “你要离职?” “不,是停薪留职。”何丽摇头。 停薪留职?在当时还是少见现象,出自普通女工之口,傅骏驰更觉新鲜。 联想到前段时间她购买大批布料,好奇心出口: “何同志买的布,怎么样?” 买布,不外乎倒腾,但她买进的价格不算低,其中利润微乎其微,说不定大量布匹压手上,赔钱都很有可能。 问布,带着看笑话的含义。 几分钟,接连2大人物都过问布的情况,让何丽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特别是眼前之人,日后富得流油。 保持神秘,商人必修之课。 她把食指放置唇中: “秘密!” 说完,留下皱眉的傅骏驰和一脸惊呆的小助理。 小助理望着女工离开的地方,有了膜拜之情。 他家老大被溜了。 !!! 多少厂长毕恭毕敬,却被一普通女工这样对待? 丢脸丢到爷爷家! …… 拿到申请书,好比拥有尚方宝剑。 何丽和贾珠到人事办公室,办理相关手续。 办理此事,正是周梅,人事办职工之一,私下也是刘云好友。 她俩的友情,源于刘云的投其所好,周梅常收到刘云的小恩小惠,偶也回礼。 一来二去,两人私交不浅,坐办公室的周梅与领导接触较多,小道消息繁多,经常分享给刘云,刘云就此也获利不少,因此,她俩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刘云受罚,周梅很痛心,为此还向厂长舅舅求情,但没用。因此,对何丽深恶痛绝。 刚巧,员工人事都必须经她手。 看到何丽,她心里暗爽:终于落我心里。 周梅手拿申请书,左看右看,恨不得看出个花,时间都够写一份。 却不发一言。 贾珠、何丽相视一眼,脑袋上方立两大问号。 她们以为,有了李主任签名的申请,很快就能搞定,就可以回家。 没想到,白白站立半小时,原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她俩心中生出疑惑,这事悬? 眼神安抚贾珠,何丽小心询问: “周同志,还需要我们签字?或是其他流程?” 斜睨一眼她俩,周梅指了指申请: “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玩意。” 贾珠暗想:不知道,看了半小时,敢情凉我们? 玩呢! 上前一步,想跟她理论。 被何丽拦住,眼神示意她不要蛮干。 “周同志,你看,这儿有李主任签字,只要你再给我们写个说明就成。”何丽指了指李建国名字。 凭记忆,何丽说出前世停工留薪的办理。 “切!我眼不瞎,看得见,还用得着你教我办事。”周梅满脸嫌弃。 说完放下申请,拿出其他资料办公。 当何丽、贾珠不存在。 刚开始,何丽以为她只是拿乔,毕竟坐办公室的人都爱这招。 大都眼高于顶,傲视他们普工。 但看这架势,没这么简单。 突然被贾珠拉到门外,在她耳边小声说: “丽姐,周梅和刘云穿一条裤子,整我们呢!” 哦! 何丽知道根源,遂有了应对之策。 又走进办公室,还没开口,周梅酸言酸语: “还没走呢?不会等我请你俩吃饭!” 拿上饭盒,准备离开去食堂。 她可没打算陪两人白耗,晚了,食堂烧白哄抢一空,今天下午可没力气上班。 何丽站在她面前: “周同志,我们来了快一小时,你帮我们办,就几分钟的事。” “说得轻巧,刚刚告诉你了,没办过,不知道怎么做。”周梅翻着白眼说。 “你可以给李主任打电话,问他。”何丽指办公桌上的电话“我没教你做事,是李主任给我申请表,让我转告的。”何丽抢先回答,堵上周梅的嘴。 虽没亲口说,主任签字同意她们申请,不算假传命令。 搬出李主任,周梅缓和:“下午上班时间,再说。” 第16章 贾珠阿姨高兴得头眼昏花 “11点50,还不到下班时间。”何丽指了指墙上钟。 “我饿了!”周梅说的理直气壮。 土包子,谁像你们按点下班,我们从来都提前半小时,今天要不是你俩衰人,我都吃完了。 何丽素来知道办公室与她们不同,没人监督,上下班时间自由得很。 今天因周梅白白耽误这么久,她心有不甘。 凭撒? 我们普工经常无偿加班,你们坐办公室还早退。 坐办公室高人一等? 哼! 遂假笑上脸: “那好吧,反正我俩也该吃饭,我们一起,顺便还可以唠唠。” 突如其来的亲昵,使周梅讶异,没回过神,又听到何丽说: “食堂人多,便于大家讨论,上次刘云的事大家都还当谈资。” 去食堂,可别怪我将事闹大,好姐妹刘云的结局,你是知道的。 明白何丽的话外之音,周梅气得涨红了脸: “你……你敢威胁我!” 何丽装害怕,摆摆手: “周同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你可是厂长侄女。” 厂长公正严明,知道你因私影响厂公务,有你好看。 提到厂长,周梅心有余悸。 上次帮刘云说话,才被舅舅警告,如果今天知道这事,肯定免不了一顿骂,说不定…… 不敢深想,周梅只好妥协: “好,我现在就打。” 她无奈放下饭盒,拿起电话,拨号。 接通后,周梅甜甜一叫: “李叔叔,是我,小梅。” 与刚刚态度简直天差地别,堪比川剧变脸。 贾珠看得一愣一愣,盯着何丽,朝周梅方向挤了挤眉毛。 什么玩意! 何丽内心惊奇,面上还是装平淡。 撇了撇手指,让贾珠收敛表情,贾珠侧头,耸鼻嘟嘴表示不满。 电话那边似乎给了指示。 周梅:“是,是,我知道了!” 最后,说了句叔叔再见,挂掉电话。 从抽屉拿出纸笔,开始写。 几分钟后,交给何丽两张纸: “已经办好,2个月停薪留职,到时不回算自动离职。” 最好别回来,少两蛀虫,厂里更兴旺。 收下,何丽微笑:“谢谢周同志!” 没回应,周梅坐回工位,背对她们。 气的贾珠鼻子一吸,离她头顶10公分,做了一狠敲动作。 泄愤! 何丽笑笑,拉走贾珠。 后者回头做了一嘴形: 没礼貌! 两人兴高采烈走了出去,何丽随手关了门。 门锁声提醒了周梅,她睨了睨门后,眸底气愤之火,似喷框而出,面如河豚状。 走着瞧! 在食堂吃了这月的最后一餐,两人回家开始干活。 时间多,产量就髙,半天时间,两人做了20条。 为了争取更多客户,何丽又做了其他款式,上衣搭长裙。 一匹布差不多用完,只剩下一点。 何丽拿它做一缩小版长裙,半小时完工。 愉快地叫来杨玲,让她试试合不合身。 刚穿上漂亮裙子,小玲开心的转圈: “好美啊!” 绽放她最甜美笑容,糯糯儿音: “谢谢妈妈,我可太喜欢了!” 又瞟见一大堆同款不同号裙子,指了指: “妈妈,你也穿,你穿上肯定更漂亮!” 一旁车缝纫机的贾珠搭腔: “对对对,丽姐身材这么好,肯定特好看。” 见何丽迟迟不动,贾珠拿过一件长裙,起身递给她,急忙推进屋,拉上门: “快试试!让我长长眼!” 穿好裙子,何丽走出。 惊得杨玲嘴特大: “你不是我妈,是仙女啊!” 平时穿的衣服宽版样式,毫无修身而言,何丽穿上这长裙,本来就细的腰身更显苗条,中间的圈线拉长身段,更显腿长。 贾珠远看、近看,直呼: “丽姐,我知道你身材好,没想到好成这样,太羡慕了!” 何丽被她俩的夸张逗笑: “别羡慕,这裙子很显身材,该遮的遮,显得显。” 贾珠不停点头,认同,心中遂有了试裙念头。 爱吃的她,满足了嘴,身体却遭了罪,比很多女孩子身段稍宽。 看人家女孩子穿裙,只有羡慕的份。 多想有一条自己的裙子,偷偷试过,难看得紧,从那以后断了穿裙子的念头。 今天,崭新的设计,让贾珠跃跃欲试。 何丽看穿贾珠,把裙子一拿,推她进屋。 不一会,贾珠出来,低头,害羞状。 何丽赶忙推她到全身镜,抬起她下巴: “看!是不是漂亮得很。” 为了看上身效果,何丽从玻璃厂买了这全身镜。 第一使用的是贾珠。 她看了看镜中自己,水桶腰减了三分之一,身长纤细,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转头询问: “丽姐,这是我吗?” 何丽好笑的回答: “傻瓜,自己都不认识了!” 杨玲圆溜溜地看着她们: “妈妈,贾珠阿姨高兴得头眼昏花。” 头眼昏花是哥哥新教的词语,用奶奶举的例。 她问哥哥,为什么奶奶要把针拿很远穿线? 哥哥解答,奶奶年龄大了,头眼昏花,只有这样才看得见。 没想到贾珠阿姨这么年轻,也和奶奶一样。 头眼昏花到自己都看不清了。 杨玲摇头,扶额。 真愁人! 何丽、贾珠哈哈大笑,前者忍不住问: “玲玲,谁教你头眼昏花?” 堂屋的门被推开,进来正是刚放学的杨树。 见此,杨玲伸出手,指向他: “哥哥教的。” 两人齐齐又笑,懵懵的杨玲不解,穿上漂亮裙子找小红玩。 让她看看自己新裙子。 留下更懵的杨树呆立,难得看他这模样。 何丽招手让他过去,量了他尺寸,准备也为他做新一套衣裤。 一堆鲜艳布料,选了一小块白布和卡其颜色布料。 贾珠见状,发自真心赞扬: “丽姐!你可真是好……妈!” 因杨树在场,贾珠生生把“后”字咽下去。 何丽笑笑:“没关系,后妈是可以说的,不用避讳。” “也是,你这后妈比很多亲妈都强,你和小玲儿穿今天这身走出去,谁都认为是亲生。” 她无心的一句话打开了何丽思路,贾珠说的正是以后流行的亲子装。 但现下她们还不具备此条件,等以后一定把亲子装打入市场。 在外做饭的马桂芳也走进来:“开饭了!” 第17章 我们为自己代言 正炫耀的杨玲闻着饭香,跑了回来。 端饭、摆菜、搬凳,每人都忙着为吃饭做准备。 贾珠:“马姨,等空你也让丽姐量量,给您做身新衣服。” 看到何丽为两小孩都做了,知道丽姐是真心对小孩,肯定源于对杨大哥的情义,同样的,对他妈也不会差。 马桂芳一听要给她做新衣服,心里乐开了花,活了几十年,她还没穿过一件新衣服。 她的衣服,都是捡人家剩下的,没有补丁就算最好的了。 乡下的杨婆子到了一趟城,穿一身新衣服,得意得很。 说她姑娘糟践东西,没穿几次的衣服搁着不穿,她看不下去,拿来改了改,穿着到处炫耀。 这下好了,等杨穗回城,我去乡下接她,给她看看城里真正的新衣。 比她自己乱改的破玩意,好太多。 想象回乡大家恭维她的样子,心里激动起来。 嘴上却假意拒绝: “我老太婆有衣服穿,新衣服给我浪费,不用……” 贾珠正想回答,不浪费,要给她一身。 “小珠,你不知道,我妈喜欢穿旧衣服,嫌新的硬,磨皮肤。”何丽抢先回答。 本想继续说,她们厂料子特别软,不硬。 转念一想,丽姐这样说肯定有原因,遂没再开口。 眼见到手的新衣被自己说黄,马桂芳只能生闷气。 怪自己不会说话,更怪何丽。 抠门! 等收回钱,去商店买,买最好看的,马桂芳安慰自己。 几日后,差不多做了一半布料,100多条。 期间,何丽、贾珠去商场转了转,类似同款(没她们好看)要卖35元左右,决定定价20,试试水。 摆摊地方,看准了离家不远的市场,很多小摊贩都在那儿。 摆摊第一日,何丽、贾珠同出。 她们守了一小时,看的人挺多,一听价格都走了。 一天下来,只有一姑娘还价10元。 在地摊,用10元买条裙子,不算便宜了。 她们也不会亏,贾珠刚想答应,被何丽拉住: “姑娘,我们裙子质量很好的,样式也新颖,商场里没我们家这个好,还卖3、40呢。 今天我们姐妹第一天,讨好彩头,给您便宜一套,最低也要15了。” 这姑娘逛了商场,舍不得花那么多买一条,路过时看到这,似乎比商场还好。 但见没人买,决定杀价,杀了5块也是好的,决定买下。 “那行,我要了。” 这姑娘也成了她们第一天唯一客人。 摆摊1天:收入15元。 晚上,回家两人都耷拉着脸。 性急的贾珠问:“丽姐,我们是不是价格定高了,要不要降降?” 每条15,她们也不少赚,就是担心15会不会也高。 降价,何丽也考虑过,但她们家质量不差,降价太亏。 每条少赚几块,总的利润少一大截。 “小珠,我们只是商场的一半价格,质量比她们好,再等等,多摆几天,遇到识货的,慢慢买的人就多了。”何丽分析。 贾珠认为何丽说得有道理,过几天再看看。 进来的马桂芳,见她们原本的货都拉回来。 故意问道:“今天卖了多少?赚钱了吗?” “马姨,今天人少,只卖了一条。”贾珠垂头丧气地说。 马桂芳在一堆裙子中,挑挑拣拣: “我就说,这些裙子没人会穿,还不信。 别说本钱,租三轮的钱也要搭进去。”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出门前,马桂芳幸灾乐祸地又来一句。 本就郁闷的贾珠听了以后,更是冒火,想发又不能,只是悄悄问何丽: “她怎么这样?” 原先的马姨看上去慈祥温和,今天竟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还以为换了一个人。 贾珠不了解马桂芳,先前被她表象欺骗,所以才如此惊讶。 何丽安慰她:“别理她,她就这样。” 这还算好的,背后使刀子才可怕。 听何丽语气,贾珠明白了:怪不得丽姐不给她做衣服,原因在这。 这种人,她不配! 何丽却想到刚刚马桂芳的话:不会买他们裙子。 为什么?马桂芳认为这衣服伤风败俗,没人买。 可事实并不是,当下改革开放很多年,人们思想慢慢转话。 今天没卖出去,是因为他们没看见裙子的好看。 上身! 衣服只有在身上,才能展示它的美。 拍了拍头,何丽惊呼: “死脑袋,怎么早没想到!” 激动对贾珠说: “小珠,我们今天没卖出,不是因为东西不好,是因为我们宣传没到位。” “宣传?”贾珠挠头发。 “对。打广告很重要,卖东西就更容易。” “那不是要很多钱!”贾珠摊摊双手,表示我没了。 何丽笑着,假装责备: “你咋这么傻呢?谁说要我们花钱打广告!” “那……”不花钱还能打广告? 何丽指了指贾珠和自己: “我们自己就是广告,明天我们穿裙子,卖裙子。 一边打广告,一边卖。 我们为自己代言!” 听明白的贾珠,歪头询问:“这能行吗?” 穿裙子摆地摊,没见人这么做过。 何丽坚定:“肯定成,穿上后人家看到效果,绝对买的人很多。” 虽没见过,更没做过,但贾珠相信何丽,决定听她照办。 晚饭后,杨家。 忽一敲门声,杨树开门,见来人很惊讶,连问好也忘记了。 门外人:冯主任,杨树学校教导主任。 冯主任稍低头,微笑: “杨树同学,不请我进去坐坐?” 回过神的杨树大大开门,侧身:“主任,请进!” 又朝里大声喊:“妈,奶奶,主任来了。” 两人从里屋走出来,马桂芳边走边问:“是街道主任吗?” 大晚上,街道主任来干嘛? 见来人不是,马桂芳满脸茫然,头顶上挂一大问号。 何丽见过冯主任,做起了介绍:“妈,这是小树学校教导主任,冯主任。” “冯主任,这是小树奶奶。” 冯主任立马伸出手:“您好!杨树奶奶,敝姓冯,单名一个磊字,三石头的磊,现就职人民学校作教导主任。” 马桂芳立马握住他的手,笑脸相迎: “你好,你好……” 不愧是教导主任,文质彬彬,又讲礼貌,要是当我女婿,那就美了! 第18章 还想高攀学校主任,真是痴心妄想! 十八马桂芳握住他的手,久久不松开。 “冯主任多大?看着挺年轻。” “今年正好二十八。”冯磊笑笑回答,又低头看了看交握双手。 马桂芳尴尬地收回手,把手往后一背:大穗穗8岁,不过年龄大,懂得疼人,不知道结婚没? 还没问出口,被何丽打断: “冯主任,请坐!”指了指四方桌下的凳子。 何丽倒一杯水,推冯磊面前:“冯主任,您喝水!” “茶叶呢,给小冯加里头……”马桂芳下命令。 何丽呆住,她怎么不知道家里有这东西? 马桂芳笑意满满对着冯磊: “小冯,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主任……听着疏远,拉近关系才是主要。 “不用茶叶,晚上喝了睡不着。”冯磊手扶杯子,对着马桂芳: “阿姨,不介意,我是个随性人,离开学校就不喜欢人叫我主任了。 再说,第一次见您,觉得分外亲切,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小磊,我爸妈都这样喊的。” 感受到马桂芳的热情,冯磊异常高兴,心里所期望的事更有信心。 马桂芳:“那好,我就叫你小磊,你家……” 寒暄被何丽打断:“妈,冯主任……”想到刚刚的话,改了口:“冯老师来家肯定有要事,您让他说说。” 马桂芳的如意算盘,何丽全知道。 遇见一适婚男的,巴不得打听人全家八字,为她女儿留城想方设法。 还想高攀学校主任,真是痴心妄想! 还没了解到关键的马桂芳很不满,又不好说,只能拉杨树到身边: “小磊,今天来我家,是小树有什么不听话?” 担心因小树影响她们家名声,找补: “小磊,我们家教很严的,最近她妈忙工作才有些没顾上,放心,等我女儿进城,绝对管好她侄儿侄女。 我女儿,优秀得很,从未让我操心,要不是因他哥哥,早早辍学,肯定和你一样,为人师表。” 坐一旁的何丽,无辜躺枪,背上不负责任家长之名。 更让她无语,马桂芳转了转,回到夸她女儿的道路上,说句不合时宜的话,马桂芳真具优秀销售品质。 还在冯磊及时说出原因,否则马桂芳可以说个没完。 “阿姨,小树在学校很乖,学习成绩一直第一名。 这次来,更是表扬他的勇敢和助人为乐。 看到同学有困难及时帮助,并且聪明避免矛盾。” 杨树大喊老师来了引起同学害怕,而没有和他们打架,这一点深受冯磊赞赏。 何丽自然知道,可一顿话说得马桂芳蒙头蒙脑,只好笑着打哈哈。 喝一口水后,冯磊继续长篇大论: “阿姨,杨树妈妈,学校已经调查全部的事实。 杨树同学都说的真的,林森同学是自己摔倒,与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我们学校和你们都不用承担医药费。 并且,依照校规,对林森同学记过,留校察看处分。” 又对着杨树微笑说: “杨树同学,全校表扬,号召全校同学向他学习,积极发扬勇敢、助人为乐的高尚品德。 今天,我就是代表学校给杨树同学家里传达喜讯。” 说完后,他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补充: “应该王老师来告知好消息,但她临时有事,就拜托了我。” 其实是他主动找王老师,替她走这一趟,说他刚好今天在附近办事,顺便。 冯磊的家访,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场的其他几人自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当他说的是真。 马桂芳听完,虽不知详细,但表扬她孙子,没跑。 激动拍了拍杨树肩膀:“我的乖孙也!”又问着冯磊: “小磊,我就说,我们家教好得很,孩子肯定不差。” “学校老师尽心,才让我们家小树这么优秀。”何丽笑着感谢老师。 “奶奶,我困了!”杨玲揉着眼,从里屋走出来。 马桂芳两步走上去,抱起她往床走,陪睡还是马桂芳的事。 “刚刚是小树妹妹,小玲。”何丽看了看冯磊,做出解释。 “哦,多大了?” “比哥哥小4岁,快满5岁了。” 冯磊点头:“可以上学了!” 何丽吃惊:“不是要等6岁才上一年级吗?” 冯磊放下杯,解释: “一年级是6岁,但我们发现学生直接读一年级,适应太慢。于是下半年,开了学前班,提前一年上学,可以帮助孩子更好适应小学后的生活。” 觉得冯磊说得在理,何丽点头:“嗯嗯,那我抽空到校,给小玲把名报上。” 冯磊热情提出:“没事,我给招生老师打个招呼,9月直接带她来就行。” 有我在,不用你跑一趟。 何丽暗忖:冯老师人不错,便爽快感激: “谢谢你,冯老师,有空请你来家吃饭。” 感觉差不多,冯磊提出离开,走之前望了望里屋: “你帮我给阿姨说声,我先走了。” 何丽答应,并让杨树给他说再见,杨树照做。 天已黑,路灯昏暗,路不熟的冯磊一人走不妥,何丽主动提出送他到街口。 冯磊面上推诿,内心却求之不得,总算有独处机会。 借着微微黄光,冯磊看何丽侧脸,肤细娇嫩,更让他心动。 上次学校第一次见面,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大方、能干,和他前妻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从王老师那知道她老公死了,见她这么维护没有血缘孩子,断定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这几天,空闲时都会想起她,这才找了一机会和她接触。 冯磊对她的爱慕之情,何丽丝毫不知。 分开时,冯磊表示:“杨树妈妈,今天见面很愉快,以后能当朋友相处吗?” 与教导主任成为朋友,那不是手握教育资源,这可是个求之不得的事,何丽笑笑答应: “当然,这是我荣幸! 学校里,麻烦多帮我照看小树,我不担心他惹事,怕他有事憋着不说。” 太懂事的杨树,让她莫名心疼,想到日后离开,杨树跟着他奶奶,有些担心和不忍。 可惜! 冯磊拍了拍胸脯:“放心,有事我会及时和你联系,朋友。” 成为一家人,我会把他当亲儿子。 第19章 今日营业额:960元 翌日。 一大早,何丽和贾珠穿着长裙,一人骑三轮,另一人坐着,带一大批裙子,开向目的地。 坐在后面的贾珠,理理肩,捋捋裙摆,稍显局促。 也许是第一次穿这样,又或周围人异样目光让她变得不自然。 不时些许讨论声传来: “穿成这样拉车?当马路是戏台……” “拉一大堆红红艳艳,干撒用?” “谁知道呢!听纺织厂说,这两人被开除了。” “真的假的!难怪穿成这样抛头露面,别是要勾搭谁。” “说不准……她俩身上裙子还挺好看!” 许多杂言碎玉,丝毫不影响何丽,自顾自蹬三轮。 而贾珠却埋下头,还想把衣服拿来遮面,当她不存在。 何丽为宽她心,开口: “小珠,坐好,好好展示裙子,一路打广告,卖得更多。” 贾珠小心翼翼: “丽姐,我觉得她们似乎都不喜欢我们的裙子。” 一路来,都是指指点点,没几句好话。 何丽:“这你就不懂了,大多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她们嘴上越是说不好,说不定等会偷偷就来找我们了。” “是吗?” “等会看,绝对不让你失望。” …… 到市场,两人分工合作,麻利地摆好。 很快,许多人被两人身上的衣裙吸引过来,纷纷在身上比来比去。 “这裙子怎么卖的?我穿合身吗?”有人开始询问。 何丽看了看客户手上裙子,微笑说道:“同志,放心,您手上裙子做的均码号,80—120都能穿,20块一条。” “这么贵!” “大半个月工资啊。”有人发出感叹。 见人多,何丽捡起一条开始讲解: “各位,一分价钱一分货。我们家裙子全是用的好布料,柔和亲肤,洗后完全不脱水,这一条裙子,穿十年都不变形。平摊下来,是不是很便宜。” 人群中,有位同志摸了摸:“这料子,确实不错。” “这位同志识货。”何丽对她竖了竖大拇指,接着指了指拉链处:“我们家设计的是侧拉链,许多裙子拉链在后面,是不是很不方便。” 说完,来回拉,展示拉链质量。 “侧拉链很好,这样就不用求我家那位,每次他都嫌麻烦。” “就是,就是。” 经何丽一说,大家对裙子的喜爱度又上升不少。 见大家购买欲增加,何丽继续: “许多商场类似款卖到4、50,设计不一定有我们家好,在我们这儿,不到一半的价格就可以买到。 并且,我们还负责售后,今年夏天出现质量问题,我们换一件同款,三年内有问题我们包处理。” 售后一出,打消大家质量顾虑。 “你们又没店铺,谁知道还找不找到你们。”有人质疑。 “我俩都是纺织厂职工,跑不掉的。”何丽指了指贾珠,笑着回应。 “那成!我要这条。”刚刚识货的大姐同志率先买下。 “我要这条。” …… 众人纷纷拿钱,下单。 不到一小时,今天准备的几十条裙子卖了一大半。 下午,又来了一些熟面孔,大多是上午沿街看到他们的人,基本都买走一条。 不到5点,所有裙子销售一空。 今日营业额:960元。 钱踹满兜,两人同上午一样骑坐三轮回家,唯一不同之处。 车上的裙子全变成钱。 当然2人的心情大有不同,特别是贾珠。 阳光洒下,空气中布满一丝丝香甜。 迎风唱歌:“长亭外,古道边……” 停好三轮,两人喜滋滋到家,开门后,迎来马桂芳嗤笑。 “生意不好,也不知道多卖一些时间。” 眼看到了晚饭时候,马桂芳右手扶太阳穴: “今天我头疼,也没胃口,丽丽你做晚饭。” 班不上,还想我伺候你们,别说门,烟囱都没有。 头疼是假,不想做饭是真,何丽不点破,嗯嗯答应。 马桂芳进屋躺下。 做作业的杨树放下笔,拿过筲箕、蔬菜准备摘菜。 被喝水的何丽制止:“小树,别动,做你的作业。” 小树的摘菜动作没停下:“作业做得差不多,我帮着做一点,妈妈也能轻松一些。” 贾珠向何丽投来羡慕眼神:“丽姐,小树真孝顺,你有福哟!” 真想马上结婚,生一个同款宝宝。 “当然,我的福气多得很,慢慢全传给你。”对着贾珠说,手上拿走小树面前东西,把作业本和书推给他:“今天不用你帮忙,我和你小珠阿姨赚了大钱,我去买些熟食回来,你只要做作业就行。” 突然发现没见杨玲,问他: “你妹妹呢?” 杨树眼睛闪烁几下:“奶奶嫌她吵到我做作业,让她出去玩了。” 他说了不用,可奶奶坚持,说是不能让妹妹影响他的前途。 这只是马桂芳偏心的冰山一角,何丽已经习惯。 她摸了摸杨树头顶,出门找杨玲一起买东西,做饭就交给了贾珠。 先带杨玲到小商店买点零食垫,她选了糖果,还给哥哥也带了一个。 就这样,一手拿着棒棒糖细细品味,一手牵着何丽手,向国营商店走去。 距门口几米远,瞧见有人争论。 “走走走,我们这不缺人,别进来。”微胖人士身穿国营饭店服挡在门口。 站他前面的是一少年男性,大概10多岁,不确认是否成年,佝偻着身体,乞求: “求求你,我什么都能做,我不要工资,给口吃的就成。” “说几百遍了,别像条癞皮狗,不要人。”说完转身。 少年不死心,拉住他手臂:“我很勤快,绝不偷懒,我也可以吃得很少,一碗饭……” 没等少年说完,微胖员工大力甩开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少年脸颊。 少年重心不稳,后退一步,再次抬头时,嘴角渗了血。 杨玲向何丽身后挪了挪,眸中显出害怕,摇了摇她手臂:“妈妈……” 何丽拍了拍她肩膀,出言安慰: “没事,妈妈在,我会保护你。” 杨铃眼眸上下移动几次,点点头。 申讨声传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不要人也不用打伤人,违法的。” “自以为国营商店了不起,有话不能好好说。” “这样对一个孩子,咋想的!” “什么人!” 第20章 曾经的自己淋雨,也想给别人遮伞。 微胖员工回怼: “我没想伤他,是他自己赖上我。 再说,你们这么有同情心,给他找一份工作。” 食指指了指少年。 众人纷纷散去。 “切!” 微胖员工满脸鄙视地走进国营饭店。 何丽牵着杨玲也走了进去,各样熟食买一些,又买了几个馒头。 门口,少年还站在那儿,像座雕塑一动不动。 何丽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馒头递给他: “吃吧!孩子。” 低头的少年慢慢抬头,盯了盯何丽,小心地接过手,沙哑声音:“谢谢!” 何丽嘴角上扬,摇摇头:“不用。” 往来时路走了,没走几步被叫住: “姐,能告诉名字和地址。我赚钱了还你。” 回头,何丽见少年一脸真诚:“不用。”停顿一会又说:“如果真想谢我,明天到厚街市场找我。” 厚街市场是她们摆摊卖裙子地方。 少年不住地点头。 回家路上,杨玲仰头问:“妈妈,你为什么把馒头给脏脏的哥哥?” 为什么? 曾经的自己淋雨,也想给别人遮伞。 门口少年的无助让她想起上世自己。 被赶出家门,婆娘家亲戚都嫌弃她,让她风餐露宿。 睡过桥洞、翻垃圾,活得不像人,好在最后贾珠帮助她,才有一落脚地。 有时,微乎其微的帮助能改变人的一生。 “妈妈!”杨玲声音拉回她思绪。 何丽蹲下身,严肃:“脏脏的!可不能用来形容别人,知道吗?” “刚刚那哥哥的衣服是真的很脏啊!”杨玲疑惑,哥哥给她讲过狼来了的故事,让她说实话,不能撒谎。 耐心的何丽点头: “对!这是实话,可是伤心的实话不能说出口。 要是其他人说我们小玲的裙子不好看,你是不是会伤心?” 杨玲圆溜溜眼睛转一转:“是。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说不好的实话。” 见她理解,何丽欣慰一笑:“至于为什么,适当帮助别人是种美德。” 适当帮助,不是全帮,等机会再让小玲明白。 这一说,杨玲想到哥哥讲过,美德会被表扬,她喜欢。 两眼弯弯:“我懂了,我也要帮助人,有美德。” 到家,贾珠阿姨饭已煮好,就餐前,杨玲高兴地说一句:“我去叫奶奶。” 何丽:“奶奶不舒服在休息,不要打扰她。” 听话的杨玲照做。 何丽买了牛肉、猪蹄,一些蔬菜,特别是肉的分量很多,四人吃得很尽兴。 杨玲嘴角流油,何丽宠溺地替她擦掉。 前者吸了吸鼻子:“妈妈,太好吃了,可以每天都吃吗?” “当然不行,别说钱包,你的小身板也受不了。” 杨玲惋惜:“奶奶运气真不好,生病不能吃。” 杨树纠正:“傻妹妹,那叫没口福。” 何丽心里狂笑:兄妹俩挺会在伤口上撒盐! 她敢肯定,此时的马桂芳一定偷偷听他们说话。 里屋的马桂芳果如她所料,此时耳朵正贴门后听墙角。 特别是听到小孙女夸耀好吃时,马桂芳喉咙上下涌动,肚子也嗡嗡作响。 “没良心的,平常没见你夸我做得好吃。 小叛徒,给你好吃的就把你收买,妈妈叫得比奶奶都好听。” 此时的马桂芳早已忘记,叫何丽妈妈还是她要求的,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要说不舒服,错过一顿大餐。 奇怪?她们哪来钱买这么多好吃的。 带着怀疑的马桂芳拉开门,迷眸、左手触头走了出来:“哎哟!哎……” 引起几人注意,杨树率先开口: “奶奶,好些了吗?” “嗯……好点了。”马桂芳有气无力地回答。 何丽瞥一眼,内心嗤笑: “小树,不用担心,奶奶头疼在右边,现下应该好多了。” 提醒马桂芳演戏需要专业,不要此地无影三百两。 意识到手的位置不对,马桂芳立马换手扶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 两小孩没听懂,贾珠听出话外之音,情不自禁笑出声。 杨玲停下,真诚问贾珠:“贾姨,你的饭里加糖了吗?笑得这么开心。” 没法说实话,贾珠只能找理由:“没,贾姨想到今天和你妈赚钱,特别开心。” “很多钱吗?”杨玲歪头,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 贾珠笑着答应:“嗯嗯。” 一旁的马桂芳闻言,睁大眼询问:“你们今天赚很多钱?多少?” 怪不得饭不做,买那么多熟食。 钱多,烧得慌! 本想告诉她的贾珠,被何丽脚下踢了踢,只好讪讪回答: “没多少,几十上百左右。” 听到数字,惊得她定住,像被点穴一般。 一天能赚这么多,马桂芳怎么也想不到,见桌上吃食,又倚老卖老起来: “别怪我话多,赚钱了像你们这么花,也花不了几天”。 说完舌头舔了舔唇。 这一幕被贾珠瞧见,说谎有些心虚的她: “阿姨,您要不要也吃点?” 马桂芳立马挥手拒绝:“不不不,我还是没胃口。” 嘴巴说不要,却站在桌子旁,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愿。 贾珠继续劝说,马桂芳将要答应:“那我试着吃一点。” 被何丽一句话噎住。 “妈,生病要吃清淡一点。”何丽把素菜端到她面前。 马桂芳泱泱答应。 纺织厂,夜班。 “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一女工故作神秘问道。 “谁?”另一女工挑眉。 “贾珠和何丽,她俩在厚街摆地摊。” “摆地摊!怎么干那营生!”另一女工拧眉,嫌弃说道。 “你别看不上,老赚钱,一条卖20,今天几十条全卖完了。”女工话里透露着羡慕和嫉妒。 “啊!那不是……” 两人的谈话被两声咳嗽打断,各自开始赶工。 咳嗽之人,是刚调回车间的刘云,虽然不再是组长,大家还是对她毕恭毕敬。 因她老公叔叔,吴爱国刚刚荣升副厂长,以车间赶工为由把她调回。 大家不服气,都只敢私下讨论。 刘云咳嗽前,已听到两女工谈话内容,可她根本不信。 摆摊一天相当于工人10年收入,天方夜谭。 内心更是鄙视她们,不要脸,早几年投机倒把还要被抓起来。 明天准备去看看,教训教训他们。 第21章 明明是抢,干嘛还说摊位费 隔日。 何丽、贾珠兴高采烈出摊。 刚摆上,不少人聚拢过来,开始挑选。 贾珠正给顾客讲衣服优点,为让她相信服效果,用自己打趣。 “同志,您穿上身肯定比我好看得多。 您看上去100左右,最适合裙子身材,看我125,穿裙子后是不是只有100多一点!” 说完,起身左转右转展示。 “真的好显身材,我要了,再要条不同颜色,给我妹妹。” “好勒,我给你拿上。同志,做您妹妹真好!”贾珠边说边给她打包。 这位顾客笑着离开,何丽眼神告诉贾珠,做得真棒! 眼角瞟到有人站旁边,侧身见来人,昨天偶遇的少年。 笑着招呼他过来,见这会没顾客,又叫来贾珠。 对贾珠说:“小珠,以后这弟弟帮我们打下手,搬货、理货、卖货。” 男孩卖女装,是不是不合适? 贾珠担心:“姐,我们需要请人吗?” 少年一听,头埋得更低,害怕到手的工作又没了。 “当然,现在生意这么好,需要我们其中一人赶工,另一人出摊比较累,肯定需要帮忙,有这小伙帮忙才行。”何丽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侧头询问:“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被问到的少年抬头,怯生生:“余晖。” 何丽重复一句,还挺好听,又为他介绍自己和贾珠:“我叫何丽,她是贾珠,以后叫丽姐和珠姐。” “别叫珠姐,我宁愿你叫我贾姐。”贾珠笑着说。 听丽姐说完,她才意识到请个人很有必要,看这人挺老实,愉快地接受了他。 这时,有顾客上门,贾珠立马前去接待。 何丽给余晖说明工作内容,后者听话点头,当何丽说到每天给他2块,包中、晚饭。 他睁大了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姐,不用这么多,包两顿饭很好了。” 每天2块,一月60块,比好多厂职工都高,他怎么配? 余晖的朴实让何丽有些感动,为让他心甘情愿拿工资,何丽故意严肃: “余晖,我们这工作要求很高,除了我刚刚给你讲的,你还兼职保镖,保护我和你贾姐。 不轻松!” 想到保护2个女人,余晖忽然有种使命感上身,拍了拍胸脯,坚定答应: “放心,丽姐,你和贾姐的安全包我身上。” 自己的玩笑话被当真,何丽抿嘴一笑。 让他跟着贾珠,看她怎么卖裙子,学着卖。 没过多久,几个穿着吊儿郎当的青年来到她们摊前。其中一人嘴里叼支烟,一条腿抖不停: “你们家还没交摊位费,快交了。” 痞相十足。 这几人现身后,把选购的顾客都吓走了,贾珠也走到何丽身边。 来之前,何丽问过周围一同摆地摊的,没听说需交摊位费。 再说正常收费的人,也不会这副模样。 何丽强装镇定:“大家都说这里是免费摆摊,不用交钱。” 叼烟之人似乎是他们老大,听何丽说完,立即用手拿烟,转头向身后几人示意。 几人分开走到周围几个摊主,开始了威胁: “摊位费没交吗?” “是你说不用交摊位费?” “你没交吗?” 卖袜子、卖雪花膏、卖鞋的摊主都被吓住,明明不需要交费的地方,怎突然冒出这一帮人。 眼见不对,迅速收摊逃离。 没见过这阵仗的贾珠更吓得不轻,拉了拉何丽手臂,小声说道: “姐!要不我们也收摊,走了!” 她手的轻微抖动传到何丽衣服,更传到何丽心上。 小混混老大一直站她们摊前,双手开始扳手指关节,行为上给她们施压,余晖人虽小,却站在何丽、贾珠身前,以示保护。 怎么可能让一个孩子挡在她们身前,何丽推他移开,打算舍财免灾,对着混混老大说: “你们摊位费多少?” 混混老大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不多,10块!” “行,我给。”何丽说着从包里拿钱,还没掏出,又听到一句。 “每天。” 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每天10块。”老大大声喊出。 贾珠、余晖也是同款表情,又基本同时望向何丽,不知在期待什么。 何丽心里冷哼一声。 当她是冤大头啊,一天10块,不是疯了就是做白日梦。 明明是抢,干嘛还说摊位费。 欺人太甚! 她把钱揣进包,拉链关上,抬眸坚定说出: “没钱,一分也没。” 大庭广众,还不相信他们敢做什么犯法的事。 混混拉大没想到她拒绝这么彻底,以为她会还个价,太TM的不给他面子。 向他手下们使了使眼色:把衣服撕烂。 收到命令的几人照做,以为是轻松活,没想到衣服质量挺好,手拽疼也没啥用: 有剪刀,就好了! 何丽见他们只针对衣服,没有伤害她们,心里稍许放心。 默默记下几人长相,准备秋后算账。 而余晖突然大喊:“放下衣服。”并上前抢回一人手中裙子。 两人由抢夺裙子变成厮打,其他混混见同伙打架,纷纷上前帮忙,演变成几个混混打余晖一个。 何丽、贾珠紧张的想保护余晖,奈何他被围中间,她俩只能拉混混们。 突然,出现两个男人纷纷帮忙。 几拳脚打跑了混混们,何丽和贾珠赶紧查看余晖。 焦急询问:“余晖,伤在哪儿?” 许久未被关心的余晖,见有人着急自己身体,很感动:“丽姐、贾姐,我没事,我身体皮实着呢!” 贾珠没想到这孩子有事是真上,见他被打样子有些心疼,故作凶狠地指责: “你傻啊!这么多人还往上凑!” 知道两位姐姐是在乎自己,为安她俩心,笑了笑:“我真没事!”嘴角扯到伤口,又滋了一声。 何丽、贾珠同时开口:“小心!” 何丽手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灰,想到刚刚开玩笑让余晖保护她俩,这孩子当真了,内心自责不已。 “走,小珠,送他去医院检查!” 贾珠忙答应,扶余晖。 这时,何丽才想起,忘记感谢帮忙的人,转头。 发现两人都是熟人:傅骏驰和他助理。 第22章 难不成我长得像教书先生 竟是他们帮了自己,何丽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很快让她掩埋。 “傅先生,今天真是谢谢您!改日一定感谢。” 又向他旁边的助理点头表示感激,对方也礼貌回应。 “嗯,我等着。”傅骏驰不客气地接受。 他甚至有些期待某人的感谢。 扶过余晖,何丽打算离开: “今天,确实不方便,我们先走了。” “你们就这样走了?”傅骏驰指了指地上的衣裙。 闻言,何丽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一大摊子,正懊恼中,听到一个建议。 “我们的车就在市场外,要不送你们去医院?” 贾珠顺着他的话说:“对,姐你们先去医院,我先把东西搬回家,再来医院找你们。” 何丽同意,叮嘱:“你骑车慢点,小心。回家后不用再来了,我能行。” 贾珠今天受惊不小,早点休息很有必要。 贾珠:“姐,你一个人怎么成,东西……” 话没说完,被傅骏驰打断: “没事,检查完我再送他们回来。” 见丽姐和男人相熟的样子,贾珠放心不少,点头同意。 见状,傅骏驰助理忙上前扶住余晖:“同志,我来吧。” 接过后往停车方向走去,傅骏驰和何丽紧随其后。 很快,贾珠收好东西,骑三轮离开。 医院。 检查后,好在都是皮肉伤,骨头、大脑、内脏都无大碍,医生开了一些外伤药,让他们回去了。 何丽打算先送余晖回家,再到家附近的公安局报案。 “小晖,你家住哪里?”何丽温柔地问。 “玻璃厂家属院。” 余晖是玻璃厂的孩子?那怎么还要出来找工作,何丽暂时按下疑问,准备后面再详细问他。 何丽转头询问:“傅先生,你能帮我们送到玻璃厂家属院吗?” 公交车上人多,容易触碰余晖伤口,反正已经麻烦几小时,再厚脸皮提一个要求。 傅骏驰不答反问:“你就打算回去了?” 凭他直觉,这女人可不会咽下今天这口气。 “送小晖回去要紧,先送他。”何丽看了看余晖。 傅骏驰看了看手表:“刚好到饭点,要不先吃饭再说?” 想到回家的余晖多半吃不上饭,何丽答应:“嗯,好!” 傅骏驰、助理率先朝医院外走,何丽想提醒他们:“食堂在里面。” 抬头却看到他俩西装革履,张开的嘴又闭上。 擦药后的余晖疼痛减缓,可以自己行走,拒绝了他们搀扶。 几分钟后,车停在了大饭店门口。 下车后,傅骏驰带他们进去,到了餐厅。 一路上,余晖左顾右盼,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对周围一切好奇得很。 何丽表面虽淡定,内心波涛汹涌。 自己说过感激他们帮忙,可这地方也太超预算,她想的是国营饭店随便他们点。 没想到他们直接进了大饭店,这里一次消费,当普工一年的工资。 既来之则安之。 傅骏驰绅士地让他们点餐,余晖笑笑拒绝。 “我都可以,没忌口”何丽礼貌道。 她怕看到上面的价格,头晕。 眼不见,心静! 傅骏驰也没强求,让助理点餐;他按着老大口味,又清淡、重口味各一道,一共点了6道菜。 4个人6道菜,过于奢侈,何丽想提醒减2个,又担心被他们误会自己不愿请客,只能绞绞手指转移注意。 助理跟随服务员前去看食材,留下三人默默不语。 为缓解尴尬,何丽笑嘻嘻问: “傅先生,您助理同志姓什么,帮我们大半天,还不知道呢!” 傅骏驰喝了口水:“他姓吴,单名启。”又转头询问:“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余晖。” “好名字,多大了。” “16岁。”余晖第一次坐在这样的饭店,稍显拘谨。 “那你们两位是……”傅骏驰来回指了指他俩。 何丽解释:“我和贾珠卖裙子差人手,小晖是我请来帮忙的。” “裙子是先前买布做的?”傅骏驰问出前,已大概猜到。 何丽:“是的,傅先生。” 傅骏驰勾唇一笑: “何同志,怎么称呼别人都是同志,到我这儿变成先生? 难不成我长得像教书先生?” 先前没注意,今天听多了发现区别。 “当然不是,这是对成功人士的称呼。”何丽谄媚笑道。 同志是一般人,您可不是一般人。 傅骏驰商务笑脸,装作很受用。 菜上桌,开吃。 傅骏驰从小养成良好习惯,慢嚼细咽,助理吴启作为助理,跟在他身边时间也不短,习惯差不多。 何丽就餐也慢。 苦了余晖,吃顿饭慢得受煎熬,脸上有伤让他胃口也减半,否则真吃不饱。 接近尾声,傅骏驰擦了擦嘴: “何同志,余同志,今天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办?” 余晖以为他是让他们报仇,可是对方人太多,怎么报。 何丽说出自己打算:“送小晖回家后,我去公安局报案。” 报案?这么严重?在余晖看来,一件小事而已,混迹社会的他也羞于报公安。 另外几人完全不知道他内心想法。 傅骏驰提出:“报案,余同志应该一起,他的伤就是有力证据。” 何丽赞同:“那我们现在就走。”行动派的她大声叫喊“结账!” 吴启立马走过来制止她: “何同志,今天我们老大请客,我已经付过账。” 他家老大早已嘱咐,让他把钱压给了前台。 吴启的话让何丽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帮忙了大半天,还让人家请客。 把手伸进斜挎包,准备拿钱给他:“多少钱,我给……” 挎包空空如也,何丽眸中尴尬一闪。 哦豁! 原来她和贾珠的挎包拿反了,装满钱的挎包被贾珠背走了,那就只剩下裤兜里的几块钱。 杯水车薪! 吴启一直拒绝:“不用……老大不会要的。” 何丽讪讪而笑:“那就谢谢了。下次,下次我请,一定。” 何丽再三保证。 了解傅骏驰的吴启自然知道,他家老大不会让她回请,毕竟这点钱对老大,就是毛毛雨。 正想替他回绝,却听到熟悉声音: “那好,等抓到几个混混后,当庆祝!” “没问题,我们家附近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全城一绝。”何丽自豪地介绍。 这饭店太贵,还是国营的更具性价比。 吴启侧头,很诧异,这还是他家老大吗? 莫不是被调包了! 第23章 我侄子家凭什么交钱 公安局。 何丽向公安同志说明了情况,并描绘几个混混的长相。 特别是领头的,何丽记得很清楚。 给余晖的受伤处拍照片,做口供,公安同志让他们先回去,抓到人后让他们来辨认。 几人出了公安局。 何丽向傅骏驰再次道谢: “傅先生,今天真是谢谢您了!没你和吴同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 对这位未来首富的好感度暴增。 人善!活该他赚钱! 傅骏驰惜字如金:“不用,举手之劳。” “小晖的家就在附近,我送他就可以,不用麻烦你们了。”何丽指了指不远处。 该办的事都做了,剩下只有等待,傅骏驰自觉可以走了:“嗯,先走了。” 说完,转身上车。 走了几步的何丽被叫住:“何同志,等等。” 车停在何丽旁边,傅骏驰摇下车窗,手拿小卡片的手伸出来: “何同志,这是我名片,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何丽点点头,双手接过。 见小车离开后,何丽低头看了看名片: 东骏线缆厂厂长,傅骏驰。 电话号码应该是公司座机。 他不是外企吗?怎么跑去当厂长了,身份变化挺快。 东骏…… 何丽突然反应过来,东骏线缆就是东骏集团的前身,仅凭线缆这一项目,就取得几百万的盈利。 想到不久后,他就能身价不菲,何丽把他名片放入挎包隔层。 这资源,必须好好守护。 距离不远,但余晖身上有伤,行动稍显迟缓,散步模式回家。 路上,何丽与他聊天,大概了解了余晖情况。 妈妈生他时难产而死,从小只有爸爸照顾,半年前,父亲生病走了。叔叔一家住进来说是照顾他。 叔叔让余晖出去找工作,还父亲欠下的债,初中毕业的他没考上高中,工作不好找。叔叔一家大人要工作,堂弟读书,只有晚上婶婶买菜回来,他才做饭,所以余晖经常没饭吃。 听得何丽格外心疼,难怪…… 眼见到了下班时间,何丽决定会一会他们。 不靠谱的叔婶。 余家。 钥匙开门,余晖先走进,何丽在他身后。 饭桌前的女人以为只有余晖一人,率先发难: “余晖,混哪儿去了,不是让你把饭烧好,等我买菜回家,你就能开始炒菜了。” 瞥一眼,见到何丽,更见到余晖脸上的伤。 “这是?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婶婶的火爆脾气,余晖习以为常: “婶婶,这是我老板,丽姐。 脸上的伤……我不小心摔的。” 不想婶婶为难丽姐,他说了谎。 “你找到工作了?”余晖婶婶丝毫不在意余晖的伤。 余晖点点头算是回答。 得到肯定,余晖婶婶笑了起来,这下,余晖可以交工资回家了。 想到另一大笔即将到账的钱,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侄儿受伤不关心,还开心得很,奇葩的婶婶让何丽忍不了: “他婶,小晖身上有伤,有些地方需要你们帮他擦药。” 何丽从包里拿出药,放在桌上。 药! “这哪来的,我们家余家皮糙肉厚,哪需要这金贵玩意儿! 我们家可没钱,给你。”余晖婶婶把药拿起递回去。 就知道老板来他们这儿,没安好心。 何丽没想到余晖婶婶这样奇葩,竟把她当成讨药钱的人,立马说明: “药钱不用,余晖上班时间受伤,应该我付。 今天我来是想问问……” “上班时间受伤,那要赔钱啊!”余晖婶婶忙上前掀开余晖衣服,查看受伤的部位,还想脱他裤子,被拽住:“算了,我家余晖这么多伤,钱一定不能少,我也不多要,100块。” 说完,她坐回凳上,不可能放过每一个要钱机会。 贪婪的N次方!何丽对眼前人的评价。 让余晖坐下,何丽也寻了一位置,对着余晖婶婶说: “他婶,赔偿我会和余晖谈的,一定让他满意。 今天来,主要是和你们谈谈其他问题。” “余晖的钱都是我们……”差点说出秘密,余晖婶婶及时收住“什么问题?” 何丽见她眸底的尴尬掩饰,知道他们肯定在钱的方面,肯定有所隐瞒。 看样子,钱还不少。 “余晖家的房子你们住,交房租了吗?” “啥?我侄子家凭什么交钱!”余晖婶婶大声喊。 何丽指了指她和余晖:“你们一家和他并不属于直系亲属,当然该交。” 余晖婶婶瞪大双眼:“鬼才交,我们家为了照顾他才来的。” 其实不是,她和老余(余晖叔叔)商量好,把自家的房子租出去,搬到余晖家,又可以多一笔收入。 何丽冷哼:“余晖已经16岁,可以自己工作,不需要别人。再说,他一直饿肚子,这样的照顾,谁稀罕!” 余晖感激地看了看何丽,说出他的心声。 而余晖婶婶暴跳如雷,拍桌而起: “你谁呀!在这儿胡说八道,关你屁事!” 这三八从哪儿冒出来,坏她好事。 周围邻居被声音引来,纷纷站在门口和窗户前,窃窃私语: “余家发生啥事,这么大动静。” “晖晖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人群中扒出一男人,嘴里喊着: “都站我家门口干嘛?有事吗?” 听出老余的声音,余晖婶婶立马过来,着急: “老余,你终于回来了,就这女人,让我们给余晖交房子的租钱。” 老余把身上的外衣脱掉,丢上桌:“我们家的事不需要外人管,走!” 何丽见来人身强体壮,眼里透着一丝恨意,全身所有细胞都向她发出威胁:不离开,你死定了! 见在场人多,料他不敢动手,何丽从容说出: “听余晖说,他父亲生病钱很多钱,请问你们有借条吗?” 别人或许不知道,何丽却了解,玻璃厂这几年效益很好,职工生病大多能报销,当听到余晖爸因病欠钱,她马上就知道,这孩子被忽悠了。 房子交租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又说到欠钱的事。 让余晖叔婶脊背发凉,今天没给财神爷烧香吗? 和钱犯冲。 余晖叔叔支支吾吾:“借条肯定有,凭啥给你看?” 第24章 我老余天不怕地不怕,别说公安 余晖见叔叔的样子,很快明白过来。 他口中的欠债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还好丽姐过问此事,否则自己肯定被他们蒙骗,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 何丽起身拍了拍余晖肩膀,示意他一切都交给我。 走向门口,让吃瓜群众们都听到: “余晖叔,不是我看,是余晖看,你们让他工作的钱都要还债,看借条不是理所当然的是吗?要是拿不出,这笔钱余晖不认。 还有,这半年的租金必须交,每月2块,一共12。” 本来能收侄子工资,被搅黄,现在还要倒给房租。 余晖婶婶涨红了脸,指着余晖说: “呸,房租,这半年都靠我和他叔叔养他,生活费抵了。” 想起国营饭店门口的余晖,气得何丽大声呵斥: “养余晖!我看你是没脸的妈给没脸开门,没脸到家了。 余晖每天只吃一顿,还要等你买菜回来,他做。 养个宠物,还要保证一日三餐,何况这一大小伙子。 我看你俩的心比煤炭都黑,对自己亲侄子这样,做得出来。” 说出这些,让大家都知道,利用群众呼声抬走两瘟神,果然,看余晖长大的街坊们纷纷补枪: “难怪,我看小晖瘦得只有皮包骨,原来被虐待了。” “上周末,我还看到余晖叔叔一家背着余晖,偷偷炖排骨。” “天啊!这是亲叔叔干出来的事,亏余晖爸在世对他弟弟一家多好。” 余晖父亲玻璃厂职工,待遇极好的,他家只有2人,吃得少,单位发的米、面等等吃的,都给他弟弟带不少,家属院里的人都是看见的。 大家七嘴八舌,都声讨老余两口子,气得他俩脸红一阵白一阵,又没有话反驳。 人群中,一声音冒出:“大家让我进去。” 循声望去,居委会赵大妈。 都侧身为她开道,见到来人,何丽更加放心。 赵大妈是她路过居委会,用上厕所的借口背着余晖请的,为了达到效果,特定叮嘱赵大妈不要来早了。 何丽知道,对余家来说,她毕竟是一个外人,余晖叔叔咬着家务事,还真没办法赶他们走。 可居委会不同,赵大妈作为街道主任,余晖父母都不在了,她有权处理此事,就把余晖半年遭遇告诉了她,她义不容辞地来履行职责。 “老余,余晖16岁,有自理能力,你们收拾收拾,回你们自家去。” 余晖叔叔早知道因为房子闹这么大,肯定不会搬来,可现在自家房子已租给别人,让他往哪儿搬! “这是我哥家,我哥的就是我的,我就不走。”老余耍起了无赖,他不信谁还能轰他。 纵使赵大妈处理不少家庭矛盾,还是被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你!你就是这样做长辈,你搬不搬,不搬我就报公安了。” 从她内心来说,不愿走到这步,显得她工作能力不够。 公安有些吓到老余,连他老婆也拽了拽他衣角,示意要不要搬家。 可老余稳了稳,不相信公安管这小事,装不在乎地说道: “我老余天不怕地不怕,别说公安。” 何丽见他一脸损样,欠揍! 公安不怕,没钱他总怕,何丽故意大声说: “赵大妈,这是不用请公安通知,找机械厂就可以。 今天太晚了,我让余晖去我家住一晚,明天带他找机械厂领导,胡厂长可是个明事理的,要知道自家员工这样无赖,肯定好好教育,说不定有些人饭碗都不保。” 她不信,为了住这里,连饭碗都不要。 说完,拉赵大妈、余晖出门。 得意的老余听了,立马紧张起来:“你认识我们胡厂长?” 事被捅到胡厂长那里,他的评优铁定泡汤,连带奖金也没了。 何丽回头,轻蔑一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了解你们胡厂长为人,你的事被他知道,哼!你好自为之吧。” 她曾听杨田说过,胡厂长最注重职工品德,曾经有个工人过年没回家陪父母,被他知道后,开会点名批评。 胡厂长的性格,老余自然知道,他害怕起来。 “等等……” 及时叫住准备离开的几人,老余赔笑脸: “不好意思,刚刚我不知道大家都是熟人,对不住了,对不住。” 又对着余晖满脸笑意地说: “小晖,你不需要照顾,早说嘛,我和你婶婶马上收拾东西,今晚搬走。” 说完,侧头对她媳妇吼道:“收东西啊!杵着干嘛!” 半小时后,收拾了几大包,他俩一人揽几大件,准备出门。 被何丽阻止:“等等,房租钱还没给呢!” 气的老余鼻孔扇了扇:“今天没钱,先欠着后面给。” 以后给,只是说辞,老余就是不愿给。 这套路不可能骗得过何丽,她从包里拿出纸笔,放桌上:“可以,写个欠条,下月之前结清。” 她直盯着老余,非写不可的架势。 被气得已经没了脾气,老余丢下包裹,走到桌边,拿笔快速写完。 生气的甩笔,大跨步的离开。 见他们已走,街坊四邻也散,王大妈离开了。 何丽拉余晖坐下: “小晖,以后你一个人好好活,有事可以找我和你贾姐。 别再联系你叔叔一家,他们只想从你身上捞好处。” 有些亲戚,没有比有强,传统观念告诉我们,重视亲情,可也要具体情况具体看。 余晖叔叔这类亲戚,最好当他死了一样。 叔叔一家人的嘴脸,这半年余晖早看明白,因父亲在世,总告诉他叔叔是他们唯一亲人,要互帮互助,凡事不要计较。 所以一直遵从,但没想到他们不止在生活方面克扣他,还利用死去的父亲骗他。 何其狠心! 于是,在心里有所决定,不再认叔叔一家。 丽姐提出来,说到他心坎上,连连点头: “嗯,从此以后,我没叔叔!” 见余晖回答坚决,何丽欣慰他没有受到血缘束缚,在当下社会很是难得,又提出一要紧事: “明天一早,我陪你去一趟玻璃厂。” “玻璃厂,为什么?”余晖纳闷地问。 何丽给他说了大概,余晖恍然大悟。 另一边,被赶出的老余两口子,眼看到了儿子余光放晚自习时间,就到他学校门口接他。 第25章 余晖能从他手里拿到钱,就不会来找你们了 看着大包小包的父母,余光诧异:“发生什么事了?” 又向他们身后望了望,似乎寻找什么。 想到今晚的事,老余憋屈地没开口,他老婆子气愤地骂: “就怪你堂哥,不知道从哪儿带一狐狸精,竟把我们赶了出来。” 狐狸精更是听得余光蒙头蒙脑,但也很快明白,他们没了住的地方,着急起来: “今晚,我们住哪儿?” 其他都不关心,这才是重点,不可能让他睡马路边吧! 睡马路倒不存在,老余婆子提出一地点: “桥洞下,对付一两晚还是可以。” “那儿能住人?”余光惊大了眼,不说其他,被他同学知道,肯定笑疯。 爱面子的老余嗔了他老婆子一眼,提起包裹开步: “走!上招待所。” 余光嬉笑地小跑几步,与老余齐行。 他家女主人咆哮: “招待所!还过不过了。” 一晚招待所可不便宜,早知道死也赖在侄子家,拗不过家里其他两人,捞起大包小包,垂头丧气地跟上。 隔天一大早,何丽一开门,就见到准备敲门的贾珠。 后者见何丽一身素装,试探问道: “丽姐,今天不出摊?” 昨日回家后,贾珠想劝丽姐放弃摆摊,被张霖说了一通,这么赚钱的生意不该停下,混混又不会每天来,况且经昨天一闹,他们肯定躲起来了。 她觉得有道理,穿上裙子来到丽姐家,可眼前人的着装? 公安局同志的建议,最好等混混抓到再摆摊,可何丽昨天事一多,忘记告诉贾珠,见着人才想起来。 何丽拍了拍额头:“哎哟!忘告诉你,等两天再摆。” 看何丽准备出门,贾珠询问:“那你是……” 想着人多,更能办成事,何丽拉上贾珠手臂往外走: “走,我们一起去玻璃厂。” 路上,何丽给贾珠讲了昨天分开后发生的事,听得贾珠像坐过山车,刺激得很,有些后悔没和她一起。 同时对何丽的钦佩又多几分。 玻璃厂门口。 二人看到余晖,加快步伐到他面前。 何丽:“小晖,来很久了?” 见来人,余晖笑笑:“没有,刚到。”又看到贾珠也来了,点头招呼:“贾姐也来了。” 听丽姐讲了余晖情况,贾珠的保护欲满满: “小晖,放心,有我和丽姐在,没人敢欺负你!” 两位姐姐的照顾,让余晖体会到从未得到的母爱,心中感动不已。 从衣兜里拿出两份包子,一手一份递给她们: “我家附近的包子,很好吃,你们尝尝。” 包子铺很出名,只卖半天,排队都是几米长,今早就用丽姐昨晚给的工资钱,只买了2份当早餐。 听到包子,贾珠双眸亮起来,接过手拿出一个,直接咬了一大口,眼神更惊奇,还连连点头,用动作表达好吃。 了解贾珠吃货本色,但看她这么狼吞虎咽极少,笑着提醒: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 刚吞下,贾珠指了指何丽手中包子,语速很快: “丽姐,包子还热的,吃着正好。”说完又拿出一口开吃。 猜到余晖肯定没吃,何丽拿出一个,剩下的递给余晖: “我早上出门前吃了早饭,一个就够了。” 她胃口小,一个包子足矣。 余晖喉咙动了动,伸手接过,两口一个地吃起来。 吞下一口的何丽肯定了他们说法: “这包子真不错!” 吃完,三人走进厂区,因余晖认识看门大爷,他们没被阻拦。 来到厂长办公室,三人等了好一会,厂长才回来。 跟随厂长进了办公室,余晖讲出何丽教他的话: “厂长,我爸叫余军,他去世了,我来接他的班。” 他父亲的工作照理由他接下,这还是昨天丽姐告诉他的,当时他很惊讶,因为从没人告诉他,外人就算了,可他叔叔更是闭口不提。 丽姐断言,工作肯定被他叔叔卖了。他父亲去世半年,应早就通知他来上班,可他完全不知情,说不定叔叔已经把工作推了,换成补贴。 不知道钱是否被领走,今天丽姐带他来,说要工作,其实为要钱。 厂长眨了眨眼睛:“余军,我好像有些印象,你没接他的班?” 余晖:“没人通知我,我刚知道能接。” 胡厂长睁大了眼,对余晖的答案很意外,很快镇定下来,指了指椅子: “你们先坐,我打电话问问。” 拿起电话拨了拨,厂长开口问余光工作谁接的问题,那边的回答让厂长的眉皱了皱,一会儿舒展开来。 最后一句:“你到我办公室来。”放下话筒。 几分钟,办公室进来一位40岁左右的男性。 经厂长介绍,他是人事主任薛平,让他向我们说明余光工作的事由。 “余光的工作本是给他儿子,可余光弟弟找到我们,工作不要,需要换成钱给余光儿子读书。 一般这种情况我们不同意,但考虑到余光就留下这一个孩子,为了他前途,我们答应了。” 听到主任回答,余晖的手抓紧了椅子把手,他的“好叔叔”,不放过任何一个抢钱的机会,什么慌都敢说,父亲还没去世,他就没上学了。 “钱给了吗?”何丽问出关键。 主任摇了摇头:“还没有,但也快了就这两天。” 不要工作,换补贴的流程复杂很多,这也是他们不愿这样处理的原因之一。 何丽放心下来,钱被领走再要回来,很麻烦: “厂长,主任,竟然还没领,这钱能直接给余晖吧!” 厂长点点头:“当然可以,本就是他父亲留给他的。” 可主任脸色显得为难:“厂长,可前面的手续都是余光弟弟办的,到时候,他来找我们要钱怎么办?” 看那人样子不好惹,当初的他想直接拿钱走人,让他签了几次字,就骂骂咧咧说脏话。 最后钱没拿到,他都不敢想,他们办公室会不会被抄。 听主任的话,厂长认同地点点头,眼睛一转: “余晖,要不这样,我们把钱交给你叔叔,让他转交给你。” 主任一听,立马点头同意:“这样好!”还是厂长高明。 叔叔能把拿到手的钱转出来,比他去偷都难,余晖心里回答,思索怎么拒绝厂长的提议。 何丽心里冷哼一声,两领导挺会甩锅: “余晖能从他手里拿到钱,就不会来找你们了。” 第26章 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异性三姐弟 被何丽说破,厂长和主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厂长喉咙似乎有口老痰,哼哼几声: “这位同志说得有理,那你的意思……” 说完,颔首等何丽发言,一旁的主任也向她投来期待目光。 他们也希望把钱给余晖,毕竟他是余光唯一的孩子。 余光在厂里工作任劳任怨,就一老实人,性格特好,厂里职工对他都是赞不绝口。 何丽说出早已想好的办法: “今天,你们先把钱给余晖,他给你们写一个收款说明。 等他叔叔来领钱时,你们就告知他钱已一到账就被余晖领走了。 如果他找你们闹,就拿出说明给他,他也不敢再耍混了。” 她俩手一摊,表示回答完毕。 厂长伸出右手大拇指,表达他的认同: “这位同志,贵姓?” 听得主任也是心服口服,朝何丽方向拍了拍手掌。 贾珠、余晖自然知道何丽厉害之处,倒没另外两位吃惊,反倒以何丽受到厂领导夸奖而自豪。 何丽不卑不亢地对着厂长说: “我叫何丽,纺织厂一名普通员工。” 厂长笑笑,指了指她和余晖:“那你和余晖是……” 何丽指了指贾珠:“他是我和贾珠的弟弟。” 厂长一头雾水:余?贾?何 何丽的话也引起主任的兴趣,脖子前缩。 何丽解惑:“我们是没有血缘的异性三姐弟。” 重生以后,何丽就把贾珠当成唯一可信赖的人,余晖的实诚和仗义深深打动她,所以,她会真心相待他们。 他们的信赖感,胜过血缘。 贾珠早知道丽姐的好,凭她的聪明,去哪儿都能筹到钱,怎会稀罕20块,让自己投钱只是带她赚钱,所以听到何丽的话表情还好。 但余晖不然,才接触几天,丽姐给予的帮助太多,现又听到这样的话,他眼眶唰就变红,马上就变得湿润。 少年心性,他很快用衣袖拭过眼角。 这一幕落入两领导眼里,很是感慨! 是呀,血缘这东西不好说。 亲叔叔骗侄儿的钱,毫无血缘的陌生人却为他出头。 人性不应该以血缘划分,用情意。 真感情不受任何束缚! 厂长很是高兴,从抽屉拿出印章:“老张,带他们去财务领钱,盖我章!” 主任笑呵呵接过印章,刚刚的他还在想,提前让财务拿钱可要费一大周折,这下有了厂长印章,一句话的事。 同时,也为余晖这孩子高兴,得到应有的,余军在天上看着,也会欣慰的。 “放心,厂长,我把钱一分不少地交到余晖手里。” 姐弟三人齐向两位领导鞠了一躬,诚意满满的道谢。 之后很顺利,三人跟着主任,十几分钟拿到了补助:858块。 望着手上巨资,余晖眼睛亮闪闪的。 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余晖激动的语无伦次: “丽姐、贾姐,这么……多钱……怎么用啊!” 其余两人都替他高兴,贾珠率先开口: “小晖,这么多钱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很多年也吃不完。” 现下的物价便宜,鸡蛋1毛钱一个,肉也才几毛钱一斤。 在贾珠的认知里,钱只有换成吃的才最能体现价值。 何丽笑着瞪了贾珠一眼:吃货! 收到来自丽姐的眼神问候,贾珠嘟了嘟嘴:我当吃货,我快乐! 何丽对着余晖,表情认真: “小晖,这笔钱不容易,有需要拿出来,钱滚钱,我们现在到银行存起来。” 现在的余晖,何丽的话相当于圣旨,毫不犹豫的点头。 回余晖家拿上户口本,到银行办理存款,当下的利率很高,何丽让余晖把400元存了定期,其余存活期,留下几块放身上。 过段时间,有了新项目,让余晖加入需要一些资金,所以让他留一部分活钱。 余晖输密码的时候,何丽、贾珠背身。 再好的感情,还需留一丝底线,存折密码就是其中之一。 为庆祝余晖拿回钱,何丽买了肉、水果、蔬菜回家,准备亲自下厨。 重生后,基本没做过饭,这次准备好好大显身手。 前世的她,可是一辈子家庭版厨师,手艺自是不错。 吃的几人,都来不及说话。连平时话多的杨玲,也是埋头干饭。 马桂芳:我这婆婆,第一次吃儿媳妇烧的饭还是靠外人,哼! 不高兴的瞟了眼贾珠和余晖,可埋怨也不影响她夹菜的速度 哎!味道是真好! 掌勺之人也不用询问大家味道如何了,大家的行动已经给了她答案。 突然,门外有声音: “小丽在家吗?有你的电话。” 闻言,何丽放下碗筷,边走边答应: “我在,来了。” 来人是小卖部林大婶,整个家属院只有这一部电话,不管接、打电话都会收费。 因此,有电话找谁,林大婶上门通知。 当下社会,电话是个稀罕物,找何丽的电话更是屈指可数。 此时找她的电话,多半是公安局。 昨天做完笔录留下的号码,但她也知道,现下的技术有限,抓捕不可能这么快。 于是期盼中带了一丝怀疑拿起电话: “你好!我是何丽。” 电话传来一清晰男声: “何丽同志,这里是XX公安局,有几人需要你前来指认,麻烦尽快来一下。” “好的好的,公安同志,我们这就来,10多分钟就到。”何丽双手紧握话筒,有些激动。 待对方挂断电话,何丽把话筒放回原位,从裤兜拿出一毛钱放柜台上,冲里屋大声喊一句: “林大婶,谢谢,钱放这儿了。” 端饭碗的林大婶走出来:“行!放那儿就成。” 话落,见何丽往家的方向跑,嗔怪一句: “撒事!着急忙换地。” 回家的何丽叫上贾珠、余晖,迅速前往公安局。 公安局门口。 何丽三人刚巧遇上傅骏驰、吴启二人。 三人都略感意外,贾珠问道:“你们也是为了那几个混混?” 傅骏驰点头,身旁的吴启抬眉: “不然呢!你知道为了你们的事,我家老大……” 后面的话被傅骏驰眼神吞没,只好抿了抿嘴,眼睛飘向别处。 第27章 那你准备怎么谢 几人找到处理案件的公安。 公安告诉他们,几个混混都抓住了,让他们确认一下。 何丽三人虽得到通知,心想可能抓住其中一、两个。但没想过全都落网,还是有些惊讶。 尤其贾珠更是欣喜地确认:“全都抓了?” 公安严肃的表情点头:“是的。” 他深感无奈,一个小案子不知道惹了哪个领导,局长给他打招呼,连市里领导也挂了电话,明着询问案子进度,暗里告知尽快破案。 一小队长,哪经得起这番折腾。 他把全组人员都出动捕,抓回几个小混混,还不是小菜一碟。 还不相信? 几人不是怀疑公安局能力,只是高兴极了。 公安同志带他们认人,几人确认无误后签字。 想到几个混混的可恶,何丽不甘心地问道: “公安同志,他们打了人,毁了我们的货,是不是要赔偿?” 公安:“当然,这是肯定的。” 从挎包里拿出医院的缴费单,递给公安: “同志,这是我们弟弟受伤缴费凭证。 裙子是我们自己售卖的,我检查共损坏15条,每条售价20。” 昨晚回家后,她看了看裙子,除了几条被扯坏,其他微微瑕疵,但她都计入损坏一类。 如果拿出,也可以没法卖为由要求赔偿。 接过单据的公安抬头一看,单上检查和药费一共2.5元,合理;但何同志说的裙子费用共计300元,听那意思还没有凭证。 这? 公安的皱眉,何丽自然明白: “同志,需要我把损坏的裙子抱来吗?我现在可以回家拿。” 见她主动提出,想到10多条裙子报到公安局,他还需要找地方存放,麻烦得紧。 公安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信你,赔偿的事交给我,我通知家属,他们交齐后,通知你们来拿。” 公安的豪爽让何丽兴奋,上前几步双手握住公安的手: “十分感谢,谢谢您了!同志。” 身后的贾珠、余晖纷纷也开口道谢。 一旁的傅骏驰盯了盯交握的几只手,心里冷哼:陪你几个钱,让你感恩戴德成这样? 没见识! “吴启,没我们事了,走!” 说完,没理现场几人,大跨步离开,吴启跟着。 何丽几人也向公安道别。 小跑几步,何丽他们在门口追上傅骏驰: “傅先生,这两天谢谢您了!” 吴启刚刚在门口被打断的话,何丽一琢磨,肯定几个混混这么快被抓到,应是傅骏驰用关系帮了忙。 何丽的表情被傅骏驰看在眼里,他知道,感激是真心,不似以前见她的假面目。 先前的一丝不快烟消云散,傅骏驰勾唇一笑: “那你准备怎么谢?” 感激真心,被讨谢礼让何丽稍显意外,毕竟在她眼里,这行为不是傅骏驰风格。 夕阳西下,橙红色光辉提醒了她。 “傅先生,上次说的我请客,要不就今晚?” “好!”傅骏驰点头。 老大的答应,让吴启很是无奈,只好及时出声: “老大,你忘了!今晚约了人。” 经吴启提醒,傅骏驰想起早已约好的饭局,只能改口: “今晚不行,很早约好的。” 何丽大方说道:“没关系,以后再说。” 给她省一顿,有什么不好! 傅骏驰就后面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庆幸。 “周六晚上,我可以。” 意识到傅骏驰说的吃饭时间,何丽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啊……好!” 傅骏驰走后,何丽三人组也各自回家,约定明日一早又开始摆摊。 到家后,何丽拿出损坏的裙子。 根据损坏程度不同,稍加裁剪,做成了不同款式裙子、衣裤等等。 饭后,马桂芳带2个孩子出门散步。 何丽在缝纫机前继续改衣服,突然敲门声响起。 “何丽在吗?我是许西。” 她来干嘛? 何丽带着疑问开门,见许西抱着一箩筐鸡蛋对她笑。 “小丽,这是我娘家带来的鸡蛋,给你们尝尝。”许西说着话进门,把鸡蛋放桌上。 鸡蛋虽不如以前金贵,当下也不便宜,这一箩筐少说几十个,好几块呢! 送给她们?许西发财了? 还有,她们两家什么时候关系好成这样,送这么大礼? 来者不善! 何丽拒绝:“西嫂子,这可使不得,这是小新、小可外婆给她们补身子的,我怎能收。” 试了一下重量不轻,放桌上的鸡蛋没有提起,只是向许西的方向推了推。 可许西以为她是做样子,不是真的不要。 毕竟,谁家能拒绝这么大诱惑。 做出随意,许西不在乎地说:“没事,他外婆家隔段时间会再送。” 其实让她妈悄悄送来的,她婆婆还不知道。 就为了一条裙子。 这时,许西装作惊讶,指了指一堆裙子: “小丽,都是你做的,可太能干了!” 拿起一条又一条,在身上比来比去。 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看出苗头,何丽客气说道:“才没有,很多都是贾珠做的,我只是打打下手。” “别谦虚,你俩都好,你们手艺比好多老师傅都强。” 她选了一条最喜欢的,满脸期待:“我能试试吗?” 何丽点头:“当然。” 又指了指她睡的屋,示意可以进去换。 许西兴高采烈地拿着裙子进去,没多久就走了出来。 何丽带她站穿衣镜前,看效果。 看镜中的自己,比许西想象的更好看,听厂里同志说,何丽买的裙子好看得很。 她看别人穿的更是心痒痒,立即决心买一条,问了价格后心又死。 太贵! 不就是几块布,太不值当,可喜欢压过一切,遂想到拿鸡蛋换裙子这主意。 才有了今晚提鸡蛋的拜访,又不想让马桂芳看见,给她婆婆通风报信,盯着他们出门散步,再来找何丽。 何丽见许西脸上满意的表情,顺势说道: “西嫂子,你身材本就好,穿上这裙子要更细,腿更长,简直比很多港星都好看。” 夸得许西不好意思,捂嘴笑。 “西嫂子,我们裙子20一条,看在大家都是邻居,给你9折,18快。”何丽双手比数字。 闻言,许西秒变马脸。 第28章 你们妈肯定吃好的去了,才不带你们 钱! 给钱她还带一大框鸡蛋干嘛,吃饱了撑的。 许西挠了挠头,指了指鸡蛋:“那鸡蛋……” 又抠门又好面的她说不出以物换物的话,毕竟那摞鸡蛋,只有几元的价值。 早在许西提出试裙子,何丽就知道她的小算盘。 几块钱的鸡蛋换20的裙子。 重活一世,她可没忘记许西的抠门。 上世的她们虽交集不深,何丽还是被她坑过。 有次,何丽在家做饭,许西前来借香油。 何丽不愿借,香油比一般食材都稀罕,架不住许西说:“小气,又不是不还。” 前世的何丽脸皮薄,怕她引来邻居围观,就借给了她。 谁知大半瓶香油有去无回,等她找许西要回香油,却被告知香油瓶子打破,都没了。 回家后的何丽,被马桂芳骂惨,说她是个败家货。 就这一件事,揪她说好几个月,那段时间饭桌上的肉,都不准她吃,只能夹素菜。 被她坑过后,何丽对许西只敢心里偷偷埋怨。 这世,许西妄想占她便宜! 何丽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西嫂子这么盛情,我替两个孩子谢谢你!鸡蛋我就收下了! 裙子的钱不着急,你随时给都行,反正邻里邻居的,让刘大婶给我婆婆也行。” 据她了解,许西不可能让刘翠花知道她买裙子的事,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告诉许西。 裙子的钱她不给,找她婆婆要。 许西自然也明白何丽意思,刚刚的好心情一扫而光。 想脱裙子不要了,又想到今天在厂里吹的牛逼。 惊艳全场! 只有咬牙买下,担心被何丽找上门,立马回家悄悄拿了18块,送了过来。 回家路上,许西悔恨:早知道要给钱,就不拿一大摞鸡蛋上门。 赔了夫人又折兵! 翌日,厚街市场。 两天没摆摊,她们生意更好,很多年轻姑娘看人家上身好看,专门问地址来的。 今天上午,就卖完带来的30多条。 他们3人在路边摊吃杂酱面,商量下午回家,继续做裙子。 明天开始,2人出摊,留一人在家赶货,照这速度,做得赶不上卖。 想到昨晚许西吃瘪模样,何丽把整件事告诉他们。 贾珠乐呵不得了,余晖微笑听着。 何丽让余晖休息半天,工资照算,后者拒绝了。 他要一起,不能做衣服,干些杂活也成。 何贾珠见他坚持,欣然同意了。 接下来几天,几人分工明确,裙子卖掉一半,她们现金有了3000左右,何丽提前结清了厂里尾款,把缝纫机的押金也给送了过去。 商人的信誉很重要。 周六。 请傅骏驰吃饭的日子,何丽三人提前一小时收摊,把东西收回了家。 见几人回来比往常早,马桂芳惊讶: “今天这么早!我饭还没下锅。” 现在何丽每天给她加了5毛,负责他们几人晚餐。 多添2个菜,赚5毛,医好了她的头疼。 对几人的态度好得很。 何丽见她忘记,又重复昨晚的话: “妈,你忘了,昨晚给你说了今天我们不吃晚饭。” 急急忙忙进屋喝口水,准备走了。 杨玲一见她,跑过去抱住她腿: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现在的杨玲对何丽黏得很,完全把杨玲当成了亲妈。 上世从未被杨玲这么需要,也让何丽体会了母亲的快乐。 她把杯子放桌上,蹲下摸摸杨玲头发,开心说道:“真的吗!我也很想小玲玲。” 杨玲圆溜溜眼睛看着她,点头认真地说, “当然是真的,哥哥也很想你。刚刚还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杨玲指了指一旁做作业的杨树。 何丽侧头望杨树,眼神询问真假。 杨树闪了闪眼睛,开口: “冯主任让我告诉你,妹妹的学前班已经报上,下学期直接带她报名就可以了。” 何丽这段时间忙成热锅上的蚂蚁,忘记了这件事。 还好冯主任靠谱,已经办成,她心里有些愧疚,找机会感谢一下。 “小树,看到冯主任替我说声谢谢。” 杨树点点头:“好的。” 他就是个传声筒。 门口的贾珠催促:“丽姐,走了。” 听到的何丽跟两个孩子道别,临走还亲了亲杨玲。 他们走后,门外做饭的马桂芳进了屋: “你们妈去哪儿?” 杨树:“不知道。” 杨玲学大人两手一摊:“不清楚。” 马桂芳不死心:“你们都没问问她?” 杨树摇了摇头,而杨玲嘟了嘟嘴: “我还没问,贾姨就叫走了他。” 她想让妈妈带她一起,可哥哥告诉了她,这段时间妈妈很忙,他们要懂事,不要给她添麻烦。 哥哥的话是真理。 没打听到,马桂芳嘀嘀咕咕:“几个人,去哪儿?” 怀疑何丽背着她没干好事,气愤说道: “你们妈肯定吃好的去了,才不带你们。” 更没带她。 杨树抬眸,瞅了瞅马桂芳: “奶奶,别这样说,妈妈肯定有要紧事,不是你说的这样。” 杨玲附和:“对!妈妈最喜欢我和哥哥。” 马桂芳:“两白眼狼!” 为了后妈反驳亲奶奶,马桂芳真想罢工,不给他们做饭。 可自己也要吃,只好认命走向外面,继续做饭。 国营饭店。 几人快步走,还是晚到了。 进门看见最里的桌上已坐了两人,傅骏驰和吴启。 何丽走上前,开口道歉: “不好意思,来晚了!” 虽然还差5分钟才到约定时间,但让客人等总归不好。 傅骏驰做了“请”的动作: “没关系,是我们来早了。” 比约定时间早15分钟,是他的习惯。 随着接触越来越多,何丽也了解他这一习惯,当然,这是后话。 何丽指墙上的黑板: “傅先生,您看想吃什么? 随便点!” 伸手摸到挎包里的钞票,底气十足地说了最后一句。 扫一眼黑板,傅骏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客随主便!” 何丽也没和他推脱,让贾珠负责了点菜。 这方面,她是专家。 有了上次一顿,这次大家比较随性。 就餐中,傅骏驰状似无意说了一句: “不知道最近,李主任的胃口怎么样?” 第29章 叔叔,我来蹭吃的 何丽手中筷子一顿,料定傅骏驰口中的李主任就是李建国。 以他为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一句。 “傅先生,说的是我们纺织厂李主任,他怎么了?” 傅骏驰喉咙滑动:“听说他最近被调查,日子应该不太好。” 李主任和傅骏驰的父母有些私交,昨天听了一耳朵。 其实现在的他离开原公司,李主任和他基本无交集。 只是他有些好奇,何丽听见此事会有何反应。 “调查?所为何事?”何丽有些吃惊,前世记忆中并无此事。 “具体不太清楚,好像和钱财相关。”傅骏驰加重了钱财两字。 领导,最怕这方面有牵扯。 何丽也听懂了,李主任被调查多半与她有关。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傅先生。” 见她沉思,傅骏驰没再多言。 饭后,告别两人,何丽拉着贾珠散步。 沿路步行十分钟后,何丽突然停下: “小珠,你相信我吗?” “当然,丽姐是我除了父母最相信的人。”贾珠毫不犹豫地说道。 听李主任出事后,丽姐就心事重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相信她是贾珠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事。 何丽盯着贾珠: “那好,明天让余晖出摊,我俩去办件事,好吗? 但我要提前告诉你,这件事可能影响你的后半生,你也可以选择不去的。”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但心中已有了新的规划。 贾珠笑笑:“我肯定和你一起,丽姐,你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 前段时间才觉得丽姐变得不一样,今天怎么突然被打回原形。 何丽想想也是,关于未来她可很有把握。 “行!那我明天一早到你家找你。” “好的,我等你!”说完,贾珠往家的方向走了。 翌日。 何丽和余晖在摊位上摆好货物,留下100多零钱放在挎包里,交给他。 “今天我和你贾姐有事,很可能会耽误一天,下午收摊前应该能回来。” 余晖把挎包背上放前面,两手捏住包口: “姐,收摊我自己能行,我就是担心卖裙子……” 虽然已经和姐姐们卖货几天,但让他独立守摊心里没底,何况包里这么多钱,掉了或被人偷了可怎办! 有姐姐们在,感受完全不同。 看余晖紧张模样,何丽安慰: “这几天,你裙子卖得很好,为客人讲解也很专业。” 又拉下他放在包口的手: “不用这么小心,挎包有拉链不会掉的,倒是你这样,才会引来小偷。” 此地无银三百两! “再说,你迟早需要独当一面,以后说不定……” 考虑到事情还不知道能否解决,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余晖听话地点点头:“丽姐,我明白了。” 两位姐姐把摊位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他要好好做才能不辜负他们。 “交给我,你放心!”余晖拍了拍胸脯保证。 何丽笑笑点头。 想到这也算重生后第一次去贾家,空手不好。 在市场买了一些水果,又在国营商店买了奶粉。 提着东西到了纺织厂家属院,贾母也是纺织厂员工,贾珠从小住在这儿。 左邻右舍都是纺织厂职工,都认识何丽,一路过来都向她打招呼。 “小丽,来找小珠,带这么多好东西!” “小丽,几天没见,越来越好看。” …… 贾珠微笑点头回应。 贾家。 开门是贾母刘芳,见到何丽开心地引进门: “丽丽,吃早饭了吗?小珠买豆浆油条去了。” 何丽微笑:“阿姨,我吃过了,这是给你们买的奶粉和水果。” 接着把东西放在桌上。 “花那冤枉钱干撒?我和你叔叔都喝不来这玩意。 丽丽,我们都自家人,下次来可别带东西。 不然我不让你进门咯。”最后一句刘芳假装生气说道。 随即笑盈盈拉着何丽的手: “你来我就很高兴了。 听小珠说,几天时间她就赚了2年的工资,可得感谢你!” 她家女儿告诉他们,她和老头子还不相信,看到钱,更是吓得他们以为女儿干了坏事,直到听说是跟何丽一起卖裙子赚的钱,这才安心。 何丽的为人,他们信得过。 看着刘芳精神奕奕,与上世病房里完全不同的样子,何丽欣慰,重生后的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贾珠妈妈避免这场疾病。 前世生病的刘芳,舍不得花钱拖了很久。 现在的她,身体康健。 等忙过这段时间,何丽准备提醒贾珠,让她父母每年体检一次,应该能预防。 这世的阿姨,应该能安享晚年。 何丽嘴角上扬:“这是我和贾珠一起的功劳。” 自家的女儿刘芳还是了解,凭她脑子绝不可能赚那么多钱,刘芳摇摇头:“她就对吃感兴趣,其他我是不指望了,今后还要多靠你了,丽丽!” 有何丽对贾珠的帮衬,他老两口也放心了,毕竟,自从大儿夭折后,只剩下这一个女儿,她就是一切。 “别这么说,阿姨,你也知道我那个娘家不用说,现在这婆婆家也…… 我把贾珠当亲妹妹,我们有福一起享。”何丽坚定地说。 刘芳对何丽娘家的事听说了一些,真想骂脏话,没见过这样对自家的女儿;刚嫁人丈夫又死了,留下一老两小,听贾珠说过何丽婆婆也不怎么样。 真是苦命的孩子! 她脸上闪过一丝心疼: “嗯,我又多了一个好女儿。” 这一刻的何丽,突然感受到两世未体会的母爱。 贾珠进来,正看到母慈子孝这一幕。 她两眼一弯:“丽姐,你来了!快来,刚出锅的油条和油饼。” 闻着香味,何丽喉咙一紧:“那好,我吃一根油条。” 吃过早饭的她也抵挡不住满屋香味。 贾珠摆好碗筷,倒出丝滑豆浆。 遛弯的贾羽刚好回来,也就是贾珠爸爸。 “爸,你是闻着味回来的!”贾珠笑着打趣。 “嗯。”贾羽回应,看到何丽也在,严肃的表情松动一下:“小丽来了!” 拿起油条的何丽对着贾羽笑了笑: “早上好!叔叔,我来蹭吃的。” “欢迎欢迎,随时来,当自己家。”贾羽坐下说。 四人边吃边聊,很是愉快! 饭后,何丽、贾珠提着水果,向家属院另一边走去。 第30章 不吃饭,就是嫌弃我手艺 李建国家门口。 何丽敲门,贾珠站她身后。 一女声说来了,开门后,见来人不认识: “你们是?” 何丽笑笑回答:“您好!我们是纺织厂员工,我叫何丽,这位是贾珠。”从女人年龄猜测,何丽询问:“您是李主任夫人?” 见对方点点头,何丽继续说: “李夫人,我们找李主任有点事,方便让我们进去吗?” 被人这样称呼还是头一次,李夫人脸上一抹害羞,随后说了一句:“别叫李夫人,怪别扭,叫钱姨就好。” 想到自家老李停职后,还是第一次有人上门拜访,笑脸相迎地打开门,做了请的动作:“请进!” 又冲里屋大声喊:“老李,有人找。” 贾珠把手上的水果递给女主人: “钱姨,买了些水果,一点心意。” “谢谢!你们请坐!”钱姨大方接过,并指了指旁边沙发。 走出来的李建国见到两人,略显意外: “小贾、小何,快坐快坐!” 又对着钱姨说:“娟,把那新茶给她俩泡上。” 钱娟笑着应下:“好!” 李建国陪她俩坐下,开始了寒暄。 几分钟后,钱娟从厨房出来,端着3杯茶,切了一盘水果:“你们慢慢聊,我出门买菜。”又微笑对着何丽、贾珠说:“你俩今天中午留下吃饭。” 似乎猜到会被拒绝,她补了一句: “不吃饭,就是嫌弃我手艺。” 何丽、贾珠相视一笑,点头应下: “谢谢钱姨!” “看主任面相,钱姨做饭肯定好吃。” 贾珠恭维钱姨,已经期待等会的午餐。 一旁的李建国佯装生气,摸了摸肚子:“你是看我身材,猜到的吧!” 李建国的自嘲引得其余几人笑出声。 钱娟走后,何丽小心翼翼:“主任,听说你被调查了?” 傅骏驰虽不可能说谎,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李建国挑眉:这丫头怎么知道的,对外说的是他休假。 何况最近的她,也没上班。 “对!”跟着他叹一口气:“厂里的决策,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回答何丽的问题,也是自我安慰。 从普工一步一步走到现在,李建国一直兢兢业业,没想到临退休,还被调查。 这几天,他心里烦躁得很,怕老伴担心,才装作无所谓。 “什么决策,就是副厂长使坏,谁不知道他的花花肠子,趁厂长没在,就想打压你。”贾珠气愤地说。 她虽大大咧咧,可厂里八卦她还是知道的。 厂长、李主任都是正直一派,都是为了厂更好,不像副厂长吴爱国,只想往上爬,没当上正厂长一直记恨。 这次更过分,趁厂长没在,竞对主任下手。 太过分! 何丽碰了碰贾珠胳膊,示意她不要太激动,以免影响李主任心情。 其实不用说,李建国也知道吴爱国的心思,当初竞选厂长做背调,他选了厂长,吴爱国一直想整治他,只是没切入口,这次恰好寻到借口。 李建国:“也怪我自己,应该再小心一点。” 何丽看着李建国:“是因为卖给我们布的事吗?” 李建国皱眉:她咋什么都知道!难道…… 李建国身子前倾:“厂里有人找你们了?” 调查才开始,按流程应该没这么快,但何丽似乎都知道,他问出了疑问。 何丽摇了摇头:“是傅先生告诉我们的。” 闻言,李建国明白一切,肯定是自己好友说的,只是骏驰什么时候和小何走近的? 他的身份不好八卦,只能压下好奇。 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一旁的贾珠不懂了,她们买布怎么影响主任了。 不偷也没抢! 人民币买的,何况余款她们还提前结清了。 瞄了眼何丽,见她神色应该明白怎么回事,就没问。 何丽:“主任,是不是我们买的布低了,说你吃了回扣?” 其他也没什么能做文章,除了价钱。 李主任看了何丽一眼,点点头: “让他们查吧,反正我没收钱,清者自清。 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贾珠附和:“让他们随便查,等厂长回来自会收拾他们。” 厂长能马上回来就好了。 这也是何丽的心声,可她知道,厂长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她猜测,副厂长利用这段时间,一直拖着调查,就不让李主任恢复原职。 说不定还要栽赃李主任,时间拖越久,对他越不利。 下定决心,何丽准备下午找副厂长,让他还主任清白。 何丽认真说道:“主任,您放心,这事也是因我而起,我会负责的。” 李建国从未因这件事怪何丽,他知道,这是吴爱国利用私怨找他麻烦,但听丫头这样说,还是很欣慰。 他摆了摆手:“不用,厂里会调查清楚的,只要厂里找到你,说实话就成。” “放心,主任,找我和丽姐,我们肯定说你没拿钱。” 事实如此,但被贾珠这样一说,好像真有什么似的。 李建国、何丽都笑了笑。 贾珠摸了摸脸:又说错话了? 这时,钱娟提着一大包菜回来了,和她们打招呼就进了厨房。 何丽喝了一口茶,进厨房问:“钱姨,我来给你打打下手。” 钱娟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望了望外面:“你们陪老李聊聊,挺好。” 被调查以后,她没看到她家老头子这么开心过,虽然极力掩饰,李建国的不高兴还是逃不过她的眼。 甚至半夜睡不着,李建国坐在外面发呆。 何丽也看到,不知道贾珠给主任说了什么,笑得合不拢嘴。 “聊天这事贾珠在行,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为了不让钱姨再次拒绝,何丽故意说道: “不要我,就是嫌弃我添乱!” 钱娟听出眼前姑娘是学她刚刚讲话模式,噗嗤一声笑出: “行!行!” 这姑娘!挺有意思。 拿出装满菜的筲箕,递给她:“你帮我摘菜吧!” 两人动作麻利,半小时就做好了饭。 “开饭!” 何丽摆好碗筷大声喊道,钱娟把最后一道菜也端了出来。 聊得特别愉快的李建国和贾珠走了过来。 红烧鱼、回锅肉、土豆丝、炒小青菜,贾珠望着就吞了吞口水。 “钱姨,今天是过年吗?吃这么好。” 钱姨笑道:“你和小何来,我们比过年都高兴!” 李建国激动拿出酒:“对对对!” 第31章 很多领导都是纸老虎 钱娟看他是真高兴,没像往常那样提醒。 少喝一点! 而是转身进了厨房,手捧花生米放在桌上。 老两口的默契,不用言语。 四人午餐吃的很愉快,边吃边聊吃了两小时。 离开李家,何丽发现离上班时间还有1小时,提出去摊位瞧瞧。 见到余晖,正卖力给客人介绍。 贾珠想上前帮忙,被何丽拉住,眼神示意不要干预。 客人砍价,余晖嘴上没答应或拒绝,只是给她讲解裙子的优点,甚至把内里翻出来给客人看,做工走线可以和商场货媲美。 最后客人买了两条。 送走客人,余晖才注意到站身后的两人。 “丽姐、贾姐,事办妥了。” 何丽摇摇头:“下午还要去一趟。” 贾珠嘴角上扬,拍了拍余晖肩膀: “小晖晖,不错哟!优秀!” 看了他刚刚售卖过程,贾珠真心赞美。 “嗯!和你贾姐不相上下。”何丽笑道。 两位姐姐的夸奖,让余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嘿嘿!” 这时的何丽注意到凳子上吃了一半的油饼: “你中午就吃这个?” 她以为,余晖趁中午人少,让旁边摊主守着去吃午饭,没想到他这样凑合。 还是怪她,没考虑周全。 见丽姐满脸愧疚,余晖立马声明:“丽姐,我喜欢吃饼,以前想吃也吃不着。” 为证明自己没说谎,余晖拿起饼大咬一口,嚼得老香。 贾珠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饼,手中毫无热度。 “再热的天,也不能吃冷饼,对胃不好。”酷爱饮食的贾珠,也很重视健康,她皱眉说道。 取下余晖的挎包,指了指不远处的面摊: “去,街头那家面不错,去吃了再回来。” 不想浪费的余晖指了指大饼,被何丽看穿: “剩下的晚上回家热热再吃,去吧!” 被两位姐姐的关心感动,余晖微笑点点头,转身走了。 …… 一小时后,何丽、贾珠来到了他们厂副厂长办公室。 见到桌后之人,白发占他全头的三分之一,双眼却迥异有神,声音严肃凛然: “找我有事?” 何丽直奔主题:“吴副厂长,我们是因李主任被调查一事来的。” 李建国?吴爱国并不想和两个工人过多纠缠,打发她们: “这事归保卫科长负责。” 找他没用,何丽自然知道这是他的托词,并不打算放弃的她唇角上弯:“可保卫科归您负责,还是找您最能解决问题。” 看何丽眼神坚定,吴爱国盖上笔帽: “说吧,你们来自首的?承认和李建国有利益往来?” 如果有人证,李建国收钱这事成功一大半,他的绊脚石又少一个,多好。 如意算盘打得响,连大大咧咧的贾珠都听出来: “副厂长,我们还没说,你怎么能诱供?” 何丽:“对,副厂长,我们和厂里是正当交易,李主任私下并未收我们的钱,所有钱财交给了财务科。” 吴爱国听出来,这两人是为了证明李建国清白而来。 休想! 好不容易抓到李建国小辫子,就算他是清白,也要挫挫他锐气,再说厂长不在,调查这事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吴爱国挑眉:“哦,我知道了,这事会告诉保卫科,让他们核实。”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明显的敷衍让何丽很不满,她上前一步: “副厂长,竟然李主任是冤枉的,应该让他早日回到工作岗位。 不能再停他职!” 一个普工,在吴爱国办公室如此态度,让他很生气,拍桌而起: “领导班子的事自有处理,岂容你说话。 安安分分做工人不好,非要惹事,李建国就是被你连累的。 你说没收就没收,我们需要花时间调查才行。” 听刘云抱怨过此人,吴爱国还不相信一个女工有什么不好糊弄的,今日见到。 果然不简单! 他可是副厂长,连她都不能压住,不是白活了。 有些人,吼了就收敛。 可何丽不吃他这套,活一世的她知道。 很多领导都是纸老虎。 最擅长用生气吓退员工,其实心里心虚得很,害怕他们闹事。 何丽双眼盯着吴爱国: “副厂长,你错了,身为厂里一份子关心领导是应该的。 再说,此事我们是证人,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交出我们账本,一笔一笔详细记录,同样能证明和李主任没有利益往来。 正如你所说,李主任受我连累,我更应该站出来说实话。 毕竟,我相信您也不希望冤枉李主任。” 冤枉两字故意加重,算是提醒。 吴爱国沉思,自觉她说的滴水不漏,如果再坚持,自己会被人说针对李建国。 听刘云说,上次食堂闹事就是这女人,如果再把这件事闹大,对他肯定有不利影响,得不偿失。 权衡利弊后,吴爱国妥协:“你说的有道理,我马上让保卫找你们,尽快处理此事。” 得到想要的结果,何丽眸中闪现满意: “谢谢副厂长,我们这就去保卫科说明情况。” 贾珠也连连点头:“嗯,我们马上去。” 道别,两人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一下!”身后传来吴爱国声音。 何丽有了不好预感,该来还是得来。 两人原地转回,看见吴爱国为难表情。 “你们也知道,我和建国共事这么久,也不想让他身上有污点。 但他对你们实在太好,便宜价卖布给你们,又给你们停薪留职。 就算重回岗位,还是免不了被别人戳脊梁骨!” 去他的别人,就是你这臭老头。 何丽心里骂道。 连心大的贾珠也小声嘀咕:“丽姐,他想赶我们离开工厂吗?” “嗯,你怕吗?”何丽嘴未动,喉咙小声出音。 “哼!谁怕谁小狗。” 得到贾珠回答,何丽更有信心,走到吴爱国桌前: “副厂长的意思我们明白,当初李主任给的假,人事处提醒我们,2月后没回到岗位自动离职。” 吴爱国听出何丽的意思,她和贾珠不会再回来,对此事有了交代,也对李建国有了敲打。 更让厂里人知道,他李建国别想在厂里伸手太长。 别多事! 他笑笑不语,挥了挥手。 拉着贾珠出了办公室,何丽跺了跺脚: “老匹夫!” 难得见丽姐生气,贾珠意外并安慰她: “丽姐,没事! 这种领导纺织厂迟早倒闭,我们早走,才能赚大钱。” 被贾珠逗笑,何丽挽上她胳膊: “此处不留姐,自有留姐处!” 两人相视一笑,向身后啐了一口: “呸!” 第32章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两人到了保卫科,找到科长说明情况。 在她们到之前,科长已接到吴爱国电话,被告知李主任的事今天要处理完毕。 科长虽不明白副厂长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但一个成熟的下属,听指令是基本要求。 走完流程,科长告知两人,会上门告诉李主任结果,明天就能恢复工作。 得到肯定答复,何丽、贾珠放心离开。 看天色不早,两人向市场方向走去,准备和余晖一起收摊回家。 路上,何丽感到对贾珠有些愧疚,让她没了工作: “小珠,对不起,你回家好好给你爸妈说工作的问题,让他们慢慢接受。” 当下看似没了工作,未来却很光明。 贾珠一脸轻松: “姐,你不用担心,爸妈知道我跟着你赚钱后,还劝我学别人下海呢!” 父母的开明是贾珠最大底气。 何丽双眼充满惊讶: “阿姨叔叔这么有眼光,果然生的女儿特别聪明。” 她是实话实说,当下很多人以稳定工作为荣,殊不知下岗潮让很多铁饭碗融化。 边走边聊很快走到摊位前,余晖正收拾。 何丽看了看剩下的寥寥几条裙子,脸上一抹欣赏之色: “小晖,今天业绩不错,有销冠之才!” 销冠?其余两人满脸疑惑,何丽解释:“就是卖东西很厉害,销售冠军。” “哦!” 两人明白过来,点头。 余晖骑车,两人坐车上,向何丽家奔去。 另一边,马桂芳买菜回家路上,手牵着刚放学的杨树。 杨树另一只手拉着杨玲。 老少和谐画面。 不少认识的邻居主动招呼,称赞马桂芳好福气。 她一一笑着应下。 迎头走来的是周婶子,离他们家一条街。 点头之交! 周大婶摸了摸小孩脸,笑道:“嫂子,你家两小孩长得都俊!”看到马桂芳另一只手提的菜,瘪了瘪嘴:“我说嫂子,你家伙食和你家不匹配,赚大钱还是给孩子吃些好的,孩子大了要抽条,别营养不良哈!” 自从何丽做生意后,又给她涨了生活费,明里暗里让她每顿都要有肉。 马桂芳自然想吃肉,可她家想着每天还有外人吃饭,不舍得每天都买肉;更何况,买菜剩下的钱都进了她的私包。 她可乐得很! 被人明说舍不得,马桂芳心里很不高兴,脸上还是带着笑脸: “哪赚大钱!图个温饱,和厂里拿工资差不多。” “撒!” 周婶子横了她一眼,你管赚大钱叫温饱,想到家里姑娘买那么贵一条裙子。 心里直骂:黑心资本家^_^。 右手在马桂芳脸前比了一个2,哼了哼鼻子: “20一条,一天卖几十条,还不赚大钱!” 不想再听马桂芳炫耀,周婶子抬腿走了。 可她最后一句像个手榴弹,炸毛了马桂芳的心。 马桂芳:20*几十,一天卖多少?数学限制她能力,没法有个确切数,但靠想象,也知道钱不少。 “骗子!”她嘴里念叨。 杨玲没听明白,但看见奶奶表情就知道她生气了,摇了摇哥哥的手,小声询问:“哥哥,奶奶怎么生气了?” 杨树当然知道奶奶生气原因,可他没说,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杨玲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那你也不许管。” 哼! 杨树头一歪:不可能! 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到家的杨树打开书包,故意装作懊恼的样子,向马桂芳喊道: “奶奶,不好了,我作业本忘带回来,只有再回学校去拿。” “去吧。”马桂芳回应。 上小学的杨树,一般都是自己一个人,她也没什么不放心。 得到准许,杨树眼睛一亮,背上书包往门外跑去。 几分钟后,在街口他看到何丽几人,高高挥手。 余晖率先看到:“丽姐,小树在那儿。” 边说边加快蹬车速度,很快停在杨树身边。 何丽看着杨树,温柔询问:“小树,你没回家吗?” 按以往情况,现在的杨树应在家做作业,在这里看见他,令何丽感到意外。 杨树摇摇头:“妈妈,我刚从家里出来,在这儿等你。”想了想又开口:“今天有个婆婆说你赚了大钱,奶奶很生气。” 一句话,何丽就明白了,杨树是向她通风报信。 她很欣慰,虽不是亲儿子,还是没白疼! 揉了揉他头发:“好儿子,妈妈知道了,你先回去。” 被夸是其次,帮助了妈妈让杨树很高兴,因为他知道,纵使奶奶是亲生的,但他和妹妹要过得好,需要靠眼前人。 笑着和他们告别: “那我先回去了,再见,贾姨、小辉哥哥再见。” 三人笑着向他挥挥手,贾珠侧头问:“丽姐,我们现在要先回去吗?” 何丽不答反问:“上次马桂芳写的纸条,你收好了吗?” 贾珠眼珠一转:“收好的,在家呢!” “先不回了,小晖,去你贾姐家。”何丽拍了拍余晖。 得到指令的余晖,原地掉头。 半小时后,何丽带着二人回到家。 刚一进门,就看到马桂芳和两小孩已经在吃饭。 开门声让祖孙三人都望向了门口。 杨树:“妈妈、叔叔阿姨,你们回来了!” 杨玲闪着圆溜溜大眼:“你们吃了吗?” 马桂芳看见三人,立马回头: “我家又不是饭店,饭点就来外人。” 余晖、贾珠对视一眼,眼神示意是否离开。 考虑到何丽一人,贾珠决心厚脸皮留下来,拉着余晖也不准他走。 就算他两人要走,也会被何丽留下,因为她知道,马桂芳不是针对他们。 何丽从柜子里拿出碗筷摆好,让杨玲挨着哥哥坐。 “快来,吃饭。”招手让贾珠、余晖加入。 被叫两人小步伐地走到桌边,何丽见状: “小珠、小晖,放心吃,我们交了伙食费,要吃饱。” 马桂芳气得眼都直了,她知道何丽拿话堵她的嘴,交钱又怎样,老娘不高兴伺候你们。 你们在外面赚大钱,给我一丁点钱。 不给她分红,她就罢工。 现下的她早已忘记,当初何丽给她每天加了伙食费,让贾珠、余晖在她们家吃饭,她笑得合不拢嘴: “加啥钱!多两双筷子的事。” 可接钱的手却很诚实地收下。 此时,她很气愤,认定何丽私吞了她的钱。 筷子一甩,大声说道: “吃什么吃!钱不给我算清楚。” “吃屁!” 第33章 最可恶的是:骗她的钱 马桂芳一发火。 作为外人的自觉,贾珠和余晖相视一看,不敢动。 何丽给杨树、杨玲碗里夹满菜,温柔的对他们说: “小树、小玲,你们进妈屋里吃,我们大人有事商量。” 杨玲虽不知什么事,但从奶奶脸色看出,将由暴风雨来临,乖乖的点头。 而杨树自然懂,毕竟他还提前通风报信。 当听到何丽让他们进屋吃,他不仅马上答应,还把妹妹和自己的饭碗一起端上,下了桌。 在他看来,妹妹这个小迷糊端碗走路,可是很危险的事。 进屋后,不到几秒再次出来。 “我和妹妹用这个吃饭。”杨树指着凳子。 善于观察的他很清楚,妈妈很爱干净,从不在床上吃东西。 他和妹妹更不能,就想把凳子当饭桌使用。 杨树的做法何丽自然明白,眸中欣慰闪闪:“嗯,去吧!” 见何丽答应,杨树开搬,余晖也上前帮忙,还多带了两个小凳子。 马桂芳见此更生气,自己的亲孙子孙女现在越来越听何丽的话,都不把她当回事。 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何丽身上。 狐狸精! 不只克死他儿子,还让她孙子辈和她离心。 最可恶的是:骗她的钱! 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分了钱,再把她赶出去。 想到何丽娘家,只有流落街头的份。 该! “何丽,听说你裙子生意不错,赚多少钱了?”马桂芳咬牙问道。 听说她卖20一条,粗略一算,也能知道现在的她有几千的身价。 而原先还告诉她赚的钱不多,这是赤裸裸的诈骗。 连名带姓的从马桂芳嘴里出来,还是第一次,可何丽毫不畏惧。 “嗯,赚的钱还行!” “还行?”马桂芳起身大声呵斥,不可思议的看着何丽。 她竟敢说几千才还行,口气真大! 在马桂芳看来,那是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 可她不知道,何丽说的实话,毕竟以后的她有更深远的打算,这只是她的启动资金。 她望着马桂芳生气的脸,无辜的点点头。 马桂芳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稍稍平复: “你们卖裙子我是投钱了的,把账拿出来,我要分钱。” 不想再绕弯,直接说出想法,这笔钱她势在必得。 就算何丽早知道她意图,可没想到这么不要脸,还想分股。 异想天开! 给贾珠使一眼色,对方立马领会,把一纸条交给何丽。 何丽两指夹纸条,对马桂芳笑着。 “妈,这是当初写的纸条,内容不会忘记了吧。 当初你给的钱可不算入伙,只是借款。 加上利息,我给你50快就行。” 不用何丽提醒,马桂芳知道这是借款,可她不甘心: “我不认,上面的手印不是我的。” 她准备不承认,能奈她何。 50和几千比起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想耍赖,何丽冷哼一声: “这可由不得你,你不承认没关系,到了公安局做鉴定就能知道真相。” 这事闹到公安局肯定被拆穿,此时的马桂芳,恨极了自己的手,没事按手印干嘛。 这下,到手的财富也飞了。 气的她直跺脚。 在场其余三人可高兴得很,贾珠、余晖偷摸着笑。 被何丽眼神示意,有所收敛,毕竟她还需要继续待一段时间。 拿到补偿金,她就彻底说拜拜。 虽然她已经不稀罕那笔钱,但她不拿,可就要给马桂芳。 便宜她,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剩下几个月还是“好好”相处。 毕竟,上辈子当了老妈子,这辈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太爽! 为了缓和关系,何丽做出无可奈何: “妈,我知道,你也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乡亲们要钱。 你也是好心为她们,可我和贾珠合作关系,她都知道这钱是借,肯定不能算投资。 不然,可是要嗑花生米。” 成功被何丽洗脑,马桂芳认识到事情严重,马上认怂: “不!不!不。不算投资,就是借款。 你说得对,我不可能为了别人做犯法的事。” 何丽从挎包拿出5张大团结,放到马桂芳面前: “妈,这是50块,你把欠条拿出来吧。” 把钱接清,以免后患。 看到钱的马桂芳还是很高兴,毕竟不到一个月,就收回了钱。 现下她已经有了打算,有办法让何丽把钱拿出来。 收好钱,回里屋从柜子角落取出欠条。 高高兴兴递给了何丽。 关系缓和,何丽趁机说道:“妈,现在市场的肉不好买吗?” 市场已经松懈,只要有钱,一般都能买到。 何丽也知道,给的饭钱被马桂芳存了小金库,故意这么问。 马桂芳脸上出现一丝尴尬,找借口:“哦,今天买菜去晚了,没买到。” “也是,家里事挺多,妈一天挺累。”何丽点头说道,停顿一下:“我们衣服已经做完,现在只需要卖,我们3人轮流买菜回家,这样,妈也能多歇歇!”何丽一副为马桂芳着想模样。 贾珠点头赞同。 余晖更给力: “姐,这种事哪用轮流,买菜交给我。” “行!”何丽笑着答应。 三人倒是开心,马桂芳脸皱成放久的橘子一般,急忙说道: “不用不用,家里的事我能应付,买菜不成问题。 还是我买,以后早点去肯定能买到肉。” 巨款没拿到,唯一的来钱渠道必须守住。 为了给她教训,何丽可不会如她意。 “妈,没事,交给小晖放心,他办事很靠谱。”何丽唇角上扬。 以后他们家顿顿有肉,想着都开心。 三人开心吃饭,只有马桂芳除外。 本就清淡的菜更让她没胃口。 而里屋的偷听二人组,正洋洋得意。 还得是妈妈,才能制裁奶奶。 …… 接下来几天,三人按部就班做生意,裙子卖的差不多。 贾珠着急:“丽姐,我们什么时候再买布,继续做裙子。” 不然一断,生意便宜别人了,现在就有几个小摊贩,开始仿他们裙子,虽说质量赶不上他们,但价钱只有她们一半。 他们生意还是受了影响。 再不做裙子,说不定客户都跑到别人那儿去了。 哪知? 何丽一句话甩出,像地雷一般引爆另外两人。 第34章 遍地都是黄金 “我们不卖裙子了!” “撒?” “为什么?” 贾珠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余晖不懂这么赚钱的生意怎么停下。 他们的吃惊在何丽的意料之内,毕竟谁会放弃这么好的事业。 可她知道,模仿的人越来越多,裙子慢慢就会滞销。 那时做出来的裙子说不定钱赚不到,还赔上本钱。 为了免除这种情况,她们必须寻求其他出路。 “裙子快饱和了,1个月后入秋更没人买。”何丽解释。 两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贾珠脑子一转:“丽姐,要不我们买布做长衣长裤。” 竟然夏天过去一半,秋天快到了。 她的提议何丽也想过,但离开了纺织厂,肯定拿不到原来价格的布。 再说,做裙子卖,费时间又费精力。 原先她们没钱,但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了资金,完全有更省力更赚钱的方法。 “小珠,小晖,我有一个新主意,你们要不要试试?” 一听新主意,贾珠立马放弃刚刚想到的点子,丽姐的只会更好。 余晖自然也是听何丽的。 两人不住地点头,异口同声: “要!” 何丽遂告诉他们自己的计划和大概收益。 贾珠和余晖惊大了眼,余晖发出惊叹: “好多钱!” 他眼里闪着光,期待满满。 贾珠也高兴得很,跟着丽姐准没错。 他们准备卖出剩下30多条裙子,就开始下一步行动。 何丽趁空闲时间,和余晖一起,把两台缝纫机退了回去,还给车间组长买了一条烟作为感谢。 就算对方不抽,也能卖掉还钱。 组长收到后连连拒绝,被何丽硬塞下。 几天时间,所有裙子售卖完。 扣除一切费用,两人共赚5000左右,留下2000作为启动资金,其余每人分了1000多。 余晖也拿出800说入股,何丽没想到他连定期的钱都取了,感动他的信任。 如果不是稳赚不赔,她肯定会制止这种行为。 可现在,她反而要再多帮一些,从自己钱中数出200,放到公用款。 “这200算我借小晖,小晖占三分之一。” 每人1000为本钱,赚钱后再平分。 贾珠给了何丽100: “姐,小晖也是我弟弟,我们一人借他100。” 虽然知道丽姐不缺这100,可贾珠想要表达自己心意。 余晖眼眶红了,他知道,两位姐姐这是在送钱给他花。 钱有价,情谊无价。 此刻,他万分庆幸叔叔的虐待,不然也遇不到她们。 三人买好去羊城的火车票,两天后出发。 当晚,何丽在家陪杨树做作业,杨玲在一旁安静玩何丽新买布娃娃。 当她拿到,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她只听小红炫耀见过布娃娃,根本就没玩过。 一拿到手,她就跑到小红家,给她看自己的新玩具。 小红眼都直了,想玩,被杨玲拒绝了。 因为小红的玩具从不让杨玲碰,说她手不干净。 其实杨玲知道,小红就是不想给她玩。 如今,自己的新玩具,自然也只能给她看。 妈妈说过,别人怎样对自己,自己亦然,这是礼貌。 现下她坐在椅子上,正给她的布娃娃换衣服。 敲门声响起,何丽放下杨树的课本去开门。 见到来人是李建国,稍显惊讶。 反应过来,立马请他进来。 想到李主任到家,肯定有重要的事。 招呼杨树: “小树,听写明天再做,带杨玲出去玩。 妈妈和伯伯有事要谈。” 暑假作业不急于一时,还有1个多月呢。 杨树点头:“好!” 说完收拾作业,腾出地方。 李主任对何丽家的情况有些了解,看到听话的孩子,很是喜欢。 招手让两小孩过来,从荷包里抓出一大把兔子奶糖: “吃吧!孩子。” 杨玲眼睛一亮,妈妈对他们很大方,但奶糖还是控制了量,一次性看到这么多还是很激动。 杨树盯了盯眼前伯伯,长得很慈爱,又看了看何丽。 没妈妈的允许,外人的东西可不能拿。 何丽笑笑:“李伯伯给你们的,收着吧。” 得到同意,杨玲和杨树纷纷道谢: “谢谢伯伯!” 杨玲迫不及待拆开一个,其余飞快揣包里。 实现奶糖自由。 搞笑一幕落入何丽眼里,心里叹息:搞得像被后妈虐待一样。 控制他们吃糖,也是为了他们脆弱的牙齿。 这种年龄的小孩最容易蛀牙。 这方面,杨树完全不用盯,可杨玲…… 何丽皱眉:“和以前一样,哥哥保管糖。” 一句话,把杨玲的笑脸定住,转而消失不见。 极其不愿意,还是从包里拿出糖,都交了。 杨树把糖放在零食柜,上锁,只留下2颗给他和妹妹。 带着妹妹出了门。 李建国看着小孩留下的背影,暗忖:何丽同志对非亲生的孩子这么好,难得。 刚坐下,何丽给他倒了一杯水。 “主任,家里没茶,您喝口水。” 李建国笑笑接过:“你倒坦诚。” 说完吹了吹杯里的水,轻轻试了试,温度还好。 反应好一会,何丽才明白李建国说的家里没茶的事。 “没茶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 见过各种牛鬼蛇神,何丽的直率很让李建国舒服。 放下杯,李建国说出来意:“昨天,我听说你和贾珠要离职?” 何丽、贾珠准备到时间自动离职,没想这么快传开。 但主任知道了,她也没打算隐瞒: “嗯,两个月时间一到,自动离职。” 听何丽承认,李建国最后的希望也破灭。 他多么希望这是误传。 昨天他在食堂,听到职工传何丽贾珠要离职,只差手续。 当下的他很意外,又联想到自己这么快回到工作岗,有了猜测。 “你们离职是不是因为我?” 何丽肯定不能告诉她们找了副厂长的事,会让这个善良老头不好受: “当然不是,我和贾珠现在做得挺好,不打算再回厂。” 其实也算实话,毕竟第一桶金赚到手,肯定要利用当下机会钱滚钱。 谁都不会丢西瓜捡芝麻。 知道事已成定局,李建国不再纠结: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去羊城是他们三人的秘密,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的进货渠道,但她不想瞒着李建国。 “我们准备去羊城看看。” 羊城,国内现在贸易最多的地方。 遍地都是黄金。 李建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出包里的纸笔,写了一个电话、名字,递给何丽。 第35章 你是猪脑子吗?为了摆摊放弃那么好的工作。 “这是我一好朋友,到了羊城有需要你可以找他,他在当地生意做得不小。”李建国说道。 他一般不喜将朋友的关系介绍给旁人,但这次很清楚,何丽她们是为了他才没了工作,否则自己不能这么快回到厂里,希望能帮上忙。 “谢谢主任。”何丽小心收好纸条,真心道谢。 有大老板的资源,可是很难的,会让他们少很多麻烦。 李建国喝一口水: “我稍后给他打个电话,给他提前说一下,让他好好关照你们。 你对他不用客气,有事尽管找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想到以前年轻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很疯狂,不自觉微笑上脸。 何丽也没和他客气,连连点头: “李主任,放心,我有需要一定会找他的。” 接着,李建国告辞。 另一边,贾珠回家,在家门外遇到张霖,欣喜异常。 “阿霖,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去呢?” 作为男友的张霖甚少来她家,惊喜又意外。 张霖知道,贾珠父母对他很不满意,自然不愿意来贴冷屁股,要不是急找贾珠有事,他是这个院落也不会踏入的,更遑论进她家门。 他眉间挤了个川字:“不用,问你个事,说完就走。” 贾珠丝毫不介意张霖的冷漠态度,笑着挽上他手臂: “别这样,我们好几天没见了,出去逛逛好吗?” 还撒娇地摇了摇手臂。 担心被贾珠父母看见,张霖冷着脸点头。 两人沿街漫步。 张霖把贾珠的手拿出来,面对着她: “贾珠,听说你工作没了,是不是?” 以前贾珠告诉他是停薪留职,卖衣服的事他才没计较,毕竟能赚钱也是好事,但工作没了,赚钱再多有啥用,这年头,好工作凤毛麟角。 要不是看在贾珠是纺织厂正式员工,才不会和她在一起。 一身肥肉。 今天竟有同事告诉他,贾珠好像没工作了,听得他云里雾里。 这才一下班就等在她家门外,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答复。 他的问话让贾珠心一惊,没想到这么快传出了消息。 可她和丽姐还没办手续,就怪那些八婆的嘴。 她本打算,从羊城回来又大赚一笔,再慢慢告诉张霖此事。 有钱了,张霖就不会介意她工作问题了。 没想到被提前拆穿,她也不敢说谎。 支支吾吾说道:“嗯……工作……说来话长。” “我和丽姐等两天要去羊城,回来后我慢慢和你解释。 好吗?” 说完的贾珠去拉张霖的手。 后者躲开。 两人在一起时间不短,贾珠的回答基本就是承认了。 张霖大吼: “什么慢慢说,你的样子就是告诉我工作没了。 你是猪脑子吗?为了摆摊放弃那么好的工作。 我们完了。” 说完转身离开。 虽然知道张霖会生气,但没想到他提出分手,贾珠眼眶一下就红了,及时拉住了他。 “阿霖,我错了,如果早知道你这么生气,我肯定会想办法保住工作的。 这不是赚钱了吗?我还剩了很多钱,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把钱都给你,以后赚的钱都是你的。” 她边说边落泪,连路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这闺女得多伤心! 而她的男朋友却好似看不到,反唇讥讽: “你赚的钱,还不够你吃。” 听张霖还问钱的事,贾珠想着还有戏,急忙擦干泪水: “不会,这次真赚了很多钱。 丽姐说我们赚的钱平分,没按投入比例算。 我分了2000多,还剩1000多。” 说着还想从包里拿出存着给张霖看,却被张霖阻止。 “珠珠,不用看,你我还信不过吗。 我只是担心你的前途,就算你不是纺织厂员工。 我就是生气你瞒着我,我就是太爱你了。” 才怪!今天就是来分手的,但听到贾珠有这么多钱,他又重新有了打算。 分手是肯定,只是晚一些。 不知道张霖的真实想法,以为他只是生气自己没有及时告诉他,听到说最爱自己,心花怒放。 瞄了瞄周围没人,贾珠赶紧抱住张霖: “我家阿霖最好了,放心!以后我发生任何事都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我只喜欢你,为了你,我怎么都愿意的。” 张霖就是她的全世界! 被贾珠勒得紧,张霖满脸嫌弃,听到贾珠的最后一句,拉下贾珠的手臂。 “珠珠,你真的愿意为了我,什么都愿意?” 他眼眸的贪婪之色,尽览无余。 可恋爱虫入脑的贾珠,自然看不见,只一心沉浸其中。 小女儿心态,羞涩地点点头,又低下: “嗯!” 得到肯定回答,张霖暗想已经成功一半,但为了百分之百,开启了铺垫: “珠珠,你知道的,我在厂里一直是骨干。 这次要从我们几个骨干中选一个车间主任。 其他我都不担心,只是其中一个是厂领导的亲戚。 靠能力我不怕,我就担心别人走关系。 我就没希望了。” 竞岗是真的,但没有人有后台,张霖这样说只是为了彰显自己实力很强,如果照实说,不是承认自己没能力。 那可不行! 为了让贾珠相信,一副惋惜表情跃然于脸上。 对张霖的话从未怀疑,贾珠着急说道:“那不是太可惜了!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见她果然上钩,张霖表演继续: “办法倒是有一个,那个竞争对手说只要给他1000块,他就自己退出竞聘。” 其实,张霖准备把钱偷偷给领导疏通,这样车间主任势在必得,毕竟领导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竞聘成功有办法的,担心贾珠以后检举他,他才不会讲自己行贿的事。 毕竟连工作都没了的贾珠,不可能是结婚的对象。 厂里的那一位可以替补上来。 贾珠不知道张霖的龌龊心理,只一心想帮助张霖达成心愿。 “1000块我有,明天我取了给你。”贾珠抓着张霖手臂,坚定地说。 还为自己能帮上忙,沾沾自喜。 张霖料定结局,没想到这么顺利,还以为要费一番唇舌。 结果刚开始,就达到了目的。 此刻的他,才不认为这是贾珠的善良。 这么容易骗到她,源于自己的魅力。 优秀! 第36章 你怎么想的?全给他了。 心里自恋,面上还是装模作样。 “珠珠,你真好,等我当上车间主任我会感激你的。” 佯装生气的贾珠,撒娇锤了锤张霖胸口: “说什么感激,我们之间不分你我!” 张霖扯唇,笑笑应着:“嗯嗯!我说错话。” 临时工都不如,谁和你一家人,要不是还有利用价值,都不愿和你废话。 翌日。 贾珠和张霖一起到银行取了钱,100张大团结。 张霖盯着钱的眼神如狼似虎,急不可耐。 没等贾珠给他,就伸手拿过装钱的信封,装进了自己的挎包。 “我揣好,你马马虎虎容易掉。” 被张霖这样说,贾珠也不生气,顺嘴说了一句:“钱很多,你要注意安全。” 平常一句,却引来一顿咆哮。 “什么注意,你是说我贪图你的钱,你怎么这样想我。 我张霖是有骨气的人,不可能用你的钱,这是暂时的。 等我当上车间主任,别说1000,几千很快就有了。 到时候,看你看不起我。”张霖气愤地说。 大多都是假话,其中很快就有几千倒是真的。 他们厂,别看小小车间主任,工资比现在多几块,可是灰色收入是工资几倍,逢年过节工人们都要送礼,为讨好车间主任优先排班。 一年下来,多的不说,两、三千是有的。 而贾珠见张霖误解自己,着急起来: “阿霖,我不是这意思,我不可能想你贪图我的钱。 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和其他都没有关系。” 父母曾告诉她,张霖就是乡下来的小白脸长相,看中的是贾珠城市户口。 她让父母不要乱说,责怪他们看不起张霖。 在她心里,张霖是最好的。 而这时的张霖玩起了欲擒故纵:“算了,我还是给你写一个借条,你才放心。”说完把手伸进挎包。 贾珠立马抓住张霖的手腕:“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借条,你不要写,我会伤心的。” 把他的手拿出,又把挎包关上。 “就算你写了,我也会撕掉,劝你别浪费纸笔了。”贾珠皱眉。 她真怕张霖写借条,那不是侮辱他俩的关系吗! 可她不知道,张霖的挎包里根本没有纸笔,做的一切都是…… 烟雾弹! 只为了蒙蔽贾珠的心,这不,贾珠真以为张霖要给她写借条,对他更是死心塌地。 两天后,到了出发去羊城的日子。 三人上火车后,找到位置坐下,何丽身揣巨款,坐在最里面。 为了保证安全,何丽在薄薄的衣服封了很多个内袋,才装下300张大团结。 浑身沉甸甸,黏糊糊,可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比她更高兴的,当属一旁的贾珠,对着一红绳子傻笑,不知道的,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连一向沉默的余晖开口询问:“贾姐,什么事笑的傻乎乎的?” 贾珠的回忆被打断,语气不满: “小晖晖,胆子变大了,敢说你姐傻乎乎!”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余晖的性格开朗很多,但还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啊……我就是……说得实话……” 呵呵傻笑几下,头转向其他方向。 不甘心的贾珠又转向何丽方向:“丽姐,是不是,小晖晖变坏了?”眼睛向余晖的方向挤了挤。 何丽歪头,在两人之间眼神来回转了转,宠溺开口: “小珠,别逗小晖晖了,他不好意思了。” 贾珠撇了撇余晖微红的脸颊,没再说话,又拿出红绳看。 何丽虽已猜测到它的来历,但还是向贾珠确认: “这么宝贝,张霖送的?” 听到心上人名字,贾珠也不隐瞒,眼神闪烁着点点头; “前两天送我的,还说了很浪漫的话。” 担心被其他人听到,贾珠她耳边重复张霖说过的话。 听得何丽打了个冷颤,恶心! 更让她没想到,贾珠接下来的一句话像个炸弹,引起身边两人爆响:“我要和张霖结婚了。” “什么?”何丽、余晖两人同时问出。 余晖是觉得突然,他还没见过贾姐男朋友,就要成为姐夫了。 而何丽是不相信,怎么这么快? 前世贾珠结婚也是两年后,怎么提前了这么多,哪儿出了问题? 很快,贾珠解答了何丽的疑惑: “丽姐,小晖,我家阿霖要升职了,他说过等他事业有了起色,就给我一个家。” 这次,虽然张霖没有说原话,但曾经的许诺张霖本人或许忘了,可贾珠记得。 由此,张霖说要拿钱当车间主任,在贾珠看来,也算是变相求婚了。 余晖闻言,第一个送上祝福:“恭喜贾姐!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贾珠嬉笑着捏了捏余晖的脸: “不愧是我的小晖晖,贾姐没白疼你。” 对贾珠的行为习以为常,不再像以前那样抗拒。 而何丽沉思,想找出关于贾珠结婚的记忆。 奈何前世和贾珠故意保持距离,实在回忆不到贾珠和张霖结婚之前的事。 “张霖升职了?” 想到张霖的升职还没公布,就小声告诉丽姐,并说了给张霖钱的事。 饶是一贯冷静的何丽,听到1000块都给了张霖,激动地站起来,盯着贾珠的眼睛:“你都给了?” 想听到否定回答,被贾珠的点头打败,气得胸口起伏增大。 周围人都被她行为引起了注意,连余晖也不解地望着何丽:丽姐怎么了,从没见她这么生气。 几秒钟后,何丽坐下,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贾珠: “你怎么想的?全给他了。” 突然想问有没有借条,但转念一想,一个不想还,一个深爱,肯定是没有的。 贾珠不明白何丽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但见她这样生气,只好小声解释:“他也是为了我们的家,丽姐,他给我说过的,只要当上车间主任,钱很快就能回来。” 她的解释根本不在何丽担心的点上,何丽又不能告诉她真正担心的是,毕竟她没有证据能证明张霖是个渣男。 深吸一口气:“算了,等回来我陪你找他。” 至少让他写个借条,不然贾珠真的很容易鸡飞蛋打。 贾珠却以为,何丽要陪她谈和张霖结婚的事。 兴奋地挽着何丽手臂:“你和阿霖谈好了以后,能帮我劝劝我爸妈,让他们接受阿霖吗?” 闻言,何丽扶额,无语。 正思索怎么让张霖尽快现原形的何丽,突然被一大喊声打断:“有医生吗?救救我妈妈,救救……” 周围所有人都站起来,望着大声喊之人。 第37章 今天生病的是你家人,你还会这么犹犹豫豫吗 何丽三人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一个10多岁的小女孩又哭又喊,很着急。 在她旁边倚靠的应该就是她母亲,40多岁,身上穿衬衫长裤,不是一般家庭的着装。 只是现在的她趴在小桌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何丽挤开众人,上前询问:“妹妹,你妈妈平时有什么不舒服吗?” 女孩思索了一会儿:“没有,没有啊……” 出于无助,女孩又哭了起来。 何丽蹲下,问病人:“同志,你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这……这……”病人有气无力,抬手指了指胸口方向。 “是心口不舒服吗?”何丽询问。 “嗯……嗯” 虽然何丽没有学医,但她上世伺候过马桂芳,也曾遇到类似情况,大概是心脏方面问题。 这时,列车员也赶了过来。 “同志,你是医生吗?病人怎么样?” 何丽起身,转向列车员:“我不是医生,但病人看上去很严重,需要马上送医院。” 列车员擦了擦额角汗珠: “你又不是医生,怎么知道严重。还有2个站就到桂城,到时候再联系医院把她送过去。 你们先照顾好她。” 到桂城还有4小时,时间太久。 何丽赶紧拉住想要离开的列车员: “同志,桂城太远了,下一站就可以把病人送到医院。” 明明下一站还有10多分钟,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列车员很不满何丽的提议,但被她拉住,只好转身解释:“下一站是个小站,停靠时间有限,再说医疗水平也不够。” 经常车上有各种突发状况,都要求延长小站停靠时间,最后写检查都是他们的事。 真麻烦! 何丽不太了解火车流程,但她知道人命大过天。 急忙表达:“同志,我们可以把病人提前送到门口,车一停就能把病人送下去,再麻烦你现在联系医院,让他们派车等着。 小医院也有医生,可以先让他们处理,总比拖久了强。” 想到自己的想法需要得到家属同意,又回头问女孩: “小姑娘,你同意吗?” 女孩本就是六神无主,听这位姐姐说得头头是道,应该错不了,连连点头:“听你的,姐姐。” 列车员为难面目:“可是……” 后面的话被何丽抢过: “同志,生病的事可得小心,不能大意。” 见列车员不是很上心,何丽继续:“同志,今天生病的是你家人,你还会这么犹犹豫豫吗?” 贾珠上前帮腔:“就是,快去打电话,不要再磨蹭。” 余晖:“对对对,我爸当初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还好去得早,晚几分钟就活不了。” 否则他父亲会少活1年多,就医时间很重要。 周围人七嘴八舌: “不能再耽误,人会没命的。” “救人要快,要快。” …… 列车员的脑子被闹得嗡嗡的,要是他不答应肯定走不了。 他无奈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去打电话,你们找几个同志扶病人到车门口等着,快到站了。” 有2个男同志主动上前,何丽他们几人帮着拿东西,跟到了车门口。 几分钟后,车停靠。 众人护送病人和她女儿下车,只停靠2分钟,众人很快齐齐回到火车上。 坐下后,何丽小心摸了摸身上藏钱的位置。 鼓鼓的。 钱在,放心了。 一天后,车到羊城已是晚上7点。 几人离开火车站,坐公交车到几公里以外的地方,找到一招待所住下。 这地方何丽提前打听过,到进货地也只有几百米,明早可步行前往。 放下东西,何丽带着余晖、贾珠出门寻食。 不敢走太远,就在招待所旁边的饭馆就餐,三人点了当地名小吃,肠粉。 第一次吃的两人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说好吃。 特别是贾珠,吃得毫不顾形象: “我竟然第一次吃这个,真是太好吃了! 丽姐,我们天天都吃这个,好吗? 是不是,小晖?” 余晖用手背擦了擦嘴嘴:“行,听两位姐姐的。” 何丽吞下口中的肠粉:“好是好,可是我听说羊城的早茶出名得很,你不要尝尝?” 说完对着贾珠挑了挑眉。 贾珠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额头: “对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那可是比肠粉更出名,不知道能好吃成什么样。 她已经开始期待早茶。 放下筷子,眼睛闪烁星光:“丽姐,我们什么时候吃早茶。” 想了想大概行程,何丽给出答案:“后天吧,后天一大早应该可以。” 贾珠虽贪吃,但也知道必须办好正事才可以,连连应下。 对面坐的余晖已经吃完,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姐,茶不是喝一杯就可以了,还要耽误很久吗?” 闻言,贾珠被呛了一口,咳了几下,何丽拍着她的背。 向余晖解释:“早茶只是其中一样,还有很多其他好吃的,例如……” 缓过来的贾珠制止何丽:“丽姐,不要告诉他,让他自己去看,更惊喜。” 余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为就是……喝茶!” 嘿嘿笑着! 何丽素来知道他的食量,看他吃完:“吃饱了吗?再要一份。” 余晖还没来得及回答,贾珠已经大喊: “服务员,再来2份。加蛋!” 余晖瞳孔震惊,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吃不了这么多。” 了解贾珠的何丽,拉下余晖的手:“没事,有一份是贾珠的。” 贾珠的手臂搭上何丽的肩:“还是我丽姐最了解。” 这么好吃的东西,吃两份是起码的尊重,余晖一个小伙子,一份肯定也不够。 说实话,余晖肯定没吃饱,再来一份差不多,只不过墙上的价格让他觉得太贵了。 才没有再来一份。 3角一份,比他一天的菜钱都多。 何丽看出他的不舍,鼓励: “小晖,放心,你赚钱了不要委屈自己,想吃几份就吃几份。 等我们这次回去,钱又会翻番!” 其余两人听到翻番,低着头立起来,嘴里含着东西,眼神却在询问:能赚这么多。 何丽勾唇:“嗯!只多不少。” 第38章 普通朋友!我呸! 东骏线缆厂。 傅骏驰正为销售业绩不理想而烦恼。 “吴启,不是让你去找何丽吗?” 从买布到做裙子卖,傅骏驰对何丽很是赞赏,想让她来线缆厂上班,销售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难看。 吴启得了老板的指示,第一时间找到何丽的联系方式,就是她们家附近小卖部的电话,谁知被告知何丽不在家,家里人说出远门了。 听老板这么问,吴启立马如实说出。 “出远门?”傅骏驰似乎自言自语。 吴启自然接上:“对,我已经留话,让她回来立马联系我们。” 虽不知为什么老板对这位何同志这么青睐,但还是听话办事总没错。 傅骏驰点点头表示知道,也是赞同。 心里纳闷:她去哪儿?又做什么去了? 几个问题又引起他的好奇。 突然又叫住准备离开的助理:“吴启,她一回来马上告诉我。” “好的,傅厂。”吴启乖乖答应。 而另一边杨家,刘翠花串门和马桂芳闲聊。 此时的杨树带着杨玲在外面玩,家里只有2个老年妇女,正是说儿媳坏话的好时机。 刘翠花刚剥的一颗花生放嘴里:“马嫂子,你家儿媳妇这次又去哪儿发财了?这两天都没见到她。” 老早想来找马桂芳八卦她家儿媳妇的事,总算逮着机会。 她的心思马桂芳清楚得很,正好用她的大喇叭嚯嚯何丽 马桂芳冷哼一声:“别说那混妞子,说我就来气,赚钱了就不把我放眼里,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只说过几天回来。 刚刚还有电话找她呢,好像还挺急。” 虽然一个月赚10块,已经是她不敢想的赚钱速度,但和那两死丫头比,连指甲缝都不如,心里堵得慌。 老话说得好,人不患寡,而患比较。 刘翠花本来是想套问赚钱渠道,看架势何丽是不会告诉马桂芳,但也有意外收获。 电话找何丽,真稀奇! 她挑眉:“嫂子,谁啊?男的女的?找她干嘛?” 寡妇门前是非多。 本来还没往这方面考虑的马桂芳一顿,男人找何丽做什么? 她放下手中的花生,侧头对着刘翠花: “对哈,翠花妹子,我家田儿还没走多久,何丽就这么不要脸勾搭男人了。” 马桂芳断定电话找何丽的就是她姘头。 着急忙慌的语气,还能有其他。 狗男女! 刘翠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表面她还是假惺惺劝解: “嫂子,别这样说,兴许就是一普通朋友呢!” 马桂芳气得鼻子哼了哼: “普通朋友!我呸! 何丽的朋友我都见过,那个男的声音我听都没听过,肯定是她藏在外面的野男人。 不要脸。” 越想越符合,正常朋友怎么会不上家里来,打电话找她,肯定是心虚。 电话费多贵! 刘翠花想扒出更多细节,追问:“你听男的声音有多大?” 马桂芳轻皱眉头:“好像不大,应该挺年轻。”随即想到自己早逝的儿子,啐了一口: “小白脸!” 此时看资料的吴启打了一个打喷嚏,还不知道被谁念叨了。 刘翠花也觉得何丽找了男人,是铁板上的事实,安慰马桂芳: “嫂子,我把你当亲嫂子才说这话,你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儿媳妇还是靠不住的!” 最后一句也算说给自己听的,她家儿媳妇真不知节约,竟花20块买了一条裙子。 败家! 最后一句说到马桂芳心坎,还是得提早做打算。 羊城。 一大早,何丽带着贾珠、余晖逛衣服批发市场。 不知什么原因,一圈下来询问价格,超出何丽想象,印象中羊城的批发价格很便宜,怎么和零售差不多。 有了怀疑,三人没有下单,何丽准备回招待所给李主任的朋友打电话,问问情况再做打算。 刚出市场不远,何丽正和贾珠商量衣服的款式,两人发现余晖没有跟上。 回头看见,100米左右的地方余晖正和一老太太争论。 立马跑步上前,忙询问何事。 余晖解释,他看到这位老太太坐地上,忙上前扶,谁知老太太说是他撞倒的。 他和老太太解释,非不听,只要求赔偿。 了解余晖的二人自然知道,老太太摔倒和他无关。 可周围人却不依不饶: “这年头,把老人撞了还不承认,真是什么人都有。” “哎,可怜的老人,上了年纪最怕磕磕碰碰,没几个月好不了。” “年轻人别想跑,是你的责任负起来。” 余晖一脸焦急,早知道就不一时好心,惹这么大麻烦,又担心两位姐姐以为他说谎: “姐,真不是我,你们……” 何丽抢了他的话:“我们肯定相信你,至于……” 显而易见,这老太婆就是讹钱。 “没事,交给我。”何丽说完,蹲下直面对老太婆: “大妈,你还能走吗?我们把你送医院?” 医院?去了不就露馅。 老太婆满脸痛苦: “走?动一下就疼怎么走,你们帮我叫一辆出租车,我自己上医院,你们给我200块就成。 让你们外地土包子带我上医院,不是白折腾吗? 就当我今天倒霉,遇上你们几个瘟神。” 说完两手一摊,要钱。 何丽心里冷哼,这哪是骗,明明是抢。 “老太太,钱我们是没有的,你要是答应,我们就送你上医院,如果医生说你的伤是我弟弟造成的,我们肯定负责,但如果不是……” 何丽的话彻底惹怒了老太太。 “什么?你说我老太婆说谎,活了几十年,还被你这丫头片子污蔑,我的苦命哟!” 又忙向周围人煽风: “你们看看,这几人仗着人多,就欺负我一孤寡老太婆。 大家评评理,我要被冤枉死了。” 贾珠早看不惯她,这会儿还被她泼脏水,更受不了。上前2步:“老太婆,你别看我们好说话,就想敲诈,告诉你,我不是吓大的。” 老太太瞬间哭喊更大声: “还有没有王法,青天白日就敢威胁我了。 我要报案,让公安同志把你们抓起来。” 手指三人,以往这招一出,谁不是乖乖掏钱。 第39章 小贾爱说实话,可以多说说 “好,报警,我也相信公安会秉公办理。”何丽义正言辞。 一开始就想这么做,碍于老年人年龄大,不想闹大,谁知遇到个不骗到钱不罢休的老太婆。 “小晖,前面路口左转,200米就是派出所,你腿脚快,让公安同志来处理。”何丽对着余晖说。 话落余晖转身跑去。 何丽贾珠相视一眼,都盯着老太太,后者避开眼神,转头望向其他方向。 内心思索:真找公安去了? 她面露纠结神色,有一女声传来: “丽姐,公安同志来了我们就能走了?”贾珠故意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还要去派出所录口供,说不定有些人的罪证不止这一件。”何丽回答贾珠,却是盯着老太太说的。 这老太婆一看就是惯犯。 何丽猜测不假,老太婆一直靠此为生,从未失手,今天遇到这鬼魅三人,只能自认倒霉。 钱没骗到不说,真引来公安,说不定真要吃花生米。 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有某某之灾。 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36计,跑为上! 老太太动了动腿,装作惊讶异常:“呀……我这腿能动、没事儿了。”接着又慢慢站起来,对着贾珠、何丽笑着说:“两位姑娘,我腿好了,刚刚可能是抽筋,既然腿没事我就走了。” 呵呵两声,转身想离开。 被贾珠及时拉住:“我看你不是腿抽筋,是担心公安同志来了心突突吧。” 她眼底露出厌恶之色,呵斥:“不准走!” 见对方面色坚定,老太太焦急起来,对着何丽好言说道: “姑娘,一看你就是通情达理的,老太婆家里还有事,今天就是个误会,让我走吧?” 语气里透着哀求,又指了指贾珠拉着她的衣袖。 何丽略一沉思,拉过贾珠的手:“算了,让她走吧。” 贾珠眉头紧皱,不予理会。 等老太婆走远,贾珠不甘心地问道:“丽姐,怎么让她走了,就该等公安同志来收拾她。” 恶狠狠瞪着老太婆远去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浑身每个细胞都诉说不满。 何丽了解贾珠心性,像小孩子似的,急忙劝解: “小珠,老太婆年纪大了,你硬留下她,怕惹出大麻烦,很多老年人生气就瘫痪了。” 经何丽一说贾珠瞬间想起,自己邻居家就有一人是这情况,被儿媳妇气得瘫床上,不能自理。 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好险! 连忙感激地拉住何丽手臂: “还是丽姐考虑周到,为了这种人引祸上身,不划算。 就是便宜那臭老太婆。” “当然不会便宜她,等公安同志来了,我们就告诉他,肯定不能放过骗子。”何丽嘴角弯弯。 贾珠眼睛一亮:“还是丽姐聪明。” 几分钟后,余晖带着2个公安同志前来,三人告知事发经过,公安答应一定尽快破案。 小插曲结束,何丽三人回到招待所,在前台给李主任朋友去了电话。 “你好!袁东同志?,是李主任让我们找你的,我是何丽。” 刚一说完,对方马上应承,问了地址就要过来。 半小时后,他们在招待所门口见到了袁东,面部有些黑,精神奕奕,看上去比李主任年轻一些。 双方做了介绍,袁东也是一热情之人,遂拉上三人到饭店就餐。 坐的也是袁东驾驶的桑塔纳,何丽还好,尤其是贾珠,第一次做小轿车,左瞧瞧右望望,兴奋不已。 余晖也是第二次,因上次有伤在身,这次才有心情四处观看。 开车的袁东也为几人说着羊城的美景,还让他们多待几天,带他们逛逛。 何丽笑笑推脱:“袁同志,不用客气,你已经很帮我们了,再这样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袁东手扶着方向盘:“小何,我看是你太客气了,别叫我袁同志了,显得生疏。 我和建国是过命交情,你们就是我朋友。 我比你们年长,都叫我袁大哥吧。” 说完通过后视镜,给后面两人也眼神示意。 余晖微笑点头。 贾珠眼尾弯弯:“对对对,我也觉得袁大哥很和善,不适合叫同志。”又小声说了一句:“比李主任亲切多了。” 这倒不是恭维,长期做生意练就袁东亲和感十足。 尤其是好兄弟特意叮嘱,更上心。 立即接下贾珠的玩笑话:“小贾爱说实话,可以多说说。” 几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餐过程,袁东主动问起他们准备进什么货?办得怎么样? 何丽一一说明,更讲出自己疑惑。 袁东拍着胸脯,应下这事。 下午,袁东带着几人到了上午去的商场。 逛了几个铺面,有当下最流行的牛仔裤,的确良衬衫等等。 全是他们那儿没见过的款式,新颖得很,运回去肯定大受欢迎。 价格,是他们上午来问的三分之一,平均一件只有8块左右。 他们买了3800左右的货,好几大袋全是最新款,还好有袁东在,老板们更是拿出藏着的好货。 很多都是港城同款。 收获满满,几人高兴极了。 袁东帮他们把货拉回招待所,告辞。 临走时,何丽为了感激袁东,邀请他明日一起早茶。 袁东满口答应。 他走后,何丽几人也出了招待所,前往火车站买回程车票。 由于匆忙,只买到第二天中午的火车,还是站票。 肯定辛苦,但为了货品尽早运回,只得接受。 隔日。 袁东一大早,就带着三人到了当地著名早茶餐厅,福满楼。 点了一大堆,全是店里招牌。 几人吃得开心,聊得尽兴。 因担心袁东会抢着结账,中途何丽去前台买单。 却被告知袁东是老板之一,挂账。 何丽泱泱,又白吃袁东一顿,有些不好意思。 就餐时,袁东告知几人明天去哪儿玩耍时,才知道他们已买好中午火车票。 尤其听说还是站票时,更是埋怨: “你们真是的,这么着急,多留2天玩玩也好。” “袁大哥,我们还会来的,下一次一定多留几天,到时候可不要嫌我们烦。”何丽端着茶杯敬他:“这次太感谢了,没你的帮忙肯定不能这么顺利。” 贾珠连忙放下筷子,和余晖一同端起茶杯:“谢谢袁大哥!” “这么客气,下次可不招待你们了。”袁东假装生气。 “是是,不客气。”几人同时说道。 在袁东的一再坚持下,送几人到了火车站。 刚到火车站,穿一身西装的男人走到袁东面前,递给他几张小卡片: “袁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第40章 一般生意人可不能办到 他低头看了看,又皱眉盯着西装男人:“这?” 西装男人立马小心回答:“袁总,时间确实太紧,我……” 就这,还是费了好大的劲。 可不敢有怨言,只能低头表示认错。 袁东眼中透出无奈,转身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何丽: “小何,不好意思,时间太紧,只弄到2张下铺,一张上铺,委屈你们了。” 何丽垂眸,见到袁东手中的火车票,才明白刚刚他打的电话是为了什么。 半小时就买到三张卧铺,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对袁东的能力更是吃惊。 他到底是谁? 一般生意人可不能办到。 眼下有了卧铺,对他们三人来说确实泼天幸运。 何丽也不拒绝,只是讲起了条件:“袁大哥,谢谢你,我们可以收下,但票钱你也不能拒绝,否则我们就不要了。” 这次已经麻烦他很多,还要免费接受票,实在让何丽接受不了。 贾珠上前附和:“袁大哥,可不能看不起我们,我们是要当大老板的。” 指了指旁边一堆包裹。 余晖:“姐姐们说得在理,袁大哥一定收下。” 自己还没说话,就被几人堵住所有借口,并且态度很坚决,袁东只好应下: “行行行!” 何丽掏出钱,按着票价给了袁东,等对方收下,才接了火车票。 揣进挎包内侧,摸到原本的站票,想着可以到窗口退掉。 几人告别了袁东,进站。 上车时间还有一小时,几人找到一角落,靠着包裹坐下。 余晖盯着包裹,不能让人顺手牵羊。 贾珠又盯着红绳,发呆傻笑。 而何丽百无聊赖,四处张望,现在火车站与以后的环境相差甚远,连基本座位都不够,更别说其他设施。 人满为患,十分嘈杂。 突然,一抱着婴孩的妇女引起了何丽注意。 妇女手抱姿势不对,两眼鬼祟,向着出口走去。 另一边相隔几十米的地方,一年轻女人正焦急找寻。偶尔拉住人询问,距离太远何丽听不清内容。 说不定和刚刚的婴孩有关。 交代余晖贾珠照看好包裹,何丽向出口疾跑而去。 “抱孩子的同志,请等等……” 谁知越喊越跑,何丽更加坚定前面女人有猫腻。 立即大声喊道:“人贩子,抓人贩子……” 很多人都朝声望来,何丽见人马上就要跑到出口。 加紧速度,声音歇斯底里: “同志,拦住抱孩子的人,她是人贩子。” 最后三个字声嘶力竭。 拒出口最近的同志,穿着火车站制服,立马跑向抱孩子的女人。 何丽飞快上前,很多人也相继聚拢过来。 “同志,麻烦报公安,这多半是人贩子。” 还没等工作人员确认,抱孩子的女人急赤白脸: “胡说什么,我是孩子的妈,乱嚼舌根可是不得好死的。” 说着就想走,被工作人员拦住,但他面对何丽询问: “同志,你说她是人贩子,有证据吗?” 人贩子可不是小罪,工作人员很谨慎。 证据?何丽往身后望了望,没瞧见刚刚寻找的妇女: “证据可能要等会,同志你能等等吗?” “等,我孩子生病等不起,快让开让我送孩子去医院。”抱孩子的女人口气焦急。 工作人员也面露难色,不知怎么处理。 抱孩子的女人见状: “同志,我孩子发烧,你看我连火车都放弃了,生病可不是小事。 你让我先送她去医院,后续让公安同志到医院找我,我真不是人贩子,这是我孩子啊!” 说完还大声哭起来。 周围人同情起来: “孩子生病可不能拖,尤其发烧,严重会变傻子。” “嗯嗯,我也听说,要不让她先去医院,找人跟着就行。” 有人提出建议,抱孩子的女人立马赞同点头:“同志,让我去医院,你们派人跟着我就成。” 只要出了火车站,好脱身得很。 何丽看出这女人的打算,朝着工作人员焦急说道:“不行,同志,离开这儿,她肯定带着孩子躲起来。” “有人跟着,我怎么躲。”这女人真麻烦。 “你们这些人贩子,最擅长逃跑。”何丽上世就听过,这些人经过训练,本事多得很,说不定外面就有她的同伙。 面对两位女同志争论,工作人员只好安抚: “这样,我让两个同志跟着去医院,直到等到公安同志,好吗?” 这是他想的最好解决方案。 “我没问题,反正孩子是我的,真金不怕火炼。”抱孩子的女人信心满满。 别说两人,只要不是公安,更多人她也能跑掉。 见女人豪爽答应,何丽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有2人守着,再说就像是胡搅蛮缠。 可心中还是不安,遂向后垫脚张望,果然,见刚刚寻找的女人奔向而来,立马大声喊道:“同志,你快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不一会,女人跑到几人面前。 忙揭开抱毯,眼泪瞬间出眶,抢过孩子,立马脸挨着孩子:“是我的,就是我孩子。”随后眼神盯着先前抱孩子的女儿:“这个女人就是人贩子,趁我上厕所说帮我看孩子,一出来人就不见了。” 又对着工作人员说:“同志,帮我报公安,把她抓起来。” 见此,工作人员不再犹豫,让其身后的同事打电话报公安。 趁人不注意,人贩子想偷溜,被何丽抓住:“大姐,现在想跑已经太晚了。” 她冷笑几声,差点被这人贩子骗过去。 说谎是人贩子必修之课,就算到了公安局也不例外,更何况现在,人贩子继续演戏: “谁说我要跑,我要等公安来抓你们两个坏蛋。 别以为你们联手,就能冤枉我。” 用手指何丽和孩子妈妈,表情委屈,仿佛她才是苦主一般。 可她眼神偷瞄,寻找有没有其他逃跑路线。 十多分钟过去,公安同志来了现场,孩子妈妈向公安出示证明,人贩子谎言不攻自破。 被孩子妈妈道谢后,何丽回到原处。 三人顺利登上火车,卧铺比硬座舒适很多,几人路途也很愉快。 几人轮流醒着,看顾好包裹。 下了火车,为货物安全,三人商量把包裹放置贾珠家。 杨家。 何丽刚一打开门,屋里人引起了她的意外。 她怎么来了? 第41章 她一定要留在城里 此人正是被送回乡下的杨穗,何丽的小姑子。 “嫂子,你回来了?累了吧!” 边说边接过何丽手中提的水果,与以往的尖酸刻薄完全不同。 这还归功于马桂芳的教导,让她面上不要与何丽作对,不然又被赶回乡下。 又告诉她,表面讨好何丽,就有办法让何丽给她介绍工作,有了工作,嫁进城只是时间问题。 这段时间在乡下,杨穗没少吃苦,地里农活起早贪黑地干,太阳晒得她黑多了,还被村里混混占了便宜。 想到不是人的生活,杨穗下定决心,绝不再回去。 她一定要留在城里。 必须。 别说讨好,让她给何丽当丫鬟都可以。 杨穗的态度让何丽一怔,前世可没有这样待遇。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杨穗假意而为,面上带着假笑: “穗穗来了,这次准备玩几天呢?” 一句话,把杨穗的脸僵住,内心咒骂:死女人,我哥家我想待多久,都行。 转念想到马桂芳的叮嘱,没有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只是两嘴角扯扯。 算是回应。 一旁的马桂芳立即打破尴尬: “丽丽。终于回来了,这几天你不在我可不好睡,担心得紧。 我们边吃边聊。”说完就揭开桌上的碗,开饭。 这时,两小孩推门,见到何丽兴高采烈跑到面前: “妈妈,我好想你!” “妈,你回来了。” 杨树不像杨玲夸张地亲亲何丽,但双眸中的开心也是显而易见。 何丽也是越来越喜欢两个孩子,逛批发市场,还为他们选了童装。 有时想到孩子的可爱,也是会心一笑。 想到几个月后的离开,竟有些不舍。 唯有当下,好好爱他们。 何丽指了指桌上的水果:“这是给你们买的,快去洗手吃饭,饭后才能吃水果。” 杨玲圆溜溜大眼早就盯上,何丽不说饭后才能吃,她可能一股脑吃好多个。 苹果,可是稀罕水果。 饭后,杨穗积极收拾碗筷:“嫂子,你别沾手,以后家里的活都交给我。” 话落一怔,才发现何丽根本没打算洗碗。 何丽内心嗤笑:我又不是傻子,一辈子老妈子当够了,还当二辈子。 她做家务?妄想。 见杨穗出门洗碗,马桂芳招呼两个孩子进屋吃苹果,满脸笑意对着何丽:“丽丽,你娘家妈妈昨天找你来了,让你抽空回家看看她,好像她身体不太好。” 没看出亲家身体有何问题,但为了自己女儿的工作,她还是把原话告诉了何丽。 闻言,何丽抬眸一顿:她妈找她?天下奇闻。 上世,她的亲妈可从未踏足这个家,对她,嫌弃都说亲了,简直达到厌恶级别。 竟然上门来找她,想来也是听闻她赚钱的缘故。 对这个有着血缘的亲人,何丽也没觉得和马桂芳有什么区别。 对马桂芳的回答,只是嗯嗯两声。 见何丽兴致不高,马桂芳本不想多言,但为了杨穗,硬着头皮开口: “丽丽,要不明天你去国营商店买些营养品,看看亲家,毕竟是你亲妈! 孩子在家我走不开,你帮我买袋麦乳精,我把钱给你。” 说完,进屋去拿钱。 出来时,拿着3块递给何丽,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 铁公婆拔毛,天下红雨了? 思索的何丽还从窗子往外望瞭望。 这钱可不敢轻易接,何丽知道马桂芳绝对别有所图,立马想到杨穗。 也猜测到几分。 果然,马桂芳把钱放桌上,对着何丽一顿输出: “丽丽,你也知道,穗穗在老家吃了不少苦,差点被…… 我想让你通过娘家人帮她找一个工作。 如果确实找不到,让她跟着你,打打下手也行。 不然,被街坊四邻知道,我们在城里享福,穗穗乡下受苦,可不是个事。 要怪就怪我,咋生她出来受罪。” 说完,垂眸还抹了抹眼角。 何丽自然清楚,马桂芳在演戏,为的就是让她给杨穗找工作。 没想到,这一世还是没能摆脱这一茬。 但…… 她脑子一转,立马有了主意。 何丽故作惋惜状:“哎,没想到这么短时间,杨穗发生这么多事,妈,你放心,这事我不会给别人说的,毕竟这对女孩子声誉不好。” 惹我,不恶心你们一下,心里就不痛快。 马桂芳听何丽这一说,立马解释:“丽丽,没有,穗穗……”只是被人摸了摸身上,没有失身。 却被何丽抢过话语:“妈,我懂的,穗穗的工作包我身上。” 胸有成竹的样子。 马桂芳嘴角抹上一抹得意笑容:就算不能进纺织厂这样的大厂,小小罐头厂或者扣子厂也是好的。 想到全靠何丽,她就没再多言。 指了指桌上的钱,以为何丽现在这么有钱,看不起这些。 如果还给自己,那就再好不过。 何丽读懂了她眼里的吝啬,迅速把钱揣进裤兜: “谢谢妈,我会给我娘家人说工作的事,他们一定乐意帮忙。”希望到时你女儿不要找你哭。 翌日。 何丽前往娘家,只提了几个昨天买回家的苹果。 国营商店,他们不配。 刚走到路口,小卖部林大婶叫住她: “小丽,你妈跟你说了吧,有个人天天打电话找你。” 何丽一愣,没有此事。 但她眼中诧异之色很快敛去,笑盈盈应答: “林大婶,我妈说了,就是她把人家留的电话弄掉了。” 一副无奈表情。 林大婶是一实诚人,对何丽的话深信不疑:“哎,你这婆婆老糊涂。”连忙从柜台上找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何丽:“还好,昨天那人又来了电话,我多了个心眼,给你记下了。” 天天找,肯定有急事。 何丽双手接过,接连感谢。 “谢撒!邻里邻居的。”林大婶洒脱。 何丽从袋子里取出两个苹果,给林大婶: “大婶,这苹果很甜,你尝尝!” 对方连连推诿,苹果可不便宜,一年只有过年才舍得买,哪能收! 何丽直接把苹果放柜台上。 她依着纸条上的号码,何丽打了过去:“您好!我是何丽,请问是哪位找我呢?” 听筒里传来熟悉男声:“何同志,终于归家了!” 第42章 宏儿,回来,不许对你妹妹动手 除了傅骏驰,还能是谁。 只是听他说这几个字,有一种别样情绪。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怎么,何同志不认识我声音了?”久久没回应,傅骏驰怀疑对方挂了电话。 前两天,吴启汇报说每天2个电话,都说人没回来。 昨天上午,实在忍不住,自己亲自打电话找人,被告知同样结果,才留了他办公室电话。 不知为什么,傅骏驰有些庆幸第一时间听到她声音。 被傅骏驰调侃拉回思绪,何丽笑笑回应: “怎么可能?傅先生声音这么有特色,不可能忘记。 您找我有事吗?” 您? 被何丽这么称呼,瞬间想到第一次在李建国办公室见她场景,这是她对李建国的用词。 我有这么老吗? 傅骏驰压下心中稍稍不满: “有点事找你,电话说不清,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接你。” 开车接?那可使不得。 小轿车显现家属院,不引起龙卷风,也是一场10级台风。 “不用不用,要不我们晚上约在上次的国营饭店,6点可以吗?”何丽焦急回答。 “也行,到时见。”对方一说完,何丽听筒传来嘟嘟声。 她放下2毛,朝里大喊一声: “林婶,钱和苹果在柜台上,记得收哈。” 虽是家属院区,还是有些小偷小摸。 林大婶从里走出来,边挥手边说:“钱我收,苹果就不用了。” 可出门一看,哪还有何丽,唯有柜台上苹果压着钱。 望着何丽背影,笑着埋怨一句: “这孩子!” 何家。 这是重生后何丽第一次回到娘家,其实前世次数也不多,她亲妈不待见她,哥哥也是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所以,前世她妈去世后,与娘家再无往来。 一进何家,便迎来大嫂梁芳的讥嘲讽刺。 “哎呀,这不是我家赚大钱的小姑子吗?真是稀客啊!” 要不是听旁人说瞧见她在市场卖裙子,还不知道大挣了一笔。 这才撺掇婆子妈去找她,要不钱全被杨家用了。 晦气。 这小姑子她还是了解的,就是个软柿子。 怎捏怎好! 以为何丽还同以前,只要酸言酸语,或者臭骂几句,什么都能搞定。 可现在的何丽才不受窝囊气,嘴上说说也不行。 “大嫂,不是你在我结婚前说的吗?让我进了杨家门就要不要再回来,否则拿水泼我。 我这不拿你的话当圣旨,才没回来。 不是不愿,而是不敢。” 语气轻蔑,内容是真。 梁芳瞳孔震惊,盯着何丽仿若外星人一般,这是她那个逆来顺受的小姑子,说话少且小声的人,自己不过一句,对方好几句接,这是要翻天,手指何丽: “你!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你” “嫂子,一段时间不见,说话都结巴了,莫不是嘴巴生”疮害病,后面几个字何丽没说出口,但懂得都懂。 气的梁芳涨红了脸,还没说话被拦截下来。 “芳芳……” 说话之人正是何宏,就是梁芳老公,正扶着一中年妇女出来。 中年妇女也开了口:“丽丽,你也少说几句,吵得我头疼。”语气稍显虚弱。 这人正是何氏兄妹的母亲,贺琴。 何丽从小唯一享受的家庭温暖就是何父,奈何在她很小的时候人就没了,何丽永远记得死前父亲对她说的话: “丽丽,是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对你严厉些,忍忍就好。” 所以,就算这个家让她小学毕业就不上学,她忍。 在何家,所有的家务全是她做,就连工作以后也是,她也没说任何怨言。 嫁人没有任何嫁妆,她也没提出异议。 在何家人眼里,她就是一个伺候他们的丫头。 就连5岁的侄儿,何坚对她也是颐指气使,连小姑从未喊过,用“喂”代替。 经历一世,何丽宁愿何家这门亲,没有更好。 对着生病中的贺琴,她也没办法给好脸: “妈,不是我吵,我正和大嫂聊天,只是声音大而已。 这个家,我声音还不是最大的。” 瞟了瞟梁芳,她可是出名的大嗓门。 不止和大嫂冷言冷语,连妈也不甚尊重,一家之主的何宏憋不住了: “何丽,这是我家,轮不到你没大没小。 不就是个寡妇嘛,有什么了不起。” 眼底的讥嘲和不屑显而易见。 得到自家男人维护,梁芳一侧嘴角上翘得意:“就是,家里没个男人,其他都是空饷。” 有事,还是男人靠得住。 钱,顶个屁用! 自己虽不介意寡妇身份,但被两口子这样对待,还是不想留下,何丽眨眨眼:“既然兄嫂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先走吧。” 提起放桌上的苹果,何丽朝门口走去。 眼角瞥见,贺琴一个劲地向两口子使眼色,头又微微向她倾侧。 刚拉住门把手,何丽听到贺琴声音: “丽丽,你兄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做妹妹的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计较,好吗? 都是一家人!” 好个一家人,除开她。 她了解贺琴,肯定是有求于她,才会这么低三下四。 既然主导权在她,那可要扬眉吐气。 转身放苹果在桌上,立马给梁芳狠狠一巴掌,猝尔闪到何宏面前,也赏了他一巴掌。 很快躲远一点,微微甩了甩手。 打人也真TM疼! 见何宏有上前动手趋势,何丽大声喊道: “妈,你刚刚让我不要计较,我听你的。 我只是和兄嫂小打小闹,你让他们也不要计较。 我也是你女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何丽刚刚拿一根钢管偷偷放身后,谨防何宏动手,她就敲他脑袋,再逃离这里。 贺琴见儿子和媳妇被扇耳光,比她自己被扇都疼,尤其是宝贝儿子,这可是她从小当眼珠子疼的。 儿媳也跑到她身边,给她看被打的脸颊,红彤彤,肯定没多久就肿起来。 “妈,你看,疼死我了,让宏哥收拾她。” 她恨不得亲手打死何丽这个混女子,以泄心头之恨。 可眼下…… “宏儿,回来,不许对你妹妹动手。”贺琴大声又气愤地吼道。 第43章 PUA达人 声音充斥着不甘和忍耐。 被叫的何宏气的胸口大幅度起伏,自然听不出话里的情绪,可内容他很是不满,用猩红的双眼盯着何丽: “妈,你别管,我今天不把她打残,我就没脸见人。” 爸去世后,只有何丽被打他,就算告状也没用,久而久之,他一不顺心,就拿何丽出气。 妈从未阻拦,今天怎么回事,但他不管,一顿打何丽逃不掉的。 何丽对上他的眼,毫无畏惧,因为她内心明白,只要贺琴有心阻止,何宏这个孝子必听无疑。 正如她预料,贺琴狠狠拍了拍桌,嘶吼出声:“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说完后,不知是不是牵动气管,猛烈咳起来了。 在她旁边的梁芳,拍着她的背: “妈。你就别管了,不然你咳嗽又加重了。 让宏哥处理就行,宏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眼眸满是愤恨地看向何丽。 她相信,更不会让自己失望,敢打他两口子。 嫌命长! 稍显缓解的贺琴快走几步,挡在何丽身前,朝何宏啐了一口:“老娘还没死呢,就不听我了。” 说完冷哼几声,何宏见妈真的动气,只好搁罢,忙上前扶着她: “妈,你长命百岁,还等着看坚儿娶媳妇呢! 我肯定听你的,别生气,我们先坐过去。” 慢慢踱步走回刚刚的位置,何宏趁空回头狠狠瞪了何丽一眼:你给老子等着! 一旁的梁芳攥紧手指:就这样放过她了? 刚想开口,被贺琴的眼神制止,警告她闭嘴。 只好泱泱不乐地站旁边。 何丽心满意足地坐下,指了指桌上苹果:“嫂子,麻烦你洗洗苹果,妈肯定想吃了。” 其实是她想吃了。 梁芳盯了盯老公和婆婆,两人都点点头,她只好依从。 见口袋里只有4个苹果,想着还要留一个给小坚,就只拿了三个。 以前的何家一贯如此,家里水果从来没有何丽地份,原来她不吭声,现在不再当哑巴:“嫂子,怎么只洗三个?” 指了指几人,右手伸出4根手指头。 梁芳好歹也是初中毕业,肯定知道人数,但苹果这么好的水果,肯定会给儿子留的。 遂准备洗三个,他们家人每人一个,至于何丽,印象中没见她吃过水果,再说哪有送到人家的东西,客人还抢嘴道理。 “坚儿在外面玩,这3个刚好够我们吃。” 听出梁芳的言外之意,就是没何丽的份,她可不惯着: “嫂子,难道我不配吃吗?”又转向贺琴:“妈,我买的水果我还不能吃了!” 贺琴没想到何丽嫁到杨家时间不长,性格却大变,可也只有哄着:“怎么会?你嫂子知道我生病,不能吃冷食。” 一个苹果也要争,这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何丽吗? 莫名的摇摇头。 孝子何宏可不依,诧异:“妈,冷得不行,让芳芳用水给您熬着喝。” 他妈可不能吃亏。 一句话,像个暴雷击中梁芳,她还要去开火,真是多此一举。 祸头子就是坐在凳子上的何丽,见她还翘起二郎腿,气得她脸一阵青一阵白。 梁芳视线传来,何丽假笑迎上:“嫂子,我的洗了就可以,不像妈那样麻烦,谢谢!” 先开口,总不能再漏掉她。 “那……” 梁芳才说一个字,贺琴堵住她的嘴: “你先去忙,剩下一个等小坚回来你和他一块吃。” 多年相处,这个儿媳的小心思,她不用动脑就清楚,儿子为她考虑,她可也要护住儿子的苹果。 “好。”梁芳咬紧后槽牙答应。 这个家,现在连何丽也排在她前面,真是够了。 出门后,在外面把锅盆摔得霹雳吧啦,表达心中不满。 而里面的贺琴开心地唠起家常,对何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态度。 活像个关心女儿在婆家过得好不好的娘家妈妈。 没有前世的恶毒绝情,何丽肯定被她表象所欺骗。 问了一大圈,梁芳总算绕到主题:“听说你现在摆摊卖裙子,收入还不错?” 不是儿媳回来告诉她,她还被蒙在鼓里,挣钱竟然不给她花。 不孝! 前世的不闻不问,这世上杆子找她,还不是为钱,何丽不准备隐瞒,毕竟乡下的马桂芳都能算出大概,更何况精明的何家人。 “是的,找了一些。” 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贺琴急忙说道:“丽丽,我的好女儿,你也知道妈身体不好,医生说需要很多钱才能治好,既然你现在有钱了,肯定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说完,贺琴浑浊的瞳仁朝向何丽,面部表情含着乞求。 为了彰显她说的实话,狠狠咳一口痰出来,吐在地上,用她右脚呲散。 何丽嫌弃的偏了偏头,还是这样不讲卫生。 印象中贺琴是因为生病住院,但没说钱的事,可能是听说她现在挣钱,才想在她这儿捞一笔。 虽然,存款还有1000左右,给贺琴那是不可能的。 “妈,你听我说完,前段时间我是和人家摆摊做生意,但合伙钱不多,赚的钱也拿去外地进货了,现在浑身上下只有2块。”何丽从挎包里摸出零钱,给贺琴和何宏看。 两人伸长脖子,确是一堆毛票。 贺琴不死心的又望向何丽挎包,后者看出,立即取下挎包,丢给贺琴: “妈,不信你检查,我现在真的没钱,等我赚钱一定孝敬你。 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除了你,我也没有更亲的长辈了。 女儿赚钱还不是为了你。” 前世被你们欺负,这世也让你们尝尝这种滋味。 PUA达人! 贺琴、何宏找了包里每个角落,确实没有钱。又听到何丽的“肺腑之言”,还是有些感动,女儿虽嫁出去,心还是向着他们的。 何宏面色稍显缓解,只要以后何丽赚钱,他们还是能跟着享福。 贺琴更是夸张,上前拉住何丽的手:“还是我家丽丽懂事,没关系,妈的病能等,肯定能等到你赚大钱的一天。” 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生病引起的不适。 何丽还有事需要靠他们,也继续演戏: “当然,虽然我现在没钱,但……” 后面的话被巨大的踢门声打断。 第44章 这不是“那谁”吗! 三人朝门口方向望去,梁芳端着苹果站立,浑身散发怒气,连部分头发丝也飘起来,她把东西用力放桌上,手指何丽: “你个贱女人,没钱你在这儿作威作福。 还让我洗苹果,我呸!滚出去,去你杨家寡妇。” 蒸、洗苹果都做好,本来心里愤懑,但想到为了钱她可以忍,谁知刚到门口,就听到何丽说她没钱。 既然没钱,还在这儿装蒜苗。 P脸不要。 梁芳的颐指气使没有惹怒何丽,后者倒显随意,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一口:真甜,比昨晚更甜! 颈前波动几下,开口:“妈,哥,嫂子今天可骂我几次了,再嘴硬也不能硬成这样吧。” 说完,自顾自地吃苹果,好似其他人都不存在。 贺琴内心突突,刚哄好何丽,又被梁芳这个倒霉胚子惹了,这下可怪不得她。 “丽丽,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有交代。”贺琴给何宏一眼神。 何宏接受到妈的示意,秒懂,可还是一顿,狠下心走到梁芳面前,扇了一巴掌,毕竟是自己老婆,他还是避开刚刚何丽扇的那一面。 “让你嘴没个把门的,给妹妹道歉。” 命令式口吻。 纵使何宏已经控制力道,可他正当壮年的男人,三成力还是不轻。 梁芳被扇得侧头,眸底惊诧十足,她怎么都不相信自己会被老公打。 毕竟自己可是他花了超出市价的彩礼娶回。 就算家里有些矛盾,哪怕和婆子妈争论几句,也只是被说几句。 何宏打她,这是第一次。 不止这样,竟还让她给何丽道歉。 凭什么! 为了钱她可以忍,现在的何丽又没钱。 很快,贺琴告知了她原因: “芳芳,你也是的,就算丽丽没钱也是宏儿的妹妹。 你怎么还能说那胡话,伤她心,她现在日子本就不好过。 再说了,你妹妹保证,等她赚钱就能帮衬我们。” 一番话,安抚何丽,又告诉儿媳妇不要再闹。 梁芳冷哼几声,所以为了钱打她,她只有忍下。 “对不起,妹妹,是我嘴臭,以后不会了。” 这仇暂且记下,等钱到手,非报不可。 “嫂子也别见怪,我只是有些敏感。”何丽无所谓说道 何宏把装苹果的碗递给贺琴:“妈,您小心烫。” 另一只手拿上苹果,完全不管自己媳妇,啃起来。 贺琴吹了吹碗里的苹果,一大勺喂进嘴里,烫得她吞下后还张大了嘴: “丽丽,一家人误会解释清楚就好,可别往心里去。” 何丽笑着回答:“当然,这是生我养我的家,和杨家完全不同。” 女人这方面都很能产生共鸣,一下嗅到不寻常。 贺琴:“刚刚不是说你婆妈挺好的吗?怎么?” 垂头的梁芳也闪烁着八卦光芒:“小妹,和婆子妈吵架了。” 何宏吞下最后一口,竖起耳朵接受信息。 见几人上钩,何丽故意叹一口气: “哎,我也是不想你们担心,才那样说的。 天下,怎么可能有好的婆媳关系,更何况我那样情况。” 她偷偷瞄了瞄梁芳和贺琴,两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之色。 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 “平时倒没什么,她稍不称心就骂我克死他儿子。” 这也不算假话,上世的马桂芳确实如此。 “这不,她女儿要找工作,我要是办不好,就不准我去摆摊。 这可如何是好!” 精准拿捏他们命脉。 “不摆摊,那怎么赚钱?”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何丽好似无奈地低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了。”这不是靠你们了嘛。 贺琴很快反应过来:“这好办,让你哥嫂从单位想办法,给她搞个工作。” 说完眼珠立马在两人身上来回运转,急需得到答复。 何宏眉头紧皱:“妈,你也知道我们钢铁厂都是大老爷们,哪有适合姑娘的岗位。” 贺琴思索有道理,把目光烙在梁芳身上,何丽、何宏眼神顺势投去。 梁芳被盯得不自在,罐头厂确有一个空位,但她不想说出实情,因为受益者是何丽小姑子。 只要和她搭边的人,统统讨厌。 但不给工作,又没有钱,心里纠结,突然想到一消息: “小妹,我们厂有一岗位空置,就是不知道你小姑子介不介意。” 面露为难之色。 既然空置,肯定不是啥好工作,何丽兴趣满满:“没事,我婆妈说了,杨穗肯吃苦,肯定不会介意的。” 越苦越好,最好比苦瓜苦一百倍。 内心冷笑,梁芳眼里闪过一丝狡猾:“吃苦倒还好,就是工作环境不太好,厕所清洁工。” 如果这个工作被安排给何丽小姑子,她在婆家的日子只会更难。 想想都开心。 她不知道的是,何丽和她心情一样愉快,让杨穗扫厕所,她比谁都高兴。 面上还是装了装样子,故作惋惜: “那我回家给她们说说,但我想她们会答应的,我来之前特意叮嘱我,什么工作都行。 嫂子,谢谢你,帮我给你们厂说一下,过两天就让她到岗。” 虽然和马桂芳母女想象的工作完全不一样,但也能让她们接受。 说话是门艺术。 她的回答很让梁芳意外,没想到何丽竟敢不回去和婆家商量,先应下这工作。 看来真是急需! 何丽反复喊她,也没让梁芳回神。 最后还是贺琴用脚踢了踢她:“你妹给你说话,记下了?” 儿媳妇不省心,弯弯肠子多。 梁芳瞬间回神,连连回答:“我知道了,明天就去厂里说,小妹放心,没问题。” 那个破工作,挂了半年都没人。 她突然想到就是一临时工,也算厂里的名额,后勤还是要收取介绍费,这个钱她可不能出。 “小妹,你也知道,进厂都需要手续费的,你看……” 何丽笑笑,欣然接受:“没事,我会告诉婆妈,让她给杨穗准备好,上工那天带去。” 马桂芳50块剩不了多少,也是很开心的一件事。 事情办妥,何丽起身告辞,刚拉开房门,钻进一小男孩。 不是何坚还能是谁。 见到何丽招呼也不打,直往里闯。 贺琴以示友好,让何坚和小姑问好。 小姑? 何坚带着疑问,向门口望去: “这不是“那谁”吗!” 第45章 说吧,什么条件 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谁! 多熟悉的称呼,何丽眼底划过一丝讥嘲。 老练的贺琴看到,脚踢了何坚的屁股:“怎么和你小姑说话的,没礼貌。” 不是很用力,但何坚还是摸了摸它,变成八字眉,眼含委屈泪地望着贺琴:这还是他奶奶吗?一直都这样,怎么今天不行? 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还得自己疼,梁芳抱住何坚哄哄: “小坚,奶奶今天不舒服才这样的,没事哈,妈妈在。”又看到何丽很不友好的表情:“你乖,对小姑要礼貌。” 本来就深感委屈的何坚眼泪啪啪掉,一颗接着一颗顺脸颊滚落。 梁芳拿起桌上的苹果,手托在何坚眼前: “看!这是小姑给你买的苹果,快,谢谢小姑!” 苹果的出现,何坚眼睛一亮,手背横扫眼眶,冲何丽两眼弯弯:“谢谢小姑!”双手抱过苹果,啃起来了。 活像何宏二号! 梁芳想到自己还未尝过味道,就想从儿子手中拿走苹果:“小坚,妈妈帮你洗洗,再给你切一下好吗?” 自己还能吃点。 何坚仿佛听不见,只顾啃苹果,而贺琴挥手阻止:“坚他妈,就让他这样吃吧,小孩子不干不净才养得好。” 何丽附和:“对,嫂子,小坚吃得多香啊!” 还是另外两小家伙的吃香更可爱。 向众人告辞,离开。 贺琴、何宏送到门口,而梁芳根本不知道何丽什么时候离开,她一心盯着何坚手里的苹果,心里直骂: 没良心的! 何丽准备到商场逛逛,看看新上的秋装,以作参考。 还未走进商场,看到旁边有家小店生意火爆,肚子也做出回应:咕咕…… 踏入走进,发现是一家小馄饨店,味道还挺多:三鲜、紫菜、麻辣、鸡汤…… 何丽素来喜辣,要了一碗麻辣口味。 纵然人多,没几分钟她的馄饨也好了。 先喝一口汤,真鲜!再尝一口馄饨,皮薄肉多,但肉质细腻不柴,是她吃过的馄饨里最好吃的。 一碗很快进肚,吃得酣畅淋漓,额角冒出丝丝细汗。 付钱时墙上一张告示引起何丽注意。 “旺铺转让。” 她趁机向老板打听:“老板,你们生意这么好,还要转让?” 周围铺面本就稀少,他们家是为数不多经营食物之一,因商场在附近,客源完全不是问题,再加上他们味道特别好,怎么舍得。 收钱的是一位女老板,看动作是麻利之人,说话也很爽朗:“我们准备去羊城做生意,这儿的店铺只有转出去。” 话中充满惋惜无奈。 羊城生意确实比这儿更好做,老板还是很有见识。 旺铺的位置很是难得,何丽打听了一下价格。 因老板急需出手,价格还是很划算,何丽又多问了一句:“老板,接手你们店铺能附带手艺吗?” 只有继续做餐饮,才能让店铺价值最大化,毕竟一切都是现成的。 女老板一顿:“这……我们到没想过。”见对方有接受意图:“大妹子,我和我们当家商量一下,过两天答复你。”女老板朝掌勺之人扬了扬下巴。 技术是他们家核心,可不能随便答应。 何丽笑意满满:“当然,两天后我再来找你问问,我叫何丽,那位是袁大哥吧,请问大姐怎么称呼?” 招牌袁记馄饨,何丽猜测大哥姓袁。 “我娘家姓江,叫我江月就行。”江月收钱的时候回答了何丽。 一波又一波的客户来来往往,两口子忙得很,何丽打完招呼没再逗留。 在商场逛了一下午,了解大概行情,在本子上记下自家货物的售卖价格。 时间将至,何丽慢慢踱步到国营饭店。 才5点半,傅骏驰已坐在上次位置,大佬都喜欢最里面。 看傅骏驰的背影,只看坐姿,也是身姿卓越。 疾步走上前:“这么早,傅……”先生两个字没出口,改成了同志。 不是我迟到,你早太多了。 傅骏驰点头示意,指了指旁边位置: “请坐!” 何丽四处张望,疑惑开口:“吴同志没来?” 小跟班没跟着,少见,在何丽印象中,傅骏驰没人在身边使唤不正常。 傅骏驰抿唇:“他今天有事,请假!” 何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大佬一人。 没有吴启同在,点菜这种体力活自然落到何丽身上,询问了傅骏驰喜好前往点餐台。 还知道了大佬一个就餐习惯:不吃香菜。 点完菜,何丽主动问起:“傅同志找我有事?” 在何丽的认知,她还没什么能帮到傅骏驰,所以接到电话很让她意外,更多的是好奇。 没想到何丽的直接,傅骏驰耸了耸鼻: “听说你摆摊的裙子卖完,你工作又没,就想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明明是自己需要销售人才,可傅骏驰的骄傲让他不能开口求人,因此说得好像还为何丽着想一般。 大佬介绍工作? 这好事前世怎么没有,现在的她自然不需要。 “傅同志,谢谢您,我已经有新打算,工作暂时不需要了。” 至于什么打算,何丽自然没说,料想大佬也不会感兴趣。 可大佬的想法一般人真猜不到,他眼底意外闪过:“什么打算?比我介绍的工作有前途?” 双联问给何丽一个措手不及: “……嗯,等时间到了肯定通知您!” 馄饨店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万一不成呢! 对何丽不轻易透漏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他也没追问,只是故意惋惜语气:“那真可惜,我们东骏销售经理只得另请高明。”还睨了何丽一眼。 销售经理,傅骏驰这么看得起她,何丽很是受宠若惊。 又想到傅骏驰那篇专访,里面提及了好几个早期陪他创业的股肱职员,销售经理就是其中一个,看样子现在的他还没找到。 不知道前世的傅骏驰怎么寻到,这世何丽决定当这引路人。 为傅骏驰又添了茶水,何丽故作神秘说道:“我知道一个很优秀的销售经理,傅同志要不要听听?” 她眼中的狡黠没有逃过傅骏驰双眼,生意人的本领意识:天下没有白得的消息。 “说吧,什么条件?” 第46章 傅骏驰喜欢红烧肥肠 何丽嘿嘿两声: “简单,傅同志答应我一件事,什么事还没想好。” 傅骏驰的无动于衷让何丽赶紧补充一句:“保证不违法!” 她可是个守法好公民! 没想到何丽生意做到他头上,内心稍有不悦,但转念一想,他俩之间本是点头之交,也是理所当然。 刚刚的异样情绪被他掩埋,微微点头。 何丽完全没看出傅骏驰异常,兴奋地说出那人名字,更给了他一个至关重要信息。 何丽说的人傅骏驰自然考虑过,也让人接触了是否有跳槽意向,但那人一口拒绝,如今有了何丽提供的重要信息,挖墙脚机会大大增加。 难得露出笑脸,举起茶杯:“谢谢何同志!” 何丽的连连摆手:“不用……” 这时菜品都端上来,有道菜飘着一抹绿,何丽急忙解释:“傅同志,我给他们说了都不放香菜。”为表清白,何丽朝点菜台大喊:“同志,我们不吃香菜,能帮我们换一下吗?” 吧台同志“哦”了一声,面无表情敷衍一句: “师傅太忙,忘记了!” 又阴阳怪气地加一句:“烧菜哪有不放香菜的。”语气里还有责备意味。 低头打算盘,不再理会。 何丽对国营饭店态度早已习惯,知道多说无益,转脸笑对傅骏驰: “傅同志,我看香菜也不多,我帮你挑出来。” 说完不等傅骏驰开口,立马进行消灭香菜行动。 看她认真模样,傅骏驰有短暂失神,本来要说的“我可以不吃这道菜。”几个字随口中唾液滑过喉结。 最后,这道烧菜几乎都落入某男士肚中。 何丽同志又得出一结论:傅骏驰喜欢红烧肥肠。 可许久之后她才知道:傅先生不吃内脏。 愉快解决晚餐,何丽步行回家,远远看见挽手走来的一对情侣,其中男人有些熟悉感。 定睛确认,就是贾珠男友,张霖。 可他身旁竟不是贾珠,何丽忙躲进旁边巷子,墙后很黑,他们肯定不会注意。 等两人经过巷子口,直行而过,没有瞧见躲在一旁的何丽。 但何丽却听见两人聊天内容:明晚看电影。 等两人走远,何丽朝家方向走去。 马桂芳知道她今天要去何家,肯定有工作消息,早早安排俩孩子睡下,与杨穗一同等何丽回来。 她刚一进门,马桂芳拍了拍杨穗手臂:“穗穗,你嫂子回来了,快去给她兑一杯麦乳精,再烧壶开水烫烫脚!” 大夏天的烫脚简直就是胡扯,但为了让何丽高兴,她还是嘱咐女儿照做,这是何丽最近养成的习惯。 马桂芳自然不知道,这是何丽晚年听一个老中医介绍的养生技巧,特别是夏天用此方法,治疗寒证效果极好。 重生后的何丽就延续前世习惯,并且她相信,这方法越早效果越好。 杨穗心里呲嗞,但还是听了指挥。 等杨穗出门烧水,马桂芳把水杯往何丽推了推,又抓一大把橱柜里的花生放她面前:“花生对女人好,丽丽多吃点。” 呵呵笑着,眼中满是讨好。 吹了吹麦乳精水,何丽浅浅一口: 真好喝! “妈,穗穗的工作落实了,和我嫂子一个厂。 卫生监督员!” 何丽故意把监督两字用了重音,突出岗位不简单。 这是何丽有预谋的隐瞒,如果被马桂芳母女知道扫厕所,肯定不会去的,所以她取了一个很唬人的名字。 把人送进去,再说。 马桂芳果然上当,听监督员时挑了挑眉,这职位不错啊! 急于确认的她:“丽丽,这监督员是不是有当官的前途?”记忆中他们乡下有这两个字的人都不用干活,每天东看看西逛逛,要不了多久还能高升。 这泼天的好事总算落到她家穗穗身上! 何丽心头嘲笑一番:还想当官,心真大。 可面上还得糊弄:“这个……我倒没问,不过妈您见多识广,说得肯定没差。” 装糊涂是必学手段,适当恭维可有意想不到效果。 马桂芳听进她的话,得意笑容挂脸上: “那当然,几十岁不是白活的。” 自我认定,穗穗工作错不了。 正见杨穗提水壶进来,招呼杨穗:“穗,把洗脚盆给你端来,再去接一盆冷水放在这儿,让你嫂子多烫烫。”完全无视杨穗不敢置信的表情,又指了指何丽房间:“再把你嫂子门后的擦脚帕给她拿来。” 一气呵成的交代! 杨穗一愣:难道我不是亲生,何丽才是! 马桂芳见不得她这模样,大声呵斥:“被鬼点穴了,快去!你嫂子给你找了份好工作。” 做做样子还是要的,傻丫头! 最后一句提醒了杨穗,行动仿佛开了倍速,一分钟完成了所有示,坐下询问工作情况。 马桂芳把何丽的话重复一遍。 接着兴奋地问何丽:“丽丽,穗穗什么时候能上班?” 同样关心的杨穗也朝她伸长脖子。 加完热水的何丽用脚尖试了试温度,慢慢侵入双脚: “我让大嫂给穗穗留着,过两天就能上岗。” 此工作非你莫属,何丽眼尾弯弯,给杨穗一鼓励眼神:“穗穗这么聪明,肯定能干好!” 不知是不是解决了工作大难题,杨穗第一次内心感激何丽,声音柔软很多: “哪有,大嫂夸张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乐开了花。 马桂芳故作严肃教育:“自己知道就好,工作就是大人了,不要像在家那样娇气,多锻炼自己。” 穗穗工作稳了,接下来就是找婆家,马桂芳早已有了人选,打算找机会让两人尽快见面。 马桂芳两母女畅聊以后美好生活。 何丽默默泡脚,被问到就胡诌一些。 泡完脚,何丽擦脚间隙:“哎哟!今天事情太多,腰都酸了。”用手揉了揉后腰。 立马懂了何丽意图,马桂芳指了指何丽房间: “穗穗,给你嫂子按按腰,让她缓缓。” 真多事! 杨穗不满地皱了皱眉,意想不到马桂芳下一句话,更让她瞪大双眼。 “先把你嫂子洗脚水到了。” 第47章 小晖晖聪明,精着呢 杨穗心里一万个草泥马踏过,被马桂芳犀利眼神压下。 她默念:我有工作,我是城里人了…… 靠强大忍者神功做完了马桂芳布置的任务。 睡前被按摩舒服,何丽一觉到天亮,出了睡房,桌上摆满食物包子、小米粥、还有好几个鸡蛋。 撒日子?吃这么好! 马桂芳抠门神经昨晚被盗,这么大方! 开门声引起两小家伙的注意: 杨树正在摆碗筷:“妈,饭已经好了,你先洗漱。” “妈妈,你要快点哟,不然都被装进我的小肚皮里了。”杨玲指了指桌,满脸迫不及待。 何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竟然比小孩儿起得晚,边答应着走向门口。 正遇到进来的马桂芳母女,见到何丽脸色有些不自然,马桂芳很快掩饰:“丽丽,洗脸水在盆里,你洗完就快进来吃,穗穗一大早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包子。” 而杨穗低头喊了一声嫂子,进门去了,看都没看何丽一眼。 有猫腻! 饭桌上,何丽突然想到忘记告诉她们介绍费的事。 “妈、穗穗,昨晚忘了告诉你们,报到时需要缴30块钱。” “撒?”马桂芳似乎没听清。 其实就是故意,她早从刘翠花那里知道,像这种有人介绍的工作,都需要缴一定费用。 刚刚在外面,她还让杨穗装作不知道,想让何丽替他们出这笔费用,没想到,刚说完就见到冤大头。 不知道她听到多少? 其实何丽对她们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但两人的性格她还是很了解。 马桂芳装聋,她就把刚刚那句话加大了音量再说一遍。 这次,马桂芳“哦”了一声,又点头表示,停顿一下,侧头对着旁边的杨穗:“穗穗,你自己还有钱吗?” 不清楚马桂芳为什么故意这样问:“妈,你知道的,我只有过年红包,平时自己紧巴巴的用,哪有钱!” 委屈又着急。 马桂芳假装恍然大悟,垂眸深思几秒,嘴角带笑:“丽丽,穗穗确实没钱,今天这顿早饭还是用的最后一点零花钱,为了感谢你买的。你也知道,我老太婆身上也没钱。”停顿一下:“要不这样,你先帮穗穗垫上这笔钱,等她发工资慢慢还你。” 何丽没回应,她接着说:“你做生意赚了不少钱,适当帮帮妹妹总可以吧。” 表面说借,完全没打算还。 何丽吞下最后一口包子,笑眯眯: “妈,有钱帮助妹妹肯定没问题,可我的钱都进了货,现在就剩些毛票,我可以把包拿给你看。” 说着起身。 马桂芳手势让她坐下,昨晚趁她睡着,已经让杨穗翻过包:“今天你们不是要摆摊了吗?就有进账了。” 何丽面上显示为难: “进货是我们几个人共同出的钱,公账不能动,再说我是出钱最少的那一个,分得不多。 妈,你别听外面人说我挣了多少,那都是假的,再说我们家开销不小,杂七杂八买这买那都是钱。” 哭穷,是何丽的自我保护伞。 没想到,还有2助攻上线: “妈妈肯定花了很多钱,这次给我买的衣服,小红妈妈看了就说好几十。” “嗯,除了我们衣服,平时妈妈还给我们买了好多零食,还有奶粉。” 喝奶粉能长高,王老师听说她和妹妹都喝的时候,都惊讶:你妈真舍得! 何丽欣慰得很,果然没白疼,准备过几天再偷偷给他们买玩具,好好奖励一下。 马桂芳正好相反,心里直骂: 白眼狼! 可又拿他们没办法,只好讪讪不语。 何丽的钱骗不来,只能从50元存款出,毕竟好不容易才有的工作机会。 何丽也想到那笔钱,假装说道:“妈,上次你从老乡那儿借的钱还回去了吗?没有的话先应个急。” 马桂芳沉默不语。 她就接着说:“明天报到一定要带上钱,我嫂子说了,本来这工作介绍费要60元,看在她是本厂职工才打了折,不要拖黄了。” 不给她上点眼药,就不眨眼了。 效果立竿见影。 杨穗手搭上马桂芳手臂,满脸担忧:“妈,你想想办法,不然……” 可不能错过,不然肠子都悔青。 下定决心的马桂芳拍了拍杨穗手背:“放心,刚刚你嫂子说的那笔钱还没寄,明天我就给你30先去报到,过段时间再还回去。” 又来看了看何丽:“丽丽,你一定让你嫂子保住工作。” “嫂子说,只要明天去报道,肯定没问题。”何丽胸有成竹。 马桂芳微微颔首,心中放心不少。 别的不说,何丽答应的事都还是都兑现了。 半小时后,何丽出门前往贾珠家。 他们三人约定今天在贾家集合,从那里一起出发。 等何丽到的时候,贾珠和余晖把货物都准备得差不多,何丽注意到三轮车好像不是之前那个。 “换车了?”之前那车是租下的,还没这个新。 贾珠靠坐在车边,得意满满: “丽姐,我们现在也是有车一族了。” 何丽双眼一亮:买的! 看何丽惊讶表情,贾珠走到余晖身边,手搭上他肩膀:“还是我们小晖晖能干,用租的钱买到了一辆车。”又向他挤了挤眼:“给丽姐讲讲,你的光辉事迹。” 何丽翘首以盼。 余晖讪讪笑语说了大概经过。 原来,他觉得原先的三轮车租金贵,也不稳定,就到废品厂去逛了逛。 果真被他找到,价格比新的便宜不少,但余晖钱还是不够,就和老板商量每月给老板一些钱,给到卖的价格,这辆车是他的了。 没首付的用租转买。 何丽没想到余晖这么超前,竟想到这样点子。 这可是后面很多产品的销售模式,在80年代中期,他就能想到雏形。 不简单! 拍手称赞:“小晖,人才!”前途不可限量,此时的何丽沾沾自喜,慧眼识珠地结识了他。 贾珠也是满脸赞赏:“我就知道,小晖晖聪明,精着呢!” 被夸的余晖,不好意思地垂眸。 盯着他,何丽思绪飞扬:小晖才能不应被埋没…… 第48章 你们没卖裙子,改卖这些了? 当下事情有点多,过段时间走上正轨再好好计划一下。 几人来到老地方,周围商贩热情招呼: “几天不见,好多人打听你们裙子。” “嗯,好几个顾客听人介绍来的,结果你们不在。” 何丽笑笑回应:“谢谢大叔大婶,我们裙子卖完了,就安排了秋装。”指了指三轮车上的货物。 “哦,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泛。”小吃摊主笑着说。 夏天刚过一半,有人买吗? “你们不在这几天,又多了两家卖裙子的摊位。”卖鞋大妈向不远处摊位挑了挑眉,又用手挡住一侧嘴角,表情很神秘:“但我听说质量赶你们差远了,很少人买。” 三人寻处望去,之前他们摆摊地方被人占了,和她们以前一样卖裙子,不远处又有一家。 但摊位上都没人光顾,如大妈说的相符。 生意不好! 贾珠庆幸,好在听丽姐及时放弃,这么多竞争对手,销量肯定有影响,再等一段时间,裙子积压,完全卖不出去。 他们勉强找到一个角落才摆好衣物,由于地盘缘故,他们今天带来的货物只展示很少一部分。 贾珠气鼓鼓瞟了瞟原来位置:“明天一大早我就来占位。” 对当前摊位很是不满。 正热情发誓明天早早起床的贾珠,何丽的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 “没用,今天收摊后人家会用东西占位。” 他们以前也是,大块废弃的破布用石头压着,圈占。裙子卖完后,他们就收走了破布。 被何丽提醒,贾珠像个泄气的球:“哎,那些人都从哪儿冒出来的,以前没这么多人啊!” 眼红他们赚钱,跟风。 真讨厌! 何丽自然明白贾珠意思,可经济市场就是这样,好在他们是第一个吃上螃蟹的人,赚到第一桶金。 她安慰贾珠:“没关系,酒香不怕巷子深。” 贾珠大咧性格,很快释然,加入余晖理货中,别看他是男孩子,很多事比贾珠都做得细心。 很快就迎来她们第一位顾客,还是曾经买过她们裙子的人: “你们没卖裙子,改卖这些了?”翻了翻摊位衣裤。 这些款式她都没见过,能穿吗…… 何丽上前给她选了一件的确良衬衫,又给她搭了一条牛仔裤,在她身上比了比:“嗯,这是我们拿的最新款,今年必火的穿搭。” 客人低头望了望身上装扮,看上去还不错,但有些犹豫。 贾珠上前帮她牵了牵:“同志,你是我们家老主顾了,不会骗你的,这可是港城很多人穿的。” 这点还是当初批发老板告诉他们,这一套上半年在港城火爆了。 余晖嘴特甜:“姐姐,你穿这个肯定好看,不好看你来找我,全城我们家独一份。” 刚刚说港城很流行,客人已经很心动,再被帅气弟弟一夸,立马询问价格:“一套多少钱?” 一件30,一整套60。 “这么贵!”客人吃惊,想到不便宜,没想到这么贵。 能买三条裙子! 这价格被嫌贵,是何丽意料之中的事,她从大口袋里拿出袜子:“妹子,买一套送一双精品袜,这可是港城的货,在那边要卖10块钱。” 客人接过袜子,一看确实与平时见的不同,别说袜子质量,就连包装也是她从未见过。 见她还犹豫,何丽继续: “妹子,你知道我们家质量,是做口碑的,绝不做一锤子买卖。 要是你在其他城市发现同款同质量比我们家便宜,钱退你。” 底气十足。 客户很干脆拿下一套,临走时还承诺给他们推广,何丽欢喜不已:“谢谢,只要带人来,我还送礼品。” 一旁的余晖、贾珠总算明白,当时丽姐为什么除了批发衣裤,还批发袜子、围巾等小物件用处。 不愧是她,早有打算。 一天下来,顾客没往日多,但也卖出10来套,夏日的秋装能有如此业绩,很让几人满意。 收摊时,何丽故意说道:“你们晚上有事吗?要不我们今晚庆祝庆祝?” 醉翁之意不在酒。 余晖刚把大包放车上:“好!” 贾珠稍显落寞:“反正张霖最近都加班,我有空得很。” 从羊城回来后,张霖从未主动找过她,去他家守到晚上才见人影,还被告知最近忙加班,不能陪她。 伤感只有她独自承受。 几人把东西运回贾家,路上,何丽也让邻居带话晚些回去。 路边小摊随便吃了一些,何丽提出最近新片上映,一起去看电影。 从未看过电影的余晖兴奋答应。 贾珠唯一电影院约会还是同张霖一起,泱泱无趣: “算了,我想回家,太累了。” 何丽早注意到贾珠情绪与平时不同,猜测和张霖脱不了关系。 长痛不如短痛。 今天的电影院之行她不去,岂不是白瞎。 何丽自然不同意:“小珠,这是我们三人第一次的集体活动,你怎能不参加?”好戏即将上演,主角必须登场。 “对啊,贾姐,这是我第一次看电影,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余晖满脸期待转换成失望。 被人需要,让贾珠忘了不快: “行行行!我去!” 去电影院路上,何丽也给他们说了馄饨店的情况,并把自己想法告诉他们,希望还是一起合伙经营。 嘴巴贪馋的贾珠倒没意见,余晖面露难色,倒不是他不愿意,只是他手中的钱所剩无几。 何丽自然知道他的犹豫,忙提出: “我的钱作为前期投入,等衣裤卖出一部分,你们先提出来作为馄饨店的投资。” 只是先后顺序问题,对两人十分信任的何丽觉得没问题,贾珠还好,余晖低头不语,自己欠两位姐姐的钱还没还,怎能又占便宜。 他刚想说不加入馄饨店,何丽好像他脑中的细胞,先放话:“你们要是不同意,就是不想和我合伙。”又故意失落说道:“肯定有新打算,要把我丢下。” “我没有,一辈子都认准丽姐。”贾珠率先表明立场,眼中的忠诚度堪比岳飞伟人,她又碰了碰余晖手臂。 余晖得到她提醒:“我肯定没有其他想法,只是……” 何丽不想再听他的酸言酸语,在他脸前做了暂停手势: “好! 别说了。明天一起去谈馄饨店的接手。” 一语盖章! 三人慢慢走到电影院,何丽悄悄张望寻某人,电影院不远处,果真瞧见。 带两人往那处走去,距离几十米远时,何丽开口: “小珠,那不是……” 第49章 练家子肖峰 后面两字还没说出口,贾珠已经大步迈向目标,另外两人紧跟上去。 目标就是手挽手的一对男女,看上去就是情侣关系。 贾珠小跑至他们面前,指着女人,冲男人大声喊道: “张霖。 这女人是谁? 你们什么关系?” 她气得身体微微发抖,何丽连忙走上去扶住:“小珠,别激动!”说完狠狠剜了张霖一眼。 跟上来的余晖听见名字,才知道这位男人就是贾珠男朋友。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场面这么劲爆。 他微微站两位姐姐身前,以示保护。 而张霖除了稍显意外,毫无其他羞耻之感:“竟然被你发现,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本来怕你伤心,打算过段时间告诉你。”又看了看身旁女人:“我和余可恋爱了。” 这只是他说辞,原本是为了从贾珠身上再骗些钱,才没提出分手。 没工作的贾珠,配不上他。 贾珠没想到张霖这么不要脸,竟把劈腿说得如此高大上,她不相信自己喜欢的男人变成这样,肯定是被身旁狐狸精所迷惑: “这女人谁啊!是不是她勾搭你?” 苗头被引到自己身上,余可毫不示弱: “关你屁事,张霖爱的是我,不是你这肥婆。 自己也不去河边照照,什么样子,好意思责怪我们。 丑人作妖!” 哼哼几声表示不屑,她知道张霖有女朋友,看到贾珠以后很有信心能让他换女朋友,可几番试探却没回应。 但上周厂里聚餐,张霖酒后吐真言,向她告白,并保证很快和贾珠分手。 她喜不自胜答应。 在她眼里,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贾珠就是。 身材一直是贾珠有些自卑的地方,被人当众指出还是第一次,脸羞得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缝躲进去,一贯的伶牙俐齿也发挥失常: “你……你个狐狸精。” 找不出其他词骂人。 何丽可见不得贾珠受欺负,前进一步: “骂你狐狸精是我妹妹抬举你了,你个吊梢眼就是短命鬼。 抢别人男朋友还引以为荣,脑子不是有病就是心脏有问题,也是现在社会宽容,前几年拉你们去浸猪笼。 我明天去找你们领导,等着被处分吧。 蹩脚虾!” 被说的余可毫无回嘴之力,拉了拉张霖手臂,求救。 何丽的一顿输出令他感到意外,心有些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 “何丽同志,这是我和贾珠的问题,你别多管闲事!” 张霖的维护让贾珠生气又伤心:“你还真是护花使者,真懂心疼人。” 以前贾珠与别人争吵,张霖从未帮她说话,还指责贾珠,当时她想着是他性格导致,而现在全然不同。 看来,张霖对自己,别说爱,连喜欢都没有。 心死一大半。 何丽冷哼一声: “妹妹,你就是心太善,这哪是护花使者,活脱脱狗男女。 不,这男人比狗都不如,起码的忠诚就没有。 喂条土狗都比他强。” 余晖赞同:“丽姐说得对,我爸就说过,偷吃的男人没有好下场。” 贾珠附和:“我当初真是瞎眼,才看上这种男人。” 听她这样说,何丽欣慰,贾珠总算认清张霖真面目,肯定不会再走前世老路。 被骂的两人,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看电影心情全无,张霖拉余可手想逃离这里。 还有问题没解决,何丽不会让两人离开,上前拦住: “别想走,把贾珠的钱还了。” 余晖、贾珠立马上前帮忙,尤其余晖,挡住张霖。 被拦住去路,狗男女很是恼怒,想冲破逃跑。 何丽担心真被他们如愿,扯着嗓子喊: “来人啊,抓小偷了……” 本来就有人围观的场面,聚拢更多人过来,两个男子更是上前帮忙拦人。 连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也被引来。 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很快掌控局面,让两边分别站立。 “有话好好说,再胡闹只有去派出所。” 何丽见此人好像练家子,又有制服在身,微笑询问:“同志,你是?” 被人礼貌对待,男人语气自然好转: “女同志,我负责电影院安保工作,肖峰。” “萧峰!”何丽很惊奇的重复,天龙八部男主同名,不死心地又问一句:“是草头萧?” 男人摇摇头:“小字下有个月,肖。” 原来是这个! 何丽恍然大悟点点头。 她一时好奇被张霖误以为攀关系,恶人先告状: “肖同志,别被她骗了,就是她污蔑我们是小偷,才引起混乱,该把她送去喂花生米。 你看我俩像小偷吗?我们可是工人。” 最后两字的音量都提高了。 余可挽张霖胳膊:“对啊,有这么穿的小偷嘛!”还给何丽三人翻了个白眼。 肖峰在张霖、余可扫视一眼:装扮确实不像。 他转向何丽,开口:“同志,你们有证据吗?” 冤枉人可是真要吃花生米的,张霖余可没有偷东西,何丽他们自然拿不出证据。 两人得意地望向何丽几人: 你们完蛋了! 何丽瞥一眼他们,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对着肖峰:“肖同志,刚刚太混乱,不好意思说错了”又指了对面站的两人:“他们不是小偷。” 张霖鼻哼一声: “我说吧,这女人满嘴跑火车,肖峰同志把她抓起来。” 脸上凶狠表情,像个野兽一般。 虽然女同志说错话,但张霖的不礼貌称呼更让肖峰不悦,紧皱眉头。 这一幕落入张霖眼里,以为肖峰的不满是源自于何丽,继续火上浇油:“肖同志,千万不要放过她,还有旁边两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手指在三人之间来来回回。 余晖激动:“你才是坏人,别胡说……” 想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表达。 贾珠眼中的失望变成狠厉,真后悔认识这贱男人,还连累丽姐他们。 “张霖,闭上你臭嘴,别喷粪!” 听到贾珠这样骂他,何丽明白贾珠对张霖完全死心,手指张霖面部,对着肖峰说:“他是抢钱!” 第50章 没有借条,那不是抢吗? 抢,比偷严重多了,早几年,肯定枪毙。 这话引起众人沸腾: “天啊,这人胆子太大,这事也敢干。” “没想到长得人模人样,竟做畜生勾当。” “啧啧啧,必须报公安,性质太恶劣了。” …… 张霖被周围讨论声说得想钻狗洞,余可自觉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像今天这般没脸,暗暗掐了他手臂。 痛感让他理智回归,凑近肖峰:“肖同志,他说谎,有本事让她拿出……” 何丽未等张霖说完,接过话头:“证据我们当然有,在我妹妹家中,肖峰同志,能用你们电影院电话帮我们办公安,直接到家中取证吗?”又蔑视张霖一眼:“还请你带张霖和我们一起,免得他心虚逃跑。” “我心虚?你做梦呢!我什么时候抢的钱我怎么不知道!”张霖语气强硬。 何丽凭记忆说出时间地点。 张霖一听,这是贾珠把钱给他的时间,嘴角上翘: “这哪是抢,明明是她给我的钱。” 下巴向贾珠方向扬了扬。 见张霖上钩,何丽再次确认:“那你是承认从我妹妹这里拿走钱了?” “当然。”张霖回答中带有得意,这可是凭自身魅力所得。 古有君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今他凭魅力白得一大笔钱。 优秀! 何丽内心嗤笑:等下有你哭的时候。 “张霖,竟然你拿了我妹妹这一大笔钱,没有借条,那不是抢吗?” 张霖连摆双手:“这是她自己给我,不是抢的。” 颠倒是非黑白,可恨! 何丽对着张霖: “我妹妹从银行取了钱,家里存折有记录,这是物证。 我妹妹作为苦主,自然也是人证。 你说是我妹妹给你,有什么证据吗?就算到了公安局,公安同志会相信这一大笔钱会主动给你吗? 小珠,是张霖抢了你钱吗?” 贾珠看张霖慌乱样子很解恨,配合何丽:“就是他抢的。”最后两字后槽牙咬紧的说。 此时张霖后悔极了,早知不承认拿了贾珠钱,没这么多事。 到了公安局肯定没好果子吃,被单位知道晋升别想了,工作能否保住还是未知数。 他把最后希望寄托在贾珠身上,凑到她跟前: “小珠,是我一时昏头,我知错了,能原谅我吗? 钱就当我借的好吗?我立马给你写一张借条。 保证过段时间就还你。 求你了!” 贾珠对他毫无留恋,想到钱能收回,也算挽回损失,准备点头答应,被何丽拉住手臂。 “小珠……”眼神示意这事交给她处理,何丽朝张霖开口:“张霖,求人原谅要有态度,抢钱变成借钱可没那么容易。” 眼看贾珠已松动,被何丽一搅和肯定没戏,张霖内心把何丽全家都问候一遍,说出的话却完全相反: “丽姐,只要让我写借条,您说怎么认错我照办,肯定让你们看到我诚意。” 演技派,变脸比哪吒的风火轮还快。 “简单。”何丽带笑:“只要你向贾珠跪下认错,骂自己是渣男,比畜生都不如。” 不止张霖,现场所有人对何丽的话都感到诧异。 玩这么大! 连肖峰这种大男人面部微微抽动:古人说得真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别说养,惹都不要,尤其是眼前这女人。 真狠! 余晖内心更钦佩何丽,这是丽姐在帮贾姐出气,看了看张霖生无可恋面容。 活该! 张霖小声哀求贾珠:“能不能我们私下道歉?”公众场合下跪道歉,他以后还怎么见人!希望贾珠看在往日情面,给他留些脸面。 想到许多人见证张霖道歉,贾珠内心竟有些期待,这也算给两年感情的付出画上句号,她拒绝得很彻底: “不能,要么现在道歉,不然去公安同志那儿报到。” 这话是压垮张霖膝盖的最后一句,他曲膝120度时,余可再也安奈不住:“张霖,你跪下去我们就完了。” 她可不会要这么窝囊的男人。 现在的张霖哪还顾得上脸面,真吃了花生米别说脸没了,生存都成问题,心里埋怨她不知轻重缓急,语气生硬: “随便你!” 他的回答让余可心死,后者眼眶红着跑了。 张霖深吸一口气,在贾珠面前跪下,说了何丽要求的话,等贾珠点头表示原谅,他才起身: 这仇先记下,等着瞧。 他眼中的愤恨之火一闪而过,却没逃过余晖双眼,望了望几步之遥的肖峰,脸上涌现羡慕之色。 何丽从挎包中拿出纸笔,让张霖写借条,加上利息一共1100,一个月付清。 利息和时限张霖肯定不愿接受,但他连下跪都做了,此时再反悔不是白白丢脸。 悄悄剜了何丽一眼,张霖颤抖写下借条,何丽查看无误,交给贾珠让她收好。 张霖快步离开现场。 男主已撤,众人看完比电影还精彩一幕,也纷纷离开。 何丽走到肖峰身前:“肖同志,今天太感谢你了,没你,那渣男肯定跑了。”伸出右手,做握手状。 反应过来的肖峰握住何丽右手:“不用谢,职责所在。” 一向以大老粗自称的肖峰,第一次和女同志握手,心里突突几下。 何丽的大方也让他忘却了,几分钟前才萌生远离此女人的想法。 余晖、贾珠也上前感谢,几人还想请他吃饭,被拒绝。 望肖峰离开的背影,余晖眼中闪过星星点点。 他们不知道的是,几十米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早早伫立在这儿,也目送了何丽几人离开。 其中一人率先开口:“老大,你躲这儿看戏,也不知道上去帮帮他们。” 吴启不懂,明明是老大让电影院老板派人去解围,为什么不现身呢? 在暗处帮忙,自己好像偷窥者。 傅骏驰唇微张:“你懂什么?好看的剧情隔得远才看得清,身在局中不自知。”他过去了,肯定做不到袖手旁观,怎能看到那女人如此精彩一面。 吴启眉峰紧皱,他家老大什么时候有了文艺范? “是是是,我只知道何丽同志把那大块头当成救命恩人,你……”嘛也不是。 嘴一撇,没再多说,他瞧见老大面色不太友好。 大块头,何丽主动握手的男人。 想到这,傅骏驰心里有些堵:帮了她这么多次,也没这待遇。 真无趣! 某人迈步离开,吴启加速跟上。 第51章 我就是一辈子不上班,也不会去的 翌日。 几人还是在昨天摊位上售卖,有些老顾客听说他们又开始卖秋装,都来照顾他们生意,毕竟他家的裙子,质量真不错,这天销售业绩翻了一番。 很多时候,他们摊位前客人是最多的,大夏天秋装卖得比夏装好,很是难得。 下午3点,早早收摊,何丽三人来到了馄饨店,今天是和老板约好的日子。 刚进门,老板娘江月一眼认出何丽,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 “大妹子,你来了!” 店铺想尽快出手,约好今天谈转让,眼瞅大半天还未见到人,以为又黄了。 见到何丽那刻,江月激动的嘞,看到还有2个小年轻跟着:“这两位是?” 何丽做起了介绍:“这是我弟弟妹妹,小晖和小珠,叫我小丽就行。”紧接了一句:“我想早上你们忙着做生意,现在还不是饭点,正好有空。” 谈转让,时间肯定不短,他们可是牺牲了几个小时的摆摊时间。 江月对何丽的考虑周到点头称是,招呼几人坐下,给他们倒了茶水,朝里间大喊: “老袁,那天的大妹子来了,快来!” 夫妻俩经营小店没请人,店里一切都靠两人,赚钱不少也累,尤其是掌勺的老袁更是辛苦,中午饭点一过,老袁就会进里间休息。 “知道了。”中年男性声音边答应边走出来。 寸头、国字脸,皮肤稍黑,看长相也是老实之人。 没有过多寒暄,夫妻带几人看了看店铺环境。 大厅一目了然,放了6张桌,同时能容纳20多人就餐,比较宽敞,在门口有一小桌算是结账台,厨房稍小但一应俱全,最里面还有一厕所,和一个小单间。 参观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几人还是比较满意,坐下开始谈价格,何丽最先询问关于手艺传授的问题。 袁大哥一坐下就点了支烟,江月笑着回答: “小丽,我们家是祖传手艺,本来不外传,但想到你们小姑娘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才劝我们家老袁收下你这徒弟。但费用还是要收的。” 店铺转让挂出去一段时间,只有这姑娘看上去是真想接,苦口婆心才说服老袁。 何丽点点头:“嗯,这是要的。那店铺转让、租金费用?” 江月老袁相视一眼,女主人开口: “转让费800,店里所有东西我们都给你们。 租金每月30,三月交一次,我们和房东还有5年租约,时间到了,还有优先承租资格。 至于手艺的学习费用,200。” 这样算下来,刚开始就要拿出1100左右,还要留些流动资金,手上的钱有些紧。 心里算了大概,何丽嘴角弯弯:“大哥、大姐,这不是一小数目,能让我们商量商量吗?” 老袁点了一下头,江月瞧见:“可以,可以。” 几人来到店铺外,商量结果:800—900就能拿下。 隔一会,进店铺杀价: “转让费和教学费一共800,租金不变。” “撒?”江月满脸的不相信,这价格太低,1000块本就是为了急于转出的价格,没想到直接被砍200。 她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本就不小的音量,更大: “大妹子,我以为你说是个明白人,才没叫价,还让我当家的教你。 早知道你这么还,我就不费唾沫星子了。 你们说的这个价可是万万不行。” 何丽也明白,他们没有喊高价,但自己手上资金有限,只能节流: “江大姐,我知道你们投入这个店肯定费了很多心血,800转让费不算太贵,但我们接手后有些东西也是需要更换的,我刚刚看了厨房的碗,有些已经缺口。” 说到这儿,老袁瞥了江月一眼:让她早换,她抠门不干。 眼中的埋怨连外人都看出,更难何况江月,心里直嘀咕:这不节约成本吗! 何丽眼珠在他俩身上来回一溜: “大哥大姐,我们第一次做生意,本钱就不多,想必你们也经历过。 一看你们就做了好多年生意,到羊城的本钱肯定没问题,就当行善,给我们便宜一些。” 贾珠跟着赞美:“大哥大姐,一看就是好心人,我们买卖也算有缘分,有机会我们去羊城,肯定照顾你们生意。” 余晖:“嗯,羊城人多,我姐说你们小馄饨很好吃,生意肯定特好。” 被恭维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也想起刚刚开店的日子:确实不容易。 江月有些松动,但便宜的价钱她可做不了主,她看了看老余。 老余吸了最后一口,掐灭,丢进垃圾桶,盯着余晖: “小伙子,去过羊城?” 没想到自己一时口快说了出来,余晖心头一震:“没有,我报纸上看到的,据说那儿生意很好做。” 报纸可不会骗人,老余对羊城之行更有信心: “你们再加50,我保证教会你们,但有一前提,不能到羊城卖馄饨。” 850价格,很合适! “成交!”何丽答应。 双方立马写了合同签字,付了一半钱,老袁把秘方写给他们,并约定后面一周教会几人操作流程,所有交接完毕,付尾款。 所有事情谈妥,老板还请他们吃了小馄饨,贾珠、余晖还厚着脸皮吃了两碗。 接下来一周,何丽让贾珠和余晖全天呆店里学技术和经营,每天她独自守摊,收摊后再来,对外说是两人合伙,没何丽的份,这一说辞就是为了瞒她家的吸血鬼们。 余晖、贾珠爽快答应。 几人分别,何丽朝家走去,今晚还有好戏等着她呢。 在门口,就听到杨穗的咆哮: “什么破工作,完全不正常。 妈,我给你说,那工作别说要钱,就是倒贴钱都不要,太坑人。 我就是一辈子不上班,也不会去的。” 第52章 小孩子生病常有的事,别动不动就上医院 何丽推开门,见杨穗站在桌前,双手叉腰气呼呼的模样,一副要干架的架势。 她见到何丽,嘴巴没说话,可眼中的怒火随时能喷涌而出。 马桂芳背对门口坐着抓耳饶腮,也是烦躁不已。 眼尖的杨玲飞快跑向何丽: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偷偷看了看小姑,被吵得耳朵快聋了,真受不了。 何丽蹲下身摸了摸她脸蛋:“我也想玲玲了。”没看到杨树:“哥哥呢?” 杨玲侧身指了指何丽房间:“哥哥在屋里做作业。” 本来在堂屋大桌上写的,就是被小姑的大嗓门闹到里面去了。 不敢火上浇油,杨玲只能嘟了嘟嘴表示不满。 被何丽声音引得回头,马桂芳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两大步迈到何丽身边: “丽丽,你回来太好了,穗穗的工作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变成清洁工呢?” 几步之遥的杨穗更是急得跺脚:“还只扫厕所。” 她今天一大早去报道,手续办理也很快,还暗想如此顺利。 没高兴几分钟,就被一大妈带到厕所,给她说全厂厕所都由她负责,当时她眼珠子快吓掉了。 回到报道地方,再三确认自己工作就是扫厕所,要求辞职并退还介绍费。 却被告知已签合同,工作和介绍费都不能退,如果想辞职,还要缴纳100块违约金。 于是,她只好认命扫了一天厕所。 下班路上,满身臭烘烘引来周围人嫌弃目光,于是,她发誓一定要摆脱这工作。 否则,誓不罢休! 就有了回来的一顿数落、发脾气,就是让家里出钱为她交违约金。 何丽回来之前就知道有一场硬仗,温柔笑着摸了摸杨玲头发:“玲玲,哥哥肯定饿了,你拿两块饼干进去和哥哥一起吃,好吗?” 杨玲乖巧地点点头。 看杨玲进屋,何丽让马桂芳、杨穗坐下慢慢说。 “妈,你是说穗穗工作是清洁工?”语气里充满不相信。 杨穗激动大声喊道:“说得那么清楚,还听不明白吗,就是扫厕所。” 一次又一次揭她疮疤。 可恶! 马桂芳装模作样地啧了一声:“好好说话。”又朝何丽皱眉点了点头。 自家女儿的工作她也不能接受,但解除合同的钱她出不起,只能靠儿媳妇。 何丽惊讶脸:“怎么这样,当初说好的卫生监督员,太过分。” 演戏要全套。 “我也是说,我还掏了30块,能不能报公安把钱拿回来和解除工作?”马桂芳着急地问。 从何丽身上学了不少东西,报公安就是一个。 杨穗也满怀期待望着何丽,希望这方法能管用。 何丽让杨穗讲今天报道过程,后者一一表述,听完,何丽叹一口气: “报公安没用,工厂按正常流程签了合同。” 焊在工作岗位上,别想逃。 这条路不行,只有用钱解决,杨穗手搭上何丽手臂:“嫂子,求求你帮帮我,厂里说了100块能辞职,可以借我吗?” 红红眼眶渗透出委屈,可怜兮兮。 现在的何丽可不吃这套: “我也很想帮你,可我现在手里真没钱,不然前两天我就拿出来了,我们年底分了钱就借你。” 到时候拿到赔偿金,谁还留在这儿,更别说借钱。 本来就委屈的杨穗,听说还要等到年底,大声喊出:“天啊,还要等半年,我肯定没命了。” “没有了,还有4个月。”何丽假意安慰。 4个月以后何丽有钱了,让她再出钱为穗穗找个好工作,心里有了这盘算,马桂芳觉得让女儿忍忍就行。 “对啊,穗穗,坚持就是胜利,你嫂子有钱就为你赎身。” 何丽噗嗤一下笑出声:这话听上去杨穗从事不法职业。 杨穗自然也是有了这想法,嗔怪马桂芳一眼。 这事暂时压下,何丽想象杨穗扫厕所模样,很是愉快。 接下来几天,何丽贾珠余晖按着约定,有条不紊地学习,摆摊。 收入还不错,每天就是大几百收入,有时甚至上千,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在银行开了一个公共户头,存折由贾珠保管。何丽身上只有几块现金留着。 这天,何丽收摊后先回了趟家,准备那个东西再去馄饨店。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杨树急急忙忙奔跑,杨树也看见了她,加速到她身边,喘大气: “……妈……你快救救妹妹,她要死了。” 真好,本来准备打电话向妈妈求救,刚巧就遇见了她。 前两天妈妈给了他一个电话号码,说有急事能找到她。 死了! 这话让何丽心里突突的,早上出门杨玲还好好的,怎么会? 但懂事的杨树不会说谎,何丽率先跑回了家。 进门,马桂芳在堂屋坐着,悠闲地纳鞋底,何丽疑惑地开口:“玲玲呢?” 马桂芳指了指她的睡屋: “床上躺着,丫头片子不舒服,午饭都没吃。” “那……”你还纳鞋底,后面几个字何丽没说出口,浪费时间。 何丽推门进屋,发现杨玲昏睡着,脸色绯红的不正常,摸了摸额头,烫得惊人。 这是烧了多久? 这时的杨树也跑进来,何丽盯着他问:“妹妹不好多久了?” “早饭吃了后一会儿,就说不舒服。”杨树低头回答,应该早去打电话,让妈妈知道的。 马桂芳倚在门口: “可能就是出去玩中暑了,没事的,给她喂喂水就行。 我给喂了几次,等等就好了。” 大热天中暑常有的事,搞得像生大病似的。 矫情! 不想和马桂芳过多纠缠,何丽抱着杨玲往外走:“我带她去医院。” 与马桂芳谈论,对牛弹琴都是抬举了她。 医院两字点燃马桂芳抠门神经:那要花多少钱!她拦住何丽去路: “丽丽,小孩子生病常有的事,别动不动就上医院,不吉利。 你没生养过,没经验,杨穗兄妹俩是我一手拉扯大的。 这种小病不要小题大做,折腾人,更折腾钱。” 杨穗赎身还需要钱呢! 感觉到怀中的小孩现在就是一小火人,何丽心中焦急万分: “妈,玲玲发烧很严重,必须上医院,否则抽搐麻烦了。” 抽搐,杨树虽不知道什么样子,但妹妹确是抖了几下,他说了出来,何丽猜测应该就是高热惊厥。 想冲破马桂芳的拦截,谁知因抱着杨玲使不上力,马桂芳还喋喋咻咻说个不停。 何丽火气瞬间飙升,大声呵斥: “滚开!” 第53章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马桂芳被何丽眼中狠厉吓得抖了抖,趁空隙何丽快步走出,杨树紧随其后。 见何丽背影消失,马桂芳才敢骂骂咧咧: “神经,我是长辈,竟敢吼我!” 刚出门,何丽让杨树跑去巷子口打电话,让接听的人转告馄饨店贾珠,带钱到人民医院找他们。 之前交给杨树的号码,是馄饨店旁边的副食店,会帮忙传话的。 还告诉杨树,钱的事不能让马桂芳知道。 杨树懂事点头答应。 他早就认清,奶奶不靠谱,还得听妈妈的,不然妹妹真会没命。 半小时后,他们赶到医院,挂了急诊。 医生告知,再晚些小孩就有生命危险,别说杨树,连何丽都吓得不轻。 贾珠和他们差不多同时到,交钱后就开始输液,许是见效,杨玲慢慢睁眼: “妈妈,哥哥,贾姨,这是哪儿?” 这么多人围着她,好幸福,露出甜甜的笑。 听到自己在医院,看手上的输液管,杨玲丝毫没有害怕,而是奶奶声说了一句:“妈妈,我饿了。” 说完葡萄式大眼眨了眨。 一整天只有上午吃了些东西,这会儿热度逐渐退下,肚子也发出抗议。 “我去买些吃的。”贾珠说完朝门口走去。 何丽考虑到自己对孩子口味比较了解,及时叫住: “小珠,还是我去吧,你陪着他们。” “妈,我和你一起,拿东西。”杨树小大人的语气。 何丽笑笑同意。 带着杨树,朝医院食堂方向走去,在路过收费窗口,迎面遇到两熟人。 “何同志,你怎么在医院?”吴启惊讶问道,眼角余光瞟到老大好奇面容,问出最关心一句:“谁生病了?” 医院这个地方,无人生病根本不会有人踏入。 当然也有例外,例如他和老大。 何丽:“我女儿生病了,正在输液。” 吴启顺势点点头,不到两秒才反应过来: 女儿?何同志结婚了?那他家老大…… 傅骏驰听到那两字时候也是吃惊不小,从未想到她已婚,连孩子都有了,心中一丝异样情绪划过。 而这时的吴启,自然也注意到何丽牵着的小孩,指了指他:“那这是?” 何丽笑着介绍,这是我儿子,摇了摇他手: “小树,叫人。” 杨树面对两位奇怪的叔叔,一个盯着他像见了外星人,另一位叔叔很不友好的样子,浑身冷冰冰。 但他还是乖巧照做。 着急去买饭,何丽丝毫没有感受到对面两人的诧异,急急打了招呼离开。 傅骏驰冷漠抬脚走了,没发现老大离开,吴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何丽背影:“老大,你说何同志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见身旁无人,老大离自己老远,才小跑跟上。 …… 另一边的何丽在食堂买好饭,打包回急诊处。 杨玲胃口还是受影响,没吃多少,何丽知道不能强求,把剩下的半碗粥放旁边,输液还要几小时,等一会儿饿了还能吃。 想到贾珠守在这儿也没事,何丽让贾珠把杨树送回家,就不用来了。 贾珠悻悻答应,走了没几分钟,就又回来了,带着八卦笑脸:“丽姐,你猜我看到谁了?” 何丽第一反应就是傅骏驰他们,说出口也得到贾珠证实。 她刚刚也遇见了,但看贾珠比捡钱还快乐的样子,可能还有其他情况。 果然,贾珠告诉她,见傅骏驰对一男人说了很多话,虽没听见说什么,但傅骏驰的表情难得露出着急面容。 着急。 这词用在傅骏驰身上很意外,引发了何丽思绪。 难道是为了…… 越想越可能,何丽一顿:“小珠,你再陪陪玲玲,我去办点事。” 说完,快步朝门口走去。 贾珠歪头问杨树:“你妈在医院能干撒?” 杨树两手摊摊,表示未知,但他内心猜想和刚刚遇见的叔叔有关。 贾珠见到傅骏驰离得很远,杨树并未瞧见,如果见到,他就能肯定妈妈的事情与叔叔脱不了关系。 一旁的杨玲吃了东西,精神更好:“妈妈肯定给我买糖去了。” 这也是她的小小心愿。 何丽根据猜测,寻到肾科病房,果然在一病房门口见到吴启,她朝病房扫一眼,没见到傅骏驰: “吴同志,你家老大呢?” 吴启说老板和吴新建去下楼谈判去了。 吴新建,就是何丽向傅骏驰推荐的销售经理,这位国企销售人才,一般不可能说动他跳槽到傅骏驰新开的工厂。 但何丽从在杂志上知道,吴新建有个患病的女儿,需要很多钱,她把这一消息告诉傅骏驰,希望能助于撬动吴新建,没想到堵人堵到医院来了。 “你家老大还是很拼,挖墙脚都挖到医院来了。” 听她知道老大来医院的目的,吴启也没打算隐瞒,反而抱怨起来: “对啊,每天下班都往这跑,快把医院当家了。” 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可不想成为医院常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体有什么问题。 闻言,何丽很意外,本以为讲出吴新建女儿生病的消息,能很快搞定他,没想到还是低估吴建新对单位的忠诚度。 也对,不然前世这位销售天才也不会一直跟着傅骏驰。 看来只有使出最后一招。 她挑一挑眉:“吴同志,想不想不再跑医院?” “当然,你有办法?”吴启双眼兴奋性睁大,几秒时间上眼皮又耷拉下来:“怎么可能,连老大都没办法。” 怏怏不乐。 被吴启看不起是情理之中,何丽没有介意,但还想逗逗他,就装作生气: “算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假意离开。 吴启看她很有把握,又想到自己老大也很欣赏她,急忙挪动脚步,距她身前半米左右,双手投降状: “错了错了,何同志,我用词不当。 我们老大一直说你很有商业头脑,让我多向你学习学习。 口误,刚刚口误。” 听傅骏驰夸她,何丽眼中小得意滴溜溜转。 未来大佬夸她,骄傲一下也是允许的。 “看你也是老实人,就告诉你吧。” 何丽带他走到角落,小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