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绝症的我，却觉醒了氪命系统》 第1章 死去的爸，生病的妈，命运多舛的他 “砰！砰！砰！” 劣质防盗门发出阵阵闷响，门框簌簌落灰，门外传来粗暴的咒骂和拳头砸在门上的低沉声。 “开门！别踏马装死，老子看见你回来了。” “踏马的，连张老板的钱也敢赖，你活腻了吧？！” 秦风背靠着门，剧烈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像拉风箱，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他死死捂着嘴，指缝里渗出发黑的瘀血，整个人眼窝深陷，精神萎靡。 距离体检结果才过去一周时间，但他已经被折磨的痛不欲生，这该死的癌细胞扩散速度远超他的想象。 “姓秦的，老子最后再说一遍，还钱！” “不然就等着给你那短命老妈收尸吧！” 这句话宛若惊雷般在秦风脑海中炸开，他奋力转过身，打开房门，色厉内荏的盯着对方。 咬牙道：“别，别动我妈！” “终于开门了，大孝子？”来人冷笑连连。 扫了眼秦风身上的血污，神色轻蔑道：“上次哭惨，这次打算跟我玩苦肉计？” “钱我会还你，再给我点时间！”秦风抓着门框微微喘息，虚弱的身体仿佛随时都要晕厥。 “去尼玛的！” 李强蓦然抬脚，狠狠踹在了秦风小腹上：“这句话你踏马说了几次了？哪次拿出来钱了？” “真当老子好说话是不是？” 蒲扇大的手掌揪住秦风的衣领，李强恶狠狠的威胁道：“今天必须把钱还上，不然老子一刀剁了你！” “你就算剁了我，我也没钱还你。”秦风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颤抖着手从屁股口袋取出体检报告：“医生说我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你觉得我还在乎这条烂命吗？” “少拿这玩意忽悠老子！”李强一把甩开秦风的手，眼神凶残。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秦风气喘吁吁：“一周，一周内我会借贷所有我能贷款的平台，凑钱还你。” “你当老子是煞笔？”李强满脸鄙夷，死死揪着秦风的衣领：“就你现在这幅熊样，借贷平台脑子被驴踢了，把钱借给你？” “不信，就动手吧。”秦风扬起脑袋，摆出任人鱼肉的姿态：“杀了我，你也待偿命！” 李强顿时犯难了。 这王八犊子好像来真的，可他只是一个替人催债的打手，没必要因为这点钱把自己赔进去啊。 反正就一周时间，大不了多等等。 “别怪老子丑话说在前面，一周后你要是拿不出来钱，老子把你肝脏挖了，拿去抵债！” 李强拍打着秦风的脸庞，神色狰狞道：“还有你那短命老妈，身上零件也值点钱。” 说完，他一把推开秦风，寒着脸转身离开。 秦风趔趄着身子，足足后退四五步，方才撞在墙上稳住身形。 注视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他拳头紧攥，眼神中迸发出野兽般的凶残，可看了半晌，又无力瘫坐下来。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样，父亲在工地失足坠亡，母亲也染上重病，这个家在短短两年内，从其乐融融，变得支离破碎。 就连他自己也得了肝癌，命不久矣。 铃——！ 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彻，秦风艰难的掏出手机，喘息着接通：“哪位？” “秦先生吗？” “您好，我这边是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想问一下您母亲的手术费凑齐了吗？” 电话中传来一道甜美亲和的嗓音，带着几分试探。 秦风咽下一口血沫，虚弱道：“再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就能凑齐了。” “好的，但不要太晚哦，陈主任说了，最晚半个月，不然就要错过最佳治疗期了。” 对方表现的很善解人意，显然不是第一次处理家属拖欠药费的事了。 话音微顿，女子又补充道：“还有件事，麻烦您尽快把住院费补交一下，上次的费用已经扣完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风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神色麻木。 他似是已经认命，完全放弃抵抗这多舛的命运，只等着病魔前来收走他的性命。 他想过自杀，但一想到还躺在医院病床上饱受折磨的老母亲，便又狠不下心。 他已经没救了，但他的母亲，还有生还的机会！ 叮咚~ 手机又上了一条短信，秦风斜睨了眼内容，是房东发来的催租消息。 这条消息仿佛压死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令秦风紧绷的情绪，彻底崩溃。 他红着眼睛，神色狰狞无比，染血的手指按着语音键，破口大骂道：“催催催，催你妈个头啊！” “你踏马自己来看看你这什么破地方？！水管子漏了半个月，你踏马管过吗？！马桶天天反屎，你踏马找人来修了？！” “老子花钱租的是房子！不是垃圾堆耗子窝！要不是住在你这破地方老子能踏马得癌症？！” “你踏马还有脸催，良心被狗吃了啊？！” “草！！” 说到最后，秦风一把抄起手机，狠狠摔在墙上。 他大口大口喘息着，情绪波动之下，一股强烈的反胃感袭来，立刻俯身狂吐，中午吃的泡面掺杂着瘀血倾盆而出，浓郁的恶臭令人作呕。 半晌后，他擦去嘴角的污渍血迹，麻木起身，走到破碎的手机零件前瘫跪下来。 这款手机是他辛辛苦苦打工攒的，足足花费了他两千块钱，是老妈半个月的住院费。 如今在他毫无理智的冲动下，彻底报废。 “啊——！！” “啊啊啊啊啊！！” 压抑多日的情绪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满是老茧的手掌紧握成拳，一遍又一遍捶砸着地面，他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披头散发的模样好似一名挤压三百年怨气的厉鬼，令人闻之惶恐。 可就在秦风放肆发泄情绪的时刻，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女性化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生存意志强烈，绝望情绪极端，氪命系统已激活。】 【系统绑定中，10%，20%……80%，90%，100%，绑定完成。】 【恭喜宿主，绑定氪命系统，从此刻起，可以用本系统进行以命换钱，当前汇率：一小时寿命=1000块人民币。】 “以，以命换钱？”秦风神色茫然，无助的环顾着四周。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肝功能急速衰竭，当前可用寿命，88天。】 【注意！注意！当寿命只剩下三天后，系统将自动关闭，请宿主及时弥补寿命。】 【当前汇率：一万元人民币=一分钟寿命。】 机械音落下，秦风只觉得眼前一闪，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蔚蓝色的透明光板，光板上显示的正是他现在的资产和剩余寿命。 资产：383.52元。 寿命：88天17小时32分53秒。 可当他看清寿命与资产的兑换比例后，原本苦涩的嘴角，却不自觉泛起了一抹鄙夷。 起身冷笑道：“嗬~去尼玛的！” 第2章 罪恶值V级 一小时寿命只能兑换一千块钱，而一万块钱却只能兑换一分钟寿命。 这种畸形扭曲的资本家汇率，为什么被这吊系统说出了一种恩赐的感觉？ 秦风的脸上浮现出极致嘲讽，这该死的老天爷是在戏耍他吗？ 看他还不够惨，看他还能折腾的动，于是变着法的玩弄他的人生？ 无视系统提醒，秦风俯身捡起破碎的手机，打算找地方修补一下，如果三百块钱之内能修好的话，他身上的钱还勉强能支付。 拖着疲惫的身体清理完屋内的血渍污垢，秦风换了件衣服，将手机零件装进胸包，推门而出。 刚出门，便撞上了隔壁家的邻居，一个长着傅收尔面相的中年妇女。 对方上下扫量了眼秦风，甫一开口，便是尖酸刻薄的辱骂：“没钱就去住桥洞，能不能别在这儿恶心我们？” “瞧瞧你家那点破事，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门催债，晚上跟个病痨鬼似的咳咳咳，我们不睡觉的啊！” “你看看，你看看墙上这些鸡鸭狗血，恶不恶心？！安和寨都要被你连累死了！” “受不了？”秦风斜睨着对方：“受不了你怎么不搬进汤臣一品？是不想吗？” 他平静的注视着中年妇女，讥笑道：“还不是你那赌鬼丈夫，把赌赢的钱都拿去嫖娼了？” “放你娘的屁！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张春霞恶狠狠的瞪着秦风。 “我警告你，别提我妈！” 秦风的眼神陡然变得凶残暴戾。 一个将死之人，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临死前贷点款算什么？他不介意拖几个畜生一起上路！ 突如其来的低吼，令张春霞神色一惊，她脸色微变，剜了眼秦风后，嘀咕着走开：“一家子短命鬼。” “老天爷怎么还不收了你们，活的那么遭罪，早点死不行吗？” 呼~ 吐出一口浊气，秦风硬生生按捺住了掐死对方的冲动。 从胸包里取出一张满是褶皱的医用口罩带上，他扶着围栏，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他所住的地方叫安和寨，是一处烂尾楼构建的城中村。 当然，城中村是对外好听的说法，实际上就是贫民窟。 围栏铁皮上锈迹斑斑，掌心划过，满手污垢，还充斥着风雨侵染过的霉锈味。 内侧的红砖墙皮斑驳残破，仿佛跟他一样染了恶疾，癌变似的往下脱落，露出内里枯槁的灰泥。 上方楼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还有隔壁那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妇争执不休的吵骂声。 好似每个家庭都过得破破烂烂，又好似每个家庭都有希望……至少比他有希望。 走出寨子，秦风从路边撬了辆共享单车，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家不到十平米的手机维修店。 “老板，能修么？” 将手机零件从胸包里倒出来，秦风紧抿着唇，眼神中带着为数不多的希冀。 “哥们，你逗我呢？”看着已经碎成片的手机零件，老板瞠目结舌：“你看看这玩意能修吗？有修的价值吗？” “那你这儿卖的有二手手机吗？”秦风目光真诚的问道。 “那倒是有，你要多少钱的？”老板散漫的问道。 “三……二百的。”秦风紧攥着胸包：“能打电话就行，老年机什么的也可以。” “哥们，你真别跟我开玩笑了行吗？”老板无奈的以手扶额：“这年头什么老年机卖你二百啊？你觉得一个二手手机，都踏马卖二百块钱了，还有卖的价值吗？” “那你这里最便宜的二手机多少钱？”秦风抿唇询问道。 “六百。”老板摊手道：“小米6，能打电话能刷视频能微信支付，但会有点卡。” 六百…… 秦风陷入了短暂的犹豫，这个时代没钱可以，没手机是不行的。 他不但要时刻了解母亲那边的情况，还要确保妹妹能联系上自己，工作上面更是要二十四小时待命。 咬牙纠结了片刻，秦风心中默念系统，打开控制面板。 看着那畸形的汇率换算，他破釜沉舟般喊出了兑换——花费一小时寿命，换取了一千块钱。 看着面板上自己的资产从383变成1383，而寿命却减少了一个小时，秦风绝望中又带着点苦涩。 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正常人，拥有几十年寿命，那样就足够救活母亲了！ “行，我要了。” 不得不说，老板是个敞亮人，二手机还用手机盒装着，从外观看上去，跟新的似的。 秦风抱着手机盒，神色复杂的走出手机维修店。 耳畔边，又一次响起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首单交易，生命汲取功能已激活。】 【生命汲取：可吸收他人寿命，转换财富，兑换商城物品，或为宿主增添寿命。】 【注意！生命汲取的对象，罪恶值必须达到IV级以上，低于IV级，将扣除宿主剩余寿命百分之十作为惩罚。】 秦风神色恍惚，眼前又出现了控制面板，但这次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首先是资产和寿命没变，其次则是在旁边，多了生命汲取竖列，下方则是汲取而来的寿命，能够进行兑换的比例。 【财富比例：一年寿命=一万。】 【转换寿命：一年寿命=一小时。】 【兑换物品：商城暂未开启。】 又是熟悉的配方，又是熟悉的畸形汇率。 秦风已经见怪不怪，随手便关了面板，神色平静的走向单车。 可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从身侧袭来，猛地抢过他手中的手机盒，撒腿狂奔。 城中村面积不算小，五湖四海三教九流的人数不胜数，这也造就了此处治安混乱，劫匪横行。 只一瞬间，秦风便反应过来，立刻追了上去。 “抢劫啊！” “来人啊！抓贼啊！！” “咳~咳咳咳！” 嘶声力竭的咆哮伴随着剧烈运动，令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只是跑了没两步，秦风便捂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视线中，那人甚至回过头，调侃似的抛了抛手机盒，朝秦风投来挑衅的目光。 而四周来往的路人，却冷漠的像片中公交车上的乘客，没有一人伸出援手。 秦风的眼神，顷刻间沉了下来。 “检查劫匪罪恶值！”他在心中低吼。 【检测中：姓名：李宏达，绰号：刀疤李，罪名：拐卖儿童，持刀致人伤残，逼妻子堕胎，一百三十二起抢劫盗窃。】 【综合评级：罪恶值V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少踏马废话！汲取！！”秦风双目赤红，咬牙低吼。 【目标剩余寿命63年，最高可汲取31年，请选择汲取年限。】 “最高档！！” 秦风半跪在地，猩红的眼眸注视着劫匪离去的背影，神色无比狰狞：“能踏马汲取多少，就给老子汲取多少！！” 第3章 谁说祸害遗千年？ 随着那狰狞咆哮的低吼自心中响彻，秦风整个人变得无比阴戾狠毒，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劫匪，杀意涌动。 突然！ 劫匪抛耍的动作猛地一僵，双手捂着胸口，神色痛苦的跪了下来。 他蜷缩在地上，剧烈抽搐着，浑身冷汗直冒，片刻间便浸透了衣衫。 “啊！死人了！死人了！” “快走快走，咱们躲远点。” “真晦气，差点扑老子身上。” 路人表现各异，却无一例外，纷纷退散开来。 秦风咽了口唾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盒，将其装进胸包，这才把视线放在了痛苦挣扎的劫匪身上。 此时劫匪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老化，原本精壮的身躯一瞬间干瘪，好似苍老了几十岁。 鬓角发丝斑白，眼窝深陷，皮肤蜡黄，甚至连老年斑都长了出来。 “救，救我！” 李宏达伸出苍老的手掌，看向秦风，眼神中满是悔恨和哀求。 秦风平静的望着对方，居高临下的姿态宛若在看一名死人，充斥着冷血漠然。 最终，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事发现场。 来到一处无人察觉的角落，秦风再也遏制不出内心的惶恐，俯身干呕。 他手指死死抠着墙皮，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却还是难掩恶心。 这该死的系统太诡异了，他眼睁睁看着年仅三十岁的刀疤李变成一名行将就木的老头，结实紧致的皮肤逐渐干裂，满头乌发也蜕变成灰白色。 就像一棵突然失去生机的参天巨树，一眨眼的功夫，便成了腐朽凋零的枯木。 呼哧~呼哧~ 秦风大口大口喘息着，努力平复着内心深处的惶恐，逐渐的，他的眼神从惊惧慌乱，变得阴沉如水，甚至掀起了一抹癫狂之色。 “我太蠢了！” 砰！ 他狠狠捶了下墙面，唇角掀起一抹狞色：“系统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兑换财富只能用我自己的寿命。” “这群恶贯满盈的畜生，他们的寿命同样也是养料。” “谁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以后这群混蛋，老子见一个，宰一个！” 或许是被病痛折磨的心理畸形，又或许是被社会上的恶人鞭打的观念扭曲，秦风很顺利便熬过了愧疚期。 甚至觉得系统给的惩罚太少，最高只能汲取一半寿命，让这种畜生继续多活几十年，真踏马瞎了眼！ 不过转念一想，便又释然了。 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 抽取这些混蛋们的生机之后，他们就没力量再去作恶了，而之前作的恶，得罪的人，也会将他们折磨的痛不欲生。 从这个角度来看，系统似乎比他更狠！ 平复情绪波动之后，秦风重新戴上口罩，找了棵大树底下乘荫，将电话卡放到了新手机里面。 刚开机，便收到了数条未接电话提醒，以及微信上十几条消息。 无一例外，全是妹妹发来的。 “哥，你在干嘛？接电话啊！” “医院打来电话，说咱妈病情恶化了，要尽快做手术，不能再拖了！” “哥，看到消息没有？！快回我消息啊！” “哥，我跟班导请假了，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过来！” 最后一条消息，是五分钟前发的。 秦风脸色陡变，一边冲到马路上拦车，一边拨通了妹妹的电话。 “哥，你总算接电话了！” 甫一接通，妹妹秦雨萌焦急的声音便传入耳畔，甚至还带着几分哭腔。 秦风紧抿着唇，安抚道：“我正在往医院赶，咱妈现在什么情况。” “我……我不知道。”秦雨萌扁着小嘴，梨花带雨道：“我刚到医院，医生正在给妈妈做急救，我还没见到她人。” “知道了，在医院等我，马上到。” 秦风抬手拦下出租车，挂断电话，朝着司机师傅催促道：“师傅，第一人民医院，快！” …… 十分钟后，车辆稳稳抵达医院门口。 秦风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马不停蹄的赶往病房。 步入长廊，远远便看到手术室前的秦雨萌正来回踱步，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雨萌！” 秦风唤了一声，快步走近：“妈怎么样了？” “还在急救！”秦雨萌红着眼眶，明显哭过一阵。 “放心，没事的，妈妈一定没事的。” 将妹妹搂入怀中，秦风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低声安抚。 轻柔的嗓音，既是安抚妹妹，也是安抚他那颗不安的心。 希望老天爷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只要妈妈能熬过这次劫难，他就有钱给妈妈治病了。 煎熬的等待中，兄妹二人彼此无言，沉默不语。 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光忽然熄灭，房门被人推开，兄妹俩立刻上前查看情况。 主刀医生走出，摘下口罩道：“你们两个是病人的孩子？”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秦风紧张的问道。 “还好，暂时度过了危险期。” 医生眉梢微皱，嘱托道：“不过还是要尽快做手术，不能再拖了。” “如果你们经济困难，可以申请社会援助，医院这边也会尽可能的帮你们减免费用。” “不用，我们凑到钱了！”秦风目光熠熠。 “哥，你……”秦雨萌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风。 秦风并未过多解释，他看着医生，抿唇问道：“什么时候能安排我妈做手术？” “观察两天，没有什么恶性反应，就能做手术了。” 医生神色郑重，叮嘱道：“这段时间，千万不能让病人吃辛辣的食物，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您，医生。”秦风感激不尽。 随着主刀医生离开，几名护士推着病床走出，秦母还处于昏迷状态，气若悬丝。 秦风和秦雨萌扶着病床，一同来到病房，待护士们离去，秦雨萌这才疑惑的看向秦风。 询问道：“哥，你真的凑够钱了？” “嗯。”秦风面色平静。 “那可是十万块钱啊，你哪来那么多钱？”秦雨萌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总之不是偷来的。”秦风习惯性的掏出香烟，但一想到在病房，便又忍了下来，烦躁道：“妈这里我看着，赶紧回去上课。” “我跟班导请了三天假，这几天会寸步不离的照顾妈妈。” 秦雨萌很懂事，并未因为秦风的语气而生气，反而关切的问道：“哥，我看你神色很疲惫，要不你先回去休息？” “不用。” 秦风摇摇头，起身说道：“我去把手术费缴了。” 走出病房，秦风来到抽烟区，点燃了一根香烟。 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透明光板，看着汲取而来的31年寿命，他的神情古井无波，俊秀的脸庞上更是充斥着让人看不出喜怒的平静。 “二十年寿命，兑换成财富。” 香烟袅袅，遮挡了他半张晦暗无光的脸庞。 如刀削般锋锐的薄唇微微张开，秦风淡声安排道：“剩下的，全部兑换成我的寿命。” 第4章 我刚确定精神病 意念一动，兑换便已完成。 看着资产上多出来的二十万元，秦风压抑了两年多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几分缓解。 有了这笔钱，妈妈的病就能治好了。 视线下移，看向自己的寿命——89天3小时24分17秒。 刀疤李剩下的那11年寿命，只给他增加了11个小时。 按照这个汇率，他想要保持生命机能稳定，就必须要每天汲取24年以上的寿命。 当然，也可以用钱来兑换。 可一万块钱只能兑换一分钟，六十万也只有一小时，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24小时之内，他要赚取一千四百四十万！ 而这，也才堪堪与生机流逝的速度齐平而已。 如果他想活到百岁，接下来的74年，每天都要赚取一千五百万左右！ 这踏马比吞金兽还恐怖！ 咝咝~ 香烟只抽了一半，便被秦风掐灭，他现在的状态不能长时间抽烟，但他又戒不掉，长达两年的焦虑焦躁，让他只能依靠香烟来缓解。 尤其是情绪极度压抑的时候，可以利用抽烟来加重身体疼痛，以此来转移精神层面的折磨。 来到一楼大厅，秦风一次性缴纳了十一万，包括手术费，住院费，以及后续治疗的医药费。 收费人员看到秦风如此豪迈，不由得感到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这年轻人可从来都是抠抠搜搜，磨磨唧唧，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破天荒头一次见。 “给我妈用最好的药，谢谢。” 秦风礼貌的交代了一声，拿着缴费单离开柜台。 刚折返住院部，便远远看到一群家属模样的妇女，正在跟一名女医生拉扯拖拽。 其中一个中年大妈更是揪着女医生的袖子，色厉内荏道：“别想跑！今天这事儿你不给个交代，老娘跟你没完！” “陈女士，你冷静一下，可不能动手啊。” 护士长忙不迭上前劝阻，同时朝身边的小护士喝道：“别看了，赶紧去叫保安。” 反观女医生，却是神色平静，凤目清冽的回道：“我再说一遍，我的手术很成功。” “成功个屁！” 中年大妈眼神恶毒，唾沫星子乱飞：“我爸进去好好的，现在却躺ICU不行了，你怎么做的手术？” “看你年纪轻轻，长的如花似玉，怕不是走后门进来的吧？你有本事吗？能当医生吗？” “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拿我爸练手呢？啊！？你们医院就是这么治病的？！” 护士长顿时头大如斗，上前抓着中年大妈的手，苦口婆心的劝道：“陈女士，我们的医生绝对是专业的，您父亲的手术非常成功，现在只是术后感染……” “放开我！”中年大妈挣扎咆哮，张牙舞爪道：“手术成功我爸还能进ICU？还能发烧？！” “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想坑我们老百姓的钱！谁不知道ICU比普通病房更贵？！” “你们这群丧良心的玩意，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医院开不了门！！” 中年大妈话音落下，身旁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立刻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黑心医院害人命啊~有没有人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我可怜的老伴，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搀扶着老太太的少妇，看着像是中年大妈的妹妹，同样指着女医生的鼻子谩骂道：“你们这群吸血鬼，今天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刮了你的脸！” “你想怎么样？”女医生忽然开口，声音清冽。 “赔钱！！”中年大妈咬牙怒吼：“必须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还有你们折磨我爸这么久，也待给补偿！” 女医生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对方：“痴心妄想！” “你还敢瞪我？！我给你脸了是吧？！” 中年大妈气急败坏，猛地又扑向女医生，护士长眼疾手快，立刻将其抱在怀里，连声安抚。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这群人的无理取闹，叫嚣谩骂，吸引了越来越多病人围观，甚至连腿脚不便的老大爷也推着轮椅靠了过来。 走出电梯的秦风原本是不打算停留的，他时间有限，没工夫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可当视线看到女医生手上的腕表时，不由得怔了一下。 对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刚才没注意，现在才认出来，这不就是当初在马路上救下母亲的女孩儿吗？ 若非对方正巧路过，给母亲做了急救，让他及时把人送到医院，母亲也撑不到现在。 此女，对他，对他的家人，都有大恩德！ 念至于此，秦风寒着脸，随手抄起一瓶葡萄糖的药瓶，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人群中，中年大妈依旧死死抓着女医生的衣袖，那狰狞的神色，丑陋的嘴脸，恨不得将其扒个精光。 陡然。 啪——！ 一道刺耳的清脆声突兀响彻，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看着地上碎成渣的玻璃片，中年大妈不自觉咽了口唾沫，那药瓶如果再往左十公分，就刚好砸在她脚上了。 她抬头看向摔瓶子的人，怒目圆瞪，叫骂道：“你踏马有病啊？！” “你很聒噪知道吗？” 秦风眉眼微垂，深邃的眸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冷漠：“我妈刚做完手术，还在休养，麻烦你安静点。” “嗬~我爸也刚做完手术，他怎么没像你妈这么矫情？” “你有闲心管我家的事，还不如赶紧回去看看你妈，这黑心医院，说不得就把人治死了呢。” 中年妇女冷笑连连。 而当她话中的‘死’字出来后，秦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杀意。 他现在情绪很敏感，尤其是对‘死亡’，更是憎恨到了极致。 “检测此人罪恶值！”秦风心中淡喝。 【检测中：姓名：陈芳，年龄：43岁，罪名：偷邻居家鸡蛋，造谣同事出轨，组织医闹，讹诈医院。】 【综合评级：罪恶值III级。】 【目标不符合汲取对象，请宿主理性对待。】 不符合？ 秦风忍不住怔了两秒，这娘们看上去就不像个好人，没想到在此之前，干过最坏的事也只是背后说闲话。 他眉梢微蹙，打算不再指望系统。 星眸凝视着中年大妈，薄唇微张道：“你再没个把门的，我撕烂你的嘴。” “来啊，你撕个试试，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中年妇女昂首挺胸，叫嚣着瞪向秦风。 秦风面无表情，随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的A4纸丢给对方。 不咸不淡道：“上周四，我刚确定精神疾病。” “莫说撕烂你的嘴，就算把你宰了，法院也奈何不了我。” “你要试试么？” 第5章 冷面女医生 秦风话音落下，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中年大妈不死心，打开纸张定睛观看了起来。 入目所见，《精神状态诊治书》几个大字触目惊心，她的手掌不自觉渗出了汗珠。 遇到神经病了？ 妈的，要不要这么倒霉？！ “哦对了，我还确诊了癌症，时间只剩下三个月。” “这条烂命若能拖着你们一家四口下地狱，倒也值了。” 秦风再度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中年大妈眼皮狂跳，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一句屁话都不敢再说，拉着老太太便准备离开。 但秦风却横身挡住了三人的去路，目光淡漠道：“让你们走了吗？” “你还想怎么样？！”中年大妈咬牙瞪着秦风。 “向她道歉。” 秦风目不斜视，指着女医生。 女医生神色一怔，美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想疯了你的猪脑！”中年大妈神色怨毒：“我爸现在还昏迷着呢，我凭什么给她道歉？！” “哦。” 秦风淡淡应了一声，俯身捡起一枚锋锐的玻璃碎片，眸光冷漠道：“那就别走了。” “你……你想干什么？”中年大妈忌惮的看着秦风，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道歉。”秦风握着玻璃碎片，口吻冷的像含着一堆冰渣子：“不然我刮了你的脸！” “你……你敢！” 大妈的情绪都快崩溃了，腿肚子一直打摆。 秦风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暴戾气息，宛若一头嗜血的恶狼，让她后背发凉，冷汗涔涔。 “看来你想试试。” 秦风薄唇紧抿，一步一步逼近对方。 四周众人看他那副狠辣的姿态，没一个人敢上前触霉头。 这是个疯子！ 所有人内心给出了一致的评价。 “你你你，你别过来。” 大妈害怕极了，声音都在颤抖，但她还是竭力护着亲妹妹和老太太，打算独当一面。 从这点来看，她还挺孝顺。 但秦风的眼神却愈发冰冷，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对方，好似随时都要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当事人开口了。 女医生口吻平静，嗓音带着几分不耐烦：“够了。” 啪！ 秦风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手中的玻璃碎片，也被他随手丢掉。 女医生美眸轻抬，淡淡扫了眼三人，平静道：“回去等着吧，最多二十四小时，你父亲就会好转。”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中年大妈心有余悸的看了眼秦风，连忙拉着老太太和亲妹妹的手臂，快步离去。 秦风深深看了眼三人的背影，脸上的冷酷之色逐渐消散，随后快步朝着女医生追去。 “医生，等一下。”秦风追喊道。 “有事？”女医生驻步，娥眉微蹙。 “两年前，滨河北路，您救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有印象吗？”秦风抿了抿唇，略显紧张的问道。 “有点。”女医生神色平淡：“你是她儿子？” 原来此人是那位阿姨的儿子，但为何两年不见，对方变得如此疯狂了？ 她依稀记得，那时候的对方笑容灿烂，为人和善，与刚才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对，我叫秦风。”见对方还记得自己，秦风的情绪这才有所缓解：“当时想感谢您来着，可惜您不辞而别，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 “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请您吃个饭吗？” “举手之劳而已，刚才你也帮我解决了麻烦，算是扯平了。” 女医生清澈透亮的眸子波澜不惊，话锋一转，问道：“阿姨的情况如何？” “这两年有点难熬，好在医药费终于凑够了，后天就能做手术，医生说手术成功率很高。”秦风俊秀的脸庞泛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嗯，那就好。” 林若曦颔首轻点，看了眼时间，道：“我还有个手术会议，下次再聊。” “那个……” 秦风抬了抬手，尴尬的挠了挠头，试探性问道：“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方便留个电话吗？” “林若曦。” 女医生掀开白大褂，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秦风：“这是我的名片。” 秦风微笑接过，可当他看清楚名片上的身份后，却怔在了原地…… …… “哥，你去哪了？” “缴个费用怎么去了那么久？” 折返病房，妹妹多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追着秦风询问。 秦风满头黑线：“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是不是尿泡尿也要跟你汇报？” “去！”秦雨萌嗔了眼秦风：“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有那功夫多操心操心你的学业。”秦风沉着脸训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周已经翘课三次了。” “哎呀，你放心啦，我的学习成绩你还不知道？”秦雨萌上前搂着秦风的脖子，展颜笑道：“我接了一个私教课，每天下午两点和晚上八点，上门教学。” “人家很慷慨的，每节课一小时，给我一百块呢。” “你看，我都攒了一千多了。” 闻言，秦风内心的柔软被触及，话锋也软了下来：“不是跟你说了么，钱的事不用你管，你安心上学就行。” “学校那点课程，我早学完了。”秦雨萌撇了撇嘴，心高气傲道：“不是跟你吹，我现在都已经开始着手写毕业论文了。” 抬手粉嫩小手，秦雨萌捏了捏秦风的脸庞，嬉笑道：“等放了暑假，我就开始找工作实习，到时候你就不用那么累啦。” “当年那个跟屁虫，也算是长大了。”秦风欣慰的笑了起来。 铃——！ 忽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在病房内响起。 秦风连忙掏出手机静音，看了眼病床上还在熟睡的母亲，这才按下接听键。 “秦风，你踏马又死哪去了？！” “这个月已经是客户第六次投诉了，你还想不想干了？！” “赶紧给我滚过来，再让客户投诉你一次，就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嘶声力竭的咆哮，难以想象，如果秦风在对方面前，对方会不会一刀把他剁了。 “抱歉，赵哥，家里出了点事，我现在就过去。”秦风赔笑着安抚。 秦雨萌俏脸微寒，替秦风打抱不平道：“哥，这混蛋太不是人了，咱别跟他干了。” “赵哥就是嘴臭一点，人不坏。” 秦风笑呵呵的安抚了一句，起身道：“妈这里就辛苦你照顾了，我过去看看，没什么事我再过来。” “那你八点之前能回来吗？”秦雨萌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请求道：“我晚上要去教课，大概一个半小时。” “行，我尽量。” 秦风抬手，揉了揉妹妹的小脑瓜，轻笑道：“如果等不到我，你该忙就去忙，我会给妈找两个护工，哥现在有钱，放心吧。” 秦雨萌顿时喜上眉梢，俏皮的吐了吐小香舌：“嘻嘻，谢谢哥哥~” 第6章 不开除不足以平民愤啊 秦风的工作是网络维修工，没有具体上班时间，随叫随到，二十四小时待命。 按常理来说，这工作晚上是不需要上班的，但架不住客户有需求，所以公司也就开办了全天待命模式，对员工不强制，多鼓励。 说白了就是夜班有补贴，福利高了一些。 秦风缺钱，自然就归属到了这一类，跟他工作模式一样的，还有另外两人，分别处理各自区域的麻烦。 抵达公司，秦风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老总的办公室。 赵建国正坐在办公椅上摸鱼上分，战况十分激烈，抽空扫了眼秦风，随口道：“自己找地方坐，柜子里有茶，想喝自己泡。” “等我打完这把再跟你算账。” 秦风撇了撇嘴，走到沙发区域坐了下来，内心还在盘算寿命的事。 这吊东西太诡异，竟然能活生生抽走人的生机，以此来减少寿命，大庭广众之下运用，一定会引来相关部门调查，这对他以后的行动，将会是一个极大的限制。 但好在汲取方式没有太复杂，只要确定罪恶值达标，随时随地都能汲取。 “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推算，好人和恶人应该两两对半。” “按照这个逻辑，平均两个人里面就有一个恶人。” “但恶人又分等级，有自私小恶者，有恶贯满盈者，罪恶值低于四级又不能汲取，所以这个数据没什么参考价值。” 秦风双手枕着脑袋，后仰般靠着沙发，目光不自觉放到了赵建国身上。 忽然，他眉梢轻挑，心中唤道：“检测赵建国的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赵建国，年龄：三十七岁，罪名：偷老丈人茶叶，换车辆火花塞骗取妻子钱财，私下售卖公司产品。】 【综合评级：罪恶值I级。】 【目标不符合汲取对象，请宿主理性对待。】 呦？ 没想到白手起家的赵哥，底子这么干净。 秦风有些哑然，还以为平日里吆五喝六的赵建国就算没有昧良心赚钱，也应该是个自私自利的资本家，没想到竟是个优秀实干家，连最基本的克扣工资，偷税漏税都没参与。 看来他眼光不差，一眼就看出赵哥是个好人。 “盯着我看什么？” 输了游戏的赵建国心情很郁闷，黑着脸走过来，将一份考勤表甩在秦风面前。 斥道：“瞧瞧你这个月坏了多少规矩，上班不打卡，出外勤不报备，现在甚至有客户上门投诉。” “小子，我当初是看你实诚，家里又有困难，才让毛都不会的你过来上班。” “但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还让我怎么留你？！” “赵哥，最近家里事情太多，实在不好意思。”秦风正襟危坐，赔笑着掏出一盒烟，塞到对方手里。 “别跟我来这套。”赵建国沉着脸，甩开秦风的手：“你自己说，怎么处理。” “开除吧。”秦风语不惊人死不休。 赵建国当时就愣住了，缓了好半天才一脸狐疑的问道：“你认真的？” “不开除不足以平民愤啊。” 秦风面露无奈，一副很为对方考虑的姿态。 赵建国犹豫了。 虽然秦风经常不守规矩，隔三岔五翘班照顾母亲，但这小子作风是没问题的，人品也没得说，工作态度更是积极向上。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缺钱。 缺钱就意味着好忽悠，这不，他刚创建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工作模式，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加入了。 不是有这三位大将顶着，他的公司哪有什么优势？ “其实，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赵建国迟疑道：“扣点钱，罚点款，再写个检讨书认错就行。” “赵哥，你看看我这张脸。”秦风忽然凑近对方，指着自己因为肝脏衰竭而有些蜡黄的脸，严肃道：“我为了赚钱把命都搭进去了，你却要扣我的钱。” “这跟直接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小风啊，人要往前看，眼光要放长远一些。” 赵建国苦口婆心，昧着良心劝道：“这个月虽然被扣了千八百块钱，但下个月你能赚回来六千甚至八千啊。” “现在辞职，你还不是要喝西北风？” 一个月六千八千？ 指望你那点仨瓜俩枣，老子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秦风内心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盯着赵建国，道：“我妈的手术费，还欠十几万。” “一千块钱就是半个月的住院费，赵哥，你忍心吗？” “小风，你这不是为难你赵哥嘛，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总不能因为你家庭困难，就对你特殊照顾啊。”赵建国急的跳脚，狂拍大腿。 “这倒也是。” “两年来赵哥你没少照顾我，我妈一直教导我，做人要知道感恩。” 秦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这样吧，钱可以扣，但您给我涨点工资，咱们中和一下，行不？” “……” 天地良心，要不是看这小子命运已经足够悲惨，赵建国绝对把这狗东西踢出公司，让其好好感受感受社会的毒打。 好家伙，你犯了错，坏了规矩，我反而要给你升职加薪？ 哪来的脸张这个嘴？！ 赵建国眸光微沉，歪着脑袋点了根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他似是想明白了什么，眯起眼睛扫向秦风。 喷吐道：“聊了半天，你是因为对工资不满意，才搞这些小动作的？” “我用人格保证，绝无此意！” 秦风的眼神瞬间变得肃穆郑重，接着轻叹道：“赵哥，我妈的情况您也清楚，真的不能再拖了。” “这几年承蒙您照顾栽培，我在这行业也算是站稳了脚跟，但收益真的不足以支撑我妈的医药费。” “我想过走，但我也知道，公司现在困难，离不开我和老周几人。” “好几次我想提涨工资，但我没脸开口，这几天因为我妈病情不稳定，又坏了这么多规矩，真的无颜再留下来。” 这般说着，秦风抬起眸子，真诚而深沉的看向赵建国，抿唇道：“正好借此机会，我还是离开的好。” 一番诚恳愧疚的回答，让赵建国忍不住有些动容。 他一直跟妻子说，小风是个好孩子，可惜命运多舛，家庭不幸。 他也打算好好栽培，让对方尽快能够独当一面，成为家里的支柱。 如今看到后者如此气馁绝望，他内心的柔软又一次被触及。 铁汉柔情，谁说资本家就没良心？ 他赵建国今天就要给世间商贾，做一个榜样！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小风！”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沉声回道：“从今天起，你账上的工资不变，但我个人会再给你额外补贴两千。” “只要你在公司好好干，公司就一定不会亏待你！” 第7章 调换工作区域 赵建国拍着胸脯保证，神色无比真诚。 秦风却有点于心不忍了，这么干真的合适吗？他本意是想敲点别的东西的，真没打算要这一两千贴补。 但转念一想，这老小子偷卖公司产品，也赚了不少闲钱，一两千算个屁啊。 压下内心的愧疚，秦风图穷匕见，沉吟道：“赵哥，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能同意。” “你说，只要哥哥能做到，一定全力满足。”赵建国还沉浸在优秀企业家的角色中，眼神坚定异常。 “我想把城中村那一片接过来。”秦风薄唇微抿，正色道。 “城中村？” 赵建国上下扫量了一番秦风，疑惑道：“那地方可乱的很，老周膀大腰圆，管那片还说得过去，你这小身板过去能行吗？” “别到时候被人欺负了，公司可没办法帮你出头。” “唉，我也不想啊，赵哥。”秦风神色落寞的叹了声气：“但这两年东奔西跑，熬坏了身子，有点折腾不动了。” “正好我住在安和寨，对城中村相对熟一点，如果能接过来这片区域，应该能省下来不少休息时间。” 闻言，赵建国顿时紧张的问道：“熬坏了身子？小风，你没事吧？” “没事，不会耽误工作！”秦风身残志坚。 “工作是小事，身体最重要。” 赵建国挥了挥手，沉吟道：“这样吧，我亲自去跟老周商量，把你们两个的区域调换一下。” “你现在管理的地方民风淳朴，治安稳定，他没道理不同意。” “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城中村那帮人，脾气差，说话难听，一个不甚还容易挨揍，如果撑不下来，就跟老哥说，老哥再帮你想办法。” “那就谢谢赵哥了。”秦风轻舒一口气，展颜笑道。 接管城中村的网络维修工作，是秦风来公司的路上，临时起意的想法。 系统汲取寿命的对象，必须要满足罪恶值大于等于四级，常规区域很少有这种大恶人，就算有，平时也不会出来活动。 而他又不能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干，盯着每个人一一检查。 但城中村就不一样了，买个手机刚出店门就遭遇抢劫，而且还是大白天，可想而知这地方的治安混乱到了什么程度。 无论是夜班还是白班，遇到恶性事件的概率，远比正常区域要高得多。 能大大提升他汲取寿命的效率和质量！ …… 从公司出来，已经接近傍晚六点钟，秦风马不停蹄赶往自己管理的区域，解决居民的网络问题。 忙完时，已经接近七点半，眼瞅着是来不及回医院了，便给妹妹转了一千块钱过去。 接着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哥，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别告诉我你不回来了。” 甫一接通，妹妹那幽怨的语气便传入耳畔。 秦风苦笑道：“哥的工作区域有变动，晚上过去熟悉熟悉路线。” “我给你转了一千块钱，你先找两个护工，让她们帮忙照看咱妈，你忙完就赶紧回去。” “有那个必要吗？”秦雨萌银牙紧咬：“一千块呢，你大风刮来的钱啊？熟悉路线什么时候不可以，非要现在？我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你多等会能死啊！” “去，别提死字，不吉利。”秦风佯怒着斥了一声，解释道：“我这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区域虽然换了，但上班时间还是一样的，不尽早熟悉路线，到时候更耽误事。” “行了，不跟你说了，有事电话联系。” 病房内，还打算再说些什么的秦雨萌，看着已经切换回通讯录的屏幕画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打开微信，翻找到哥哥的聊天框，果然看到了对方转来的一千块钱。 秦雨萌犹豫半晌，最终咬着牙点下了退还。 随即找到客户的微信，编辑道：“对不起啊，王叔，我今天家里有点事，就先不过去了。” 叮咚~ 客户消息秒回，带着几分温怒：“小萌，这不合适吧？” “我儿子马上就中考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你这刚应聘一周，就开始找理由翘班，以后还让我怎么用你？” 看到对方的回复，秦雨萌顿时慌了神，忙不迭发了条道歉语音：“真的抱歉，王叔，我我我，我下次多给小浩补一个小时的课，免费的，您看行……” 咚咚~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敲响。 秦雨萌抬眸看去，只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漂亮医生正站在门口。 女子身穿白色长款医袍，胸前口袋还挂着听诊器，搭配一双黑色高跟鞋，显得专业而优雅。棕色的秀发长而柔顺，披散在肩上。 她面色平静，那张美的宛若上帝亲手雕刻的玉颜，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清冷之色，一双清澈透亮的美眸，充满了理性和原则。 此刻，女子双手插在医袍口袋，正神色清冷的盯着她。 “你，你找谁？” 被人打断对话，秦雨萌慌乱间收起手机，录制好的消息也没发出去。 林若曦淡然而立，目光从秦雨萌身上移开，放在了病床上，问道：“你是秦风的妹妹？” “嗯，您……找我哥哥？”秦雨萌试探性问道。 “不是，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林若曦嗓音很好听，但有点冷，仿佛喉腔永远含着冰渣。 那双万年不化的眼眸，平静的注视着病床上还在熟睡的秦母，眸光闪烁着异彩。 这是她学医之后救的第一个人，虽然只是做了个急救措施，但当时她却开心了很久。 她觉得，自己走上学医的道路，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但最近一段时间，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抉择，是否合理。 眼下重新遇到秦母，林若曦内心的坚定，重新被填满，她必须要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至死方休！ “姐姐？”秦雨萌看着有些发怔的女医生，忍不住歪着脑袋唤了一声。 “嗯。” 林若曦颔首轻点，算是回应。 收敛心神，她扫了眼秦雨萌有些发红的眼眶，淡淡道：“如果有事，就去忙，这里我找人帮你照顾。” 这般说着，林若曦掏出手机，纤细修长的葱白玉指轻触屏幕，拨通了一则电话。 口吻不容置疑道：“调三个护工过来，从今天开始，她们只服务……” 美眸微抬，扫了眼病房的门牌号，林若曦声音冷清的命令道：“308的病人。” 第8章 拒绝调换的老周 残破的路灯散发着微光，照耀在满是污垢的沥青路上，秦风身穿黑色风衣，头戴帽衫，如幽灵般游走在各个街道。 今晚是他营业的第一天，可目前逛了半个小时，一例恶性事件也没遇到。 他不免有些着急。 “活见鬼了，平时出门买包烟也能遇到扒手，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漆黑的眸子扫过眼前幽暗街区，秦风眉梢微蹙，肝脏处传来阵阵刺痛，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来到路灯下的长椅上落座，秦风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准备休息片刻。 忽然，一张名片滑落，将他的注意力扯了过去。 俯身捡起，盯着名片上的介绍，秦风低声呢喃道：“恒悦集团CEO……” “她竟是林氏家族旗下恒悦集团的执行总裁，有这等身份，为什么要来当一名出力不讨好的外科医生？” 秦风百思不得其解，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滨海人，林氏家族这个名号，可谓是如雷贯耳。 龙头企业，百年底蕴的老牌家族，滨海市经济改革的领头人。 诸如此类的名头几乎响彻家家户户，说一句滨海商界的引路人也不为过。 而这样一个豪门望族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抛弃家族企业，来当一名公立医院的医生…… “真是活久见啊。” 秦风淡然轻笑着，将名片上的电话保存到手机上，随手丢进了垃圾箱。 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彻，扫了眼来电显示，秦风淡笑着接通：“赵哥，跟老周谈妥了？” “别提了，他妈的，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抽什么风，死活不同意。” 甫一接通，赵建国便满脸晦气的谩骂道：“老子好说歹说，软硬兼施，周文轩就是不答应，还说什么要是换区域，他就辞职。” “狗日的东西，他以为他是谁？公司离了他就不转了是吧？！” 闻听此言，秦风忍不住眉梢微蹙。 谈崩了？ 周文轩宁愿守着城中村这片烂到骨子里的蛮荒之地，也不要他手中的CBD区域，真是奇了怪了。 为了一片荒野戈壁放弃整片大森林，这老周脑子是被驴踢了？ “要不我去跟老周聊聊？”秦风试探性的问道。 “你想去就去吧，反正那老小子我是劝不动了。” “如果你们两个能商量好，我这边随时给你们调换。” 被驳了面子的赵建国很不高兴，说话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秦风笑着安抚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老周……老周……” 翻着通讯录找了片刻，调出来周文轩的电话，秦风将其拨通。 嘟~ 嘟~ 等待许久，无人接听。 秦风无奈起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周文轩家中走去。 老周的家也在城中村，住的地方跟安和寨差不多，名叫民乐窟。 家中无父无母，妻子也在前些年离世，只有一个还未上学的八岁女儿。 城中村的居民大多数是外地来的，老周也是，像秦风这种土生土长的滨海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最底层人士，租不起城区的房子，才来这里。 甚至可以说，以秦风的家庭条件，还能在滨海这种国际化大都市生存，真应该给城中村的创建者磕一个。 他和老周不算熟，有关后者的信息，大多是跟赵建国聊天时了解到的。 比如为何不让八岁的女儿上学，老周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女孩儿迟早要嫁人，上什么学？回头等她长大了，卖个好价钱就行。” 再比如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娶个二婚，给女儿找个后妈，老周直接破口大骂：“结婚不需要彩礼？！二婚的娘们老子给多少合适？有那闲钱老子还不如去嫖两次！” 短暂的了解后，秦风便判断出这是个颓废窝囊的老实人，甚至连三观都有些畸形，也就懒得与之交涉。 不过平日里见了，也会笑着打声招呼，叫声周哥后递根烟过去，算是维系了表面的和谐。 半个小时后，秦风在一座破旧的铁皮屋前停了下来，房角还在滴答滴答漏水，锈迹斑斑的铁皮墙上满是污垢，还有些鼻涕和看不出名头的油腻物，环境相当恶劣。 秦风蹙了蹙眉，他再不济，也没让妹妹住过这种地方，老周竟然让女儿住在这里，真真是当猪养了。 咚咚~ 轻叩门扉，秦风唤道：“周哥，在家么？” 无人回应。 又敲了两声，屋内总算传来一道粗狂的嗓音：“谁啊？大晚上干嘛？！” “我，秦风。” 吱~ 房门敞开，周文轩沉着脸走了出来，满是胡茬的脸上带着不悦的神采，长年累月的暴晒，让他的皮肤黑如煤炭，那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极其符合贫民窟的居民形象。 “有事？”老周警惕的望着秦风。 “不请我进去坐坐？”秦风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女儿在洗澡，不方便，有话在这里说吧。”周文轩走出屋子，顺手带上了房门。 秦风不疑有他，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开门见山道：“周哥，咱俩虽然没怎么交涉过，但你应该也从其他同事那里听过我家的事。” “不瞒你说，这两年为了给我妈凑医药费，我风里来雨里去，一天都没缺过勤。” “结果上个月，检测出胃穿肠，身子骨彻底垮了。” 啪嗒。 秦风偏头点了根烟，神色落寞的喷吐道：“我想把工作区域调到家里附近，挤出时间多休息休息。” “你知道的，我不能倒下，我要是倒了，我妈就没人管了，她肯定活不了。” 话锋微顿，秦风直勾勾的盯着周文轩，真诚请求道：“周哥，你帮个忙，咱俩换换。” “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秦风帮忙的，但凡我皱一下眉头，出门让车撞死！” 咣当~ 秦风话音刚落，铁皮房内突然传来一道物体摔落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的朝卫生间窗户看去，但周文轩却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咝咝~ 嘬了口香烟，周文轩面色惆怅，一脸为难的说道：“兄弟，如果老哥孤身一人，换哪个区域都行，但我还有个女儿啊。” “这孩子太小，又没人照顾，我负责城中村区域，中午还能回来一趟，给她做个饭。” “你说我要是跑到你那个区域，我女儿怎么办？” “万一她在家里出点什么事，我赶都赶不及啊。” “……这倒也是。” 秦风沉吟着点头，一时间犯了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代入到周文轩的角度，他很理解对方的顾虑。 当初之所以找这个能出外勤的工作，他不也是想着可以趁工作之余，照顾一番老母亲吗？ 抿唇沉思了片刻，秦风无奈轻叹了一声，歉意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周哥。”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算了吧。” 说罢，他便打算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被周文轩带上的房门，忽然敞开了一条缝。 一只白嫩柔软的小手，扒在了门框上…… 第9章 九级恶人周文轩 昏黄的光线从门缝中照射出来，另一只白净柔软的小手，缓缓打开了屋门。 小丫头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卡姿兰大眼睛紧张的看向周文轩，声音软糯道：“爸爸，我洗完澡了。” 秦风只是扫了一眼，便立刻转过身去。 这丫头，竟然不着寸缕！ “你这孩子，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老周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其抱起，折返回屋。 看着敞开的房门，秦风略微迟疑，跟着走了进去。 一路奔波，再加上抽了几根烟，他嗓子干的很，想讨杯水喝。 铁皮屋里面的环境比外面强了点，但也没强多少，沙发上全是破洞，表层一片片黑褐色污垢，隐约能看出人形。 被白蚁啃断的桌腿下垫了两本书，桌面上充满了油渍，遍布烟灰。 塑料瓶制成的烟灰缸随处可见，烟头浸泡在水里，散发出浓郁而刺鼻的味道。 老实说，进来的一瞬间，秦风就后悔了。 他连个下脚地都没有，更别说找地方坐了。 卫生间内，周文轩喋喋不休的训斥还没结束：“……死丫头，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当着外人的面，怎么连衣服都不穿？” “以后再敢光着身子乱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站好！哭什么哭，给我憋住！” 秦风头大如斗，揉了揉眉心后，便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只当自己没进来过。 但下一秒，他又怔在了原地，眉梢紧蹙。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倒是没注意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他似乎在老周女儿身上，看到了许多……淤青？ 若他没看错的话，小丫头的胸口上，还有一道巴掌大小的手印。 大腿和胳膊，似乎也有些暗沉色的块状淤青，像是拇指按压出来的。 “老周，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秦风侧目看向卫生间的方向，低声呢喃着，漆黑的眸子泛起一抹凛冽之色。 心中轻唤道：“检测周文轩的罪恶值。” 【目标不在视线范围内，无法检测。】 系统不含任何感情的机械音自脑海中响彻，秦风神色微怔，这玩意还需要亲眼看到才行？ 是了，不管是之前的劫匪还是医院的大妈，在检测目标的时候，对方都在他面前。 看来这个限制，也是为了防止宿主通过YY的方式，来进行远程汲取寿命吧。 吱~ 思虑间，卫生间的房门缓缓敞开，老周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看到客厅里的秦风，不由得一愣。 “你怎么还没走？”周文轩皱眉道。 “烟抽多了，想进来讨杯水喝。”秦风自来熟的笑着。 “家里没一次性纸杯。”周文轩淡声婉拒。 秦风却轻笑着回道：“没事，都是穷苦人家，没那么多讲究。” “哦，那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周文轩随口应了一句，转身走向烧水壶。 看着对方忙碌的背影，秦风眼眸微眯，故作随意的问道：“刚看到小柔身上有点淤青，怎么回事？” 他话锋微顿，半开玩笑的说道：“不会是你打的吧？” “周哥，孩子还小，可不兴家暴啊。” “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教育就怎么教育，关你什么事？”老周接好水，直起身子走了过来，嗓音微冷。 “我就随口一说，你当我放了个屁。” 秦风乐呵呵的笑着，接过杯子，轻抿起来。 与此同时，他微笑着看向周文轩，心中再次唤道：“检测周文轩的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周文轩，年龄：三十三岁，罪名：强……】 咣当~ 系统后面的话，秦风没听清，只听见耳边传来一道杯子掉地的声音，紧接着一头栽在了地上。 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神色迷离的看向吊顶上的光晕，隐约间看到老周正在对他笑，笑容有些毛骨悚然。 …… 秦风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撞破了老周阴暗肮脏的罪行，对方恼羞成怒，将他迷倒后装进后备箱，拉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一路上车辆的颠簸，让他觉得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脑袋好几次撞到车上，头疼欲裂。 终于，车辆抵达目的地，老周神色阴沉的将他拽了出来，粗暴的摔在地上。 然后就开始抄起铁锹，原地挖起了坑。 迷迷糊糊睁开眼，秦风晃了晃晕沉的脑袋，双目迷离的环顾四周。 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前方十米处，周文轩赤祼着膀子，正手持铁锹，挥汗如雨，脚下已经是半米多的深坑。 梦是真的！！ 不，不对，那是他在昏迷中断断续续看到的真实景象！ 这老小子，竟真打算埋了他！ 秦风心跳如雷，想起身逃跑，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全部被捆了起来，口中也被塞上了毛巾。 “醒了？” 挣扎的动静引来了周文轩的注意，后者手上动作不停，说出的话，却冰寒刺骨：“别怪我，兄弟，谁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灾劫难躲，横祸难避，你坏了我的好事，又撞破我的秘密，你不死谁死？” 铿！ 将铁锹插入土里，周文轩单手撑着木柄，另一只手捻灭香烟，嗓音平缓道：“同事一场，本该让你留个遗言，但你说过，你那短命老妈失去你的照顾，也活不长久。” “所以就算了吧，我也省得麻烦。” 阴戾冷漠的眼神，逐渐转移到秦风身上，周文轩那张暗沉色的脸庞，此刻宛若厉鬼般骇人。 他嘴角掀起一抹狞笑，好似遗落在人间的恶魔，令秦风脊背发凉。 “检测周文轩罪恶值！！”秦风心中疯狂低吼！ 【检测中：姓名：周文轩，年龄：三十三岁，罪名：强奸罪十二起，诱奸稚童三名，毒杀老丈人，买凶杀害妻子。】 【综合评级：罪恶值IX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机械的嗓音，带着冰冷漠然的字眼响彻。 秦风瞳孔剧震，漆黑的眸子中杀意如狂风骤雨般袭来，瞬间填满了整个瞳孔！ 他恨不得亲手提刀剁了这头杂碎！ 对方平日里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竟然干出这种罄竹难书的恶行！ “汲取！！把他的命，给老子吸干净！！！” 秦风双目赤红，喉间发出唔唔的低吼，体内热血滚烫，脖颈青筋暴起。 他一刻都等不及了，他一定要宰了这畜生！ 【目标剩余寿命52年，最高可汲取47年，请选择汲取年限。】 系统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最高档！！最高档！！” 秦风内心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以后看到这种杂碎，能踏马吸多少，就给老子吸多少！！” 铿！！ 一道闷声响起，周文轩缓步走了过来，将铁锹插在秦风面前的土地中。 阴鹜的眸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秦风，他无视前者那吃人般的眼神，眸光淡漠道：“时间差不多了，该上路了！” 第10章 生而为人 冰冷的声音，宛若恶魔低语，令人不寒而栗。 但在秦风眼里，却是对方的遗言。 他平静的注视着周文轩，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完全没有将死之人的惶恐，反倒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周文轩目光微沉，刚欲说些什么，突然瞳孔骤缩，下一秒，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瘫跪在地。 他单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起来。 浓浓的疲惫感传遍周身，仿佛跑了一趟马拉松，强烈的无力感充斥着四肢百骸，让他连起身都做不到。 啪！ 他抬手抓着铁锹木柄，想要借力站起。 可却惊恐的发现，那只原本骨节粗大，孔武有力的手掌竟不知何时变得枯瘦如柴。 再看另一只手，同样如此。 不仅是手掌，他的胳膊也仿佛被抽干了血液，肱二处隆起的肌肉，更是扁的好似被卡车碾过一般。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咳……我的声音……” 周文轩惊惧出声，又立刻察觉到了声音的变化。 原本浑厚粗狂的嗓门，也宛若卡了灼热的沙子般，沙哑暗沉。 他猛地抬头看向秦风，发现后者此刻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讥讽，甚至于嘲弄。 “是……是你？！”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文轩猛地扑向秦风，将其压在身下，那双苍老的眼神迸发出令人心悸的杀意。 枯朽的手掌死死掐着后者脖颈，嘶声力竭的咆哮质问。 秦风的脸色依旧平静淡漠，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此时的周文轩真实年龄已经是八旬高龄，这点力气对他造不成丝毫伤害。 他漠视着对方，看着对方眼神中的愤怒，转化为恐慌，惊惧，后怕，磐石般的内心无动于衷。 “我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马上停止！” 周文轩紧咬牙根，因为恐惧，他的声线都在颤抖：“我保证，一定不会伤害你！” 秦风冷眸而视，眼底泛起一丝冰冷的讥诮。 “啊啊啊！！” “我杀了你！！” 周文轩紧绷的情绪彻底崩溃，起身抄起铁锹，神色凶残的瞪着秦风。 他打算活生生拍死对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风奋力跃起，双脚并排踹向对方小腹。 那慢吞吞的动作，很滑稽，又很狼狈。 若是曾经的周文轩，抬脚就能将其踹飞，但他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攻势到来，身体却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周文轩被踹进了深坑中，久久难以爬起。 解决了生死危机，秦风爬在地上微微喘息了半分钟，随后很不雅观的蠕动着身体，来到铁锹旁，利用那岁月磨出的锋锐处，用力磨断了麻绳。 拽掉口中毛巾，简单活动了一番手腕，秦风俯身捡起铁锹，一步一步走到了深坑前。 铿！ 他将铁锹插入土中，蹲在深坑边缘，俯视着坑中气息微弱的周文轩。 面无表情道：“这里阴风阵阵，煞气冲天，是个乱葬岗吧？” “正好，我也不想让你死在风水好的地方。”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周文轩满脸惊惧。 “收你命的人。” 秦风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抄起铁锹，狠狠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回荡在虚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周文轩的骨骼宛若脆脆骨一般，瞬间断裂，断骨刺破肌肤，刹那间鲜血迸溅。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宛若利箭般刺破耳膜，如同凄厉的鬼魂在哀嚎，迟暮老化的身躯不断抽搐着，疼的周文轩几欲昏死过去。 秦风神色漠然，声音冷的好似冰窟中的鬼火，带着令人心悸的森然：“我本以为，小柔身上的伤是你家暴来的，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这畜生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砰！！ 又是一记含怒拍击，粉碎了周文轩另一条胳膊。 “她才八岁！” “你杀了她外公，杀了她妈妈，让她举目无亲！” “她能依靠的，只有你这个亲生父亲！” 砰！！ 铁锹重重砸在周文轩苍老的脸庞上，断裂的牙齿在鲜血的倒灌下，进入腹腔，血腥味刺鼻。 折断的鼻梁扭曲到一侧，鲜血顺着鼻孔汩汩直冒，画面触目惊心。 秦风红着双眼，声音愈发冷冽：“你不让她上学，是怕她识伦理，正三观，知道你是一头禽兽不如的畜生对么？” “你不调换区域，是害怕她逃离你的掌控，把你的恶行传扬出去，对么？” 话锋微顿，秦风咬紧牙根，一字一顿的质问道：“还是说，你想时时刻刻，把她当成你泄欲的工具？！” “嗬~嗬~” 周文轩沙哑的喘息着，大量鲜血从口腔冒出来。 他看着秦风那张因为用力，而变得极致狰狞的脸庞，嘴角却掀起了一抹讥诮的狞笑。 “你踏马还有脸笑？！” 砰！！ 秦风睚眦欲裂，挥起手中的铁锹，狠狠拍在对方脸上。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一击又一击。 他状若癫狂，挥汗如雨，完全无视虚弱的身体，一遍遍拍击着周文轩的面门。 足足拍了几十下，直到将对方的脸拍得血肉模糊，状若烂泥，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看着深坑中已经完全死透的周文轩，他的内心竟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用这种发泄的方式了却这头畜生的性命，还是让对方死的太轻松了。 啪嗒！ 偏头点了根烟，秦风坐在土堆上，气息逐渐归于平静。 皎洁的月光笼罩在他身上，为其渡上了一层银纱，神圣感十足。 但他的脚下，便是一具还没凉透的尸体，又显的无比诡异。 “系统。”秦风低声轻唤了一句。 “我在。”系统声音一如既往的僵硬。 “我能退货么？”秦风神色落寞的问道。 “本系统一经绑定，终身无法解除。”系统机械回应。 “没劲。” 起身，踩灭香烟。 秦风重新抄起铁锹，将周文轩挖出来的新土，全部填进了坑里。 没觉醒系统之前，他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觉醒系统后，他有些激动，兴奋中带着几分紧张。 可短短一天下来，他便见识了十几种罪恶，他现在只觉得恶心想吐！ 有些人，真的生而枉为人！ 邦邦~ 拍了拍瓷实的地面，又撒了些树叶掩盖好埋尸现场，秦风这才长舒一口气。 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将铁锹放进后备箱，他打算驱车折返市区。 可刚走到车窗前，便看到副驾驶上，坐着一名身穿白色碎花裙的小女孩儿。 对方好像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小脑瓜上戴着头戴式耳机，正摇头晃脑，小声哼哼。 忽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女孩儿转过头，摘下耳机，疑惑的看向秦风。 “哥哥，你怎么也来了？” “我爸爸呢？” 第11章 周小柔的罪恶值 四周气温骤降，好似深渊谷底，刺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腾，直冲天灵盖。 秦风站在车门前，瞳孔巨震，恐慌感如狂风骤雨般扑面而来。 为什么…… 为什么小柔会在车里？！ 那该死的混蛋，过来埋尸都踏马带着女儿？！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应，只觉得手脚冰凉，喉咙发干。 “哥哥？” 见秦风不回答，小柔歪着脑袋，又轻声唤了一句。 秦风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的开门上车，挤出一抹微笑：“你爸爸还有点事要处理，让我过来先把你送回去，然后再回来接他。” “哦。”小柔揉了揉眼眶，似是有些困了：“谢谢哥哥。” “不……不用谢。” 秦风深吸一口气，插入钥匙，启动车辆，朝着前方黑暗的道路驶去。 周文轩那头畜生把车开进了深山老林，一路上车辆不断颠簸，车身好几次都扬了起来。 秦风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他死死抓着方向盘，掌心甚至沁出了汗珠。 短短半刻钟，余光看了小柔不下百余次。 怎么办？怎么办？！ 要带着小柔回市区吗？ 如果有人发现周文轩消失了，跑去询问小柔，以小丫头的阅历，恐怕很轻易就会被人问出来真相。 到那时，警方只需要带着小柔来这里简单搜索一番，就会发现周文轩的尸体。 而他，也必然暴露！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风的呼吸愈发粗重，原本归于平静的眸子，也逐渐变得猩红。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来回扫视着四周昏暗的环境。 夜深人静，深山老林，荒无人烟，月黑风高…… 啪！ 陡然，秦风抬起手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剧烈的疼痛让他收回心神，压下了内心因惊恐而产生的恶念！ “哥哥，你怎么了？” 小柔疑惑的看了过来，不明所以。 秦风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轻笑道：“没事，有个蚊子飞哥哥脸上了。” 忽然…… 哐当一声，轮胎碾在一块巨石上，车身发生巨大偏移。 没坐稳的小柔脑袋砰的一下磕在了车顶。 “啊~” 吃痛之下，小丫头捂着脑袋发出一道痛呼。 吱~ 秦风猛打方向盘，一脚刹车踩下稳住车身，神色紧张的看向对方：“小柔，没事吧？” “磕到脑袋了，好疼。”小柔可怜兮兮的望着秦风，卡姿兰大眼睛泛着泪光。 秦风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抱歉，哥哥后面会开慢点，你也要抓好，不能再随便乱动了。” 小柔微微点头，小手抓着安全带，几乎将脑袋埋进胸脯。 秦风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启动车辆，却听对方低声问道：“哥哥，我爸爸是不是不回来了？” 小姑娘声若蚊蝇，但在这寂静的车厢内，却宛若惊雷。 秦风挂挡的手顿时僵住…… 该来的还是来了。 已经八岁的稚童，世界观基本定型，简单的谎言显然无法欺瞒过去。 如果对方再成熟一点，等到了市区，安全之后，再问出这个问题，他会更加棘手。 眼下便问出来，就给了他很大的操作空间！ 秦风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手刹，侧身问道：“如果我说是，小柔打算怎么做？” 他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对方。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若是答案违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真到了不敢深想的那步，大不了连夜将其送出滨海，丢到山村小镇去！ 在秦风的注视下，小丫头缓缓抬起头，明亮的眼眸看向前者，白净的小脸上逐渐泛起一抹微笑。 “谢谢哥哥。” 满含感激的四个字，如钟鼓般震撼人心。 秦风怔了怔，这个答案并不在他的设想中，但似乎……又比他预想的答案更合适！ 他微微一笑，应道：“不客气。” 挂挡，启动车辆。 车身平稳的朝前方驶去，车内的气氛平静而诡异，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轻松。 …… 砰！ 车门关闭，秦风从车上跳下来，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将小柔抱了出来。 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小脑瓜，他展颜笑道：“去屋里收拾东西，我送你去个地方。” “嗯嗯。” 小柔重重点头，欢快的跑进铁皮屋。 她不知道这位陌生的大哥哥要带她去哪，但她觉得，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地方，比在家里更痛苦。 不到十分钟，小姑娘便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两包塑料袋，里面全是衣服。 “只带这些？”秦风微微皱眉。 小柔奋力提着塑料袋，来到后备箱，歪着脑袋回道：“只有这些是小柔自己的东西。” 秦风上前，帮忙装进后备箱，不解道：“这些衣服，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是赵婶，李婶她们送的，还有崔姨亲手给我做的。” 小姑娘腼腆的笑着，但话中却丝毫没提及她的父亲。 秦风微微沉默，将后者抱进副驾驶，重新折返驾驶位，启动车辆离开。 余光扫了眼小姑娘，却发现后者正趴在车窗上，怔怔的望着铁皮屋发呆。 “这地方，以后别回来了。” 秦风嗓音低哑，带着几分沉重感。 小姑娘久久没有回应，秦风皱着眉头，调试了一番后视镜的角度，却看到镜中那张白净的小脸，早已泪流满面…… 十分钟后，车辆在一条幽暗的街道停下。 秦风点了根香烟，打开后备箱，却并未下车：“过去前面的路口，有一家福利院，他们会收留你。” 话锋微顿，他拿起事先写好的纸条递了过去，叮嘱道：“以后有什么麻烦，打这个电话，或者到上面的地址找我。” “嗯，谢谢秦风哥哥。” 小姑娘抿了抿唇，伸手接过。 推门下车，来到后备箱，拿起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随后步履缓慢的朝着路口方向走去。 咔啪~ 秦风打开远光灯，为其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小姑娘娇躯微颤，丢下塑料袋，小跑着折返回来。 她站在车门前，轻轻拍了拍车窗。 嗡~ 车窗缓慢下降，秦风偏头看向对方，疑惑的问道：“还有事？” “秦风哥哥，你放心吧，今晚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小姑娘仰着脑袋，笑容满面，像遗落在人间的天使。 秦风展颜一笑，颔首道：“谢谢小柔。” “嘻嘻，秦风哥哥再见。” 小柔挥了挥手，身心愉悦的转身离开。 刺眼的白炽灯照耀在那张羸弱的身躯上，小小背影充满了倔强和坚持，亦步亦趋的走向新的人生。 秦风喷吐着香烟，注视着对方那坚强的背影，眯眸道：“系统，检测周小柔的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周小柔，年龄：8岁，罪名：无。】 【综合评级：罪恶值0级】 【目标不符合汲取对象，请宿主理性对待。】 “若我一定要吸收她的寿命呢？她的寿命还剩多少？”秦风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目标剩余寿命83年，最高可汲取8年，汲取完成后，系统将扣除宿主百分之十剩余寿命作为惩罚，请宿主理性抉择。】 “83年么……小丫头福寿延绵啊……” 秦风神色轻松的笑了起来，弹飞烟头，启动车辆，掉头驶向来时的方向。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第12章 林若曦投放的善意 折返铁皮屋，简单处理了车辆出过城的痕迹，以及杀人埋尸的凶器，秦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城中村。 若在其他区域，他还无法做到这么堂而皇之，但在城中村这种穷苦破旧的地方，只要没人看见，他便可以为所欲为。 这鸟地方一眼望去，能看到的摄像头屈指可数，再加上治安混乱，牛鬼蛇神云集于此，只要有居民失踪，基本上就被判定为‘死亡’了，没多少人愿意深究。 抵达医院，秦风来到母亲所在的病房，推门而入。 可当他看到屋里的情况后，顿时忍不住一怔。 “你们是……” 三名身穿浅绿色护工服，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阿姨正在病床前忙碌。 有人为母亲按摩，舒筋化血。 有人为母亲擦拭身子，动作轻柔有序。 听到秦风的询问，按摩的阿姨抬起头，赞不绝口道：“你是沈姐的儿子吧？真帅气，一表人才的。” “你家的事我们听你妹妹说了，这些年你们兄妹可真不容易。” “以后放心好了，沈姐的照料工作就交给我们三个，你们兄妹俩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 “呃……阿姨，您可能误会了。”秦风讪笑着挠了挠头：“我们没条件长期聘请你们。” 这死丫头，请人家护工来的时候没说清楚只要钟点工吗？ 秦风环顾四周，却见妹妹秦雨萌并不在病房。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就算那死丫头去上私教课，也早该回来了才对。 “是你误会了吧。” 按摩的阿姨神色疑惑道：“我们是林小姐专门派遣过来，照顾你母亲的，不收你们费用的呀。” “林小姐？” 秦风更懵了，这都哪跟哪啊？ 这时，走廊忽然传来一道悦耳的甜妹声音：“哥，你终于回来了。” 秦风寻声看去，只见秦雨萌端着洗脸盆，正从洗手间方向走来。 他快步上前，抢在对方进屋前，压着嗓音问道：“屋里什么情况？那三个人不是你聘请的护工？” “不是啊。”秦雨萌眨巴着眼睛，挤眉弄眼道：“我还想问你呢，哥，你什么时候把林医生拿下了？” “林医生？”秦风怔了怔，询问道：“林若曦？” “对啊。” 秦雨萌努着小嘴，摊手解释道：“你中间不是打了个电话回来嘛，林医生就是那个时候过来的，一开始我以为她来找你的，没想到是来看望咱妈的。” “后来她走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三个护工过来，说是一直会照顾到咱妈痊愈。” 话锋微顿，秦雨萌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风，满脸坏笑道：“哥，你跟我说实话，林医生你俩是不是已经处对象了？” “别胡说八道，败坏人家清誉。” 秦风剜了眼这死丫头，沉吟着走向楼梯。 来到楼梯拐角，他正准备拨通林若曦的电话，却又觉得时间太晚，这时候打扰对方肯定不太合适。 便发了条短信过去：“谢谢你，林医生。” 叮叮~ 不到半分钟，对方便回了消息：“不客气。” 回想起下午时对方那清冷孤傲的神情，秦风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这三个字的寡淡感。 他微微一笑，顺手拨通了林若曦的电话。 咔~ 电话接通，秦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这么晚了，还以为您已经睡了。” “准备睡。”电话中传来林若曦口吻清冽的嗓音。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今天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 秦风单手点了根烟，有意无意的问道：“林医生你……为何这么帮衬我家？” “你若是觉得我有其他意图，可以把她们辞退了。”林若曦声音淡然，让人听不出喜怒。 秦风顿时哭笑不得：“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人情欠的太大了。” “没说让你还。”林若曦淡声回道。 秦风抿了抿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有别的事么？” “明晚您有时间吗？” 秦风轻笑道：“我愈发觉得，很有必要请您吃顿饭，感谢一下了。” “……好。”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还是应了下来：“地址我选。” “没问题。”秦风轻舒一口气，笑容满面道：“那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 挂断电话，秦风看着手机上的通讯记录，忍不住眉梢紧锁。 林若曦莫名投放的善意让他感到很不安，那是一种跨越阶级的焦虑。 如果对方只是一名普通的外科医生，他倒不会多想，但对方还有个身份，是林氏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是滨海市龙头企业的掌舵人。 说是一句滨海市商界女王也不为过。 这样一个生意人，会无的放矢，平白无故对一个穷苦家庭好吗？ 也许会，也许是作秀，也许……另谋目的。 “算了，希望是我想多了。” 秦风摇摇头，准备折返病房。 但他刚迈出一步，突然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痉挛，钻心的疼痛瞬间让他瘫坐在地。 蒲扇大的手掌紧握成拳，死死攥着衣衫，小臂上青筋暴起，那张俊秀的脸因为剧痛而变得狰狞扭曲。 他靠着墙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足足坚持了半刻钟，疼痛感才减轻了几分。 呼哧~呼哧~ 秦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意念一动，又一次打开了系统面板。 【寿命】旁边显示的数字，触目惊心——88天14小时3分27秒。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倒计时。 他距离消逝，只剩下不到三个月时间。 系统的出现，好似改变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改变。 他的癌症还在，他的痛苦也还在，唯一不同的是，他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多活一段时间。 视线转移，来到面板上的【汲取寿命】。 从周文轩那里汲取来的47年寿命，还处于未消费状态。 视线下移，【兑换物品】那一栏后方，依旧写着【商城暂未开启】几个大字。 刀削般锋锐的薄唇微微抿起，秦风轻轻喘息着，问道：“系统，如何开启商城？” “当宿主汲取寿命值累积达到一百年时，系统商城会自动开启。” 系统机械的提示音即时响彻，并顺势解答道：“友情提示，当汲取寿命值累积达到一百年时，本系统会进行升级，请宿主注意查收升级奖励。” 升级？ 秦风愣了愣，这玩意还自带进化功能吗？ 靠吸收他人寿命来进行升级，要不要这么畜生？ 秦风牙根紧咬，他现在似乎也只能依靠这‘畜生’来生存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也没好到哪去。 眸光微抬，看向面板上表示寿命额度的数字，秦风神色凝重的呢喃道：“第一个目标刀疤李，被我汲取了31年寿命。” “第二个周文轩，又被我汲取了47年寿命。” “也就是说，还差22年，就能够解锁商城了。” 顿了顿，他吐出一口浊气，忧心忡忡道：“希望商城里面，能卖一些对我有用的东西吧。” 第13章 解死局 凌晨三点，窗沿的海棠花还未睡眠。 秦风也没睡，主要是睡不着。 中间母亲醒来了一次，在护工的帮扶下，喝了点稀粥，便又沉沉睡去。 有专业护工轮班照顾，秦风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看着老母亲被病魔折磨的寝食难安，他也无心睡眠。 寂静的病房内，护工和母亲安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秦风坐在椅子上，面朝窗户。 窗外是灯火阑珊的国际化大都市，万丈高楼平地起，霓虹渐欲迷人眼。 习惯性的摸向口袋，秦风才意识到这里是病房，便忍住了抽烟的冲动。 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开始在内心盘算起来。 ‘刀疤李罪恶值五级，剩余寿命63，最高汲取31，也就是百分之五十的比例。’ ‘周文轩罪恶值九级，剩余寿命52，最高汲取47，是百分之九十的比例。’ ‘也就是说，汲取目标剩余寿命的比例，是按照罪恶值等级来确定的。’ ‘罪恶值低于四级不能轻易汲取，所以每个合适的目标，我至少可以汲取他们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剩余寿命。” “看来以后要将目标重点放在中青年身上了。’ 念至于此，秦风忽然在心中轻唤道：“系统，聊聊？” 这种无意义的话，系统没有回复，也可能是没那么智能。 秦风当下又说出了诉求：“系统，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目标失去行动力的同时，避免躯体老化？”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一次针对刀疤李施展生命汲取，大庭广众之下，对方在几十个人面前迅速老化，此等诡异的事，一次两次还行，若是多了，必然会引起相关部门重视。 第二个目标周文轩，他运气好，正处于荒山野岭，顺手解决之后，便埋尸荒野，无人发现。 但他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总不能每汲取一个目标，就杀人抛尸一次吧。 有些人虽然罪恶值达到了四级五级，但在秦风心中还罪不至死，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抉择？ 除此之外，秦风还有个顾虑，那就是现如今系统汲取寿命的形式。 一开始他以为对方会汲取目标后几十年的寿命，但如此以来，目标依旧处于青壮年阶段，遇到危险，他无法逃脱。 比如今晚的周文轩，如果系统只是抽走了对方后面47年的寿命，他绝对无法在束手束脚的情况下，击溃对方。 而目前来看，系统汲取的是目标前几十年的寿命，以‘现世报’的方式摧毁目标行动力，可这样一来，又会大大增加暴露风险，被发现后，他还是难逃一死。 这似乎……成了一个死局。 “有的。” 系统机械的嗓音随之响彻，答案让秦风虎躯一震，提了提精神。 “告诉您解决方法之前，我需要为您解释一件事。” 或许是同步到了秦风的顾虑，系统很贴心的解释道：“宿主汲取的寿命不是具体某段寿命，也并非抽离生命时间，而是根据罪恶值等级，百分比减少目标总剩余的生命能量上限。” “原则上来说，目标外观不会衰老，但因生命能量减少，身体机能会快速朽化，会在一瞬间产生虚弱，疲惫，旧疾复发等负面状态。” “而针对目标进行外观上的躯体老化，只是系统额外赠送的精神层面折磨，若宿主不愿使用此方案，可命令本系统终止此操作。” “……” 合着他担心这么多，只是这该死的系统自作主张？！ 秦风顿时咬牙切齿，黑着脸啐骂道：“以后没我的命令，别踏马擅自做主。” “……” 系统没有回应。 秦风神色微怔，换了个委婉的说法：“终止此操作，若有需求，我会下达指令。” “操作已终止。”系统机械般回道。 这吊系统还踏马挺有原则，只服从口令……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秦风轻舒一口气，内心不再感到压抑。 没有暴露的风险，不需要与相关部门斗智斗勇，他就有足够的精力，去解决那些恶贯满盈的家伙了。 …… 迷迷糊糊中，秦风只睡了六个多小时，醒来时已经太阳高照。 熬了一夜的两名护工七点多便回去休息了，白天由另外的护工与秦雨萌轮流照看。 简单洗漱过后，秦风挥手示意道：“我先去公司了，妈这里你上点心，雨萌。” “安啦~放一百个心吧。”秦雨萌灿烂的笑着，小手轻挥。 走出医院，秦风拦了辆的士，直奔公司。 他现在手头有点闲钱，还积攒的有四十多年寿命，倒是不需要那般节俭了。 而且自身寿命也只剩下三个月，打车这种滋润的事，能多享受就多享受吧。 抵达公司，刚进办公楼，便看到赵建国神色焦虑的走来走去，来回踱步。 秦风上前问道：“赵哥，怎么了？” “正准备找你呢，跟我过来。” 赵建国拉着秦风便往办公室走。 进入办公室，老小子跟做贼似的关上房门，拉上窗帘。 这才神色凝重的看向秦风，声音低哑道：“老周不见了。” “不见了？”秦风故作茫然。 “嗯，城中村那边的客户网络出了问题，联系他联系不上，就把投诉打到了公司。” “我从早上七点多开始联系老周，老小子死活不接电话，我一脚油门冲到他家，你猜怎么着？” 赵建国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的盯着秦风：“不但那老小子不在家，就连他那宝贝闺女也不在。” “呃……”秦风满脸困惑，不解道：“这能说明什么？万一他有事带闺女回老家了呢？” “拉倒吧，他家里人都死绝户了，回个屁的家。” 赵建国顿时骂骂咧咧：“我觉得这老小子就是在给我施压，逼我就范。” 话锋一转，赵建国追问道：“对了，你昨晚不是说找他聊吗？他怎么说？” “打了电话，没人接。” 秦风掏出手机，把通讯记录给对方看了一眼，耸肩道：“我也去了他家一趟，昨晚就没人。” “他闺女也不在？”赵建国神色惊疑。 “没看到小姑娘。”秦风摊手道。 “狗日的，不会不干了吧。” 赵建国双手叉腰，蜡黄的脸庞上充满了焦虑：“这样，先不管他了，从今天开始，城中村由你接手。” “你的区域我会分散给公司其他人，每人均摊点儿，他们能负担得起。” “你今天辛苦一下，去熟悉熟悉城中村的路线，顺便把老周留下的烂摊子处理了。” “嗯，我现在就过去。”秦风颔首轻点，很配合。 赵建国抿了抿唇，迟疑道：“你……去的时候注意点，这客户脑子有问题。” “脑子有问题？”秦风一愣。 “反正上次差点跟老周干起来。”赵建国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修完网就回来，能别搭理他，就别搭理他。” 闻言，秦风神色一凛，肃穆道：“好，记下了。” 第14章 一枚眼球 “宁和路103号……是这里了。” 一栋破旧的平房门前，秦风缓缓停下电瓶车，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又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没问题后才上前敲响了房门。 咚咚~ 轻叩门扉，不多时屋内便传来一道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低沉：“谁？” “修宽带的。”秦风扯着嗓子回应。 咔啪~ 屋门打开，一张阴柔惨白的脸庞映入眼帘。 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病态白，好似终年没有太阳经晒，除了暗沉色的浮肿眼袋，整张脸煞白骇人。 “您好，是您打电话报修的吗？” 秦风也算是见怪不怪了，神色很镇定。 在贫民窟，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有，这种情况，小场面。 “怎么换了个人？” 阴柔男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之前那个大老粗呢？” “他回老家了。”秦风薄唇微抿：“以后城中村的区域，都由我负责。” 递过去一张名片，秦风和煦的笑着：“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什么问题，打我电话就行，二十四小时待机。” “秦风……”阴柔男念了一声名字，让开身位：“进来吧。” 步入室内，昏暗阴沉的世界，闪烁着微弱的灯光，吊顶上的白炽灯因为电线短路，忽明忽暗。 空气中弥漫着大量的剩饭沉积的味道，入目所见，饮料瓶和外卖袋子几乎占满了空余面积。 窗帘紧闭，窗口的笔记本电脑，散发着柔和的亮光。 这家伙，住的环境都这样了，还知道用护眼模式。 秦风内心腹诽了一句，出声问道：“路由器在哪？” “呐，那不是吗？” 阴柔男随手指了个方向。 顺着手指看去，一张发慌的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桌子上，放满了红牛，东鹏等功能饮料的罐子。 还有几个红色塑料袋盖在上面，隐约可见袋子下面微弱的信号灯。 秦风嘴角抽了抽，道：“能把窗帘打开吗？屋内太暗了，我待检查一下网线。” “自己打着灯搞，别烦我。” 阴柔男扑通一声坐在电脑椅上，双手搭着键盘，开始噼里啪啦敲打起来。 秦风来到对方身后的桌子旁，斜睨了眼屏幕画面，发现对方竟然在创作小说。 ‘全职作者吗？’ ‘难怪这么宅……还这么穷……’ 秦风摇了摇头，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俯身检查起路由器。 信号灯正常，连接处也没问题。 他顺着网线，开始一路检查，最后在一处墙角的位置，发现网线有被啃的痕迹。 这踏马……被老鼠啃了？ 秦风满头黑线，起身道：“网线重新走一下吧，不能再放地上了，老鼠会啃咬。” “你看着弄。” 阴柔男摆了摆手，有些烦躁，估计是卡文了。 秦风无奈轻叹，转身扯掉网线，开始盘算路线，最好的方式就是从冰箱上方绕过去，走墙面打钉。 念至于此，秦风手持网线，一步一步挪到冰箱旁，招呼道：“哥们，能帮忙搬个凳子么？” “自己想办法！” 砰的一声，阴柔男狠狠锤了下桌子，低吼道：“我踏马是客户，什么事都让我干，还要你们干屁？！” 秦风眉梢微蹙，回想起赵哥的话，还是忍住了争执的冲动。 这家伙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无奈之下，他只好自己过去搬凳子。 说是凳子，其实就是一张小马扎，离得也不远，就在沙发左侧的角落里。 然而，当秦风俯身去拿马扎的时候，却瞳孔猛地骤缩。 角落里，安静的躺着一枚眼球，血迹斑斑，或许是时间太长，已经完全黏在地上。 刹那间，一股冰冷的寒意涌遍周身，刺骨森寒。 他不动声色的蹲下来，用力抠起眼珠子，仔细端详，触感有点Q弹，瞳孔缩成针状，仿佛死前经历了极其恐怖的事情。 秦风心跳如雷，强忍着干呕的冲动，缓缓起身。 漆黑的眸子在这昏暗的房间内，发出道道精光，目光灼灼的看向阴柔男的背影。 心中轻唤道：“检测目标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崔世明，年龄：二十八岁，罪名：为找灵感，杀人分尸，共计残害四名流浪汉。】 【综合评级：罪恶值VII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为找灵感，杀人分尸，连环作案，而且专挑弱小群体下手，这样的综合判定却只有七级？ 秦风眉梢紧锁，他觉得有些低了。 视人命如草芥，内心毫无悔恨，判死刑都不为过。 看来，这诡异的系统有他自己的一套评判标准，并非是按照律法来的。 秦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行动，他盯着阴柔男的背影，思虑着该如何解决对方。 寿命是一定要吸的，但人呢？ 杀不杀？ 杀了之后，又该怎么处理尸体？ 还是说，吸完之后报警？ “怎么没动静了？” 崔世明忽然转身，神色阴戾的等着秦风：“不赶紧修网，等着我继续投诉你？！” 但下一秒，他便豁然起身，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秦风手中的眼球。 那双暗沉浮肿的眼神，陡然间杀意涌动。 “这东西，你在哪找到的？！” 森冷的声音宛若厉鬼低吼，在这阴暗潮湿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惊悚。 秦风站在原地，平静的注视着对方，薄唇微张：“来之前，有人说你脑子不太正常，我还寻思，一个脑子不正常的人，怎么能写网络小说。” “现在我明白了，你不是脑子不正常，是心理畸形扭曲。” “我突然又有灵感了。”崔世明扭了扭脖子，唇角掀起一抹狞笑：“欺骗维修工人上门，分尸煎煮烹炸之后，抛尸饭店泔桶，引得全城轰动，这剧情应该很炸裂吧？” “之前没动我同事，是觉得打不过他？”秦风眼底泛起一丝鄙夷：“那你觉得，你凭什么能打得过我？” “看你这幅病秧子的模样，老子杀你如屠狗！！” 崔世明眼神一凛，随手抄起电脑椅，砸向秦风。 秦风一动不动，完全没有躲闪的意思，深邃的眸子依旧冷冷的注视着对方。 “汲取目标寿命。”他薄唇微张，声音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脑海中，系统机械的回应即时响彻：“目标剩余寿命30年，最高可汲取21年，请选择汲取年限。” “以后别问这种无意义的问题。” 秦风神色冷酷，眼神中不含任何情感：“但凡是满足汲取条件的目标，全部按照最高档的来。” “能特么抽多少，就给老子抽多少！” 话音落下，崔世明的攻势也已经来到面前半米处。 他高举电脑椅，眼神狰狞可怖，阴戾的目光深处，是对生命毫无尊重的漠视！ “死吧！！” 崔世明双目瞪得像铜铃，死死瞪着秦风，腰肢伸展，将椅子举过头顶，怒砸而下。 直到此刻，一直无动于衷的秦风，才终于有了动作…… 第15章 你很吵知道么 数十斤的椅子迎面砸来，秦风面色漠然且平静。 他云淡风轻的错了错身，椅子砰的一声砸在他身侧几公分的位置，巨力之下，地板都被砸出了一个白印。 崔世明狰狞的脸庞上闪过一抹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病恹恹的家伙，如此轻易就躲过了他的攻击。 奋力咬牙，再次举起椅子砸向对方。 然而后者只是退了两步，便又躲掉了他的攻击。 呼哧~呼哧~ 崔世明扶着椅子，大口大口喘气，只觉得身心俱疲，腰肢酸软，连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恍惚了。 妈的，最近太过频繁，身体好虚啊。 他咽了口唾沫，目光阴沉如水：“小子，有种别跑，老子一定宰了你！” “我若想跑，早出去叫人了。” “还有什么法子，尽管使出来，不然待会可没机会了。” 秦风眼神讥诮，眯眸打量着对方的状态。 气喘如牛，视线恍惚，动作缓慢，力气也逐渐消散。 很符合老年特征。 再看外观，脸色虽然阴柔惨白，但皮肤白嫩，没有老化的迹象，头发也没有脱落发白，眼角的皱纹也没有加深。 不错，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从表面看去，目标没有任何衰老，但体内的经脉骨骼，早已老化腐朽，撑不了多久了。 尤其是这家伙只剩30年寿命，正说明一身伤病，难以长命，抽取了生命能量之后，对方这幅亚健康身体，旧疾复发，已完全到了将死之际！ 可笑这家伙，还以为能悄无声息解决他呢。 砰！！ 又是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秦风游刃有余的闪躲着，而崔世明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攻击频率也越来越小，甚至有时候都举不起来椅子。 阴暗潮湿的房间内此刻一片狼藉，同时寂静如深谷，因此，崔世明那粗重的喘息声，便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差不多了。” 秦风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目标的状态。 确定了‘哪怕力竭，目标也不会老化’这个实验结果，终于打算开始收官。 “什么差不多了？” 崔世明警惕的看着秦风，已没了之前的狰狞嚣张。 他现在累的动都不想动，莫说跟秦风搏杀了，甚至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他开始慌了！ “差不多，你该上路了。” 秦风的嘴角，掀起一抹戏谑，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夜空，泛着浓浓的玩弄之色。 在收官之前，他要再实验一下，精神折磨会不会让目标老化。 “不，不不不！” 崔世明咽了口唾沫，慌乱间朝后方退去，神色惊恐，心跳如雷。 砰。 他的腰撞在了电脑桌上，电脑屏幕一阵晃动，闪烁着昏黄色的光线。 屏幕中构思的剧情，也恰好到了杀人犯被警方逼到绝路，难逃法网！ 秦风星眸半眯，神色玩味道：“写书这么多年，还住在这种穷困潦倒的地方，就没想过是你的剧情太垃圾，没人看？” “要不我帮你改改，维修工在发现了连环杀人犯之后，手持螺丝刀，一下又一下捅进了后者的咽喉，鼻子，眼睛，耳朵，看着杀人犯在地上痛苦打滚，哀嚎挣扎，哭着求饶……” “如何？剧情到这里的反转，是不是很吸引人？” “别过来！你别过来！！”崔世明色厉内荏的盯着秦风。 他环顾四周，想找一个趁手的兵器，却发现除了纸笔，连笔筒都没有。 忽然，他一咬牙，一跺脚，抄起价值过万的笔记本便砸了过去。 可他刚举起笔记本电脑，便听见咔嚓一声脆响……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僵在了原地，一动不敢动。 “呦，扭到腰了？” 秦风乐了，笑声充满了调侃：“崔大爷，注意身体啊。” 长期久坐，再加上骨骼老化，猛地做出这种大幅度动作，扭到腰都是轻的，没直接瘫痪，都算这孙子运气好！ 但崔世明可不知道原因，他保持着抛掷的动作，欲哭无泪的看向秦风，哀求道：“救，救我。” 仅仅只是说了几个字，便疼得他一阵倒吸凉气，然后又是一阵刺痛，生不如死。 “保持住，这个姿势相当优雅。” “如果能笑一笑，就更完美了。” 秦风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拍了张照。 随后面无表情的拨通了报警电话：“你好，我要报警。” …… “秦先生，真的十分感谢。” “这家伙潜逃了几个月，我们百般调查，也没发现蛛丝马迹。” “要不是您眼尖心细，恐怕又让这畜生逃过一劫！” 警局门口，录完笔录的秦风在警员的相送下，结束了这场意外之喜。 面对人民公仆的真诚感激，秦风却是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笑道：“您客气了，警民合作，应该的。” “这种禽兽，就该早点枪毙。” “您怎么样？没受伤吧？这可是连环杀人犯，手段凶残的很。”警员神色关切：“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无碍，我也是运气好，正巧碰到他虚弱的时候。”秦风笑容和煦，表现的天衣无缝：“这家伙常年久坐，也不锻炼，身体早就透支了。” “我猜测他能杀害那些流浪汉，应该是下了药。” “不然以他那小身板，可解决不了那些受害者。” “嗯，这是个不错的思路，我们接下来会尽快调查清楚，争取早日送这混蛋进去！”警员郑重其事，掷地有声道：“无论如何，还是代表广大群众谢谢您，替我们除了这祸害！” 秦风颔首笑了笑，摆手离开。 走出警局大门，那张笑容和煦的脸庞，逐渐变得深邃冷漠。 啪嗒。 他偏头点了根烟，侧目看向警局，唇角勾起一抹满含讥诮的狞笑。 崔世明，剩余寿命9年，就算判不了死刑，也会坐牢坐到死。 这种祸害，就别出来危害社会了！ 就在秦风离开警局的同一时间，城中村核心区域，一家装修还算豪华的小洋楼内。 静谧昏暗的房间回荡着震天响的呼噜声，吵的女子辗转难眠。 掀开被褥，走下床榻，女子赤祼着身体来到窗口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耀在那张绝美妖娆的容颜上，仿佛连世界都黯淡了几分。 近乎完美的胴体赤祼祼的暴露在空气中，似乎在向整个世界炫耀这具连上帝都喜爱的杰作。 铃~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彻，女子玉足轻移，来到床头柜前接通：“何事？” 她的嗓音很好听，哪怕不含感情，也让人邪火升腾。 “老板，小七被警方抓走了。”电话中传来下属小心翼翼的汇报。 “什么时候？” 女子顺着床榻落座，丰满的臀部被挤压开来。 她动作熟练的点了根烟，眼神古井无波。 “半小时前。”下属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那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女子的声音逐渐变得森然，但她的情绪却没有丝毫波动。 “属下该死！”下属惶恐惊惧，声音都在颤抖。 “哦，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死吧。” 语罢，女子面无表情的挂了电话，侧目看向床榻上正在熟睡的青年。 面如冠玉，清秀俊朗，是这城中村里面少有的美男子，甚至还被星探发过名片。 但此刻，对方那聒噪的呼噜声，却吵得女子心烦意乱。 刷~ 一道白光闪过，溅起一簇血花。 女子提刀便抹了青年的脖子，被剧痛惊醒的后者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捂着汩汩冒血的脖颈和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对方。 浑身抽搐不已。 女子正襟危坐，侧目俯瞰着俊秀青年，如花瓣般娇艳的红唇缓缓张开。 森寒而漠然：“你很吵知道么？” 第16章 林若曦的罪恶值 秦风曾不止一次思考过，他到底是不是被命运抛弃的弃子。 中学时，他辛辛苦苦考了满分的试卷，被校霸撕成碎片，回到家又被老爹一顿毒打。 大学时，他谈了整整四年的女友，却在谈婚论嫁之际，坐上了富少的宝马。 毕业后的工作，更是崎岖坎坷。 当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惨的时候，又遇到父亲身死，母亲重病，而他也染上了不治之症。 这已经不是命运多舛了，而是被命运反复折磨，按在地上摩擦。 正当他以为觉醒了系统，人生将迎来曙光的时候，却发现这该死的命运，依旧没放过他！ 崔世明，只剩三十年寿命，只有七级罪恶，只能汲取21年！ 而他距离解锁商城，仅仅只差22年，一年的差距啊，一年的差距啊！！ 但凡崔世明那畜生多活几年，按照四舍五入的汲取算法，他都能在此刻解锁商城，寻找治疗癌症的法子！ 死期将至，没有人不感到焦虑紧张，没有人不为之惊惧恐慌，拖得越久，内心的不安就越重。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全部放在了那神秘的商城之中！ 而如今，他只差一个目标！ 走出警局之后，秦风立刻折返了城中村。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 他就这般顶着高温游走在各个街区，四处搜寻下一个猎物。 他迫不及待想要遇到一个正在实施犯罪的目标，哪怕这个想法有违人伦，但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 可命运再次戏耍了他，整整一天，平日里违法乱纪多如牛毛的城中村，竟然连一例犯罪都没有。 好似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座区域，覆手间吞没了所有罪犯。 “究竟是我自作自受，报警惊扰了他们……” “还是命运使然？” 秦风昂首看着染血似的天边，发出一声长叹。 低头扫了眼时间，已经临近七点，他也该动身前往约定地点了。 骑着小电炉一路狂奔，终于在八点前赶到了林若曦发来的地址——一家很朴素，很接地气的大排档。 此刻天色已晚，大排档上人潮涌动，一个个彪形大汉赤祼着上半身，坐姿随意，声如洪钟。 林若曦正坐在靠路边的位置，穿着一身简约风格的运动衫，扎着高马尾。 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流氓哨，但她的情绪却始终波澜不惊。 “抱歉，我来晚了。”秦风满脸歉意，拉开椅子落座。 “无妨，我也刚到。” 林若曦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但很悦耳，很好听。 秦风环顾四周，疑惑道：“怎么选在这里了？” 他本以为林若曦会选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酒店，再不济也是个环境优雅的餐厅，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选个如此有烟火气的烧烤摊。 “这里的老板是我司机的弟弟，手艺不错，干净卫生。” 林若曦话锋微顿，抬眸看了眼秦风，抿唇道：“还很便宜。” 干净卫生，还很便宜。 这就是为什么林若曦主动要求选择吃饭地点的原因。 前者是为了自己的健康，后者是为了照顾囊中羞涩的秦风。 若让秦风决定，这场答谢宴，应该会很烧钱。 “请您吃顿饭，我还是付得起的。”秦风哑然失笑。 “你我之间没必要用敬语。” 林若曦淡声回了一句，抬手招来服务员。 秦风羞赧的搓了搓手，不再吭声。 他微微低头，把弄着餐具，余光却不自觉看向林若曦。 虽然这是他第三次见到对方，却还是头一次真正看清对方的脸。 两年前那次，他眼中只有病危的母亲，以至于错过了林若曦的恩情，甚至连名字都没问，脸也没看清，只记得后者带了个很独特的手表。 而上次，林若曦带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澈冷冽，摄人心魄的眼眸。 ‘这么好看的女孩儿，应该不会害人吧？’ 秦风不自觉看怔了心神。 林若曦很美，不同于世俗女子流于表面的美，而是美在骨相，美在气质。 古人常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林若曦便属于古人口中的美女，流畅的骨骼线条柔和自然，三庭五眼的比例趋近完美，琼鼻微挺，红唇妖艳。 一双瑞凤眼，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充满了威仪高贵。 也许是性格使然，也许是常年位居高位，哪怕对方穿着一身休闲运动衫静静坐在那里，也宛若一名君临天下的女王。 四周之人惊艳心动，却无一人敢上前惊扰！ 忽然，秦风眉梢轻挑，充满恶趣味的在心中唤道：“系统，检测林若曦的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林若曦，年龄：26岁，罪名：不孝。】 【综合评级：罪恶值IV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请选择汲取年限。】 四级？！ 秦风瞳孔微震，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若曦竟然有着四级的罪恶值！ 而罪名仅仅只有一个——不孝！ 一个身兼数职，同时负责家族企业与医生职责的千金大小姐，罪名竟然是不孝。 这太踏马割裂了！ 而且，仅仅一个不孝就被列为四级，看来这系统当真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因为按照俗世的眼光来看，别人孝不孝顺，跟自己有屁关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不是自家儿女不孝顺，别人家儿子是李世民也没人羡慕！ “我脸上有东西？” 点完餐的林若曦刚把视线转移到秦风身上，便对上了后者那略带惊愕的目光。 偷窥秘密被抓了个正着，秦风有点不知所措。 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最终抖了个包袱：“嗯，有点好看。” 林若曦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她出声问道：“之前看你拿出精神状态诊治书，你当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有一段时间了。” 秦风很快便平复了情绪，坦然轻笑道：“上周体检完，医生察觉到我的肝脏有问题。” “原本因为母亲的病，就有些焦虑急躁，再加上病魔缠身，情绪愈发不稳定，慢慢被确诊为易怒症。” “但你放心，我这易怒症只针对坏人，身边的朋友都说我很好相处。” “虽是如此，但也是个不稳定因素。” 林若曦颔首轻点，从口袋中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秦风：“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电话，她专攻心理学，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找她咨询。” “谢谢。” 秦风接过名片，玩笑道：“答谢宴还没上来，就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我是医生。” 林若曦神色认真，掷地有声。 医生的天性，就是救死扶伤，既然遇到了，她便做不到冷眼旁观。 秦风神色微怔，这样一个悬壶济世的女神医，当真是个不孝的人？ 他并非质疑系统的权威性，而是本能的认为，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念至于此，秦风斟酌了一番用词，玩笑着问道：“对，心地善良的医生。” “话说回来，林医生你是什么时候入职的？” “我母亲在这里养病两年多了，我也常来，却一直没碰见过你，要是早点遇见，这顿饭也不会拖到现在了。” 第17章 目标不符合汲取对象 面对秦风故作轻松的询问，林若曦神色平静如初，淡声解释道：“救你母亲的时候，我还在读研，今年刚毕业，入职不到一周。” 秦风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赞不绝口道：“林医生你可真厉害，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三甲医院的外科主任，上学的时候还同时兼顾家族企业。” “能认识您这样的大人物，我实在太幸运了。” 谈话间，已经有烤好的牛肉串端上来。 林若曦抬手拿给秦风两串，红唇微张：“秦先生谬赞了。” “跟你相比，我这些琐事不足为道。” “令堂的照料事宜我会找人负责，我若是秦先生你，现在该考虑的是如何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出真我。” “你误会了，林医生。”秦风顿时哭笑不得：“昨天我说患了癌症，是吓唬那家人的。” “没有误会。” 林若曦微微摇头，清冷的美眸平静的注视着秦风：“秦先生可能不知道，你所去的那家私人医院，是恒悦集团旗下的。” 秦风顿时怔住。 他之所以想隐瞒患癌的事，是担心自己活过三个月，引来有心人注意。 没想到这女人竟直接查了他的病历，确定了他的病情。 不过也无所谓了，谁说这世上得了癌症的人，就不能多活几年？ 多活十几二十年的病人也大把的有。 当下凄惨一笑，连连摆手：“林医生，你也太关注我了吧。” “接下来不会打算出资替我治病吧？这人情我可还不起。” “以现有的医疗条件，还无法解决癌症晚期的病情。”林若曦娥眉微蹙，抿唇回道：“所以我才会说，希望秦先生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活的自在一些，别再为家庭操劳。” “谢谢。” 啤酒也被服务员送上来。 秦风打开后倒了一杯，俏皮的眨了眨眼，举杯示意：“我会谨遵医嘱。” 看着对方那洒脱的姿态，林若曦红唇微扬，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算是回应秦风刚才的举杯。 烧烤逐渐上齐，二人边吃边聊。 林若曦气质出众，举止得体，用餐时也是细嚼慢咽，吃的十分优雅端庄。 但秦风就不一样了，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他都在跟时间赛跑，所以也养成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习惯。 只见他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握着筷子，一边撸串，一边夹起花甲烤鱼，时不时来两口冰啤。 吃的好不快活。 六月份的滨海，晚风是燥热的，林若曦吃了没两口，额头上便渗出了汗珠。 她也忍不住端起冰啤轻抿起来。 可不胜酒力的她，仅仅两杯下肚，那精致的俏脸便红扑扑的，泛着诱人红晕。 雪白的天鹅颈香汗淋漓，连带着衣领也被浸透，隐约可见光洁如瓷玉般的高耸锁骨。 而在大排档烧烤摊上出现这等香艳画面，就注定少不了骚扰。 周遭的流氓哨吹的越来越频繁，声音也越来越大，可能是酒劲上头，那几个光膀子大汉愈发肆无忌惮，甚至当众吆喝起来。 “美女！怎么想的呀，不找个有钱人享受生活，跑来跟这穷小子过苦日子。” “就是呀，瞧他那没二两肉的小身板，穷就算了，活也不好，跟着他受这罪干嘛？” “妹妹，要不要跟哥哥们去嗨皮嗨皮？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然而，任凭这群家伙如何调戏骚扰，林若曦的脸庞始终淡然自若，平静如初。 强大的心理素质让她在面对这种流氓混混时，表现出了极其镇定的超然姿态。 但作为东道主的秦风，可无法坐视不管，当下询问道：“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走吧。” “嗯。” 林若曦颔首轻点，她也着实没了胃口。 看来这种地方，还是不太适合她。 秦风微笑道：“行，那我去把账结了。” 说着，他起身走向屋内柜台。 而在秦风没注意的视角，他前脚刚走，后脚那几人便开始蠢蠢欲动。 最终一名醉醺醺的壮汉率先发难，晃悠着来到餐桌旁，砰的一声坐在了秦风的位置上。 啪嗒。 他歪着头，眯着眼，动作熟练地点了根烟。 贪婪的眼神上下扫量着林若曦，神色戏谑道：“美女，看你刚才没吃多少东西啊。” “要不跟哥哥去个好玩的地方，再吃点喝点？” 近距离接触下，对方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汗臭扑面而来。 林若曦娥眉微蹙，声音清冽道：“滚。” “呦~还是个烈性子。”壮汉双眼放光，贪婪的舔了舔舌头：“不过哥哥就好你这口。” 嘬了口香烟，壮汉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审视着林若曦，神色淫秽：“看你这身打扮，生活条件很一般啊，两万，陪哥哥一晚，绝对让你满载而归。” 林若曦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强忍着火气错开了目光。 这种人，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反胃。 这时，壮汉原来的餐桌，忽然传来阵阵调侃：“杨哥，行不行啊？” “让她摸摸你的肌肉，征服她呀！” “我跟你讲，杨哥，你待强势点，这种冰山美人，舔狗那套没戏的。” 兄弟们揶揄调侃的声音，让杨刚的脸色有些挂不住。 作为地下拳击手的替补成员，他虽然没机会玩到高档货，但一些残花败柳的娘们却天天上赶着睡他的床。 可以说，但凡身边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被他玩了个遍。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无论身材颜值还是气质谈吐都近乎极品的女人，他就算用强，也踏马要玩上一次！ “三万。”杨刚伸出三根手指，神色微沉：“这个价位，可不低了。” 林若曦依旧面无表情，连回应都懒得回应。 “五万！” 杨刚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别不识抬举。” 就在这时，结完账出来的秦风，正好看到这一幕。 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陡然变得阴戾森冷。 他神色漠然的注视着杨刚，心中淡喝道：“检查此人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杨刚，年龄：三十岁，罪名：日常撒谎谋取小利，见死不救，诈骗老人，虐待动物，性骚扰。】 【综合评级：罪恶值III级。】 【目标不符合汲取对象，请宿主理性对待。】 三级？！ 秦风瞳孔微震。 这家伙当众调戏良家妇女，醉酒闹事，图谋不轨，怎么会只有三级罪恶？ 该死的，这下棘手了！ 秦风掌心沁出淡淡汗珠，脸色阴沉至极。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不能让林医生独处风暴中心，承担所有压力。 他紧抿着唇，快步走到餐桌前，目光沉凝道：“哥们，喝多了找不到位置？你的座位在那边。” 突然被人打扰谈判，杨刚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他侧目扫向秦风，微微抬眸，目光阴鸷的威胁道：“找不到位置的人是你吧？” “给你三秒钟，从我眼前消失。” “不然老子一拳把你砸成肉饼！” 第18章 系统商城开启 秦风神色微凝，没想到只是吃个饭，还能遇到硬茬子。 看对方身上那隆起的肌肉，还有那双钵盂大的铁拳，他毫不怀疑，这一拳砸下来能让他当场昏厥。 可坐视不管，或者怯战而逃，又如何对得起救他母亲性命的林医生？！ 思忖片刻，秦风紧抿着唇，余光不自觉扫了眼林若曦。 内心轻叹：‘对不住了，林医生。’ ‘这次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机会，必百倍奉还！’ 深吸一口气，秦风心中凛喝道：‘汲取林若曦寿命！’ 【目标寿命剩余63年，最高可汲取25年，请选择汲取年限。】 ‘1年。’ 秦风目光冷冽的注视着蠢蠢欲动的杨刚。 而在一旁观看地林若曦，却忽然觉得大脑有些眩晕，凭空升起一股乏力感。 局势剑拔弩张，她来不及细想，只当是酒劲上头。 凤目凝视着壮汉那阴沉的脸色，她已经在思考，要让此人付出什么代价更合适。 【汲取完成！】 【叮！恭喜宿主，汲取寿命累积达到一百年，系统已升级。】 【系统商城已开启。】 【裁决之眼已激活。】 【下次升级还需一千年寿命，生命嫁接功能待激活……】 成了！！ 秦风神色一凝，眼神中迸发出道道精光。 意识迅速进入商城，入目所见之奇妙，顿时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物品，丹药，符箓，体术，武学，内力等等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秦风神情难掩激动，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一早看到系统商城四个字时，他便思考过这里面售卖的东西会不会包罗万象，毕竟这是个氪命系统，主要的点就在于‘氪’字。 正如那些游戏里的氪金大佬，用金钱财富砸出一片天地。 此系统只是把金钱财富，换成了寿命。 所以，他自然也能用寿命砸出想要的人生！ “看来，你是不打算滚了！” 三息已到，秦风毫无动静，杨刚也失去了耐心。 他缓缓起身，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让他得以俯瞰着秦风，魁梧健硕的身躯散发出恐怖的威压，宛若一名从战场中厮杀归来的杀神。 浑身戾气横生！ 反观秦风，依旧沉浸在商城物品的玄妙中。 不过眼下局势紧迫，来不及让他慢慢研究，只得将目光放在了武学，体术以及内力上面。 ‘购买十年内力，需要花费十年寿命么？1:1的汇率，倒不像之前那般畸形了。’ 秦风薄唇微抿，毫不犹豫购买了十年内力。 刹那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涌遍全身，小腹处热浪升腾，玄妙的感觉游走在周身经脉骨骼中，让他忍不住心神荡漾。 这种感觉，实在太舒爽了。 可有了内力还不够，他还需要一击制敌的实力。 ‘购买体术苍龙缚大成版。’ 意念一动，又是三十年寿命豪掷出去。 三十年的体术，是大成版，可以让他直接省去学习修行的过程。 十年二十年的，就算买了也是浪费，他可没时间精力去慢慢修习。 既然是氪命系统，那就氪到底！ 握了握拳身，充盈的力量感让秦风自信心爆棚，他现在毫不怀疑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同一时间，新功能裁决之眼开启，秦风的视角内，一串歪七扭八的红色字体和黑色能量条，出现在杨刚头顶。 【剩余寿命40年，罪恶值III级。】 虽然只是三级的罪恶值，但其能量条近乎溢出，这也就意味着，对方只需要再干点什么小偷小摸的坏事，综合评级就会达到四级。 秦风的嘴角不自觉掀起了一抹狞笑。 ‘亏欠林医生的寿命，就从你身上弥补回来吧。’ 呼——！ 视线中，杨刚动了。 他猛地挥起砂锅大的拳头，砸向秦风的面门。 这一拳速度不快，明显收了力，估计也是害怕打死眼前这个病恹恹的二愣子。 看着对方一动不动的姿态，杨刚唇角泛起一抹讥诮。 是被他的力量吓傻了吗？ 真是个废物啊！ 美人儿，看着吧，这就是硬汉和细狗的区别。 当你见识了真男人的刚猛后，就再也看不上这种小白脸了。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中了。 但并没有砸在秦风的面门上，而是被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交叉格挡了下来。 噔噔~ 秦风后退两步，甩了甩发麻的胳膊，眼神泛起一丝哑然之色，这大块头竟还是个练家子。 他本以为只是个外强中干的糙汉呢。 眸光微抬，能量条近乎满额，只差一点点。 看来对方醉酒斗殴，横行霸道的罪名已经做实了。 之所以还没满，是因为他这个受害者，还没受伤么？ 那就再给对方一点甜头！ “杨哥，打死他！” “妈的，找死的玩意，敢跟杨哥动手，活腻了吧！” “不知好歹，今天必须给这煞笔上一课！” 其他几名壮汉也纷纷起身，目光阴狠的瞪着秦风，神情激愤，好似他们才是那个受害者。 阵阵助力呐喊回荡在虚空中，惊得四周顾客慌忙起身逃窜，生怕被殃及池鱼。 大排档的老板也闻声赶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顿时欲哭无泪，猛拍大腿。 但他却又不敢上前阻拦，桌椅被砸坏都是小事，万一自己也被牵连进去，那可就倒大霉了。 一群醉汉，他可惹不起。 众人表现各异，唯有林若曦淡然自若，平静的坐在餐桌旁，云淡风轻的抿着凉茶。 一群街头混混，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小子，再吃老子一拳！！” 战场中，杨刚又一次挥起拳头，攻向秦风。 他虽然醉眼微醺，但脚下步子却沉稳有力，刚猛的铁拳虎虎生风，很是骇人。 秦风再度双臂交叉，横挡于身前。 但这一次…… 砰！！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传入林若曦耳畔，她忍不住眉眼微抬，扫向战局。 只见秦风足足被砸飞数米，羸弱的身躯接连撞倒数张桌椅，随后倒在了一片狼藉之中。 叮咚~ 林若曦的手机上了一条消息：“小姐，需要我们出手么？” “再等等。” 林若曦美眸微眯，扫向捂着胸口不断干咳的秦风。 直觉告诉她，后者还有底牌。 会是什么呢？ 一个被病魔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病秧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为何在面对壮汉的攻势时，不闪不避，接连硬抗？ 尤其是那双深邃坚定的眼神，似乎愈发犀利，锋锐，甚至还带着点兴奋！ 林若曦很好奇，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好奇。 哗啦啦~ 狼藉的地面上，秦风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烤串，神情泰然自若。 星眸微抬，扫向满脸得意的杨刚，如刀削般锋锐的薄唇微微张开。 面色平静道：“还以为多有本事，没想到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 “拳头这么软，被女人掏空了身体？” 第19章 你在侮辱我的气质 “看来你是上赶着找死！” 杨刚的眼神顷刻间沉了下来。 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秦风，浑身上下戾气升腾。 他决定了，要一拳一拳砸断对方的胳膊，然后再一颗一颗掰掉对方的牙齿。 不然，何以在兄弟们面前立足？！ 砰！！ 脚掌与地面的摩擦，迸发出惊雷般的声音，魁梧的身体宛若坦克一般横冲直撞而去。 秦风依旧不闪不避，这一次甚至连格挡的姿势都没摆出来。 他沉肩曲腿，做出蓄力前冲的姿态。 内心丈量着距离和出招时机。 两米，一点五米，一米，半米。 倏！ 刹那间，秦风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在杨刚的身体距离他只有三十公分的时候，猛然一记错身膝顶，狠狠撞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砰——咚！！ 两道低沉声一前一后响彻，震耳欲聋，震撼人心。 只见杨刚那魁梧健硕的身躯，在接触到秦风的膝盖后，顷刻间弓成虾状，整个人倒飞出去五六米远，最终撞在盲人道的树干上方才停下来。 强大的冲击力震的花枝乱颤，树叶横飞。 四周，一片寂静！ 数十名群众瞠目结舌的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感觉像是做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梦。 这怎么可能？！ 把一名将近两百斤的壮汉，硬生生顶飞五六米远，尼玛泰森来了也做不到吧？！ 他们僵硬的扭过脑袋，将视线放在秦风身上，内心无比骇然——这家伙，还是人吗？ “坏了，第一次出手，没把握好力度。” 秦风顿觉不妙，余光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林若曦。 果然，这位滨海市的商界女皇，正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认真打量着他。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将众人视线吸引过去，杨刚捂着小腹，神色狰狞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阴鸷的眼神盯着秦风，他内心同样涌起一抹震撼。 对方这一脚宛若子弹般贯穿了他身体，他只觉得脏腑痉挛，浑身无力，甚至连拳头都无法握紧。 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小子，今天算老子栽了。” 杨刚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心生退意：“咱们就此别过！” “让你走了吗？”秦风眉眼轻抬，一抹无形的压力释放开来。 “你还想怎么样？！”杨刚神色警惕，又带着点憋屈，愤然道：“别以为你有点实力就能为所欲为，我们哥几个一起上，你不见得能讨到好处！” “哦，那你们一起上吧。”秦风双手抱臂，红唇微张道：“我也想看看，几个酒囊饭袋加起来，能有多厉害。” “……” 杨刚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心想这小子可真不懂人情世故。 江湖规矩，认怂不杀，老子姿态都放这么低了，丫看不出来？ 非要我跪下来求你不成？！ 士可杀不可辱，杨刚目光一凛，沉声低喝道：“兄弟，我明天还有一场比赛要打，行个方便如何？” “算杨某欠你一个人情！” “你的人情没那么值钱。”秦风抬手，指着餐桌上的林若曦，神色冷酷道：“磕头道歉，她什么时候原谅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走。” “兄弟，这就有点侮辱人了吧？”杨刚目光阴沉，拳头不自觉的握拢。 “侮辱你了么？” 秦风一步迈出，浑身气机鼓动，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般涌向对方。 他眼神漠然，冷冷注视着杨刚，凛声质问道：“跟你刚才对我朋友做的事相比，这算侮辱么？！” 花钱买春宵，此人把林医生当成什么了？ 出来卖的小姐？！ 为了钱连贞洁都不要的婊子？！ 是谁先侮辱人？！是谁在侮辱人？！ 杨刚脸色微变，紧咬着牙根，不知该如何反驳。 思忖许久，他散去满身戾气，缓步走到林若曦面前，躬身道：“抱歉，刚才是我精虫上脑，请您原谅。” “磕头，或者一只手。”林若曦红唇微张，说出的话比秦风更狠：“自己选。” “我明天还有比赛。”杨刚浑身颤抖，悲愤欲绝。 “与我何干？” 林若曦淡然抬眸，玉手轻挥。 下一秒，路边六辆黑色轿车车门敞开，走下来二十多名身穿西装，孔武有力的护卫。 他们成群结队，逼压而来，宛若摧城的黑云，压迫感十足。 看到这一幕，杨刚腿肚子都在打摆。 天老爷啊，他究竟有多愚蠢，才敢招惹这种级别的存在？ 出行自带护卫，这踏马可是豪门望族的排场！ 此女，竟然是豪门千金？！ 可笑他竟然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子，妄图用钱来诱惑对方…… 噗通~ 没有丝毫犹豫，被威压冲垮心理防线的杨刚，很识时务的跪了下来。 咚~ 他双手贴地，脑门重重磕在地上，磕得头晕眼花，额头泛红。 “对不起，是杨某有眼不识泰山，请您饶恕！” 吱~ 林若曦缓缓起身，顶开胶椅，缓步走到杨刚面前。 她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那双清澈冷冽的眼眸，散发着古井无波的漠然。 “站起来。” 杨刚颤颤巍巍的起身站好，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林若曦抬起葱白玉手，狠狠抽在了对方脸上。 “不识货，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我这身衣服顶你打十场拳，你为何会觉得五万块就能打动我？” 啪！！ 林若曦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神色冷冽的令人心悸：“你在侮辱我的气质。” 杨刚眼角疯狂抖动，紧抿着唇，连大气都不敢出，可内心却疯狂骂娘。 这对情侣脑子是有病吗？！ 一个绝世强者脸色煞白冒充病秧子，一个豪门千金衣着朴素冒充小娘子。 脑回路跟踏马过山车似的，谁能跟得上？！ “那几个人，一人掰掉一颗牙。” 林若曦美眸微侧，扫向杨刚的同伙。 几名护卫上前，粗暴的捏着几人的下巴，拇指发力，硬生生按断一颗牙齿，令其吞入腹中。 其手段之残忍，令人惊恐欲绝。 解决了麻烦，林若曦这才缓步走向秦风，皱眉问道：“还能走么？” “林医生，你这就有点小瞧人了啊。” 秦风展颜笑着，神色轻松：“我刚把一名地下拳击手干趴下……” “唔~” “噗……” 话未说完，秦风便觉得喉咙一甜，黑色瘀血狂喷而出，散发出浓浓的恶臭。 纵使他现在实力强悍，也依旧难逃病魔毒手，剧烈运动之下，肝脏早已超负荷，钻心的疼痛令他浑身颤抖，大汗淋漓。 林若曦眼疾手快，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秦风，娥眉微蹙：“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爱逞能的人。” “咳咳~”秦风气喘如牛，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请你吃饭，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啊。” 林若曦招手唤来两名护卫，淡声命令道：“送他去医院。” 然而，秦风却摇了摇头，婉拒道：“不用，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 “时候不早了，林医生，咱们改天再约。” 语罢，他步履踉跄的离开了大排档，背影孤寂而萧瑟。 林若曦眼眸微凝，注视着秦风离去的背影，声音冷清的下达了一条指令。 “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明天早上十点之前，放到我办公桌上。” 第20章 新功能，裁决之眼 拖着疲惫的身躯折返家中，秦风刚准备进门，忽然瞧见门口破旧的石台上，放着一根棒棒糖。 他挠了挠头，拿起棒棒糖四处环顾了一番，随手将其丢进了垃圾桶。 这种不知道来路的玩意，他可不敢吃。 推门而入，在黑灯瞎火的世界一路摸索，终于来到灯光的开关前。 咔啪~ 打开灯，秦风绕至木桌，倒了杯水狂饮几口，顺势坐了下来，轻轻喘息。 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他开始搜索有关恒悦集团和林氏家族的信息资料。 标题党很多，他只能从中慢慢筛选，经过半个小时的整合总结，大概得出来三条结论。 其一：林氏家族人丁凋零，第一代创始人林老爷子，已经死了二十多年，只剩下林老太君独木难支。 其儿媳萧云汐在一场车祸中不幸身死，其子林渊也在车祸中重伤，至今生死未知。 如今这第三代，便只有林若曦一人，既要扛起家族大梁，又要运筹集团发展，可谓是架海玉柱级别的存在。 “单单是家族集团的事，恐怕都忙不过来吧，她竟然还有闲情雅致来当医生？” 秦风眼眸微眯，凝视着屏幕上总结的第二条结论，眉宇间闪过一丝异色。 第二条只有短短一句话：恒悦集团内讧，二把手离职，集团派系纷争不断！ 后面的第三条，则是他截取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林若曦正在接受采访，身前推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老太太。 这张照片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但却让秦风感到很不舒服，他仔细端详了许久，才发现这种违和感来自哪里。 来自老太太的眼神！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神态，面无表情却又带着几分讥诮，轻蔑，嗤之以鼻。 想来，应该是接受采访的林若曦，说了什么让她不屑的事。 “真复杂啊。” 秦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怅然轻叹：“一入豪门深似海，这家子也太乱了吧。” “算了，找机会还了她的人情，并把欠她的补足了，以后不再与其往来。” 拿起手机与香烟，秦风走到床边，半靠着床头躺了下来。 他搭着脚踝，信手点了根烟，眯眸喷吐道：“打开面板。” 唰~ 透明光板出现在面前，最新数据已经更新完毕。 资产：89664.72元。 寿命：87天10小时26分17秒。 汲取寿命剩余：54年。（包括杨刚的16年） “幸好之前汲取的寿命没有消耗，不然今晚就算开启了商城，也无法购买体术和内力。” “剩下的54年，看看还能兑换些什么。” 秦风眼神闪烁，抿着薄唇开始搜寻商城物品。 物品种类繁多，每一类在售产品都有上百种，而且皆是闻所未闻的奇异东西。 比如丹药类：还元丹，可修补气血，修复经脉。驻颜丹，十年内容颜不变。以及止血丹，止疼丹这些顾名思义的丹药。 “可惜，没有增加寿命的丹药。” 秦风眉梢微蹙，有些遗憾。 最终花费十年寿命，购买了一百颗止疼丹。 此丹别的效果没有，但对于病情复发时的止疼作用，非常之强，这正是他现在急需的物品。 再比如奇异类：敏听剂，可强化听力。记忆钢笔，使用后对所写内容过目不忘。危机扣，提前预知危险等等。 而这类物品则不用寿命购买，要用金钱，其费用之昂贵，令人咋舌。 就说这敏听剂，一支十万，时效仅仅只有两小时。危机扣，一枚高达百万，时效只有一个月。 至于其他的符箓，体术，武学等等，同样也是寿命和金钱皆能购买。 “走修仙路线么？可为什么还有体术武学这东西？” 秦风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丹药和符箓，明显是修仙类物品，而奇异类，则带着浓浓的科幻元素，体术和武学内力等等，又有点像武侠。 这踏马系统涉猎还挺深…… 秦风无力吐槽。 “不仅没有增加寿命的丹药，连治疗癌症的物品也没有，目前有用的只有止疼丹，有些抽象啊，系统。” 了解完商城物品，秦风怅然若失的揉了揉眉心。 他本以为商城中会卖一些治疗癌症的药物，可惜什么都没找到，甚至连压制都做不到。 这玩意真就是不治之症？连踏马系统这种神奇的东西都没办法解决？！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用汲取而来的寿命，先延长着剩余寿命。” 船到桥头自然直，内心世界已经死过一次的秦风看得很开。 反正只要能汲取寿命，一时半会儿他也死不掉，大不了以后勤快点，常去人多的地方逛逛。 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总会碰到三五个逃脱律法制裁的畜生！ 关闭商城，秦风又将视线放到了新功能上面——裁决之眼：可看到目标剩余寿命及当前罪恶值。注意：此功能很消耗精神力，宿主当前精神力，每日最多使用一小时。 “这倒是个好东西。” 秦风嘴角难得扬起一抹微笑，有了这个玩意，他更有必要去人多的地方了。 一眼扫过去，谁是人谁是畜，清清楚楚。 “不过还需要找个提升精神力的功法。” 重新打开商城，秦风打开功法栏，很快便找到了一则名为《太清存想法》的冥想功法。 效果单一，只能提升和恢复精神力。 但费用却不便宜，足足十年寿命。 “还剩34年么……” 秦风吐出一口浊气，略微沉思后，抿唇道：“兑换24小时寿命。” 【兑换24小时宿主寿命，将消耗24年汲取寿命，是否兑换？】 “是。” 【兑换完成。】 随着系统僵硬的机械音落下，秦风的寿命又一次回到了88天。 这种可以无限延伸的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至少是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和期待。 古人言：活着才有希望。 秦风带着笑意，就这般靠在床头上，沉沉睡去。 今晚，他没有再做噩梦，那张蜡黄的脸庞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直至清晨。 可陷入梦乡的秦风却不知道，他的妹妹秦雨萌，此刻却正遭遇人生以来第一次危机…… 第21章 失去耐心的猎人 钱成功在房间里看着钟表，激动的来回踱步，神情难掩兴奋。 东西终于到了，不枉他等待这么多天，以此药的药性，完全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原本昨晚就到了，可惜秦雨萌没打算来，他便没有准备，虽然后续对方来了，但一直没给他机会，教完课便匆匆离去。 所以今晚，他必须要想办法得手。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时间，距离八点还有十分钟，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准时啊。 钱成功理了理衣领，好整以暇的走到门口，调整出一道温和谦逊的微笑，缓缓打开房门。 “钱叔叔，晚上好。”秦雨萌站在门口，声音甜美的打了个招呼。 “来的这么早啊？”钱成功和善的笑着：“吃饭了没？雨萌。” “吃过啦。” 秦雨萌展颜笑着，眼睛眯成弯月状，热情回应。 “快进来。”钱成功让开身位，笑呵呵道：“小浩在房间里温习功课，你先坐，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不用麻烦了，钱叔叔。”秦雨萌步入客厅，直奔小浩房间。 钱成功关上房门，转过身打量着秦雨萌的背影。 深蓝色百褶裙随着莲足轻移微微摇曳，在雪白圆润的美腿上划出优美的弧线，短裙与过膝袜之间暴露在外的绝对领域，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泛着莹润光晕。 细嫩柔滑的肌肤，匀称纤细的玉腿，无不散发着别样的魅力，那是专属于青春的气息。 钱成功贪婪的舔了舔嘴唇，掏出手机对着秦雨萌的背影拍了张照片，甚至还放大拍摄，专注于后者的腿缝。 短裙下的神秘幽暗，让他浑身燥热难耐。 咔~ 砰！ 房门关闭，美景消散，钱成功失落的啧了啧嘴，转身回到厨房开始行动。 他先是切了一份果盘，接着又调了一份水果沙拉，将药物倾撒在上面，搅动均匀。 果盘是给儿子的，他知道儿子不喜欢吃沙拉酱，所以不担心前者会误食，只要秦雨萌吃上哪怕一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忙完后，他端着果盘和水果沙拉走向儿子的卧室。 噔噔~ 用脚尖踢了踢房门，钱成功紧张的等待着。 没多久，房门敞开，秦雨萌看到主家两只手都被占满，连忙不好意思的说道：“钱叔叔，您怎么弄这么多？真的太客气了。” “呵呵，下午刚买的水果，想着新鲜，就都做了。”钱成功朗声笑道：“不够吃跟叔叔说，叔叔再去买。” “够了够了，您别忙活了，快去休息吧。” 秦雨萌忙不迭接过果盘和水果沙拉，随即关上了房门。 这丫头没有怀疑！ 看来这段时间的伪装很完美，在对方心里，他就是一个慈善和蔼的老父亲。 钱成功心痒难耐的掏了掏裤裆，转身回到沙发上安静等待起来。 说明书上说，药物要半个小时才能发作，到时候服用者会陷入昏迷，也会忘记昏迷时发生的一切。 当然，事后肯定会察觉异样，毕竟下体肿胀，谁都知道昏迷时遭遇了什么。 但没关系，他还有一物，只要在对方昏迷时轻轻喷两下专用喷雾，便可令其陷入情欲状态。 届时录个视频，拍点照片，纵使对方事后想报警，他也有绝对的话语权。 18岁的小姑娘，还是很在乎名誉的，只要他温柔一点，痴情一点，再撒点钱财，很轻易就能摆平。 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五次了！ 在煎熬的等待中，半个小时终于逝去。 钱成功起身，来到房门前轻叩门扉，随后推门而入。 “钱叔叔，有什么事吗？” 秦雨萌坐在床边，抬起美眸疑惑的看向钱成功。 钱成功神色微怔，扫了眼桌子上的水果沙拉，反应迅速道：“哦，没事，我来看看你们水果吃完了没，吃完了我再去买点。” “不用啦，钱叔叔，我今天不方便吃凉的。”秦雨萌大大方方的笑着，精致的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钱成功愣了愣，哭笑不得道：“瞧叔叔这脑子，都没想过这茬。” “不好意思啊，雨萌，叔叔去给你倒杯热水。” 语罢，也不顾秦雨萌拒绝，钱成功立刻退了出去。 临走前，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秦雨萌腿缝间的幽暗，百褶裙下的秘密，让他呼吸都有些粗重。 砰！ 关闭房门，钱成功迫不及待的走向厨房，调制下一份迷药。 他双眼放光，私语不断。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早就听说来亲戚的女孩儿玩起来最刺激，可惜一直没机会体验，这次就拿这丫头尝个鲜。” “光是温水可不行，要让她感受到我这个好叔叔的爱意，加点红糖，桂圆，再来点枸杞。” 做完这一切，钱成功小心翼翼的端着水杯，亦步亦趋的走向房间。 那张贪婪的脸庞上，淫秽之色毫不掩饰：“雨萌宝贝，可千万不要让叔叔失望啊。” 咚咚~ 敲了敲房门，钱成功端着茶杯推门而入，神色和煦道：“雨萌，这是叔叔调制的红糖枸杞茶，里面还有桂圆，趁热喝。” “谢谢叔叔，您太客气了。” 秦雨萌忙不迭起身，双手接过水杯，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钱成功不着痕迹的扫了眼茶杯，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笑了笑，退出房间。 重新回到沙发，他继续等待起来。 一个合格的猎人，需要非常良好的耐心，他已经等了小半个月，不差这一会儿。 半小时后。 钱成功揉了揉裤裆，起身准备第二次检查情况。 但这一次，他刚起身，便看到房门敞开，秦雨萌完好无损的走了出来，甚至还背着包包，一副要离去的模样。 “雨萌，你这是……”钱成功疑惑道。 “钱叔叔，一个小时已经到啦。”秦雨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香舌，解释道：“虽然我很想再帮小浩辅导一会儿，但他似乎有点累了，刚才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把他扶到了床上，但衣服还没脱，辛苦您待会照顾他一下。” 钱成功神色一怔，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又被这丫头躲过一次？！ 混蛋！混蛋！混蛋！！ 他已经等了十三天了！他一刻都不想再等了！ 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秦雨萌，盯着对方那张精美绝伦的俏脸，盯着那胸前微微隆起的衣衫，盯着那双纤细圆润，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他的雪白玉腿…… 咕噜~ 钱成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仿佛失了魂一般，一步一步走向秦雨萌…… 第22章 开门红 “钱叔叔？” 蓦然，秦雨萌歪着脑袋唤了一声。 钱成功立刻收回思绪，惊出一身冷汗。 该死的，这种事他已经做过四五次了，为何还这么急躁？不就是多等一天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安全为上！安全为上！ 若是用强，到时候进了监狱，他这一生可就毁了！ “啊？哦。” 钱成功讪笑着挠了挠头，故作哑然：“这孩子，肯定是下午出去玩的太疯了，一到晚上就没精力没状态。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那雨萌，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跟叔叔报个平安。” “好的，叔叔再见。” 秦雨萌不疑有他，挥了挥粉嫩玉臂，缓步离开。 忽然，钱成功出声问道：“雨萌，明天下午你过来吗？” “明天下午？”秦雨萌神色不解的反问道：“明天不是周三吗？” 周一到周五，她晚上过来辅导，周六周日，是下午两点和晚上八点，这是她应聘工作时谈好的上班时间。 钱成功反应很快，连忙解释道：“嗐，我忘了跟你说，明天小浩学校搞运动会，没课。” “这孩子你也知道，从小就体弱多病，我就给他请了假，让他回来了。” “反正他也没法参加，还不如回来多上一节辅导课呢。” “哦~这样啊。”秦雨萌仰着小脑瓜想了想，点头应道：“那我就过来一趟吧，正好明天我也没什么事。” “行，那就说好了，明天下午两点，我和小浩在家等着你，刚好我明天也不用上班。”钱成功爽朗的笑着，大手一挥，说道：“叔叔临时约课，就算你加班了，给你双倍私教费。” “真哒？”秦雨萌顿时发出一声欢呼：“太谢谢您了，钱叔叔。” “跟叔叔还客气什么，呵呵，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钱成功摆了摆手，甚至主动下达了逐客令。 “嗯嗯，叔叔再见！” 看着秦雨萌的背影渐行渐远，钱成功脸上的笑意逐渐退去，换而之的是极致的阴戾森然。 砰！ 他猛地关闭房门，阴沉的目光看向儿子房间，缓缓抽出了皮带。 这逆子敢坏他好事，明天的运动会……不……以后的运动会，都别去了！ …… 清晨，阴暗潮湿的出租房内。 秦风睡到自然醒，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止疼丹的效果不错，他一晚上都没有被疼醒，换作以前，少不了醒来个三五次。 简单洗漱过后，秦风走出房门，好死不死的，又撞见了隔壁邻居。 甫一见面，张春霞那张尖嘴刻薄的毒嘴便开始发功。 “真晦气，一大早就遇到你这个丧门星。” “我告诉你，赶紧把墙上这些血啊屎啊清理了，不然老娘全丢你屋里去。” “臭气熏天的，当初怎么就跟你这病秧子做了邻居。” 秦风心情不错，懒得跟对方扯皮，转身便欲离开。 不料这婆娘还来了劲，横档于身前，斜睨着眼问道：“小子，到底欠了多少钱？赶紧还了不行么？” “说得轻松，你替我还？”秦风挑眉淡笑。 “想疯了你的猪脑，你自己借的钱，老娘凭什么帮你还？”张春霞骂骂咧咧。 “那关你屁事？”秦风翻了个白眼。 “嘿？你个小王八羔子，老娘还想给你说个门路，救你全家一命，你什么态度？！”张春霞掐着腰，恶狠狠的瞪着秦风。 秦风乐了：“你会有这么好心？” “爱信不信，活该你一家子穷困潦倒！”张春霞扭着肥胖的水桶腰，作势便要离去。 秦风眉梢轻挑，故作随意的问道：“说来听听，若真是个门路，算我欠你个人情。” “切~”张春霞驻步冷笑，油腻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得意：“先说好啊，到时候赚了钱，我要抽一成。” 秦风淡然耸肩。 他现在不缺钱……不对……准确的说，是他现在不管赚多少钱都没用。 小钱不缺，大钱没有，这死肥婆的路子，他八成是看不上的。 之所以问问，不过是好奇对方究竟想干什么。 按照对方的生活习性，这个时候能碰上，多半是故意在等他。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他被盯上了。 “跟我过来。” 张春霞的脸色忽然变得郑重其事，她拉着秦风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小声警告道：“先说好，这事我就跟你和隔壁老王说过，你可不能外传。” 瞧着对方神神秘秘的模样，秦风哑然失笑着点了点头。 张春霞目光微凝，压低嗓音道：“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爱赌，没想到天天赌，还给他赌出来门路了。” “前段时间他结识了赌场经理，经理许诺他，只要能拉来人当托，就给一些奖励。” “若那个托能让所在的赌桌赚钱，不管赚多少，他都能抽一成。” 张春霞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十分警惕：“我家那口子说了，不管他抽多少，最后都会给托两成收益，这几天我俩合计了一下，当托的人，随随便便一天也能搞个三五百。” “怎么样？有兴趣么？” “听着是不错，但我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赌场啊，我工作不要了？”秦风迟疑着摇了摇头。 “你个二愣子，我找你不就是因为你有这个工作？”张春霞恨铁不成钢道：“你工作时间自由，有活了就去忙，没活了就来赌场当托，两不耽误不是？” “那照你这么说，我赚了钱之后，为何还要给你一部分？”秦风狐疑的看着对方。 “嘿嘿，这……”张春霞搓了搓手掌，神色羞赧道：“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视财如命，钱都不让我管，我这不也是想攒点私房钱嘛。” 这般说着，张春霞忽然板起脸，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就说，张姐给你介绍的这份工作有没有搞头？！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孝敬我一点？” “呵呵~” 秦风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裁决之眼悄无声息般激活。 张春霞的头顶，逐渐涌现一串猩红色文字和黑色能量条。 【剩余寿命：46年，罪恶值V级】 五级罪恶？ 秦风微微愣了愣，他着实没想到，自己这个看上去傻不拉几的邻居，竟然还是个‘潜力股’。 “检查张春霞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张春霞，年龄：三十五岁，罪名：往邻居晾干的衣服上泼泔水，吐口水；诈骗老人钱财；占小便宜成瘾；拉拢他人参与赌博，致使他人家破人亡。】 【综合评级：罪恶值V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看完这八婆的罪名，秦风微微一笑，心中轻唤道：“汲取。” 【目标剩余寿命46年，最高可汲取23年，请选择汲取年限。】 瞧着对方那紧张期待的模样，秦风唇角忍不住掀起一抹讥笑，神色玩味道：“23年。” 张春霞神色一怔，脱口而出：“什么23年？” 第23章 依旧坎坷的命运 话音刚落，张春霞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 她膝盖一软，忍不住瘫跪下去。 秦风眼疾手快，抬手搀扶着对方，调笑道：“小张，就算你想拉我入伙，也没必要行这么大礼吧？” “去！少在那编排老娘。” 张春霞微微喘息，扶着墙咬牙道：“我就问你，跟不跟我干吧。” “考虑一下。” 秦风双手抱头，懒洋洋的走向楼梯：“如果决定要做了，我再联系你。” 瞧着秦风离去的背影，张春霞的眼神微微闪烁，鬼鬼祟祟的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公的电话。 “大清早的你要死？什么事，赶紧说！” 甫一接通，赌鬼老公浑厚的大嗓门便从手机中蔓延了出来。 同时还有嘈杂喧闹的叫骂声，像是赌场。 张春霞捂着话筒，压低嗓音道：“咱那病秧子邻居你记得不？我跟他说了入伙当托的事，他看上去有点心动。” “要不你晚上回来，再找他聊聊？一个缺钱的二愣子，没理由不上当。” “行了行了知道了，回头再说！” 赌鬼老公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似乎很不屑媳妇找的这个目标…… 另一边，走出安和寨的秦风心情格外舒畅。 刚出门就开了一单，看来今天运势不错，有这单开门红撑着，哪怕一天都没收益，今天也不亏。 至于张春霞说的给赌场当托的事，他打算再观望观望。 倒不是说惦记那点抽成，而是赌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可汲取的目标应该更多。 这不正适合裁决之眼发挥么？ 之所以没当场答应，不过是想让这恶毒邻居知道知道，什么叫钱难赚屎难吃。 真当他秦风的成，是那么好抽的？ 同一时间。 城中村核心区域，小洋楼内。 赤身祼体的练明娇走下床榻，来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晨曦照耀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上，仿佛为其镀上了一层金色余晖。 她舒展了一下懒腰，傲人的身姿完全暴露在阳光下，诱人心魄。 神色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练明娇转身走向身侧装修精致的酒柜。 很难想象，在城中村这种贫瘠穷苦的偏隅之地，竟有人能收藏数百种珍贵红酒。 嘭~ 打开一瓶产自法国波美侯的帕图斯，练明娇端起酒杯，轻轻摇晃着，眼神迷离。 此酒年产量仅三万瓶，放眼整个世界也是有价无市的存在，哪怕在滨海上流社会，拥有此酒的高官达贵也屈指可数。 但这样的酒，练明娇还有六瓶。 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练明娇扯过夏凉被，随意的裹在身上，淡声道：“进。” 心腹躬身走入，低着头来到练明娇身前，汇报道：“老板，查清楚了。” “报警抓走小七的，是一个网络维修工，那人年龄不大，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按照小七所述，此人是在维修网络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杀人分尸时脱落的眼球。” “警方那边已经初步掌握证据，这次小七是很难躲过去了。” “他的死活我不在乎。”练明娇红唇微张，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迸发出一股凛然之色：“我在乎的是，我的货什么时候能送出去。” “我们……正在想办法。”心腹咽了口唾沫，神色恭敬。 “指望你们，我那些财神爷早就跑了。” 练明娇抿了口红酒，余光斜睨着心腹：“那个维修工在哪？” “我们的人正在跟踪他，目前刚见他出了安和寨。”心腹忙不迭回应。 “把他带来。” “是！” …… 走出安和寨之后，秦风一路来到了公交车站。 他打算去找林若曦推荐的心理医生看看，自己这易怒症还有没有治好的可能。 如今母亲的医药费已经凑齐，癌症也暂时有了缓解之法，他的压力大幅度减轻，按理说应该好调理。 十分钟后，通往市中心的公交车缓缓停泊，秦风踱步上车。 早高峰的公交车拥挤不堪，大爷大妈们赶着去早市，学生们也要上学，摩肩接踵的车厢内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地，秦风抬手抓紧扶手，姿态随意的刷起了抖音。 然而，车辆刚刚启动，他便察觉到自己的腰间，被某件物品顶住。 很尖锐，带点冰凉感，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一道阴冷森然的低哑声：“别说话，别回头，在下一站下车，不然我捅死你！” 刹那间，秦风身体紧绷，大脑飞速转动。 被盯上了？ 对方是什么人？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绑票？哪家绑匪脑子被驴踢了，绑一个砸锅卖铁都凑不出二两钱的贫民窟土著？ 报复？他不记得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啊。 蓦然，秦风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一张阴柔惨白的脸庞，逐渐浮现。 崔世明……那个杀人分尸的禽兽…… 难不成对方还有帮凶？！ ‘妈的，还以为碰见开门红，今天运势不错呢，没想到依旧坎坷。’ ‘下次出门，要看看黄历了。’ 秦风心中暗骂，稳妥起见，暂时放弃了抵抗。 “安和西路，副食品市场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向后门移动。” 悦耳的提示音在车厢内响彻，秦风十分配合的走向后门，身后之人始终紧随着，腰间传来阵阵刺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别看他现在有着十年内力，还有顶级体术，但脾脏这种致命部位被捅，就算不死，也要落个终身残疾。 在局面不够明朗之前，他没必要冒险。 ‘可惜了，没看到目标正脸，生命汲取也无法发动。’ ‘若能让对方出现刹那恍惚，并非没有反制的机会。’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群家伙似乎暂时不打算动我，看样子应是绑票了。’ 秦风暗自盘算着，思考着反扑时机。 下了公交，身后之人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短匕仍死死顶着他的脾脏。 身后低沉的嗓音再度响彻：“小子，我们老板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 “冒昧问一下，你们老板是谁？”秦风很镇定的笑着。 “到了你就知道了。”对方不愿多说。 闻言，秦风的眼神不自觉微眯了起来，云淡风轻道：“我若不去呢？” “你有个妹妹，在滨海大学读大三。” “还有个重病的母亲，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需要我将她们一起带过去么？” 对方口吻漠然的阐述着，言语间充满了威胁之意。 “看来我没得选了。” 秦风淡然耸肩，如刀削般锋锐的薄唇微微张开，带着几分调侃：“走吧，希望我们接下来的互动，是有趣的。” 第24章 练明娇的橄榄枝 乘车抵达小洋楼，秦风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姿态，下了车便四处观望起来。 他没来过中心区域，还真不知道这里建了一座如此宏伟大气的洋楼别墅。 虽然跟市中心的相比，略显小家子气，但在城中村，这绝对算是豪华奢靡之举。 “别东张西望，小心挖了你的眼睛。” 挟持他的人反握着刀锋，步履沉稳的走了过来，看向洋楼大门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尊崇之色。 秦风双手抄兜，淡然轻笑道：“原来你们是夜灵门的人。” 好歹在城中村居住了二十多年，秦风还不至于无知到连夜灵门都不认识。 虽然没来过这中心区域，也没见过那位神秘的夜灵门门主，但平日里的有关对方的传言可没少听。 传闻夜灵门的门主绰号夜莺，是个绝世倾城的女子，无人知晓其真实姓名，也没人知道此人从何而来。 自六年前强势入驻城中村后，便以雷霆手段建立了夜灵门，此后一路扩张，吃下了整个城中村西北西南区域。 而另一半，便一直掌控在天堂会手里。 六年来，两大帮会互有摩擦，争执不断，但天堂会却从未在夜灵门手中讨到便宜！ 谁都没想到，那位蛇蝎心肠，手段毒辣的夜灵门门主，竟能以女流身份，压了天堂会整整六年！ “既然知道，就给我老实点！” 挟持之人神色冷酷，缓步走向大门。 在请示了大门守卫之后，方才朝着秦风招了招手，姿势如唤狗。 秦风眼神微微闪烁，但仅思虑了半秒，便跟了过去。 他想逃，随时都能逃，可他的妹妹，母亲，又该如何？ 反正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如就去看看那位传闻中的夜灵门门主，究竟找他做什么。 一路穿过庭院，来到客厅，秦风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环境。 六名身材魁梧的青年三三站于两侧，浑身上下散发着泰山般的压迫感，瞧见秦风进来，纷纷侧目而视，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凶狠之色。 无视六名打手的威压，秦风将目光放在了正前方。 布局优雅的客厅沙发上，侧躺着一名姿态妖娆的曼妙女子，身穿一袭大红色旗袍，设计独特，大气磅礴。 裸露在外的雪白玉臂，此刻正抱着一只纯白色的缅因猫，动作轻柔的为其梳理毛发。 而缅因猫则趴在女子饱满的胸脯上，小巧玲珑的脚掌将那抹柔软按出一道软坑，猩红的舌头轻轻舔祗着女子的下颌，女子也很配合，美眸微阖，颔首轻点，尽情享受着这另类的舒爽感。 然而，如此香艳诱人的一幕，四周却无一人敢斜眼窥视。 无论是六名打手，还是沙发后方站如标杆的两名清冷女子，全都目不斜视，神色敬畏。 ‘看来，此女就是夜灵门门主了。’ ‘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年轻，看上去应该不过三十岁吧？’ 秦风暗暗惊叹，裁决之眼悄无声息间发动。 刹那间，女子头顶浮现出猩红色字体与黑色能量条。 【剩余寿命40年，罪恶值VII级。】 ‘七级么？’ ‘也对，一介女流，能坐到这等位置，若是个大善人，恐怕早就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秦风目光微凝，借着环视，将大厅众人的罪恶值全部看在眼中。 六名打手无一例外，都是五级罪恶。 站在沙发后面的两名清冷女子，也有四级罪恶。 ‘好家伙，这是进了恶人窟啊。’ ‘未来一周，怕是都不用再绞尽脑汁汲取寿命了。’ 秦风差点压不住嘴角，笑出声来。 这时，女子开口了，她依旧侧躺着，连看都没看一眼秦风：“一个病秧子，打倒了一个细狗子，你二人还真是难兄难弟啊。” 秦风眼眸微眯，淡声回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兄弟，我老爹能从棺材板里跳出来抽死他。” “确实，他那癖好，我也觉得恶心。” 练明娇坐起身子，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肆意打量着秦风。 绝美动人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欣赏之色：“不卑不亢，宠辱不惊，倒是比他强点。” 秦风不语，目光静如止水。 练明娇微微俯身，手背撑着下巴，红唇微张道：“走近些，让我仔细看看。” 秦风沉默着，缓步走到茶几前方。 此刻他与对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两米，若此时出手，他有绝对的把握将此女斩杀。 但斩杀之后呢？他不一定逃得掉。 挟持也没用，就算他逃了，他的亲人还是脱离不了危险。 不能出手，至少现在不能出手！ “底子不错，就是黑了点，整天风吹日晒的，很辛苦吧？”练明娇笑容玩味，眼底泛着一丝妩媚。 “还行，习惯了。”秦风淡然自若。 “你可知你抓的是何人？”练明娇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个畜生，我应该直接打死他。”秦风的脸色波澜不惊。 “他叫崔世明，在门内排行老七，所以我们叫他小七。” “他上面有六个义兄，下面还有三个义弟，这些人都想让你死，不过我拦着了，留了你一条小命。” 练明娇轻轻晃悠着小腿，精美绝伦的玉足忽上忽下，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秦风的心弦。 秦风依旧沉默，波澜不惊的注视着对方。 练明娇放下宠物，起身走到秦风身边，素白玉手搭在后者的肩膀上，清声说道：“小七的任务，是负责传递门内消息，联络下家，告知送货渠道和地址。” “但他突然被抓，联络渠道中断，门内的货暂时送不出去，上家着急，下家不满，我夜灵门夹在中间，很难做呀~小哥。” “他用网络小说传递消息？”秦风不自觉眯起了眼眸。 “聪明。” 练明娇红唇微扬，俯身贴近秦风的耳畔，吐气如兰道：“既然能猜到这一点，那不如再猜猜，我留你性命的目的？” “让我替代他，为你们传递消息。” 秦风的拳头微微握拢，这娘们，竟然打算拉他入伙！ “不错，考虑一下？”练明娇眉梢轻挑。 “你不怕我反手把你们举报了？”秦风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除非你不想让你母亲和妹妹活命。”练明娇的嗓音，陡然冷了几分。 “有没有别的选择？” 秦风忽然有些气馁的轻叹了一声：“从小我母亲就教育我做个好人，如果让她知道我进了帮派，为害社会，她怕是会被气死。” “哈哈哈哈~” 练明娇仰首大笑，笑容尖锐刺耳。 笑着笑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凛冽森然，侧目盯着秦风，狞声道：“你可真幽默。” “不想让她被气死，就好好守住秘密。” “或者，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医院病床上！” 第25章 风声鹤唳的夜灵门 练明娇尖锐的声音，宛若一根刚刺，狠狠插进秦风胸口。 正如对方所言，他没得选。 对方连此等机密都说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选择。 要么答应，要么知道秘密的他，跟亲人一起下地狱。 这就是夜灵门的行事风格，这就是夜莺的狠辣手段，这就是为什么短短六年间，夜莺所带领的夜灵门，可以雄霸半个城中村！ 此女手腕之强硬，心肠之蛇蝎，哪怕连底蕴雄厚的天堂会也奈何不了！ 何况秦风？ 足足思虑了半刻钟，秦风深吸一口气，沉声应道：“好，我可以答应，但你必须要保证我母亲和妹妹的安全。” “只要你乖乖配合，她们一定安然无恙。”练明娇唇角微扬，非常满意秦风的回答。 “我需要怎么做？”秦风凝声问道。 “别那么紧张，只需要你利用职务之便，送些消息就成。”练明娇扶着秦风的肩膀绕了一圈，神色玩味。 “既然这么简单，为何选择我？” 秦风紧咬牙根，神色愤慨：“那些跑快递的，跑外卖的，甚至同城跑腿的，谁不能干？！” “可他们没有招惹我啊。”练明娇玉手抿着红唇，咯咯直笑。 “明白了，这是报复。” 秦风目光阴沉如水，死死瞪着对方。 就因为他撞破了崔世明的秘密，因为他将后者送进局子，所以夜灵门才会选择他。 看似是招揽拉拢，实则是报复他多管闲事。 同时也是在警告城中村其他人，别把村内的事，捅到外面去。 “不，这是惩戒。”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去报复一个维修工。” 练明娇抬手，捏着秦风的下颌，凤目逐渐变得森冷：“你也不想想，城中村这片天，一直由天堂会和夜灵门罩着，有哪件违法乱纪的事，不是我们牵头的？” “报警？若非看你还有些用处，像你这种没脑子的人，早被我剁碎喂狗了！” 话音刚落，练明娇忽然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脚跟忍不住趔趄了两步。 秦风眼疾手快，抓着对方那粉嫩玉臂，皱眉道：“骂归骂，你往我身上扑什么？” “奇怪，怎么会突然头晕？” 顾不得秦风嫌弃的口吻，练明娇捂着胸口，呼吸也变得粗重。 她觉得身体好似在一瞬间被抽空了似的，浓浓的乏力感，让她几欲晕厥过去。 侧目望去，只见六名打手也一副头晕眼花，将要栽倒的姿态。 猛然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名贴身女侍卫，二人同样也是扶着沙发，眉梢紧锁。 “你做了什么？！” 练明娇豁然抬眸，冷冽的目光死死盯着秦风。 整个大厅所有人都跟中了邪一般，唯独此人没事，她没道理不怀疑对方。 然而，让练明娇没想到的是，她刚发出质问，秦风便双眼一翻，一头栽在了她怀里。 胸口传来温热的呼吸，这位夜灵门门主神色厌恶，一把推开秦风，后者那羸弱的身躯，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可纵使如此，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见此情景，练明娇忍不住凝声低语道：“真的晕过去了？” “是因为我和其他人身体素质比较强，所以还能站稳，而此人本就羸弱……” “混蛋，难道天堂会那帮杂碎，在这里动了手脚？！” 练明娇豁然转身，声音尖锐的厉吼道：“给我查！！” “我要知道，从昨晚到现在，究竟有谁来过这间屋子！” “是！老板！” 其中一名打手强忍着乏力感，脚步踉跄着跑出大厅。 其余人等连忙稳定心神，哪怕下一秒就要晕倒，此刻也站如标枪！ “你。” 发泄过后，练明娇目光冷漠的注视着另一名打手，凛声命令道：“去把李老神医叫来。” “是！” “你。”练明娇抬手指着第三名打手：“派人盯着天堂会，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 “小荷。”练明娇侧身，看向沙发后一名身穿赤红色练功服的女子。 “在。” “加强防范力度，在你们没恢复过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方圆百米！” “是！” “小安，去把邱老请来，我需要他二十四小时守在我身边。” “小安这就去。” 秦风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趁机汲取了几人一些寿命，竟然会引得整个夜灵门为之轰动。 如今的夜灵门，完全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任何陌生面孔敢靠近这座小洋楼，都会被立刻解决。 ‘这娘们，还真是怕死的很呐。’ ‘不过那邱老又是什么人？听称呼应该年纪不小了，可惜，就算能抽，也抽不了多少年。’ “唉，真想现在就动手解决这几人，但真这么做了，恐怕会引起巨大轰动，还是再等等看吧。” 躺在地上装晕的秦风强忍着嘴角的笑意，内心有些小小遗憾。 以他现在的实力，解决几名连站都站不稳的护卫简直手拿把掐，可解决之后呢？ 杀了会引起轰动，不杀又会被对方报复，怎么解都是死局，还不如老实躺着装晕，安心看戏。 这时，发布完指令的练明娇，蹙眉看向秦风，精美的玉颜上带着几分复杂之色。 沉凝片刻后，她淡声命令道：“把他带到我房间去，待会医生到了，连他一同救治。” “刚挑好的人选，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是！” 两名护卫赶忙上前，抬着秦风走向二楼房间。 晃晃悠悠间，秦风听见一道开门声，紧接着便被丢在了地上。 后脑勺又一次承受撞击，疼的他差点叫出来，这两个混蛋，都不会把他扔到床上吗？ 没听你们老大说，可不能让老子就这么死了？！ 砰！ 房门紧闭，秦风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安静等待了几分钟，确定屋里没人后，这才眯起一条缝，观察着房间情况。 直至确定没有监控，这才坐起身揉了揉后脑勺，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这里就是那女疯子的住处？” 秦风四处打量着房间，布局华丽，很有格调。 尤其是那靠墙的酒柜，密密麻麻摆放了数百种红酒，真可谓是琳琅满目，奢靡豪侈。 再看床榻，暗红色的冰丝被褥，仿佛在鲜血中浸染过一样，其柔软程度，宛若血水打造，让人心生压抑，不敢久视。 “睡在这种鬼地方，难怪心里扭曲，跟个变态似的。” 秦风恶狠狠的啐骂了一句，打开系统面板，查看起刚才的收益。 六名打手，足足给他提供了117年寿命。 两名女侍卫，也有43年寿命。 再加上练明娇那个女疯子的28年，他一共汲取了188年寿命！ 算上之前剩余的十年，目前汲取寿命总额还有198年。 “啧，兑换成自己的寿命，也才八天左右，这踏马哪够啊。” 秦风双头枕头躺回原位，翘起二郎腿，轻轻摇晃着：“待想个办法，再搞一票去。” “也不知道夜灵门的门众有多少个，按照一百人计算的话，每人抽个二十年，少说也有两千年寿命了，兑换下来，能补充三个月左右的寿命……” “嘶~大客户啊，看来以后传递消息的工作，要‘尽心尽力’一点了。” 第26章 来自妹妹的电话 装晕是个技术活，眼球不能乱动，不然眼皮容易带着眼睫毛颤抖，呼吸还要平稳均匀，像是睡着了，身体也要完全放松，任人摆布，宛若砧板上的鱼肉。 为了不暴露状态，秦风足足挨了七八针，那老不死的神医下手完全没个轻重，往死里扎。 若非他早已习惯疼痛，可能就原地跳起来骂娘了。 “这小哥的情况有点棘手。” 老神医摩挲着山羊胡，眉心凝成了‘川’字：“脉象平稳，但肝气郁结，体内有瘀血，肝脏情况很不好，建议去正规医院好好检查一番。” “至于昏迷不醒，有很多种原因，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被吓到了。” 他抬眸看向练明娇，神色郑重道：“总之，夜老板放心，这小哥跟您的情况一样，并没有中毒或者中邪的迹象。” “那为何我们所有人会同时感到乏力不适？”练明娇凤目凛然。 “这个问题……容老夫再回去研究研究。” 老神医也懵了，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如此离奇的事。 略微沉思，老家伙试探性问道：“我观您的脉象，气血不足，精神恍惚，您最近是不是太操劳了？” “老夫先给您开一些滋阴补气的方子，您先服用几日试试如何？” “老东西，变着法骂我？”练明娇笑骂着回了一句。 老神医显然跟对方也是熟人了，嗡声轻笑道：“夜老板还是要节制啊。” “行了，没别的事就先出去吧。” 练明娇摆了摆手，遣散这老家伙，随后将目光放在了秦风身上。 凝眸注视了许久，这才紧皱着眉头离开房间，李老神医的话她并没有完全信服，究竟是何原因，她需要亲自调查一番。 不然，她始终无法安心。 察觉到房间内已经空无一人，秦风这才睁开眸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盘腿撑腮，简单思虑片刻后，他又老神在在的躺了回去，闭眼小憩。 这娘们敏感多疑，城府极深，他还是再伪装一段时间比较好。 下午一点钟，睡了个回笼觉的秦风，舒展着懒腰走出房间。 扶着围栏向下看去，小洋楼还是乱作一团，但却乱中有序，并没有出现惊慌不安的局面。 练明娇依旧躺在大厅沙发上，怀抱着那只白色缅因猫，裙袍垂下，露出一条雪白圆润的美腿，画面感十分香艳。 噔~噔~噔~ 秦风缓步走下楼梯，故作头晕的按着太阳穴，轻轻揉动。 来到茶几前，他蹙眉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又到了楼上？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三连质问，问的练明娇一肚子无名火。 她翻了个白眼，淡然挥手：“好奇那么多做什么？没死就不错了。” “行了，哪来的回哪去吧，这几天等我电话。” “先说好，我只送消息，不参与交易！”秦风神情肃穆。 “你觉得我会幼稚到让你一个生面孔去交易？”练明娇冷笑着扫了眼秦风，美眸中满是鄙夷轻蔑。 “这样最好不过。” 秦风闷哼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他前脚刚走，名叫小安的女侍卫立刻便来到练明娇身边，蹙眉提醒道：“老板，此人很傲，怕是不好掌控。” “你错了，小安。”练明娇侧躺着，美眸扫向秦风离去的背影，红唇微扬：“越是这种有原则有底线的人，越容易掌控。” “反而是那种没底线的无耻之徒，你才要防备着，他们什么时候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老板教训的是。”小安紧抿着红唇，神色恭敬。 “去吧，派两个人守在医院，照看着他的母亲。”练明娇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天堂会得知他是送信人后，必然会对他身边人动手。” “倒是不惧此人倒戈，只怕他当个双面间谍，那对我们而言就麻烦了。” “是，小安这就去办。” …… 走出小洋楼，秦风那张阴沉如水的脸庞，逐渐退去阴鹜之色，唇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 这娘们虽然有手腕有脑子，可惜再聪慧，也玩不过神乎其神，玄而又玄的系统。 接下来，他就要想办法把这群杂碎一网打尽了！ 咕~ 五脏庙传来抗议，秦风揉了揉肚子，才想起来中午还没吃饭，便在附近找了家面馆，大快朵颐。 吃完后已经是一点半，他正准备打车前往心理诊所，妹妹秦雨萌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怎么了？妮子。”秦风心情不错，乐呵呵的笑问道。 “哥，你现在在哪？”秦雨萌的声音有些焦急。 秦风顿觉不妙，凝声问道：“城中村，咱妈出事了？” “哎呀，你说点好的吧，咱妈没事。”秦雨萌不满的娇嗔了一句。 “那你一副天崩的口吻吓唬谁呢？”秦风满头黑线。 “对我来说跟天崩差不多。”秦雨萌口吻落寞，哀求道：“我跟人约好了，下午两点要去上私教课，但刚才导员打电话来，突然问我要一份数据资料，我的笔记本忘在学校宿舍了，来不及赶回去。” “哥，你能不能去一趟滨海大学，把我笔记本带到教课的地方？我现在正在往雇主家里赶，待会到地方了，把位置发给你。” “行了行了，就这点破事，瞧把你急的。”秦风转身朝老板吼了嗓子结账，淡声安抚道：“在雇主家里等着我吧，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过去。” “嘻嘻，谢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秦雨萌顿时眉开眼笑，亲昵回应道：“么么，爱你老哥。” 挂断电话，秦风哑然失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出面馆，直奔滨海大学。 半小时后，顺利抵达学校门口，妹妹的室友已经等候多时，瞧见秦风过来，连忙提着电脑包上前：“秦大哥，这是雨萌的电脑。” “谢谢，辛苦你了。” 秦风微微一笑，打开包包取出电脑，简单检查了一番。 电脑有些破旧，表面有很多岁月留下来的痕迹，还有一些可爱的贴纸，遮挡了购买时就已经存在的划痕。 这款二手电脑，是妹妹打暑假工赚来的，没花家里一分钱，如今不知不觉，已经用了三年了。 秦风轻轻触摸着贴纸，内心的柔软仿佛被什么击中，轻声感慨道：“也是时候给这丫头换换装备了。” 第27章 你当真该死 终于上当了，终于上当了！！ 钱成功端坐在沙发上，双拳紧攥，鼻息炙热。 他死死注视着钟表上的秒针，每移动一针，都让他体内的邪火升腾几分。 终于，在煎熬的等待中，半个小时逝去。 钱成功迫不及待起身，快步走向儿子房间。 咔嚓~ 打开房门，少女已经躺在床上睡着，那双笔直纤细的圆润美腿，勾人心魄，摄人心魂。 秦雨萌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衣角扎在腰间，微敞的领口露出纤细精致的锁骨，平坦的小腹暴露在外，肌肤胜雪，白嫩香软。 下半身则是一件牛仔短裤，双腿修长白皙，圆润丰腴，在幽微的灯光下晕染出柔和光泽，宛若精雕细琢的玉柱。 大腿丰腴紧致，小腿的弧度则带着少女特有的柔韧，肌肤细腻的看不见一丝纹理，仿佛最上等的羊脂膏腴。 钱成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呼吸粗重无比。 “爸爸……” 儿子钱浩抬头看向生父，眼神中带着几分哀求。 钱成功板着脸，走到儿子面前，轻车熟路的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头戴式耳机。 声音漠然道：“老规矩，我没叫你，就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着。” 钱浩颤抖着手，接过耳机戴在头上，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 钱成功冷冷扫了眼对方，走到床边俯身抱起秦雨萌，将其抱回自己的卧室。 但他没想到的是，儿子也紧跟了过来，倔强的眼神氤氲如水，盯着他一言不发。 “别给我找事！”钱成功目光冰冷的注视着亲儿子，眼神中毫无情感：“滚回你的房间去。” 钱浩抿着小嘴，脸上充满了挣扎之色：“爸爸，秦姐姐是个很好的老师。” “我……我想让她以后……开开心心的。” “你能不能……不要欺负她？” 啪~！ 没有丝毫犹豫，钱成功一巴掌抽在亲儿子脸上，目光森然：“我说了，别打扰我，听不懂是么？” 他口吻不容置疑，带着令人心悸的低沉：“滚回你的房间去，没我的同意敢擅自出来，我打断你的腿！” 钱浩身体微颤，仿佛回忆起了曾经被家暴的场面，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但却并没有离去的意思。 钱成功的耐心彻底被磨灭，他揪着儿子的头发，粗暴残忍的将其拽回后者房间。 砰！！ 将其丢进侧卧，钱成功迅速把房门反锁，任凭儿子如何拍打呼喊，也丝毫不为所动。 折返卧室，钱成功用脚跟带上房门，踱步走向床边。 撕拉~ 他俯下身子，一把撕开秦雨萌的衬衣领口，看到了那心心念念的红色bra，贪婪的眼睛逐渐赤红，呼吸也开始变得粗重。 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那张看上去绅士儒雅，实则丑陋淫荡的嘴脸缓缓凑近少女的雪白粉颈…… 叮咚~！ 叮咚~！ 就在这时，刺耳的门铃声突兀响起，不仅打断了他的行动，也打乱了他辛辛苦苦酝酿的情绪。 “妈的，哪个混蛋又坏我好事？！” 钱成功骂骂咧咧，端起茶杯饮了口水，平复好情绪，沉着脸走出房间，同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来到门口透过猫眼看清来人后，钱成功满脸疑惑的打开了屋门，询问道：“你找谁？” “您好，打扰了。” 秦风客气的笑着，很有礼貌：“我是雨萌的哥哥，给她送笔记本电脑来的。” 该死的，怎么她哥哥也来了？！ 钱成功暗骂一声，顿觉麻烦。 但表面上，却表现的和蔼友善：“原来是雨萌小姐的哥哥，我还以为谁呢，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快请进。” “我就不进去了，身上脏。” 看着整洁干净的房间和地板，秦风讪笑着摆手拒绝。 他不想给妹妹带来麻烦，或者说被这家人轻视。 “您把雨萌叫出来，东西给她我就走了。” “刚才打了她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秦风提了提手中的电脑包，示意道。 钱成功回头看了眼秦雨萌所在的房间，迟疑道：“雨萌小姐正在给我儿子上辅导课，这会儿可能不方便打扰。” “要不这样吧，你把电脑给我，等她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把电脑送进去。” “这丫头没设密码，恐怕不太方便。”秦风微笑着婉拒。 闻言，钱成功以进为退，笑呵呵道：“那你进来等会？” “没事，地脏了就脏了，反正也该拖地了。” “这……”秦风略微迟疑，见对方谈吐气质不像刻薄之人，便应了下来：“行，那就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 钱成功连连摆手，让开身位。 待秦风走近后，他不动声色的关上房门，友善道：“秦先生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了，叔叔。”秦风习惯性的环顾四周，随口婉拒道。 钱成功没听，自顾自给秦风倒了杯水，并加了足以药倒一头牛的量，微笑着端了过来。 “酷暑天，秦先生又一路跑过来，肯定渴了吧，喝点茶润润嗓子。” “你先坐会儿，我回房间处理点文件，他们估计也快要中场休息了。” 钱成功和蔼可亲的笑了笑，转身便回了房间。 咔啪~ 反锁屋门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阴沉冷冽。 阴鹜的目光注视着床榻上深度昏迷的秦雨萌，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之色。 “当着你哥的面干你，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等他睡着了，咱们就去客厅，慢慢玩。” 咚咚~ 忽然，屋门被人敲响。 钱成功豁然转身，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询问出声：“秦先生，我在忙，你有什么事吗？” “开门。”秦风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沙哑，完全没了之前的和善。 钱成功心头一紧，不动声色的回道：“稍等一会儿，我发个文件。” 砰！！ 他话音刚落，房门陡然被人踹开，钱成功连连后退，脸色大变。 秦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一枚银白色发卡，当他看到床榻上昏迷不醒，衣领也被暴力撕开的妹妹后，深邃的眼眸瞬间猩红如血。 森然凛冽的低吼，宛若恶魔怒音，自房间内响彻而起。 “你当真该死！” 第28章 最后一个条件 钱成功，三十六岁，滨海市土著，政法大学法律系高材生，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天海集团担任律师顾问。 年轻时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几乎玩遍了当年班内所有入他法眼的女生，别人趋之若鹜的女神，在他手中与母狗无异。 但此后中年发福，加之婚姻不幸，他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人格魅力，接连约妹失败，让他的心里逐渐扭曲畸形。 他开始利用出色的反追踪反侦察能力，强奸夜路女性。 短短五年间，犯下了十几起案件，却始终没有被警方抓获。 哪怕这两年侵犯了五名女家教，他也做到了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和麻烦。 虽然人格魅力消失了，但他还有高智商，高谋略，高手段，他依旧可以玩弄到喜欢的女性，而且更刺激，更让人欲罢不能！ 可如今，此刻，眼下！！ 竟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发卡，被人当众抓获，揭开了他隐藏十几年的秘密！ 钱成功死死注视着秦风手中的银白色发卡，他想起来目标进门时，确实戴着这枚发卡，只不过他当时的注意力完全在目标的美腿上，完全没注意。 什么时候脱落的？ 是他将目标从儿子房间，转移到自己房间时吗？ 是了，地板的颜色也是银白色，发卡掉落后与其融为一体，紧张迫切的他，便忽视了这一点。 嗬~真是马失前蹄啊，这种致命的破绽，他竟然没有发现。 雨萌宝贝，你可真让叔叔爱死了，爱到失去理智，失去了最擅长的察言观色。 “小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钱成功警惕的盯着秦风，很快便稳定心神，森声威胁道：“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就算宰了你，也是正当防卫！” “奉劝你，老老实实滚出去，不然我让你一辈子站不起来！” 啪！ 秦风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朝前垮了一步。 刹那间，一股蛮荒野兽般的杀戮气息，涌向钱成功。 恐怖的威压令后者不自觉后退了两步，吞咽着唾沫道：“你……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弄死她信不信？” 钱成功扫了眼还在昏迷的秦雨萌，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眸四处巡视着，好似在寻找利器。 但秦风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砰！！ 脚掌与地面的摩擦，爆发出惊雷般的爆音。 秦风身形如电，眨眼便掠至钱成功面前，那双蒲扇大的手掌猛然盖在后者脸上，伴随着咚的一声巨响，硬生生将其脑袋按在了地上。 钱成功后脑勺着地，双腿扬起，指缝间暴露出来的眼睛充满了骇然惊惧之色，撞击下的眼球疯狂凸出，几欲爆裂。 “你当真该死。” 低哑的声音再度响彻，秦风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满是老茧的手掌如铁爪般扣着钱成功的脸，满目冰寒，令人心悸。 咔~咔~ 眉骨随着手指发力，响起阵阵挤压声，钱成功瞪大眼睛，喉间发出惊恐的呜呜颤音。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即将被捏爆，只待眉骨断裂的刹那，他便彻底会失去光明，成为一个瞎子，残废。 “饶……饶命！” 沙哑的哀求声传入秦风耳畔，却丝毫无法撼动他冰冷的内心。 手指还在发力，眼球还在凸出，呜呜声愈发刺耳，惊恐的哀嚎传遍了整个房间。 砰！ “啊——！！” “我的眼！我的眼啊！！” 伴随着一道低沉的爆裂声，钱成功的情绪彻底崩溃，他双手捂着脸，死死抓着秦风的手指，双腿乱踹，腰肢顶起，剧烈的疼痛让他生不如死，凄厉的惨叫宛若鬼哭狼嚎。 他瞎了，彻底瞎了。 他不但失去了人格魅力，也失去了发现美的眼睛。 以后他再也看不到清纯少女的美腿，美艳少妇的红唇，性感御姐的柳腰…… 他的人生，失去了光。 包括精神层面的光，也在这一刻永久熄灭。 然而，饶是对方已经如此，秦风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他说了，此人该死。 那就必须死！ 他抬起另一只手，抓住了钱成功其中一只手腕。 “你想干什么？！你还想干什么？！” “嘘~安静。” 咔嚓！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风残忍的捏断了钱成功的手腕，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让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秦风又如法炮制的捏断了对方另一只手腕。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站起身，抬起脚，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踩着对方的肩膀。 砰！！ 脚掌一震，那坚硬的肩胛骨，顷刻间化为湮粉，钱成功整条胳膊宛若烂泥般瘫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支撑。 “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没有对其他女孩儿做过同样的事，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今日若没赶来，我妹妹会何等绝望？” 秦风踱步走到钱成功的膝盖处，抬脚又踩在了后者的膝盖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冰冷无情。 那张锋锐的薄唇，残忍冷酷。 那张森然可怖的脸庞上，充斥着泯然众生的冷漠。 狰狞的低哑声，也随之响彻。 “她要是因为此事，活不下去，跳海自缢，你让我这个当哥的，如何面对我母亲？！” “如何面对我死去的父亲？！” 咔嚓！！ 刺耳的骨裂声回荡而起，秦风睚眦欲裂，双目赤红，狠狠踩断了这头畜生的膝盖。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他没有丝毫犹豫，用同样的手段，粉碎了对方另一条腿。 直至废了钱成功的四肢后，这才将脚掌，放在对方的裤裆上。 “你很喜欢玩弄女性是么？” 秦风神色狰狞的笑着，面若厉鬼，比恶魔更令人生畏：“你很喜欢找刺激是吗？！” 砰！！ 他抬起脚掌，狠狠跺下。 一下不够，又跺了一下，两下，三下…… 他红着眼睛，状若癫狂，疯狂践踏着钱成功的裤裆，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砰砰砰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卧室内，如钟鼓般撞击在心房，令人心跳如雷。 钱成功早已绝望，他四肢瘫软的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神情呆滞，口中鲜血倒涌，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啪！ 蓦然，秦风猛地俯身，抬手抓住对方的衣领，狞声低吼道：“感觉如何？” “是不是痛不欲生？！是不是一心求死？！” “我告诉你，你这些感受，跟那些女孩比起来，连十之一二都不如！” “你一定会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很绝望。” “但不是现在。” 惩罚一个人最好的选择，绝非死亡。 这是秦风在短短两年间亲身感悟出来的道理，那种想死却死不了，还要忍受百般折磨的煎熬，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这等畜生，唯有生不如死的活着，像个植物人一般活着，才是唯一的归宿！ 直起身子，秦风面无表情的拨通了练明娇的电话，声音冷的宛若极地玄冰，令人不寒而栗。 “最后一个条件，来中兴路78号，替我救一个人。” “我要他痛不欲生的活着，活到我想让他死的那天！” 第29章 难不成你杀人了？ 挂断电话，秦风冷冷俯瞰着钱成功，内心凛声命令道：“检测目标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钱成功，年龄：三十六岁，罪名：强奸罪十一起，迷奸罪五起，诈骗女性三百二十万。】 【综合评级：罪恶值VI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他这个状态，抽走一部分生命能量，会死么？”秦风皱眉询问道。 “不会。”系统机械般回应了一句。 “哦，那就按照最高档汲取。” 【目标剩余寿命30年，最高可汲取18年，汲取已完成。】 解决了钱成功，秦风立刻抱起妹妹，朝医院赶去。 虽然他知道妹妹只是昏迷了过去，但还是要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后遗症才能放心。 若他妹妹有什么受损之处，活着的钱成功，就是他发泄的渠道！ 然而，秦风刚打车离开钱成功的住处，后脚便有一名女子迈步走入屋内。 女子长的十分清秀，扎着高马尾，身穿紧身衣，一双大长腿笔直纤细，黑色风衣下的身材凹凸有致，尽显飒爽。 “小姐，屋里有血腥味。”女子按了下耳麦，清声汇报道。 “注意安全。”林若曦清冷的嗓音从耳麦中传出。 “嗯。” 女子目光微凝，缓步走入钱成功的房间，当看到后者凄惨的模样时，眼底顿时掠过一丝惊愕。 她立刻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林若曦。 耳麦中，林若曦微微沉默，淡声命令道：“帮他处理了。” “明白。” 简单应了一声，女子开始在安保群里叫人，不到半息时间，三四名在外等候，素质专业的护卫便冲进楼房，一个个穿上鞋套，戴上手套，手持工具箱，开始清理现场。 看其熟练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紧急事件。 “小姐，此人还有气息，怎么处置？”检查了一番钱成功的状态后，女子神色凝重的汇报道。 林若曦的口吻淡入止水：“既然他没下死手，就说明此人罪不至死，或者还有其他用处，先带回来吧。” “好的，小姐，我会安排他去最近的医院。”女子恭敬应下。 “去集团的私立医院。”林若曦做事同样滴水不漏。 “是……” 女子刚准备回复，忽然目光一凝，看向侧卧门口。 一名神色茫然的小男孩儿站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这群闯入家门的陌生人。 小手紧紧抓着门框，警惕而恐慌。 “小姐……” 女子张了张嘴，紧抿着红唇汇报道：“此人还有个儿子，看年龄大概在八岁左右。”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林若曦，明显也被惊到了。 足足沉默了数息时间，方才淡声回复道：“带回来，送往集团旗下的福利院。” “行动时注意点，别让孩子看到。” “明白。” “另外。”林若曦声音微凛，管中窥豹般指使道：“调查此人资料，详细检查屋内情况，我不觉得秦风会无缘无故动手伤人。” “要么二人之间有矛盾冲突，要么此人做了什么罄竹难书之事。” “看其伤势，秦风应是含怒出手，大概率是后者。” “确定原因后，收集所有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是，小姐！” 此时，另一边的秦风已经赶到最近的医院。 足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给妹妹做了全方位检查，直至确定后者没有生命危险，也没有任何损伤后，这才放缓了紧绷的情绪。 病房内。 秦风站在病床前，瞧着妹妹那张沉鱼落雁般的花容，不免有些无奈。 在城中村，有此颜值，却无后台的情况下，秦雨萌能安然无恙的成长到今天，当真不容易。 这也待亏他当初未雨绸缪，自中学时，便说服父母将妹妹送往寄宿学校，之后便一路考入大学，鲜少回家。 不然以那种三不管地区的乱象，妹妹恐怕早就遭人毒手了。 铃~ 正当秦风为今天的事感到后怕时，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起。 掏出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他皱着眉头接通道：“何事？” “我的人到了你说的地方，但那地方没有一个人。” “是地址搞错了，还是你在拿我寻开心？” 电话那头的练明娇，口吻带着几分冷冽，似是很不满秦风的所为。 “没有一个人？” 秦风瞳孔微震：“你确定去的是中兴路78号？”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看，我的人还没走。” 练明娇冷哼一声，随之便挂了电话。 秦风眉梢紧锁，思虑片刻后，还是起身走出了病房。 难道钱成功那家伙逃了？但他明明已经亲手废了对方的四肢，那畜生就算爬，也不可能爬出房门。 事情有些诡异，他必须要亲自去看看。 折返钱成功家中，刚进门便看到两三名打手姿态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啃面包的啃面包，吃水果的吃水果，一副地痞流氓姿态。 裁决之眼激活，秦风大眼扫了过去。 两个四级的，一个三级过半，还无法抽取。 秦风也不客气，直接抽了二人共四十年寿命，这才凝声问道：“怎么回事？人呢？” “你踏马问我们？”四级甲啃了口苹果，骂骂咧咧道：“老子接到命令后，是马不停蹄，一路狂奔过来的，结果呢？连个人影都没有。” “要不是还有点刚切的水果在，我踏马还以为鬼屋呢，草！” 秦风闻言，神色凝重的走进钱成功卧室。 原本一片狼藉，血流成河的地面，此刻竟然一尘不染。 若非龟裂的地板还在，连他都以为刚刚那一切是否是他做了场梦。 从他离开到练明娇的人赶来，中间不超过半小时，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如此快速的完成清理工作？ 很快，秦风便想到了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卫生间，反锁屋门，关上窗户，拨通了心中那人的电话。 “秦先生，有事么？”林若曦那标志性的清冷音，依旧悦耳动听。 “你的人，刚刚来过中兴路78号，对么？”秦风沉声询问道。 “我的人……为何要去那个地方？”林若曦反问道。 “因为我身边有能力跟踪我到这里而不被发现，还能完成善后工作的只有你！”秦风紧咬着牙根，声音低哑道。 “秦先生说笑了，你我萍水相逢，我为何要派人跟踪你？” 林若曦处之泰然，口吻波澜不惊：“莫非……秦先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害怕被我发现？” “善后工作……难不成你杀人了？” 林若曦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几分揶揄：“看来我有必要派人去中兴路78号查查，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30章 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 秦风沉默了。 这位滨海市商界女皇的口舌当真犀利，直接将他逼到了进退维谷的局面。 足足沉吟数息时间，秦风淡声回复道：“是我想多了，打扰您了，林医生。” 语罢，他径直挂了电话。 按照这个节奏再聊下去，他怕底裤都被扒光。 走出卫生间，秦风皱眉扫了眼三名混混，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钱成功究竟死亡与否，他不知道，但无论对方死了还是活着，都不影响结果。 死了更好，他省得再去寻找，若没死……以那副残躯苟活着，想必更加生不如死。 赶到医院时，妹妹已经醒来，刚看到秦风，便梨花带雨的唤道：“哥……” “饿不饿？” 秦风晃了晃手中的精美小吃，挑眉道：“给你带了点吃的。” “没胃口。”秦雨萌扁着小嘴，眼眶微红：“对不起，哥，我以后肯定注意。” “已经过去了，没事。” 秦风坐在病床边缘，轻声安抚道：“下次留个心眼，再去陌生地方的话，先给我发定位，然后每半小时发个消息，报个平安，知道吗？” “嗯~知道了。” 秦雨萌琼鼻微酸。 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没打电话让哥哥过来帮她送电脑，自己会遭遇什么。 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有勇气活下去么？ “哥，那个畜生呢？”秦雨萌神情愤然。 “送警局了。”秦风随意编了个理由。 “那小浩呢？”秦雨萌疑惑道。 “小浩？”秦风一愣。 “对啊，他儿子，大概七八岁。”看着哥哥疑惑的眼神，秦雨萌十分纳闷道：“你没见到吗？” 这下秦风真的懵了。 从抵达钱成功家里到现在，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妹妹身上，完全忽视了这一点。 是啊，妹妹是去教课的，那么教课的对象去哪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见到那孩子，包括夜灵门的人抵达现场，搜寻许久也没发现。 一个七八岁的稚童，一个遍体鳞伤的畜生，同时失踪…… 秦风总觉得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似乎有一张大手，擦去了今天下午的一切痕迹。 不是练明娇，也不是林若曦，还能是谁？ 还有谁拥有这等能量？！ “哦，你说那孩子叫小浩啊。” 为了不让妹妹担心，秦风再度编造了一个谎言：“小家伙长的虎头虎脑的，还挺可爱。” “放心吧，警方把他带走了，应该会妥善安置。” 与此同时，他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给练明娇发了条消息过去：“帮我查一下中兴路78号附近的监控，我怀疑有人盯上我了。” “你把老娘的夜灵门，当成你养的狗了？”练明娇发来消息，文字中充满了凛冽。 “有人盯上我，你不担心？”秦风飞速编辑：“万一我在送信息的途中，被人察觉，连累下家暴露，咱俩谁损失的多？” “（刀）” 练明娇发了个刀的表情，表示不满，但却没有再多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正在医院厕所抽烟的秦风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查过了，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秦风更加错愕：“从我离开，到你们抵达这段时间，没有人进去过吗？那踏马见鬼了，两个大活人同时消失？” “你跟我吼什么？”练明娇发了段语音过来，声音凛冽：“那段路的监控坏了，我调卫星给你查？！” “小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就是老娘养的一条狗，以后跟老娘说话，注意你的态度！” 真是给你脸了…… 秦风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了对方的咆哮。 掐灭香烟，他折返病房，看向已经没什么大碍的妹妹，问道：“有没有什么不适？没有的话，咱们就去医院看看老妈吧，医生说她明天上午就能做手术了。” “嗯，好。” 秦雨萌乖巧的点了点头，起身下床：“哥，今天的事，别告诉咱妈，省得她担惊受怕。” “知道。” 秦风微微一笑，扶着妹妹离开医院。 抵达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傍晚时分。 秦风找了主治医生，再度询问了一遍手术细节和手术前的注意事项，这才回到病房。 母亲已经苏醒，但状态还是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的。 “妈，感觉怎么样？”秦风上前，声音柔和的问道。 “好些了。”秦母轻轻点头，声若蚊蝇道：“听你妹妹说，你凑够了手术费？” “嗯，医生说明天就能安排您做手术了，手术成功率很高，您别担心。”秦风微笑着安抚，故作轻松道。 “妈没本事，连累你了。”秦母哀叹出声。 “瞧您说的，儿子赚钱不就是为了孝敬您吗？”秦风咧嘴笑道：“等您的病彻底好了，儿子带您住大别墅，看日出，天天吃香喝辣的。” “你这孩子，妈不奢望这些，妈就希望你赶快找个女朋友。”秦母神色慰藉。 “行，我答应您，等您病好了，肯定给您找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妇。”秦风俏皮的眨了眨眼。 母子二人聊了没几句，秦母便又沉沉睡下。 秦风接了个客户的电话，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前往客户家中修复网络。 忙完时，已经将近八点钟，秦风没再前往医院，直接回了安和寨。 刚到家门口，又看见脚下多了一根棒棒糖。 秦风一脸狐疑的捡起来，四下环顾着，满头雾水。 放棒棒糖的人到底是谁？究竟是恶作剧还是真心实意想让他吃？ 思虑间，隔壁邻居张春霞又走了过来，手中提着两袋水果，满脸谄媚。 “小风，回来啦？” “嗯，有事？” 秦风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张春霞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不恼，笑呵呵道：“刚去菜市场买了点水果，你明天给你妈带去。” “谢了。”秦风抬手接过，神情淡然自若。 张春霞搓了搓手，小声问道：“小风，张姐早上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很急？”秦风皱眉。 “赚钱的事，能不急吗？”张春霞佯装不悦：“你妈的病也需要钱，你不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涉赌这种事，我不该认真考虑？万一让我妈知道了，气出个好歹来，你负责？”秦风斜睨着眼，满脸轻视。 “她在医院又不知道，咱们偷偷的嘛。”张春霞挤眉弄眼，一阵忽悠道：“再说了，咱这又不算涉赌，顶多就是过去凑数，活跃活跃气氛。” “你这么着急让我入伙，该不会有什么坑等着我吧？”秦风不自觉眯起了眼睛。 “什么话！你张姐是那种人吗？”张春霞双手掐腰，气冲冲道：“我是最近缺钱，要不然我至于一直劝你？这种好事，别人挤破头还找不着门路呢！” “哦，那你去找别人吧。”秦风说着，便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张春霞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水果，神色愤慨道：“水果还我。” “瞧你这副不求上进的熊样，活该你一家子穷困潦倒。” “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以后再想找我入伙，门都没有！” 第31章 文武双全 “你确定要把东西拿回去？” 秦风眉梢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张春霞提着水果满脸警惕：“你想做什么？” “你找我，不就是为了从我这儿抽点外快吗？”秦风神色玩味的笑着：“但如果我直接跳过你，找你老公报名，到时候我那份该拿多少拿多少，但你那一份，可就没了。” “你……你这孩子，怎么能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张春霞顿时急了，连忙将水果还了回去：“我是看你困难，才想着出手帮你，但你不能害我呀，到时候万一我老公怀疑我背着他藏钱，他会打死我的。” “小风啊，张姐以前对你是不好，我跟你道歉，行不行？” “咱们有话好好说，大不了……大不了我少抽点。” 角色瞬间发生了变换。 先前还趾高气扬的张春霞，一下子变得委曲求全，可怜巴巴。 这就是蠢人的下场，自以为能轻易拿捏秦风，却没想到后者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秦风神色讥诮的斜睨了眼对方，淡声问道：“说说吧，这么着急用钱，摊上什么事了？” “没事啊，我不说了嘛，就想攒点私房钱。”张春霞摊手笑道。 “哦，那你再找人吧。”秦风转身便欲回屋。 “别别别，小风。”张春霞连连阻拦，尴尬的搓了搓手掌：“你也知道，张姐我……” “别一口一个张姐，跟你没那么熟！”秦风狠狠瞪了眼对方。 张春霞连忙改口，解释道：“是是是，是我打麻将输了，欠人家好几百块。” “我一没工作二没收入，又不敢问我老公要钱，所以才想着帮他拉人，我从中间抽个几十块。” “那几个老娘们都不是好惹的，我待赶紧把钱还上啊。” “一家子赌狗。”秦风神色鄙夷。 “以后打死我都不再赌了，我保证。”张春霞举起三个手指，郑重其事道。 “你赌不赌跟我有屁关系。” 秦风翻了个白眼，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打开房门，淡淡道：“先说好，我工作的时候，少来找我。” “哪怕我正在桌上，只要客户来电话，会立刻离去，你要是敢拦着，我就把你的事告诉你老公！” “行，没问题！”张春霞一口应允下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个……你晚上没事吧？小风。” “我什么时候没事？不都是等电话吗？”秦风黑着脸道。 “是，我知道。”张春霞一拍大腿，趁机邀请道：“我意思是，既然现在没客户找你，就跟我过去溜达一趟呗？” “咱先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了解流程，回头你什么时候想去了，我就陪你过去，咱们一步到位，直接开展工作。” 这么急？ 秦风不动声色的抖了抖眉。 这是真打算把他当肥鱼了，准备往死里宰？ 既然已经知道张春霞的罪恶，自然也就了解了对方的目的，无非是趁着当托的机会，勾起他的赌瘾，然后趁机怂恿他借贷，利滚利抽钱。 到那时候，这对恶毒夫妇抽的钱可比让他当托多多了。 这两个王八蛋，估计这些年没少用这种方式祸害人。 但他不明白的是，对方怎么会突然盯上他？ 他家的情况，张春霞最为熟悉，现在还处于被催债的阶段，赌场会借贷吗？ 真借了，他也还不上啊。 秦风略微沉吟，还是打算过去瞧瞧怎么个事。 一来是搞清楚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不然总被惦记着，也不是个事。 二来是赌坊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简直就是完美的罪犯窝啊，直接抽到爽！ “我还没吃饭。”秦风不咸不淡道。 “路上吃，姐请你吃杂粮煎饼。”张春霞满脸堆笑。 “我要加肠加蛋。” “没问题，加！” “行，带路吧。” …… 文武双全。 这是赌坊的名字，很洋气，很有文化。 但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四个字蕴含着多么恐怖的故事。 文，代表着借贷合同。 武，代表着催债殴打。 借贷之人若还不上贷款，轻则皮开肉绽，重则断指断腿。 或许会有人说，小赌怡情，不借贷不就行了？ 可赌瘾上来的那一刻，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保持理智？ 一次两次可以，五次十次呢？ 只要有一次借贷，那便是高额的利滚利，直至家破人亡。 “城中村像这样的赌坊，一共有几个？” 站在赌坊门口，秦风环顾了眼四周，故作随意的问道。 “哎呦，那可多了去了。” 张春霞充当NPC，热情解释道：“咱们城中村的赌业，全部被天堂会垄断，单单我知道的，就有四五个，咱们来的这个是赌资流水最小的。” “听说最大的那个在中心区域，一晚上流水轻轻松松几百万上下。” “住城中村的赌鬼，有那些钱？”秦风一脸狐疑。 “不是还有其他城区的人吗？”张春霞眨巴着眼道：“那些小老总们，出手可大方着呢，你要是能去里面当托，一晚上赚个几千块跟玩似的，如果你把某位富婆哄开心了，她随便打赏点小费，都够你一个月生活费。” “不要侮辱我的人格！”秦风肃穆而视：“我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吗？” “行行行，你纯爷们，快进去吧。” 人到了，张春霞也不装了。 摆了摆手，迫不及待的走进赌坊。 秦风嘴角嗪笑，紧随其后，走进这家用破旧厂房改造的小赌坊。 刚进屋门，便是一阵乌烟瘴气扑面而来，浓郁的二手烟味充斥着鼻腔，令人深感不适。 秦风心肝都是颤的，在这地方工作几天，他怕肝癌还没发力，自己就先嘎了。 入目所见，大约十几张赌桌，没什么新花样，基本就是些常规的轮盘赌，扑克，麻将，骰子。 但赌客却很多，几乎每张桌子都挤满了人，吆喝声，叫骂声，晦气的啐唾沫声，不绝于耳。 赌坊四周的门窗全部被钉死，一点光都透不进来，在这里赌博，一旦玩上瘾，会彻底失去时间观念，不知昼夜。 再加上淡黄色的灯光晕染，仿佛打造了一处永恒深夜之所。 “老孙，老孙！” 张春霞忽然看向一个德州扑克的牌桌，边走进边呼喊道：“别玩了，来来来，跟你介绍一下。” “有屁快放，没看老子赢着钱呢！赢钱不离桌，输钱亏得多，娘们家家的，瞎踏马咋呼什么？！” 名叫老孙的中年人骂骂咧咧的瞪着张春霞，同时掀开底牌，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三条2，拿钱拿钱，妈的，今晚老子必须把之前输得赢回来！” 秦风认识此人，知道对方便是张春霞的老公，孙祥，但他跟对方很少见面，毕竟这家伙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全都泡在赌坊。 张春霞讪讪一笑，上前趴在孙祥耳边小声低语了几句。 听完之后，孙祥微不可察的嗤笑了一声，随手将下一轮牌局的筹码丢到牌桌中央。 肿胀发黑的眼眶扫向秦风，勾手道：“小子，过来玩两把。” 第32章 赌坊 孙祥那趾高气扬的姿态，跟当初的张春霞一般无二，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秦风微眯着眼睛，裁决之眼悄然激活。 又是一个五级罪恶，而且剩余寿命还不少，能抽25年。 秦风毫不犹豫的汲取了对方的寿命，淡然摇头道：“不玩。” “？？？” 孙祥一脸惊疑，这小子在说什么屁话？ 来赌坊不上桌，你当个屁的托？ “小子，知道叫你来干嘛吗？” 孙祥眉梢微蹙，揉了揉有些眩晕的大脑，无力感从四肢百骸传来，让他险些趴桌子上睡过去。 强打着精神，他哈欠连天道：“赶紧来玩一把，教完你流程，老子还要回去睡觉呢。” “那就等你睡醒了再说。” “我今天过来只是熟悉一下环境，没打算上手。” 这般说着，秦风直接无视了这对夫妇诧异的目光，转身走开。 裁决之眼能用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他待尽快把目标锁定了。 这里面鱼龙混杂，有些人虽然坏了点，但还没坏到骨子里，二级三级罪恶值大有人在。 他需要挑选好目标，然后将其一一汲取。 同时汲取风险太大，万一这群家伙被抽了生命能量后，砰砰砰晕倒一大片，估计这地方以后就没人敢来了。 他的目的是把这里当作可再生资源来开发，一次性垄断就太亏了。 “这小子什么情况？” 瞧着秦风四处环顾的背影，孙祥阴沉着脸，冷声问道：“他到底干不干？” “干啊！不干他来这里干嘛？”张春霞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小子胆怂，你多给他点时间适应，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回头你来了，多带带他。” “一回生二回熟，等他习惯上手了，咱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说的也是。”孙祥微微点头，随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遣散婆娘：“行了，赶紧回去吧，娘们家的少来这种地方。” “行，那我过去再嘱托他两句。” 张春霞赔笑着离开，转身走向秦风。 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这八婆眉开眼笑道：“小风啊，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你可以四处逛逛，手痒了就跟你孙哥说，让他给你拿点筹码。” “放心，我跟老孙打过招呼了，你来这里玩不用花钱，每天都有五千块筹码，输赢都归赌坊。” “等你开始工作了，老孙会跟你详细说明抽成的事，到时候你俩谈就行。” “嗯。” 秦风目光如炬的环视着四周，随口应了一声。 张春霞见状，还以为前者在认真观察环境，当下笑容更浓了几分，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赌坊。 秦风完全没将这八婆的话听进去，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在场的赌客上面。 仔细数了一番，四级的有六人，五级的有三人，六级以上的竟然一个都没有。 按照每个人的剩余寿命计算，最终能汲取的生命能量也不过一百年左右。 这可完全没达到他的预期，赌坊内的赌客将近有一百来号人，能抽的仅仅十个人，十比一的比例也踏马太低了！ 忽然，秦风注意到有两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从后门走进，来到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身旁，轻声低语了几句。 那中年人纠结片刻，最终咬着牙跟二人离去。 “两个六级？” 秦风的眼眸不自觉微眯了起来，大肥肉啊，这两人应该是类似于打手般的存在，专门负责赌坊秩序，以及其他见不得光的事。 不到十分钟，中年人又折返了回来，这次他一扫颓废，手中还捧着一摞筹码，少说也有一两万。 “是去借贷了么？” “看来这借贷后的麻烦还不小呢，单纯的恐吓催债，可到不了六级。” 秦风眼神闪烁，暗自盘算着。 现在的局势很明了了，赌客只是小虾米，赌坊的人才是大鱼，随随便便出来两人便有六级罪恶，那更上层的家伙呢？ 赌坊主管，经理，负责人什么的，岂不更肥美？ 略微沉思了几息时间，秦风将十名赌客的生命能量全部汲取，随后折返回了孙祥所在的赌桌。 之前不敢同时汲取，是怕太多人同时出现生理不适，引起怀疑，如今只有十个……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此十人，再度为他增添了96年寿命！ “小子，想通了？” 瞧见秦风落座，孙祥的唇角扬起一抹玩味之色。 秦风神色紧张，微抿着唇，把一个不问世事的三好青年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谨慎的扫量了一圈牌局，试探性问道：“这东西，要怎么玩？” “简单，玩两把就会了。” “刚开始别丢太多，一点一点来，等你知道规则后，再慢慢加注。” 孙祥淡笑着丢出两枚筹码，目光看向荷官，示意道：“发牌。” 牌局展开，赌桌上除了荷官，只有四名赌客，加上秦风一共五人。 秦风佯装镇定，却又表现的让人一看就是新人，演技十分到位。 他小时候在放映厅看过发哥的赌神，关于德州扑克的规则，大概了解，跟港澳那边的梭哈玩法差不多，但比梭哈多了两张牌。 每人两张暗牌，赌桌上五张明牌，最终拼凑出最大的五张牌，决定输赢。 牌面从大到小，依次为皇家同花顺，同花顺，四条，葫芦，同花，顺子，三条，两对，一对和高牌。 秦风心不在赌桌上，但却展现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有学有样的跟注下注。 很快，牌局结束，手握一对2和一对Q的秦风获胜。 哗啦啦~ 密密麻麻数百枚筹码被荷官推到面前，足有三千多块，秦风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孙祥看到这一幕，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讥诮：“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点钱就激动成这样？” “嘿嘿……” 秦风讪笑着挠了挠头，羞赧道：“还挺好玩的。” “继续？”孙祥眉梢轻挑。 “嗯，继续。”秦风重重点头。 牌局继续展开。 这一坐，便是两个小时。 秦风有输有赢，综合算下来，一共赢了一千二，堪比一周的工资。 仅仅只是动动手指，两个小时便赢了一千多，期间还有人端茶倒水，耐心服务，性感荷官报以微笑，声音酥软，此等舒爽感，秦风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体验过。 这还只是小赌坊的待遇，那些真正的赌场，赌城，又该是何等享受？ 难怪这世上的赌鬼趋之若鹜，那等极致的算计，心跳加速的博弈，击溃对方后所带来的成就感，以及赢钱时围观之人憧憬的目光…… 试问对于最底层的普通人而言，谁能抵挡住这等诱惑？ 秦风自认为不是圣人，若无系统出现，他恐怕也早已沉沦。 这深渊炼狱般的城中村，这暗无天日的赌坊，这紧张刺激的牌桌，宛若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血盆大口，将所有带着恶念，贪念而来的人，尽数吞噬。 它们，是吃人的…… 第33章 原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小子，第一次来，别说孙哥不照顾你。” “这一千多块钱呢，按理说要归赌坊所有，毕竟你的赌资就是从赌坊拿的。” “但你放心，我已经跟赌坊的管事说了，这笔钱你可以带走，以后好好干，哥绝对不会亏待你。” 赌坊门口，孙祥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语重心长，笑容和善。 秦风手握十几张红票，神色难言激动：“这……这真是太感谢你了，孙哥。” “嗐~老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孙哥好不容易有点路子，当然要带着你们一块玩了，隔壁老王这几天也正手热呢。”孙祥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秦风腼腆的笑着，抽出一张红票递给对方：“孙哥，你，你拿着。” “哈哈，那孙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孙祥伸手接过，顺手拦着秦风的肩膀，低声道：“小风啊，这事就咱们几个人知道，不能外传。” “第一，来这地方玩的都是城中村人，甚至还有咱安和寨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有托存在，会影响赌坊效益。” “第二，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头找我帮忙，也进来当托，你说孙哥是帮还是不帮？” “这第三啊，就是赌坊那边有规定，一旦当托的事泄露，参与之人最少要断一根小拇指，也就是说，你，我，我媳妇，老王，都待变成残疾。” 砰砰~ 孙祥轻轻拍了两下秦风的肩膀，声音低哑道：“我在这儿也松个口，一旦当托的事泄露，咱们四个人之间，自清自查，谁走漏消息，我剁他一只手，明白吗？” 这王八蛋，是不是以为吃定他了？ 秦风眼眸微眯，内心思忖着局势。 当托的事不能泄露，张春霞为什么敢堂而皇之的找上他？以两家的关系，对方就不怕他拒绝后，走漏消息？ 还是说这两个狗男女从一开始就和练明娇一样，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一旦他拒绝，就让他永远走不出安和寨，是么？！ “孙哥，这种好事，我自然要藏着掖着啊。”秦风挤眉弄眼，一副故作圆滑的姿态：“你放心，我比你还担心事情泄露，万一让我妈知道我参与这种事，估计她能气死。” “行，有你这句话孙哥就能睡安稳了。”孙祥偏头点了根烟，朝着秦风摆手道：“回吧，我再去玩两把。” “孙哥，你不回去睡觉了？”秦风疑惑的问道。 “睡个蛋，今天手气不错，再整俩小时！”孙祥喷吐着浓烟，砰的一声关上了赌坊大门。 秦风唇角嗪笑，扫了眼手中赢来的赌资，嗤之以鼻道：“拙劣的手段。” 先赢钱，后输钱，最后输红眼，主动向赌坊借贷，或者被赌坊忽悠借贷。 这是赌场惯用的手段。 今天的甜头，他尝到了，接下来就该赌瘾上头，签合同了。 截止目前，一切都很顺利，就看赌坊那边准备什么时候拿他开刀。 至于主动借贷，秦风也想过，可第一次来就借款，显得太假，他打算再等等。 一夜无话。 练明娇那边并未让他当天晚上就送消息，看来还在观望期，秦风也不着急，醒来后第一时间奔往医院。 母亲的手术时间被安排在十点钟，期间不能进食，他待去照看着。 刚到医院，远远便看见身穿白大褂，头发盘起露出雪白天鹅颈的林若曦，正在为实习生解答医学知识。 秦风抿了抿唇，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 “林医生，早。” 林若曦抬眸扫了眼秦风，选择了无视，继续为实习生讲解。 五分钟后，实习生心满意足的离去，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秦风尴尬的挠了挠头，歉意道：“昨天在电话里，我可能语气重了点，您别放在心上。” “易怒症犯了？”林若曦红唇轻启：“是谁亲口跟我说，这个病只会对坏人发作。” 话锋微顿，她又恍然道：“哦，原来我在秦先生眼里，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秦风把姿态放的很低，神色真诚道：“我就是昨天遇到点事，心里烦躁，说话没个把门的。今天正好遇上了，在这里郑重给您道个歉。” “嗯，明白，正好遇上了，便顺势道个歉，若没遇上，就过去了，是吧？”林若曦得理不饶人，声音清冷。 “不是……我这……”秦风有口难辩。 林若曦螓首微扬，雪白的天鹅颈高贵动人，气质孤冷道：“你遇到了什么事，做了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 “如果你觉得我接近你另有所图，以后大可不必跟我往来。” “老实说，若非看在令堂与我有缘的份上，你我不会成为朋友。” 这娘们，真是孤傲啊。 秦风暗自称赞，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母亲是人家救的，现在的护工也是人家请的，那专业程度，连vip病房的护士都比不上。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为了开启系统商城，还抽了对方一年寿命，虽然这冰山总裁的罪恶值达标了，但毕竟人家对他有恩，而且罪名也是人家的家事……他心中始终过意不去，总觉得欠了个大人情。 秦风一阵汗颜，连忙安抚道：“林医生，晚上有空吗？我想再请您吃个饭，以表歉意。” “不用了。”林若曦声音平淡，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 秦风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道：“我知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对，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开口，只要不违法乱纪，我一定全力相助。” “哦，还有别的事么？”林若曦的口吻忽然放缓了几分。 秦风让开身位，歉意道：“没了，您忙。” “令堂今日做手术，多陪陪她吧。” 林若曦淡声叮嘱了一句，转身离去。 秦风挠了挠头，一阵哀叹：“这踏马叫什么事啊，草！” 语罢，情绪烦躁的回了病房。 而离去的林若曦却忽然驻步，转身看着秦风的背影，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脑海中不自觉想起下属的调查报告，后者在事发现场搜出了多达十几部迷奸女家教的视频，看到那些铁证后，她差点命人剁了那个道貌岸然的畜生。 但一想到秦风莫名留情，却又忍了下来。 直觉告诉她，秦风留下此人，一定另有用处。 “若让他知道我派人跟踪调查他，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若是不说，那个钱成功又该如何处置？” 林若曦眉梢微蹙，一时间也想不出合理的方案。 她同样不敢轻举妄动，害怕坏了秦风的事，引得后者厌恶，这对她接下来的计划，会有很严重的影响。 沉思片刻后，林若曦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心腹。 “找个机会，把钱成功所在的医院透露给秦风，我要看看他究竟会怎么做。” 第34章 301的病人 手术很顺利，秦风紧绷已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接下来只需要每日严格检查母亲的状态，确定没有术后后遗症，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病房内，妹妹秦雨萌喜极而泣，看着还在昏睡的母亲，一会哭一会笑，情绪波动极大。 秦风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安抚道：“好了，医生说了，老妈的手术很成功，只要疗养得当，没有复发风险。” “嗯，接下来我会一边写论文，一边照顾老妈，寸步不离！”秦雨萌挥舞着拳头，神色郑重。 秦风哑然失笑，倒是没拒绝妹妹的好心。 略微沉吟，他试探性的询问道：“雨萌，你有没有心意的小区？” “小区？”秦雨萌一愣：“为什么问这个？” 秦风顺着床边落座，蹙眉道：“我在想，咱妈如果出院了，安排到哪合适？” “就咱家那环境，我怕她的病情还没稳定，又染上别的病了。” “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在外面给她租个房子，最好是能找个学区房，这样你可以偶尔回家跟妈一起住，离学校近，也不会耽误你的学业。” “哥，你计划的倒是挺好，可是……”秦雨萌嘴角扯了扯，硬着头皮提议道：“学区房的房租，咱能承担得起吗？”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想办法。”秦风薄唇紧抿。 闻言，秦雨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狐疑道：“说起来，你还没交代咱妈的手术费是从哪来的。” “现在你又告诉我，你能租得起学区房的房子，哥，你不会去干了什么……” “别瞎猜。”秦风翻了个白眼，淡声斥道：“你哥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走上歧路。” “那你从哪赚那么多钱？”秦雨萌追问着，颇有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秦风气定神闲的解释道：“有个大学室友，带我投了两笔股市，赚了点小钱。” “真的？”秦雨萌不信。 铃~ 忽然，手机铃声适时响起，秦风看了眼来电显示，迅速起身朝房外走去。 离开时还不忘嘱托道：“最近没事去你大学附近看看房子，找个环境差不多的，上点心，听到没？” 走出病房，带上房门，秦风一路来到楼梯拐角，这才按下接听键。 “杨医生，怎么了？” “秦先生，打扰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有力的嗓音：“我上次跟您说的保守治疗方案，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实在抱歉，杨医生，我没那么多钱。”秦风婉拒道。 “但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杨医生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还年轻，就这么放弃，实在是令人唏嘘。” “我听说你家庭条件不太好，令堂还在住院，我能理解你的辛苦，所以跟领导请示了一下，可以适当的减免治疗费用……” “唉~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样吧，你来我这里一趟，咱们见面聊，顺便看看医院新到的特效药。” “真的不用了，杨医生。”秦风执拗道：“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认命了。” 这倒不是虚伪的话，如果不是系统及时出现，他已经决定要死前搞一波大的。 但如今有系统为他延续生命，就算癌细胞扩散速度加快，他也能一直坚持下去。 只要罪恶不熄，他就能永恒不死。 “好吧，既然秦先生已经决定，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杨医生轻声叹息着，劝道：“这样吧，你再来医院一趟，做个全方位检查，我看看癌细胞扩散速度，希望上天眷顾，能再多给你一些时间。” “这……” 秦风薄唇紧抿。 他感受到了杨医生对待病人的真诚，虽然他不太需要这些，可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不会做人了。 思忖片刻后，秦风还是不想辜负这番好意，当即应了下来。 “行，正好我这会儿没事，就过去一趟吧。” “谢谢您，杨医生。” …… 医院，会诊室。 秦风坐在看诊处，神色淡然自若，杨利盯着电脑屏幕，眉梢紧锁。 “杨医生，我的情况如何？”秦风询问道。 “奇了怪了，癌细胞竟然停止了扩散。” 杨利抓耳挠腮，人有点懵。 当了大半辈子医生，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癌细胞停止扩散，岂不是意味着病人能够继续生存？ 那踏马不也意味着，癌症有治愈空间？！ 然而，这话在秦风听来，却是内心紧绷，不自觉坐直了身体。 “弄错了吧？” 他皱眉问道：“癌细胞怎么会停止扩散？” “也许是奇迹降临到了您身上。”杨利深深的看了眼秦风，贺喜道：“不管如何，秦先生您的时间，要充裕一些了。” 岂止是充裕，不出意外的话，我能活到你孙子寿终正寝。 秦风内心轻叹，大概也了解了生命能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汲取而来的寿命，在转换为自身的寿命时，所含带的生命能量帮他抑制了癌细胞增长，以此来维持某种稳定，让他得以长生。 但这个秘密，决不能外泄出去，万一让人知晓他有抑制癌细胞的方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剖解他！ 交谈间，两名护士低声私语着走了进来。 “哎？你见了吗？301的病人也太惨了。” “可不嘛，看到的时候给我吓一跳，都成那样了，竟然还能活下来。” “也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四肢全部被废，那肩胛骨，都碎成渣渣了。” “要我说啊，都这样了，活着也是遭罪。”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秦风不动声色的抖了抖眉，好似捕捉到了什么。 杨利目光微凛，淡声斥道：“不要再背后议论病人，做好你们的分内工作。” 两名女护士连忙低头认错：“杨主任，我们……我们就是闲聊，下次不会了。” “出去！”杨利淡声厉喝。 喝退护士，杨利不好意思的朝着秦风笑了笑：“抱歉，秦先生，这两个都是新来的，不懂事。” “我们医院有严格规定，不允许私下探讨病人，更不允许泄露病人病情，所以您放心，您的情况，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谢谢。”秦风颔首轻点，起身道：“杨医生，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我妈刚做完手术，我待回去照看着。” “好的，如果后续有任何不良反应，您及时找我沟通。”杨利起身相送。 秦风薄唇微抿，转身离开会诊室。 站在医院走廊上，他先是环顾了一圈医院环境，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便直奔301病房而去…… 第35章 加密情报 半小时后。 会诊室，窗前。 杨利面色凝重的拨通了林若曦的电话，恭敬道：“院长，他确实去了301病房，但他什么都没做，待了十分钟便走了。” “确定么？” 电话那头，传来林若曦清冷淡漠的嗓音。 “确定。”杨利神色郑重道：“我一直让人盯着，他走后第一时间便让人检查了钱成功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异样。” “知道了。” 林若曦淡声应了一句，口吻平静：“辛苦，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多出来的，分给那两位护士。” “院长大人您这就折煞我了，动动嘴皮子的事，哪还能收您的钱啊。”杨利顿时受宠若惊。 “一码归一码。” 语罢，林若曦径直挂了电话。 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办公室。 林若曦玉指轻叩桌面，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片刻后，她蹙眉问道：“雪儿，若你的妹妹被人欺负，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旁边的休息室传来一道更为冰冷的嗓音。 “但最终，你没有动手，为何？”林若曦疯狂思考着原因。 休息室沉默了两秒钟，声音凛冽道：“那一定是因为我不想让他死。”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像一个废物一样，残缺，无能，痛不欲生。” 噔！ 林若曦猛地重叩桌面，清冷的眸子不自觉微眯了起来。 低声私语道：“生不如死的活着……原来如此……这便是你留他性命的原因么？” 念至于此，林若曦拿起手机，玉指极速飞舞，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给杨利。 内容只有短短一句话，但她的眼神却迸发出熠熠精光：“不惜一切代价，保住钱成功性命，我要让他后半辈子，全部用来赎罪！” 啪！ 扣下手机，林若曦凤目微凝，声音淡然的说道：“准备一下，不出两天，秦风一定会约见我。” “此人实力不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是，主人！” …… 走出医院，秦风昂首看了眼烈日，无奈轻叹：“还是被怀疑了啊。” 那一晚，他当着林若曦的面，以重病之躯，一记膝顶将地下拳击手赵刚踢飞数米，当时便觉得林若曦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派人跟踪调查他了。 若非今日碰巧知道钱成功在这家医院，恐怕他还会被蒙在鼓里。 到时候被调查个底掉，甚至于系统这个最大秘密也被发现，他如何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林氏家族？ 那可是放眼滨海，也是豪门望族，手眼通天的存在。 “要想个办法，摆脱这娘们了。” 秦风揉了揉眉心，一时间头大如斗。 原本就因为母亲重病，欠了对方大人情，后续又为了激活系统商城，抽了人家一年寿命，这可都是人情债。 不还清，他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铃~ 忽然，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秦风掏出手机扫了眼来电显示，淡声接通：“何事？” “帮你处理了两次麻烦，你也该为我卖个命了。” 练明娇声音冷漠，不容置疑道：“永东街37号，拿到情报后，他会告诉你送往什么地方。” 话锋微顿，练明娇又森声威胁道：“小子，我再提醒你一句，你母亲的命还攥在我手里，不要耍花样。” “老老实实替我卖命，我保你一家人平安！” “哦，还有别的事么？”心情不爽的秦风一点好脸色都没给。 “小心点，别死了。” 冷冷回了一句，练明娇便挂了电话。 秦风目光如炬，深邃的眸子迸发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刚好，先在这群王八犊子身上发泄一部分。 骑着小电瓶，赶到永东街37号，秦风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前，敲响了房门。 吱~ 破旧的木门缓缓敞开，露出一张蜡黄疲惫的脸庞。 “来得倒是挺快。” 房屋主人打了个哈欠，随手将一张信封递给秦风：“喏，把这封信送到关凌道18号，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就这么简单？”秦风眉梢微蹙。 “原本是不需要送信的，但崔世明那煞笔漏了马脚，被警方抓走，现在就只能依靠原始手段联系了。” 房屋主人骂骂咧咧，啪的一声打开啤酒灌了两口，醉眼微醺道：“听说你是新来的联络人？” “小子，机灵点，虽然城中村没什么人管，但万一着了道，这可是死罪。” 死罪二字一出，秦风的眼神顿时微眯了起来。 ‘检测此人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严松，年龄：三十二岁，罪名：非法拘禁；暴力催收；强占他人财物；非法组织人体器官交易。】 【综合评级：罪恶值VI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人体器官交易？ 秦风眸光微凛，忽然想到了在崔世明家中发现的眼球，如果对方杀人不是因为反社会人格才杀人，而是挖取器官…… 假如这个观点成立，那么所有参与这件事的家伙，是不是全都知道内情？ 刹那间，杀意汹涌而起，秦风目光森然的凝视着对方，淡声问道：“我能打开看看么？” “除非你活腻了。”严松翻了个白眼：“一旦拆开，就意味着消息走漏，到时候你，我，接收人，就待死一个交差。” “哦。” 撕拉~ 没有丝毫犹豫，秦风径直撕掉了封口，将信纸取了出来。 一张白净的A4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母，却无一句有用的话。 竟还是加密信息！ “你踏马想害死我？！”严松勃然大怒，上前揪着秦风的衣领，神色狰狞。 “好奇，看看而已。”秦风淡然耸肩，挥了挥手中的纸张，挑眉道：“你应该能再做一份吧？” “去尼玛的，老子刚做好！” 严松怒目圆瞪，一把抢过信纸，以防秦风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信封被撕了，大不了再找个新的重新封上就行，但信纸被撕了，他就要重新排列组合加密字母，那可非常耗时耗力。 啪嗒~ 秦风歪着脑袋点了根烟，眯眸看着准备继续制作信封的严松，随口问道：“这上面的字母，都是加密的？” “不然呢？”严松一边制作，一边啐骂：“在崔世明之前，也有个煞笔联络人，但那孙子有一次把信封弄丢了，当时还没有加密情报，一旦信封被条子捡到，整个城中村都要被严打。” “后来崔世明想到用网络小说传递信息，以此延伸出加密情报，若他那边出了问题，我们只需要利用加密后的信息，将情报送出去即可。” “倒是谨慎。”秦风嘴角掀起一抹冷酷之色，上前搂着严松的肩膀，询问出声：“那能不能麻烦你，把解密后的情报，以及解密方式，详细阐述一遍？” 第36章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秦风话音刚落，严松制作信封的手忽然停顿了下来。 他皱着眉头，侧目看向肩膀上的手掌，接着又转头，凝视着秦风。 嗓音低哑道：“你踏马是真的活腻了，连这等机密都敢打听。”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是谁介绍进门内的，但既然进来了，就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别逾矩，别窥探，不然容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连逾矩这词你都知道？有点文化啊。”秦风嗤笑出声。 “你踏马……” 砰！！ 蓦然，秦风按着对方的脑袋，狠狠撞在了桌板上。 蒲扇大的手掌宛若液压机一般，随着胳膊发力，严松的大脑发出咯吱咯吱的挤压声，他双手狂拍桌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别一口一个踏马的，身为文化人，有点素质成么？”秦风神色漠然，手上力道丝毫不减。 “你踏马到底要干嘛？！”严松半张脸贴在桌板上，咬牙低吼。 “加密信息，解密方式。”秦风单手叼着烟，脸上带着古井无波的平静。 严松眼神一凛，喉间发出阵阵冷笑：“我明白了，你踏马是天堂会派来的奸细是吧？” “好好好，你给老子等着，我踏马一定找人弄死你！” 见对方如此嘴硬，秦风也失去了耐心。 他松开手掌，拉了一张椅子过来，翘着二郎腿落座。 得到释放的严松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揉着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秦风，目光阴戾：“怕了？” “我告诉你，晚了，你等死吧，我一定把这件事告知门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般说着，他一个趔趄瘫坐在椅子上，好悬翻过去。 身体突然传来的无力感，眩晕感，令他手脚发软，眼冒金星。 秦风唇角挂笑，掏出手机翻转摄像头，以自拍的方式递给对方。 “你什么意思？！”严松寒着脸厉斥道。 “看看。”秦风挑眉轻笑。 严松一脸狐疑的接过手机，下一秒，他瞳孔骤缩，猛得丢掉手机，朝卫生间跑去。 半息后，一道凄厉绝望的哀嚎，自厕所响起，传遍房间每个角落。 “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严松冲出厕所，睚眦欲裂的瞪着秦风，浑身上下因为恐惧，止不住的颤抖。 此时的他，足足衰老了三十岁，一头乌发褪去，露出锃亮的地中海，鬓角的白发触目惊心，好似刚刚蕴染过一般。 抬头纹，鱼尾纹，老年斑，甚至还有凹陷的眼窝，发肿的眼袋，无不彰显着苍老的一面。 严松惊恐极了，他才三十多岁啊！！他还没娶媳妇啊！！ 他刚攒下了两百多万现金，正准备挥霍人生，纸醉金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幅模样？！ “现在，能聊聊了吗？”秦风晃悠着二郎腿，神情淡然自若。 “我问你，对我做了什么？！！”严松状若癫狂，怒吼声带着不加掩饰的杀意。 “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可以让你重返青春。” 秦风眯眸吐出一道浓烟，抬手打了个响指，内心轻唤：‘关闭躯体老化。’ 下一秒，严松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眨眼间便回到了开门时的状态。 但只有秦风知道，外表的变化，只是一种视觉，触觉上的虚假，此人的生命体征，随着生命能量被抽取，已经与六旬老人无异。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看着恢复青春的手掌，严松不可置信的望向秦风，满目骇然。 这种超自然般的力量，他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过。 简直骇人听闻！ “别紧张，文化人要相信科学，不能搞迷信那套。” 秦风淡然自若的笑着，缓声解释道：“你应该听说过，苗疆圣地，善养蛊虫，刚才拍你肩膀时，我便在你体内种下了一只岁月蛊。” “此蛊以吞噬生机为生，可瞬间汲取人体机能，当然，也可在瞬间释放，恢复生机。” “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便将蛊虫收回来，但你若不配合……” 秦风抬手，做了个打响指的手势，眯眸道：“我可以让你在顷刻间，变成耄耋老人，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什么苗疆圣地，什么岁月蛊，全是扯淡。 可虽然扯淡，却有事实展现，严松就算99个不信，也不敢赌那百分之一。 他还年轻，他还有大好的未来，他还要留着健硕魁梧的身材，去把妹子泡女神，怎么能在这里一蹶不振？ “别别别，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 严松连忙抬手，心有余悸的哀求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加密信息吗？我告诉你不就完事了，只要你别折磨我，这都不是问题！” 秦风笑而不语。 严松紧抿着唇，思虑了两秒后，缓声解释道：“其实，加密方式很简单，只需要将每个字母，往前推三位，然后重新排列组合就行。” “比如这份信息……” 他拿来一张A4纸，重新进行排列，不消片刻便组合成了一页新的字母。 lingchenliangdian…… 最终，这些字母整合成十六个文字，精准阐述了交易时间和交易地点——凌晨两点，黄浦江畔，歪脖树东，第三桥墩。 “交易时间，是今晚么？”秦风眯眸问道。 “对，一般都是当晚交易，所以才会在当天进行情报输送。”严松知无不言，明显是被吓老实了：“兄弟，我不知道你问这些做什么，但我给你提个醒。” “夜灵门，你惹不起，夜灵门背后的人，你更惹不起。” “你要是为条子办事，你会死得很惨，如果你为敌对势力做事，别说你，你家人，亲戚，朋友，都待遭殃。” 严松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哀求道：“所以，兄弟，咱就老老实实把信送过去，别搞事，行么？” “真出了事，你活不了，我也活不了，咱们都待死……” 这是个怕死的人，但怕死有怕死的好处，比如能长命，再比如……好掌控。 秦风收起信封，弹飞烟头，随口解释道：“放心吧，不会有警察出现，也不会敌对势力出现，我就是想用这玩意，保个命。” “保……保命？”严松忍不住一愣。 “不该问的别问。” 秦风起身，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对方，警告道：“今天的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对么？” “一定！必须！”严松虎躯一震，苦着脸道：“兄弟，我现在比你更害怕第三个人知道，到那时候我肯定比你先完蛋。” “那就守好秘密。” 秦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神情泰然自若：“以后我会常来，把每一次交易的时间地点，单独告诉我，只要我还在夜灵门一天，你就死不了。” 第37章 蜉蝣衣 关凌道18号。 此处位于城中村边缘区域，已经与城市接轨，站在江畔边就能看到对面灯火阑珊的高楼大厦。 秦风将情报送到目的地之后，便在附近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小卖部，坐在门口等待起来。 这一等，就是十个小时。 瞧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秦风掐灭烟头，起身走向交易地点。 夜色如墨，燥热的微风吹拂着脸颊，他带着帽衫，目光如炬，内心前所未有的镇定。 他就像一名天生的清道夫，在黑夜中游走，寻找罪恶。 越是深沉，越是冷静。 很快，抵达目的地附近。 秦风藏匿在树冠中，《太清存想法》悄然运转，呼吸平稳的规律，竟与摇曳的枝叶一般无二。 下方不远处，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车上走下两名青壮年，神色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紧接着，其中一人绕至后备箱，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走到歪脖树以东，第三个桥墩处。 嗡~ 另一人俯下身子，将桥墩下方的石块用力挪动，露出一道可供手提箱进入的缝隙，前面那人眼疾手快，迅速将手提箱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二人看了眼时间，却没着急走，而是原地抽起了香烟。 秦风眼眸微眯，激活裁决之眼，看到了两人的罪恶值。 与严松一样，皆是六级。 看来他猜得没错，这群家伙全都参与了非法器官交易，这是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有人挑选目标，有人挖取器官，有人送货交易，各司其职，却又结构紧密。 任何一道工序出了问题，立刻就会有人顶上，绝不会中断交易。 ‘检测二人罪恶值，并按照最高档汲取剩余寿命。’ 秦风内心轻唤。 然而，系统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忍不住一愣。 【目标超出检测距离，无法检测。】 【目标超出汲取距离，无法汲取。】 “？？？” “汲取不了？！” 秦风差点骂娘，这么严重的问题，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 是了！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任何一个目标，都是在他面前，当面汲取，除了周文轩不在视线范围内，其他人都没有超过五米距离。 但这是理由吗？！这该死的系统难道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告诉他？！ 秦风脸色铁青，沉凝着问道：“检测和汲取的距离需要多远？” “以宿主为中心，方圆十米。”系统机械般回应了一句。 十米么…… 这个限制，是为了防止宿主隔空汲取目标？ 想来也是，若在视线范围内就能汲取，那岂不是目之所及，全部可以吸收殆尽？ 秦风丈量着距离，他现在离两人最起码有十五米之距，若想达成目的，就必须要跳下树冠，逼近五米。 在这个过程中一旦被发现，整个计划都将暴露。 他将计就计深入虎穴，为的可是吃掉夜灵门全体门众，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便暴露目的，可太不划算了。 但如果不解决汲取距离这个限制，他好不容易搞来的联络人身份，就失去价值了。 这狗日的系统，可真会给他出难题！ 秦风沉着脸，思虑着如何解决这个麻烦。 这时，又有一辆轿车缓缓驶来，而之前抽烟的那两人，看到乙方抵达，便弹飞烟头，转身上了车，准备离去。 秦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要是让两人跑了，今晚可就要空手而归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打开系统商城，快速浏览着所售物品。 忽然，一件名为蜉蝣衣的介绍，映入眼帘。 【蜉蝣衣：穿戴后可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租赁价格：30年/每小时。】 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这他娘不就是隐身么？！ 秦风虎躯一震，迅速点击购买。 四个六级恶人，至少能为他提供一百年寿命，区区三十年成本…… 干了！ 穿上蜉蝣衣，秦风扫了眼手臂胳膊，竟完全消失，如此近距离都看不到感受不到，这三十年，花得值！ 跃下树冠，他脚步轻盈的逼近现场。 在与车辆擦肩而过的瞬间，透过挡风玻璃，汲取了夜灵门两名门众55年寿命。 紧接着，在交易方俩人上车之前，先一步钻进后座。 嗡~ 车辆启动，车身在微微晃动间，驶离江畔。 两名交易人分别坐在驾驶位与副驾驶，秦风端坐后座，平静的注视着前方道路，他很想知道，这辆车会通往什么地方。 “奇怪，怎么感觉这么累呢？”副驾驶的黄毛揉了揉脑袋，莫名觉得很空虚。 驾驶位的红毛叼着烟，喷吐了一口：“是吧？我也突然觉得犯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那娘们太猛，榨干我了。” “去尼玛的，整天惦记着裤裆那玩意，能不能有点出息？”黄毛笑骂出声，紧跟着点了根烟。 红毛懒洋洋的笑道：“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裤裆这玩意？” “谁跟你一样，天天赚那么多钱，过得却跟个老秃驴似的。” “我这叫积攒资本！”黄毛满脸鄙夷，神色轻蔑的冷笑道：“等老子攒够了钱，就给我媳妇开一家服装店，老老实实过日子去。” “到时候你们这帮煞笔被抓进去，可别怪兄弟不去看望。” “嗬~”红毛不置可否的嗤笑了一声，眯眸喷吐道：“小龙，有些话别怪哥说的难听，从你踏上这条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死在船上。” “不管你是寿终正寝，还是半道崩阻，这条命，你都带不走。” “走一步看一步吧。”黄毛淡然自若的笑了笑，摇下车窗，吹起了晚风。 从两人的谈话内容判断，秦风暂时无法推测其背后的势力，但无论是谈吐还是谋划，都比城中村那帮煞笔强的多。 换句话说，这是一群城中村外的知识分子，其背景后台，大概率与社团没关系。 车辆一直平稳进行，秦风中途又续了一次蜉蝣衣的使用期限。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车辆方才降缓速度，驶入一家地下车库。 砰！ 车门关闭，黄毛率先下车，伸了个懒腰：“总算是到了。” 说话时，他又转身扫了眼车辆，皱眉道：“徐哥，你有没有觉得，这一路好像有人盯着我们？” “别踏马疑神疑鬼的，赶紧把东西交给康总，哥带你潇洒去。” 打开后备箱，取出箱子，红毛步履沉稳的走向电梯。 秦风动作轻盈的开门下车，紧随其后，在电梯关闭的最后一秒，成功挤了进去，就站在二人的正前方…… 第38章 犯罪帝国 幽静的电梯内，秦风能清晰的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跟随两人至此，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蜉蝣衣的时长足足一个小时，他总不能浪费了，但没想到的是，一个小时竟然不够。 截止目前，投入成本六十年，可汲取的寿命只有一百零五年，不算亏……但绝对称不上大赚。 ‘希望待会的大鱼，能弥补一些吧。’ 秦风内心感慨了一句，电梯逐渐稳定，于28楼停下。 嗡~ 电梯门缓缓敞开，秦风先一步走出，让开身位等待，红毛紧随其后，黄毛依旧眉梢紧锁，出电梯时，一步三回头的观望着四周。 这家伙当真警惕啊。 秦风皱了皱眉，打算后续离这小子远点。 进车库前，秦风便确定了此处位置，是一栋装修华丽的写字楼，名叫天越大厦，也是滨海CBD区域标志性建筑，足有八十层楼！ 听说这里的公司，每一家都市值百亿。 如今在28楼停下，就说明这家公司的老总，实力更为强悍，至少也有三百亿身家，不然这等好位置，可不一定租的下来！ 感应门缓缓敞开，秦风跟着两人踱步走入，当看到前台背景墙上那触目惊心的公司名称时，秦风忍不住怔了片刻。 康诚科技有限公司。 秦风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滨海康家，那可是整个滨海文娱圈的掌控者，旗下有二十多家自媒体公司，同时还有一座从不对外开放的影视基地。 除了康氏企业投资的影视能够在这里拍摄外，任何公司都不允许踏足。 也正因为这等垄断力度，康家在滨海文娱大佬的位置上，足足坐了三十多年，而且愈发稳固！ ‘该死的，难不成交易方，是康家？！’ 秦风脸色铁青，他知道这群万恶的资本家是吃人血馒头的，但没想到这群畜生吃人血还不够，还要吃人体器官！ 如果康家是最大的交易方，他不敢想象这些年来，夜灵门为其谋害了多少人。 甚至再大胆猜测一下，夜灵门之所以成立，会不会就是为了挖取人体器官，供康家销售？！ 难怪练明娇那表子能在短短几年间将夜灵门做到城中村第二大帮派，原来背后有康家为其保驾护航。 这算什么？ 商黑勾结？！ “老板，东西带到了。” 蓦然，红毛停了下来，恭敬的放下手提箱。 偌大的办公室内，此时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城市夜景。 凌晨三点多的滨海，没了万家灯火的盛况，幽暗寂静的星空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升腾，化作一只大手覆盖城市上空。 秦风死死盯着眼前之人，内心冷酷道：“检测此人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康友年，年龄：四十三岁，罪名：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强迫交易罪，寻衅滋事罪，敲诈勒索罪，暴力垄断罪，非法人体器官交易罪，威胁强迫抢占他人财物罪。】 【综合评级：罪恶值VIII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康友年，康家二爷，现任康家家主的亲弟弟！ 秦风目光猩红，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这个杂碎，都已经坐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了，竟还从事如此之多的恶性事件，甚至连城中村那群最底层的百姓都不放过。 他压着怒火，在心中低吼道：“汲取！按最高档汲取！！” 【目标剩余寿命31年，最高可汲取25年，汲取完成。】 噔噔~ 当系统声音落下的瞬间，落地窗前的康友年脚跟一软，足足趔趄了两三步，方才扶着玻璃站稳。 “老板……”红毛赶忙上前搀扶。 康友年摆了摆手，轻轻摇晃发晕的脑袋：“我没事。” “事情可还顺利？”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老板放心，一点意外都没出现。”红毛咧嘴笑着，挺直了腰背：“这几年从练姐那里取货，从来没出过问题，我们做事，您无须担心。” “做的不错。” 康友年微微点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嗡声回道：“最近业务量很大，辛苦你们多跑几趟。” “江南的陆家，金陵的王家，还有姑苏城的叶家，都有需求。” “若能掌握他们的把柄，对集团接下来的规划，大有裨益。” “我们倒是无所谓，反正也只是跑跑腿。”红毛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笑道：“您待多催催练姐，最近她和天堂会打的火热，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再取一些货。” “我已经通知她了，她正在搜寻合适的目标。”康友年苍眸微凝，嗓音带着几分暗哑：“你们这段时间也多去医院逛逛，若有合适的，明娇会派人过去。” “老板。” 这时，黄毛忍不住蹙眉询问道：“咱们如此频繁的行动，会不会引来警方注意？” “谁敢插手，就把谁一块宰了！”康友年的眼神陡然变得森然可怖，声音凛冽道：“滨海最近这么乱，意外死几个警察，算什么麻烦？！” 黄毛虎躯一颤，不敢再多说一句话，退到一旁安静站着。 秦风拳头不自觉攥紧，他在思考，要不要就在这里，办了这三人！ 但杀人简单，如何善后却是个问题。 而且他今天第一次送信，康友年与交易者便离奇死亡，练明娇一定会怀疑到他头上。 到时对严松展开审讯，后者扛不住，把他交代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无法确定康家这个犯罪帝国，究竟是康友年成立的，还是现任家主康恒成立的。 万一后者才是那个幕后真凶，届时弟弟死亡，练明娇又有怀疑对象，本着宁可错杀一万，不可错放一个的心态，那老王八蛋定然不会放过他！ 秦风眼神闪烁，一时间进退维谷。 不对，他似乎没有前进的空间，只能后退，暂避锋芒！ ‘夜灵门与康家唯一的桥梁，似乎只有练明娇一人。’ ‘若是解决了她，能不能让这个犯罪帝国的生态链暂时断开？’ ‘看来，要优先把此女处理了……’ 秦风内心思忖着，不断推演局势：‘可只杀一个练明娇，对我而言又有什么裨益？’ ‘待想个法子，让夜灵门的门众，全部集合起来。’ ‘正好，练明娇现在高度怀疑天堂会对她动了手脚，不如就利用这点，加速双方械斗。’ ‘唔……如此的话……就待找个机会，跟那位天堂会会长，聊聊了。’ 第39章 必死之人的将死之躯 名震滨海的康家，竟然有一个犯罪帝国，这消息若是传出去，绝对能引起滨海市地震。 可惜，秦风从进门之初，便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三人的对话上，忘了录音。 等他想起来录音的时候，三人已经结束了对话。 到底还是年轻啊，若换个心理素质强硬的特工或者卧底，康友年第二天就待进去喝茶。 不过没有具体证据，只靠一个录音就想扳倒这位康家二爷，难度系数还是太高了。 念至于此，秦风也就放缓了心态，悄然退去…… 翌日，清晨。 秦风一大早便赶到了医院。 简单了解了母亲的状态后，他便走出病房，直奔神经外科主任的办公室。 吱~ 推开房门，身穿白大褂，头发高高盘起的林若曦正伏案工作，晨曦透过窗户，倾洒在那张精美绝伦的玉颜上，仿佛为其渡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秦风面色复杂，他始终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绝世而独立的倾城女子，竟然有着四级罪恶。 她究竟对林氏家族那些长辈们，做了什么？ “有事？” 林若曦抬起眸子，目光清冷的扫了眼秦风。 吱~ 秦风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淡然落座，深邃的眸子平静的注视着对方，久久不语。 “有没有人教过你，一直盯着别人看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林若曦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 “钱成功是你带走的。” 这句话，秦风用了陈述句。 他甚至连询问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单方面坐实了对方的行为。 林若曦娇躯微微后仰，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轻叩桌面，沉思两秒后回道：“然后呢？” “你跟踪我！”秦风加重了语气。 “嗯，所以呢？”林若曦的神态依旧毫无变化，淡然自若道：“你要报复我么？” “那个孩子呢？”秦风目光如炬，声音微沉。 “他应该过得比你好。”林若曦红唇微张，手指优雅的转动着钢笔：“恒悦集团旗下的福利院，是真正的福利院，待遇，环境，教室，食堂，游乐场，应有尽有。” 闻言，秦风这才松了口气，散去满身敌意：“那就好，若那孩子出了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雨萌交代。” 就在刚刚，妹妹还问他钱浩被警方安排到了哪家孤儿院，她想去看望安抚对方。 虽然秦风很不想让妹妹再跟那孩子有牵扯，可这丫头倔强起来，谁也拦不住。 他心里很清楚，对于即将踏入社会的秦雨萌来说，心软又感性，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谁让他是当哥的？只能尽最大程度宠溺对方了。 “你来找我，就只是为了打听那孩子的情况？”林若曦眼底掠过一丝异色。 秦风薄唇微抿，沉凝道：“还有一件事，但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那就别问。”林若曦冷声回道。 秦风哭笑不得，硬着头皮询问道：“林医生，我若没猜错的话，钱成功在301病房的消息，是你让人故意透露给我的，对么？” “我为何要那么做？”林若曦淡声反问。 “我也很好奇。”秦风紧抿着唇，目光如炬的看着对方：“林医生，你究竟想做什么？” 面对秦风极其直白的询问，林若曦美眸微凝，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她骗了秦风，医闹时并非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事实上她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见过对方了。 只不过当时，她看的是病历单上秦风的照片，以及后者身体各项指标，包括血型等等。 所以，她暂时搁置了私立医院院长的身份，来到第一人民医院担当临时性质的神经外科主任。 但这一切，她都不能说明。 还不到时候，时机还不成熟，林若曦一直这般警示自己，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秦先生想多了。”林若曦红唇轻启，口吻淡然道：“我只是不想让令妹担心。” 话锋微顿，林若曦又反将一军，询问道：“倒是秦先生你，为何要留着钱成功的性命？那样的人渣，还有什么活着的必要？” “我不杀生。” 秦风龇牙一笑，说了句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谎言。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冷艳总裁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一直都在跟他打太极。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以诚相待了，信口胡诌嘛，谁不会呀。 “哦。”林若曦淡声应了一句，追问道：“秦先生还有别的事么？” “打扰了。” 秦风起身，俯瞰着林若曦，眉梢不自觉皱了皱。 略微沉吟了两秒，他抿唇提醒道：“林医生，你对我家有大恩，又帮我处理了善后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该感谢你，而且我也做好了随时还您人情的准备。” “若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我一定竭力相助。” “所以，您无需跟踪调查我，更不用试探我，我有一颗赤子之心，希望您也能坦诚相待！” 语罢，不顾林若曦的回应，秦风径直转身离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对方还是一直在背后搞小动作，那他也就没必要继续观望了。 等系统完成了下一次升级，将汲取而来的一年寿命还给对方……大不了多送几年……反正要想办法跟这娘们撇清关系，彻底断了往来。 目送秦风走出办公室消失在视线尽头，林若曦柳眉紧蹙，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虑些什么。 这时，一名气质清冽，浑身上下散发着冷酷漠然气息的女子，从套房的休息室走出。 她身穿一袭黑色作战服，紧致的衣衫勾勒出丰腴诱人的曲线，杨柳腰，芙蓉貌，丰乳肥臀，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十分火爆。 此刻，女子凤目微凝，直勾勾的盯着林若曦，询问道：“主人，为何不将实情告诉他？” “换做是你，你会同意？”林若曦抬眸反问。 “若主人需要，雪儿这条命您可以随时拿去！”燕雪站如标枪，声音沉重有力。 林若曦微微摇头，轻叹道：“可惜，我救不了他的命。” “他已是必死之人！”燕雪神色冷酷，十分冷血的分析道：“您对他有大恩情，还救过她的母亲，要他一点骨髓算什么？” “再者说，他能用这副将死之躯，换取高额财富，为妹妹和生母留下一笔生活费，我不信他会拒绝。” “主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这般心软，如何跟那群人斗？” “必死又不是明天就死……”林若曦幽幽的扫了眼燕雪，声音平缓道：“再给他一点时间吧，希望他最后这三个月，能过得安稳些。” “日后，他的母亲和妹妹，便由林氏家族，赡养终生。” 第40章 选一个，我送你 平安喜乐？ 这确实是秦风一直追求的生活，但一定不是他眼下需要的生活。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要亲自游走于黑暗，去寻找这个世界的肮脏罪恶。 比如此刻，从医院离开后，秦风便直奔城中村最肮脏，最丑陋，最令人发指的地方。 天堂会所。 天堂会会长罗泉的私人会所，也是整个城中村唯一一家娱乐至上的高级会所，只用来招待那些城区的富商们，底层人士连方圆百米都不能踏足。 站在会所门口，秦风面色微凝，心中轻唤道：“系统，我是否满足躯体老化的条件？” “宿主生命能量缺失，寿命只剩88天，满足条件。”系统机械般回道。 “嗯，对我施展躯体老化。” 下达指令的同时，秦风穿上蜉蝣衣，堂而皇之的走进了这家安保系数极高的私人领域。 那些巡逻的明哨，窥探的暗哨，无一人察觉他的到来。 看着四周那比练明娇居住的小洋楼还要豪华奢靡的装修建筑，秦风脸上的厌恶之色更浓了几分，这狗日的东西，待吃了多少人血馒头，才能在这样一处贫瘠之地，打造出这样一片乐园？ 步入内厅，秦风闲庭信步的来到了罗泉的房间，随后推门而入。 这位天堂会会长还在睡觉，呼声震天，声如洪钟。 秦风随意的拖着椅子，来到窗前落座，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床榻上的罗泉。 脱掉蜉蝣衣，他露出了此刻的装扮。 黑色风衣包裹着那枯瘦如柴的躯体，宽大的帽衫更是遮挡了半张脸，逆光状态下，完全让人看不清面容。 放置于膝盖上的枯朽手掌宛若粘了层树皮，干涸的没有一丝水分，脸皮松弛，眼袋垂拉，妥妥的一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 那双浑浊苍老的眼神，更是好似被风沙磨蚀千年的石头，沟壑里藏着风霜，衰老而疲惫。 秦风就这般安静的坐着，呼吸平稳，均匀有力。 这时，睡梦中的罗泉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他嘟嘟囔囔的梦呓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掌顺势伸进了枕头底下。 下一秒，罗泉豁然起身，半跪在床榻上，双手端枪，目光锐利的盯着秦风。 低哑的声音，狰狞而起：“老杂毛，敢来我天堂会撒野，活腻了是吧？！” “罗会长不用这么激动。” 秦风嗡声开口，声音沙哑的好似卡了口浓痰：“我若想杀你，不会给你拿枪的机会。” “说，谁派你来的？！” 罗泉目光森然，刚毅的脸庞上泛着浓郁杀机，好似一名黑化的正派人士。 这张国泰民安的脸，很难让人产生敌意。 秦风眉眼微垂，嗓音平缓的说道：“与其好奇我背后的人，罗会长不如问问我来的目的。” “说不定，后者更有价值，也更让你身心愉悦。” “少踏马在这装神弄鬼。”罗泉昂首，睥睨着眼前这位神秘老人，神色轻蔑道：“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秦风淡然自若，继续阐述来此的目的：“罗会长，吃了十几年的城中村，突然被别人分走一杯羹，应该很憋屈吧？” “你什么意思？！”罗泉神色微凛。 “我可以帮你夺回城中村。”秦风抬眸，平静的注视着罗泉。 “嗬~” 罗泉气极反笑：“就你这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吊样，也配说这种话？” 秦风的脸色依旧波澜不惊，他掏出手机，将事先准备好的照片展示给对方。 沙哑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漠然，平静道：“选一个。” “这是……”罗泉眸光微凝，死死盯着照片内容：“练明娇那臭婊子的手？” “看看哪根手指你最喜欢，或者能让人信服是她的手指，选一个，我送你。” 秦风神色淡然，可说出的话，却让罗泉虎躯一震，面露惊疑。 他死死盯着前者，不可置信道：“你……你认真的？！” “今晚十二点，它会准时出现在你的床头。”秦风缓声回道。 闻言，罗泉散去满身戾气，收起枪支，盘腿坐了下来。 从床头柜上掏出香烟，自顾自点了一根，这才感兴趣般扫量其秦风。 烟雾袅袅，遮挡了那半张硬朗的脸庞，他神色戏谑的问道：“说说，你打算怎么灭了夜灵门？” “等我消息。”秦风嗓音暗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待时机到了以后，我会通知你。” “而你，只需要做好倾巢而出的准备，将其永远留下即可。” “倾巢而出？那我家被偷了怎么办？”罗泉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可以不信。” 秦风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对方，那双苍老的眼神，迸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精芒。 如君王般睥睨着罗泉：“但夜灵门灭亡后，也请你老老实实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不然，我宰了你。” “老前辈。” 罗泉叼着香烟，斜挎着身子，耸肩道：“罗某并非不信任您，只不过练明娇那婊子有背景有后台，下面几名双花红棍，实力仅次于我。” “你说一个两个吧……我还能顶一顶，她踏马足足有六个！” “六年前我俩签订了休战契约，如今我单方面违约，她巴不得趁此机会灭了我。” “放心。”秦风的眼神闪过一丝轻蔑，薄唇微扬：“现在的你，一只手就能宰了那六个废物。” 被他汲取了生命能量的那六人，基本上已经与废物无异，以罗泉这身街头干架磨出来的横练功夫，一打六，完全不是问题。 再说了，真到了那一步，不还有他吗？ 他虽然还未无敌于天下，但只要有所需求，他随时都能成为天下第一！ 不过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后，他不喜欢打打杀杀罢了。 但这话在罗泉听来，可就不是那回事了。 他猛地坐起，目光熠熠的盯着秦风，惊疑道：“最近我的人打探到夜灵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会是前辈您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那六人，难道已经被前辈你给废了，或者重伤了？” “不该问的别问。”秦风故作高深，淡淡的扫了眼对方，声音沙哑道：“今晚十二点，记得查收断指，这算是战前赠礼。” “接下来，就老老实实等我消息，我会让你重新成为这城中村的王！” “没问题！”罗泉顿时红了眼，神情亢奋道：“时刻准备着，就等您指令！” “嗯，歇着吧。” 秦风颔首轻点，随即转身离去。 床榻上的罗泉忽然出声，询问道：“前辈，还不知道您的名讳。” “清风居士。” 秦风留下一个雅称，便走出了房门。 罗泉忙不迭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往外看去，狭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甚至连脚印都没有。 “老子精心打造的安全堡垒，对方却如入无人之境……这踏马哪来的老神仙？” “练婊子，这次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洗白屁股给老子等着吧，六年前的耻辱，我必百倍奉还！” 第41章 你没那信誉 夜色如墨，乌云自西南涌来，逐渐蔓延至城市上空。 狂风骤起，一场大暴雨即将袭来。 晚十一点，秦风又一次来到了小洋楼附近，他依旧披着蜉蝣衣，依旧穿着黑色风衣，依旧是那副行将就木的腐朽身躯。 为了保证行动顺利，他甚至还花了十年寿命，购买了十年内力。 上次装晕时听到练明娇说了句‘邱老’，秦风不知道这个邱老是谁，又有什么实力，但能成为练明娇最后的底牌，贴身保护对方，想来这老东西肯定实力非凡。 他待做好万全准备。 “呼~” 站在楼下，秦风昂首眺望着二楼练明娇的房间，灯火通明，欢愉声阵阵而起。 他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低语道：“这一票若是干成了，少说能兑换半年寿命。” “夜灵门，天堂会，康家……” “这群杂碎，也该到了吃恶果的时候。” 秦风眼神逐渐变得森然冷冽，他弓身屈腿，瞬间弹跳而起，掠至二楼窗口。 枯朽的手掌抓着窗沿，他就这般单臂悬挂在空中，随着肱二头肌发力，身体逐渐上升。 接着，便看到了房内惹眼的一幕。 “没想到这位夜灵门门主，还是个万人骑的货色。” “只是不知道，她跟那康友年是什么关系，堂堂康家二爷，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被一个公交车戴绿帽的程度吧？” 秦风唇角扬起一抹嗤笑，下一秒陡然掠入房间。 哗啦啦~ 坚硬的玻璃没有抵挡分毫，秦风的身躯就这般跃入其中，在跳跃的过程中，他便脱下了蜉蝣衣，露出那身苍老而神秘的装扮。 “什么人？！” 练明娇无愧夜灵门门主，反应之迅速，令人咋舌。 在玻璃被撞碎的瞬间，她便从欢愉状态抽了出来，玉足踹飞身后的男模，腰肢顺势一卷，便裹着红毯跳下了床榻。 那双凌厉锋锐的美眸死死盯着秦风，满是警惕。 “红粉骷髅，还顾什么羞耻？” 秦风轻蔑的扫了眼对方身上的红毯，没有丝毫犹豫，拔刀便冲了过去。 刀是新买的水果刀，说削铁如泥有点扯淡，但斩断一根手指，在秦风那二十年内力的加持下，还是轻轻松松就能做到的。 “邱老！护我！！” 生死存亡之际，练明娇顾不得门主体面，声嘶力竭的哀求出声。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到死亡气息，那扑面而来的恐惧，令她浑身颤栗。 唰——！ 灯光下，白色刀芒一闪而过，秦风把目标盯的很死，只取练明娇的右手无名指。 但可惜，这一刀扑空了。 练明娇被红毯裹着的娇躯，在刀锋落下的瞬间，被突然出现的苍老身影挟到一旁。 秦风侧目看去，只见一名童颜鹤发的老者，正单手扶着练明娇，持刀而立。 那双混沌无光的苍眸，此刻正平静的注视着他，眼神中散发出的漠然之色，好似在看一名死人。 “夜门主，带着你的小男友，出去躲躲吧。” “你这闺房，今晚是住不了人了。” 沙哑的声音回荡而起，练明娇蓦然惊醒，捂着心跳如雷的胸口，朝门外走去。 至于那个男模，她更希望对方能留在这里，拖缓一下刺杀者的脚步！ “若能制伏，就帮我留个活口。” “若无法压制，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无论多贵的费用，夜灵门都将双手奉上！” 狰狞凛冽的嗓音从练明娇牙缝中挤出，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杀意也攀升到了极致。 这样一个能随意出入她闺房的绝世强者，她绝不能让对方逃了！ 然而，秦风也在此刻开口了。 声音暗哑，低沉森冷。 “确定要走么？” 他目光平静的注视着练明娇，口吻漠然道：“留在这里，我取你一根手指便走。” “若逃了，我会亲手捏断你的脖子。” 刀锋微扬，秦风宛若一名迟暮的君王，语气森然道：“你觉得这老东西若挡不住我，你手底下那些臭鱼烂虾，能拦得住我？” 练明娇冷笑连连：“你最好祈祷他能拦住你，不然我一定把你打成筛子！” 砰！！ 话音落下，练明娇果断摔门而去，显然是召集人手，准备架枪盯死秦风了。 秦风也毫不怀疑，背后有康家坐镇的夜灵门，必然私藏了不少枪支，若当真让对方这般离去，今晚的行动可就没那么顺利了。 念至于此，他身形一动，陡然掠向房门。 可那邱老却宛如跗骨之蛆，手中银灰色的刀锋裹挟着极致的杀伐之息，横斩而来。 “滚开！” 秦风抬手挥击，但手中的水果刀在撞上银灰色刀锋的瞬间，戛然而断。 到底是十块钱买的劣质货，跟真正的武器比起来，天差地别。 但这也让秦风试探出了老东西的实力，至少有三十年内力。 看来此人是一个醉心于武学的老匹夫，练的还是内家功法，天赋卓绝！ “检测此人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邱正同，年龄：七十三岁，罪名：强占他人财物；残害同门；夺宝杀人；谋财害命。】 【综合评级：罪恶值VI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按最高档汲取！”秦风狰狞低吼：“给老子抽死他！” 【目标剩余寿命6年，最高可汲取4年，汲取完成。】 邱正同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原本还剩下六年寿命，打了一架，却只剩了两年。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体内凭空升起一股无力感，气息紊乱，脚步轻浮，甚至就连调动内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仿佛灵魂被人抽走了一半似的，整个人无比疲惫。 ‘怎么回事？’ ‘这几天一直在休养生息，为何会突感不适？’ ‘莫非这夜灵门……有脏东西？！’ 邱正同突然想起前两天夜灵门大肆搜查，四处消毒的场面，正因如此，他才会被练明娇请来护驾。 可没想到，竟连他也中招了！ 该死的，这一单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邱正同脸色铁青，当下气沉丹田，再度朝着秦风冲杀而去。 不管了，要先解决此人，然后再让练明娇那死丫头，多支付些报酬！ 苍老的眼神浮现出道道杀机，邱正同完全不打算留手，要尽快置秦风于死地，然后立刻解决体内毒药。 可就在这时，秦风的嘴角，却扬起了一抹玩味狰狞的讥笑。 “老东西，速度慢了很多啊。” “不会也被那女人榨干了吧？” 邱正同陡然暴怒，睚眦欲裂：“老狗，休要辱我名誉！” “命都没了，还要名誉作甚？” “担心下了地狱，贷不了冥币？” 秦风淡然而立，身如标枪。 苍眸盯着邱正同袭来的刀锋，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波澜不惊。 就在刀锋即将斩中他咽喉之际，他动了。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腐朽的身躯在一瞬间化作闪电，错身躲过刀锋，同一时刻，那枯瘦如柴的手掌宛若利爪，精准扣在邱正同咽喉上。 漠然的嗓音，随之响彻。 “你没那信誉。” 咔嚓~ 骨裂声回荡在寂静的房间内，邱正同身体一软，瘫死在地，彻底没了呼吸…… 第42章 最好的补品 噔~噔~ 低沉有力的脚步声，回荡在客厅中，令夜灵门一众门徒心跳如雷。 不得不说，练明娇御下的手段够铁血，短短几息时间，便已经召集了十几人，将她团团围在身后。 这也要感谢秦风，若非他那天同时汲取了几名双花红棍和练明娇的寿命，令整个夜灵门陷入风声鹤唳的状态，此刻练明娇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叫来这么多地痞流氓。 “这么大阵仗，你倒是看得起老夫。” 秦风驻步而立，苍眸扫视着眼前十几名门徒。 六人持刀，八人持枪。 而那持刀的六人，便是令罗泉都为之忌惮的双花红棍，至于那剩下的八人，秦风大胆猜测，应该是门内枪法最好的人。 “你究竟是什么人？！”练明娇凤目凛冽，躲在最后方，死死盯着秦风。 “看来你觉得吃定我了，竟还有闲心与老夫攀谈。” 秦风唇角扬起一丝轻蔑，扫量着眼前的混混，睥睨道：“邱正同都拦不住我，这些人，够资格么？” 与此同时，他悄然激活裁决之眼，看向那八名混混。 无一例外，罪恶值全都达到了四级以上。 趁着与练明娇扯皮之际，秦风再度命令系统，抽取了这几人的寿命。 又是一百三十年寿命进账！ “混蛋！给我杀了他！！” 听到邱老战败，练明娇内心的惊恐更加浓郁，连邱老都不是对手，这家伙究竟何方神圣？！ 难不成，是那群豪门望族培养的供奉？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将此人永久留下，以绝后患！ 咔啪~咔啪~ 阵阵上膛声不绝于耳，可就在八名枪手准备射杀秦风之际，一直立于原地的秦风，却蓦然消失。 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小洋楼内，这片城中村第二神圣的区域，顷刻间化作满是硝烟的战场。 但战场上的敌人，却消失无踪。 “人呢？！” 练明娇瞳孔骤缩，美眸充满了惊惧不安。 六名双花红棍团团围在身前，将其保护的密不透风，一双双阴鹜的眼神，警惕的盯着客厅每个角落。 啪~啪~啪~ 就在这时，几道清脆声响彻，明亮的白炽灯被不明物体击碎，原本灯火通明的小洋楼，顷刻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下，练明娇彻底慌了。 不仅是她，那六名双花红棍，八名枪手，还有隐藏在暗中的两名贴身女侍卫，全都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老板，小心些。” “我建议让老板先撤。” “附议，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此处不安全。” 几道劝阻声响起，令练明娇脸色铁青。 她寒着脸，凛声回道：“此处不安全，外面就安全了？” “若连你们都保不住我，这城中村还有谁能保证我的安全？！” “再撑一会儿，康总已经派人过来了，正在路上。” 闻言，众人虎躯一震。 作为练明娇绝对的心腹，他们自然知道前者口中的康总是什么人，那可是放眼整个滨海，都手眼通天的人物，只要对方出面，就没有什么事无法解决的。 可就在这时，一道幽冷的嗓音，忽然自客厅内响彻。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离开房间。” “离开了，就会死？” 嗤~ 刀子划过肉体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内，格外刺耳。 被人群保护的练明娇，陡然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音之惨烈，令人头皮发麻。 有人反应极快，立刻掏出手机打开灯光，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只见练明娇的右手手腕处，正鲜血汩汩，断截面光滑如镜，血液如泵出的水一般往外喷涌，顷刻间便染红了地板。 可诡异的是，那只断掉的手，却不翼而飞…… …… 轰隆~！ 震耳欲聋的雷鸣，撕裂了天边的寂静，翻滚的雷云在凝聚数个小时之后，彻底化作瀑布源头，将骤雨浇灌而下。 罗泉站在窗前，目光平静的望着窗外电闪雷鸣的世界，时不时偏头看向床头柜。 他在等，等那个神秘的老前辈，带着练明娇的手指出现。 当~当~当~ 悠长绵延的挂钟声响起，十二点到了。 罗泉侧目而视，死死盯着床头柜，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整只手掌。 掌身如羊脂膏玉，白嫩柔软。 指节纤细修长，皮肤光滑细腻。 断腕处，还在滴答滴答渗血，观其时间，赫然是刚砍下来没多久的手掌。 再看无名指处，一枚金黄色的戒指熠熠生辉，正是练明娇常年戴在手上的金戒！ “竟然将练婊子整只手都剁了下来，这位老前辈可真不懂怜花惜玉啊。” 罗泉心有余悸的长叹了一声，庆幸对方是练明娇的敌人。 如果是他的敌人，此刻他的手，会不会已经出现在练明娇床头了？ “那不是便宜了那骚婊子？” 罗泉轻蔑的嗤笑了一声，环顾四周后，郑重鞠躬道：“前辈，我不知道您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请受罗某一拜。” “您放心，我们约定之事罗某定会铭记于心，只要您一通电话，天堂会必倾巢而出，赴约杀人！” 幽暗的房间内，身穿蜉蝣衣的秦风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罗泉。 裁决之眼的时效还在，对方头顶那黑色能量条触目惊心，罪恶值足有七级之多。 但他并没有汲取，而是转身离开。 天堂会和夜灵门不一样，后者有背景有后台，有康友年作为后盾，底蕴庞大。 但罗泉是草根枭雄，孤家寡人的他，根本无法与夜灵门抗衡，若此时汲取了对方的生命能量，会大大削弱此人的实力。 他需要维持双方实力均等，打造出两败俱伤的场面。 如此，才稳妥！ 走出会所，秦风步履沉稳的行走在雨幕中，蜉蝣衣的防雨效果不错，但缺点也很明显，从外界看去，雨幕仿佛被打开了一道缺口，而随着他的行走，缺口也在不断转移。 幸好四周无人，不然大晚上看到这宛若厉鬼夜行的一幕，估计会吓坏不少人。 所以在脱离了天堂会视线之后，秦风便脱下蜉蝣衣，变回了自己的容貌。 “唔~” 噗！ 蓦然，秦风扶着公交站牌，一口老血狂喷而出，体内脏腑传来阵阵剧痛，令他生不如死。 慌乱间，他忙不迭吃下止疼丹，可瘀血却无法停止，一直狂喷不断。 浓浓的虚弱感传遍周身，让他险些晕倒下来。 大雨如瀑，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 秦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打开系统面板。 【剩余寿命：80天。】 【剩余汲取寿命：492年。】 【距离下次升级：635/1000年。】 为何只剩八十天了？ 秦风瞳孔巨震！ 这几日，他一直保持着每日24年的基础消耗，以确保剩余寿命始终维持在88天，但今晚大动干戈，竟足足消耗了八天的生命能量。 该死的，难道剧烈运动，会加快生命能量的流逝？！ 来不及多想，秦风捂着胸口，呼吸粗重道：“兑换八天寿命！” “兑换已完成，本次兑换扣除192年汲取寿命。”系统机械的声音随之响彻。 生命能量涌入体内，好似瑶池仙泉的灵液从头上浇灌而下，令秦风浑身舒适，忍不住发出一道呻吟。 “原来这世上最好的补品，竟是他人的寿命。” 秦风嘴角掀起一抹讥诮，嗤笑着摇了摇头。 收敛心神，那双深邃的眼眸充满了坚定毅然之色，嘶声低语道：“看来，还要加快进度。” 第43章 是不是你拿走了？ 咚咚咚~ 咚咚咚~ 聒噪的敲门声将睡梦中的秦风吵醒，他睁开酸困的双眼，迷迷糊糊的打开房门。 张春霞板着脸站在门口，恨铁不成钢的斥道：“秦小子，你什么情况？” “昨晚我打了你一晚上电话，一直没人接，我还以为你被催债的砍死了！” 秦风顿时皱起了眉头，神色不悦道：“小张，你知道我多忙吗？” “我一个人管理整个城中村的网络，昨晚下那么大雨，我抢修都来不及，还要抽空接你电话？” “你脸有那么大吗？” “……” 张春霞面露不爽，PUA道：“那你好歹给我打声招呼啊，你这就去了一次，还白嫖了一千多块钱，之后就没下文了，你让我们两口子怎么跟赌坊交代？” “你们爱怎么交代怎么交代。”秦风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去之前就跟你们说了，这玩意只在我清闲的时候做，我昨晚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给你们当托？” “行行行，懒得跟你扯皮。”张春霞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催促道：“现在有空吗？过去充充人数。” 秦风倒了杯水，狂饮两大口，趁机思虑了几息时间。 孙祥和张春霞这对夫妇最近对他如此上心，甚至可以说步步紧逼，难不成两口子欠了赌坊的钱，着急拉他冲业绩？ 既如此，他是否能将计就计，趁势借贷？ 这样既可以大大缩短时间，也不会被赌坊怀疑，很顺利就能见到赌坊内部人员。 念至于此，秦风放下水杯，抹了把嘴，道：“老规矩，请我吃早饭。”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张春霞恶狠狠的剜了眼秦风，转身离去：“赶紧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五分钟后。 换了身衣服的秦风，来到了楼下早餐店，张春霞已经买好早餐——俩包子外加一杯豆浆。 抠抠搜搜的，完全没有第一次的宠爱。 秦风也不客气，一手啃着包子，一手端着豆浆，边吃边喝，朝着公交站走去。 张春霞紧随其后，疑惑道：“你车呢？” “昨晚冒雨跑踏马八十多公里，英勇就义了。”秦风撇了撇嘴，反问道：“你家那小三轮呢？” “老孙开走了，他今天要去帮老王的猪肉铺拉点货，所以才让我带你过去。”张春霞不悦的撇了撇嘴。 话锋一转，她忽然问道：“小子，你最近是不是悄咪咪干了什么坏事？” “你怎么知道？我前天刚去夜灵门门主的闺房睡了一觉。”秦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去你的，不吹牛能死？”张春霞满头黑线。 “难道不是这件事？”秦风故作疑惑。 张春霞抬头看了眼秦风出租屋所在的楼层，小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小闺女？” “小张！”秦风神情肃穆，郑重其事的呵斥道：“你要是再敢败坏我名誉，我就告诉孙祥，你跟隔壁老王的事。” “我跟老王有什么事？你小子可别信口胡说啊！”张春霞顿时吓得花枝乱颤。 “我说的是请老王当托的事，你那龌龊脑子想哪去了？”秦风神色鄙夷的冷笑着。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张春霞抹了把冷汗，满脸好奇道：“这两天我经常看到，有个小女孩儿偷偷摸摸来你家门口，放根棒棒糖就走。” “她也不进屋，也不等你回来，而且专挑你不在的时候过来。” “你跟姐说说，那小丫头是不是你跟某个大学生的私生女？” “有这事？”秦风微微皱眉，神色凝重道：“我怎么没见棒棒糖，是不是你拿走了？” “你给我滚犊子。”张春霞破口大骂：“前两天我找你的时候，你手里不就攥着一根吗？！” “哦，那是我妹妹的学生送给她的，她不爱吃甜的，就给了我。”秦风脸不红心不跳的回道：“至于你说的棒棒糖，我可一根都没见到。” “……” 这王八犊子，老娘还能捡你家门口的棒棒糖吃？ 你妹妹都不爱吃，老娘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就爱吃了？ 我呸！ 张春霞气不打一处来，彻底没了交谈的欲望。 秦风不着痕迹的落后半个身位，眉梢忍不住紧蹙起来。 小女孩儿，棒棒糖，还知道他家的位置…… 来人是谁，已经显而易见了。 秦风不免有些无奈，老周的女儿如此知恩图报，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来要找个机会，去看看那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对方这段时间在孤儿院过得开不开心。 抵达赌坊时，堪堪八点钟，一大批玩了通宵的赌客昏昏欲睡，睁着肿胀的眼睛强打精神。 旁边放着浓茶，地上全是烟头，槟榔吐了满地，乌烟瘴气的环境令人作呕。 秦风强忍着刺鼻的味道，摆手道：“去拿筹码吧，今天应该没什么事，我多玩会儿。” “行。”张春霞一口应了下来，还关切的问道：“喝茶吗？” 秦风思虑两秒，点头应道：“来一杯吧，要信阳毛尖。” 昨晚他确实没睡好，需要点浓茶提提神。 况且，状态不佳的他，待会才能更好演戏。 在赌坊内溜达了两圈，又搜寻了两名四级赌客，抽了三十年寿命，秦风这才找了牌桌落座——依旧是上次的德州扑克。 没多久，一轮结束，落座后的秦风顺势加入牌局。 张春霞走过来，将筹码和浓茶放到秦风旁边的矮桌上，不动痕迹的朝荷官使了个眼色，后者眉眼微垂，收下信号。 从第一局开始，就着手下套。 五分钟后，首局结束，秦风赢下牌桌上六百块的筹码。 “嘶~今天手感还行啊，哈哈。” 秦风搓了搓手，起身揽过所有筹码，随手丢给荷官一枚，当作小费。 示意道：“继续，发牌。” 时间在赌局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秦风这一坐，足足坐了七个小时！ 期间妹妹打来电话，他没接。 客户打来电话，他给挂了。 深邃的眸子，从一开始的睿智，凝重，逐渐变得赤红，深沉，遍布血丝。 四周的老赌狗见此模样，纷纷摇头，这种情况他们见得太多了，明显是上头的征兆。 又一个陷进来的傻小子啊。 众人内心轻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更无一人出声劝阻。 正因为这种蠢货存在，他们才能赢钱，才能久坐不起！ “草！” 蓦然，秦风甩飞底牌，满脸晦气的点了根烟。 那张蜡黄的脸庞阴沉如水，冷眸扫向荷官，凛声道：“看什么看？！发牌！” “先生，您已经没有筹码了。”荷官微笑示意。 秦风阴森着脸，沉思两秒后，掏出自己的银行卡：“这里还有三千，全部换成筹码，继续。” 第44章 卖身契 “情况怎么样？” 忙了一天，小赚一笔的孙祥终于在晚饭前赶到赌坊，甫一进门便走到张春霞身边低声询问局势。 后者双手抱臂，扬了扬脑袋，示意道：“自己看呗。” 孙祥抬眸看向牌桌，此时的秦风已经赌红了眼。 他脱了外套，头发凌乱，眼睛红的吓人，充斥着不甘与恐惧。 “三条二赢。” 性感荷官微微一笑，将目光看向秦风身侧的中年人。 中年人朗笑着站起来，俯身将赌桌上的筹码揽于怀中，并拿起一枚筹码，丢到了荷官面前。 “喏，赏你的。” “今儿个爷高兴，改日给你买个项链戴戴，哈哈哈。” 这般说着，中年人又拍了拍秦风的肩膀，以胜利者的姿态，揶揄道：“小子，看你还年轻，这玩意啊，以后就别碰了。” “今天就当是给你个教训，真以为自己赌神再世，能翻盘呢？” 秦风双目无神，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手掌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已经输了两万进去，连母亲的‘住院费’，也全部投入其中。 整整十个小时，他兴奋过，咆哮过，谩骂过，如今彻底绝望。 “以前也没看出来，这小子竟然这么疯狂。”张春霞一副看戏的姿态，神色玩味：“我前后算了一下，他至少亏进去两万，别说老婆本了，估计连他妈的医药费都赌进去了。” “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孙祥同样一脸鄙夷。 这时，秦风忽然转身，死死抓着中年人的胳膊，哀求道：“哥，大哥，你能不能把钱还给我？” “我……我妈还在住院，这些……这些可都是她的医药费。” “我错了大哥，我以后再也不赌了，我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 “滚你妈的，每一个输了钱的人都这副德行，老子帮了你，谁帮我啊？”中年人一把甩开秦风的手，满脸讥讽：“小子，听没听过一句话，叫赌狗不值得同情。” “也许哪天老子也会跟你一样，像条狗似的祈求赢家，但在这一刻，老子就要去潇洒，就要去挥霍！” 说罢，中年人兴奋的提着筹码，前往了兑换处。 而秦风则满脸绝望的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没了之前的无限风光。 “差不多了，走。” 见此情景，孙祥冷笑一声，迈步走向秦风。 来到后者身旁，他轻轻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关切道：“秦老弟，我就一天不在，你怎么搞成这样？” “孙……孙哥！” 秦风如梦惊醒，死死抓着孙祥的胳膊，眼含热泪：“孙哥，你帮帮我，我求求你帮帮我。” “咱不是说好的吗？我来当……” “嗯？！”孙祥蓦然瞪眼。 秦风赶忙噤声，压着嗓音啜泣道：“您给我保证过，我过来玩，都是赌场出钱，我是不用出一分钱的对不对？” “你能不能……能不能跟赌坊说一声，让他们把钱补给我？这些钱都是我妈的救命钱啊，孙哥！” “唉，秦老弟，这老哥就要唠叨你两句了。”孙祥故作为难，恨铁不成钢的揉了揉秦风脑袋：“我让你来是干嘛的？是让你赌钱的吗？” “你倒好，把人家赌场的五千全部输进去，还自己搭进去两万多。” “你自己赌上头，现在却让人家赌场给你垫，合适吗？” 孙祥连声哀叹，表现的很是烦躁：“本来就是让你过来充个人数，你三五十，三五百的慢慢玩呗，踏马一局砸进去八千！你咋想的啊？！” “我知道错了，孙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妈明天就要交住院费，我真的没钱了。”秦风哭的眼睛红肿，演技入木三分。 孙祥见状，哀叹道：“这样吧，你跟我过来，我看看能不能让赌坊给你想想办法，好歹是自己人，他们中途竟然没提醒你，这事他们干的也不地道。” “待会到地方，别说话，一切让你孙哥来，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不然我就不管你了，听到没？！” “明白，明白，一切都听您的。” 秦风忙不迭躬身，感激不尽。 但在对方没看到的视角内，他俯下的眼神却冷冽如霜。 很好，这群蠢货终于上钩了，不枉他辛辛苦苦在这儿演了一整天的戏！ 不过看此情况，待会儿要见的鱼应该不会太大，还要闹，要接着闹！ 跟着孙祥来到赌坊后门，穿过一条狭窄的巷道，抵达一处破旧的废弃冶炼房里。 刚进门，便有一股浓郁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入目所见，各种刑具多达数十种，地上满是血垢，血痂，触目惊心。 “孙，孙哥，这是哪啊？”秦风还在表演，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孙祥点了根烟，眯眸道：“说了让你别吭声，老老实实待着，我去找人给你想办法。” 语罢，他转身走进隔壁的休息室。 大约过了五分钟，孙祥带着两名壮汉走了出来。 壮汉赤祼着上半身，露出健硕有力的肌肉群，膀大腰圆，气势骇人。 为首的光头壮汉上下打量了一眼秦风，皱眉道：“这小身板，还不上钱，能干活吗？” “放心吧，吴哥，这小子可是干网络维修的，每天风雨来雨里去，别看身板瘦，一身疙瘩肉，绝对没问题！”孙祥谄媚的弯着腰，一副恭敬如宾的姿态。 光头壮汉摆了摆手，随意道：“行了，既然是你带来的人，那就让他签字画押吧。” 话音落下，另一名壮汉拿着一张A4纸，递到了秦风面前，声音凛冽道：“喏，签了这个合同，就能拿到你母亲的医药费了。” “这……这是借贷合同？！”秦风脸色大变，忙不迭后退：“不不不，我不签这个，我只要我输掉的那部分，我不多借！” “小风！”孙祥佯怒着呵斥道，上前宽慰：“你仔细看看，这是借贷合同吗？” “这上面只说了让你还本金，没让你还利息，要是还不上，就去打工抵债。” “这这这，人家这是在帮你啊。” 打工抵债？ 秦风低垂着脑袋，眼眸不自觉眯了起来，他拿过合同，弯下腰借着光认真审视。 还真是打工抵债，只不过不同的是，他并非帮赌坊打工，而是赌坊安排工作，他必须无条件接受。 去哪没说，工资多少也没说，甚至于连工作是什么都没说，签了合同的人，就只能埋头苦干，说不得一辈子都要留在那里。 这是合同？ 这是卖身契！！ 秦风的眼神逐渐泛起一抹森然之色。 一个天堂会，一个夜灵门，前者倒卖人口，后者贩卖器官，这最肮脏卑劣的活儿，竟被两者全部囊括了。 抬眸看向两名壮汉，裁决之眼悄然激活。 两人的罪恶值，全都达到了六级。 可这，却还只是打手，幕后之人呢？其他参与的人呢？ 秦风心中冷笑，打算就在今日，把这群畜生一锅端了！ 第45章 四百五十七年寿命 “小子，到底签不签？” “不签的话，你母亲的医药费可没人给你出。” “若是出去借贷，那利息可不是开玩笑的。” 眼瞅着秦风迟迟下不定决心，光头壮汉再次补了一针强心剂。 孙祥走上前，搂着秦风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劝道：“秦老弟，你要是相信孙哥，就签了合同，拿钱去给阿姨治病。” “其他事都好说，但阿姨的病可耽误不了。” “再说了，你要是真担心什么，回头把钱还上不就行了？自然也就不需要给人打工了，对不对？” 秦风面带挣扎之色，眼神不断闪烁，好似在纠结思虑什么。 半晌后，他忽然挣脱孙祥的手，转头便往外跑。 可光头壮汉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早早站在门口等待，一把将其揪了回来。 “你们想干什么？！” 秦风趔趄两步，怒目圆瞪。 光头壮汉冷笑连连：“小子，实话跟你说吧，今天这合同，你签也待签，不签也待签。” “别忘了，你还欠我们赌坊五千块钱呢，不把钱拿出来，我砍了你的手！” “放你娘的屁！”秦风破口大骂，仿佛得了失心疯，指着孙祥咆哮道：“是他带我来的，他说了那钱是赌坊给我的，老子不用还。” “有证据么？”光头壮汉双手抱臂，神色讥诮道：“空口无凭，谁会相信你？” “你现在欠了我们赌坊的钱，还输了全部家底，就算我们按着你的手签了合同，也没人觉得你是被迫的。” 光头壮汉忽然逼近两步，站到秦风面前，睥睨道：“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免受酷罚，但你若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们上手段了。” “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在倒卖人口！你们这是在犯罪！” “我要报警，我要告发你们！” 秦风勃然大怒，猛地推开光头壮汉，朝门外跑去。 说来也怪，刚才还能把秦风单手拎回来的壮汉，突然就被推了个踉跄，好悬摔在地上。 “看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抓回来？！” 光头壮汉神色阴沉，凛声低吼道：“他要是把这里的事暴露出去，咱们全都待完蛋！” 孙祥与另一名壮汉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出去追赶，但秦风已经没了踪影。 光头壮汉走出小屋，一把拨开二人，神色阴鹜道：“这小子肯定没逃远，就在附近躲着，把人都叫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来。” “大哥放心，他一定逃不掉！”另一人迅速掏出手机，开始摇人。 而此刻的秦风，早已穿上蜉蝣衣，站在小屋外静静等待着，仿佛一头捕猎的猛虎，耐心极好。 十分钟后，足足十六名混混云集此地。 所有人的头上，全都顶着六级罪恶的能量条，触目惊心。 秦风坐在房檐上，居高临下的扫视着众人，目光阴沉到了极致。 “汲取现场所有人的寿命。”秦风面无表情道。 【目标鲁坚成……罪恶值VI级，剩余寿命40年，最高可汲取24年，汲取已完成。】 【目标谭经武……罪恶值VI级，剩余寿命51年，最高可汲取30年，汲取已完成。】 【目标韦辉……罪恶值VI级，剩余寿命43年，最高可汲取26年，汲取已完成。】 【目标刘睿识……】 【目标袁茂……】 道道提示音不断在脑海中响彻，不消片刻，十六名混混的寿命全都按最高比例汲取完成。 加之先前的两名壮汉，共计十八人，足足为秦风提供了457年寿命！ 【叮！恭喜宿主，汲取寿命累积达到一千年，系统已升级。】 【生命嫁接功能已激活。】 【下次升级还需一万年寿命，生命契约功能待激活……】 【裁决之眼已升级。】 【裁决之眼2.0：与目标对视时间超过三秒，可强制催眠。注：此法十分消耗精神力，宿主当前精神力，每日可催眠一人，时效三分钟。】 【生命嫁接：可将汲取而来的寿命，转移到其他目标身上，转换比例：100年=1年。】 生命嫁接？ 秦风当时就愣住了。 这功能牛逼啊！ 相当于他能用汲取而来的一百年寿命，为母亲，妹妹等其他人，提升一年寿命？ 等会…… 反应过来的秦风，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 给别人增加寿命，比例是100:1，而他这个宿主兑换寿命的比例却是8760:1！！ 这犊子系统究竟是把他当宿主了还是把他当慈善家了？！ 下方的混混群已经四散而开，到处搜寻秦风的身影，而秦风却满头黑线的离开了此地，他现在很心痛，想找个地方疗伤…… …… 夜色如墨，秦风孤独的行走在街道上。 系统面板随着他的移动，始终保持在眼前半米的位置。 【剩余寿命：88天。】 【剩余汲取寿命：733年。】 【距离下次升级：122/10000年。】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啊。” 此次汲取寿命多达457年，倒是没枉废他一天下来的折腾。 秦风嘴角嗪笑，因为兑换比例太大所带来的落差感，也消散了几分。 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将夜灵门的门众和天堂会的成员全部引出来，一次吃成胖子。 两大帮会的人数加起来绝对超过三百号人，第三次升级所需的寿命，至少能拉到半数以上。 数千年寿命，足够让他稳定一段时间，寻找下一次罪恶聚集地。 溜达着抵达出租屋，已经将近晚上十点钟。 不出所料的，秦风又一次在门口捡到了棒棒糖。 “这丫头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秦风哑然失笑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是小姑娘对他的一种感谢，在后者眼中，棒棒糖就是最好的礼物，所以将其回馈给了他。 不过小姑娘不知道的是，这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周文轩莫名失踪，其女儿被福利院收养，却又每天来他这里，偷偷放上一根棒棒糖…… 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并展开调查，很容易就会把周文轩的失踪联想到他身上。 到那时，他可就被动了！ “明天去找那丫头聊聊吧，小姑娘很聪明，应该能理解我的苦衷。” 秦风轻叹一声，刚准备开门进屋，却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叫骂声。 俯身向下看去，只见那光头壮汉在孙祥的带领下，竟然寻到了此地。 “他在那！” 蓦然，孙祥抬手指着位于八楼的秦风，神情激动。 光头壮汉目光阴冷，抬起的眸子刚好与秦风的视线碰撞到一起，嘴角掀起一抹狰狞之色。 而秦风的眼神，则瞬间沉了下来…… 第46章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 月色下，孙祥的眼神又狠又残忍，好似巴不得将秦风剥皮削骨。 好不容易就能拿到高额提成了，这孙子竟然跑了？ 那他这两天辛辛苦苦忙前忙后的算什么？算他勤快？！ 今日这合同，这孙子必须签，不签就弄死丫的！ 随着孙祥提醒出声，十几名壮汉迅速冲向锈迹斑斑的铁梯，狂奔而上。 可秦风却依旧站在原地，深邃的眸子平静的注视着愈发逼近的混混群，无动于衷。 噔噔~！ 鞋底踩在铁锈长廊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光头壮汉一马当先，神色阴鹜的冲了上来。 他瞪着秦风，咬牙低吼道：“跑啊！老子看你还能往哪跑！” 安和寨楼层，唯一的逃生通道就是他身后的铁梯，这次秦风插翅难逃，必须将此人的嘴巴缝上！ 然而，秦风的唇角，却在此刻掀起一抹怪异的弧度。 薄唇微张道：“谁告诉你，我要逃了？” 噔噔噔~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阵阵响彻，楼上楼下同时传来奔跑声，由远及近。 不消片刻，二十多名混混已经将众人围困起来，个个凶神恶煞，目光阴戾。 “这……这是什么情况？！”光头壮汉脸色大变，揪住孙祥的衣领，怒目圆瞪。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孙祥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包围之势被人反包围，而且这二十多人全都提着棒球棍，明显是有备而来…… 可是，这怎么可能？ 那秦风就是个小瘪三，安和寨随便揪出来一个人，都比对方混得好，怎么可能叫来这么多人？ “都还愣着干什么？” 秦风倚着围栏，神情淡然自若的点了根烟，眯眸喷吐道：“一人一条胳膊，完不成我找你们老大告状。” “小子，少得意！！” 为首的混混啐骂一声，抄起棒球棍便冲向了光头壮汉。 混战瞬间爆发，而秦风则站在原地，饶有兴趣的打量起新来的混混们。 这群家伙自然是夜灵门的人，以他对孙祥的了解，这王八蛋绝对会带着光头壮汉来他家堵门。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便拨打了练明娇的电话，寻求帮助。 当然，断了一只手的练明娇正憋着火，少不得将他骂了一顿，可也正因心中有火，才一口气派出来二十多人，势必要将天堂会的杂碎们全部废了。 虽然神秘老者的身份还没调查清楚，但练明娇已经默认为是罗泉派来的，此仇不报，她枉为人！ “都是新面孔啊。” 秦风唇角微扬，裁决之眼悄然激活，密密麻麻的黑色能量条映入眼帘。 十七个四级，六个五级。 比赌坊的那群畜生低了些，但可汲取的综合寿命，也高达三百八十年。 “今晚收获颇丰，应当能睡个好觉了。” 秦风微微一笑，弹飞烟头，转身回了房间。 夜色渐深，屋外哀嚎不断，叫骂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但秦风却带着耳塞，很快便进入了梦乡，睡的贼甜…… …… 翌日，清晨。 康盛医院VIP病房内，练明娇靠着床头，神色阴沉如水。 她的手被人砍断了，那人还把断手拿走，连给她接手的机会都不给。 她彻底成了废人，成了一个失去价值的牺牲品。 接下来她会有什么下场？ 被康友年当作物品一样，送给那些高官达贵？ 还是藏匿在黑暗中，成为一名永不见天日的死士？ 吱~ 房门缓缓敞开，康友年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袭裁剪得当的修身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无比高贵大气，与病床上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的练明娇形成了鲜明对比。 “康总……”练明娇作势便要起身行礼。 康友年快步上前，安抚道：“不用那么拘谨，好好躺着。” 练明娇红唇紧抿，神色愧疚道：“对不起，康总，我让您失望了。” “断了一只手而已，又不是丢了小命，何至于如此萎靡不振？” 康友年轻声笑着，拉来一张椅子，坐在床头柜前。 他随手拿起一枚橘子剥了起来，嗡声问道：“有没有查到，是谁做的？” “还在查。”练明娇贝齿轻咬，红着眼眶道：“康总，我接下来……是不是要撤出城中村了？” 康友年没有回应，神色平静的剥着橘子皮，让人看不出喜怒。 练明娇声线都在颤抖，梨花带雨的哀求道：“康总，夜灵门是我辛辛苦苦建立的，我不允许别人坐享其成。” “我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你看你，又急。”康友年佯怒的看了眼对方，嗔道：“我何时说过，要让你撤出来了？” “伤的是手掌，又不是脑子，你这丫头的聪慧伶俐，才是我一直看中的品质。” “行走江湖，哪能一帆风顺？今日断只手，明天少只脚，这都很常见。” 康友年将剥好的橘子撕下来一块，亲自喂给练明娇，轻笑着劝道：“所以啊，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夜灵门是你的，只要你没死，谁都抢不走。” “最近就先好好休息，门内的事务，让你那两个副手暂时负责。” “我这个安排，你可满意？” “谢谢康总！” 练明娇单手撑床，往上坐了坐。 白色被褥不经意下滑，露出胸口那片丰满白皙，诱惑力十足。 再加上对方此时此刻楚楚动人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只惹人心痒的狐媚子。 然而，纵横花都数十年的康友年，什么绝色美人没见过？ 康家二爷的教养，绝不允许他去碰一个万人骑的货色。 哪怕对方再美，再惹火，再诱人心魄，他也提不起丝毫兴趣。 “好好休息，集团内还有些事务没处理，我就先走了。” 康友年起身，无视对方那幽怨的眼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练明娇低头看了眼胸前那抹饱满，失望的轻叹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名下属走了进来，低头汇报道：“门主，姓秦那小子来了。” “他来做什么？”练明娇蹙眉。 “不太清楚，好像是来看望您的，还提着果篮。”下属回道。 “让他滚。” 正窝火的练明娇，此刻一点都不想搭理秦风。 可正当下属准备离开时，练明娇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命令道：“算了，把他带进来吧。” “是。” 片刻后，下属领着秦风走了进来。 可秦风刚进门，便偏过头去，作势就要离开。 “你死哪去？”练明娇满头黑线，凛声斥道。 秦风脸色微红，干咳一声后，神色尴尬的指了指对方的胸口。 讪笑道：“门主，您能先把病服穿好吗？” “从小我妈就教育我，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第47章 看望练明娇 康友年见多了环肥燕瘦，对卖弄风骚的练明娇没兴趣，可秦风只是一介普通人，在城中村待了这么多年，何曾见过此等香艳场面？ 那白花花一大片，在晨曦的照耀下跟两个超直远光射灯似的，贼拉晃眼。 以他现在伪装出来的人设，那真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收到提醒的练明娇恶狠狠的剜了眼秦风，撮紧领口后，淡声问道：“来找我做什么？” “昨晚不是听说您受伤了嘛，特意买了点水果，来看看您。” 秦风憨笑着，提着水果走向床边。 可刚迈出步子，身边的下属便抢先一步拿走了果篮，那模样仿佛他在果篮里藏了什么凶器似的。 秦风也不恼，笑呵呵的站在原地，表现的很老实，很乖巧。 “我没死，你很失望吧？”练明娇冷声讥诮：“毕竟我若死了，你可就解脱了。” “话是这么说，可您不是还活着嘛。” 秦风神色拘谨，讪笑道：“那我就有必要跟您缓和一下关系，别到时候您无故发难，发到我头上。” 这话有些大逆不道，但对于一个常年待在城中村的土著而言，不会说漂亮话才正常。 像秦风这般直爽真诚，反倒更容易取信于人。 练明娇靠着床头，美眸微阖，淡淡道：“上次送信，做的不错。” “你虽然是被我强迫来的，但做得好，就有奖励。” “说吧，想要钱还是要女人？又或者让你看个场子？” “大可不必。”秦风连连摆手，哭笑不得道：“我给您干活，是被迫的，但如果收了钱，可就是两码事了，要是让我老妈知道我涉黑，她能气死在病床上。” “所以您就别想着拉拢我进来了，我最多干点跑腿的活，至于送信的内容是什么，跟我没关系，我也完全不知情。” “你倒是谨慎。”练明娇侧目冷笑。 “嘿嘿。”秦风憨笑着挠了挠头，便打算离开：“门主，若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既然来了，就多坐会儿吧，正好，我也需要有个局外人帮我分析分析，是谁在对我下手。” 练明娇目光一凛，迸发出一道森然之色。 她抬起那包成粽子的手腕，阴戾的眼神狰狞可怖：“你觉得，那人断我一只手，目的是什么？” “这……” 秦风故作纠结，一副不想回答，但又不敢不回答的模样，试探道：“示威？” “示威？”练明娇眼眸轻抬。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就是瞎猜的。”秦风忙不迭解释：“那人既然有能力取您性命，但却没动手，反而切了只手带走……” 话锋微顿，秦风询问道：“这个过程中，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威胁过您什么？” 练明娇短暂的沉思了片刻，淡声回道：“那老东西什么都没说。” “这就奇怪了。”秦风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沉吟道：“难道他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夜灵门行事作风，想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嗯？！”练明娇一记冷眸瞪了过来。 秦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赔笑道：“门主，我这是站在局外人的立场上分析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不会说话，就把嘴巴闭上。”练明娇凤目凛冽。 秦风挠了挠头，乖巧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吭声。 练明娇停顿了片刻，接着问道：“你觉得，会是天堂会做的吗？” “这我哪知道啊。”秦风摊手，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就是一个小角色，两大帮会之间有什么恩怨，交际，从来没了解过，也没渠道了解。” “但从小道消息听说，您入住城中村这些年，天堂会一直被您打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从这角度看，天堂会不是没有动手的理由。” “仔细说说。”练明娇声音淡漠。 “一山不容二虎。”秦风的神情陡然变得肃穆，郑重分析道：“在您来之前，天堂会掌管整个城中村，这地方虽然贫瘠，但也有不少肉能吃。” “走私，赌坊，看场子，保护费等等，这都是肉啊。” “可您来了之后，直接抢走了一半，天堂会能不生气，不愤怒？他们肯定时刻想着怎么弄死您。” “不过话又说过来，如果他们想弄死您，而且也有能力弄死您，那为什么没有动手，而是只切了您一只手？” “或许……”练明娇眉梢微蹙，红唇微启：“他们是在忌惮我背后的势力。” “这我就不知道了。”秦风故作无知的摊了摊手，笑道：“大人物的想法，我们这些小角色，很难推测，不过从目前已知的敌人来看，天堂会的概率很大。” “先不说这个了。”练明娇收敛心神，询问道：“你与天堂会旗下的赌坊，又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怪我，没长脑子，被人下套了。” 秦风啐骂两声，将孙祥夫妇针对他动手的一系列事情，全部讲述了一遍。 最后慷慨激昂的谩骂道：“……这两个狗男女，要不是昨晚我跑得快，恐怕现在已经被卖进窑洞当苦力去了。” “幸好有您在，这个恩情，我一定尽快还您！” “你很缺钱？”练明娇淡然抬眸。 “您这话问的……”秦风讪笑着反问道：“住在城中村的人，有哪个敢说自己不缺钱？” “不缺钱的良家百姓，有谁愿意呆在这儿破地方？” “又变着法骂我？”练明娇冷眸而视。 “小子说错话了，门主莫怪。”秦风微笑着，一点都没有认怂的意思。 “行了，滚吧。”练明娇忽然没了谈话欲望。 秦风搓了搓手，好奇道：“门主，我送信的事……是不是要暂停几天了？” “为何暂停？” 练明娇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秦风，声音微凛：“少了一只手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歇着做什么？” “明白了。”秦风肃穆而立，正色道：“我会继续给您送信，但也希望您能遵守约定，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做好你的工作，其他的用不着你来操心。”练明娇冷冷道。 “您歇着。” 秦风微微躬身，随即退去。 走出病房，扫了眼四周的安保人员，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等级别的安保，想忽悠罗泉前来动手，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眼下练明娇重伤，而且矛头又指向了罗泉，这等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既然无法将练明娇作为动手的理由，那就再找个其他的，必须要把两家的矛盾，彻底激化！ 秦风目光一凛，掏出手机给罗泉发了条消息过去：“听说，练明娇已经动手了。” “打了你那么多人，不打算报复回来么？” 第48章 第二个夜灵门 赌坊十几个看场子的人被夜灵门打进医院，这件事秦风不信罗泉会不知情。 激化矛盾往往需要从小摩擦开始，眼下夜灵门与天堂会，已经有了两次摩擦，这两位话事人，彼此都憋着火。 如果这个时候，罗泉能带人趟了夜灵门的场子，练明娇估计会疯。 到时候随便添加点佐料，两家干起来是迟早的事。 随着秦风消息发送，罗泉很快便回了信息：“老前辈，您有什么安排，直接说就成，罗某必将全力而为。” 收到回馈的秦风，并没有回信。 这个时候若插手进去，就显得太没逼格了，容易被罗泉质疑他的地位。 他需要保持沉默，让对方去猜。 他也相信，能走到今天的罗泉，一定能领悟他的意思。 此刻，会所内。 看着手机屏幕久久没有反应，罗泉陷入了沉思。 白手起家，鏖战数年，最终掌管整个城中村的他，并非没脑子之人，这老前辈出现的十分突兀，他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 但人生经历也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这是个机会，重回巅峰的机会。 夜灵门背后势力神秘，他到现在也没调查出来扶持者是谁，所以一直忍耐着。 而如今，老前辈的出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赌赢了，重掌天下权，赌输了，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是个豪赌，但别忘了，他手底下有六家赌坊，一路走到今天，他靠的不就是惊为天人的赌运？ 没有一次又一次的赌命，他怎会有今天？！ “陈龙！”罗泉低声凛喝。 “老大！”一名身材魁梧的男人推门而入，神情肃穆。 “你觉得这次，我们该不该拼？”罗泉沉声询问道。 看得出来，他与此人的关系十分紧密，甚至连这等重大决策，都要与此人商议。 名叫陈龙的男人面色凝重，蹙眉道：“还没查出来那老前辈的身份，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也知道此举不理智，可我总觉得，若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罗泉捏着香烟，深深嘬了一口，长叹道：“从年初开始，夜灵门就不断的在试探我们底线，一次又一次挤压天堂会的生存空间。” “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演，最迟年终，他们就会动手，彻底吞并天堂会。” “而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闻言，陈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询问道：“所以，你想借那位老前辈的手，彻底按死夜灵门？” “夜灵门背后的势力，虽然我们一直没查出来，但你想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扶持一个比天堂会还要强大的帮会，有此能耐的，会是谁？”罗泉目光微凝，迸发出道道精光。 陈龙虎躯微震，愕然道：“你是说，那些豪门望族？！” “十有八九！”罗泉沉声回道：“所以这位老前辈，我觉得像是夜灵门背后势力的敌对方，派出来的。” “他找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借我们之手，扳倒夜灵门，以此来打压其背后的势力。” “若真像老大你说的，那我们岂不成了棋子，利用品？！”陈龙神色愤慨的质问道。 “陈龙，你不懂。”罗泉吐出一道浓烟，轻叹道：“对那等层次的人而言，我们能有利用价值，已经很不错了。” “若他们选择大军压境，直接趟平了城中村的帮会势力，夜灵门会完，我们也留不下全尸。” “如今能有机会跟他们合作，这对我们而言，利大于弊！” “可如果他们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陈龙咬牙低喝，眼神带着几分凶残之色。 罗泉短暂的沉默了片刻，长叹道：“过河拆桥，是必然的事，只不过他们的手脚也不干净，应当会给我们一些选择。” “到那时，或许我们就要寄人篱下了。” “你是说，我们要投靠他们，成为第二个夜灵门？！”陈龙瞳孔骤缩。 “真到了那一步……”罗泉深深的看了眼陈龙，神色复杂道：“我们别无选择！” …… 此时的秦风还不知道，因为他的出现，罗泉已经构思出一段豪门争斗的大场面戏码。 并准备为之大拼特拼一次。 走出医院之后，秦风便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查看母亲状况。 正巧妹妹也在，他需要想想买房子的事了。 当然，对外还是要称租房，不然钱的来源没法解释。 抵达病房，秦母正在跟秦雨萌交谈，有说有笑，看上去状态很不错。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好点没。”秦风笑着将买的补品放在床头柜上。 秦母嗔怒道：“你这孩子，又买这么多东西，花冤枉钱。” “那您就赶快好起来，我不就不用买了？”秦风俏皮的眨了眨眼。 “哥，你这话就不对了，难不成咱妈病好了，就不配吃这些好东西了？”秦雨萌看戏不怕事大，口无遮拦道。 秦风揪着对方的耳朵，冷冷一笑：“到时候给妈买更好的，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疼疼疼，我错了，哥。” 秦雨萌扒开秦风的手，气鼓鼓的看向秦母：“妈，你瞧见没，你生病的这段时期，他总欺负我。” “谁让你嘴上没个把门的？”秦母没好气的戳了戳亲闺女的额头。 “偏心。”秦雨萌撇着小嘴，俏脸忿忿。 “让你找房子的事，怎么样了？”秦风拿起一枚苹果，轻轻削皮，询问道。 秦雨萌神色诧异：“真找啊？” “废话。”秦风翻着白眼，斥道：“不找咱妈住哪？” “不是……咱爸咱妈以前那老房子呢？”秦雨萌不解道。 “卖了。” 秦风微微沉默，不敢与母亲对视。 当初为了给母亲凑医药费，他卖了城中村的房子，自己一个人搬进出租屋，这件事一直偷偷瞒着两人。 可饶是如此，当时医药费也没凑够，这才去借了高利贷。 说起来，今天似乎已经到了第七天，该还贷了。 秦风思绪飘远，有些晃神。 秦母看出了儿子内心的愧疚，当下安抚道：“卖了就卖了吧，那房子不值什么钱。” “当初妈病的突然，辛苦你们兄妹了。” “主要是哥辛苦。”秦雨萌懂事的握着母亲的手，神色落寞。 “正常上班工作，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秦风淡然轻笑着，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块，递给母亲和妹妹，对后者吩咐道：“等咱妈睡着了，你就去看房子，找大学城附近的房子。” “至少要三室一厅，南北通透，装修方面也尽量精致一点，环境好，更有利咱妈养病。” “钱的问题你不需要担心，大不了咱们押一付一，我要求就这些，剩下的你看着办。” 话锋微顿，秦风神色郑重的下达了一个死命令：“咱妈出院之前，必须把这件事办好，听到没？” 第49章 你……是秦风么？ “知道啦知道啦。” 秦雨萌娇嗔了吐了吐舌头，看向秦母：“妈，我哥现在越来越凶了。” “赶紧给他说个媳妇，找人管管他吧。” “妈哪有那人脉？”秦母为老不尊的笑道：“倒是你，认识那么多刚毕业的学姐，给你哥介绍介绍。” “那群败家娘们还是算了吧。”秦雨萌上下扫量了一番秦风，俏皮道：“他们配不上我哥。” “你这孩子……”秦母无奈摇头。 “妈，公司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 秦风看了眼时间，起身叮嘱道：“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去忙吧，妈这里没事，有好几个阿姨照顾呢。” 提及此事，秦母忽然吩咐道：“对了，你抽空要好好感谢一下林医生，妈康复的这么快，多亏了人家找的护工。” “晓得了。” 秦风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他打算趁着上午这段时间，去福利院看看。 没想到刚走出病房，便大老远的看见张春霞搀扶着孙祥，正往病房走来。 秦风嘴角嗪笑，缓步上前，揶揄道：“孙哥，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腿怎么伤了？” “小兔崽子！”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孙祥顿时破口大骂：“你最好别让老子找到机会，不然我非废了你！” “看来昨晚揍你揍的太轻了。”秦风眼眸微眯，声音逐渐变得森然冷冽：“你夫妇二人拐卖人口，逼迫赌客签订卖身契，成为免费劳动力。” “邻居一场，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去警局自首。” “三天后，别说一个小小赌坊，哪怕天堂会出面，也保不住你们！” “小子，你少得意！”孙祥涨红着脸，低吼咆哮道：“别以为傍上夜灵门，你就是大人物了，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想弄死我，待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冥顽不灵。” 秦风冷冷的扫了眼二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若非天堂会还有利用价值，以他手头上掌握的证据，早把这两个煞笔送进去了，包括赌坊那群人，一个都逃不掉。 但如今大战在即，他若举报了孙祥夫妇，必然会牵连出整个天堂会，到那时罗泉很有可能中途打退堂鼓，或者被警方监管，无法出手。 那就不利于他的计划了。 三天而已，他等得起！ 走出医院，秦风本打算直接前往福利院，可刚坐上小电驴，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秦风的眼眸不自觉沉了下来。 “喂。”他沉声接通。 “小子，七天到了吧？”电话那头，传来李强戏谑的声音：“这次你还有什么理由拖延？” “我这会儿有事，晚会儿转你。”秦风眉梢微蹙。 “少踏马废话！！” 李强的声音陡然变得凛冽：“我在安和寨等你，半小时内回不来我把你这破房子砸了！” “一共两万对么？我现在转你。”秦风不想再跟对方扯皮。 “两万？你踏马打发要饭的呢？！”李强破口大骂：“哪家放高利贷的只收本金？你当老子做慈善呢，啊？！” “你想要多少？”秦风口吻平静的问道。 “嗬~合同上写了，利息，违约金，滞纳金，等等一系列延迟还款的费用，一共十万零八千。” 李强讥声威胁道：“小子，我告诉你，别想着跑，你那短命老妈还在医院呢。” “麻溜的滚过来，是还钱还是卖肾，来的路上好好考虑考虑。” 看着挂断的电话，秦风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冽阴鸷。 老实说，他现在已经不拘泥于一个目标了，单一目标提供的那点寿命，他真看不上。 但架不住有人送死啊，这李强暴力催收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倒要看看，对方的罪恶值达到了几级！ 骑着小电驴一路狂奔，终于赶在半小时前折返安和寨。 远远便看到李强坐在老槐树下，悠然自得的嗦着冰棒，神色惬意。 这一次，他甚至还多带了两个人，似乎有用强的打算。 “小子，倒腾的还挺快嘛。” 李强坐在花坛上，一边嗦着冰棒，一边晃悠着二郎腿：“钱带来了吗？” 裁决之眼激活，三人头顶上的黑色能量条陡然浮现。 然而，让秦风诧异的是，三人全都是三级过半，四级未满。 竟然都没有达标？ 秦风眼底掠过一丝惊疑，内心轻唤道：‘检测三人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李强，年龄：二十九岁，罪名：见死不救；职场PUA；恐吓收债。】 【综合评级：罪恶值III级。】 【目标不符合汲取对象，请宿主理性对待。】 李强还占了个职场pua，那俩人甚至只有两条罪名，合着这是一群只会玩嘴的怂货啊。 秦风乐了。 他神色玩味的走上前，上下扫量着李强，挑眉道：“古惑仔看多了？” “嗯？”李强目光一凝，沉声道：“老子问你钱带来了没有，你跟我扯什么古惑仔？！” “钱呢，可以给你，不过只有两万。”秦风双手抱臂，口吻戏谑道：“剩下的，让你们老板来找我要。”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 李强的眼神陡然一沉，起身将未吃完的冰棒递给小弟。 那小弟还踏马挺有素质，转身丢进了垃圾桶。 李强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这孙子可真踏马糟蹋东西啊，他还没吃完呢！ 但当着目标的面，他自然不能跌了份，当即抽出腰间的弹簧刀，色厉内荏的瞪着秦风：“小子，信不信我挖了你的心肝脾肺肾，拿去卖了抵债？！” “行啊，动手吧。” 秦风有恃无恐，脸色淡然自若：“正好我这条烂命，也没几天可活了，身上这点零件要是还能值点钱，就麻烦你帮我卖了，多出来的记得打给我妈。” 李强尬住了。 遇到个不怕死的货，这踏马还怎么收债？！ 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现在最多就是装横，跟秦风差两三个境界呢，完全惹不起啊！ 李强眼珠子一转，森声威胁道：“你这条烂命不值钱，但你妹妹，可值大钱了！” “今天你不把钱还上，老子就把她卖到泉乐楼去！” “生前难顾身后事，我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心思干涉她的人生？”秦风依旧无动于衷。 这下李强彻底懵了。 怪！怪哉！ 这孙子平时可是人见人赞的大孝子，为了亲妈和妹妹，那是风里来雨里去，一天都不曾休息过，今日是脑子抽了还是坏了，竟然什么都不在乎！ 李强狐疑的打量着秦风，踌躇许久，忍不住询问道：“你……是秦风么？” 第50章 三个臭皮匠 “我不是秦风，难不成是你爹？” 秦风神色轻蔑的扫了眼李强。 三人有手有脚的，不去找正经工作，非要学人家古惑仔去道上混。 混就混吧，还混不出个所以然来，催债这么多次，罪恶值竟然连四级都没有达到。 真踏马烂泥扶不上墙。 “你踏马！” 李强勃然大怒，紧了紧手中的弹簧刀，恶狠狠道：“信不信我一刀捅死你？！” “行了，别在这儿装腔作势了。” 秦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要有那胆量，我现在已经躺医院了。” “小子，你到底什么意思？！”李强目光阴戾的瞪着秦风：“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当初你借贷的时候，可说的好好的，一定把钱换上，而且利息你也接受了。” “妈的，现在开始当老赖了？你爹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那咱们各退一步，三万块，此事了了，如何？”秦风唇角嗪笑，眯眸问道。 “了尼玛！”李强咬牙切齿的怒吼道：“十万八，少一分都不行！” “这么严谨？”秦风神色玩味的扫量着对方：“该不会是想吃回扣吧？” “关你屁事？！” 李强彻底失去了耐心，挥手厉喝道：“把他给我绑起来，通知他妹妹，让她带钱过来赎人！” “没钱就让她去卖！麻了个巴子的，这年头女人想搞钱不是动动嘴的事？！” 闻听此言，身边的小弟当时就懵了。 来之前说好的，充个人数，一人二百。 可踏马没说要动手啊，万一对方报警，他们进去了……那上面的八十岁老母亲谁照顾？ “哥，真动手啊？”小弟凑到李强身边，低声询问道。 “都这样了还不动手，老子怎么下来台？”李强压着嗓音，骂骂咧咧：“谁知道这孙子今天发什么神经，简直油盐不进。” “这待加钱啊，哥。”小弟硬着头皮回道。 “再给你们加五百！”李强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五百不够……”小弟默然摇头：“万一出事进去了，我老妈谁照顾？” “我照顾还不行吗？！”李强压低嗓音，咬牙斥骂道：“能不能别废话了？！赶紧动手！” “哥，你别逗我了。”小弟嘴唇嗫嚅着，腿肚子有点发软：“真出了事，你判得比我们多。” “……” 眼瞅着请来的打手不上道，李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他砰的一脚踹在对方的屁股上，破口大骂道：“老子要你们有什么用？！草！我自己来！” 说罢，他正手持刀，死死盯着秦风，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啪嗒~ 出乎意料的，秦风不但不害怕，甚至还悠然自得的点了根烟。 烟雾袅袅，遮挡了对方半张蜡黄的脸，如刀削般锋锐的薄唇微微轻启，吐出一缕浓烟。 “真要动手？” “啊——！” 李强鼓足勇气，手握刀锋，大吼大叫着冲向秦风。 也就在这一刻，他头顶的罪恶值瞬间增长到四级半。 嗯……关键时刻突破，此人有大帝之姿！ 秦风很欣慰，毫不犹豫便抽取了对方17年寿命。 下一秒，他单手轻抬，精准扣住李强持刀而来的手腕。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彻，李强惨叫一声，手中刀锋顿时脱落。 “嘶~” “我……靠！！” “你踏马手劲这么大？！” 李强紧紧抓着手腕，疼的原地乱跳，额头上冷汗都渗了出来。 一边跳一边踹向打手，破口大骂道：“还踏马看！还踏马看！” “老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干他啊！” 不料，两名小弟只是看了眼秦风，便悻悻的后退了两步，安静乖巧的站在原地。 完全没有替李强出头的意思。 “呼~” 吐出一道浓烟，秦风上前逼近李强，眯眸问道：“你口中的赵老板，是跟谁混的？” “什……什么意思？”李强警惕的望向秦风。 “天堂会？还是夜灵门？”秦风继续追问。 李强咽了口唾沫，咬牙低吼道：“跟你有屁关系？！” “问你话的时候，能好好回答么？！” 秦风神色陡然一凛，一股滔天的气势弥漫开来。 刹那间，李强打了个冷颤，差点被吓得一屁股蹲地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风，不知道为何短短一周没见，对方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骇人。 “我……我都干这行业了，还在城中村混什么，当然去外面啊。” 李强声线有些颤抖：“赵老板是佳定区的原住民，黑白通吃，旗下有两家夜总会，听说还跟东煌地产的老总关系不错。” “我表姨家的大女婿的堂哥，在赵老板的夜总会看场子，就把我介绍了过去，干点小活。” 佳定区…… 秦风眉梢微蹙，还真是巧了啊，他家在搬进城中村之前，也在佳定区住。 只不过当时是在边缘地区，房子也是爷爷那一辈留下来的，后来父亲身死，母亲重病，便卖了房子搬进了城中村。 至于东煌地产……他总觉得有点耳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带我去见你们老板。”秦风掐灭烟头，神色平静道。 “我哪有那本事啊！”李强苦着脸，猛吸凉气：“兄弟，不瞒你说，我都过去半年了，别说赵老板，连我大哥场子的老板都没见过。” “这高利贷是我大哥分发的，我就是打着赵老板的旗号，狐假虎威罢了。” “那就带我去见你大哥。”秦风目光微沉。 “不是……你见我大哥干嘛？”李强一脸懵逼的问道。 “三万块，我亲自跟他谈。” 秦风淡然自若道：“他若同意，咱们就两清，他若不同意，我就报警抄了他的场子。” “……” 李强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看向秦风的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 贫民窟的煞笔都这么单纯吗？ 为什么会觉得这世上的事，警方都能摆平？ 不过这孙子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他了，等把人带过去，收了债，他该得的提成同样少不了。 念至于此，李强深吸一口气，抬起胳膊道：“我可以带你去，但你能先带我去一趟医院吗？” “我感觉我骨头断了，可能待接一下。” “……” 第51章 大爷来了 金玉门夜总会。 正值阳气最盛的中午，这家闻名滨海市的销金窟还没从昨夜的喧嚣中苏醒过来，那扇鎏金镶玉、足以并排开进两辆劳斯莱斯的豪华大门紧闭着，门可罗雀，杳无人烟。 “那个……风哥，” 李强站在秦风身边，吞咽着唾沫道：“我刚给坤哥打完电话，他老人家还在梦里会周公呢，估计是昨晚‘操劳’过度。要不……咱们先进去歇会儿？” 秦风没有回应他这毫无建设性的提议，只是用一种逛自家后花园的平静姿态，径直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侧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一股混合着顶级香氛、昂贵酒精和金钱的腐败气息便扑面而来。 大厅的穹顶高得离谱，上面挂着一盏比他家那张单人床还大的水晶吊灯，无数切割精细的水晶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晃得人眼晕，仿佛天上挂着一颗用钻石和黄金粘起来的太阳。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他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油画，画里的裸女身材丰腴，眼神迷离，正冲着他抛媚眼。 总而言之，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在赤裸裸地叫嚣着两个字——奢靡！ “先生您好，我们这里还未营业，如果您有预定，可以下午六点再过来。”前台一位穿着旗袍、妆容精致得像瓷娃娃的小妹，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微笑，礼貌而疏离。 秦风走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前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淡淡地说道：“丁坤在吗？跟他说一声，他大爷来了。” 俗话说得好，欠钱的都是大爷。他这趟来，名正言顺，不算占对方便宜。 前台小妹脸上的职业微笑瞬间僵住，她怔了怔，眼神带着一丝困惑和警惕，越过秦风，看向他身后那个畏畏缩缩的李强。 她认识李强，丁坤手底下最会耍嘴皮子的一个怂包跟班。这家伙不是跟丁坤混的吗？怎么突然带了个陌生人过来，还敢口出狂言？ “这个……先生，要不您还是亲自给坤哥打个电话吧？”前台小妹的笑容有些不自在。她只是个打工人，哪里惹得起会所里看场子的扛把子？ 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T恤，牛仔裤的膝盖处还磨破了，脸色也带着一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蜡黄，怎么看都不像是上流社会人士。 为了这么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家伙，去得罪正在休息的丁坤？除非她脑子被昨晚的香槟泡了。 秦风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眸子，平静地凝视着冷汗直流的李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叫他出来，我赶时间。” 你他妈到底在装什么蛋啊？！ 李强内心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疯狂腹诽。 这一路上，秦风就跟被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魂穿了似的，走起路来胸有成竹，说起话来气宇轩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商业巨鳄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今天特意来收购这家夜总会的。 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周前那个被他一脚踹倒、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哀嚎的秦风，为何短短几天没见，就发生了如此脱胎换骨的变化。 但偏偏，从秦风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若有若无的戾气，以及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又让他心头直打鼓，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那是一种见过血、玩过命的人才有的眼神！ 无奈之下，李强只能硬着头皮掏出手机，哆哆嗦嗦地给丁坤发了条微信过去。 “坤哥，人我给您带来了，就在楼下大厅。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叮咚~ 几乎是秒回，对方的消息弹了出来，只有四个字：“带他上来。” 得到肯定回复的李强，仿佛瞬间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腰杆子立刻挺直了三分。 他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自己那皱巴巴的衣领，用一种过来人的姿态，斜着眼睛扫了秦风一眼，好心提醒道：“小子，听见没？我大哥让你上去。待会儿见了我大哥，千万别踏马瞎装逼。” “惹恼了他，老子可保不住你。到时候你缺胳膊少腿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秦风面无表情，脸上依旧是那种古井无波的平静。 两人穿过一条长廊，绕至会所西南角，最终在一间代号为“帝王阁”的顶级包厢前停了下来。 李强深吸一口气，用一种极其恭敬的姿势，轻轻叩了叩门扉，请示道：“大哥，我们进来了。” 吱呀~ 厚重的包厢门被推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了呕吐物酸臭味、劣质酒精发酵味以及某种不可名状的荷尔蒙味道的浓烈气息，如同一颗生化炸弹，猛地扑面而来。 地板上黏糊糊的，全是未消化的食物残渣与倾倒的酒水，几只空酒瓶横七竖八地躺着，场面之狼藉，令人作呕。 秦风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迈步走进了这个堪比灾难现场的包厢。 包厢正中央那张足以躺下七八个人的真皮沙发上，一名身材魁梧、满身龙虎纹身的男子正敞着花衬衫，半躺在上面。他的一双脚粗鲁地搭在面前的茶几上，嘴里正吞云吐雾。 其身边，两名衣衫不整、妆容花了的坐台小姐，一个东倒西歪地趴在沙发扶手上，一个则干脆枕着他的大腿，睡得正酣。画面很香艳，也很低俗。 “听说你小子，指名道姓要见我？”丁坤半眯着那双因纵欲过度而显得有些浮肿的眼睛，懒洋洋地上下扫量着秦风。 秦风面无惧色，平静地与之对视着，淡淡地开口：“这么大的场子，就你一个人看，应该忙不过来吧？” “呵，听你这意思……”丁坤发出一声嗤笑：“还想让我再叫几个兄弟过来？” “嗯，都叫过来吧。” 秦风仿佛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威胁，自顾自地拉来一张镶金边的高脚凳，单脚踩在横杠上，半边屁股优雅地坐在上面。 他偏着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红梅烟，用一种极其潇洒的姿势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那姿态，很气派，很装逼，与他这一身廉价的行头形成了极具冲击力的反差。 他侧过头，眸光瞥了一眼丁坤，用一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让他们动作快点，我赶时间。” 哗啦啦~ 秦风话音未落，丁坤猛地一脚踹翻了茶几上所有的空酒瓶。玻璃瓶碰撞碎裂的声音在包厢里显得异常刺耳。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那张原本还睡眼惺忪的脸，此刻遍布寒芒。 那双阴鹜的眼睛里，更是充斥着森然凛冽的杀气，死死地盯着秦风：“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他豁然侧目，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冷冷地瞪着一旁的李强，厉声问道：“我如果没记错，这小子是不是还欠着咱们十万八千块？” “是……是的，坤哥。”李强吓得魂都快飞了。 “钱，老子不要了！”丁坤怒目圆瞪，用一种近乎癫狂的声音咆哮道：“现在！立刻！给老子叫人过来，剁他一只手！” 第52章 催眠指令 随着丁坤的咆哮声落下，包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李强心跳都漏了半拍，整个人如坠冰窟。 他急忙来到秦风身边，扯了扯后者的衣角，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腔调劝道：“我的亲哥啊！不是跟你说了嘛，别装逼，别装逼，你装个蛋啊装！” “我大哥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瞎嘚瑟，你这不是拿着自己的手往刀刃上撞吗？” “听他的，去叫人。”秦风薄唇微张，吐出一缕青烟。 “小子，你是真踏马疯了……” 李强还想再劝，丁坤却已经等不及了，他顺手抄起身边一枚没碎的轩尼诗空瓶子，朝着李强的方向就砸了过来，怒吼道：“你踏马是聋了还是残了？！” 就在酒瓶即将砸中李强的瞬间，秦风看似随意地抬手一拨，便将李强推向了一旁。酒瓶“哐当”一声摔在李强刚才站立的位置，玻璃碴溅了一地。 李强惊魂未定地吞了口唾沫，感激地看了秦风一眼。他毫不怀疑，这一瓶子要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脑袋上，就算不死也待几个月下不来床。 “大哥，大哥你别生气，我这就去，这就去叫人！” 李强再也不敢停留，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是非之地。 包厢里，只剩下秦风和丁坤两人。 秦风依旧保持着那个装逼的姿势，微眯着眸子，不紧不慢地打量着暴怒的丁坤。 同时，在心中默念道：‘检测此人罪恶值。’ 【检测中：姓名：丁坤，年龄：三十七岁，罪名：暴力催收；组织卖淫；威胁恐吓客人；聚众殴打致人重伤、伤残。】 【综合评级：罪恶值V级（五级）。】 【目标满足汲取条件，是否汲取？】 ‘汲取，最高档位。’秦风吐出一道浓烟，在心中下达了指令。 “小子，你看你妈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丁坤被秦风那肆无忌惮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往前踏出一步，正准备动手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可他话音刚落，却忽然感觉膝盖一软，脚下像踩了棉花，整个人一个趔趄，一屁股重重地蹲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仿佛在一瞬间，被酒色掏空了几十年的身体。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秦风缓缓站直了身体，将烟头掐灭在手心，然后一步步走到丁坤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后者。 如刀削般锋锐的薄唇微微张开，缓缓说道：“叫爸爸。” 丁坤虎躯一震，眼神涣散，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充满了迷茫与顺从。 “……爸爸。” 咣当~ 一枚空酒瓶从沙发边缘滚落，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包厢里显得异常刺耳，早已惊醒却在装睡的坐台小姐，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听到了什么？！ 那个平日里在夜总会作威作福，面对经理都敢大呼小叫的坤哥，竟然像条温顺的狗一样，对着一个陌生小子俯首称臣，叫对方爸，？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是个聋子，或者干脆患上急性健忘症。这种不该被听到的秘密，足以让她在这座城市里无声无息地消失。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回家睡吧。” 一道平缓的声音传来，坐台小姐僵硬地抬头，对上了秦风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放心，他不会找你麻烦。” “谢……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坐台小姐如蒙大赦，她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鞠躬一边后退，临走前还不忘拼命摇醒身边烂醉如泥的好姐妹，几乎是拖着对方，踉踉跄跄地逃离了这个让她灵魂战栗的是非之地。 目送两人狼狈离去，秦风的目光再度落回到丁坤身上，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有趣的实验品。 他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下达了第二个指令。 “跪下，磕头。” 丁坤空洞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他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秦风的方向，双膝一软，“噗通”一声，沉闷地跪在了那片玻璃碎渣上。 紧接着——砰！！ 一声沉重无比的闷响，丁坤的额头与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进行了一次毫无保留的亲密接触。 秦风眼眸微眯，内心对“裁决之眼”升级后的强大，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只要目标的罪恶值超过四级，无论是街头恶霸，还是商贾贵胄，在这双眼睛面前，都将沦为可以随意操控的提线木偶。 只是，这种操控的上限，究竟在哪里？ 念及于此，他嘴唇轻启，吐出了更进一步的指令：“自己掌嘴，打到我喊停为止。”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立刻在包厢里富有节奏地响了起来。丁坤面无表情，左右开弓，每一巴掌都用足了力气，很快，他那张横肉丛生的脸颊便已高高肿起。 羞辱性的指令，可以执行。 秦风眼神一冷，测试继续升级：“拿起地上的玻璃，划花自己的脸。” 然而，一直机械执行命令的丁坤，在听到这个指令的瞬间，伸向玻璃碎渣的手臂，忽然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像一台接收到矛盾指令而即将崩溃的机器。 “自废手足。”秦风皱眉，冷声喝道。 丁坤依旧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陷入了彻底的“死机”状态。 见状，秦风略显失望地啧了啧嘴。 他明白了，催眠并非绝对控制，更像是在目标的潜意识里强行植入一段代码，可以命令其完成大部分行动指令，但当指令触及到自我毁灭或严重自残时，目标最深处的求生本能，便会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火墙，强行阻止身体的行动。 电视上演的那种，利用催眠让目标跳楼自杀的桥段，显然只是艺术加工。 很快，一分钟的催眠时间过去。 丁坤的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和剧痛的额头，尤其是脑门正中，轻轻一碰就疼得他直抽凉气。 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包厢里空空如也，那个敢让他叫人的小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对丁坤而言，秦风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般，他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对方何时离去的画面。那段长达一分钟的记忆，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剜去，留下了一片令人恐惧的空白。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膝盖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低头看去，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两条裤腿膝盖处，不知何时已经被玻璃碎渣划破，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于未知的恐惧，如同毒蛇般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到底干了什么？！ 第53章 祸及家人 “大哥！” “我回来了！人都叫齐了！” 李强一脚踹开“帝王阁”的包厢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身后，十几名手持钢管、满脸煞气的会所打手鱼贯而入，准备迎接一场血腥的群架。 然而，当他看清包厢内的景象时，那句准备脱口而出的“兄弟们，给我上！”，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一声怪异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叫。 下一秒，整个队伍的声音戛然而止。 十几名打手集体石化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凶神恶煞迅速转变为目瞪口呆，最后定格在一种见了鬼似的难以置信上。 包厢里，一片狼藉。 而他们那位平日里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大哥丁坤，此刻正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脸庞肿得像个发酵过度的猪头，两边脸颊上是清晰的五指印，额头上还有一个已经结痂的血口子，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更诡异的是他那双眼睛，空洞、迷茫，还带着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惧。 “大……大哥？”李强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丁坤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其搀扶起来，用一种比蚊子哼哼还小的声音问道：“这……这是谁干的？谁把您打成这副模样的？” “不知道。” 丁坤的声音沙哑而阴沉，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他怎么可能说实话？难道要他当着十几名小弟的面，说自己被一个穷小子用某种未知的方式给揍了，甚至连对方是怎么动的手都不知道？那他这个大哥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他只能打碎了牙，掺着血往肚子里咽。 “大哥，我们先送您去医院吧！”李强说着，就要架起丁坤的胳膊往外走。 不料，丁坤却一把将他推开，重新沉着脸坐回沙发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被压扁的雪茄，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点燃。 他神色阴戾地低着头，将雪茄狠狠地摔在地上，沉声问道：“那小子人呢？” “没……没看见啊，大哥。我刚带人过来，门口也没见着人影。”李强手足无措地回答。 “此人……有点邪门。” 丁坤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但他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和那段被凭空抹去的记忆，都在疯狂地向他报警。 他下意识地左右顾盼了一眼，仿佛空气中还残留着那个年轻人的诡异气息，皱眉道：“玛丽和雨荷呢？她们竟然也不见了，去，把她们两个给我找回来！” “是，大哥！”一名机灵的小弟立刻会意，转身就跑去寻人。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刚刚逃出生天、惊魂未定的两名坐台小姐，又被几个打手半强迫地“请”了回来。 “坤……坤哥。”最先醒来的那个叫玛丽的女孩，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你知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丁坤那双阴鹜的眼睛，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死死盯着玛丽。 “坤哥，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玛丽吓得花容失色，哭着磕头：“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男人站在您面前。他……他见我醒了，就让我和雨荷滚出去，我不敢不听他的啊！” 为了活命，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将早已编好的谎言说了出来：“坤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应该第一时间报警……不，应该第一时间叫人过来的！都怪我太胆小了！” “那小子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怕成这个样子？” 不愧是能镇住十几号打手的大哥，丁坤的脑子转得极快，立刻从玛丽夸张的恐惧中察觉到了异样。 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凭借着他对玛丽这个女人的了解，瞬间便起了疑心。这个女人，平时仗着自己的几分姿色，连客人的便宜都敢占，绝不是个省油的灯。 能让她吓成这样，事情绝不简单！ “他……他……”玛丽一时语塞，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丁坤对视。 “说！”李强在一旁厉声喝道，狐假虎威这块，他向来是最拿手的。 随着他这一声咆哮，玛丽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一哆嗦，颤颤巍巍地说道：“他……他没做什么……就是威胁我，说我要是不赶紧走，就用玻璃刮花我的脸！” 玛丽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她实在不敢说出那个足以让丁坤当场将她灭口的真相。 现在的情况她也犯迷糊，看样子，丁坤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了，那句耻辱的“爸爸”，是不是也不记得了？ 不行，绝对不能说！尤其是当着对方这么多小弟的面，她要是捅破了这个耻辱的秘密，一定会被灌上水泥沉到黄浦江里喂鱼。 “大哥，我知道那小子家住在哪儿，要不我今晚就带人去把他堵了，给您出这口恶气？”李强见问不出什么，立刻自告奋勇地走到丁坤面前，试图将功补过。 “那小子有点邪，这事儿……容我再想想。” 肿胀的脸庞、生疼的额头，以及那段诡异的断层记忆，都在告诉丁坤一件事——那个叫秦风的年轻人，不好惹。 可让他就这么轻易罢休，他又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丁坤在滨海市横行这么多年，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哑巴亏！ 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丁坤充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 他目光凛冽地看向李强，用一种冰冷的声音问道：“我记得，这个叫秦风的借贷人资料上写着，他还有一个妹妹，对么？” “这……” 李强闻言，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大概明白了大哥的意图，但却吓得不敢接话。 让他去恐吓威胁目标，打打嘴炮还可以，这种真正要祸及家人、毫无底线的脏活儿，他实在不想参与。这要是出了事，可是要坐牢的！ 但就在这时，另一名一直想上位的打手，立刻谄媚上前，满脸淫笑道：“是的，大哥！那小子的妹妹叫秦雨萌，今年刚上大三，就在滨海大学。嘿嘿，我见过那小妞的照片，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赛貂蝉啊！那小脸蛋，那小身段，啧啧……比咱们这儿的头牌都水灵！” 为了邀功，他甚至添油加醋地补充道：“不但如此，他还有个得了尿毒症、快要断气的老妈，应该还躺在市一院里头呢！” 听到这话，丁坤那肿胀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狰狞无比的弧度。 他眼中闪烁的，是对未知力量的恐惧，但更多的，是被这份恐惧催化出的、更加浓烈的怨毒和疯狂。 他不敢去想自己那段空白的记忆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种未知的、被支配的诡异感，让他不寒而栗。 既然正面对付不了那个邪门的小子……那就去捏碎他最珍视、最在乎的东西！ 他要让那个小子知道，在这座城市，得罪他丁坤，会有什么样生不如死的下场！ 他缓缓站起身，环视着面前的一众小弟，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带着滔天怒火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晚上，留下三个人看场子。剩下的，都他妈跟我去医院！” 他咧开肿胀的嘴，露出了一个比恶鬼还要凶残的笑容： “不管那王八羔子今天对我做了什么，我都要让他……付出十倍的代价！” 第54章 这叫末日狂欢 秦风并非凭空消失，而是走出会所后，便躲在暗地里等待着。 一直等到李强带人回来，将十几名打手的罪恶值全部汲取，这才悄然离去。 十四个人中，有九个四级的，三个五级的，剩下两个只是三级过半。 加上先前丁坤的寿命，此次出行足足为他提供了330年寿命！ 也算得上不虚此行了。 “可惜，没能亲手废了那帮杂碎。” 通往城中村的公交车上，秦风靠窗而坐，凝视窗外的眼眸，跳动着冰冷的弧光。 他不能亲自动手，因为这具孱弱的身躯消耗实在太大，每次剧烈运动，生命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上次与邱正同那老杂毛交手，仅仅几分钟，就耗费了他八天的阳寿，那可是近两百年的“汲取寿命”换来的！ 如此恐怖的代价，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磨炼成一个顶级“言术师”，能动口的，绝不动手。 “打开面板。”秦风在心中默念。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透明光幕在眼前展开： 【宿主：秦风】 【剩余寿命：88天】 【汲取寿命：1436年】 【距离系统下次升级：849/10000年】 剩余寿命依旧保持在88天，每日24年的消耗补充，让汲取寿命从原本的一千五百多，缩减到了现在的1436。 而距离下次系统升级，还差九千多年！ 不过看似这个数额很高，但只要他接下来操作得当，应该能缩减到三分之二左右。 秦风的目光并未停留在这些冰冷的数字上，迅速转移到了新解锁的技能上——【裁决之眼2.0】。 一开始，他以为这玩意只能起到一个辅助探查作用，但没想到升级后竟然有如此诡异的能力。 对视三秒钟，强制催眠，这可比世界级的催眠大师手段更狠。 而催眠后下达的指令，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除了无法直接威胁到催眠者自身性命，其他指令全部都能实现。 “康友年……” 秦风的指节轻轻敲击着车窗，嘴里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 康家的二爷，盘踞在这座城市阴暗面的毒瘤。若是能用【裁决之眼】控制他，让他亲手将自己建立的犯罪帝国公之于众……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但很快便又被他掐灭。 一分钟太短了！ 康友年经营多年的地下网络盘根错节，岂是一分钟的催眠就能瓦解的？更何况，对视三秒的前提，意味着他必须暴露在对方面前。 一旦催眠失效，对方有了防备，这枚杀手锏就等于作废。 风险太大，时机未到。 就在秦风沉思之际，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叮咚—— 一条短信闯入屏幕，是练明娇发来的，内容简单粗暴，只有四个字： “该干活了。” 秦风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关掉屏幕，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看来，今晚又要无眠了。 …… 与此同时，市中心，恒悦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午后阳光正盛。金色的光辉毫不吝啬地泼洒下来，将整座城市浸泡在一种温暖而慵懒的氛围里，连空气似乎都因热度而微微扭曲。 但这喧嚣的热浪，却被一层玻璃无情地拒之门外，使得屋内一片清冷。 林若曦穿着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套裙坐在办公椅上，她身姿挺拔，凤目垂眸，神色淡漠而专注的凝视着手中文件，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双曾握过无数次手术刀、拯救过无数生命的手，此刻正以同样精准而冷静的姿态，决定着一个商业帝国的走向。 她今天并没有去医院坐班，因为上午要召开一场项目研讨会，作为国内最顶尖的神经外科专家，这位林氏天骄一般只负责最高难度的手术，其余时间，她是这座商业帝国的女王。 “小姐，这是秦先生最近的行踪报告。” 干练的女秘书将一份密封文件轻轻放在紫檀木办公桌上，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 林若曦优雅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出去，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她才拿起那份文件，纤细的手指拆开封口。 一页，两页…… 随着内容的深入，她那双素来古井无波的清冽眼眸中，渐渐染上了凝重，好看的眉头越蹙越紧，最终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川”字。 “赌坊……天堂会……夜灵门……”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念出那些地名，每一个都代表着城市最污秽的角落，“现在，连金玉门会所也牵扯进去了……”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林若曦放下文件，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清澈的瞳孔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困惑。 这个叫秦风的男人，像一团迷雾，她越是试图看清，就越是深陷其中。对方时而像个濒死的病人，脆弱不堪；时而又像个深渊里的魔鬼，搅动着地下的风云。 “或许，答案很简单。”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休息室的方向传来，燕雪身穿黑色劲装，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她随手拿起那份报告扫了一眼，眼神毫无波澜。 “何意？”林若曦抬眸。 “补偿心理。”燕雪的语气像淬了冰：“一个人越是缺少什么，就越会疯狂地追求什么。”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喧嚣与繁华，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情感：“资料显示，秦风的前半生，是‘乖巧’和‘懦弱’的代名词。他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像一颗被设定好程序的螺丝钉。” “但正因如此，他的内心深处，必然压抑着对刺激、对危险、对挣脱束缚的极致渴望。” 燕雪转过身，目光锐利地落在林若曦身上，一字一顿地做出结论： “所以，当他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后，这头被压抑已久的野兽，终于挣脱了牢笼。他不是在作死，而是在用生命最后的时间，去体验一种截然相反的、疯狂燃烧的人生。” “用心理学的术语来说，”她顿了顿，给出了一个精准的定义：“这叫末日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