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山居日常》
3. 浅活三天
“神音”的成员全是亡命之徒。
从他们剜自己身上的肉来祭祀所谓的“神”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们精神状态肯定不太正常。
而作为神音的“神主”,也就是这个组织的精神领袖的贺祈,更不正常。
传言他有一双可怕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是极致的癫狂与残虐,只需要看别人一眼,后者的思维就会被污染,最后精神崩溃而自杀。
传言非常夸张,但也有可信之处。
白石基地的二把手陈昭明根据这个传言推断,贺祈拥有的是一种精神系的极其少见的异能。于是她派遣了几支队伍卧底进入神音,希望能收集到贺祈的血液、皮肤、毛发、□□,以供季山月使用,防备贺祈对白石基地的攻击。
陈昭明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季山月的异能十分奇特。
她可以通过触碰对方的血液肌肤等物,短暂的获得对方的异能,当她将属于对方的异能使用出来时,攻击力能比对方高好几阶。
这种能力,叫做“借生”。
通过“借生”,巅峰时期的季山月能同时拥有五种异能,能保护整个白石基地。也因此,“救世者”这么一个浮夸的称号,安在她头上时,也没谁觉得可笑。
前世,陈昭明派出的小队都以任务失败告终,没人能靠近贺祈,好在这个人到最后也没有向白石基地发动攻击。季山月因此没有和他交过手。
但她曾经站在楼顶,远远地和他对视过一眼。
太多的细节,她全都记不清了,只记得风吹落他绘着金纹的兜帽,露出兜帽下瘦削的脸,左脸眉骨到嘴角有一条狰狞的疤,形状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死寂。
当然,如今的贺祈完全没有末世后期的老成,他还处在一个吃到好吃的东西会感动哭的鲜嫩年纪,眉宇之间充斥着赤果果的单纯与好骗。
目前,季山月用路边摘到的不要钱的两个小水果收买了这位大尾巴反派少年,让他到她家短暂的修养一段时间。
“山里有点吵。”
“白天我不怎么在家里。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聊,我给你做一把竹椅,我种地的时候,你可以待在旁边。”
季山月把斗车拖到江边,蹲在礁石上,用猪鬃刷洗刷着车斗里的污渍。
江风推开江面上最后一丝雾气,极目望去,视线越过宽阔的大江,隐约可见遥远的对岸W市那些连绵的别墅洋房。
那是末世前给有钱人住的地方,寸土寸金,三万一平,不过现在,应该全都成了丧尸的乐园。
空中时不时有喜鹊或者燕子之类的小型鸟压低了翅膀,从桥底快速掠过,带起“飕飕”一阵风。每当这种时候,漆黑的桥墩梁洞里倒吊着的蝙蝠就会被惊动,几十只黑团子挤挤挨挨,攒动一会儿,“吱吱”叫一阵,才会安静下来。
桥底的礁石上,季山月拂开江面浑浊的泡沫,用那支给贺祈刷过尾巴的猪鬃刷子,蘸了水卖力的刷着车斗。
刷子与粗糙的铁皮摩擦发出的“咵咵”声在江面上空回荡,久久不散。
在季山月干活的时候,贺祈就在她身后坐着,手里捧着半只番茄,也不吃,只木木的看着她,脸上一片空茫,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嗬,嗬……”
“嗬……”
上游江面缓缓飘下来大堆杂物。
杂物堆被水流推着经过时,几只卡在里面的丧尸被声音刺激,从休眠状态苏醒。它们大睁着昏黄浑浊的双眼,咽喉里不住发出气息鼓动的阴沉气声,朝着季山月的方向伸出手来。
季山月拿起一旁的铁锤,抵着杂物的边缘,稍一用力就将这团水上垃圾推向远处。
随着杂物堆越飘越远,丧尸充满威胁的“嗬嗬”声慢慢消失在了远方。
刚刚那几只丧尸身上的病号服,好像和贺祈是一个款式的。
她转过身瞥了贺祈一眼。
看来贺祈逃出来的那个地方就在北江的上游。
不过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打算管这种闲事。
北江的水一直不太干净,连她自己也将丧尸尸体往江里倒,但亲眼看到活蹦乱跳的丧尸泡在水里从她面前缓缓飘过,还是让她觉得面前的水域实在不宜久留。
“好了,我们回去。”
她涮完车斗,往里面铺了一层塑料膜,再将贺祈打横抱起,放到里面。
贺祈比她想象得还要瘦,嶙峋的骨骼从病号服下透出来,硌得她胳膊疼。
车斗不大,贺祈的大半个尾巴都在外面挂着,那应该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但把他放下后,他慢慢摸索着,辗转挪动着身体,竟然换了个看起来更不舒服的姿势。
他执拗的把整个上半身拧过来,使得他更靠近她的方向。然后抬起头,用那双蒙着灰翳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
季山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她,明明什么都看不见。
待会儿她提起斗车的时候,他俩就会离得更近。他这样凑过来,让她有点不自在。
“坐好。”
她提醒道。
贺祈缓缓垂眸。他摸索着,一只手护着番茄,另一只手搭上了车斗边缘,随后点点头,表示自己坐好了。
季山月的视线忍不住落到搭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上——手指纤长匀称,由于肤色太白,每一个关节都泛着净透的、自然的粉。当他用力抓紧什么的时候,这种粉色就会变得愈加鲜艳。
真是一种脆弱的颜色。
想到这里,季山月忍不住瞥了眼自己的手。
天生的黑皮,遗传的青筋,蓄势待发的手臂肌肉。
季山月一向对自己非常满意,但这也不妨碍她此刻依然觉得……
他挺漂亮的。
嗯,他真的挺漂亮的。
她缺德的觉出瞎子的好处,好就好在——她像变态一样盯他的时候,他没法把她抓个正着。
桃子沟的谷口被铁丝网围起来,出谷入谷只能走一道开在隐蔽处的铁门。
季山月打开铁门,门框上方悬着的铜铃随之叮当作响,吓得贺祈浑身一抖,抬起头,用布满灰翳的双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这是谷口的铃铛。刚进谷,还得走一段。”她说道。
桃子沟出入口这一段是最平坦的。小路的左右各有一个小型村庄,沿路还有些平房。只不过如今所有房屋全都荒废了。久无人住,房子没有人气,蛇虫鼠蚁钻着,朽坏得特别快。远离小路的瓦房已经坍垮了一半,剩下的半边掩映在疯长的杂草间。
路边平房的窗玻璃也基本都碎了,山风从空洞洞的窗户灌进去再穿出来,时不时发出呼呼的啸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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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两旁趴着许多绿叶藤,叶绿筋紫,一络连着一络,郁郁葱葱的,长势很旺,都快爬到路面上来了。那是红薯的植株,据说把嫩尖掐下来,可以炒着吃,或者开水一滚,拿来凉拌。
季山月没试过,她怕中毒。
再往桃子沟深处走,路两边出现了连绵的水田。
这些水田本该栽种水稻,但现在里面只长着杂草,长得很高。野鸡在里面扎了窝,有人经过时,杂草缝隙里挤出几只毛绒绒的小脑袋,好奇地朝外面探望着。
回家路上还得路过一个大水塘,水塘里莲叶接天,碧波浮荡。
接近中午,太阳很是毒辣。田坎上没有遮蔽物,阳光落到人身上火燎燎的,连斗车的车把也被晒得滚烫。季山月低头,看到贺祈苍白的脸被晒得泛红,额头鼻尖也出现了隐约的汗珠。
才走一会儿就成这样了,还得顶着太阳再走半个小时呢。据说黑皮最不容易晒伤,而皮肤越白的人越经不得晒,晒久了搞不好得脱皮。
“你等着。”
季山月在水塘前放下了斗车,撂下这句话,就脱了鞋,赤脚踩进了塘里。
水塘里的水被太阳晒得温热,但底下的塘泥依然湿冷,脚踩进去陷进泥里,触感冰冰凉凉。再把腿拔出来的时候,带出来的淤泥黑得发亮,鼻尖立刻萦绕着一股潮湿发腻的泥腥气。
这个季节荷花开得娇妍,一朵朵的粉里透红,比人的脸盘子还要大。在这些荷花之间,还藏着很多胖胖的莲蓬。
受惊的小鱼在季山月的脚边四处逃窜,她没空理它们,拨开重重叠叠的荷叶,径直朝一朵莲蓬的绿茎伸出了手……
水塘边,肤色惨白的男人安静地蜷缩在车斗里。
炽烈的阳光将铁皮斗车晒得滚烫,他感觉自己像置身火炉里烘烤,又像在铁板上煎灼。浑身大汗淋漓,头发被汗水沾湿贴在脸上,又痒又疼,但他却连伸手拨开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呼出的气是滚烫的,到处都是滚烫的,身后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心跳声。他努力放匀呼吸,头抵在车壁上,咬牙忍耐着,忍耐着……
忍耐是他最擅长的事,现在的痛苦,不及研究所的万分之一。
他记得,他是被抓进那儿的。
在被抓进去前,他应该曾经有过完整记忆,只是随着一次又一次药剂的注射、气体的吸入,他忘了一切,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再记得,彻彻底底成为一个无人在意的实验体。
后来研究所发生爆炸,大量丧尸蜂拥而入,到处都乱了。
他在火光、尸吼、枪声、惨叫的背景中慌不择路的逃跑。穿过实验室时,爆炸的试管碎片从他面前掠过,实验废液落进他的眼睛。
剧痛之后,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灰烬。
身后的危险驱逐着他,让他一刻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的朝前跑,最终跌落悬崖,掉进波涛汹涌的江里。
此前注射的实验药剂在他濒死那一刻开始起效,让他没被峡谷湍急的水流按到江底淹死,可也让他的身体发生一连串的异变。
——内脏移位后又复原,骨骼融合后又打散,上一刻他的额头冒出几百只细小的复眼,下一刻他的身体遍布鳞片。
从那时开始,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人的世界了……
4. 浅活四天
不知过了多久,江水将精疲力尽的他送到一处长满芦苇的浅滩。
“这儿有人,妈!妈!快来,这儿有个人啊!”
稚嫩的男声大声喊起来。
“游过来点儿,我够不到你。好,抓住这根竹竿!”男孩大声说着。
他抓住了递过来的竹竿,就这样被拖到岸边,一只热乎乎的手拉住了他。
手很小,很小很小,他猜测那个男孩的年龄,是九岁?十岁?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
“童童,别乱来!”女声十分焦急。
“妈,我救了个人,快看。”男孩拉着他的手,兴高采烈。
“过来!”一个严厉的男声响起,一把拍掉了男孩的手。
那应该是男孩的爸爸。
“爸……”
“让你不许靠近江边,你看看这是人吗?你看他的腿!你看!”
男孩还没说话,女人倒吸了一口气,“好好的小伙,怎么长条尾巴……”
“什么小伙,说不准他也是怪物。自打这病毒爆发,怪事还少?听说北边那山里就有组织,专门养怪物。这些天怪物跑了不少出来,个个都吃人。”
“可他看起来快死了,怪可怜的。我,我给他一个梨。”女人试探着说。
“你疯了?”
“我挑个最小的。”
“荒山野岭,我们就靠着这梨园活。每一颗梨都得换成粮食,不然到了冬天,梨没了,我们吃什么?!你忘了我们逃出来之前,看到老李一家是怎么饿死的!”
此言一出,一片沉默,女人,男人,孩子,都没说话,仿佛共同沉浸在了一段悲惨的回忆里。
良久,女人叹气,“那……把他推到江里,让他走吧。”
“等等。”
男人却拦住了她。
“他能吃。”
“他的尾巴能吃。”
“爸爸!”男孩哭喊了一声。
“海哥,这是人啊!”
“他不是人,是怪物。听我说,我们不吃上面,只吃下面,把肉腌起来,就可以过冬。”
听到男人说完这话,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危险,撑起身体,挣扎着往水里爬。
男人跳下水来,一把按住他,最后用粗绳捆住他的手,将他吊在岸边的船桩下。
整个过程中,男孩一直在哭闹,只是过了不一会儿就被女人抱走。
男人在他身旁磨刀,他听到了“锃锃”的刀身和石头摩擦的声音,闻到了铁锈和水的味道。
那新磨出来的刀在他身上比了又比,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今天还有事,明天再收拾你。”撂下这句话,男人转身离开。
他被吊了很久,能感受到照在鱼尾上的光线从灼烫的日光,变成冰冷的月光。
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风里有股隐约的臭味。
这股味道在哪里闻到过,很熟悉,但他记不起来。
有人窸窸窣窣的摸过来,蹲在他的身边哭。
“爸说要把你杀了,肉割下来腌。我们自己不吃,和路过的车队换粮食。”
男孩哭的声音断断续续。
“以前我家在城里,后来丧尸开始吃人,吃得满身满嘴都是血,好可怕。我们从城里跑出来,跑到这片果园。这里有梨,有水,还有铁网,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把这里当成家。”
“我们吃梨,吃鱼,可不能一直吃这些。”
“爸说果园的土不好,长不出来粮食。我们要吃粮食,就只能守在路上,用梨和别人换。”
“粮食很贵的,别人都不愿意换。”
“活下来好难啊,为了活下来……大家都已经疯掉了。”
男孩哭着,用手将锁链拉动,“我把钥匙偷了,你快走吧。”说着,将他的锁链解开,又把他双手上的粗绳剪断。
他滑进了水里,重获自由。
“不要怪我爸,他不是坏人。以前他还帮我养兔子……”
男孩难过地吸了吸鼻子,用手向他撩了两下水,催促着:“快走,快走,不要再回来了。”
他积攒了一些力气,甩了下尾巴,远离江岸,游到了更安全的江心。
冰冷的江水带着他往下游而去,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还会遇到谁,还能不能有伙伴。
前路是黑茫的一片,就像深夜的江面。
即使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他还是习惯性的回头,想要看一看江边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尸吼和尖叫打破了深夜的宁静。
“海哥!”
“童童快……啊!!!”
“秋玲!”
“啊!!”
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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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一切重新归于寂静。
他这才反应过来,此前在夜风中闻到的臭味,是腐臭,是丧尸身上的气味。
铁丝网能拦住果园,却没有拦住连绵的江岸线。芦苇丛中,顺着江水飘下来搁浅的不仅有像他这样的怪物,还有无处不在的丧尸。
努力想要活的一家人,他们守着果园费尽心思,可他们的命运在这末世里,脆弱得像一棵小草,风一吹,就这样轻易折断了。
江水披头盖脸的打到他的身上,他浮在江心,觉得天地间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脸上冰凉一片,他分不清那到底是江水,还是泪水。
后来他力气用尽,随波逐流,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飘到岸边。
这次又有人捡到他,她和他说话,给了他一个果子。
她说的那些话,动听得像谎话,他一个字都不信,但是她给了他一个果子。
食物是末世最宝贵的东西,连一个梨都弥足珍贵。
如果她想要骗他,杀他,根本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食物。
也许她的话是真的呢?
哪怕她的话有十分之一是真的,那也实在是太好了……
也许他现在还在江上漂泊,这只是他做的一个梦?如果真是那样,他实在不想醒过来,不想再一个人面对无望的无尽的等待。
为了这件事,无论再大的痛苦,他都可以忍耐。
桃子沟里,蝉鸣阵阵。
阳光更烈了,斗车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
除了她给他的番茄,他都忘了自己上一次进食到底是什么时候。
胃像一个被人攥紧的囊袋,催命一样催着他吃点什么。由于太久没喝水,嘴唇也裂了许多道血口子。
手中托着的番茄,被她咬破的地方不断散发出清甜的果香,让他的胃条件反射的一次又一次反上来酸水,舌根处涌出无穷无尽的津液。
他不能吃,这不是他的,这是他为她保管的。
她应该会回来吧?
这是很宝贵的食物,她应该不会把他丢在这儿,再也不回来?
倒数五个数,如果她再不回来,他就去找她。
五、四、三、二、一……
五……四……三……二……一……
五……五……呜……
快回来,快回来。
5.浅活五天
“我回来了!”
季山月搂着一大堆东西从水塘里踩出来,脚上的泥都来不及冲洗,径直走到贺祈面前,够着头看他。
这一会儿功夫,窝在斗车里的人鱼都快被晒成了鱼干。脸红得像被人蒸了一样,看颜色至少八分熟!
她把荷叶举到他头顶抖了抖,洒下来晶莹冰凉的水珠,落到他的身上脸上。
“来,消消暑。”
他手里竟然还抱着那个番茄,都快被捂馊了……
她伸手把它拿过来扔进水塘,“这个别要了。”
“这个给你。”
一截白生生的脆藕被塞到他手里。
八月才刚进入结藕期,藕的个头都不大,只有手腕粗细,但却因为脆嫩,特别适合生吃。
“还有这个。”
季山月又塞了几支莲蓬到他的手里,一弯腰,把地上的两柄大荷叶摘了杆子,一柄给他盖头上,一柄给他盖尾巴上,全当遮太阳。
做完了这些,她才走到水塘边洗脚,两下把腿上的泥洗了个大概。
接天荷叶之下,刚刚丢进水塘的番茄正在引发一波争夺。为了抢到这只熟烂的番茄,几只野鸭大打出手,水花四溅,羽毛乱飞。
这几只生龙活虎的野鸭,勾起了季山月一些美妙的回忆。
上次她在这里的草丛摸到十几个大鸭蛋。
那些鸭蛋打开后是漂亮的浓郁的橘红,拌上绿油油水灵灵的野葱,撒上两撮盐,用猪油煎至两面金黄。
十几个鸭蛋煎成香气四溢的满满一大盆,配了溪水冰镇的啤酒,让她在午后的树荫底下美美爽吃一顿!
馋……
离开前,她恋恋不舍的看了野鸭好几眼。
在水塘前耽误了一会儿,季山月推着斗车再度启程。她脚步轻快像踩着风,车也推得又快又稳。
车里面,碧绿的荷叶盖在贺祈的头上和身上,免得他被太阳晒伤,不过这也让她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荷叶下面传来清脆又细弱的咀嚼声。
听到这声音,她放下心来,步子更快了些。
瓦屋的位置在桃子沟西坡的半山腰,上山路都是青石阶,斗车推到山脚就不能再上去。她只能把贺祈打横抱起。好在她力气大,贺祈也不算重,走了十几分钟山路,就到了家。
她把贺祈放在坝子中间,让他靠在木凳上,抬手摘下他脑袋上用来遮阳的荷叶。
没想到荷叶一摘,下面的脸红得像个螃蟹,比没戴荷叶的时候还要红好几度,就差冒烟了。
“怎么了?”季山月吓了一跳。
是晒伤,还是过敏?
贺祈垂着头,微微摇了摇头。
她实在读不懂他的表情,赶紧把他挪到山泉旁,用葫芦在轮胎池子里舀水,浇到他身上脸上降温。
浇了会儿,她就把葫芦瓢塞到贺祈手里,让他自己动手。
在山下她塞给贺祈的藕有四节,他只吃了其中一节,莲蓬也没来得及剥。于是她将剩下的三节藕和几个莲蓬一起放到山泉池子里冰镇着,又捞起里面昨晚就冰镇上的黄瓜,掰成两半,自己啃一半,另一半递给了贺祈。
一大早上就这样兵荒马乱的过去,时间差不多快到中午十二点了,日头已经到了正中,整个山谷被明晃晃的日光晒得地气蒸腾。好在坝子边上的老槐树遮住了烈日,投下一片摇曳的阴凉。
季山月搬了板凳到坝子边缘坐了会儿,一边望着对面山岭发呆,一边啃着脆嫩爽口的黄瓜。
黄瓜是她自己种的,坝子边上就有一株,那株贼能结果,屋后的地里还有两株。
除了黄瓜,她还种了番茄、玉米、红薯、豆角、生菜、空心菜、水稻。其中玉米和水稻是她自己亲手下种的,其他的全是她到谷口的菜地里面去溜达,看中了什么就搬回来。
桃子沟原本的居民没一个活下来,因此那些菜地压根没人侍弄。好在本来就种在菜地里的那些蔬菜仍然在生长繁衍,只不过长势大不如前,需要人除草浇肥。
以前想着谷里也就自己一个人,种那么多也吃不完,自己一个人够吃算了,懒得去管。现在多了一个贺祈,她或许得计划一下。
也不知道他会在这里修养多久,至少也得把尾巴褪掉再走,不知道粮食够不够。
啃完了黄瓜,季山月也歇够了,整个人精神一振。
转过头去看贺祈,发现他的瓜只吃了一半,还在那儿小口小口的嚼。
碎发之下,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倒是消退了很多,黑色鱼尾摊在浇湿的青石板上,尾巴尖时不时翘起来抖两下,抖的时候,三个透明小鱼鳍也会无意识的缓缓展开。
他怎么会是贺祈呢,贺祈又阴又邪的。
他不像啊……
心里嘀咕了一会儿,季山月起身做饭去了。
自己一个人住就是不讲究,什么三餐定时是不存在的事,平时她都是想起来就吃。至于吃的东西也很随意,如果不是嘴馋了,基本逮到什么吃什么。
以前在市中心高楼格子间打工的时候,她也爱点外卖,那时候压力大,最爱吃重油重辣的东西,什么麻辣烫小火锅,一顿不吃都不行。后来病毒爆发,她来到这里山居,自己住了段时间,竟然觉得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不是天生就偏好重油重辣,只不过打工的时候,精神和身体都已经到了极限,必须要靠这些东西刺激,不然撑不下去。
现在偶尔吃一次垃圾食品,她依然觉得很香,但已经没了下一顿也非吃不可的贪馋。
瓦屋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白烟。
烟囱下面,季山月正用火钳把干草往灶里送。
灶上的铁锅里,水已经咕噜噜的直冒泡泡,这就是水开了。她站起来,将锅边红红紫紫的塑料袋挨个拆开,取出里面的面饼,下进锅里。
季山月也不知道贺祈喜欢吃什么,但方便面应该能吃,这是最后四包没过期的,索性全都下锅。
病毒爆发后,像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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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速食物资越来越难找,以后他得跟着她一起吃粗茶淡饭了……
面饼下锅后,锅里的汤慢慢变成了飘着油珠的乳黄色,而面饼也从坚硬变得膨胀松软。
在蒸腾的水雾中,筷子探过去一搅,半透明的面条像渔夫洒向湖面的渔网一样,在乳黄色的面汤里悠然的缓缓荡开。
见火候差不多了,季山月转身从橱柜里端出一个簸箕。
簸箕里躺着两枚拇指那么大的鸟蛋,这是她前两天在山上摸的。
煮泡面卧个蛋是传统。
小是小了点,但怎么说也是个蛋嘛。
怕把这么小的蛋扒拉散了,她小心地把它嗑在了碗里,反正待会儿热汤一烫就能熟。
灶里的火弱了下去,她抓起筲箕里的空心菜丢进锅里面。
当菜叶褪去生色,在锅里染上油汪汪的色泽,就和面条一起捞起,放进两个大瓷碗中。
吃饭了。
她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瓷碗往屋外走去。
山上开始起风,吹得头顶槐树沙沙作响。
季山月搬出矮桌摆在贺祈面前,将面碗放到桌上,自己则颇不讲究的席地而坐,筷子一抬就开吃。
面煮得很软,面汤浓郁金黄,麦香、油香十足。空心菜绿油油的,吃在嘴里十分生脆,带来一股蔬菜的清气,将一碗面的香味与口感平衡的刚刚好。
好吃。
一眨眼功夫,她面前的一大碗面就少了一多半。
吃的不亦乐乎间,她抽空抬头瞥了面前的贺祈一眼,发现他才刚刚摸索到筷子,正摸索着碗。
喔,忘了这还有个看不见的!
她赶紧把嘴边的面条吸进去,放下筷子,拉着贺祈的手,放到他的面碗旁边。
贺祈摸到碗,开始磕磕绊绊的使筷子,埋下头,小口的吃起面条。
他的黑发有些长了,随着他埋头的动作软软地垂下来,温驯地贴在他的脸侧。
“你的眼睛很快就会好。”
季山月安慰了一句,暴风吸入了一大口面条。
这句话似乎落进了贺祈的心里。他停了筷,认真的看着她,头微微侧着,似乎在问:“真的?”
“人的自愈能力很强。”季山月随口回了句。
越是高等级的异能,觉醒时间越靠后,觉醒期也越长。
季山月的第一种异能是“力量”。病毒爆发没多久,她被某只丧尸抓了一下,发了一夜低烧后,就觉醒了这个异能。而她的第二种异能——罕见的“借生”,则是在病毒爆发第八个月才开始逐渐觉醒,此后长达三个月,低烧反反复复。
这三个月就是觉醒期,有人把它称为蜜期。蜜期之内,身体将展现出可怕的自我修复能力,只要不是截肢那样无可挽回的创伤,都能自愈。
贺祈那样的异能,应该再过一两个月就会进入蜜期,到时候,无论是他的眼睛,嗓子,还是腿,都会恢复。
当他度过蜜期,恢复健康,应该也到他离开的时候了。
6.浅活六天
山里的夏季炎热而漫长。
下午两三点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
这个点儿,平时的季山月会四仰八叉瘫在堂屋的凉席上,睡长长的午觉,一觉睡到四点。等太阳没那么辣了,她就溜溜达达的去后山摸摸鸟蛋,去山下小溪捉螃蟹、捞捞鱼。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家里来了人,她得收拾个房间出来。
瓦房只有三个房间,一进门就是堂屋,堂屋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卧室。
瓦房左侧还靠着个茅草屋。以前那儿是猪圈,季山月来了以后,把地面用水冲得干干净净,用来堆柴火和杂物。
茅屋最靠里的位置是厕所。多亏了末世前的新农村厕改政策,这个厕所虽然简陋,但是也不是旱厕,后来她在地面加铺了瓷砖,看起来干净整洁了很多。
总之,房子就只有这么大,结构也很简单。
贺祈是个病号,又哑又瞎,还拖着个鱼尾,住茅屋不合适,睡堂屋,她进进出出的又不方便。
她决定让他睡卧室,自己在堂屋睡。夏天的堂屋过风快,其实更凉快些,如果不是山上蚊虫太多,她甚至想在坝子里打地铺。
趁着太阳大,她把两床竹席拖出去给晒了。
晒了竹席,她又把房间给拾掇一遍,扫扫地,再把自己在堂屋里的床架起来。
在她忙忙碌碌做这些事的时候,贺祈就在边上特别茫然地坐着,显得非常无所适从,像只流浪狗。
季山月忙里抽闲的和他搭起话。
“我叫季山月。”
“你叫什么?”
贺祈摇摇头。
“不记得?”
上一世里,那些出现兽型特征的人也这样,而且他们的记忆到最后据说也没能恢复,许多人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有没有家人。不过不记得也许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病毒爆发后,百分之九十的人类都成了丧尸,剩下的百分之十里面,又有一大半命丧丧尸之口,幸存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那我给你取一个。”
季山月歇了口气,直起腰,抬手把碎发往脑后抹去,随口道:“就叫‘贺祈’吧”。
反正他上辈子也这个名儿。
贺祈怔了怔,点点头,认下了它。
八月的天总是暗得很晚。
晚上七点,夕阳才缓缓从瓦屋背后的山头落下去,朦胧的夜色覆盖了半个桃子沟,只有对面山岭的顶峰还披着一层淡金色的余晖。
随着最后一点夕阳的落下,山谷终于陷入一层静谧的灰蓝。夜晚的凉风驱逐着暑气,带来阵阵清凉,山间昼伏夜出的昆虫和小动物也逐渐开始活动。
蝉歇了,但蟋蟀蝈蝈叫起来,青蛙和蟾蜍也躲在潮湿的田野间拼命鼓噪。
“轰……”
黑云一样的花脚蚊子冲天而起,霸占整个山谷上空。
很快,三三两两的黑鸟闻声而来,冲进蚊云反复飞掠,速度极快。
有时也会有几只冲晕了头,掠过大门到堂屋里打一圈再飞出去,当它们没掌握好方向撞到某处落到地上的时候,就可以发现原来这些“黑鸟”不是麻雀或者乌鸦,而是毛绒绒的小蝙蝠。
季山月提着桶,朝坝子地面泼水降温。
泼完水,她转身到茅草屋捡了两个草把,丢进坝子中间的铁盆里,用火柴点燃。
草把一点燃,伴随着浓烟,散发出一股浓烈熏人的草木辛香。
山里的蚊子猖狂,一般的花露水、蚊香不起作用。这是季山月自己配的驱蚊草,里面有艾草、茼蒿、紫苏、藿香、薄荷……
驱蚊草的比例没什么讲究,就是把山里这些随处可见的辛烈气的药草给晒干,然后混在一起扎成个草把。晚上烧两把,再烈的蚊子也只能绕道。烧完的灰洒在坝子周围,能有驱蚊的效果。一般的小型动物闻见这个味道,也会不敢靠近。
晚饭是凉拌黄瓜和玉米面糊糊。
不知道是吃不惯还是中午吃撑了还没消化,贺祈吃得很慢。
他的神情不适,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垂下桌下的左手正不自觉地抓挠着鱼尾,甚至翻掉了几块鳞片,露出来的皮肤布满隐约的血痕。
已经抓成这样,他像不知道疼,还在继续抓挠,行为十分反常。
在危机四伏的末世里,反常的背后,很可能是杀机。
季山月本来埋头吃饭,看他这样,嘴里慢慢的停止咀嚼,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端着碗瞄了他半天,冷不丁地开口:“衣服脱了。”
贺祈一愣,抬起头看着她,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可能被什么东西咬了,就在那儿别动,衣服脱了。”
贺祈还在犹豫,脸有点红。
这都什么时候了?季山月筷子一放,箭步上前,两下把他衣服给剐了……
在末世中,从外面被救助回来的幸存者,身上可能藏着许多秘密,有些秘密甚至可能危及到整个基地的安全。所以白石基地规定,所有基地成员在救援幸存者之后,第二个步骤就是观察。
这个观察是悄无声息的,要注意到获救者的方方面面,尤其当他们显露出一些反常的行为时,更要高度警惕。
有些幸存者在被丧尸抓咬后,心存侥幸隐瞒不报,认为自己可能会觉醒异能,结果往往是在几个小时的低烧、呕吐、腹泻后,突然丧尸化,扑向同伴。
有的幸存者则是携带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危险。
上一世,季山月带着救援小队穿越深山,从某个研究所里接出来一位昆虫学教授。
教授六十多岁了,老当益壮,精神矍铄,但他身边的一个博士研究生副手却永远都在挠痒痒,不是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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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挠腿,喷了再多花露水也没有效果,看着都让人替他痒。
季山月还记得,那位博士是一个很白净的胖子。自从被救下来以后,短短几天内,他越来越白,体型似乎也越来越胖。皮肤像是撑成薄薄的一层白纸,纸下面时常有什么东西快速蹿过,但当你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好像那只是胖子走路时正常的脂肪抖动。
即将走出深山的那个夜晚,他和大家一起坐在火堆前,听着大家的聊天,边听边挠手背。挠着挠着破了皮,却没有出血,一只淡黄色的虫子从他的伤口钻出来。
那虫子长得像蜂,拖着长长的尾刺。
博士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他还在疑惑为什么白化的姬蜂会从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但很快,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接连不断的爬了出来。一开始出来的蜂还不会飞,后面的一出来就能振翅。
博士成了一个虫巢,手臂、大腿、脸皮都开始从内而外破损,源源不断钻出大量的姬蜂!那些姬蜂在空中盘旋了两圈,“轰”地一声就往人群扑来。
救援队观察这博士已久,早有防备。
没等博士身体里的蜂全飞出来,见情况不妙,季山月眼疾手快一脚出去把他踹沟里,火系异能者紧随其后,火龙霎时映亮半边天。很快,空中残余的蜂也被捕杀殆尽。
丧尸病毒爆发后,扩散到了整个自然界,不仅导致人类的丧尸化,还让不少昆虫、动物都出现了诡异的变异。
比如那群本该在昆虫体内产卵的寄生姬蜂,就在变异之后将卵产到了人体内,以人为巢,孵化出来。
当时扑灭寄生蜂后,救援队在研究所的幸存者里检查出有两个人也被寄生。尽管外表看上去还没有博士那么可怖,但他们的内脏和血液遍布虫卵,孵化只是时间问题。最后他们都没救回来,死得很痛苦。
被这些变异昆虫叮咬后,身上一定会留下伤口,哪怕是再小的伤口也会出现久久不愈的青紫和肿块。
季山月此前检查过贺祈的下半身,尾巴上很多伤口,基本是擦伤,上半身穿着衣服,她就没检查过。但愿他只是被毒虫叮咬,而不是被某些变异昆虫当成了虫巢。
好在,贺祈的上半身也只有一些擦伤和碰撞造成的淤青,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异常。
夜风吹来,槐树沙沙作响。
贺祈僵着身体,双手环抱在身前。感受到她起身,他偏过头去……
由于没查出什么,季山月也觉得有点尴尬。
把衣服递还给贺祈,她决定说点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
“蛤蛤,你还挺白的。”
贺祈的耳朵尖猛地红了一个度。
“嗯。”他含含糊糊的应了声,拿过衣服穿上,摸索着给自己扣扣子。
季山月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拿着杯子刷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