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并非铁墓》
3. 亦是和平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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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白厄吗?这次回来得这么早,我这儿才收了些古玩货物,快快,来帮我瞧瞧!”
“别理西塔罗斯,来这边看看——今日折价促销,见者有份!庆祝我们离新世纪又近了一步,敬英雄、敬人民、敬自由!”
无数次义无反顾地步入街市与人群,与他人产生关联的片段。
>>> 正在检索当前数据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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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疑似时间戳失配」
“——刻法勒大人……为何全世的主宰、永恒的天父,为何您不再背负黎明,为何您抛弃了我们?!”
“黄金裔的大人们……我对这个结局并无怨恨。我早就接受生命是一场骗局的本质,只希望自己不必迎来被黑潮侵蚀的结局。愿你我的灵魂恒与圣城同在。”
生命如水逝于水中,充斥着绝非正确的死亡、被否认其意义的牺牲的终局。
>>> 时间戳对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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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算进行到当前轮次,十二组毁灭因子的迭代已趋于完成。无效数据的处理全部结束,异常参数成功吞并,剩余变量纳入可控区间。本次自适应逻辑架构未触发自毁,无需回滚前态。”
智械合掌,模仿庆礼的仪态。
“最终确认:请回答,当前运行个体之名称。”
呵,那还用问吗,定然是——
>>> 警告!
>>> 程序建议:放弃识别
>>> 正在尝试还原原始用户名……
>>> 用户名:「n3!k0$_4g9X??」
>>> 警告!
提示:用户标签已分裂为多重映射,请勿尝试合并。
>>> 已覆盖。
>>> ■已■■覆■?盖■
>>> 用户名:「δ-IRON_TOMB」
“那么,已经向诸多星系致以「毁灭」问候的你,又是为何拒绝继续履行这份与生俱来的职责呢?”
……
走神了好一会儿。
刚刚……在想什么?
兴许是因为奥赫玛的阳光太过温暖、氛围太过祥和。街道熙攘、人潮往来,永昼之城尽是笑语与欢声,将惶惶不可终日的动荡隔绝于帷幕之外。
这具身躯是否还会疲惫尚且是未知数,虽然大抵不过心理暗示作祟,但人终归还是趋光向阳的生物。
用舍友的话来讲,就是太久不与人接触又处于晒不到太阳的幽闭状态,难免容易走极端。
“连■■■教授都不会整天把自己闷在实验室里——除非他讲课又讲出什么新的灵感了。”舍友叹气,“教学也是知识锤炼的过程。虽然那回是他破天荒第一次提前下了课,但可是给我们留了整整一黑板的公式啊——一周后他回来了,我们才知道那玩意是课后作业。”
“零人解了!”他脸朝下,把自己埋在了书海里。
“■■同学解开了。”舍友是交换生,和他一起入学的还有另一位学生,但由于身份特殊,住了员工宿舍,过来找他拿文件的时候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恕我直言,这个例子……■■■老师应该算不上‘不极端’的一员吧?”
彼时我研究方向全挂靠在那位教授门下,对此深以为然:“极端派看法确实极端,而保守派觉得极端派的看法不够极端——但,这个形容放在■■■老师身上,其实是褒义吧?”
我们三人对视一眼,这倒是无人否决,正如不会有人否认那是一位极其优秀的求索者、授业者与研学家。
——他的面貌、声音与名姓,那被屏蔽的字段时长时短,追溯下去,竟依旧是一片刻意模糊的空白。
只记得若是被对方知晓如今的境况,怕是又要被言辞辛辣地奉上五问,接受他以独有的方式指点迷津吧。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溜达到了云石市集。
先前同行的半程,遐蝶简单介绍了奥赫玛的区域规划与设施分布,凭此一一对应先前找到的地图并不困难——得益于领袖的努力,这座城邦百年来未有大变动。
“您或许会更希望单独转转?”她善解人意地提出,“您认得前往云石天宫的路,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虽然是个招徕猜疑的问题……“放着我一个人没关系吗?”
“如先前所说,我们相信您。”遐蝶颔首,“换一种说法,是出于我的信任作为担保。”
“卡厄斯兰那阁下,欢迎来到奥赫玛。”
这种信赖各种意义上都有些沉重,但那自进城起便如芒在背的被窥探感应当也不是错觉。
……不是,都到这一步了,我既没有直言妨碍逐火之旅,也并未横空出世、劫持火种以阻截再创世,又何必心虚呢。
实难想象于半神的伟力面前,有谁会选择这么一条艰巨的道路。
奥赫玛居民平平无奇的一日,从被推销最尖锐的矛,与最坚硬的盾开始。
盾牌商人名为刻牢刻,自述售卖的盾牌由大地泰坦坚硬无匹的神体打造——“而众所周知,如今我们目所能见的山脉与沟壑,皆由祂创生万物的神躯所化。自然,这批经我之手为祂的躯壳再塑形体的盾牌,也非凡物!”
战矛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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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克利克,自陈售卖的战矛乃纷争泰坦于烽烟中向人世抛掷的冷兵——“不必问那些悬锋人了,纵使是奥赫玛最年幼的孩童都知道,何谓纷争。即便而今众神之间不再起刀兵,天谴之矛的遗存也绝非凡铁可比拟!”
他俩一唱一和,你方唱罢我登场,两处靠得极近的摊位偏生靠他们心照不宣的默契互不干扰,泾渭分明地吸引了各自的目标群体。
该说不说的,翁法罗斯连人造太阳都有一长串学名,这宣传语未免也太过朴素了。
起码也得在常用名上挂满三行注解,才担当得起借泰坦之名宣传的噱头吧。
“那位客人——对,就是你,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商贩一只手搭在引以为豪的盾牌上,另一只手猛拍隔壁商人的肩膀,端得是大义凛然:“世间最锋利的矛、与世上最结实的盾,倘若它们交兵一处,可否决出胜负?”
“奥赫玛的公民们啊,你们自诩聪慧,可这疑惑都不必诉诸于口!”
民众一片嘘声。
克利克忍了一会儿,才把刻牢刻的手拍下来,然后接茬道:“神权无分高下,试问谁与那永世的烈日较明朗、同那不凋敝的岁月争恒久?生之有尽,死亡的潮汐暨视众生平等地引渡归程……喂,后头怎么编的来着?”
他悄悄抬起手肘,试图召唤提词器。
“咳、咳……”刻牢刻只好继续响,“世间万物本非二元对立,物犹如此、人情如是。若那不可违抗的外力偏要他们碰于一处,那有且只有玉石俱焚的毁灭!”
“啪——”
二人的呼喝戛然而止。
相撞到一处的并非据传世间罕有的矛与盾,而是一根看似平平无奇、在封闭的翁法罗斯却是神兵天降的棒球棍。
而他们口中因玉石俱焚招致的、那毁天灭地的冲击也并未来临。
取而代之的,灰发的开拓者轻巧地挽了个棍花,旋即把球棒往地面一杵,朝商贩扬起一抹挑衅的笑容来:“就这?”
是星。
……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
“怎么又放出来了?”紧接着,身后传来纳闷的声音,青年的语气中透露出显而易见的困惑,“搭档之前跟我说,他们前不久才因为诈骗的罪名被抓进去——”
“呀,你好啊。”
正统救世主见我回头,相当自然地抬手打了个招呼,浑不在意周遭人群些许讶异的骚动。
他坦坦荡荡地借了警备人员分流人潮的道路,朝我的方向迈步走来。
“其实过来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该如何与你会面才好……阿格莱雅说要等到大家都在的时候,但因为我实在、实在相当好奇,所以就打算出来碰碰运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望过来的目光柔和而亲切,“也算是巧遇吧?”
“哀丽秘榭的白厄,向你致意。”他向我伸出手,“我想,你也许听过这个名字?”
……哪一个?
4. 镜面对称破缺
“现在,我讲完那位救世主的故事了。”提问者的面容藏于破碎的镜中,“■■,你会如何定义他呢?英雄、勇士、殉道者?背井离乡的陌客、积重难返的愚者,还是舞台上最悲惨的演员?”
千万的声音问。
记忆的残响问。
“我倒更想知道,你们为何如此急于盖棺定论。”
如早先无数个对峙的日夜,无貌的忆者并不言语,于是连那亿兆的影子也保持缄默。
在苍白的烟雾将最后一行字段吞没以前,我听见一声叹息、一声嗤笑,以及自己隐含怒火的宣告。
“——那就尽管拿故事的肇始充当结局吧。因为无论重复多少次,我都会再度击落那顶傲慢的冕旒。”
……
“然后呢?”
“……让那自命不凡的造主,交还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我沉默良久,唯独这一念头愈发鲜明。
——话说回来,我们是怎么聊到这里的?
前一个话题,再前、再向前推——刚刚不是还在介绍奥赫玛哪家餐厅好吃、漫谈大地兽的物种起源、泰坦的十二卷野史、翁法罗斯地理风貌概览吗?
画风究竟是从哪一句开始骤然转折,拐入“缸中之脑”的假设之中的……
话题不着痕迹的开启者却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见我望去,思忖的表情稍纵即逝,朝我露出个问询的微笑来。
平心而论,再刁钻的游客都会承认,白厄是个极称职的旅伴兼向导。
他熟悉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跟每一位居民都交情甚笃,无论行至何处,都能听见邻里街坊热络地与之问好,而他会还以那如日光般和煦的笑容,以谦和有礼的言辞、进退得当的举止,为所有心怀顾虑之人排忧解难,化解所有潜藏的警惕与防备。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他总能在恰如其分的时刻放缓步履,口吻风趣幽默地叙说起曾于此处发生的、桩桩件件的奇闻逸事。
他说奥赫玛是座历史悠久的城邦,时间令千门万户的信仰聚沙成塔地发芽。因此,人们不吝为其采撷名为“崇高”的流彩,为之塑形、赋名,一代又一代的英雄与传说应运而生,开始了溯游而上的漫长漂流。
“但这座圣城并不属于英雄、不属于泰坦,也不属于那些遥远的神话。”白厄的视线落在那台巨大的负世机器之上。作为故事的叙述者,他的答案与许多人背道而驰,“奥赫玛的命运,应当只寄身于当下。”
“当奥赫玛的人民握紧船舵,它便不会偏航。”
轻率地概括,所谓救世主,即是符号化的表征、愿景合众为一的共相。
但描述性文字能且仅能勾勒出“救世主”形象边缘那一道虚无的轮廓。
“白厄”的人格底色鲜明而热烈。切实存在于眼前的人,是不容为印象的刻板集成而规约的。
“卡厄斯兰那先生?”
……尤其是这种时候。
他咬字清晰、语调轻快,俨然对这一称呼如今的使用场合适应良好,和喊其他人没什么两样——这就轮到我如坐针毡了。
我脚步一顿:“要不……抱歉。我们可以换个称呼。”
他关切地望过来:“啊,为什么呢?”
这百分百是明知故问,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出卖了他。
岔开话题的方式有很多,辩论场上的佼佼者也一定掌握了不少避免气氛向沉重滑坡的语言技巧,揶揄、调侃,随便哪一种挑出来,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消解那点幽微的情绪。
“如果是顾忌我的心情……”
游子停下了脚步,唯恐故乡的朗风姗姗迟来,逝者走得太慢、太慢,追不上远行的旅人。
怀念的情绪攀上他的句尾,他无意掩藏,任由那缕风牵动话语,将思念递往再难朝仰的远方。
“实话说,我为此感到喜悦。”他轻声道,“我很高兴,听见这个名字所承载的祝福终于有其去处。”
……如此真挚,令人哑口无言。
晨光斜洒,交错的光斑落在救世主的发梢,仿佛黎明之前的星点遗火,又像是某种物质燃烧过后的些许尘烬。
最终,它们悉数沉落于眼底沉静的湖蓝之中。
然后我听见白厄闷闷地笑了一声。
他摸了摸鼻梁,煞有介事地打趣道:“而且,喊别的确实有点奇怪,你不觉得吗?——卡斯兰那?卡厄斯?”
名字是都挺好的,就是可能要支付额外的版权费用。
我面无表情:“谢谢。卡厄斯兰那。”
他欣然应允:“不用谢,白厄。”
……我决定选择性忽略意有所指的部分。
短暂插曲过后,我们又自然而然地接续起原本的谈话。
正如他从未质疑我的来处、经历与显而易见的异常,对于我此前给出的答案,他同样未置可否。于是,趁着他斟酌词句的片刻闲暇,我将提问还给了他。
这一反问并非质询,也不是出于好奇。
“自旅途启程,我便明白世上并无西风尽处。”他的语气中没有遗憾与惆怅,只是一种对既定事实的陈述,“而逐火之旅的终点,也绝非温柔的理想乡。”
“但,如果真有这样一位俯瞰万物的造主向我发问,表示或可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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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渴盼、冀求与夙愿,换作过去的我,大抵会迫不及待地,请求祂去实现大家的愿望吧。”
“这就是你的愿望。”我知道。
>>> 我?■知道■?
“是啊,这正是我的愿望。而这份执念并不仅属于过去的我——旅途起点、哀丽秘榭的那一个我。时至今日,我的初衷也未曾改变。”
没来由地,能够想象如此陈词曾招致的轻蔑、嘲弄与曲解。但这些如浮沫般的杂质顷刻消散于朗朗晴日之下,当空的烈阳仍将持之以恒地燃烧,为过往与未来送去炽烈的光与热。
“但是,那片承载着所有愿望的麦野——你已经去过那里了吧?”
你先一步抵达了结局。然而,恭候已久的是许诺终将重逢的故友,抑或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理想主义天真的奢想止于这一声叹息。
当人们向彼此提出已知答案的问题,往往意味着在谜底之外尚存可供探求之物。那也许是一种可能性、一个微不足道的起因,以及,无需验证的共识。
“我们总是忽视显见的前提。”我大概能猜到编排的剧目中,登台者所站的位置了,“这位全知全能的造主高居天穹之上,据此注视了千年、万年,或是以生命尺度难以衡量的时间。若祂当真有心想做些什么,若祂当真聆听了任何一个人的愿望,就不会有那虚度的无数个瞬息。”
“既然是这样一位傲慢的观测者,又怎可能传达我们的祈求呢。”白厄的手缓缓覆上剑柄,“所以,在见到祂的那一刻——”
“——我会把祂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我会斩下祂的头颅。”
我们相视一笑。
穹打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略有些奇异的场景。
他探头探脑,东瞧瞧、西看看,动静和之前暗中观察的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迎接我友善的死亡凝视时,面上原本灿烂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但碍于白厄还在,且我们之间气氛和谐,毫无爆发激烈冲突的前兆,他只好顶着做足了心理建设的表情,手臂一伸,视死如归地往我肩膀上一揽。
我暗暗使劲。
他也暗暗使劲。
“退一万步说,虽然我是不小心得知了你无人知晓的黑历史,”他开始青蛙坐在井底仰望天空般地胡扯,“但看在情况特殊,我俩暂时都没法出去的份上——”
“当了这么久的对手,合作一次怎么样?”
好,那么问题来了。
选项一,顺势和舍友对一下剧本。
选项二,说得好,是兄弟就先揍他一顿。
5.迷途知海而返
非常好选项,使答案变成多选。
几乎在我抬手的同一瞬间,穹就以当年封校期间偷偷翻栅栏溜出去取外卖的敏捷往旁侧一闪——只能说好歹当了这么久的舍友,对彼此的处事风格不说烂熟于心,也有清晰的认知。
所以接收电波的速度相当之快。
虽然从他眼神里读到了“真来啊”的控诉,但显然这家伙对此乐见其成,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目的明确地装出一副想套近乎的架势。
……就是因为太熟了,才显得太过刻意。
毕竟,自打某回宣讲会,他被生物实验室的学姐亲手投喂完桂花味糕点,随后一整周都因为食物过敏被迫用手语跟我们交流以后,他就平等地拒绝起了一切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这个过程也几经波折,因为我们劝他干脆打字。
“但糕点确实很好吃。”结果次年他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抓着一张“来测”的传单,乐呵呵地表示自己受邀参与了某重大实验项目,项目负责人之一俨然挂的是那位学姐“■·■”的大名,“而且他们给得太多了!”
“钱?”
“学分。”
那没辙了。
趁架住他那柄炎枪的空档,来不及吐槽他这又是点的哪里的科技树,这下轮到我给他悄悄使眼色:来真的?
隔着火墙,他看起来有点跃跃欲试——这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天性,对我比了个口型:试试。
……试什么啊!
眼前光火骤起。
电光石火之间,白厄无声上前一步。
穹手中的流焰聚而复散,更甚煌煌燎燃的活火。
连肉眼几不可察的金线都为之一振,隐隐绰绰现出切割开空间的锋锐反光,仿如时时刻刻注目此处的视线猝然抬眸。
然而声势浩大的涛浪一闪而逝,半点没有波及到二人以外的对象分毫。
他听见穹轻微“咦”了一声。
与其说是熄灭得太快,不如说尚未来得及燃烧——滚滚热浪收束为一点,如有生命一般退去活性,向外逸散时,已然是伶仃冷火。
其实我也有点纳闷。
不知道我哪来的战斗技巧,也不知道穹哪来的战斗技巧,按理说两位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男大学生能有什么正儿八经的经验。
至多就是期末周眼疾手快地摁住他、让他不至于神智不清到天性发作地开始狂翻路过的杂物堆的习惯。
然后,我就意识到他那句“试试”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反扣住他武器枪柄的下一刻,数行纷繁的程式挤占了视野。
乱码一般的行列所使用的并非翁法罗斯本地文字,而是某种更优美、更工整的语言——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评述性意见加重了违和感。
但是穹没有动。
——于是我意识到此刻还处于那一秒钟。
代码又向下跃进了数百行,开始转化为信息。
“筑城者”“琥珀王”“存护”“贝洛伯格”……
错误:「词源与当前语源不符」
>>> 已构建新命名
和面对黑潮造物的情形截然相反,之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深切的实感,正是因为它们给人的感觉不似活物。
打个比方,如果与你摩肩擦踵的行人是切实存在的人类,那么将那数个瞬息定帧的影像很难迈入真实之列,而影子也仅仅是日照俯角的一个呼吸。
这种虚无感一直持续到进入奥赫玛。
但即便身处日光之下,目所能见的喧嚣仍然未能抹去那种挥之不去的违和。
他们似乎拥有正常人类所应保有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外观与性情,模拟的社会形态也与认知之中的概念如出一辙。
只是,当时目送那一支队伍穿越狭长的小径,前往聚集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他们的构成与那些造物并没有显著的差异性。
所以在那之后,我没有再仔细去看了。
退燃的流焰如预想一般散去,但接触到的炎枪是此刻切实存在之物。
构成它的基本粒子继解构之后再度重构。穹退后一步,拦住颤动的金丝,一顶凭空出现的礼帽在他指尖轻巧地旋过一周。
然后穹……舍友忽然把礼帽往我胸前一盖。
“别想那些了。”他语气轻松,神色明快得跟帽檐上鲜亮的羽饰似的,“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的吗?”
我寻思我哪知道你是怎么编的。
后头白厄的视线扎得人如坐针毡,他确没有出言打断,仿佛笃定我们不会真打起来,可我们之间每一句对话也都会实实在在地落入他,以及某位正关注此处的观测者耳中。
“……我本来没打算参与。”指那个模拟■■项目我就没去,最后貌似全校也只录用了他一人,“也没有预料到如今的局面。”
“放手一搏也是魄力所在,没准结果好一切都好——和你说这种唯结果论的话真稀奇。”穹不置可否。
我倒是习惯他当谜语人了,接得从善如流:“我以为我一直是非结果论者。”
“是吗?那能再见到你这个样子挺不错的,卡厄斯兰那。”
……我居然分不清他是不是演的。
因为他入校第一天也讲过类似的话,和我、和很多人——兴许是初来乍到,认岔了面孔。
总之后头他没再提过类似的话题,也未曾解释过这句开场白的含义。
无貌无形的金线轻微掸动,他耸了耸肩,我们心照不宣地打消了叙旧的念头。
——我对阿格莱雅的印象尚且停留在雅努萨波利斯那些藏书对她毁誉参半的记载上。
歌颂有之,诋毁不少,无非是老生常谈的立场冲突,但考虑到能够编撰群书者的身份,会读到这些内容也不足为奇。
至于遐蝶也好、白厄也罢,穹更不必说,我以为在世半神应该是阐述奥赫玛历史时不可分割的一章,但实际上他们只客观论及了功绩,出于尊重,皆未基于自身印象给出对她的评价。
因此,目睹「理性」投下的那颗生长为「浪漫」树荫的种子时,生命花园的晖光之中等候已久的、仅于只言片语中得以拼凑的形象也终于拥有了实体。
半神是神性的载体、容器,权能于接过神权的即日起生效,这是众所周知的常识。
我唯独没料到的是,那站在庭院尽处的人影、所谓「浪漫」的半神,当真只是一具除神性外所剩无几的空壳。
就好像看见一块本身支持超频的主板,但她……或者祂的状况,是持续已久地跨越过载保护,一直运行到今日而未焚毁殆尽。
——阿格莱雅却在整合自己从各渠道归拢的,关于“卡厄斯兰那”的印象。
她明白,金线所见的、穹所陈述的事项理当存在诸多矛盾的论点;她也清楚,遐蝶与白厄识人的水准。
譬如“卡厄斯兰那”确乎展现了异于白厄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不出自任何一枚火种、任何一位半神的权能;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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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并不如穹所说,惯常漠视伦理与道德,依据某种有悖世俗观念的逻辑展开行动。
如果要寻找一个词语来概括他的动机,应该是“观测”——一如她观测着奥赫玛这座城邦一般,“卡厄斯兰那”也在观测着他们。
他的处事风格并不主动,甚至有些消极;这种被动没有全权主导他的判断,他会对外界的正向影响作出积极反馈,甚至是有意识地调节回避与回应的占比,对信任与怀疑皆全盘接受。
那么,纵然是真伪可辨的金丝也无缠绕其手的缘由,何况金丝带还的回应是水面无波的缄默。
可「浪漫」理性的那一面依旧疑虑重重。
另一位开拓者同样拥有重现往事的手段,持有与星相似的羽毛笔,但并没有跟「岁月」共鸣的痕迹。
“流光忆庭的手段……和你们的「岁月」同出一源吧。”他简要解释了一下,随即用颇无所谓的态度朝阿格莱雅摊开手,“为了避免酿成算得上糟糕的后果,我想我们都愿意采用更直观的方式——阿格莱雅女士,假如你相信自己辨认谎言的本领。”
……那么,在那些记忆中究竟看见了什么呢?
“在所遍历的诸多文明之中,在每一个足够复杂的因果网络里,无论如何演化,终究都会沉淀出某种结构性幻觉——这种幻觉一般会被冠以‘英雄’的头衔,并且成为一种共识情结。”
他们站在高塔边缘,背靠燃烧的星系与号称永不落下的太阳,焚化的焦土跨越时与空掀起硝烟的腥风,刮得他与开拓者的外披猎猎作响。
“更正一下,这不是幻觉。”穹清了清嗓子,“还有,你哪球人?说话有点智械。”
“也许吧?正因无法测定,所以我想来见见你,「开拓」行者。”他笑容柔和,“以一度心怀这一幻想的人格。”
“第一印象害死人。”
穹当时没瞧阿格莱雅的表情,自顾自叹息道:“他那时没报大名,用的就是‘卡厄斯兰那’……虽然现在看来也说不上骗。八成只要我问,他会直接告诉我后头那颗星球就是他刚炸的。”
第一视角被泪水模糊,滚烫的金血于掌间流淌,拥有熟悉面孔的青年任由那双手扼住自己的咽喉,不痛不痒地移开视线。
“……不过,事实是,这只是你们面对不可压缩的未来时,倾向建构的一条最小容错路径。”
“它并不真实,但再自诩发达的文明仍不愿将之摈弃。”他耐心地解释着,“就像系统日志里需要一条伪造的成功记录,以说服自己持续运行下去是正确的。”
“闭嘴。”
“我所做的,正是移除这种残差现象的影响、为当前文明的未来优化科技运行逻辑……咳。”
到底还是拟似人格的某一载体,“卡厄斯兰那”在过拟合的最后一秒,鬼使神差地,向无法理解其愤怒缘由的开拓者发问。
“——还是说,‘开拓’并不是这样一条歧路吗?”
——你们并不会迈向名为「毁灭」的终点吗?
“我们后来是当了很久的对手,但我们……我以为,我和‘卡厄斯兰那’也做过很久的朋友。”
穹没有沉默太久。与记忆中情绪激动的状态不同,重温片段的时候,他情绪极为稳定,仿佛早已找到了其余宣泄的出口。
“然后,我觉得自己大概再也不会听见这个名字了。”
我忽然又感到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
穹状若无事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