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之无敌炮兵》 第684章 铁甲破城!烈火焚身 天,还是墨汁一样的黑。库伦城像个蹲在黑暗里的巨兽,死气沉沉。 救国军的阵地上,静得吓人。只有风卷着沙砾,打在坦克冰冷的装甲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毒蛇爬过。 所有炮口,都沉默地指向城墙东段那个被标记出来的旧河道位置。炮管在黎明前最冷的空气里,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战壕里,挤满了人。突击队的兵,一个个抱着枪,蜷在冰冷的土里。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还有牙齿偶尔磕碰的轻响。空气绷得死死的,像拉满的弓弦,再扯一下就要断了。 赵铁柱靠在他的宝贝坦克“铁骰子”旁边,铁疙瘩的引擎盖还是温的。他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他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用后槽牙狠狠地磨。嚼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眼神却像刀子,死死剐着前面那片黑黢黢的城墙。 “柱子哥,”旁边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小兵,声音有点抖,“你说…能成吗?” 赵铁柱没回头,喉咙里咕哝一声,把嘴里的饼渣咽下去,又干又剌嗓子。“怂了?”他声音不高,闷雷似的,“瞅瞅你那熊样!待会儿跟紧老子!老子这‘铁骰子’往哪儿开,你就往哪儿冲!记住了,冲进去,就是大块肉!冲不进去…”他顿了顿,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脸上那道疤在昏暗里更显狰狞,“那就他娘的当块硬骨头!崩掉鬼子两颗牙!” 小兵被他那混不吝的劲儿一激,下意识挺了挺胸脯,咽了口唾沫:“…冲进去!吃肉!” 突然! 死寂被撕得粉碎! 呜——呜——呜——! 凄厉到让人头皮炸开的尖啸声,猛地从后方撕裂了凝固的黑暗!那是炮弹撕破空气的死亡嚎叫! 下一秒! 轰!轰!轰!轰!轰!!! 库伦城东墙,旧河道遗迹那段!像是地狱的火山口猛地爆发! 一团团巨大、刺眼、橘红色的火球,毫无征兆地腾空而起!瞬间把黎明前的黑暗烧成了白昼!那光芒惨白刺眼,照得人眼睛生疼,城墙的轮廓、垛口的阴影、甚至墙上慌乱跑动的人影,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清晰地拓印在视网膜上! 大地疯了!像被无数双巨手抓住,疯狂地摇晃!颠簸!脚下的土地不再是土地,成了滚开的沸水!战壕里的土簌簌往下掉,砸在钢盔上噼啪作响。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成一片,根本分不清点数!那声音不是响在耳朵里,是直接砸进脑子里!砸进骨头缝里!砸得人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捏得快要爆开! 城墙方向,腾起了遮天蔽日的烟柱!浓得化不开的黑烟和翻滚的尘土搅在一起,直冲云霄!砖石、木料、沙袋…还有…一些看不清的、零碎的、带着暗红色的东西…被狂暴的气浪高高抛起,在空中翻滚、解体,再像暴雨般哗啦啦砸落下来! “我的娘嘞…”战壕里,不知是谁喃喃了一句,声音被淹没在狂暴的声浪里。 火光映照下,能看到城墙缺口附近,几个侥幸没在首轮炮击中报销的伪军火力点。里面的伪军大概被这末日般的炮击吓疯了,完全不顾隐蔽,探出身子,操着机枪对着外面看不见的黑暗疯狂扫射!曳光弹拉出绝望的红线,毫无目标地乱窜! 那是临死前的哀鸣! 轰隆!!! 一发大口径炮弹,如同死神的精确点卯,直接砸进了其中一个疯狂喷吐火舌的机枪堡! 没有巨大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那个由沙袋和砖块胡乱堆砌的工事,像被一只无形的巨脚踩中的烂泥窝棚,猛地向下一塌!然后像个被撑破的气球,轰然炸开!沙袋的碎片、砖石的粉末、扭曲的枪管、还有…喷溅开的、分不清是什么的暗红浆液…混合着浓烟和火光,呈放射状猛地喷向四面八方! 刚才还在疯狂扫射的机枪,连同操纵它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剩下一个冒着青烟的、边缘还在簌簌掉土的深坑! 这一幕,被后方炮队镜后面的楚天鸣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 炮击!还在继续!更猛!更准!更狠!仿佛要把那段城墙,连同下面的大地,一起从世界上彻底抹掉! “装填!高爆弹!快!”赵铁柱像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从“铁骰子”旁边跳起来,一脚踹在装填手的屁股上。他脸上的肌肉因为兴奋和杀意而扭曲,那道疤红得发亮,像要滴出血来。 装填手是个敦实的小伙子,被踹得一个趔趄,却像感觉不到疼,红着眼珠子,用尽全身力气抱起一颗沉甸甸的炮弹,哐当一声塞进炮膛!汗珠子顺着他黝黑的脸颊往下淌,流进眼睛里都顾不上擦。 “柱子哥!装好了!” “好!”赵铁柱大吼,一把拉开炮塔顶盖,半个身子探出去。冰冷的空气混着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灌进来,呛得他猛咳了两声。但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片被炮火蹂躏得如同沸腾粥锅的城墙缺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烟尘太浓了!火光太乱了!视线一片模糊! “他娘的!看不清!”赵铁柱狠狠捶了一下炮塔装甲,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炮击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他们这些突击的尖刀,必须在炮火延伸的瞬间,像钉子一样楔进去!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是死! “观测哨!观测哨死哪去了!给老子报点!”他对着喉麦嘶吼,声音因为焦急和炮声的干扰而变形。 突然! 轰!轰!轰!轰! 前方的炮击声,猛地出现了短暂的、奇异的间隔!不是停止,而是变得稀疏、低沉,并且明显地向城墙后方延伸!爆炸的火光在城墙更深处腾起! 炮火延伸了! “柱子哥!炮火延伸了!缺口…缺口就在正前方!冲!快冲啊!”观测哨嘶哑变调的声音,终于从杂音里挤了出来,带着一种破音的疯狂! “操!”赵铁柱浑身的血瞬间冲到了头顶!他猛地缩回炮塔,咣当一声盖上顶盖!隔绝了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和震耳欲聋的声响,但坦克内部引擎的咆哮和金属摩擦的噪音瞬间充斥耳膜。 “全体注意!突击队!给老子冲——!”他对着喉麦,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炸雷般的咆哮!声音通过车内通话器,震得炮手和装填手耳朵嗡嗡响! “铁骰子”的柴油引擎猛地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巨大的排气口喷出一大股浓重的黑烟!这头沉睡的钢铁巨兽,瞬间苏醒! 沉重的履带疯狂地搅动地面,卷起大片的泥土和碎石!坦克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猛地向前窜了出去!巨大的惯性把车内三人狠狠掼在座椅靠背上! “冲啊——!” “杀进去——!” 战壕里,早已憋红了眼的突击队员们,像开闸的洪水,猛地跃出战壕!紧跟在“铁骰子”和后面几辆咆哮前冲的坦克后面,潮水般涌向那片被炮火撕开的死亡通道! 大地在履带和军靴下颤抖! “铁骰子”冲在最前!赵铁柱的双眼死死贴在潜望镜上。视野里一片混沌,浓烟、尘土、跳跃的火光,还有不断砸落的碎石杂物。他只能死死盯着前方那个越来越近的、还在不断掉着砖石的巨大豁口! 豁口两侧,是被炸得七扭八歪、露出狰狞钢筋的墙体。豁口前面,是炸烂的铁丝网,像被撕碎的破渔网,缠绕着焦黑的木桩。 “碾过去!”赵铁柱对着驾驶员狂吼。 “铁骰子”咆哮着,履带毫不减速,轰隆一声,狠狠碾上那堆破烂的铁丝网!刺耳的金属扭曲断裂声令人牙酸!铁丝网被巨大的重量瞬间压进泥里! 距离豁口,不足五十米了! 豁口里面黑黢黢的,像怪兽张开的巨口。浓烟翻滚,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 豁口两侧,那被炸得只剩半截的、犬牙交错的残破墙体后面! 噗!噗!噗!噗! 毫无征兆地,猛地喷出十几条猩红刺眼的火舌! 不是子弹!是火焰!狂暴的、扭曲的、带着灼热死亡气息的凝固汽油火焰! 像十几条从地狱里蹿出的毒龙,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交叉着,狠狠地舔向正对着豁口猛冲的“铁骰子”和紧随其后的步兵突击队! “操!喷火堡!隐蔽——!”赵铁柱在喉麦里撕心裂肺地狂吼!声音都变了调! 太近了!太快了! 冲在最前面的步兵,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个抱着炸药包、正埋头猛冲的战士,被一道斜刺里喷来的火焰正正扫中! “啊——!!!” 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瞬间压过了引擎的咆哮和爆炸的余音! 那战士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火把!凝固汽油像跗骨之蛆,粘满了他全身!疯狂地燃烧!衣服、皮肉、毛发…在高温下发出滋滋的可怕声响,腾起刺鼻的焦糊味和滚滚黑烟! 他本能地、痛苦地疯狂扭动、翻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音已经不似人声!那场景,让所有看到的人,血液都瞬间冻结! “猛子——!”赵铁柱目眦欲裂!他认得那声音!是火焰喷射兵王猛!他最好的兄弟之一!那个总爱嘿嘿傻笑、说打完仗要回家娶媳妇的憨厚汉子! 王猛在火海里翻滚、嘶嚎,像一头濒死的野兽。那声音,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一个突击队员的心上! “啊——!狗日的鬼子!老子烧死你们——!” 令人心胆俱裂的一幕发生了! 浑身是火、已经不成人形的王猛,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股恐怖的力量!他不再翻滚扑打,反而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像一颗燃烧的陨石,带着满身流淌的火焰和冲天的黑烟,发出野兽般绝望而疯狂的咆哮,朝着喷出火焰的那个暗堡豁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合身扑了过去! “猛子——!不要——!”赵铁柱的嘶吼带着哭腔,一拳狠狠砸在炮塔内壁上! 太迟了! 王猛那燃烧的身影,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猛地撞进了那个不断喷吐火龙的暗堡豁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一声比之前所有爆炸都更加沉闷、更加恐怖的巨响,从豁口深处猛地传来!大地都为之剧烈一抖! 紧接着,是惊天动地的殉爆! 那个喷吐死亡火焰的暗堡,像被塞进了成吨的炸药,从内部猛地炸开!砖石、混凝土块、扭曲的金属零件,混杂着更加狂暴的火焰和浓烟,如同火山喷发般,从豁口处猛烈地向外喷涌!巨大的火球腾起,瞬间照亮了半边城墙! 喷吐的火龙,戛然而止! 猛子!他用自己,堵住了鬼子的喷火枪!用血肉之躯,炸掉了那个吞噬生命的魔窟! “猛子——!”赵铁柱眼珠子血红,泪水混合着汗水流下来,在满是油污的脸上冲出两道沟壑。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悲愤到了极点! “柱子哥!缺口!冲缺口!”炮手嘶哑的吼声把他从悲愤中拉回现实。 “铁骰子”已经冲到了豁口边缘!巨大的车身碾过王猛刚刚牺牲的那片焦土,履带上沾满了暗红和焦黑的混合物。豁口就在眼前!被猛子用命炸开的通道! 冲过去!冲过去就是城内!就能为猛子报仇! 赵铁柱死死咬住后槽牙,牙龈都渗出血来。“冲!给老子碾进去!碾碎这帮狗娘养的!” “铁骰子”咆哮着,沉重的车头猛地一抬,就要爬上豁口处堆积的瓦砾碎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豁口后面,那片被浓烟笼罩的废墟里! 突然响起一片疯狂的、带着绝望和歇斯底里的日语嚎叫! “板载——!” “拦住他们——!” 紧接着! 轰隆!轰隆!轰隆! 几十个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被人从豁口两侧残破的工事后面,亡命地推了出来!顺着豁口内侧的斜坡,带着巨大的势能,翻滚着、碰撞着,朝着刚刚冲到豁口边缘的“铁骰子”和后面紧跟着的步兵,狠狠地砸了下来! 是汽油桶!几十个鼓鼓囊囊、装满了汽油的铁皮桶! “卧倒——!”赵铁柱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他对着喉麦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嘶吼! 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反应! 冲在最前面的“铁骰子”,首当其冲! 咣当!哐啷! 沉重的汽油桶狠狠地砸在坦克倾斜的前装甲上,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巨大的冲击力让几十吨重的坦克都猛地一震!几个桶被撞得变形破裂,粘稠刺鼻的汽油瞬间泼洒出来,淋在滚烫的坦克装甲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刺鼻的白烟! 更多的汽油桶越过坦克,像黑色的死亡冰雹,狠狠地砸进了后面拥挤的步兵突击队人群中! “啊!” “躲开!” 惨叫声、惊呼声瞬间炸开!有士兵被沉重的油桶直接砸倒,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更多的油桶摔在地上,破裂开来,粘稠的汽油像黑色的血液,瞬间在地面上肆意横流!浓烈刺鼻的汽油味,混杂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手榴弹!炸掉油桶!”混乱中,有军官在嘶吼。 晚了! 豁口两侧的残墙后面,猛地伸出了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不是步枪,是那种射速极快的歪把子机枪!还有…燃烧瓶! 哒哒哒哒哒——! 机枪疯狂地朝着下方泼洒子弹!目标不是人,而是那些流淌在地面、泼洒在坦克上的汽油! 子弹打在流淌的汽油上,溅起点点火星! 噗!噗!噗! 几个燃烧瓶被用力投掷下来,砸在汽油浸染的地面上、砸在“铁骰子”沾满汽油的车体上! 轰——!!! 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地狱! 地面上流淌的汽油,像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腾起一人多高的恐怖火墙!火焰疯狂地蔓延、舔舐!几个浑身被汽油浇透、躲闪不及的士兵,瞬间变成了奔跑惨叫的火人! “铁骰子”更是首当其冲!它宽厚的履带、沾满汽油的前装甲和车体侧面,瞬间被狂暴的火焰吞没!粘稠的凝固汽油猛烈燃烧,发出噼啪的爆响,橘红色的火舌疯狂地舔舐着钢铁!整个坦克像一头陷入火海的钢铁巨兽,被包裹在浓烟和烈焰之中!驾驶舱观察窗瞬间被熏黑!车内的温度急剧飙升! “散热!快!打开散热窗!发动机舱要炸了!”驾驶员在高温和浓烟中绝望地嘶吼。 “不能开!外面全是火!开了火就灌进来了!”装填手的声音带着哭腔。 “柱子哥!我们被火包住了!后面…后面全是火!兄弟们…”炮手的声音在颤抖。 赵铁柱感觉像是被扔进了炼钢炉!汗水刚冒出来就被烤干!浓烟从缝隙里钻进来,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直流。他透过被熏得模糊的潜望镜看去—— 外面,是翻腾的火海!赤红的火焰扭曲着,跳跃着,吞噬着一切!几个浑身是火的士兵在火海里翻滚、惨叫,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后面跟进的道路,完全被熊熊燃烧的汽油火墙阻断!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他这辆“铁骰子”,成了火海中的孤岛!进退不得! 完了吗?就这样被活活烤死在这铁棺材里? 赵铁柱猛地一拳砸在滚烫的炮塔内壁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血红的眼睛更加疯狂! “狗日的!想烤死老子?没门!”他对着通话器,声音嘶哑,像受伤的野兽在咆哮,“炮手!给老子装高爆弹!轰他娘的!轰出一条路来!”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5章 履带碾血!夜空火雨 “铁骰子”像头被困在火炉里的钢铁巨兽,浑身裹着噼啪乱响的烈焰。驾驶舱里热得能烙饼,浓烟从每个缝隙钻进来,呛得赵铁柱眼珠子通红,肺管子火辣辣地疼。汗水刚冒头就被烤干,在脸上结了一层白碱壳。 “柱子哥!撑…撑不住了!”驾驶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嗓子眼像被砂纸磨过,“再烤下去…引擎…引擎要炸了!” 外面是翻腾的火海,汽油烧出的黑烟遮天蔽日。几个浑身是火的兵在火里打滚,惨叫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火焰贪婪舔舐皮肉的滋滋声。后面冲上来的兄弟被火墙死死挡住,子弹打在火墙上,溅起点点火星。 赵铁柱一拳砸在滚烫的炮塔内壁上,皮肉烫得嗞啦一声,剧痛反而让他脑子清醒了点。“闭嘴!炮手!高爆弹!给老子轰前面!轰开一条路!”他嗓子哑得像破锣,对着通话器吼。 “装…装好了!”炮手的声音抖得厉害,但手上没停,哐当一声把炮弹塞进去。 “瞄准豁口左边!那狗日的机枪堡!给老子端了它!”赵铁柱死死扒着熏黑的潜望镜,外面一片混沌,只能凭记忆和感觉。 轰——! “铁骰子”猛地一震!炮口喷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炮弹呼啸着砸向豁口左侧那半截残墙后面! 几乎就在炮弹出膛的同一秒! 火海外围,一个浑身湿透、沾满泥浆的身影,像头疯了的野牛,猛地从一条炸塌的交通壕里窜了出来!他怀里死死抱着一个长条形的、油布包着的玩意儿——炸药包! 是工兵排长,李老蔫!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这会儿眼睛瞪得血红! “柱子!撑住!老子来啦——!”李老蔫嘶吼着,声音被爆炸和火焰的呼啸吞掉大半。他根本不管横飞的子弹打在身边溅起的泥土,也不管脚下滚烫流淌的汽油,像颗出膛的炮弹,直直朝着堵在豁口内侧、还在熊熊燃烧的几个汽油桶冲去! “老蔫!回来!危险!”后面有人撕心裂肺地喊。 太晚了!李老蔫已经冲到了火海边缘!灼热的气浪烤焦了他的眉毛头发,衣服瞬间冒烟!他猛地扑倒在地,借着惯性向前滑铲!身体在滚烫的地面和流淌的汽油上摩擦,发出可怕的嗞啦声!他咬着牙,闷哼都被喉咙里的血堵住,用尽最后力气,把怀里的炸药包狠狠塞进几个还在燃烧的油桶缝隙底下! “我日你祖宗——!”他用尽全身力气咆哮一声,拉燃了导火索!嗤嗤的火花瞬间亮起! 轰——隆——!!! 一声比坦克炮凶猛十倍的巨响,猛地炸开! 堵在豁口内侧的那堆燃烧的油桶,连同周围几米内的碎石烂砖,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捏爆!猛地向上抛起!冲天的火球混杂着浓烟和金属碎片,狂暴地向四周席卷! 堵路的火墙,硬生生被炸开一个巨大的、焦黑的缺口!爆炸的气浪甚至把“铁骰子”身上的火焰都冲得猛地一暗! “老蔫——!”赵铁柱在潜望镜里看到那冲天而起的火光和碎片,心猛地一抽!他知道,老蔫没了!又一个兄弟,用命给他炸开了路! “冲!给老子冲过去!碾死这帮狗娘养的!给老蔫报仇!”赵铁柱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油灰黑汗往下淌,他对着通话器,声音已经不是人声,是野兽受伤后的咆哮! “铁骰子”的引擎发出濒临极限的嘶吼!履带疯狂地卷动地面焦黑的泥土和还在燃烧的残骸!巨大的车体猛地向前一窜,轰隆一声,碾过老蔫用命炸开的、还冒着青烟和火星的焦黑缺口! 车身剧烈颠簸,履带下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吧”声。那是烧焦的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冲过去了!“铁骰子”第一个冲进了库伦城!巨大的钢铁身躯撞塌了豁口后面一堵半塌的土墙,砖石哗啦啦滚落! 豁口两侧的残墙后面,几个侥幸没被刚才炮击和爆炸弄死的鬼子,端着枪,一脸狰狞地嚎叫着扑上来,想用手雷炸坦克履带。 “机枪!给老子扫!扫死他们!”赵铁柱厉吼。 哒哒哒哒哒——! “铁骰子”的同轴机枪猛地喷出火舌!7.92毫米的子弹像泼水一样扫过去!那几个鬼子瞬间被打得像破布口袋一样疯狂抖动,血雾喷溅在焦黑的断墙上! “杀啊——!” “冲进去——!” 后面被火墙阻隔的步兵,看到缺口被炸开,“铁骰子”冲了进去,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一个个红着眼,像下山的猛虎,踩着滚烫的焦土和战友的残骸,顶着两侧残墙上零星的子弹,潮水般涌过豁口! 库伦城!我们进来了! 东北,小兴安岭深处。夜。 黑,墨汁一样的黑。林子密得连月光都挤不进来,只有风刮过树梢,发出呜呜的怪响,像鬼哭。 段鹏像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一动不动地趴在冰冷的烂泥地里。身上披着用烂树枝和枯草编的伪装,脸上涂满了黑泥,只露出一双狼一样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他身后,影影绰绰趴着七八条同样融入黑暗的影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山下不远,就是鬼子的一条重要补给线。一座钢铁的铁路桥,像条黑色的巨蟒,横跨在结冰的河面上。桥头有探照灯的光柱像鬼爪子一样来回扫,桥墩子底下,能隐约看到鬼子哨兵缩着脖子抽烟的暗红烟头。 “头儿,狗日的哨换岗了,两明两暗。”身边一个极低的声音,像蚊子哼哼,钻进段鹏耳朵。是猴子,队里耳朵最尖的。 段鹏没吭声,只是抬起手腕,凑到眼前。夜光表盘上,幽绿的指针,不紧不慢地走着。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他慢慢从怀里摸出一个冰冷的、裹着油布的方盒子——引爆器。手指搭在旋钮上,冰凉。另一只手,无声地做了个手势。 身后,几条黑影像狸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滑下泥坡,消失在更浓的黑暗里。那是去解决暗哨的。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 风更冷了,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段鹏呼出的白气瞬间就被黑暗吞没。他死死盯着桥头那两盏晃来晃去的探照灯。快了…就快了… 突然! 桥墩子下面,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被掐断在喉咙里的闷哼!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轻微扑通声。 成了! 段鹏眼中寒光一闪!手指猛地一拧引爆器旋钮! 拧到底!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山下铁路桥那边,猛地亮起几团刺眼的白光!一闪即逝!快得像幻觉! 紧接着! 轰!轰!轰!轰! 沉闷得如同大地打嗝的巨响,才从桥墩子的方向滚滚传来!脚下的地面明显地震了一下! 段鹏猛地举起望远镜。 只见那座钢铁大桥,中间两截巨大的桥身,像被无形的大锤狠狠砸中!猛地向上拱起!扭曲!然后在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中,轰然垮塌下去!断裂的钢梁像巨大的麻花一样拧着,带着大块大块的混凝土,狠狠砸进下面冰封的河面! 冰层被砸得粉碎!白色的冰沫和黑色的河水冲天而起! 探照灯瞬间全灭!鬼子的哨所那边,响起了惊恐到变调的日语嚎叫和杂乱的枪声!手电筒的光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晃! 火光!冲天的大火从断裂的桥体残骸上猛地腾起!那是段鹏他们提前安放的燃烧装置!橘红色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钢铁,浓烟滚滚,把半边夜空都映红了!像给这死寂的东北之夜,狠狠捅了个流血的窟窿! “撤!”段鹏低吼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身后几条黑影迅速汇拢,像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退入密林深处。 库伦城,东城街区。 冲是冲进来了,可这他娘的根本不是胜利,是掉进了绞肉机! 狭窄的街道,两边全是低矮的土坯房,或者被炸塌了一半的砖房。废墟堆得到处都是。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分不清是前面,还是后面,还是左边右边! 子弹嗖嗖地贴着耳朵飞!打在街面的青石板上,溅起一串串火星!打在土墙上,噗噗地钻出一个个冒烟的窟窿眼! “柱子哥!三点钟!房顶!”炮手在通话器里尖叫。 赵铁柱猛地一转潜望镜。旁边一栋塌了半边的二层小楼楼顶,一个伪军正架着歪把子机枪,对着下面拥挤的步兵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 子弹像泼水一样扫下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猝不及防,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猛地一顿,血花就从胸前背后爆开!惨叫着扑倒在地! “操你姥姥!”赵铁柱眼珠子都红了。“炮口左转15!高爆弹!给老子轰了那狗日的!” “铁骰子”笨重地原地打了个转,炮塔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炮管猛地抬起。 轰! 炮弹准确地砸在那栋小楼的二层! 哗啦——!轰隆! 砖石木料像纸糊的一样炸开!烟尘弥漫!那个机枪火力点连同小半拉房顶,瞬间消失! “冲!别停!往前冲!”赵铁柱吼着,坦克继续沿着狭窄的街道向前拱。履带碾过地上的尸体和瓦砾,发出瘆人的咯吱声。 刚轰掉一个,另一个方向,一个塌了一半的院墙后面,又猛地探出几支步枪,噼里啪啦地打冷枪!一个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刚躲到一堵断墙后面想呼叫支援,一颗子弹噗地打穿了他的钢盔,红的白的溅了一墙! “手榴弹!扔进去!”一个排长红着眼吼。 几颗冒着烟的手榴弹划着弧线飞进那个破院子。 轰!轰! 几声闷响,烟尘腾起。里面的枪声停了。 可还没喘口气,前面街角一个黑洞洞的窗口里,又喷出火舌!一个抱着炸药包想去炸街垒的爆破手,刚冲出去几步,就被一串子弹拦腰扫中!炸药包掉在地上,被他自己流出的血浸透… 巷战!这就是他妈的血肉磨坊!每一寸土地都要拿命去填!伪军像地老鼠一样藏在废墟里、房顶上、窗户后面,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救国军的兵,像活靶子一样暴露在狭窄的街道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赵铁柱的“铁骰子”成了重点照顾对象。子弹叮叮当当打在装甲上,像下冰雹。时不时还有燃烧瓶砸过来,在车身上腾起一团团火,虽然烧不穿,但熏得里面的人想死。 “柱子哥!三排…三排快打光了!”步话机里传来先锋连连长带着哭腔的嘶吼,背景是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半小时!就他妈半小时!伤亡…伤亡过半了!狗日的到处都是!” 赵铁柱一拳砸在炮塔上,震得手发麻。他透过潜望镜看向外面,街道上,救国军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伤员在断墙后面痛苦地呻吟。进攻的势头,被死死地钉在了这条死亡街道上! “他妈的!呼叫后方!炮火!给老子炮火覆盖前面街区!炸平了这帮狗日的!”赵铁柱对着步话机狂吼,声音因为愤怒和憋屈而颤抖。 库伦城外,救国军前进指挥部。 帐篷里,电报机嘀嘀嗒嗒响个不停,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烟雾缭绕,参谋们脚步匆匆,电话铃声刺耳。 楚天鸣站在巨大的城区地图前,眉头拧成了疙瘩。步话机里赵铁柱那嘶哑狂怒的吼声还在耳边回荡。 “…伤亡过半…请求炮火覆盖!炸平他们!” 炸平?那里还有没撤出来的老百姓!还有可能藏着内应!还有巴图的人! “司令!不能炸啊!”一个参谋急得满头汗,“里面情况不明,炮火覆盖伤亡太大!而且…而且巴图区长他们…” 楚天鸣没说话,手指死死按在地图上那条被标记为“东城死亡走廊”的街道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当然知道不能轻易炮击。但看着自己的兵像割麦子一样倒在巷战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报告!”一个戴着耳机、守在侦听电台前的通讯兵猛地抬起头,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截获…截获日军明码急电!” 帐篷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他。 通讯兵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关东军司令部急电…驻哈尔滨飞行第…第64战队!命令…命令其所属全部战斗轰炸机…立即起飞!目标…目标库伦!重复,目标库伦!预计…预计一小时后抵达!” 轰! 这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指挥部炸开! “什么?!”一个参谋失声惊呼,“鬼子飞机?!一个小时?!” “操!狗日的急眼了!”另一个参谋一拳砸在桌子上。 “司令!必须立刻通知城里部队疏散隐蔽!还有防空!我们的高炮阵地还没完全展开!”参谋长叶枫脸色铁青,语速飞快。 楚天鸣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瞬间扫过指挥部里每一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电报机那催命般的嘀嗒声。 一小时!最多一小时!鬼子的飞机就要来了! 而城里,赵铁柱和他的先锋部队,还陷在那条死亡街道里,跟伪军逐屋逐巷地争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血! “给赵铁柱传令!”楚天鸣的声音冰冷,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不惜一切代价!半小时内!必须给我拿下前面两个街区!建立稳固防空阵地!否则…”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就等着给天上的鬼子当活靶子吧!” “还有!”他猛地指向通讯兵,“立刻启动所有防空预警!高炮阵地给我玩命地展开!告诉所有部队,鬼子飞机要来下蛋了!不想被炸成渣的,就给老子快点!” 命令像惊雷一样传了下去。 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地面的绞肉机还没停,天上的死神,已经张开了翅膀! 赵铁柱的步话机里,传来后方通讯兵那几乎变了调的嘶吼,背景是刺耳的警报声: “柱子哥!紧急命令!鬼子飞机!关东军的飞机!一个小时后到!司令命令!半小时!必须拿下前面两个街区!建立防空阵地!否则…否则全他妈得完蛋!” “什么?!”赵铁柱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砸中!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6章 铁翼焚城!血鹰折翅 时间像被架在火上烤。库伦城东,那条被血泡透的“死亡走廊”里,枪声爆炸声就没停过,一声紧似一声,催命鬼似的。 赵铁柱的“铁骰子”炮管都打红了,吭哧吭哧往前拱,履带碾过碎砖烂瓦和分不清是泥还是血的混合物,咯吱作响。步话机里,后方那催命符一样的吼声还在耳朵边嗡嗡响:“柱子哥!半小时!就他妈半小时!鬼子飞机已经在路上了!” “操!”赵铁柱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和油泥,对着喉麦吼得嗓子冒烟:“都听见没?不想被鬼子飞机当活靶子炸成渣的!给老子玩命冲!手榴弹开路!喷火器!烧!把前面那排房子给老子烧穿!”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在狭窄的街道两侧废墟里此起彼伏地闪。几个抱着火焰喷射器的兵,红着眼,顶着嗖嗖飞的子弹,对着疑似藏着伪军的破窗户、烂墙洞,扣死了扳机! 呼——!呼——! 狂暴的凝固汽油火龙,带着死亡的尖啸,猛地灌了进去!瞬间,里面就爆发出非人的惨嚎!火舌从门窗缝隙里喷出来,引燃了破烂的木头房梁,火头子噌噌往上蹿! “杀啊——!”被逼到绝路上的救国军士兵,爆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借着火焰的掩护,玩命地往前冲!用刺刀,用枪托,用牙咬!硬生生在伪军层层叠叠的阻击线上,撕开一道道血口子! 每一秒,都有人倒下。血顺着青石板路的缝隙,汇成暗红的小溪,汩汩流淌。 城外的临时防空阵地,更是乱成了一锅滚开的粥。 一门门墨绿色的高射炮被卡车死命地拖拽到位,炮管子像愤怒的刺猬,一根根猛地竖起来,直指天空!炮兵们像疯了一样,光着膀子,汗珠子在黝黑的脊梁上滚,喊着号子,用肩膀顶,用撬棍别,手忙脚乱地固定炮位,摇动高低机和方向机。沉重的炮弹箱被撬开,黄澄澄的炮弹被一双手接一双手地传递,咣当咣当压进炮膛! “快快快!动作都他妈给老子快!鬼子飞机说到就到!”防空营长嗓子都喊劈了,眼珠子瞪得血红,手里的小红旗甩得呼呼生风。 临时机场那边更悬。几架漆着青天白日徽的战斗机,螺旋桨已经呼呼转了起来,搅起漫天尘土。地勤人员像蚂蚁一样围着飞机做最后的检查。飞行员顺着梯子往上爬,动作快得像逃命。 一个年轻得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飞行员,刚扣上飞行帽,正要爬进座舱。突然,旁边一个老地勤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个东西塞进他手里。 飞行员低头一看,是半包皱巴巴的“哈德门”香烟。 老地勤脸上沟壑纵横,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最后只重重拍了下飞行员的肩膀,吼了一嗓子:“周卫国!给老子活着回来!打不下鬼子,也得给老子囫囵个回来!” 周卫国,那个菜鸟飞行员,攥紧了那半包烟,用力点了点头,咧嘴想笑,却比哭还难看。他一头钻进了狭窄的座舱。 嗡——!嗡——! 几架战斗机的引擎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挣脱地心引力,摇摇晃晃地冲上了被硝烟染成灰黄色的天空,像几只离巢的雏鹰,义无反顾地扑向未知的深渊。 库伦城中心,伪蒙政府监狱。 厚重的铁门紧锁,门口两个端着三八大盖的伪军哨兵缩着脖子,听着外面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脸色煞白,腿肚子直转筋。 哐当!哐当! 监狱深处,传来绝望的砸门声和嘶哑的咒骂。 “放老子出去!狗日的汉奸!” “救国军打进来了!你们死期到了!” “开门!开门啊!” 最里面一间阴暗潮湿的单人牢房里,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烂蒙古袍子的老人,背靠着冰冷的石墙坐着。他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像干涸的河床,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平静,像两口古井,映着铁窗外透进来的一线微光。他是博尔济吉特·哈森,一位被囚禁的蒙古王公,也是巴图暗中联络的爱国贵族之一。 外面世界的喧嚣,仿佛与他无关。他只是闭着眼,枯瘦的手指间捻着一串磨得发亮的佛珠。 突然! 轰——隆——!!!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猛地从监狱大门方向传来!整个监狱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屋顶扑簌簌往下掉灰!铁门处传来伪军惊恐的尖叫和杂乱的枪声! “杀——!” “巴图老爷来了!杀汉奸!救王爷!” 混乱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濒死的惨嚎声,猛地炸开!像沸油浇进了冷水锅! 哈森王公猛地睁开眼!古井般的眼底,瞬间爆射出两道精光! 牢房那沉重的铁门锁孔,传来钥匙疯狂扭动的哗啦声!还有刀劈斧砍的撞击声! “王爷!王爷!巴图来救您了!”一个熟悉又焦急的声音,穿透门外的混乱厮杀,清晰地传了进来! 是巴图! 哈森王公深吸一口气,扶着冰冷的墙壁,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袍子,挺直了佝偻的脊背。那一刻,他身上颓败的老态瞬间消失,仿佛又变回了当年那个统御草原、鹰视狼顾的王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砰!哐当! 牢门终于被撞开!巴图浑身是血,脸上沾着黑灰,手里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蒙古弯刀,像一头浴血的雄狮冲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杀气腾腾、手持各色武器的汉子。 “王爷!快!跟我走!”巴图一眼看到站得笔直的哈森,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敬意,上前就要搀扶。 哈森却摆了摆手,声音沉稳有力:“巴图,我的孩子!刀给我!” 巴图一愣,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把沾血的弯刀递了过去。 哈森王公接过弯刀。那沉甸甸的、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唤醒了他沉睡多年的血性。他握紧刀柄,枯瘦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浑浊的老眼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 “走!”他只吐出一个字,却带着千钧之力!率先迈步,跨出了囚禁他多年的牢门!步伐虽然有些踉跄,但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 外面走廊里,已是修罗地狱!巴图带来的义士正和残余的伪军狱警杀成一团!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哈森王公没有丝毫犹豫,手中弯刀化作一道匹练寒光,精准地抹过一个背对着他、正要举枪射击的伪军脖子! 噗! 血箭飙射!那伪军哼都没哼一声,扑倒在地! 老王爷持刀而立,花白的胡须上溅了几点猩红。他环视着这血腥的战场,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硝烟和血腥味的浑浊空气,胸腔里积压多年的郁气仿佛一扫而空! “草原的雄鹰们!”哈森王公的声音苍老却如同洪钟,穿透厮杀声,在监狱走廊里回荡,“随我!杀出去!迎接王师!光复库伦——!” “杀——!”巴图和所有义士,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士气瞬间暴涨! 库伦城上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钝刀子割肉。城东的巷战还在胶着,每推进一米都要付出血的代价。防空阵地上,高射炮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苍穹,炮手的手指都抠在扳机上,汗顺着下巴颏往下滴,空气紧张得一擦就着。 楚天鸣站在城外指挥部的了望口,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东边天际线。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突然! 呜——呜——呜——! 凄厉到让人头皮炸裂的空袭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心裂肺地响彻了整个库伦城上空!像无数根钢针,瞬间扎进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来了!!”防空阵地上,无数个声音同时发出变了调的嘶吼! 楚天鸣的望远镜猛地定格! 东方的天际线上,几个微不可察的小黑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变大! 不是几个!是密密麻麻一片!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食人秃鹫,带着毁灭一切的死亡气息,高速扑来!引擎低沉的、如同滚雷般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迅速压过了地面上所有的枪炮和警报声!那声音,沉重得让人窒息! 是鬼子的轰炸机群!清一色的九七式重爆!机翼下那狰狞的膏药旗,在望远镜里都清晰可见! “方位东北!高度三千!距离十五公里!全炮准备——!”防空指挥官的吼声通过电话线传遍所有炮位。 所有高射炮的炮口,齐刷刷地微调,死死锁定了那片迅速逼近的死亡阴云! 近了!更近了!庞大的机身轮廓都清晰起来!像一片移动的钢铁山脉,遮蔽了天空! “开火——!!!” 随着防空指挥官那几乎撕裂声带的一声狂吼! 库伦城四周,所有的高射炮阵地,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而狂暴的炮声连成一片!炮口喷吐出巨大的火焰和浓烟!无数条曳光弹拉出的火红弹道,像愤怒的赤色长矛,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狠狠地扎向天空中的机群! 天空,瞬间被交织的弹网覆盖! 轰!轰!轰!轰! 炮弹在机群编队中间、周围,猛烈地炸开!爆出一团团巨大的、翻滚的黑色烟云!冲击波像无形的重锤,狠狠撞在那些庞大的钢铁身躯上! 一架冲在最前面的九七重爆,机腹下方猛地爆开一团刺眼的火光!机翼被撕裂!拖着长长的黑烟,像只被折断翅膀的巨鸟,哀鸣着打着旋,一头栽向城外荒野!轰隆一声,腾起巨大的火球! “打中了!打中了!”地面阵地爆发出短暂的狂喜欢呼! 但更多的轰炸机,像没头的苍蝇,猛地散开队形,开始了俯冲! 凄厉的尖啸声,如同死神吹响的号角,从天空狠狠压下!那是俯冲轰炸机特有的、令人魂飞魄散的死亡之音! 一架…两架…三架…十几架九七重爆,如同扑食的鹰隼,机头猛地向下!带着万钧之势,朝着库伦城人口最密集的城区、朝着还在激战的东城街道、朝着救国军的防空阵地!狠狠扎了下来! “注意俯冲!集火!集火!”防空指挥官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晚了! 第一架俯冲的轰炸机,机腹猛地打开!几颗圆滚滚的、带着小翅膀的黑色炸弹,脱离了挂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是普通炸弹!是燃烧弹! 那些炸弹带着死亡的哨音,旋转着,朝着下方烟火缭绕的城区,狠狠砸落! 其中一颗,不偏不倚,正对着赵铁柱他们正在血战的东城街区! “卧倒——!!!”地面上,无数个声音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轰——!!! 炸弹落地!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爆裂! 紧接着,是地狱降临! 刺眼的白光猛地炸开!瞬间吞噬了周围的一切!白光过后,粘稠的、如同岩浆般的橘红色凝固汽油,像泼天的火雨,带着恐怖的高温,猛地向四周泼溅!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 火!疯狂燃烧的火!瞬间吞噬了街道两侧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屋!吞噬了街垒!吞噬了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吞噬了一切! “啊——!火!火!”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瞬间响彻街区! 一个浑身被粘稠汽油泼中的士兵,瞬间变成了奔跑的火人,只跑出两步,就重重栽倒在地,疯狂地翻滚、扭动,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哀嚎,很快就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和焦糊的恶臭! 整个东城街区,瞬间变成了燃烧的人间炼狱!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这仅仅是开始! 更多的燃烧弹,像下饺子一样,被俯冲而下的轰炸机投掷下来! 轰!轰!轰!轰! 沉闷的爆裂声此起彼伏!一团团巨大的、粘稠的、散发着刺鼻汽油味的橘红色火球,在库伦城的中心地带、居民区、甚至靠近伪政府大楼的区域,接连不断地炸开! 火雨倾盆而下! 木头房子像纸糊的一样被点燃!街道变成了流淌的火河!浓烟如同巨大的黑色蘑菇云,翻滚着冲上高空!半边库伦城,陷入一片火海!火光映红了天空,连太阳都失去了颜色! “救火啊!” “孩子!我的孩子!” “跑啊!快跑啊!” 哭喊声、惨叫声、房屋倒塌的轰隆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成一片末日交响曲! 防空炮火更加疯狂地嘶吼着,炮弹不要钱似的泼向天空!一架又一架俯冲投弹的轰炸机被凌空打爆,化作燃烧的火球坠落!但更多的炸弹,依旧带着毁灭的尖啸落下! 就在这时! 呜——呜——! 天空中传来另一种更加尖锐急促的引擎呼啸! 几架漆着青天白日徽的战斗机,像愤怒的雨燕,从低空猛地拉起,义无反顾地扑向那些肆虐的轰炸机群!机头的机枪,喷吐出复仇的火舌! 是周卫国他们! 一架九七重爆的尾部机枪手发现了从侧后方扑来的周卫国座机,拼命调转枪口扫射! 哒哒哒哒哒——! 子弹擦着周卫国的机翼飞过,留下几个透明的弹孔! 周卫国死死咬着牙,稚嫩的脸上满是汗水和油污,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瞄准镜里那个越来越大的轰炸机身影!他猛地一推操纵杆,战机灵巧地一个侧滑,躲开一串机枪子弹,同时机头微微下压! 瞄准光环,死死套住了那架轰炸机的右侧引擎! “去死吧!狗日的!”周卫国在狭小的座舱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狠狠按下了操纵杆上的射击按钮! 哒哒哒哒哒——!!! 机翼下的两挺7.92毫米机枪疯狂咆哮!密集的子弹拉出两道火红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那架九七重爆的右引擎和机翼根部! 噗噗噗噗!火星四溅! 那架轰炸机的右引擎瞬间冒起浓烟!紧接着轰的一声,爆出一团火光!整个右翼被撕裂了一大块!庞大的机身瞬间失去平衡,像喝醉了酒一样,拖着滚滚浓烟,歪歪斜斜地朝着城外栽去! “好!”地面上看到这一幕的士兵,爆发出狂喜的呐喊! 周卫国一击得手,没有丝毫停留,猛拉操纵杆,战机呼啸着爬升,寻找下一个目标!他热血沸腾,肾上腺素飙升!什么恐惧,什么菜鸟,全忘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干他娘的! 很快,他又咬住了一架正在俯冲投弹的轰炸机!那架轰炸机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拼命地左右摇摆,试图摆脱。 周卫国像块牛皮糖,死死咬住!两架飞机在空中翻滚、追逐,如同两只搏命的鹰隼! “小鬼子!别跑!”周卫国全神贯注,手指再次搭上射击按钮! 突然! 砰!砰!砰! 机身猛地一阵剧烈颤抖!仪表盘上几个红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尖利地响起! 周卫国心头一凉!被击中了! 他猛地回头,透过布满划痕的座舱盖,看到侧后上方,一架涂着膏药旗、灵巧的日军零式战斗机,正得意地收起机头的炮口!刚才就是它偷袭得手! 零战的飞行员狞笑着,再次压低了机头,机炮口锁定了周卫国冒烟的座机! “操!”周卫国怒骂一声,猛推操纵杆,同时狠踩方向舵!受伤的战机发出痛苦的呻吟,勉强做出一个翻滚规避! 哒哒哒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零战的机炮子弹擦着翻滚的机身扫过,险之又险! 周卫国惊出一身冷汗,拼命稳住飞机。机舱里浓烟弥漫,呛得他直流泪。仪表盘上,油量表在疯狂地跳动!油管被打漏了! 他看了一眼下方陷入火海、如同炼狱般的库伦城,又看了一眼油量表。回不去了…飞不回去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冲上他的大脑! 他猛地一拉操纵杆,受伤的战机发出一声悲鸣,不再试图规避后面紧追不舍的零战,反而机头一调,朝着前方一架刚刚投完弹、正在笨拙爬升的九七重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撞了过去!像一颗燃烧的流星! “爹!娘!儿子给你们报仇了——!”周卫国在浓烟和火焰吞噬座舱的最后一刻,发出生命中最后的、凄厉而决绝的咆哮! 轰——!!!! 天空中,爆开一团无比巨大、无比耀眼的火球!两架飞机凌空相撞!化作漫天纷飞的燃烧碎片,如同下了一场悲壮的火雨,洒向下方燃烧的大地! 城外指挥部。 楚天鸣死死盯着望远镜。周卫国那决绝的撞击,那团照亮半个天空的火球,狠狠灼烧着他的眼睛! “好样的!是个爷们!”一个参谋红着眼眶,一拳砸在桌子上。 步话机里,传来前沿观察哨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爆炸声的报告: “…东城…东城火太大…柱子哥他们被隔在火场后面了…伤亡…伤亡惨重…” “…西城区…发现伪军大规模集结…有反扑迹象…” “…巴图区长…巴图区长在监狱那边…救出了哈森王爷…正在组织人手…” 信息杂乱而紧急。 “命令!预备队三营!立刻增援西城区!务必顶住伪军反扑!” “通知消防队!不惜一切代价!扑灭东城大火!打通救援通道!” “联系巴图!让他……” 楚天鸣语速飞快地下达命令,话还没说完! 滋啦——!滋啦——! 指挥部里,所有的步话机、电台,猛地发出一阵极其刺耳、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噪音!像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耳朵里! 紧接着! 噗!噗!噗! 几部关键的前线联络电台,屏幕猛地一黑!冒出一股刺鼻的青烟!彻底哑了! “怎么回事?!”楚天鸣猛地转身,厉声喝问! 通讯参谋脸色惨白,手忙脚乱地检查设备,声音带着哭腔:“司令!是…是鬼子的强电磁干扰!还有…还有燃烧弹!燃烧弹可能炸断了我们通往城里的主通讯电缆!” 步话机里,只剩下刺耳的、毫无意义的电流杂音。 指挥部瞬间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楚天鸣身上。 楚天鸣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放下望远镜,看着远处库伦城上空依旧肆虐的轰炸机群,看着那半边燃烧的天空,看着通讯参谋手里那部还在滋滋乱响、却再也听不到前线任何声音的步话机。 他猛地一拳,狠狠砸在铺着地图的厚重橡木桌子上! 咚! 实木桌面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 “通讯…断了!”楚天鸣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沉重。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7章 绝地魔音!斩首火雨 库伦城东,屠宰场街区。这名字真他娘的贴切,现在就是个活脱脱的绞肉场。 大火还在烧,半边天都是红的,热浪烤得人皮肉发疼。浓烟像黑色的巨蟒,在残垣断壁间翻滚,呛得人直流泪,肺管子火烧火燎。枪声倒是稀拉了点,不是消停了,是能开枪的人不多了。 赵铁柱的“铁骰子”瘫在街口,浑身黢黑,几个散热窗被烧得变了形,像张开的鱼鳃,呼呼往外喷着滚烫的热气。彻底趴窝了。坦克里待不住人,能把活鸡烤成烧鸡。 他带着剩下的几十号人,被死死摁在屠宰场那几栋还算结实的大石头房子后面。前面,是烧成白地的开阔地,火苗子还在废墟上乱蹿。后面,是伪军重新组织起来的火力网,子弹跟不要钱似的泼过来,打在石头上噗噗响,崩起的碎石渣子能划破脸。 冲?冲出去就是活靶子,那片开阔地连个耗子都藏不住。退?后面伪军的机枪正等着开荤呢。 “柱子哥!三排…没了!就剩…就剩七个能喘气的了…”一个满脸黑灰、胳膊上胡乱缠着渗血绷带的兵,连滚带爬地缩到赵铁柱藏身的断墙后面,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赵铁柱没吭声,腮帮子咬得咯嘣响。他正用牙咬着绷带,死死勒住右小臂上还在冒血的窟窿眼。刚才一颗子弹擦过去,带飞一大块肉。他脸上那道疤因为疼痛和愤怒,扭曲得像条活蜈蚣。 旁边不远处,先锋营营长陈大雷靠坐在一堵塌了半截的砖墙下,左胳膊齐肘以下空空荡荡,断茬处用撕烂的军装死死勒着,暗红的血浸透了布条,还在往下滴。他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却用仅存的右手,死死架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的枪托,枪管架在断墙的豁口上。 哒哒哒!哒哒哒! 捷克式断断续续地嘶吼,压制着对面想探头打冷枪的伪军。每打一个点射,陈大雷的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下,断臂处涌出更多的血。汗珠子混着血水,顺着他煞白的脸往下淌。 “营长!你歇会儿!我来!”一个兵红着眼想去抢机枪。 “滚…滚蛋!”陈大雷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儿,“老子…老子还没死!只要…还有一口气…就…就钉死在这!想过去…踩着…踩着老子的尸首!” 他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砸在滚烫的枪管上,滋啦一声化作白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燃烧的废墟,像一头濒死却绝不后退的孤狼。 城外指挥部。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电台和步话机里,依旧是那要命的、毫无意义的电流滋滋声,像无数条毒蛇在啃噬人的神经。地图上,代表先锋营的那个小红旗,孤零零地钉在屠宰场区域,周围画满了代表敌军的蓝色箭头,像一张正在收紧的死亡之网。 “司令!联系不上!完全联系不上!干扰太强了!电缆肯定被炸断了!”通讯参谋嗓子都哑了,眼睛熬得通红,徒劳地拍打着哑巴电台。 “消防队呢?火扑得怎么样了?通道能不能打通?”参谋长叶枫急得嘴角起泡。 “火太大了!风又往东刮!根本靠不近!泼上去的水…滋啦一声就没了!”负责联络消防的参谋一脸绝望。 楚天鸣背对着众人,站在了望口。远处库伦城东半边,依旧烈焰熊熊,浓烟蔽日。鬼子的轰炸机虽然被击退了几波,但零星的爆炸声还在响起,像垂死野兽最后的喘息。他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赵铁柱他们被困死了。陈大雷那个倔驴,怕是已经…他不敢往下想。 时间!最缺的就是时间!每拖一分钟,屠宰场里那些兄弟的血就流干一分! “司令!不能等了!让预备队强攻吧!用人命填也得把柱子他们捞出来!”一个脾气火爆的参谋忍不住吼道。 “填?拿什么填!”另一个参谋立刻反驳,“那片开阔地就是鬼子的靶场!预备队上去也是送死!鬼子巴不得我们这么干!” 争吵声在压抑的指挥部里显得格外刺耳。 楚天鸣猛地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冷刺骨的寒流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 “吵什么吵!”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瞬间扎停了所有的声音。 指挥部死寂。所有人都看着他。 楚天鸣的目光,像两把刮骨的刀,缓缓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一直沉默寡言、穿着灰色技术员制服的中年男人身上。 “老吴。”楚天鸣开口,声音冷硬,“‘谛听’带来了吗?” 被叫做老吴的技术员猛地一激灵,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声音有点抖:“带…带来了!司令!就在车上!可…可这玩意儿还在试验阶段!干扰这么大…火场环境太复杂…不一定…” “没有不一定!”楚天鸣粗暴地打断他,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立刻架设!目标——库伦城东!给我把鬼子在城里的指挥老巢,挖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是!”老吴被楚天鸣眼中那骇人的光芒慑住,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往外跑。 指挥部里其他人面面相觑。“谛听”?那是什么玩意儿? 很快,一辆覆盖着伪装网的卡车开到了指挥部旁边的隐蔽处。几个技术兵在老吴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从车上卸下几个奇形怪状的铁箱子,还有几个像超大号喇叭一样的金属接收器,迅速架设起来。 设备启动,发出低沉嗡鸣。老吴紧张地盯着一个布满复杂旋钮和跳动着绿色光波的屏幕,手指飞快地调整着。 “启动主动声波扫描!功率…开到最大!”老吴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 嗡——! 一股极其低沉、人耳几乎听不见、却让人心头发闷的声波,以卡车为中心,猛地向库伦城方向扩散开去!这声波无视了嘈杂的枪炮声和燃烧的噼啪声,无视了电磁干扰,像无数条无形的触手,瞬间探入那片混乱的火海和废墟! 屏幕上,绿色的光波疯狂地跳跃、扭曲,勾勒出库伦城东区混乱的轮廓。房屋的废墟、燃烧的火焰、移动的人群(代表热量)…都以一种扭曲抽象的方式呈现出来。 “过滤杂波!聚焦能量异常点!找信号源!找密集通讯源!”老吴额头全是汗,对着助手吼。 助手飞快地操作着。屏幕上杂乱的绿色线条渐渐被滤除,一些代表高强度能量活动的红色光点开始凸显出来。大部分都很微弱,分散。 突然! 助手的手指猛地停在一个区域!“这里!老吴!看这里!” 屏幕中心偏北,靠近原本商业街的位置。一片代表燃烧高温的橘红色背景中,一个极其明亮、极其稳定的深红色光斑,如同黑夜里的灯塔,异常醒目地闪烁着!更关键的是,围绕着这个光斑,有大量代表无线电信号发射的、细密的蓝色脉冲波纹,正以极高的频率向外扩散! “找到了!”老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破音,他猛地抓起旁边的电话,“司令!找到了!坐标东经XXX,北纬XXX!能量信号和通讯信号强度爆表!绝对是鬼子的核心指挥节点!位置…位置在…原蒙古商业银行大楼!地下!” “蒙古商业银行大楼!地下指挥部!坐标立刻下发炮兵!给我轰平它!” 楚天鸣的命令,像出膛的炮弹,瞬间炸响在指挥部!带着滔天的怒火和必杀的决心! “司令!不行啊!”炮兵团长的声音带着哭腔,“那栋楼…那栋楼离屠宰场太近了!直线距离不到八百米!我们的重炮精度…万一…” “没有万一!”楚天鸣猛地打断,眼神如刀,“炮兵覆盖范围太大!会伤到自己人!老子要的是精确斩首!”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猛地扫过指挥部里所有军官的脸,最后定格在角落里一个像铁塔般沉默的汉子身上。 “雷豹!” “到!”那汉子猛地踏前一步,声如洪钟。他是特战大队的队长,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划到下巴的旧疤,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 “带上你的‘火龙’小队!目标,商业银行大楼!”楚天鸣的声音冰冷刺骨,“仓库里那几具新到的‘单兵破城槌’,给我带上!老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半小时内,让那栋楼,连同里面的鬼子,给老子从地面上消失!” “是!保证完成任务!”雷豹没有任何废话,啪地一个敬礼,转身就走,动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屠宰场,断墙后。 赵铁柱用没受伤的左手,笨拙地给打空了弹匣的驳壳枪压子弹。汗水流进胳膊上的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陈大雷那边,捷克式的枪声越来越弱,间隔越来越长。 “柱子…省着点…子弹…”陈大雷的声音气若游丝,头歪在断墙上,眼睛半睁着,只剩下出的气。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幸存者的心脏。 突然! 轰!轰!轰!轰! 一连串猛烈得不同寻常的爆炸声,从城北方向猛地传来!不是重炮覆盖的闷雷,更像是…某种精准的点爆破!沉闷,有力,带着一种撕裂大地的凶狠! 紧接着,是密集的、如同爆豆般的冲锋枪扫射声!还有…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尖锐刺耳的呼啸声! 咻——!轰!!! 那声音又快又狠,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紧接着就是砖石混凝土被暴力摧毁的恐怖爆响! “什么动静?”赵铁柱猛地抬起头,血红的眼睛望向城北。虽然隔着浓烟烈火看不清,但那激烈的交火声和独特的爆炸声,像一针强心剂,猛地扎进他几乎麻木的神经! 不是伪军!是自己人!而且是极其精锐、火力凶猛的小股部队在搞事! “兄弟们!听见没?是咱们的人!在抄鬼子老窝了!”赵铁柱扯着破锣嗓子吼起来,试图点燃最后一点士气,“都给老子打起精神!别让雷豹那小子把肉全吃了!守住!援兵马上就到!” 这话他自己都不太信,但必须喊。士气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靠吼出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商业银行大楼附近。 这里已经变成了小型战场!不,是屠宰场! 雷豹的“火龙”小队,像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用精准到可怕的火力和悍不畏死的突击,硬生生在伪军的层层阻击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他们手中的冲锋枪泼洒着弹雨,压制着窗口和街角冒出来的火力点。更恐怖的是队伍里那三个扛着“单兵破城槌”的壮汉。 那玩意儿像个加大号的铁拳火箭筒,后部粗大的发射管,前面装着锥形的巨大破甲弹头。一个壮汉半跪在地,将沉重的发射器扛在肩上,另一个迅速将一枚近一米长的、涂着死亡灰色的火箭弹塞进后膛,锁死! “目标!二楼机枪堡!” “锁定!” “发射!” 扛着发射器的壮汉猛地扣下扳机! 嗤——轰!!! 一道粗壮的火龙猛地从发射管尾部喷出!巨大的后坐力让壮汉整个身体都向后一震!那枚锥形破甲弹,带着撕裂耳膜的尖啸,像死神的标枪,瞬间跨越百米距离,狠狠地凿进了大楼二层一个正在喷吐火舌的沙袋机枪堡! 没有剧烈的爆炸火光。只有一声沉闷到极致的、令人牙酸的金属穿透和混凝土碎裂的巨响! 轰隆——! 那个机枪堡,连同后面小半堵墙,像是被无形的巨锤从内部砸中,猛地向内塌陷下去!砖石、沙袋、扭曲的枪管、还有破碎的人体…混合着烟尘,轰然垮塌!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边缘还在簌簌掉土的破洞! “下一个!一楼加固大门!”雷豹的声音冷酷得像机器。 又一具“破城槌”被架起。 咻——轰!!! 加固的铁皮木门连同后面的砖石结构,像纸糊的一样被炸得粉碎!烟尘弥漫! “突击组!上!”雷豹一马当先,端着冲锋枪,第一个冲进了烟尘弥漫的大楼破口!身后的队员如同猛虎下山,紧随而入! 大楼内部,瞬间枪声大作!鬼子和伪军的惊叫、怒吼、濒死的惨嚎,被冲锋枪狂暴的扫射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彻底淹没! 雷豹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插地下!根据“谛听”锁定的信号源核心! 他们像一把烧红的尖刀,切开黄油般冲破一层层脆弱的抵抗。负隅顽抗的零星守卫,在特战队员精准的点射和致命的近身格杀下,如同麦秆般倒下。 很快,他们冲到了通往地下室的厚重铁门前。门紧闭着,显然从里面锁死加固了。 “最后一发!送他们回老家!”雷豹指着铁门。 “破城槌”再次被架起!这一次,几乎是顶着门发射! 咻——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大楼都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厚重的铁门被狂暴的金属射流瞬间熔穿、撕裂!扭曲着向内炸飞!门后的空间被爆炸的冲击波和破片横扫! 硝烟还未散尽,雷豹第一个冲了进去! 地下指挥室并不大。几张桌子被炸翻,电台设备冒着火花和青烟。地上躺着几具穿着鬼子军官服的尸体,血肉模糊。墙壁上溅满了暗红的血迹和碎肉。 目标清除?雷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视。 不对!太安静了!核心人物呢? 他的目光猛地钉在角落一个被炸塌了半边的文件柜后面。 那里,一个穿着土黄色少佐军服、下半身被炸得血肉模糊、只剩下一条腿的鬼子军官,正背靠着墙坐着。他脸上全是血和灰,一条胳膊怪异地扭曲着,但那双眼睛,却在弥漫的硝烟中,死死地盯着冲进来的雷豹等人。 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那鬼子少佐的嘴角,竟然极其诡异、极其缓慢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混合着疯狂、怨毒和…一丝嘲弄的狞笑!被血染红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声,用尽最后力气,抬起仅存的那只还算完好的手,沾着自己的血,在旁边的墙壁上,哆哆嗦嗦地画了一个向下的箭头!箭头指向地板! 同时,他那双充满怨毒和疯狂的眼睛,死死盯着雷豹,嘴唇无声地翕动着,看口型分明是: “地下…还有…”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8章 地底毒牙!人盾血墙 商业银行大楼塌了半拉,像个被啃烂的蛋糕,钢筋水泥的骨架支棱着,冒着黑烟。雷豹带着人,踩着滚烫的碎砖烂瓦,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那个被“破城槌”轰开的、通往地下的巨大破口前。 一股混合着硝烟、血腥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带着铁锈和化学药剂味的阴冷气息,从黑黢黢的洞口里呼呼往外冒。像巨兽张开的、通往地狱的喉咙。 “头儿,不对劲。”一个队员压低声音,手里的冲锋枪口警惕地指着洞口深处,“太静了。下面肯定有鬼。” 雷豹脸上那道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抽动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不对劲。那个鬼子少佐临死前那抹狞笑和那个血淋淋的向下箭头,像毒刺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照明弹。”雷豹的声音像块冰。 嗤——! 一颗惨白刺眼的照明弹被射进洞口,翻滚着坠落下去,瞬间驱散了洞口附近的黑暗。 光线下,洞口边缘裸露出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不是普通的砖石结构!洞口断裂处,赫然露出几根小孩胳膊粗、闪着冰冷金属光泽的螺纹钢筋!钢筋后面,是厚达半米、浇筑得异常坚实的钢筋混凝土层!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钢筋层后面,还隐约能看到一层密密麻麻、交织缠绕的铁丝网!网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铁蒺藜,在照明弹的光芒下闪着幽幽的蓝紫色电光火花! 电网!而且是通了高压电的! 照明弹继续坠落,光芒勉强照亮了洞口下方一小段空间。那是一条向下倾斜的、足有三米宽的混凝土通道!通道两侧墙壁光滑得能照人,没有任何掩体!通道尽头拐弯处,黑洞洞的,像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妈的!这他娘的是个乌龟壳!”一个队员忍不住骂出声。 雷豹眼神更冷。这绝不是临时工事,是精心构筑、准备长期死守的地下堡垒!他打了个手势,两个队员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两个圆滚滚的玩意儿——强光震撼弹! 拉环被拔掉,嗤嗤冒着白烟,被精准地顺着通道斜坡滚了下去,一直滚到拐角处。 轰!轰! 两声沉闷的爆响!刺眼到极致的白光瞬间吞噬了通道拐角!紧随其后的,是足以震碎耳膜的剧烈声波冲击! “上!”雷豹低吼,第一个端着冲锋枪,像猎豹一样猛地窜下斜坡!队员们紧随其后! 刚冲过拐角,震撼弹的效果还没完全消散,通道前方猛地亮起一片刺眼的红光! 哒哒哒哒哒哒——!!! 狂暴的机枪扫射声,如同死神的咆哮,瞬间填满了狭窄的空间! 至少三挺隐藏式机枪,从通道前方和两侧墙壁突然冒出的射击孔里,疯狂地喷吐着火舌!交叉火力!毫无死角!子弹像泼水一样砸在光滑的混凝土墙壁上,溅起密集的火星和跳弹!打在通道地面上,凿出一个个深坑!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队员,身体猛地一僵,胸口瞬间爆开几朵血花!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隐蔽!找掩护!”雷豹厉吼,身体猛地扑向旁边墙壁一个极其微小的凹陷处!子弹擦着他的钢盔飞过,发出刺耳的尖啸! 其他队员也拼命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掩体,紧贴着墙壁,子弹就在脚边、头顶嗖嗖乱飞!跳弹在通道里乱窜,发出啾啾的怪叫!又一个队员闷哼一声,大腿被跳弹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 “是迷宫机枪堡!”一个队员贴着墙根,对着雷豹嘶吼,声音被枪声盖过一半,“狗日的设计!火力点藏在墙里!打不到!” 照明弹的光芒熄灭了。通道重新陷入昏暗,只有机枪口喷射的火焰和曳光弹拉出的红线,在黑暗中疯狂地闪烁、跳动,编织着死亡的罗网。 前进的路,被这钢铁和火药的绞肉机死死堵住!每往前一步,都是血肉铺路! 城西,一处荒废的喇嘛庙后院。 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几匹瘦骨嶙峋的蒙古马拴在残破的经幡柱下,不安地打着响鼻。 巴图裹着厚厚的羊皮袄子,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靠在一堵断墙的阴影里,像块冰冷的石头。对面,站着个穿着伪蒙军骑兵军官制服的男人,同样裹得严实,脸上带着风霜和一种深深的疲惫。他是伪蒙骑兵第三团团长,格日勒图。 两人中间的地上,扔着几个空了的酒囊,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马奶酒的酸味和紧张。 “格日勒图兄弟,”巴图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耳语,却带着草原汉子特有的沉浑,“眼下的局势,瞎子都看得清!救国军已经破城!鬼子大势已去!你看看城里,被鬼子飞机炸成了什么鬼样子?那是我们的家!我们的袍泽!我们的妇孺在被烈火吞噬!被鬼子当牲口一样驱使!” 格日勒图低着头,脚下碾着一块冻硬的土坷垃,没吭声。但巴图看到他握着马鞭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再看看鬼子怎么对我们的?”巴图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激愤,“把我们蒙古的勇士当炮灰!挡在巷战的最前面!用我们的血,去填他们的战壕!我们蒙古的汉子,什么时候成了任人宰割的牛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格日勒图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 “哈森王爷已经被我救出来了!”巴图抛出了最后的底牌,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王爷说了,只要拨乱反正,驱逐日寇,过往不究!你还是我们草原的雄鹰!你的骑兵团,还是我们蒙古的刀!” 格日勒图猛地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复杂的光。挣扎,犹豫,还有一丝被压抑的渴望。 远处城区的枪炮声和隐约的哭喊声,顺着寒风飘过来,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神经。 良久。 格日勒图狠狠啐了一口唾沫,从怀里摸出半截皱巴巴的烟卷,就着巴图递过来的火折子点燃。劣质烟草辛辣的味道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他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笼罩着他纠结的脸。 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他此刻摇摆的心。 终于,他抬起脚,把抽了一半的烟卷狠狠踩进雪地里,用力碾碎!仿佛碾碎了最后一丝犹豫。 他抬起头,看着巴图,眼神变得决绝:“巴图兄弟!我格日勒图,还有我手底下三百多号蒙古汉子,不是孬种!这汉奸的皮,老子早他娘的穿够了!” “好!”巴图眼中爆出精光! “我的骑兵团现在被鬼子分派在西城几个路口布防,看押…看押他们抓来的平民…”格日勒图的声音带着屈辱,“午夜!等城头大钟敲响十二下!我在团部驻地——西城粮仓大院,举三堆火为号!火光一起,我立刻率部倒戈!打开西门!接应救国军进城!同时…尽最大努力…护住那些百姓!” “一言为定!”巴图伸出手。 两只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在寒风和硝烟中,紧紧握在一起!冰冷,却传递着滚烫的信念和力量! “午夜!举火为号!” 屠宰场街区通往地底魔窟的通道入口。 气氛压抑得要爆炸。机枪还在不知疲倦地嘶吼,子弹在通道里疯狂碰撞,发出令人心胆俱裂的尖啸。地面上已经躺下了三具救国军战士的尸体,鲜血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洇开,又被更多的灰尘覆盖。 雷豹贴在冰冷的墙壁凹陷处,感觉那点可怜的掩护随时会被子弹撕碎。他尝试着朝一个火力点方向扔出手雷。 轰! 爆炸的烟尘散去,那个射击孔依旧在喷吐火舌!手雷根本炸不到藏在厚厚混凝土墙后面的机枪! “头儿!怎么办?硬冲是送死!”一个队员在枪声中嘶吼。 雷豹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特制的信号枪,填进一枚绿色信号弹,对着通道外面,斜向上猛地扣动扳机! 嗤——! 一颗绿色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烟,尖啸着冲出地洞,在库伦城上空炸开一团醒目的绿光! 这是向地面求援的信号!地下有硬骨头!需要更强的火力支援! 信号弹的光芒还未完全消散。 突然! 通道深处,那狂暴的机枪扫射声,毫无征兆地…停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比刚才的枪声更让人心头发毛!只有跳弹在通道里滚动的叮当声,还有伤员压抑的呻吟。 “怎么回事?”队员们面面相觑,枪口依旧死死指着前方黑暗的通道。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 滋啦…滋啦… 一阵电流杂音,猛地从通道深处响起!紧接着,一个冰冷、生硬、带着浓重日本口音的中文广播声,通过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扩音喇叭,在整个地下空间里回荡开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残忍和戏谑: “救国军的勇士们…停止你们无谓的进攻吧…” 广播声在空旷阴冷的地下通道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碴子砸在心上。 “看看…你们的前面…”那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恶毒的嘲弄。 通道深处,那片被机枪火力封锁的黑暗区域,猛地亮起几盏惨白刺眼的探照灯!雪亮的光柱,像几把巨大的光剑,狠狠刺破黑暗,将通道尽头拐弯后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雷豹和所有队员眼前! 那一瞬间,所有人的血都凉了! 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相对开阔些的空间,像个小广场。广场后面,是几扇紧闭的、厚重的、漆成暗绿色的金属大门,门上画着狰狞的骷髅头和交叉骨标志!毒气室! 而就在这“小广场”上,在探照灯惨白的光芒下,挤满了人! 全是平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有老人,有妇女,还有…被母亲死死抱在怀里、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的孩子!他们像受惊的羊群,被驱赶着,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身体因为寒冷和害怕而瑟瑟发抖! 在这些平民的最前面,紧贴着通道出口的位置!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从平民的身体间隙和头顶伸出来!那是伪军的步枪和三八大盖!枪口后面,是一张张同样惊恐扭曲、却又被刺刀逼着不得不站在前面的伪军士兵的脸! 而在这些伪军和平民的更后方,阴影里,几挺重机枪的轮廓若隐若现,枪口冷冷地指着前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清楚了吗?”广播里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这些都是库伦城的市民,是你们的同胞!他们的生命,现在掌握在你们手里!” 广播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欣赏地面上救国军士兵们那愤怒欲狂却又无能为力的表情。 “楚天鸣将军!”广播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怨毒,“我知道你在听!你的士兵也在听!” “我,大日本帝国关东军驻库伦守备队司令官,小野正雄少佐!” “现在!我!给!你!最!后!通!牒!”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匕首,狠狠扎下: “立刻!命令你的部队!停止所有进攻!全部撤出库伦城!” “然后!”广播里的声音因为极致的疯狂而扭曲变形,“你!楚天鸣!一个人!带着你的人头!亲自!走到这地下指挥部的入口来!” “用你的人头!来换这些贱民和你的士兵活着爬出去!” “我只给你…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看不到你的人头…”广播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夜枭般的狞笑,“嗬嗬嗬…我会下令,打开所有毒气室的大门!让这些贱民,还有你们这些陷在地洞里的老鼠,一起尝尝帝国‘樱花’的芬芳!那味道…保证让你们…终生难忘!嗬嗬嗬嗬….” 狞笑声在冰冷的地下空间里反复回荡,混合着平民压抑的哭泣和伪军士兵粗重的喘息。 通道入口处,雷豹和所有队员,如同被冰水从头浇到脚,浑身血液都凝固了!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疯狂灼烧,几乎要冲破喉咙!但眼前那人墙般的平民和后面冰冷的机枪,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绝望深渊! “狗日的畜生——!”一个年轻的队员再也忍不住,发出野兽般的悲愤咆哮,就要往前冲! “别动!”雷豹一把死死按住他,声音嘶哑,眼睛血红,像要滴出血来!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要碎裂! 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毒局!前进?子弹会先穿过平民和伪军的身体!后退?半小时后,毒气室打开,所有人都得死! 时间,在广播那令人窒息的狞笑声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9章 毒牙双斩!叛徒刀光 “用你的人头!来换这些贱民和你的士兵活着爬出去!” “半小时后…打开毒气室…尝尝‘樱花’的芬芳!嗬嗬嗬…” 小野正雄那混合着电流杂音的、如同夜枭般的狞笑,通过步话机外放,在救国军前进指挥部里反复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和心脏。 指挥部里,死寂了一瞬。 下一秒! “放他娘的狗臭屁!”一个脾气火爆的团长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乱跳,眼珠子瞪得血红,“司令!不能答应!这狗日的畜生!老子带人冲下去!拼光了也要把那狗窝端了!” “冲?怎么冲?!”另一个参谋脸色铁青,指着地图上那个代表地下工事的黑色标记,手指都在抖,“通道就一条!平民挡在前面!鬼子的机枪顶在后面!冲上去就是屠杀!杀自己同胞吗?!”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雷豹他们被毒气熏死?!看着那些老百姓死?!”又一个军官嘶吼,脖子上青筋暴起。 “用司令的命去换?!” “放屁!司令要是没了,这仗还怎么打?!” “可那是几百条人命啊!还有我们的兄弟!” 争吵声瞬间爆炸!压抑了太久的怒火、憋屈、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点燃!军官们脸红脖子粗,唾沫星子横飞,拳头砸得桌子砰砰响!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汗味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焦躁。 地图桌旁,楚天鸣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他的肩膀绷得像两块铁,攥紧的拳头抵在桌面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死白色。 那广播里的狞笑,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神经。用他的头换?好大的胃口! 他猛地转过身! 砰——!!! 一声巨响!不是拍桌子!是他的拳头,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铺着库伦城地图的厚重橡木桌面上! 坚硬的橡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桌面中心,以他的拳头为圆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去!几支铅笔被震得跳起来,滚落在地! 所有争吵声,戛然而止! 指挥部里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狂暴的一拳震住了,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楚天鸣身上,聚焦在他那只砸裂了桌面的拳头上。 楚天鸣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两团冰冷刺骨、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那目光扫过之处,连最暴躁的军官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吵够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冰碴子的寒风,刮过每个人的皮肤,“用老子的头换?他小野正雄也配?!” 他猛地抽回拳头,碎裂的木屑簌簌落下。他看都没看那裂开的地图,手指像标枪一样,狠狠戳向代表商业银行区域的那个点,又猛地划向代表西城粮仓的另一个点。 “传令!” “第一:地表!调直属特战狙击组!给我盯死商业银行大楼周围所有制高点!尤其是楼顶残骸和附近水塔!发现日军火力点或指挥官,无需请示!就地格杀!” “第二:组织营救突击队!从地面寻找其他可能的入口或薄弱点!一旦地下行动开始,同步强攻!目标:吸引火力!制造混乱!不惜代价!给我撕开一道口子!把平民区的鬼子火力拔掉!接应地下兄弟!” “第三:地下!”楚天鸣的目光锐利如刀,钉在角落里一个全身裹在黑色特战服、连脸上都涂着油彩、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眼睛的汉子身上,“‘毒蝎’!带上你的人!穿‘玄武’!拿上家伙!从备用通风口或者排污道给我摸进去!”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冰珠子: “找到小野正雄!找到毒气控制室!在毒气释放前,给老子把控制室炸了!把小野的狗头,拧下来!” “记住!你们只有二十五分钟!二十五分钟后,无论成败,地面炮火覆盖!把那个魔窟,连同里面所有的畜生,给老子从地图上彻底抹掉!” “是!”代号“毒蝎”的汉子没有任何废话,啪地一个立正,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就走,快得像一道融入阴影的鬼魅。 “第四!”楚天鸣的目光最后扫过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通知巴图!计划不变!午夜举火!西城粮仓!里应外合!破西门!策应全局!” 命令如同惊雷,瞬间劈散了指挥部里的混乱和绝望!所有人的眼神重新燃起火焰——那是被逼到绝境后,孤注一掷的疯狂战意! 商业银行地表,残破大楼阴影中。 几个穿着灰白城市伪装服的身影,像壁虎一样紧贴在冰冷粗糙的断墙残骸上,纹丝不动。他们手中的狙击步枪枪管上覆盖着破麻布,枪口微微探出掩体缝隙。 狙击组长“鹰眼”的右眼紧贴在十倍瞄准镜上,呼吸平稳得近乎消失。冰冷的十字分割线,如同死神的凝视,缓缓扫过对面一栋相对完好的五层水塔。 水塔顶部,一个用沙袋垒砌的环形工事。一根细长的、伪装过的枪管,从沙袋缝隙中悄悄探出一点点,指向下方商业银行大楼的废墟入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塔顶,十点钟方向,沙袋缝隙,疑似重机枪观察哨。”“鹰眼”的声音通过喉麦,微不可察地传递。 “锁定。”旁边副射手的声音同样冰冷。 “风向东南,风速三级,距离四百二十米…修正两个密位…” “鹰眼”的手指稳稳搭在冰冷的扳机上,屏住呼吸。 十字线中心,稳稳套住了沙袋缝隙后面,一个隐约晃动的、戴着土黄色军帽的头顶。 砰——! 一声极其轻微、经过强效消音器处理的枪声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瞄准镜里,沙袋缝隙后面,那顶土黄色军帽猛地向后一仰!一股暗红混合着灰白的浆液,瞬间溅射在沙袋内侧! 塔顶的枪管,软软地垂了下去。 “目标清除。”“鹰眼”的声音毫无波澜,十字线已经移向下一个可疑位置。 地下魔窟,备用通风管道深处。 黑暗,绝对的黑暗。粘稠的、带着浓重铁锈和机油恶臭的空气,几乎让人窒息。只有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和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在狭窄的管道里回响。 “毒蝎”和他的三名队员,像四只巨大的、包裹在厚重黑色橡胶防化服里的蜘蛛,在仅容一人勉强爬行的圆形管道内,艰难地向前蠕动。 “玄武”重型防化服密不透风,沉重的头盔视野狭窄,自带呼吸器发出单调的嘶嘶声。汗水早已浸透内衬,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移动,橡胶摩擦着冰冷的管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头儿…还有…多远?”身后队员的声音通过内置通话器传来,带着喘息。 “毒蝎”没说话,只是抬起戴着厚重防化手套的手,指了指前方管道壁上,一个用荧光涂料画出的、极其微小的箭头标记——这是之前侦察分队用命换来的情报。 突然! 嘶——! 一阵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通风系统噪音的气流声,从前方传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杏仁味? “毒蝎”猛地抬手握拳!示意停止! 他小心翼翼地向前又蠕动了几米。通风管道在这里有一个向下的小弯折。甜腻的杏仁味更浓了! 他艰难地调整姿势,将头盔上带微型强光头灯的观察镜,缓缓探过弯折处。 灯光照射下,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管道下方,豁然开朗!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一股淡淡的、诡异的黄绿色烟雾,正从下方空间的地板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在昏暗中缓缓升腾、弥漫! 烟雾中,隐约可见复杂的管道和闪烁着指示灯的钢铁设备轮廓!还有几个穿着同样厚重防化服、背着氧气瓶、端着百式冲锋枪的日军士兵,在烟雾中如同鬼影般缓缓巡逻! 毒气!已经开始微量泄露!这里就是毒气控制室区域! “发现目标区域!微量毒气泄露!有守卫!”“毒蝎”的声音冰冷急促。 “怎么办?强攻?”队员问。 “毒蝎”的目光扫过下方弥漫的黄绿色烟雾和巡逻的鬼影。强攻动静太大,一旦惊动,小野正雄很可能立刻释放全部毒气! 他缓缓从腰间特制的防化携行具里,抽出了两样东西。 左手,是一把通体哑黑、刃口在头灯下泛着幽蓝寒光的特制三棱军刺。 右手,是一个巴掌大、如同黑色肥皂盒般的装置——强效电磁脉冲干扰器(EMP)! “无声清除。我左一右二。山猫,EMP准备,听我信号,瘫痪灯光和可能的报警器。土狼,警戒后方。行动!” 命令简洁如刀! “毒蝎”深吸一口气,防化面具后的眼神变得如同捕猎前的毒蛇。他悄无声息地从通风管道口滑了下去,落地如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身体瞬间融入弥漫的黄绿色烟雾阴影中。 他像一道没有实体的幽灵,借着设备和管道的掩护,无声无息地贴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巡逻鬼子身后。 那鬼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端着枪,疑惑地转过身。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 “毒蝎”动了!快如闪电! 左手的三棱军刺,带着撕裂空气的微响,精准无比地从鬼子防化服颈部密封相对薄弱的连接处,狠狠捅了进去!噗嗤!温热的液体瞬间喷溅在防化面罩上! 右手同时如铁钳般猛地捂住鬼子的口鼻部位(隔着防化面具),将他临死的呜咽死死闷住! 鬼子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软软瘫倒。 “毒蝎”扶住尸体,轻轻放倒,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军刺拔出,带出一溜血珠,在昏黄的应急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毫不停留,身影再次融入烟雾阴影,扑向下一个目标… 西城,粮仓大院外墙根。 夜,死沉死沉。寒风卷着雪沫子,刮在脸上生疼。远处城区的枪炮声稀疏了些,但更显得此地的死寂诡异。 巴图像块紧贴墙根的黑色岩石,屏住呼吸。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精悍的汉子,手里紧攥着磨得锋利的蒙古弯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粮仓大院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紧闭着,里面黑灯瞎火,静得吓人。院墙很高,墙头拉着铁丝网。隐约能看到院墙后面粮囤巨大的、沉默的轮廓。 巴图抬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又侧耳听了听。没有钟声。距离约定的午夜,应该很近了。 他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格日勒图就在里面!三百蒙古骑兵!还有…那些被看押的百姓!成败在此一举!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汉子立刻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和一小捆浸透了火油的干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在墙根背风处堆叠起来。 火苗,只要三堆火苗在院中升起!就是信号! 火折子被吹亮,橘黄的小火苗跳跃着,映亮了汉子紧张的脸。他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那捆干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巴——图——老——爷——!” 一声凄厉到变调、充满了惊恐和绝望的嘶喊,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粮仓大院斜对面一条黑洞洞的小巷子里炸响! “快跑啊!有埋——伏——!!!” 是格日勒图身边那个最忠心的老仆!额尔德木图的声音! 巴图浑身的血瞬间冲到了头顶!又瞬间凉到了脚底板! 中计了!有叛徒! “额尔德木图!”巴图下意识地嘶吼出声! 晚了! 砰!砰!砰! 粮仓大院那两扇厚重的木门,猛地从里面被撞开!同时,院墙四周,十几盏探照灯如同恶鬼睁开的眼睛,瞬间亮起!惨白刺眼的光柱,像无数把冰冷的铡刀,狠狠地劈开黑暗,将墙根下的巴图三人,连同那个刚刚点燃一小簇火苗的汉子,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巴图!果然是你!哈哈哈!”一个得意洋洋、带着浓重蒙古口音的狂笑声从院内响起!伴随着哗啦啦拉动枪栓的密集声响! 不是格日勒图!是格日勒图的副官——朝鲁!那个一直跟在格日勒图身边,看似憨厚老实的家伙! 朝鲁站在粮囤的阴影里,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狰狞而得意的笑容,手里举着一支王八盒子,枪口正对着被探照灯锁死的巴图! “格日勒图那个蠢货!还有你这个勾结救国军的叛贼!太君早就看穿你们了!”朝鲁的声音因为亢奋而尖利,“给我拿下!死活不论!太君重重有赏!” 哒哒哒哒——! 机枪子弹如同泼水般,瞬间从院墙的射击孔、从粮囤顶上,朝着被光柱钉在原地的巴图三人,狠狠泼洒过来!子弹打在冻硬的泥地上,溅起密集的泥柱和火星! “老爷小心!”那个点火的汉子猛地将巴图扑倒在地! 噗噗噗! 几颗子弹狠狠钻进了他的后背!血花瞬间染红了巴图的皮袄! “扎那——!”巴图目眦欲裂! “走啊——!”扎那用尽最后力气,将巴图狠狠推向旁边一条堆满杂物的狭窄缝隙! 巴图和另一个护卫被推得滚进杂物堆,子弹追着他们打在杂物上,木屑乱飞! “哈哈哈!巴图!你跑不了!这西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朝鲁狂笑着,指挥着大批伪军从大门涌出,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像围捕猎物的狼群,朝着巴图藏身的杂物堆,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刺刀在探照灯光下,闪着死亡的寒芒! 屠刀,已然悬颈!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0章 播音楼浴血!全城暴动! 轰! 监狱那两扇钉满铁钉、看着就瘆人的厚重大门,猛地向内炸开!木头茬子混着呛人的黑烟,劈头盖脸就砸在门口那几个端枪的伪军头上。 “啊——!” 惨叫都没嚎利索,门外黑压压的人影就涌了进来。打头的几个剽悍蒙古汉子,手里攥着明晃晃的弯刀,见人就劈。后面跟着的私兵,枪法奇准,砰砰几枪,岗楼上的探照灯应声爆裂,碎片稀里哗啦往下掉。 “放人!是爷们的,跟小鬼子拼了!”领头的贵族老爷胡子都炸开了,眼睛通红,吼声震得监狱走廊嗡嗡响。关在铁笼子里的犯人先是一愣,随即炸开了锅,嚎叫着摇晃铁栅栏。 整个库伦城,像是被这声爆炸彻底点着了火捻子。 东城,几个穿羊皮袄的汉子掀翻了鬼子的路障,抡起套马杆就往落单的鬼子头上套。 西城菜市口,卖肉的蒙古壮汉眼一瞪,抄起剁骨头的厚背刀就冲了出去,追着一个汉奸翻译猛砍。 南城粮仓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枪声跟炒豆子似的爆响。 乱了!全他妈乱套了!枪声、喊杀声、哭嚎声、东西砸碎的稀里哗啦声,搅成一锅滚烫的烂粥,把整个库伦城狠狠煮在里头。 …… 播音楼,孤零零杵在城中心,像个没娘的孩子。枪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撞在冰冷的钢筋水泥墙上,又弹开,听着格外瘆人。 二楼播音室,窗户玻璃早碎成了蜘蛛网,冷风呼呼往里灌。巴图死死顶在门后,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伤口钻心地疼。他脚边,歪七扭八躺着三四个鬼子尸体,血淌了一地,又黏又滑。 “快!快啊!老张!”巴图嗓子都吼劈了,眼睛死死盯着门缝外楼梯口晃动的人影,手里的王八盒子枪口还在冒烟。 播音台前,老张,一个头发花白的技术员,手指头抖得像秋风里的树叶。他面前那个铁疙瘩似的发射台,线路乱得像缠成一团的麻线。汗珠子顺着他灰白的鬓角往下滚,啪嗒,砸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巴图…巴图队长!这…这线头烧糊了!短…短路了!” “妈的!没时间了!”巴图眼珠子都急红了,猛地回头,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狼牙项链,塞给旁边一个嘴唇发白的小战士,“给!用这个!快!把断的线给我拧死!缠紧了!” 小战士手哆嗦着接过那还带着体温的狼牙,牙一咬,扑上去就用狼牙底座上锋利的金属边去刮烧焦的线皮。火花滋滋乱冒。 就在这时—— 砰!砰!砰! 播音室那扇包着铁皮的厚木门,猛地一震!外面砸门的力道大得吓人,震得门框上的石灰簌簌往下掉。 “八嘎!开门!里面的人,死啦死啦滴!”鬼子生硬的吼叫穿透门板,带着疯狗般的狂躁。 “操你姥姥的小鬼子!”巴图低吼一声,后背死死顶住门,像块钉进地里的石头。他手里的王八盒子对着门缝下方,砰砰就是两枪! “啊!”外面一声惨叫。 可门上的撞击更疯狂了!咣!咣!咣!整个门都在呻吟。门板中央,一个鼓包凸了出来,木头纤维崩裂的声音刺耳。 “老张!成了没有!”巴图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沫子。 “通了!通了!”老张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带着哭腔的狂喜。 巴图心一横,扭头朝着小战士吼:“把那个…那个麦!推给我!” 小战士连滚带爬,把连着长长电线的麦克风杆子推到巴图嘴边。巴图刚张开嘴,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咣——嚓! 门板再也撑不住,靠近门锁的地方被硬生生砸穿一个窟窿!一只套着黄呢子军服、青筋暴起的粗壮胳膊伸了进来,胡乱地抓挠着,要去够里面的门栓! “挡我?死!”巴图眼里的凶光爆射,手里的弯刀化作一道闪电,狠狠劈下! 噗嗤! 血光飞溅!那截手臂齐肘而断,掉在地上,手指头还在神经质地抽搐。 “啊——!”门外的惨叫撕心裂肺。 门栓被外面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门板轰然向内拍倒!几个端着刺刀、面目扭曲的鬼子兵,踩着同伴的断臂,嚎叫着冲了进来!刺刀闪着寒光,直扑巴图! “队长小心!”小战士惊叫。 巴图根本来不及转身!后背空门大开! 寒光一闪!一把刺刀,阴毒地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捅向巴图的后腰! 噗! 刀尖入肉的声音,闷得让人心头发毛。 巴图身体猛地一僵,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反手一刀,狠狠扎进偷袭鬼子的脖子,滚烫的血喷了他半身。 还没喘口气,侧面又是一道刀光劈来!巴图扭身格挡,当啷一声,火星四溅。第三把刺刀,悄无声息地从他肋下捅了上来! 噗!噗! 一刀扎进他左臂,一刀狠狠捅在他右边肋骨下方!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汹涌地涌出来,瞬间把他半边身子染得通红。 “呃啊——!”巴图发出一声野兽般的痛吼,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他左臂软软垂下,弯刀几乎脱手,全凭一股狠劲死死攥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巴图队长!”老张和小战士目眦欲裂,想扑过来。 “别管我!”巴图嘶吼,声音像是破风箱在拉扯,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守住机器!守住…麦!” 他猛地抬头,满脸是血,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盯着那黑洞洞的麦克风。播音室的门洞大开,外面鬼子的嚎叫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像催命的鼓点。 巴图用尽全身力气,拖着那条被刺穿、血流如注的腿,一步!一步!挪到播音台前。每挪一步,地上就是一个血脚印。他右手颤抖着,沾满了自己滚烫的血,狠狠拍在操控台上一个最大的红色按钮上! 嗡——! 整个播音室的灯管猛地亮了一下,发出电流通过的嗡鸣。 巴图一把抓过那冰凉的麦克风,死死攥在染血的手里,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又像是攥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张开了嘴。 “呼…呼…”剧烈的喘息声,带着浓重的血气,先一步通过全城的喇叭,毫无遮拦地炸响在库伦城每一个角落! 正在街垒后跟鬼子对射的私兵头领猛地抬头。 在巷子里被伪军堵住的老牧民竖起了耳朵。 趴在一堆瓦砾后面装死的伪军连长,身子一哆嗦。 全城,有那么一刹那的死寂。连枪声都稀落了几分。 紧接着,一个嘶哑、粗粝、仿佛从血与火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量,撕裂了这片死寂,轰然灌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蒙古的兄弟们——!!” 声音在电流的放大下,有些失真,带着嗡嗡的回响,却像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听着!我是巴图!你们的兄弟巴图!” 播音室里,巴图整个人几乎扑在操控台上,额头青筋暴起,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金属面板上,又顺着面板的缝隙流下去。他对着麦克风,用尽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嘶吼: “救国军!咱们的救国军!他们的铁疙瘩坦克!就在城外!!!” “轰隆隆地开炮了!!!” “小鬼子!完蛋了!他们的丧钟!老子亲手给他们敲响了——!!!” 吼声通过喇叭,在硝烟弥漫的城市上空疯狂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人们的心上! “城里的狗汉奸!听着!老子巴图在这播音楼里!有种!来砍老子的头!!” “蒙古的汉子们!抄家伙!杀——光——小——鬼——子——!” “迎——接——我——们——的——队——伍——回——家——啊——!!!” 最后一声“回家啊”,带着无法形容的悲怆和狂暴的希望,猛地拔高,冲破了云霄,然后戛然而止! 巴图吼完,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猛地向前一栽,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操控台上。血,顺着他染红的脸颊流下,浸透了开关旋钮,在绿色的指示灯映照下,红得刺眼。他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肋下和手臂的伤口,疼得眼前发黑,但嘴角却咧开一个近乎狰狞的笑。 值了! 这声音,如同九天落下的惊雷,狠狠劈在库伦城每一个人的天灵盖上! 城北,一个正被鬼子逼着搬运弹药的伪军苦力,猛地停下了脚步。他听着喇叭里那带着血气的嘶吼,又看看远处天际隐隐传来的、不同于城内枪炮的沉闷轰鸣,眼睛里的麻木一点点烧成了火。 “操!”他猛地丢掉肩上的弹药箱,箱子砸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他一把抢过旁边一个伪军新兵蛋子手里的步枪,枪托狠狠砸在措手不及的鬼子兵脸上!“杀鬼子!迎王师!”他吼着,声音带着哭腔,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狂喜。 城南粮仓附近,一群被鬼子机枪压得抬不起头的私兵,本来已经绝望。喇叭里那嘶吼传来,领头的汉子眼珠子瞬间血红。“兄弟们!巴图队长在喊咱们!救国军到了!跟狗日的拼了!冲啊!”他猛地站起身,迎着鬼子的弹雨就扑了上去。身后的人被这吼声点燃,嗷嗷叫着跟着冲锋,气势如虹。 一个伪军连,正奉命赶往监狱“平叛”。带队的连长听着广播里那句“狗汉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手下兵油子们闪烁的眼神,突然把枪口往地上一顿,吼道:“妈的!这窝囊气老子受够了!调转枪口!打鬼子!咱也当一回人!” “对!打鬼子!” “反了!” 呼啦一下,整个连队瞬间哗变!枪口调转,朝着附近毫无防备的日军小队猛烈开火! 库伦城,彻底沸腾了!就像是往滚油锅里猛地浇进一瓢冰水!起义的火焰,被巴图这通染血的广播,彻底点燃,冲天而起!伪军成片成片地倒戈,枪口指向了他们昔日的“主子”。绝望的民众抄起了菜刀、木棍、砖头,加入了战斗。 播音楼外,枪声、喊杀声如同海啸般涌来,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狂暴。那是整个城市在咆哮! 老张和小战士扑到窗边,激动得浑身发抖。“队长!成了!成了啊!全城都动了!”小战士带着哭腔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巴图撑着操控台,艰难地抬起头,想扯出一个笑。可嘴角刚动,剧痛就让他一阵抽搐。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里,“杀鬼子”、“迎王师”的吼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希望的火光,终于在这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里,熊熊燃烧起来。 然而—— “哈!哈!哈!” 一阵癫狂、刺耳、带着浓浓东洋腔的狂笑声,突然从播音楼下面炸响!那笑声穿透了外面的喊杀,清晰地传到了二楼! 巴图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向楼梯口的方向。 只见通往三楼的楼梯拐角处,三个矮壮的鬼子兵,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他们浑身赤裸着上身,只在腰下缠着一条象征送死的“千人针”布带。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身上密密麻麻地缠满了粗大的炸药包!黄色的TNT块裸露着,导火索像毒蛇一样,嗤嗤地冒着刺鼻的白烟! 当先那个鬼子,脸上涂满了油彩,状若疯魔,眼睛死死盯着二楼播音室敞开的破门,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嚎: “天——诛——!” “板载——!!!” 三个浑身绑满炸药、导火索嘶嘶作响的人肉炸弹,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鬼,手脚并用,疯狂地朝着二楼播音室那洞开的大门猛扑过来!他们眼中只有毁灭的疯狂,嘴里喷溅着白沫,喉咙里滚动着野兽般的嚎叫。 那嗤嗤作响的导火索,就是死神的催命符!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1章 神兵天降!德王跑了! “天——诛——!” “板载——!!!” 那嚎叫,带着一股子东洋牲口发情的腥臊味儿,混着炸药导火索嗤嗤的催命响,直直撞进播音室! 三个光膀子鬼子,浑身捆满黄澄澄的炸药块,油彩脸扭曲得比鬼还难看,手脚并用地往二楼破门里猛扑!导火索的白烟拖在他们身后,像三条索命的毒蛇。 “我操!”巴图眼珠子差点瞪出血!他半边身子还跟面条似的耷拉着,血糊啦的,想躲?门儿都没有! 电光石火间,他唯一能动的右手猛地往地上一捞——捞起一具被他捅穿脖子的鬼子热乎尸体! “给老子堵门!”巴图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吃奶的力气,把那死沉的尸体狠狠砸向楼梯口! 噗通! 尸体刚好卡在破门框和楼梯拐角之间,像条发臭的破麻袋。 当先冲上来的炸药鬼子收不住脚,咚一声撞在软塌塌的尸体上,差点摔个狗吃屎。他身上的导火索嗤嗤响得更急了,离炸药包就他妈剩半根手指头长短! “手榴弹!!”巴图嗓子都喊破了音,血沫子喷了旁边小战士一脸。 小战士脸煞白,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但动作一点不含糊。他腰上挂着四颗边区造的木柄手榴弹,平时宝贝得跟亲儿子似的。这会儿,他一把全扯了下来,拉环用牙一咬,连看都没看,闭着眼就朝楼梯下面死命砸! 去你妈的准头!去你妈的姿势!保命要紧! 嗤嗤嗤嗤—— 四根导火索同时冒着烟,翻滚着,砸向挤在楼梯上那三个炸药鬼子! “八嘎!”领头的炸药鬼子刚撞得七荤八素,一抬头,四个黑乎乎的铁疙瘩带着火星子就劈头盖脸砸下来!魂儿都吓飞了! 他想躲,可楼梯窄得跟鸡肠子似的,后面两个炸药鬼子还挤成一团,导火索的白烟呛得人直咳嗽。 轰!轰!轰!轰! 四声爆炸几乎叠在一起,震得整个播音楼筛糠似的抖!楼梯间那点屁大的地方,瞬间成了绞肉机! 砖石、木屑、水泥块像子弹一样乱飞!糊满了播音室那破门洞。更他妈狠的是,那三个炸药鬼子身上捆的玩意儿,被这近距离的爆炸一撩拨—— 轰隆隆——!!! 一股难以形容的、橘红色的、带着滚烫金属碎片的狂暴火球,猛地从楼梯口喷了出来!像他妈火山爆发! 播音室那扇早就摇摇欲坠的铁皮门,直接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出去,咣当一声拍在对面墙上,彻底变了形!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硫磺味、还有烤人肉的焦臭味,狠狠灌进播音室! 巴图只觉得一股巨力拍在后背上,整个人像被攻城锤砸中,眼前一黑,哇地喷出一大口血,被掀得离地飞起,重重撞在后面的播音设备铁架子上!哐当!铁架子都凹进去一块。 老张和小战士更惨,直接被气浪拍到了墙角,跟破麻袋似的瘫着,耳朵里嗡嗡响,啥也听不见了,满嘴都是土腥味儿和血味儿。 楼梯口那边,火光还在呼啦啦烧着,黑烟滚滚。刚才还嚎叫冲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焦黑冒烟的大坑,楼梯都塌了半截。几块烧得焦糊、勉强能看出是胳膊腿儿的玩意儿散落在坑边,冒着青烟。空气里那股子烤肉烤糊了的恶心味道,顶得人脑仁疼。 全完了。那三个喊着“板载”的疯狗,连自己带炸药,还有半截楼梯,一起炸上了天,连点大块的渣都没剩下。 巴图瘫在铁架子下面,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像有一万只苍蝇在飞。他试着动了动右手,还好,还能动。他挣扎着想撑起来,看看老张和小战士。 突然—— 咔啦啦!哗——! 头顶上,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撕裂的巨响!紧接着,是大片水泥块和灰尘哗啦啦往下掉! 巴图下意识抬头。 只见播音室那钢筋水泥的屋顶中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撕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口子!刺眼的天光猛地灌了进来,灰尘在光柱里狂舞。 几根粗壮的绳索,带着刺耳的摩擦声,嗖嗖地垂了下来! 绳子末端,几个穿着灰绿色迷彩、脸上涂着油彩、眼神跟鹰隼一样锐利的彪形大汉,动作快得像鬼影子!他们一手抓着飞速下降的绳索,一手端着造型奇特、枪管粗得吓人的短枪,人还在半空,枪口就已经喷出了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哒——!!! 那枪声又急又密,跟爆豆子似的,但比普通的机枪声更沉,更闷,带着一种撕裂布匹的恐怖穿透力!枪口喷出的火焰,在昏暗的播音室里一闪一闪,映得那几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如同索命的魔神! 子弹像长了眼睛的毒蜂,精准地扑向播音室门口那些被大爆炸震懵了、正想往里冲的鬼子后续部队! 噗噗噗! 子弹打在人身上,不是普通的血洞,而是直接撕开碗口大的窟窿!碎肉、骨头渣子、内脏碎片混合着滚烫的血浆,在门口狭窄的空间里疯狂泼洒!刚冲上来的七八个鬼子,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就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齐刷刷栽倒,瞬间把门口堵成了尸山血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剩下的几个鬼子,魂都吓没了!看着那几个浑身是血、如同地狱爬出来的空降杀神,再看看门口那堆还在抽搐冒血的同伴碎肉,腿肚子直接转筋!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就往楼下逃。 “清理完毕!”一个端着粗管枪的迷彩大汉稳稳落地,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冰坨子。他扫了一眼一片狼藉、满是硝烟血腥的播音室,目光落在靠在铁架子上、浑身是血的巴图身上,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对着耳麦低吼:“目标确认!‘狼头’安全!重复,‘狼头’安全!” 巴图看着这几个天神下凡一样的家伙,又看看门口那堆还在冒热气的鬼子碎尸,嘴巴张了张,想说句啥,喉咙里却只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库伦城,乱了套了! 播音楼里那惊天动地的连环爆炸,还有那瞬间响起的、撕布一样的恐怖枪声,像是最后一把砸进火药桶的火星子。 “救国军进城啦!” “鬼子完蛋啦!杀呀!” “巴图队长把天兵天将招来啦!” 各种离谱又提气的吼声,顺着一条条巷子、一片片废墟,疯狂蔓延。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伪军,听着那动静,再看看播音楼方向冲天的火光和浓烟,最后那点侥幸心理也崩了。 城西,一个伪军团部。 团长是个镶金牙的胖子,正哆嗦着在屋里转圈。外面枪声跟爆豆似的,越来越近。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撞开门滚了进来,脸都吓绿了:“团…团长!顶不住啦!救国军…救国军有神兵!从天上掉下来的!把播音楼那边的鬼子全…全剁成饺子馅啦!” 金牙团长手一抖,镶金的烟枪啪嗒掉在地上。他脸皮抽搐了几下,猛地一拍桌子,吼得唾沫星子横飞:“妈的!还愣着干什么!传老子命令!全团…全团调转枪口!打鬼子!给老子狠狠地打!给巴图队长…给救国军…纳个投名状!” 吼完,他手忙脚乱地把桌上那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破旗扯下来,团成一团塞进了裤裆里。 城南,日军一个小队占据着粮仓附近的一个坚固院子,还在负隅顽抗。七八个鬼子趴在墙头,机枪打得正欢。 突然,院墙外面,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全是之前给他们卖命的伪军!一个个把枪举过头顶,扯着嗓子嚎:“太君!别打啦!我们投降!投降救国军啦!” 墙头的鬼子小队长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些跪着的伪军后面,呼啦一下又涌出来一大群端着枪、眼珠子通红的救国军士兵和起义的蒙古汉子! “缴枪不杀!” “小鬼子!你们完蛋了!” 伪军跪着投降,救国军和起义武装直接压了上来!墙头的鬼子小队长脸都气歪了,刚要下令开火,一颗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冷枪子弹,噗嗤一声,精准地钻进了他的眉心! 噗通!鬼子小队长直挺挺地从墙头栽了下来。 “八嘎…”剩下的鬼子兵彻底懵了,看着下面黑压压的枪口和愤怒的人群,再看看地上脑浆子都流出来的小队长,最后那点抵抗意志瞬间垮了。咣当,咣当…几支三八大盖被扔下了墙头。 城中心,原伪蒙政府办公的那个大院子,更是乱成一锅粥。穿着绸缎马褂的伪官们,抱着细软箱子,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哭爹喊娘。卫兵早就跑光了。 最里面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和室”里,那个留着仁丹胡、整天板着脸的日军最高顾问松本大佐,倒还“镇定”。 他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发白的旧军服,跪坐在榻榻米中央,腰杆挺得笔直,面前摆着一把擦拭得锃亮的武士短刀。 外面救国军的喊杀声、伪军投降的哭嚎声,越来越近,像潮水一样涌来,拍打着纸糊的拉门。 松本大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墙上那面已经有些褪色的膏药旗。他缓缓抽出短刀,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光。 他用一块白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身,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然后,他解开了军服上衣的扣子,露出干瘪蜡黄的肚皮。双手反握住短刀,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小腹左侧。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扭曲,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天——皇——陛——下——万——岁——!!!” 噗嗤——! 刀锋猛地捅了进去!狠狠地向右侧一拉! “呃…!”松本大佐身体剧烈地一颤,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布满了血丝。豆大的汗珠瞬间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肠子…温热的、滑腻的肠子,混杂着暗红的血,猛地从那个被他自己切开的、一尺多长的大口子里涌了出来!哗啦啦地流到了榻榻米上,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和内脏的腥气。 他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握着刀柄的手因为剧痛而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他想完成最后的“介错”(切腹后由他人斩首),可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控制身体。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死死瞪着门口,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不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巨响! 纸糊的拉门被一脚踹得稀巴烂! 几个端着冲锋枪、浑身硝烟和血污的救国军战士冲了进来。浓烈的血腥味和眼前这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的恐怖景象,让几个见惯了生死的老兵都忍不住胃里一阵翻腾。 “妈的!晦气!”带头的班长啐了一口,看着榻榻米上还在微微抽搐、肠子流了一地的松本,厌恶地皱了皱眉。“拖出去!扔乱葬岗喂野狗!” …… 夜幕降临,库伦城的枪声终于稀落下去,最后彻底平息。 满城都是烧焦的糊味儿、血腥味儿、还有劫后余生的烟火气儿。废墟之间,插上了一面面救国会简陋却无比醒目的红旗。 临时指挥部设在原伪蒙政府那还算完好的大堂里。几张拼起来的破桌子上,摆着缴获的罐头、压缩饼干,还有几瓶不知道从哪个汉奸家里抄出来的烧酒。算是庆功宴?寒碜,但气氛热烈。 楚天鸣、叶枫、还有几个刚从前线下来的师长、团长,脸上都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亢奋。大家端着破瓷碗,里面倒着浑浊的烧酒。 “司令!这仗打得痛快!”一个络腮胡子团长咕咚灌了一大口,抹着嘴,“小鬼子那顾问,自个儿把肠子都掏出来了!怂包!” “那些二狗子更逗,跪得比谁都快!”另一个师长拍着大腿笑。 楚天鸣脸上也带着笑,端起碗:“兄弟们!这一仗,打出了咱们救国军的威风!打回了咱们蒙古的故土!这第一碗,敬所有战死的兄弟!敬巴图!” “敬兄弟!敬巴图队长!”众人齐声吼,端起碗,把浑浊的酒液洒在地上一些,然后仰头灌下。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烧得人热血沸腾。 楚天鸣放下碗,抹了把嘴角的酒渍,目光扫过众人兴奋的脸,最后落在负责城内肃清和俘虏清点的情报处长身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 “老李,”楚天鸣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城里…都搜干净了?” 情报处长老李脸上的兴奋劲儿也僵了一下,他放下碗,站直了身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报告司令!城里的鬼子、汉奸头目,该抓的抓,该毙的毙,跑掉的也在追…只是…” “只是什么?”楚天鸣的眼神锐利起来,像两把刀子。 老李咽了口唾沫,额头有点冒汗:“那个…那个伪蒙的头子,德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搜遍全城,连他常去的几个姘头家里都翻了个底朝天…毛都没找到一根!就跟…就跟钻了地缝似的!” “德王?”楚天鸣的眉头猛地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手里那个破瓷碗,被他重重地顿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碗里的酒液都溅出来几滴。 喧闹的大堂,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楚天鸣那张骤然阴沉下来的脸上。 “人呢?”楚天鸣的声音,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2章 火烧佛堂!德王炸了! “人呢?!” 楚天鸣那一声,冷得能冻掉人下巴颏。破瓷碗在桌上砸出的闷响,像丧钟敲在每个人心口上。 刚才还闹哄哄的大堂,瞬间死静。烧酒味儿混着血腥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情报处长老李,脑门上的汗珠子跟黄豆似的往下滚,后背的军装湿了一大片。“司…司令!真…真翻遍了!德王那老狗…真…真没影了!连他平时拉屎的茅坑都掏了三遍!”他声音发飘,带着哭腔。 楚天鸣没吭声,手指头在桌面上敲着,嗒…嗒…嗒…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上。他眼皮耷拉着,看不清眼神,但那低气压,压得满屋子军官大气不敢出。 突然,门口哐当一声响,撞进来个通讯兵,跑得帽子都歪了,上气不接下气:“报…报告!城西…城西大庙!出…出事了!”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钉了过去。 通讯兵咽了口唾沫,脸煞白:“德…德王!那老狗…躲在大庙里!把…把活佛给绑了!刀子架活佛脖子上!庙里的喇嘛…喇嘛们全跪在庙门口!堵着不让咱们兄弟进!哭天喊地的…说…说动刀就…就…” 话没说完,楚天鸣已经猛地站了起来。凳子腿儿刮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备车!”两个字,像冰坨子砸出来。 …… 城西,甘丹寺。往日香火缭绕的清净地,这会儿成了个火药桶。 庙门口那片空地,黑压压跪了一片喇嘛。老的胡子花白,小的才十几岁,全都穿着绛红色的僧袍,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的地面,双手合十。嘴里嗡嗡地念着经文,哭声和哀求声混在一块儿,像潮水一样拍打着紧闭的庙门。 “求求军爷们…别动刀兵啊…” “活佛…活佛在里面啊…” “佛祖开眼…开开眼啊…” 几个救国军的士兵端着枪,堵在庙门口,急得直跺脚,脑门子上全是汗。想冲进去?眼前这堵人墙,全是手无寸铁的喇嘛!开枪?谁敢?! “连长!这…这咋整啊!”一个小兵急得嗓子都哑了。 带队的连长是个黑脸汉子,这会儿脸更黑了,跟锅底似的。他攥着盒子炮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牙咬得咯咯响。活佛!那可是整个外蒙的精神支柱!伤着碰着了,这刚打下来的库伦城,非得炸了锅不可! 嘎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一辆吉普车卷着尘土,猛地在人堆外面停下。 车门砰地弹开,楚天鸣一步跨了出来。黑皮军靴踩在碎石子上,嘎嘣响。他身后,叶枫几个也沉着脸跟了下来。 跪在最前面的几个老喇嘛,一看见楚天鸣那身笔挺的将官服,还有那张冷得掉冰渣的脸,哭声更大了,爬着就往前蹭,枯树枝一样的手想去抓楚天鸣的裤腿。 “将军!将军开恩啊!” “活佛慈悲…不能动刀啊…” 楚天鸣脚步都没停,眼皮子都没朝下扫一眼。他径直走到庙门前,那连长赶紧挺胸敬礼:“司令!” “里面情况。”楚天鸣声音不高,但穿透力极强,压过了喇嘛们的哭嚎。 “德王那老狗!带着十几个死硬汉奸,挟持了活佛!缩在大殿后面一个…一个密室里头!门堵死了!叫嚣着…说敢冲进去,就…就先杀了活佛!”连长咬牙切齿地报告。 楚天鸣没说话,走到那两扇厚重的、漆皮剥落的庙门前。门缝里,隐隐约约传来德王那变了调的嘶吼,还有活佛压抑的、痛苦的闷哼。 他抬起手,曲起手指,在厚重的木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有魔力。门里门外的哭嚎哀求声,瞬间低了下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门里,德王那歇斯底里的吼叫也顿了一下,随即更尖厉地响起:“谁?!谁在外面!滚!都给老子滚!不然我立刻宰了这老秃驴!” 楚天鸣像是没听见,收回手,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他侧过头,对着身后,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喷火兵。” “到!”一个背着沉重铁罐子、手里拎着根粗长喷管的士兵,咔地一步跨上前。铁罐子里的液体晃荡着,发出咕噜噜的闷响。喷管前端的点火装置,闪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目标,密室入口。”楚天鸣的声音依旧平淡,“听我命令。” 喷火兵咔地一声,打开了保险,喷管微微抬起,对准了庙门。 跪在地上的喇嘛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认得那玩意儿!那是能把人活活烧成焦炭的魔鬼喷火器! “将军!使不得啊!”一个白胡子老喇嘛扑上来,死死抱住楚天鸣的腿,老泪纵横,“那是佛门圣地!活佛…活佛还在里面啊!求您…求您…” 其他喇嘛也炸了锅,哭喊哀求声瞬间拔高,像要把天顶破。 楚天鸣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的老喇嘛,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嘈杂: “十息。” “我只数十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抬起手腕,看着腕上那块缴获的鬼子飞行员表。秒针咔哒、咔哒地走着。 “一。” 声音不大,却像重锤砸下。庙里德王的吼叫猛地一滞。 跪地的喇嘛们哭声卡在喉咙里,惊恐地看着楚天鸣,又看看那黑洞洞的喷火管口。 “二。” 喷火兵的手指,稳稳地搭在了喷射扳机上。喷管前端,嗤地一声,冒起一点微弱的蓝色火苗,随即熄灭。预热。 “三。” 庙门里面,传来几声惊恐的、压低的汉奸惊呼,还有德王急促的喘息。 “四。” 抱着楚天鸣腿的老喇嘛,手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绝望地看着楚天鸣冰冷的下颌线。 “五。” 叶枫站在楚天鸣侧后方,手按在腰间的枪柄上,指节发白。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秒针那催命一样的咔哒声。 “六!” 楚天鸣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的颤音!喷火兵腰杆挺得笔直,喷管稳稳抬起! “七!” 庙门里面,猛地传来德王变了调的、破了音的尖叫:“等等!别烧!别烧!我们出来!我们出来!!!” 紧接着,是重物被搬动的摩擦声,还有德王气急败坏的催促:“快!快他妈把门挪开!快啊!那疯子真敢烧!快!” “八!”楚天鸣的声音冷酷如铁。 嗤啦——轰! 喷火管口猛地喷出一道刺眼的、橘红色的火流!像一条狂暴的火龙!没有直接射向庙门,而是贴着庙门上方那雕花的木质门楣,呼地一下燎了过去! 轰! 干燥的木头遇上几千度的高温烈焰,瞬间就着了!火苗子呼啦啦往上窜!焦糊刺鼻的木头燃烧味和滚烫的气浪,猛地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喇嘛头发眉毛都被燎得卷曲,吓得连滚带爬往后缩。 “啊——!”庙里面更是响起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隔着门都能想象里面被高温炙烤的惨状! “九!”楚天鸣的倒数像死神的丧钟。 “开了!开了!别烧了!别烧了!”德王的声音带着哭腔,彻底崩溃了。 吱呀——嘎啦啦—— 厚重的庙门,被从里面猛地拉开了一条缝!一股混合着汗臭、尿骚和恐惧的热气扑面而来!一张惊恐扭曲、沾满汗水和灰尘的胖脸挤在门缝里,正是德王!他后面影影绰绰,能看到几个同样面无人色的汉奸。 德王看着门外那黑洞洞、似乎随时要再次喷出地狱之火的喷管,还有楚天鸣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魂儿都飞了,扯着嗓子嚎:“楚司令!楚司令饶命!我们投降!投降!活佛…活佛没事!我们这就…” “十!” 楚天鸣的“十”字,和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几乎是同时炸开! 轰隆——!!!! 不是喷火器的声音!是爆炸!从庙里面!从德王他们身后那刚挪开一条缝的密室方向,猛地炸开的巨响! 那声音沉闷得吓人,像是地底藏着的怪兽发了狂!整个甘丹寺的地面都跟着狠狠一抖!屋顶的瓦片哗啦啦往下掉! 一股巨大的、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气浪,混着浓得化不开的烟尘和碎石块,像决堤的洪水,猛地从刚打开的庙门门缝里喷涌而出! “呃啊——!” 挤在门缝口的德王,还有他身后那几个汉奸,连吭都没吭出一声,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万吨巨锤狠狠砸中!整个人瞬间变形,像破麻袋一样被那股狂暴的气浪狠狠拍飞出去! 德王那张惊恐的胖脸在气浪中瞬间扭曲、撕裂,身体在空中诡异地折叠了一下,然后被无数迸射的碎石和木屑淹没! 轰!!! 刚拉开一条缝的厚重庙门,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彻底撕碎!两扇巨大的门板像纸片一样被掀飞出去,轰隆一声砸在庙外的空地上,激起漫天尘土!连带着门框周围的青砖墙壁,都崩开一道道狰狞的裂口! 滚烫的气浪裹挟着浓烟、粉尘、还有刺鼻的硝石硫磺味,猛地冲出庙门,狠狠拍在庙外所有人的脸上、身上! 跪在地上的喇嘛们被吹得东倒西歪,惊叫声一片。 离得最近的喷火兵和几个士兵,被气浪推得蹬蹬蹬连退好几步,差点摔倒。 楚天鸣站在最前面,气浪吹得他军大衣下摆猎猎作响,帽子都被掀飞了。他纹丝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庙门炸开的巨大黑洞! 浓烟像墨汁一样翻滚着,从黑洞洞的庙门里涌出来,什么都看不清。只有碎石块还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刚才还哭嚎哀求的场面,死寂一片。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的爆炸,震懵了。 德王…还有那些汉奸…还有…活佛?! 老喇嘛瘫在地上,看着那吞噬一切的浓烟洞口,眼睛瞪得溜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3章 坦克碾马车!机场露馅了! 轰隆那声巨响的余音,还在甘丹寺的破墙烂瓦之间嗡嗡撞着。 庙门口,烟尘浓得跟泼了墨似的,呛得人直咳嗽,眼泪鼻涕一起流。跪在地上的喇嘛们,这会儿也不念经了,全都吓傻了,呆愣愣地看着那黑洞洞、还在往下掉渣的庙门大窟窿。 几个离得近的救国军士兵,被爆炸的气浪拍得灰头土脸,耳朵里还在嗡嗡响。 楚天鸣站在最前头,军帽早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头发被吹得乱糟糟,脸上蒙了一层灰。他眼神跟刀子似的,死死盯着那团还在翻涌的黑烟。德王?活佛?是死是活? 突然! 那浓烟滚滚的破窟窿里,猛地一阵咳嗽!接着,一个穿着破烂袈裟、浑身是灰土、脑袋上还顶着半块破瓦片的身影,连滚带爬地扑了出来! “活佛!是活佛!”眼尖的老喇嘛嗷一嗓子,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真是活佛!平时那宝相庄严的劲儿全没了,袈裟被炸得一条一条,脸上黑一道白一道,就剩俩眼珠子还透着惊魂未定的光。他被烟呛得直咳嗽,腿肚子转筋,站都站不稳,全靠扑上来的老喇嘛架着。 “活佛!您…您没事吧?”老喇嘛声音都抖了。 活佛喘着粗气,手指头跟得了鸡爪疯似的,抖得不成样子,死死指向那浓烟弥漫、一片狼藉的庙里面,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磨铁:“后…后面!佛…佛龛后面!墙…墙是空的!有…有暗道!德王…德王那畜生…炸了机关…从…从那儿跑的!” 暗道?!佛龛后面?! 楚天鸣瞳孔猛地一缩!他一步就跨到活佛跟前,声音又急又冷:“暗道通哪儿?!” 活佛被楚天鸣那眼神吓得一哆嗦,努力回想,脸都皱成了苦瓜:“不…不知道啊!就…就听那畜生跑的时候嚎…嚎了一嗓子…说…说去坐…坐会飞的铁鸟…” 坐会飞的铁鸟?!飞机?! “赵铁柱!”楚天鸣猛地扭头,吼声炸雷一样。 “到!”人堆里炸出来一个黑铁塔似的汉子,正是坦克连长赵铁柱。刚才庙里爆炸,他离得远点,这会儿正拍着身上的灰。 “你的铁王八呢?!”楚天鸣一指寺庙那塌了半边的后墙方向,“给老子撞开!追!德王那老狗坐飞机要跑!” “明白!”赵铁柱眼珠子瞬间就红了!德王要跑?门儿都没有!他转身就跑,边跑边扯着脖子吼:“一排!一排的!死哪儿去了!发动老子的车!给老子撞!撞他娘的后墙!” 轰隆隆——! 寺庙后面空地,那辆被赵铁柱当命根子的坦克,发动机猛地咆哮起来!粗大的排气管喷出浓浓的黑烟,履带哗啦啦一阵猛转,卷起地上的碎石泥土,像一头被激怒的钢铁巨兽,对准甘丹寺那塌了半截、但主体还算厚实的后墙,一头就撞了过去! 咚——!!!! 一声让人牙根发酸的、金属和砖石硬碰硬的巨响! 坦克那楔形的厚重车体,像攻城锤一样,狠狠楔进了青砖垒砌的后墙!砖石乱飞!烟尘暴起!整面墙跟纸糊的一样,瞬间被撕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豁口!碎裂的砖块噼里啪啦砸在坦克装甲上,火星子直冒。 “冲出去!”赵铁柱半个身子探在炮塔外面,帽子都歪了,一手死死抓着机枪,一手猛拍车顶装甲,吼得嗓子都劈了。 坦克的引擎发出吃力的咆哮,履带疯狂刨地,硬生生从那刚撞开的、还在簌簌掉砖头的豁口里,碾了过去!后面紧跟着两辆装甲车,也卷着烟尘冲了出来。 寺庙后墙外,是一片开阔的缓坡草原,草皮都被坦克履带犁出两道深深的泥沟。远处,靠近一条浑浊小河沟的土路上,一辆马车,正像被鬼撵着一样狂奔!拉车的马都跑疯了,鬃毛飞扬,四蹄翻腾,把土路搅得烟尘滚滚。那车厢看着还挺讲究,雕花描金的,正是德王那老狗平时摆谱的座驾! “狗日的!在那儿!”赵铁柱眼尖,一眼就锁定了目标,兴奋得猛拍炮塔,“快!快!给老子追上去!别让那老狗蹿进河沟!” 坦克的柴油机发出更加狂暴的嘶吼,屁股后面黑烟滚滚,履带哗啦啦卷起大片草皮和泥土,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钢铁巨犀,朝着那辆狂奔的马车猛追过去!速度竟然比马车还快上一线! 草原上上演了一出怪异的生死时速。前面是快散架的旧式马车,后面是咆哮的钢铁怪兽,距离在迅速拉近! 马车里,德王那张胖脸死死贴在脏兮兮的车窗玻璃上,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他看着后视镜里那个越来越近、喷着黑烟的钢铁怪物,魂儿都吓飞了! “快!再快!抽马!往死里抽!”德王声音都变调了,冲着赶车的亲信汉奸嘶吼,唾沫星子喷了对方一脸。 那汉奸脸都吓绿了,手里的鞭子玩命地往拉车的马屁股上抽!啪啪啪!抽得马屁股上皮开肉绽!马痛得长嘶,四蹄几乎离地,马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得像狂风里的破船,随时要散架。 “王爷!不行啊!那…那铁疙瘩太快了!”汉奸带着哭腔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废物!跳河!往河沟里跳!”德王看着坦克那黑洞洞的炮口(其实主炮追马车不好瞄,但德王哪懂这个),感觉下一秒就要被轰成渣,彻底慌了神,指着旁边不远那条浑浊的河沟尖叫。 赶车的汉奸心一横,猛扯缰绳!狂奔的马车一个急转,车轮在土路上刮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倾斜得几乎要翻倒,朝着几米外陡峭的河沟沿就冲了下去! 就在马车前轮刚冲下河沟陡坡的瞬间—— 轰隆隆! 赵铁柱的坦克,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追到了马车屁股后面!巨大的钢铁履带,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毫不留情地、结结实实地,从马车那脆弱的木质车厢后半截,碾了过去! 咔嚓!哐啷!稀里哗啦——!!! 那声音,听得人牙酸! 实木的车厢,在几十吨重的钢铁履带面前,脆弱得跟鸡蛋壳没啥区别!瞬间就被压扁、撕裂、碾碎!木屑、断裂的车轴、破碎的窗框、还有车厢里的软垫丝绸,天女散花一样爆开!拉车的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猛地一拽,唏律律惨叫着被拖倒在地,又被沉重的车厢残骸压住,发出痛苦的悲鸣。 而就在履带即将碾到车厢前半截的千钧一发之际,车厢门被猛地撞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像颗肉弹一样,从即将被碾碎的车厢里扑了出来! 噗通!哗啦! 德王!这老狗运气不错,没被履带直接压成肉泥,而是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连滚带爬地摔进了河沟里浑浊发臭的泥水之中!冰冷的脏水瞬间灌了他满嘴满鼻。 “呃…噗…咳咳咳!”德王像个落汤鸡一样在及腰深的臭水里扑腾,呛得直翻白眼。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脚下全是滑腻的淤泥,扑通一声又摔了个狗吃屎,脑袋都埋进了臭水里。等他好不容易挣扎着把脑袋拔出来,抹掉脸上的臭泥,张嘴想骂—— “噗!”半颗黄澄澄、镶着金边的大牙,混着血水和泥浆,从他嘴里喷了出来,掉进浑浊的河水里。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胖脸,一边高高肿起,嘴角裂开个大口子,血混着泥水往下淌,哪还有半点王爷的威风?活脱脱一个滚了泥潭的癞皮狗! “哈!”坦克炮塔上,赵铁柱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咧嘴笑出了声,露出一口白牙。爽!真他娘的爽!叫你跑! 他拿起望远镜,想看看这老狗还能往哪蹿。河沟不宽,也就十几米,对面是陡坡。德王这落水狗,正手脚并用地在臭泥汤里往对面扑腾。 望远镜的视野顺着河沟往上游移动了一下。赵铁柱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眼睛猛地瞪圆! “我操!”他脱口而出,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河沟上游,大概两三百米远,一处被人工拓宽、相对平缓的河湾后面,赫然藏着一个简易的土跑道!跑道上,竟然停着三架涂着膏药旗的日军运输机!绿油油的机身,在黄昏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 跑道上人影晃动,几十个鬼子兵和穿着便服的家伙(像是汉奸技术员),正蚂蚁搬家似的,把一个个沉甸甸、用油布盖着的长条木箱,拼命往那三架运输机敞开的肚子里塞!动作飞快,跟逃命似的。 其中一架运输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由慢到快地转动起来!发出越来越响的嗡鸣!卷起的风吹得跑道边的荒草乱晃! “机场!鬼子秘密机场!狗日的要跑!”赵铁柱头皮都炸了!他猛地缩回炮塔,对着通讯器嘶声狂吼:“全体注意!河沟上游!鬼子机场!三架运输机!给老子打!瞄准了打!别让一架飞起来!”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4章 刀尖抵喉!狙击救场! “机场!鬼子秘密机场!三架运输机!给老子打!” 赵铁柱的破锣嗓子在坦克通讯器里炸开,带着一股子要把喉咙撕烂的狠劲儿。 他这边刚吼完,炮塔顶上那挺重机枪就疯了!咚咚咚咚咚——!粗大的子弹壳叮铃咣啷往下掉,火链子似的弹道,狠狠抽向河滩上那三架绿皮运输机! 几乎同时,后面跟上来的两辆装甲车,车顶的机枪也喷出了火舌!突突突!哒哒哒!子弹泼水一样扫过去! 河滩上,鬼子跟炸了窝的马蜂似的! “敌袭!是战车!支那战车!”鬼子小队长眼珠子都快瞪爆了,扯着脖子嚎叫,声音都劈叉了。那些正吭哧吭哧搬箱子的鬼子兵和汉奸技术员,吓得魂飞魄散,箱子也顾不上了,扔得满地都是,抱头就往飞机肚子下面钻,或者干脆扑倒在河滩的烂泥里。 噗噗噗! 子弹打在运输机单薄的铝皮机身上,凿开一个个透明的窟窿,火星子乱迸!打在油布盖着的木箱上,木屑横飞!打在河滩的碎石烂泥里,溅起一蓬蓬泥浆! “八嘎!掩护!掩护亲王登机!”一个鬼子军官躲在机轮后面,挥舞着王八盒子,歇斯底里地指挥着跑道边临时沙包工事里的机枪手。 哒哒哒哒——! 两挺歪把子机枪猛地调转枪口,火舌喷吐,子弹像泼水一样,朝着赵铁柱的坦克和后面的装甲车泼了过来! 叮叮当当!噗噗噗! 子弹打在坦克前装甲上,火星四溅,留下一个个白印子,发出炒豆子似的爆响。打在装甲车的薄铁皮上,直接就是一个个透亮的窟窿!一个装甲车机枪手闷哼一声,半个身子软了下去,血染红了射击孔。 “操你姥姥的!压过去!给老子碾了那破机枪!”赵铁柱缩在炮塔里,听着外面子弹敲锣打鼓似的响,气得眼珠子通红。坦克引擎发出吃力的咆哮,履带卷起河滩的碎石和烂泥,像头发狂的钢铁野牛,顶着弹雨,朝着那两挺歪把子的沙包工事就碾了过去!速度不快,但那股子碾碎一切的压迫感,让沙包后面的鬼子机枪手脸都白了。 …… 就在这片子弹横飞、硝烟弥漫、鬼哭狼嚎的混乱中,河沟的臭泥汤里,一个滚圆的、沾满黑泥的身影,正在手脚并用地朝着最近那架已经开始加速、螺旋桨越转越快的运输机疯狂爬行! 是德王! 这老狗,刚才摔进臭水沟,啃了一嘴泥,连金牙都磕飞了半颗。但求生的欲望,或者说怕死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什么王爷的体面,全喂狗了!他像条在烂泥里打滚的肥蛆,拱着,爬着,手脚并用,朝着那架即将起飞的“救命铁鸟”拼命蠕动! 子弹嗖嗖地从他头顶、身边飞过,打在泥水里,噗噗作响,溅起的泥点糊了他一脸。他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混着泥水往下淌,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救我…救我…皇军救我…飞机…我的飞机…” 近了!更近了! 那架运输机的尾舱门还敞开着,像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几个鬼子兵正焦急地朝着他这边招手,嘴里哇啦哇啦乱叫。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吹得他脸上的烂泥都往下掉,几乎睁不开眼。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 德王那张沾满污泥的胖脸,扭曲出一个狂喜到近乎癫狂的表情,他猛地从烂泥里支起上半身,伸出两只沾满黑泥的胖手,朝着近在咫尺的舱门抓去! “哈哈哈!老子得救了!你们这群泥腿子…呃?!” 德王的狂笑,被一声从头顶传来的、撕裂空气的尖啸硬生生掐断! 不是子弹!是人! 一道灰绿色的身影,如同捕食的鹰隼,从运输机那巨大的机翼上方,借着螺旋桨卷起的混乱气流,猛地扑击而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砰! 这一下,结结实实!像一颗人肉炮弹,狠狠砸在了刚刚支起半个身子的德王后背上! “嗷——!”德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感觉像是被一柄攻城锤砸中了脊梁骨!刚刚支棱起来的身体,瞬间被砸得重新扑进了河滩冰冷的烂泥里!脸朝下,结结实实啃了一大口腥臭的淤泥! 扑倒他的人,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双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勒住了德王的脖子,两条腿也像蟒蛇一样绞住了德王那肥胖的腰身!两个人,瞬间在河滩的烂泥里滚成了一团!泥浆四溅! “巴…巴图?!是你这条疯狗!”德王被勒得直翻白眼,透过糊满泥浆的眼缝,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那张同样沾满污泥、却杀气腾腾的脸,正是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巴图! “老狗!想去哪儿?!”巴图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滔天的恨意和搏命的凶狠。他右臂的伤口在剧烈翻滚中崩裂,血混着泥水往下淌,但他勒着德王脖子的左臂,力量大得惊人! “滚开!给老子滚开!”德王彻底疯了!死亡的恐惧和滔天的愤怒让他爆发出蛮力,肥胖的身躯在泥浆里疯狂扭动,像条被踩了脖子的癞皮狗。他一只手胡乱地抓挠着巴图的脸,另一只手在身下的烂泥里拼命摸索着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巴图死死压着他,两人在冰冷的泥浆里翻滚、扭打。德王的手指甲在巴图脸上抓出几道血痕,巴图则用头狠狠撞向德王的鼻梁!砰!德王鼻血狂喷,眼前金星乱冒。 “啊!老子宰了你!”德王痛得发狂,眼睛里全是怨毒的血丝。就在又一次翻滚,巴图稍微占据上风,试图用膝盖顶住德王胸口将其彻底压制的瞬间—— 德王那只在泥浆里摸索的手,猛地抽了出来! 他手里,赫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身不长,但异常锋利,刀尖还带着倒钩!一看就是阴人害命的家伙! “去死吧!”德王脸上浮现出极度阴险和得意的狞笑!借着巴图压下来的势头,他手腕一翻,那淬毒的匕首,带着一股子腥风,又快又毒,像条出洞的毒蛇,直直刺向巴图毫无防备的咽喉! 太快了!太近了! 巴图甚至能看清刀尖上倒映着自己瞬间收缩的瞳孔!能感受到那冰冷的死亡气息,已经刺破了他咽喉的皮肤!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他想躲,可身体被德王另一只手死死扯住!想挡,手臂根本来不及回防! 完了! 巴图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这个念头。德王那狞笑的脸,在他眼中急速放大,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刀尖,已经刺破了皮肤!一丝尖锐的刺痛传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巴图咽喉即将被洞穿的瞬间—— 砰!!! 一声极其突兀、极其清脆、又极具穿透力的枪声,猛地撕裂了河滩上嘈杂的枪炮声和引擎轰鸣! 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冰冷的精确。 噗嗤——! 一团刺目的血花,毫无征兆地在德王握着匕首的手腕上猛地炸开! 不是贯穿伤!是真正的炸开! 德王那粗壮的手腕,就像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皮肉、筋腱、碎裂的腕骨混合着鲜血,呈放射状猛地爆开! 那把淬毒的匕首,带着半截断手(或者说一滩烂肉),无力地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铛啷一声掉在几米外的烂泥里。 “呃啊——!!!我的手!我的手啊——!!!”德王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无法形容的、扭曲到极致的剧痛和惊恐取代!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破音的惨嚎!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抽搐、蜷缩!断腕处,鲜血如同失控的水泵,疯狂地向外喷涌!瞬间染红了大片泥浆! 巴图只觉得咽喉处那股冰冷的刺痛感骤然消失,压在身上的力道也猛地一松。他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着德王在自己身下疯狂翻滚、哀嚎,断腕处血肉模糊,像个被开了膛的猪。 冷汗,这才后知后觉地浸透了巴图的后背。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咽喉,指尖触到一点黏腻和微痛——刀尖刚刚刺破了一点皮,渗出了一丝血珠。 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厘米! 是谁?! 巴图猛地抬头,血红的眼睛扫向枪声传来的方向。河滩远处,一片长满半人高荒草的土坡后面,似乎有一缕极淡的青烟,正被风吹散。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5章 假牙藏毒!黑龙计划! 德王那声破锣嗓子嚎出来的惨叫,在河滩上转了几个弯,最后变成嗬嗬的漏风声,脑袋一歪,彻底没动静了。断腕处还在突突冒血,混着河沟的臭泥,糊了半张胖脸,看着跟条死透了的癞皮狗没两样。 “操!别让他死了!”赵铁柱的坦克刚用履带把最后一个鬼子机枪工事碾成铁皮罐头,探出头就看见巴图从泥水里爬起来,正一脚踩在德王那肥厚的后背上。德王软趴趴的,没半点反应。 两个泥猴子似的士兵冲上去,七手八脚把死沉死沉的德王从烂泥里拖出来。血和泥混在一起,滴滴答答往下淌,在地上拖出一道恶心的印子。一个士兵伸手探了探德王脖子,抬头喊:“连长!还有气儿!就是晕了!这血流的跟水龙头似的!” “抬走!赶紧止血!司令要活的!”赵铁柱吼着,眼睛却死死盯着河滩上那三架运输机。两架挨了重机枪扫射,翅膀上全是窟窿眼,趴窝了。剩下一架螺旋桨还在转,但舱门大开,几个鬼子技术员抱着头蹲在机轮边,被冲上来的救国军士兵用刺刀顶着,筛糠似的抖。 机场算是拿下了。可赵铁柱心里那点高兴劲儿还没起来,就被德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给冲没了。妈的,司令点名要这老狗的口供,可别真流血流死了! …… 临时清理出来的一个破帐篷,成了急救点。浓重的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儿,顶得人脑仁疼。 德王被扒光了扔在行军床上,就剩条兜裆布,一身肥膘白花花地晃眼。断腕被一个绷着脸的军医用止血带死死勒住,胡乱缠着厚厚的纱布,血是暂时止住了,但整条胳膊肿得像发面馒头,乌青发亮。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军医,正拿着个小手电,掰开德王的嘴往里照。德王脸色死灰,呼吸微弱,看着真跟快断气似的。 “咋样?老陈!能救活不?”赵铁柱急得在帐篷里转圈,烟头扔了一地。 老军医没吭声,皱着眉,手指头在德王松弛的腮帮子上按了按,又撬开牙关仔细看了看。突然,他“咦”了一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不对劲。”老军医声音不高,但帐篷里的人都听见了。他手指猛地用力,掐住德王的下颌骨两侧的穴位。 “呃…”昏迷中的德王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压抑的闷哼,眼皮下的眼珠似乎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老军医冷笑一声,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两根手指像铁钳一样,精准地抠进德王嘴巴里,在他左侧后槽牙的位置猛地一掏! “唔!”德王身体剧烈地一颤!眼睛猛地睁开一条缝,里面全是惊恐慌乱! 老军医的手指缩了回来,指尖赫然捏着一颗沾着唾液、黄澄澄、看着跟旁边金牙没啥两样的假牙!但这颗假牙的底部,明显有个不自然的、米粒大小的黑色凹槽!凹槽里,隐约可见一点暗绿色的、胶冻状的东西! “氰化物!见血封喉的玩意儿!”老军医把那假牙往旁边铁盘子里一扔,当啷一声脆响。“装死?想痛快?门儿都没有!” 赵铁柱眼珠子都瞪圆了!操!这老狗,够阴的!差点让他得逞! 德王被拆穿了把戏,那点装出来的死气瞬间没了,只剩下怨毒和恐惧。他死死瞪着老军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像条被踩了尾巴的毒蛇。 “按住他!”老军医面无表情,从随身皮包里摸出一个布卷,摊开,里面是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银针。他捻起一根最长的三棱针,针尖在酒精灯的火苗上掠过。 德王看着那针,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东西,肥胖的身体疯狂扭动起来,被几个壮实的士兵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你…你们要干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德王色厉内荏地嚎叫。 老军医根本不搭理他,手指在德王脖颈侧面按了按,找到位置,手腕一抖! 嗤! 那根三棱银针,快如闪电,精准地刺入德王颈侧的一个穴位,深达寸许! “呃啊——!!!”德王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比断手时叫得还凄厉!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猛地弹起,又被死死按住!那针扎进去的地方,一股难以形容的酸、麻、胀、痛,像电流一样瞬间席卷他半个身子!尤其是脑子,像被无数根钢针同时攒刺! 这还不算完!老军医手指连动,又是几根银针,分别刺入德王头顶、耳后、下颌的几处大穴! 德王的惨嚎变成了嗬嗬的抽气声,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下来,眼珠子翻白,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刚才那点硬气,在银针的酷刑下,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饶了我…饶了我…”德王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极致的痛苦。 老军医这才停手,冷冷地看着他:“‘黑龙计划’,是什么?谁指使的?说!” 德王还在抽搐,眼神涣散,但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开始蠕动。就在这时,帐篷帘子被猛地掀开,楚天鸣和叶枫沉着脸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情报军官,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玻璃注射器和一小瓶无色液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情报军官走到行军床边,动作麻利地将注射器吸满那无色液体,对着德王胳膊上肥厚的脂肪,一针就扎了进去,缓缓推入。 “吐真剂。剂量加倍。”情报军官推了推眼镜,声音平淡。 药效发作极快。德王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极其诡异。脸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混合着亢奋和怨毒的怪笑。嘴角咧开,口水滴滴答答。 “哈…哈哈哈…”德王突然怪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像夜枭在哭。“黑龙…黑龙计划…嘿嘿…妙啊…妙极了…” 他猛地扭过头,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站在床边的楚天鸣,眼神里充满了癫狂的嘲弄和得意:“楚…楚天鸣!你以为…你赢了?呸!老子…老子才是赢家!” “用蒙古…换皇帝!哈哈哈!”德王笑得浑身肥肉乱颤,“日本人…答应老子了!只要…只要把蒙古给他们…让他们的兵…随便过…他们就帮老子…当皇帝!蒙古的皇帝!不…是整个北方的皇帝!哈哈哈!” 帐篷里一片死寂。只有德王那癫狂的笑声在回荡。 楚天鸣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叶枫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谁牵的线?”情报军官的声音冰冷,像手术刀。 德王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诡秘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像是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线?嘿嘿…重庆…重庆那边…有人…早就想收拾你们这群…不听话的丘八了…” 他喘着粗气,肿胀的嘴唇蠕动着,吐出一个代号:“影狐…嘿嘿…‘影狐’…神通广大…手眼通天…是他…搭的桥…穿针引线…妙啊…妙…” “影狐?”情报军官立刻追问,“真名!身份!” “真名?嘿嘿…不知道…老子就知道…他姓…姓…”德王的眼神又开始涣散,吐真剂的药效似乎到了极限,他嘴里含糊地咕哝着,像是卡住了。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又被猛地撞开!一个浑身硝烟、满脸焦急的通讯参谋冲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份沾着泥点的文件,看都没看帐篷里诡异的气氛,直接冲到楚天鸣面前,声音都劈了: “司令!机场缴获的鬼子文件!紧急破译出来了!您快看!” 楚天鸣一把抓过文件,目光扫过上面潦草的破译文字。叶枫也凑了过来。 文件不长,就几行字。但当楚天鸣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时,他捏着文件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瞬间变得惨白! 那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特级机密:芥子气特种弹二十箱,已于昨日深夜,秘密运抵城西旧俘虏营地下仓库。启用指令:待援军至,反击信号。” 喜欢抗战之无敌炮兵请大家收藏:()抗战之无敌炮兵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