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烧纸钱，被警花当成嫌疑犯》 第73章 我用一顿饭，撬动了整个警局 市公安局大院。 当一辆堪比装甲车的五菱猛兽，以一种与周围警车格格不入的霸道姿态，稳稳停入车位时，整个院子都安静了片刻。 路过的新警员们纷纷侧目，眼神里充满了震撼与迷茫。 “我靠，这什么车？坦克吗？” “车标……是五菱？五菱什么时候出星际战车了？” “这是秦顾问的车，这审美，除了他没别人了。” 秦风推开车门，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中，吹着口哨，悠闲地走向重案组办公室。 （这帮没见过世面的，懂不懂什么叫低调的奢华？） （五菱，那是一种情怀，一种返璞归真的生活态度！） 办公室内，苏沐清早已等候多时。 她面前放着一份卷宗，桌上还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你要的东西。” 苏沐清将东西推了过去。 “谢了，苏大警官，我就知道你最靠谱。” 秦风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我靠，这么苦？” 苏沐清没理会他的搞怪，指着卷宗。 “这就是顾远车祸案的所有资料。” 秦风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他打开卷宗，一页一页仔细翻阅。 卷宗内容详实，从现场照片到勘查记录一应俱全。 秦风的目光直接跳过那些繁琐的描述，落在了最后几页的技术科报告上。 【现场未发现明显刹车痕迹。】 【方向盘角度异常，疑似在车辆失控前，驾驶员曾试图向反方向猛烈转向但失败。】 【最关键一点：行车记录仪存储卡、车载电脑核心主板均出现物理性损毁，数据无法恢复。 经技术鉴定，损毁原因极大概率是瞬间遭遇了‘不明强电磁脉冲’的冲击。】 秦风看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向上翘起。 （强电磁脉冲？可以啊，这解释够科学，够严谨。） （这简直就跟凶手在案发现场贴了张告示，上书‘贫道用了法术，你们查不出来’。） （然后警方在报告里写‘经查，受害者死于一种非常规高能量释放’一样，突出一个严谨的废话。） （这帮凡人，真是可爱又可怜。） 秦风抬起头，将卷宗合上，看向苏沐清。 “光看这个，确实只能按意外结案，物理证据链几乎被完全抹掉了。”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苏沐清皱着眉，“仅凭委托人的几句话，就想推翻已经结案的卷宗，这不合规矩。” 秦风将从鬼婴豆豆那里得来的情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迅速进行了一场“艺术加工”。 车内突现的异香、父亲顾远突如其来的眩晕、方向盘的不受控制。 这些信息，他可不能说是跟一个三岁小鬼魂聊出来的。 秦风站起身，把苏沐清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压低了嗓子。 “这么说吧，苏大警官，从物理层面，这案子已经是个死局了。”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得换个赛道。” 秦风拍了下大腿，“物理不行，就上玄学……哦不，上心理侧写。” 他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专家的派头。 “首先，行车记录仪被毁，不是普通的物理破坏，我将其定义为‘高维信息干扰’，这说明凶手具备极强的反侦察意识和特殊的技术手段。” “其次，根据我对受害者家属的‘深度催眠访谈’，案发时车内出现过一种能致人昏沉的异香。” “这是一种混合了多种罕见植物和微量化学试剂的定制香料，目的是为了在短时间内破坏驾驶员的神经反应系统。” 苏沐清的眼神变了。 她相信科学，但更相信秦风。 这个男人，总能用一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指向最正确的方向。 “这……你的意思是……” “没错。” 秦风打了个响指，“这是一场利用我不知道的超自然手段，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物理证据链已经被专业人士清理干净了，想从车上找线索，门儿都没有。” 秦风双手插兜，身体前倾，“所以，必须从人下手。” “查顾明杰。” “查他，就像查一个预谋杀妻的丈夫一样查，一根毛都别放过！” 秦风的语气不容置疑，“案发前后一个月，他所有的行踪、通讯记录、资金往来。” “特别是他是否去过一些不该去的地方，比如什么古玩市场、荒山野岭、或者接触过什么神神叨叨的人。” 苏沐清沉默了。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重查旧案的范畴，等同于在没有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对一名社会名流、大型集团的代理总裁进行秘密立案侦查。 这要是传出去，会掀起轩然大波。 “秦风，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命关天，两条人命。” 秦风看着她的眼睛，“而且，这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的新业绩，是为了你那还没到手的大餐。” 苏沐清：“……” 她最终还是拿起了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技术科的号码。 “老李，是我……对，有个旧案子发现点新疑点，需要你们技术支持一下……对，保密级别要高。” 挂断电话，她看向秦风，眼神复杂：“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秦风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搞定！用一顿还没付钱的米其林大餐，换来整个市局刑侦资源帮我打白工，这买卖，简直血赚！） （这就是钞能力吗？不，这是知识付费！我提供了情报，警方提供劳力，完美的商业闭环。） “谢啦，苏警官。等你好消息，记得随时跟我汇报进度。我先回客户那边稳住局势。” 说完，秦风便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苏沐清一个人，对着一堆卷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这个家伙给套路了。 …… 与此同时。 市中心一栋高档公寓内。 顾明杰站在客厅中央，脸上再没有平日的温文尔雅，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压抑不住的焦躁和狠戾。 “血煞大人，那个女人请来的帮手有点邪门，他好像看穿了我的伪装。” 他对着面前一团血色黑雾，恭敬中带着几分不耐，“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该加快了？” 黑雾中，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一个嘶哑而傲慢的声音响起。 “不急……那个小鬼的魂魄，比我想象的还要纯净，对我乃是大补之物。” 血煞的语气里充满了贪婪和不屑。 “直接吞噬太过浪费，必须用秘法炼化，才能将其魂力精华完美吸收，能助我恢复三成实力。” “至于你说的那个所谓的‘帮手’……” 血煞冷笑一声，“不过是阳间某个懂点皮毛的方士，成不了气候。待我处理完小鬼，再去吸干他的阳气，正好做个餐后甜点。” 听到这话，顾明杰内心的嫉妒与贪婪彻底爆发，面目狰狞地低吼道： “我不管你怎么做！我只给你两天时间！” “两天后，我要看到柳烟晚精神崩溃，跪在我面前，主动把她和公司的一切都交给我！”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满是病态的占有欲。 “到时候，那栋别墅，那个女人，全都是我的！我要让她知道，谁才是顾家真正的主人！” “呵呵……” 血煞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对顾明杰的贪婪和愚蠢感到鄙夷，但又需要利用他。 （真是个愚蠢的凡人，欲望的奴隶。等我恢复实力，你就是我重临世间的第一个血食。） （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是该加快些了。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 他在内心盘算着，嘴上却安抚道： “如你所愿。两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得到承诺的顾明杰，脸上重新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整理了一下领带，转身离开了公寓。 他走后，血煞的黑雾缓缓收缩，一个模糊的人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地府的走狗们，等我恢复实力，定要将你们一个个撕碎……”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在此之前，就先从这个阳间小小的城市，开始我的盛宴吧。” …… 秦风开着猛兽返回柳烟晚的别墅。 一进门，就看到柳烟晚和漂浮在她身后的豆豆，正一大一小紧张地看着他。 “秦顾问，怎么样了？” “有点眉目了，警察那边已经在查了。” 秦风简单安抚了一句，便直接上了二楼，“我需要静修一下，恢复精力，在我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回到客房，他立刻将房门反锁，脸上一片凝重。 对手是个懂行的邪修，而且听豆豆的描述，那股“臭味”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说明对方的实力绝对不弱。 跟专业的邪修打，装备不过硬，等于裸奔上战场。 秦风盘腿坐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硬拼不一定拼得过，智取……对方也不傻。” “看来，只能走第三条路了。”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脸上露出肉痛又决绝的表情。 “大战在即，粮草先行。” “顾明杰，还有你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玩意儿……” “希望你们的实力，能对得起我接下来要花的钱。” 第72章 空气斗智斗勇，我成了金牌育儿师 夜深人静。 柳烟晚因为心结解开，又或许是连日来的担惊受怕耗尽了心力，早已沉沉睡去。 秦风悄无声息地走出客房，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 （三百万的单子，结果上来就干起了育儿师的活，我这业务范围真是越来越宽了。） （回头简历上可以加一条：精通跨物种沟通，擅长安抚鬼婴情绪，有大型豪宅安保及驱邪经验。） 他对着通往主卧的楼梯口方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自认为最和蔼可亲的语气开口。 “豆豆，出来聊聊？五分钟，就五分钟，叔叔不耽误你站岗。” 空气中，一个穿着蓝色恐龙睡衣的小小身影，缓缓浮现。 鬼婴豆豆依旧满脸警惕，小小的身体像个英勇的哨兵，牢牢挡在楼梯口，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妈妈的房间。 （好家伙，这架势，是把我当成隔壁王叔叔了？） 秦风看他这架势，知道寻常沟通恐怕是没戏了。 “嘿嘿。” 秦风发出一阵怪笑，手腕一翻，从须弥扣里摸出一颗圆滚滚、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丹药。 这是在万宝楼扫货时，顺来的品质最低级的养魂丹。 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是糖豆，但对魂体脆弱的鬼婴而言，这香气堪比猫薄荷对猫。 “豆豆，别怕。” 秦风像个拿着棒棒糖的怪蜀黍，蹲下身，晃了晃手里的丹药，“叔叔不是坏人，是你妈妈请来帮忙的。” “你看，这是叔叔特制的能量糖豆，很好吃的。吃了它，你就能更有力气保护妈妈了哦。” （卧槽，我这副嘴脸，怎么看怎么像个人贩子。） （这要是被论坛那帮孙子知道了，我“解结流祖师爷”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豆豆的小鼻子动了动，使劲嗅着那股让他浑身舒坦的香气。 他看着那颗丹药，小嘴微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依旧固执地守在楼梯口，犹豫不决。 （哟呵，警惕性还挺高，不错，有前途。） （但是，在绝对的诱惑面前，一切抵抗都是纸老虎！） 秦风也不废话，手指一弹。 那颗养魂丹便划出一道柔和的抛物线，精准地飞向豆豆。 豆豆下意识地伸出小手，一把接住。 丹药入手温润，那股舒服的气息让他魂体都暖洋洋的。 他低头看看丹药，又抬头看看秦风，犹豫了不到三秒，还是一口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化作一股暖流，瞬间包裹住他虚幻的魂体。 他原本有些虚幻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凝实了许多。 “嗝~” 豆豆舒服地打了个饱嗝，感觉自己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再看向秦风时，眼神里的敌意已经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孩子气的亲近。 他飘到秦风面前，绕着他飞了两圈，奶声奶气地吐出几个字： “叔叔……好人。” （搞定！） 秦风心中比了个耶。 （想当年老子也是从幼儿园杀出一条血路的存在，对付你个小屁孩，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下好了，直接从‘隔壁王叔叔’晋升为‘给糖吃的好人叔叔’，身份地位实现了质的飞跃。） 他趁热打铁，压低声音问道： “豆豆，叔叔问你个事。是不是有个很讨厌的坏叔叔，总来欺负妈妈？” 听到“坏叔叔”三个字，豆豆的魂体明显一僵。 他断断续续地传递出一些模糊的感知和孩童的语言。 “坏……坏叔叔……臭……” “他来……妈妈……怕……” 秦风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 “臭？他身上有让你非常讨厌的臭味？” 豆豆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下子躲到了秦风身后。 秦风心中了然。 看来，那个叫顾明杰的家伙，身上果然有问题。 …… 第二天一早，门铃响起。 保姆打开门，柳烟晚的小叔子顾明杰，手提着一大堆名贵的补品，满脸关切地走了进来。 “嫂子，昨晚睡得好吗？我听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特意给你带了点燕窝和冬虫夏草，你让保姆给你炖上，好好补补身体。” 他言语温和，举止得体，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句“绝世好小叔”。 餐桌旁，正在喝粥的秦风，阴阳眼瞬间锁定。 只见顾明杰的身上，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色煞气，阴冷而粘稠。 （咦，和豆豆说的不一样啊，今天这股‘臭味’淡了不少。） （看来那东西没跟过来，是怕被我这个‘高人’发现？还是说，他只是个遥控器，背后还有个操盘手？） 顾明杰也注意到了餐桌旁的秦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嫂子，这位是？”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 “这是我请来的心理顾问，秦先生。” 柳烟晚此时已经对秦风有了基本的信任，主动介绍道。 “心理顾问？” 顾明杰上下打量着秦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嫂子，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但现在外面的骗子太多了，什么大师、顾问的，都是冲着钱来的，你可千万要当心。” 他转向秦风，语气里带着居高临下的告诫。 “年轻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非要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骗钱？有些事，还是要相信科学。” （演，你接着演。） 秦风内心冷笑。 （老子就喜欢看你这种斯文败类装逼的样子，这样等会儿脸打起来才够响，够清脆。） 柳烟晚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秦风却慢悠悠地放下了粥碗，擦了擦嘴，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抢先开口了。 “顾先生，说得对，是要相信科学。” 他翘起二郎腿，目光似笑非笑地在顾明杰身上扫过。 “科学也告诉我们，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比如香水味再浓，也盖不住身上的那股……馊味啊。” “你说对吧？” 此话一出，顾明杰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瞳孔猛地一缩，搭在餐桌上的手，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秦风这句话，就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他所有的伪装，直接戳中了他最心虚的秘密。 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真的看到了什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明杰强作镇定，脸色却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他冷哼一声，将矛头重新对准柳烟晚。 “嫂子！你看你都找的什么人！简直是胡言乱语！” 他似乎懒得再伪装，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嫂子，公司现在群龙无首，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你把股权转让给我，我才能名正言顺地稳定大局！” “这也是为了远航集团，为了顾家好！” 他图穷匕见，直接向柳烟晚施压。 就在柳烟晚被逼得节节败退，不知如何应对时。 “啪！” “滋啦——” 别墅内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明暗交替。 桌上的水杯也无故剧烈震动起来，水花四溅。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整个餐厅。 是豆豆出手了。 顾明杰像是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后退两步，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嫂子，你看……你这里真的不干净！我……我还是先走了，你好好考虑一下！为了公司，也为了你自己！”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别墅，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狼狈。 柳烟晚看着顾明杰离去的方向，再感受着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冰冷。 这一次，她没有害怕，反而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身旁的空气。 “豆豆，谢谢你，妈妈不怕。” （演技不错，可惜碰上了我这个影帝。） 秦风撇撇嘴，内心毫无波澜。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明显是心里有鬼，能被豆豆这‘新手级’的闹鬼技术给吓到？鬼才信。） 顾明杰走后，秦风才慢悠悠地开口： “柳女士，你这位小叔子，恐怕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啊。” “以后他再来，你最好多长个心眼。” 柳烟晚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刻，她已经将秦风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顾问，其实……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丈夫的车祸有蹊疑。” 她主动提起了那桩被警方以“意外”结案的车祸，将当时发现的一些不合常理的细节，一一告诉了秦风。 秦风安静地听着，将这些线索与顾明杰身上的血色煞气联系起来，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这货背后，绝对有个懂行的“东西”在帮他。 而那起车祸，百分之九十九，不是意外。 秦风安抚了柳烟晚和漂浮在一旁，因为赶走了“坏人”而叉腰得意的豆豆，并承诺会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客房，秦风脸上的轻松惬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引渡鬼婴任务了。 这背后，牵扯到了一桩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还有一个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任务的难度，直线上升。 秦风不再犹豫，拿出手机，熟练地翻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传来苏沐清的声音。 “喂？” “喂，苏大警官吗？是我，你的专属顾问。” 秦风立刻换上了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有事？” 苏沐清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帮我个忙，调一份一年前的车祸卷宗，远航集团董事长顾远的案子，对，就是那个已经结案的。资料发我邮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苏沐清的声音冷了几分： “秦顾问，你当警局是你家开的？结了案的卷宗，是能随便调的？” “哎呀，别这么死板嘛。” 秦风嘿嘿一笑，“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换我请你吃大餐！米其林三星，随你挑！” 听到“车祸卷宗”和秦风这认真的语气，苏沐清身为刑警的敏锐直觉，让她压下了火气。 她知道，这个男人从不做无用功。 他既然要查，就说明这案子一定有问题。 “来市局说。” 苏沐清冷冷地回了一句，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撇了撇嘴。 （女暴龙还是这么没情趣。） 他收起手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顾明杰，还有你背后那个藏头露尾的玩意儿，给小爷我等着。） （敢把主意打到我客户的头上，就得做好连本带利被我清算的准备。） 第71章 豪门怨妇与护妈奶狗，这KPI有点烫手 环球金融中心。 当秦风把那辆威风凛凛的五菱猛兽，停在写字楼下专用车位时，保安的敬礼都比平时标准了九十度。 他吹着口哨，坐电梯直达三十二楼。 刚一出电梯门，就看见自己那小破公司的门口，静静地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米白色长裙，身形纤细，一头黑色长发随意披在肩后，衬得那张素净的脸愈发苍白。 尽管面容憔悴，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黛色，但那精致的五官和与生俱来的温婉气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显然，她就是电话里那位委托人。 “柳女士？” 秦风走上前，脸上挂起了笑容，“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让您久等了。” 柳烟晚抬起头，看到秦风时，明显愣了一下。 太年轻了。 介绍人将这位“秦顾问”吹得神乎其神，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在世高人。 可眼前的年轻人，看上去比自己还小几岁，眉宇间甚至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 但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秦顾问，您好。” 柳烟晚微微点头。 “请进。” 秦风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将她引了进去。 同时，阴阳眼已经悄然开启。 在柳烟晚身上，他看到了一股淡淡的、并不属于她自身的气息。 那气息很干净，没有丝毫怨毒，反而像一层薄薄的暖光，带着纯粹的、孩子气的依恋，小心翼翼地将她包裹起来。 秦风心中了然。 （有意思，不是恶鬼缠身，反倒是像个贴身小挂件。这是KPI自己长腿跑来报道了啊。） 办公室内，秦风倒了杯温水，放在柳烟晚面前的茶几上。 “柳女士，我们开始吧。”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 “秦顾问，这是我的名片。” 秦风接过一看，名片设计得简约大气，上面只有一行烫金小字： 远航集团，董事长，柳烟晚。 他挑了挑眉，内心瞬间被弹幕刷屏。 （我靠，董事长？！还以为只是个富婆，没想到是富婆PLUS！） （远航集团……那不是青海市的龙头企业，天天在财经新闻上刷屏的商业巨鳄吗？） （啧，年纪轻轻就当上董事长，住着大别墅，还开豪车……这万恶的资本家……不对，这是我的潜在客户，是我的衣食父母！） 柳烟晚并不知道眼前这位“高人”心里在想什么。 她定了定神，开始用一种颤抖又压抑的声音，讲述自己的遭遇。 “秦顾问，我丈夫顾远和儿子豆豆，在一年前……死于一场车祸。” “警方最后的结论是疲劳驾驶，意外事故。” “但在那之后，我丈夫的堂弟顾明杰，就以‘照顾’我的名义，不断安插亲信进公司，现在……公司几乎已经被他架空了。” “这些，我都能忍。” 柳烟晚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但最近半年，我家里……总会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深夜里，总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豆豆生前最喜欢的那个玩具车，会自己在地板上移动。还有……还有我丈夫的照片，会无缘无故地碎掉……” 她死死攥着水杯，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找过很多人，他们都说是我悲伤过度，产生了幻觉。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我怀疑……我怀疑是我的豆豆，他的魂魄……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得安宁。” “顾明杰还在逼我签股权转让协议，我快撑不住了……” 秦风安静地听着，内心弹幕已经刷成了瀑布。 （豪门恩怨、孤嫂被欺、恶毒小叔子、亡灵作祟……齐了，要素齐全了！） （这剧情，都不用编剧，直接就能拍八十集电视连续剧，剧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霸道阴差之我的客户是豪门阔太》。） （哥们我这业务范围可以啊，刚从刑事频道杀青，这就跳到家庭剧场当男主角了？） 故事讲完，柳烟晚的情绪也濒临崩溃。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桌上。 “秦顾问，这里是一百万，是定金。” “这是我目前……能动用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求求您，帮帮我，查明真相。事成之后，我还有两百万酬劳，绝不会少您一分！” 秦风的瞳孔瞬间聚焦，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一百万！这姐姐是懂规矩的！这单子，今天就是阎王爷亲自打电话叫我回去加班，我也得跟他说，等我干完这单！） （不行，要冷静！我是高人，高人怎么能被金钱腐蚀？钱财乃身外之物，粪土，都是粪土！） 秦风深吸一口气，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高人风范，甚至连看都没看那张支票一眼。 “柳女士，”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辈方外之人，讲究的是一个缘法。” “你我今日相见，便是缘分到了。” 柳烟晚看着他，眼中升起一丝希望和敬佩。 不愧是高人，视金钱如粪土。 下一秒，她就看到秦风以一种极其自然的、仿佛只是整理桌面的动作，将那张支票默默地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既然缘分已到，这桩委托，我接了。” 秦风站起身。 “事不宜迟。柳女士，请带我去你的别墅看看情况吧。” 柳烟晚：“……” 虽然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她还是立刻起身，恭敬地在前方引路。 …… 半小时后，秦风坐上了柳烟晚的宾利，来到了位于近郊的富人别墅区。 一路上，柳烟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又偷偷打量了几眼身旁闭目养神的秦风，心中依旧七上八下。 车子平稳地驶入别墅庭院。 就在车子停稳后，秦风睁开双眼，眉头几不可查地一挑。 他清晰地看见，别墅二楼一扇落地窗的窗帘后，一个穿着蓝色恐龙连体睡衣的小小身影，一闪而过。 那个小家伙，正用一种充满敌意和警惕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秦风乘坐的这辆车。 走进别墅客厅，奢华的装修透着一股冰冷的死寂。 秦风立刻就感受到了那股阴气的源头。 那个穿着恐龙睡衣的小魂体，已经无声无息地飘到了柳烟晚的身后。 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像一只拼命保护鸡妈妈的愤怒小鸡，警惕地瞪着秦风。 秦风心里乐了。 （错不了，这就是闹鬼的源头，柳烟晚的儿子，豆豆。） （这小家伙身上一点怨气都没有，纯粹得跟蒸馏水似的，只有一股拧巴到极致的执念，就是要保护他妈。） （这案子，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 就在此时，秦风感觉口袋里的手机，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柳烟晚，摆出一副专业勘探的架势。 “柳女士，府上风水极佳，格局开阔，是难得的聚气之地。” 秦风背着手，在客厅里踱了两步，故作高深地说道，“但似乎，这里的‘能量场’有些不太稳定。” “我需要借用一下洗手间，进行一番‘气机感应’，好彻底摸清这里的状况。” 柳烟晚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连忙指了指方向：“好的，秦顾问，您请便。” 秦风立刻闪身进了洗手间，反手锁上门，掏出手机。 地府APP的界面上，一个鲜红的任务弹窗，正在疯狂闪烁。 点开一看，一个任务弹窗跳了出来。 【叮！新任务已派发！】 【任务名称：引渡迷途的守护者——顾念安】 【任务难度：丙上】 【任务简介：该魂体因对母亲的强烈守护执念，拒绝轮回，滞留阳间。 请查明其执念根源，了却其阳间因果，并成功将其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180，阳寿+10个月，功勋值+180。】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500点，阳寿2年，阴差职位直接降一级！】 【任务警告：鬼婴魂体脆弱，执念纯粹，严禁使用任何强制手段！ 否则将对魂体造成永久性损伤，稽查司将介入调查，并处以双倍重罚！】 秦风看完，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洗手台的镜子上。 （我靠！有没有搞错！这失败惩罚比奖励还狠！这他妈要是任务失败？这不直接把我打回解放前啊！） （还严禁使用强制手段？这是摆明了不让我搞暴力拆迁，非逼着我转型当“灵魂育儿师”啊！） （地府这是为了培养全能型员工，已经不择手段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秦风又挺起了胸膛。 （怕什么！老子可是地府论坛认证的“解结流”一代宗师！） （讲究的就是一个以德服鬼，春风化雨！这种技术活，正对我的胃口！） （不就是当奶爸吗？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秦风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表情，走出洗手间。 他看着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柳烟晚，用一种温和而郑重的语气开口。 “柳女士，你没猜错，家里的‘怪事’，确实是你的孩子豆豆做的。” 柳烟晚的身体猛地一颤。 “但他，不是要害你，”秦风继续说道，“恰恰相反，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你。” 一句话，瞬间击溃了柳烟晚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长久以来的恐惧、猜疑、自责，在这一刻尽数化为决堤的泪水。 她捂着嘴，压抑的哭声从指缝中溢出，身体剧烈地颤抖。 “那……那豆豆他……他现在，就在这儿吗？” 秦风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她身旁那个无形的身影。 豆豆的魂体看到妈妈哭了，顿时慌了手脚，想伸出小手去碰她，却又穿体而过。 他焦急地飘来飘去，同时依旧警惕地盯着秦风，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控诉，似乎在说：都是你，你把妈妈弄哭了！ （完蛋，他肯定以为是我把他妈弄哭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秦风摸了摸鼻子，提议道： “柳女士，要想让你儿子安心离去，必须先解开他的心结。这需要一点时间。” “所以，我建议，我先在你家住上几日，以便深入调查，并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助他安心离去。” “您放心，食宿我自理，不走您的账。” 柳烟晚闻言，连连点头，感激涕零。 “秦顾问，您……您真是大好人！您想住多久都行！客房我马上让人收拾！” 秦风点了点头，安抚了她几句，便在保姆的带领下，住进了二楼的一间客房。 然而，当秦风踏入别墅的那一刻起，除了豆豆那纯净的执念之外。 他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隐藏得极深、极其阴冷和邪恶的气息。 那气息，与豆豆的截然不同。 秦风站在客房的窗边，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草坪，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这栋别墅里，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止一个啊。） （一个纯净的守护鬼婴，一个隐藏的阴邪之物……这笔百万的生意，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烫手。） 第70章 升官发财换猛兽，钞能力才是真绝色 夜色渐深。 别墅内，秦风刚冲了个热水澡，浑身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正当他裹着浴巾，准备享受一下四星阴差的优越感，好好睡个觉，顺便盘算明天去市局领奖金时，手机屏幕如约亮起。 来电显示：白扒皮。 “呵，资本家的表彰电话，从不迟到。” 秦风嘴角一撇，接通电话，一改往日的孙子样，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功臣的自得。 “白经理，晚上好啊，这么晚来电，是特意来祝贺我又升职了吗？” “按我这火箭般的蹿升速度，您看地府年度优秀员工的奖状，是不是该提前内定我了？”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标志性的轻笑，听不出半点情绪。 “秦先生，说笑了。不过，你的成长速度，确实是整个稽查司，乃至整个地府都难得一见的奇迹。” “崔公对你很满意，他说，如果你能继续保持这个势头，优秀员工的奖章，可以给你留一个。” 秦风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优秀员工？有啥用？是能多发点阴德，还是能给我放个年假？） （不过听起来挺牛逼，回头可以在论坛上吹嘘一下。） 正美滋滋地盘算着，白婧话锋一转，熟悉的配方和味道。 “对了，系统对你的综合能力评估已经完成，随时会有新的任务派发，请注意查收。” “另外，鉴于你在月初成功晋升四星阴差，你的风险等级和任务难度，已同步上调。” “作为对你能力的肯定和鞭策，本月的KPI指标，也翻了三倍。” “希望你再接再厉，不负崔公厚望。”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一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叫苦连天，反而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 “没问题，多谢白经理关心。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为地府发光发热，是我等基层员工应尽的义务。” （我可去你的吧！翻三倍？你们地府的KPI是按战斗力指数算的吗？我这边刚从ICU出来，你这边就给我下病危通知书了？） （还厚望？崔珏那老狐狸，看我的眼神就跟看一头即将出栏的肥猪一样，就想着怎么把我榨干卖个好价钱！） “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 白婧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秦风对着黑掉的手机屏幕，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等着吧，白扒皮！等老子当上领导，第一件事就是给你也定个KPI，每天不追回一百个亿的坏账，就别想下班！） 骂归骂，但秦风也清楚，想要真正的自由，就必须往上爬。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力量。 …… 第二天，秦风开着五菱神车，慢悠悠地晃到了市局。 车刚停稳，一众年轻警员就像看到了偶像的粉丝，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秦顾问！您来了！” “秦顾问，您那招‘通灵侧写’到底是怎么练的？收徒吗？” 秦风被这阵仗搞得有点飘，正准备清清嗓子，发表一下感言。 王德海就冲了上来，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欣慰。 “好小子！赵局在办公室等你！” 局长办公室里，气氛庄重。 赵永康早已泡好了茶在等他。 还有几位头发花白的老警员，看到秦风，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感激。 “秦顾问，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这桩悬案，是我们这一代老刑警心里的一根刺啊。现在刺拔了，大家心里都痛快了！” “赵局，王队，各位前辈，言重了。” 秦风立刻开启影帝模式，一脸谦逊地摆手。 “能为民除害，还逝者一个公道，是我作为市局顾问应尽的责任。” “以后再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只要一句话的事，我一定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快！快把钱给我！我已经闻到了金钱的芬芳！） 众人看着他这副“高风亮节”的模样，相视一笑。 赵永康也没废话，直接将一张支票，推到了秦风面前。 “这是局里和市里共同为你申请的最高特殊贡献奖励，一共三百万。你，当之无愧！” 三百万？！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前一秒还稳如泰山的手，下一秒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支票揣进了兜里，还顺手拍了拍，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到手了！到手了！赵局，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众人看着他这副财迷样，笑得更欢了。 “秦顾问，以后，警队里有些……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麻烦，可能还需要你多多费心。” 赵永康意有所指地说道。 “没问题！”秦风拍着胸脯，正气凛然，“为人民服务！” …… 走出市局大楼。 秦风看着停车场里，那辆伤痕累累、车屁股上还带着上次甩尾时留下刮痕的五菱神车，再摸摸口袋里那张支票，心中瞬间有了决定。 （老伙计，你陪我走过了最穷困潦倒的日子，见证了我从一个负债累累的咸鱼，成长为身怀巨款的咸鱼。） （如今哥们我鸟枪换炮了，你也该退休了。） 他开着车，一脚油门，直接驶向了本市最高档的豪车销售中心。 当一辆破旧的五菱神车停在展厅门口时，几个穿着西装的销售员，目光里都带上了几分鄙夷和敷衍。 只有一个刚入职的年轻小伙，本着职业素养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秦风压根没理他，径直走到展厅最中央，指着那辆肌肉感爆棚、体型巨大、通体漆黑的定制款越野车。 “这辆‘五菱-猛兽升级版’，”秦风淡淡地开口，“除了车标，所有能选的配置，什么防弹玻璃、星空顶、顶级音响，全都给我拉到顶配。” “全款！” 整个展厅，瞬间安静了。 销售经理听到“全款”两个字，一个激灵。 立刻冲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老板！您真是好眼光！这车，简直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秦风享受到了帝王级的待遇，亲自端茶倒水的销售经理，差点没把他的皮鞋舔干净。 最终，秦风开着这辆威风凛凛的黑色猛兽，在一众销售员九十度的鞠躬中，扬长而去。 回到云山别墅，秦风的钞能力之旅才刚刚开始。 他立刻联系了本市最顶级的智能家居公司，砸下重金，将别墅从安防系统到娱乐影音，全部换成了最高配置。 他还特别要求，在地下室加装一个最高安全等级的隔音密室，墙体用上了能隔绝一切窥探的特殊材料。 （以后魂体离窍去不夜城开会，肉身就放密室里，安全第一。） 看着焕然一新的别墅和车库里的猛兽，秦风躺在智能按摩椅上，彻底过上了梦寐以求且枯燥的富豪生活。 …… 苏沐清出院的当晚，破天荒地主动约了秦风吃饭，履行了“加餐”的承诺。 还是那家法式餐厅，秦风这次开着猛兽过来，侍者恭敬地接过钥匙，再也不敢有半点怠慢。 饭后，苏沐清却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提议去附近新开的商业广场散步。 秦风看着身旁换上一身浅色连衣裙的苏沐清，内心很是诧异。 （稀奇了，女暴龙这是吃错药了？还是被绑架那次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还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除了工作，也需要一点人类的社交活动了？） “苏大警官，可以啊，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年纪轻轻的，就开始研究养生之道了？” 秦风跟在她身边，嘴上依旧是那副欠揍的模样。 苏沐清白了他一眼，这次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回来，只是淡淡地说： “刚出院，医生让多走动走动。” 两人并肩走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周围是情侣的嬉笑和孩童的打闹，他们两人之间，却隔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安静。 秦风能闻到她发梢传来的淡淡香味。 苏沐清也能感觉到身边这个男人身上，那股让人安心又忍不住想揍他的独特气息。 这种感觉，很新奇。 …… 接下来的几天，秦风彻底开启了咸鱼模式。 享受生活的同时，他也没忘了割地府同僚的韭菜。 他登录阴间论坛，将自己破解“魂之枷锁”的经验。 添油加醋地包装成一篇名为《论魂体禁制的三种非暴力破解思路及案例分析》的付费帖，标价10阴德。 帖子一出，再次引爆论坛。 【1L（匿名阴差）：我靠！9527大佬又发干货了！前排兜售瓜子饮料矿泉水！】 【18L（匿名阴差）：十点阴德！大佬这是又做慈善啊！买！不买还是鬼吗！】 【33L（匿名阴差）：已阅，感觉脑子会了，手还没会。大佬不愧是理论派祖师爷，这思路，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看着飞速增长的购买数量，秦风高兴地哼起了小曲。 （这帮可爱的韭菜，长势喜人啊！等哥们攒够了阴德，就去附魔我的工兵铲，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正义的背刺’！） 他也没忘了自己不夜城铸魂司司主的身份，偶尔会通过手表联络器，处理一下群里发来的工作汇报。 内容基本就是“好的”、“收到”、“就这么办”，主打一个遥控指挥，绝不亲临一线。 偶尔，他还会开着自己的猛兽，去自己的公司坐坐，体验一下霸道总裁的感觉。 当然，去得最勤快的地方，还是市局。 他总能找到各种由头，让苏沐清继续请自己吃大餐，美其名曰“工伤恢复期的营养补充”。 让苏沐清一阵头疼，却又无可奈何。 到了晚上，秦风便会回到地下室的密室里，吞下一颗丹药，沉浸在修炼之中。 …… 这天一早，秦风从修炼中缓缓睁开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魂力已经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出窍境（初窥门径）】 “总算……突破了！” 秦风长舒一口气，欣喜不已。 这意味着，他的魂体，已经可以短暂地脱离肉体了。 这可比阴阳眼好用多了，简直是偷窥……不对，是探查情报的神技。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秦风随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而略带焦急的女声。 “请问……是万事通咨询的秦顾问吗？” “是我。” “秦顾问，您好！我……我有一个非常紧急的委托，想请您帮忙调查一下。”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麻烦。 秦风一听，眉毛一挑。 （哟呵，名气大了就是好，这业务都主动送上门了。） （看来哥们‘神探’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专业而沉稳的语气。 “这位女士，别着急。电话里说不清楚，这样吧，你来我的公司，我们当面详谈。” 挂断电话，秦风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 “好吧，富豪的退休生活体验卡到期了。” “是时候，继续营业了。” 第69章 结案分赃，地府发奖金啦！ 顾崇跪，抱封，哭抛弃，彻底崩溃。 秦，毫波澜，甚催哭，班。 “复，铁律，府支持七退货。” 秦，“林舒，沾辜鲜血，，吗？” 顾崇哭顿，剧烈颤抖，句。 秦撇撇嘴，懒跟疯费舌。 （班，抓鬼拿钱，专业。） 石板旁，翼翼昏迷苏沐清横抱。 （，暴龙挺瘦，挺料……呸，挺量。） （销单必须“搬运费”“腰肌劳损营养费”。） 秦扛兵铲，转，。 刚半腰，筒柱及近，伴随急促杂乱脚步。 王，批警冲，秦怀恙苏沐清，颗悬，算落肚。 “秦顾！沐清怎？” 王急忙迎，苏沐清脸晃。 “，迷晕。” 秦苏沐清交随赶医疗，则靠棵树，抬指顶。 “凶，精遭击，反抗，收尾吧。” （，累。干，差阴，班阳，必须跟赵局申请‘殊贡献奖’，奖七跟完。） 王，挥，刻队冲顶。 ，魂落魄顾崇戴冰冷铐。 找短刀、具，及录邪术“七换魂古”古籍，证证俱。 刑警病，。 …… 二，市医院护病房。 苏沐清阵柔阳悠悠转醒。 睁，秦坐床椅，哈欠，削苹。 苹皮断七零八落，跟狗啃。 “醒？” 秦睁，停，坑坑洼洼苹递。 “怎？哪舒服？欠顿餐类？” 苏沐清坐，苹，堪抽艺术刀功，眉拧团。 “怎？” 忆，停留监控，闻股怪味刻。 秦哈欠，简单昨夜。 ，删减牛鬼蛇、阴府“科”节净化版。 某“殊渠”，查顾崇复亡妻疯狂计划，及赶，勇歹徒展搏斗。 终警配合，功制服。 （嗯，版故，逻辑顺，节曲折，既突勇畏，肯警辅助，简稿。） “顾崇……复六妻？” 苏沐清完，脸置，“荒谬……抓？” 秦沉默片刻，清清嗓，换副专吻，释： “苏警官，专业顾科评估，质，玄……哦，殊量领域，属‘纯阳’类型，凛，百邪侵。” 顿顿，俗式补充：“换句，修炼邪歪，黑夜百瓦灯泡，沙漠冰镇肥宅，移唐僧肉，顶级极品耗材。” “，，哪妖精抓。” 苏沐清套半科半论愣愣。 联秦堪称迹。 观，刻裂痕遍布，历惨烈灾建。 秦，：“……，……” “。” 秦刻断，故松，“需‘形辟邪符’镇啊。” “，养伤，争取早院，欠饭补。” （，，办府户。府规，严禁泄密，临干。） 苏沐清秦脸掩饰疲惫，额角救留擦伤，涌股复杂绪。 追颠覆观题，沉默片刻，句： “秦，谢谢。” 顿顿，补充：“替，谢谢。” 桩悬案，遗憾。 今，终，画句号。 秦突温搞，咧嘴，瞬破氛： “客啥，搭档嘛！该！” “，”锋转，兜掏，备忘录，“精损费、危业补贴、营养费、交费……列单，找局销。！” “哦，，”补充，“救恩，顿餐够，必须餐！式餐，料助，整顶级火锅收尾，算完。” 苏沐清副志模，眶刚刚升湿润，瞬憋。 乎料，竟反驳，反，嘴角勾抹察浅。 病房氛，微妙温馨。 …… “午夜雕塑”案式破，静湖投颗磅炸弹，迅速震惊。 顾崇罪供讳，待，律严厉制裁。 青市警局振，“聘顾秦”，则系统，彻底近乎传秘号。 波息，秦市局证保管室。 七散阴冷息雕塑，熟练掏缚灵索，包递，残留七害魂魄碎片，包收。 随，云墅，秦激证，魂枉城。 熟熟找艺伤逝区，依七害房，属魂魄碎片归。 破碎魂魄碎片归，七麻木魂瞬恢复智。 凶伏，沉冤昭雪，秦激涕零，非。 “谢谢您，阴差！谢谢您！” “……终轮！” 秦摆摆，脸深莫测。 （，拜，拜涨。赶紧流程，班。） ，职系统，办交续。 领职七怨尽消、志清醒魂魄，旁脸淡秦，充敬佩。 “，久仰！积压‘扶贫务’，您鬼清！佩服，佩服！” 竖拇指，“愧稽查司王牌，效率！” 秦谦虚摆摆。 （王牌屁，冤！帮油干，丢临！） 送七魂魄，秦刚返阳墅，及喘，府跟疯似，响连串悦耳提示。 【叮！悬赏务合“午夜雕塑”连环案，完！】 【务评价：优+++。跨越阴阳，阻止禁忌邪术，救七魂，缉拿元凶，段创，阳影响巨，堪称府千模范案例！】 【奖励算：阴+（基础，评价），阳寿+（评价），功勋值+（基础，评价）】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功晋升星阴差！系统功锁！】 【权限锁：“装备附魔”功启（消耗阴材料，装备附殊效，论器阳品皆尝试，功率嘛……懂）。】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币兑换阴额提升/。】 【权限提升：“阴贷”额提升，“阴财”化收益率提升。】 秦串奖励，嘴巴撇撇。 （阴？搞错！嗑药，卖跟态火拼，搭八买！） （扣掉，简亏买卖！府帮资，算盘精！） （……装备附魔思，兵铲附魔，‘板砖破武术’，‘狗专’？霸。） 刻，焕属板，抱怨瞬烟消云散。 【姓：秦】 【职：星阴差（临）】 【号：】 【阳寿：…】 【阴：】 【：凝魂境（登峰造极）】 【功勋值：/（晋升五星阴差）】 … 秦清晰，魂充盈饱极致，距离突破境“窍境”，剩临脚。 连续掏空魂，丹药强补，虽程痛苦，反复极限扯，反魂根基扎。 （吧，暴涨官升级份，亏空魂算费。） 秦伸懒腰，浑舒坦。 （该涯，算盼。） 第68章 决战陵园之巅，你老婆喊你别作妖了 夜色如墨，将静山陵园彻底吞噬。 五菱神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整个车身都在剧烈抖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秦风一脚油门踩到底，死死盯着前方。 （妈的！等这事儿了了，第一件事就是换车！这破车再开下去，案子没破，我先得A柱变形！） 当他终于抵达陵园入口，阴阳眼瞬间开启。 只见陵园深处的山顶上，一股浓黑的邪气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盘旋汇聚，形成了一个缓缓转动的黑色漩涡。 “来对了！” 秦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拨通王德海的电话，语气急促： “王队，我找到苏警官的位置了，静山陵园，B区山顶！立刻带人过来，不要鸣笛，悄悄合围！” “秦顾问你……” “别废话！快！” 不等王德海说完，秦风直接挂断。 他知道，仪式已经开始，多等一秒，苏沐清就多一分危险。 秦风抄起工兵铲，熟练地往肩上一扛，孤身一人，如同一只准备偷家的哈士奇，向着那邪气最浓郁的方向潜行而去。 （哎，警察叔叔们负责拉警戒线和洗地收尾，我这个编外顾问就负责冲锋陷阵，这剧本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回头这奖金要是少一个子儿，我直接躺市局门口，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专业的工伤维权。） …… 山顶，林舒的墓碑前，一片空地被清理了出来。 一个由鲜血和特殊矿物粉末绘制的巨大阵法，在地面上闪烁着诡异的暗红色幽光。 阵法的七个角，分别摆放着七个半人高的雕塑，姿态各异，正是那七名受害者死前的模样——思想者、哀悼者…… 秦风能清晰地看见，七块魂魄碎片，正在各自的雕塑中无声地哀嚎、挣扎，它们的力量被阵法源源不断地抽出，汇聚向中心。 （好家伙，这阵仗，搞得跟什么邪神降临现场一样。） （搞七个雕塑，你是想召唤神龙？还是想参加年度最佳装置艺术评选？） 而在阵法的正中央，苏沐清身穿警服，双目紧闭，安静地平躺在一块冰冷的石板上。 她身上那至纯至阳的气息，被阵法强行引动，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黑夜中的一轮小太阳。 顾崇正身穿黑袍，脸上戴着纯白面具，手中握着一把黑曜石短刀，正站在苏沐清身旁。 他嘴里念诵着古老而晦涩的咒文，声音沙哑而狂热。 随着咒文的进行，七座雕像中的魂魄碎片开始剧烈波动，整个阵法的光芒越来越盛，最终化作七道光束，全部汇聚向中央的苏沐清。 顾崇正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对准了苏沐清的心脏位置，准备刺下。 他要引出那团“命火”，点燃七情，重塑亡魂。 “住手！” 秦风爆喝一声，从阴影中猛地冲出，手中的工兵铲遥遥指向顾崇正。 “收手吧阿祖……不对，收手吧老顾！” “你老婆都投胎去新东方学挖掘机了，毕业分配说不定都开上布加迪了，你还搁这儿搞封建迷信呢？” 顾崇正的动作一顿，缓缓转过头。 看到秦风，他那面具下的双眼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浓浓的不屑与暴怒。 “是你，那个女警察身边的小跟班。没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里。” 秦风一边警惕地靠近，一边继续大声喊道： “你做的这一切毫无意义！林舒早就轮回转世了，你现在复活的，顶多是个缝合怪！还是个没版权的！” 他试图用真相动摇这个疯子。 谁知，顾崇正听到这话，竟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狂笑： “轮回？胡说八道！你以为你是谁？地府判官吗？” 他指着苏沐清，声音狂热。 “等我点燃这至纯至阳的命火，用七情之魂为引，我的舒儿，就会在这完美的躯体里……重生！” （好家伙，夺舍重生？这剧本我熟啊！哥们你走错片场了，修仙频道在隔壁！） 顾崇正不再理会秦风，再次举起短刀，对准苏沐清的心脏，厉声道： “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 “我他妈阻止的就是你！” 秦风见状，拎着工兵铲就冲了上去。 “铛！” 工兵铲与短刀碰撞，溅起一串火星。 一股巨力从铲身传来，秦风只觉得虎口一麻，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工兵铲差点脱手。 （妈的，这老变态看着文质彬彬，力气比牛还大！） 顾崇正冷哼一声，左手随意一挥，一股凝如实质的阴煞之气，猛地撞在秦风胸口。 “噗——” 秦风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旁的石碑上，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鲜血。 （靠，五星差评！这BOSS数值超标了！我这脆皮状态，挨一下就红血了！） “既然你急着寻死，我就先送你一程！” 顾崇正一步步逼近，手中的短刀再次举起。 “让你去下面亲眼看看，我的舒儿，是不是真的在等我回来！” 就在短刀即将落下的瞬间，秦风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怀里掏出手机，嘶吼道： “等等！你不想看看你妻子轮回前，最后的样子吗？” 顾崇正的短刀，在距离秦风额头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戛然而止。 秦风立刻按下了播放键，将手机屏幕对准顾崇正。 屏幕亮起，出现了林舒的魂体影像。 她穿着生前最爱的那条白色舞裙，站在轮回之门前，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释然又温柔的微笑。 “崇正，”林舒那温柔的声音，从手机里清晰地传出，“如果……如果你能听到的话，说明我已经放下了所有，准备去往新生了。” “不要为我悲伤，更不要为我……做任何傻事。” 顾崇正的动作，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彻底僵住了。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握着短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影像中，林舒的眼眸里带着无尽的眷恋，继续说道： “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你。” “我记得你在大学画室里为我画的第一幅素描，记得我们在雨中奔跑，记得你修复好第一件国宝时那开心的样子……这些，就足够了。” “答应我，忘了我，好好活下去。去修复更多的文物，去把你心中的美，带给这个世界……” （白扒皮这次总算当了回人，这视频质量，高清无码，比那些视频网站的付费内容还良心。） 秦风在心里给白婧点了个赞，虽然这赞的成本高达八十点阴德。 “不……这不是真的……这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顾崇正疯狂地摇头，影像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扎在他的心上。 长达十几年的执念，让他本能地拒绝相信眼前的一切。 “舒儿不会抛下我！她绝不会！你在骗我！你竟敢用舒儿的影像来欺骗我！我要你死！” 他彻底疯狂，放弃了仪式，双目赤红，将所有的怨毒和愤怒都转向了秦风，全力攻了过来。 （我靠！大招没打出暴击，反倒把BOSS的狂暴状态给打出来了？） 秦风急忙用工兵铲格挡，却依旧被那短刀划破了衣服，幸好被里面的玄龟内甲挡了下来，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感谢地府兵工厂！感谢玄龟内甲！回头必须给你们刷个万字好评！配上高清买家秀！） 趁着这短暂的空隙，秦风从兜里掏出那封信，用尽全力，朝着顾崇正的脸甩了过去。 “好！视频你不信，那这个呢！” 信纸轻飘飘的，却不偏不倚地打在顾崇正的面具上，让他后退了半步。 顾崇正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那封飘落的信。 当他看到信上那熟悉的、娟秀的字迹时，彻底呆住了。 “哐当。” 手中的短刀，掉落在地。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信纸上残留着的那一缕独属于林舒的魂魄气息。 这是任何方法，都伪装不来的。 秦风抓住这个机会，一个恶狗扑食，冲到苏沐清身边。 将她护在身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警惕地盯着顾崇正的一举一动。 （妈的，最后的杀招了，成败在此一举。再不灵，我就只能现场给女王陛下打电话，申请武力支援了。） 顾崇正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布满泪痕的、憔悴的脸。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秦风早已看过。 里面没有一句责备，全是林舒对丈夫无尽的爱与担忧。 【崇正，若你见信，请勿悲戚。】 【死亡于我，并非终焉，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爱也不是让你踏入深渊的借口。】 【我最大的愿望，非是复生，而是你能连同我的份，一起拥抱这个世界的光明，继续完成你的梦想。】 【……】 【爱你的，舒儿，绝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温柔的重锤，狠狠砸在顾崇正的心上。 他为了复活亡妻而构建的、长达十三年的偏执世界。 他所有疯狂行为的根基，在这一刻，被林舒的亲笔信，彻底击得粉碎。 “哇——” 顾崇正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双手死死地攥着那封信，贴在胸口。 他仰起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片刻后，才爆发出压抑了整整十六年的、撕心裂肺的痛哭。 那哭声里，有悔恨，有不甘，有绝望，更有无尽的思念。 山顶的风，吹散了阵法的红光，吹散了弥漫的邪气。 秦风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这场跨越了十三年的罪案，终于，以一种荒诞又可悲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KPI不保……） 第67章 女暴龙被绑？等等，我先氪金买个外挂！ 秦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苏沐清的身影。 那嫉恶如仇的性格，那永不妥协的正义感，以及在他阴阳眼下，那宛如小型太阳般炽热明亮的阳气…… 这一切，都是她命格至纯至阳的体现。 难怪！ 难怪顾崇正第一次见到苏沐清时，眼神会那么奇怪。 那不是色欲，也不是欣赏，而是一个饥渴了十三年的疯子，看到了完成毕生夙愿的最后一块拼图。 （我艹！纯阳之体？这不就是那些扑街网文里女主的标准配置吗？） （闹了半天，女暴龙不仅是阳间的警花，还是这些邪术师眼里的极品耗材？） “该死！” 秦风再也顾不上恢复那几乎见底的魂力，猛地激活通行证。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跑完马拉松，就被踹上拳击台的倒霉蛋。 但现在，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阳间。 魂归肉体的瞬间，巨大的疲惫感袭来，秦风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但他强撑着，一把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踉跄着就往门外冲。 窗外的天色，已是第二天的黄昏。 （妈的！老子在阴间累死累活加班，这老变态竟然想偷家！） 秦风一边将油门踩到底，五菱神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一边用颤抖的手拨通了苏沐清的电话。 （接电话啊！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在这种关键时刻跟我玩什么失联！）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终于被接通。 “秦风？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苏沐清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正在监控点，目标刚出门，别打扰我工作。” “工作个屁！” 秦风对着手机，用尽全身力气怒吼，“立刻撤离！马上！现在！从那辆破车里给我滚出来！别问为什么！立刻离开那里！顾崇正的目标是你！” （你当是去抓小偷呢？那是去给人家送人头！送顶级VIP典藏版人头！） 电话那头的苏沐清明显愣住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 “滋啦——” 通讯戛然而止。 “苏沐清？苏沐清！” 秦风对着已经断线的手机，声嘶力竭地怒吼，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冰冷的忙音。 （我靠！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破信号比地府的网速还坑！） 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将油门踩得更深，五菱神车在黄昏的街道上，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顾崇正的小楼疯狂冲去。 …… 与此同时，市郊林荫道旁的监控车内。 苏沐清放下被切断通讯的手机，秀眉紧锁。 “秦风这家伙，又在搞什么鬼……” 她嘴上嘀咕着，但秦风那前所未有的、近乎失控的焦急语气。 还是让她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配枪，目光警惕地投向窗外。 不远处，顾崇正悠闲地走在林荫道上，背着手，步履从容，看不出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车内空调的出风口，毫无征兆地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烟雾。 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在密闭的车厢内弥漫开来。 那正是秦风曾描述过的，混合着古籍纸张、顶级檀香与某种未知化学试剂的独特气味。 “不好！” 苏沐清心中警铃大作，瞬间屏住呼吸，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但，为时已晚。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冲上大脑，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座位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车门被从外面轻轻打开。 顾崇正走上车，看着软倒在座椅上的苏沐清，那张儒雅的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狂喜与痴迷。 他伸出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苏沐清的脸颊，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声音低语道： “十三年了，舒儿……我们最后的材料，最完美的容器……终于，到手了。” ……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黄昏的宁静。 秦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五菱神车稳稳停在了监控车旁。 他一脚踹开车门冲了下去，阴阳眼瞬间开启。 车内，空无一人。 只残留着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香气，以及顾崇正那股阴冷邪异的气息。 人，已经被带走了！ “秦顾问？”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轮换的年轻警员提着两份外卖，哼着小曲走了过来。 他看到车旁脸色铁青的秦风，又探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车内，疑惑地问。 “苏队人呢？不是说好了换班吃晚饭吗？” 秦风双眼赤红，声音沙哑。 “立刻通知局里！最高警戒！苏警官被顾崇正抓走了！请求最高级别支援！” 年轻警员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里的外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甚至来不及问为什么，便手忙脚乱地拿起对讲机，用变了调的声音呼叫总部。 秦风跳下车，视线在周围疯狂扫视。 在监控车旁的草地上，一枚警徽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是苏沐清的。 秦风弯腰，缓缓捡起那枚警徽，死死地攥在手心。 金属的棱角，深深地刺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那栋被黑气笼罩的中式小楼，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杀意。 “顾、崇、正！”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愤怒过后，秦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顾崇正为了这个复活仪式，精心准备了十三年。 从作案手法到心理素质，都堪称顶级。 想要警方在短时间内找到仪式的地点，几乎不可能。 他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秦风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疯狂回忆着案卷上的每一处细节。 顾崇正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亡妻林舒。 那么，这场最终的、逆转生死的邪术仪式，最有可能的地点是哪里？ 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林舒的墓地。 那是最具仪式感，也最符合他那病态深情的地方。 在爱人长眠之所，让她重获新生，这简直是疯子才能想出来的浪漫。 秦风立刻跳上五菱神车。 根据记忆中林舒的资料，她的墓地，在青海市西郊的静山陵园，一处风景极佳的高档私人墓地。 发动车子前，秦风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白扒皮，你最好别趁火打劫！不然等老子当上你领导，天天让你写一万字的工作报告！） “秦先生，晚上好。” 白婧那职业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这个时间联系我，是遇到业务上棘手的问题了吗？需要帮助的话，我们稽查司很乐意效劳，当然，是付费的。” （妈的，这开场白比银行的客服还标准。） 秦风懒得跟她废话，语气焦急，直奔主题：“白经理，你之前说的那个‘VIP定点调查服务’，我现在就要买！” “帮我查一个魂魄，林舒！十六年前意外身亡的那个舞蹈家林舒！我要她的一切资料！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头的白婧顿了顿，发出一声轻笑。 “哦？林舒啊。十六年前的魂魄，早已进入轮回，档案都封存进往生部数据库最底层了。查询这种陈年旧档，流程很繁琐，价格嘛……可不便宜。” “承惠，100点阴德。” 白婧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看在你是我们重点培养员工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收你80点阴德好了。” （白扒皮！我这边人命关天，你跟我在这儿讨价还价！这跟趁着双十一涨价的无良店家有什么区别！） 秦风在心里把地府的资本家们问候了一百遍，但嘴上却毫不犹豫。 “成交！立刻！马上！钱从我账上扣！” 【叮！您已成功支付80点阴德。】 支付成功的瞬间，秦风的手机“叮”的一声，震动了一下。 一个加密文件包，直接出现在了手机桌面。 “文件里是她轮回前的魂体状态评估报告，和她最后遗言的文字记录。” 白婧的声音继续传来，听起来心情很不错，“另外，友情提示一下。你调查的这个魂魄，生前至善，积累了大量功德，轮回时受天道优待，属于特优通道。” “所以，我们还附赠了一段独家视频，是她进入轮回之门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回望和独白。” “哦，对了，”白婧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一封她亲笔写的信，就当是本次VIP服务的赠品，已经存入你的个人仓库了。” “秦先生，祝你好运哦。” 电话挂断。 秦风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视频和信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他知道，以自己现在这被掏空的脆皮状态，正面硬拼那个修炼了十三年邪术的老变态，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还是个花岗岩。 唯一的胜机，就是攻心！ 用顾崇正最珍视、最执着的爱，来彻底击溃他。 而这两样东西，就是他拯救苏沐清、彻底击溃顾崇正的终极王牌。 秦风将手机揣好，一脚油门到底。 “顾崇正，你想玩艺术是吧？你想玩深情是吧？行，老子今天就陪你玩到底！” 第66章 摊牌了，凶手就是你，但你瞅我搭档是几个意思？ 接连两日，秦风和苏沐清像无头苍蝇一样，将名单上的嫌疑人拜访了个遍。 结果不出所料。 这些人要么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要么就是艺术品位堪忧，连罗丹是谁都得百度一下。 跟秦风侧写的那个高智商艺术罪犯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圈跑下来，除了让秦风多蹭了好几杯待客的茶水，几乎毫无进展。 名单越来越短，重案组的气氛也越来越压抑。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顾崇正。 警车驶向市郊，在一栋雅致的中式小楼前缓缓停下。 “就是这里了。” 苏沐清解开安全带，神情凝重。 秦风没说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穿过前挡风玻璃，落在那栋小楼上。 在普通人眼中，这栋宅子古朴清幽，充满了书卷气。 但在秦风的阴阳眼里，整栋小楼都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笼罩着，那股阴冷、邪异的能量波动，与枉死城里那七个倒霉蛋身上的“魂之枷锁”，同宗同源。 找到了。 秦风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好家伙，这阵仗，跟新手村外的最终BOSS老巢似的，就差门口插个牌子，写着‘内有恶犬，擅入者死’了。） 苏沐清整理了一下制服，走上前，按响了门铃。 片刻后，门开了。 一个身穿中式盘扣外套，面容清瘦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正是顾崇正。 “两位警官，请问有什么事吗？” 苏沐清亮出证件，简单说明了来意。 顾崇正听完，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礼貌地侧身： “原来是为案子而来，请进吧。” 然而，就在苏沐清迈步进门，顾崇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瞬间，他那双眼睛深处，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炽热。 虽然只有一瞬，却被秦风的阴阳眼捕捉得一清二楚。 （我靠，这老家伙什么眼神？看上我们家女暴龙了？一大把年纪了，想老牛吃嫩草？） （不对，这眼神里没啥爱慕，倒像是……饿了八百年的狼，看见了一块五花三层的顶级肥肉。）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恰好挡在了苏沐清和顾崇正之间。 客厅里，古色古香。 一台老式留声机里，正播放着一首冷门但优美的钢琴曲。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混杂着古籍纸张与顶级檀香的独特气味。 所有线索，全部对上。 秦风往沙发上一坐，内心已经百分之百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老艺术家，就是那个变态凶手。 “顾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 苏沐清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我们正在重查十三年前的一桩案子，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面对询问，顾崇正表现得无懈可击，对答如流。 他甚至还为当年的悲剧而叹息，言辞恳切，逻辑缜密，让苏沐清完全找不到任何破绽。 “那案子啊，当年闹得满城风雨，我当然记得。” 顾崇正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凶手的手法，残忍又充满了病态的艺术感，可惜，我当年也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过，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苏沐清在本子上记录着，眉头微蹙。 秦风则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用阴阳眼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在普通人眼中，顾崇正是一位配合调查、令人尊敬的儒雅学者。 但在秦风的视野里，他身上那股翻涌不休的邪性能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尤其是在顾崇正看向苏沐清时，嘴角会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看待猎物的笑容。 （演，接着演。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小金人。） （你这演技，放我们地府，不得混个阎王助理当当？天天在生死簿上演练签名。） （不过……他老盯着女暴龙看什么？难道我猜错了，他不是想老牛吃嫩草，是想发展她当自己的艺术品模特？口味够独特的啊。） 询问结束，两人起身告辞。 顾崇正十分礼貌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两位警官慢走，希望你们能早日抓到真凶，告慰逝者在天之灵。” 看着警车远去，他缓缓关上门。 顾崇正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病态的狂喜。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怀表，轻轻摩挲着表盖内侧亡妻林舒的照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兴奋地低语： “舒儿……你看到了吗？天意！这真是天意啊！” “我苦寻了十三年，最完美的‘纯阳之体’，最适合承载你灵魂的‘命火’容器……” “她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们的仪式，马上……马上就可以完成了！你很快就能回来了！” …… 回到车上，苏沐清一边发动汽车，一边皱眉分析。 “顾崇正言谈举止毫无破绽，逻辑清晰，当年的不在场证明也很完美。从现有证据看，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了。” “不。” 秦风靠在副驾上，有气无力地打断了她，“凶手就是他。” 苏沐清一愣：“怎么证明？你有证据？” “直觉。” “秦风！”苏沐清的声音带上了火气，“办案讲的是证据，不是直觉！” “我说苏大警官，你得信我啊。” 秦风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你看，他已经是名单上最后一个人了。再说了，我处理过多少案子了？什么时候错过？” “我的直觉，就像警犬的鼻子，你看不到，但它闻得到。现在，我的鼻子告诉我，这屋里藏着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看着秦风严肃的脸，苏沐清沉默了。 这个男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在关键时刻，却从未让她失望过。 “好。” 她点了点头，“我会向赵局申请，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秘密监控。但如果四十八小时内找不到任何实质性证据，我们必须转移调查方向。” “放心，”秦风嘴角一翘，“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的。” …… 回到云山别墅。 秦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发上，越想越不对劲。 顾崇正看苏沐清的那个样子，绝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 更像一个工匠，在审视一件完美的、即将完工的艺术品的核心部件。 秦风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虽然锁定了凶手，但对其完整的作案动机和最终目的，却依然一知半解。 不行，必须尽快破解最后一个谜团。 也必须弄清楚顾崇正对苏沐清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秦风不再犹豫，取出通行证，魂体瞬间离体。 （妈的，刚下班又要回去加班！还是去一个连Wi-Fi都没有的鬼地方！这日子没法过了！） （等案子破了，我一定要休个长假，谁也别想打扰我！） …… 再次来到枉死城，秦风熟门熟路地直奔文艺伤逝区。 推开陈曼妮的房门，看着那道复杂的枷锁，秦风深吸一口气。 “上次是哥状态不好，电量只剩百分之一。这次，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满电的钞能力！” 他不再吝啬，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三颗顶级丹药——九转破障丹。 这丹药一颗就价值上亿冥宝，能瞬间将魂力强行拔高数个档次，是用来突破境界瓶颈的奢侈品。 秦风像吃糖豆一样，一口全塞进了嘴里。 “轰！” 狂暴的能量，瞬间在他魂体中炸开，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撑爆。 “唔！” 秦风闷哼一声，立刻全力运转功法，将这股庞大的力量疯狂炼化、压缩。 他的魂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涨，整个魂体都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实力在短时间内，被强行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爽！这感觉，比一口气喝了十罐红牛还顶！就是有点撑……） “再来！” 秦风爆喝一声，将全部魂力凝聚成一道凝实无比的尖锥，向着那道枷锁狠狠刺去。 这一次，枷锁的自主防御被他强横霸道的魂力死死顶住，再也无法将他弹开。 秦风的魂力尖锥，艰难地、一寸寸地刺入枷锁复杂的能量回路，在符文阵中，疯狂寻找着那个最关键的“锁眼”。 枷锁内的邪恶力量疯狂反噬，秦风的魂力飞速消耗。 他咬紧牙关，双目赤红，不计代价地催动着魂力。 （什么技巧？什么渗透？在绝对的资本……啊不，是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三颗丹药的药力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秦风终于找到了那个隐藏的核心节点。 “给我——破！” 秦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所有剩余的魂力，连同自己的意志，全部灌注进去，发动了最强一击。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缠绕在陈曼妮魂体上，那道枷锁，寸寸断裂，最终化为漫天黑烟与金色光点，彻底消散。 秦风来不及喘息，立刻发动了入梦术。 …… 记忆的画面展开。 熟悉的黑袍与纯白面具。 凶手将舞女陈曼妮的身体摆成完美的姿态后，眼中流露出满足与痴迷。 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自己的“作品”前，缓缓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张脸，正是顾崇正。 “完成了……终于……完成了……” 顾崇正看着眼前的杰作，神经质地低语，随后放声大笑。 “喜、怒、哀、惧、恶、欲……还有你，舒儿最欣赏的，毫无保留的‘爱’！” “七种极致的情绪，七块最完美的魂魄碎片，我终于……终于集齐了！” 他掏出怀表，看着照片，泪水从眼中滑落。 “舒儿，你看到了吗？材料已经备齐，就差最后一步了……” “就差一个……至纯至阳的‘命火’作为容器，我就能让你……让你重新活过来！” …… 记忆到此结束。 秦风从入梦术中退了出来，魂体冰冷，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切都明白了！ 这起连环杀人案，真相竟是一个深情的疯子，为了复活亡妻，而犯下的连环邪术罪行。 他收集的不是生命，而是七种被推到极致的人类情感，以此作为重塑亡妻魂魄的“原料”。 秦风想起了林舒的资料，那个为了救孩童而死的、至善至美的女人。 可她的丈夫，却为了复活她，变成了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魔鬼。 这何其讽刺。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 顾崇正口中那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命火…… 秦风的脑海里，猛地闪过顾崇正初见苏沐清时，那贪婪而狂热的眼神。 “命火……容器……至纯至阳……” 秦风将这几个关键词飞快地串联起来。 最终，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结论浮现出来。 妈的！ 顾崇正的目标，是苏沐清！ 第65章 技术宅拯救世界，我靠摇人破悬案（下） 秦风拖着几乎要散架的魂体，推开了舞女陈曼妮的房门。 房间里，陈曼妮的魂体，被定格在《哀悼基督》中圣母的姿态，怀抱着虚无的空气，脸上是一种极致的、混合着爱与奉献的悲悯。 然而，当秦风看清她身上缠绕的“魂之枷锁”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道黑色的枷锁，比前六个受害者的加起来还要复杂、坚固数倍。 无数细密的符文交织缠绕，形成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上面甚至还流转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金色光芒。 那不是怨气，而是某种更加纯粹、更加强大的能量。 （靠！前面六个是青铜，这最后一个直接上王者了？凶手做这个的时候，是喝了假酒还是打了鸡血？） （这工程量，放我们铸魂司，得评个年度最佳项目奖了。） 秦风强打精神，故技重施。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魂力，模拟着枷锁的波动，试图再次上演无间道。 然而，魂力刚一靠近，就被一股柔和但无法抗拒的力量给弹了回来，根本无法渗透分毫。 “砰！” 秦风魂体一阵剧烈的震荡，差点当扬散架。 “该死！” 他咬了咬牙，不信邪地加大了魂力输出，再次尝试。 结果，那道枷锁，却依旧纹丝不动。 秦风彻底明白了。 以他现在这被掏空的状态，别说破解，再碰几下，自己就得先魂飞魄散。 秦风看了一眼通行证的倒计时，还剩下五天多。 “不能再耗下去了。” 他当机立断。 继续留在这里死磕，除了把自己耗死，没有任何意义。 必须先带着已知的线索返回阳间，推动警方的调查，同时也为自己争取恢复和准备的时间。 秦风最后看了一眼陈曼妮，郑重地许下承诺。 “等着，我一定会回来把你的宽带给拆了……不，是把你的枷锁给解了。” 说完，秦风转身离开屋子，激活通行证，踏入了返回阳间的传送门。 …… 云山别墅。 魂归肉体，秦风睁开双眼。 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极度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秦风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已是深夜。 距离他离开阳间，已经过去了一天半。 （累死我了，这趟出差，比在不夜城跟人火拼还累。） （以后谁再跟我说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轻松，我当扬就把他的头拧下来，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头脑风暴。） 秦风没有急着联系任何人，而是从须弥扣里取出丹药，一口吞下，盘膝坐在沙发上，默默运转起功法。 磅礴的药力在体内化开，迅速恢复那严重透支的魂力。 （这丹药，吃一颗少一颗，全是钱啊！） （等案子破了，我非得让赵局把奖金给我换成等额的黄金，我要在金砖上睡觉！） …… 第二天清晨。 秦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魂力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但精神上的疲惫却不是那么快能消除的。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那张略带憔悴的脸，非但没有发愁，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这憔悴的样子，一看就是为国为民操劳过度，高人风范直接拉满。” 秦风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开着五菱神车，直奔市局。 刚一脚踏进重案组的办公室，一道倩影便立刻迎了上来。 “你这两天去哪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苏沐清的声音急切，眼睛上下打量着他，眉头紧锁，“你这脸色怎么跟鬼一样？” （可不就是跟鬼打交道打的嘛。而且是七个脑子宕机，还加了防火墙的鬼。） 秦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用一种混合着疲惫与高深的语气说： “嘘……天机不可泄露。”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 “不过，有重大突破。” 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警员们，全都露出了“我就知道”的崇拜表情。 顾问办公室里，秦风反锁上门。 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感觉自己能当扬睡过去。 他将在枉死城加班加点破译来的情报，用一套精心包装过的，融合了“犯罪心理侧写”与“超感官知觉”的理论，对苏沐清娓娓道来。 “首先，是气味。”秦风竖起一根手指，“凶手在作案时，会点燃一种特制的熏香。” “我‘感知’到的成分，混合了古籍纸张的陈旧、顶级檀香的沉静，以及一种……非常独特的化学试剂。这说明什么？” 苏沐清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皱眉思索： “说明他有独特的仪式感？” “不止！” 秦风摇头，一副“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这代表了他极度的自负与掌控欲，他在用气味标记领地，将犯罪现扬，变成只属于他的艺术殿堂。” （其实就是个喜欢玩香薰的变态，让我说得这么高大上，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第二，手。”秦风继续道，“我‘看到’的幻象里，凶手有一双艺术家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无论做什么，都异常稳定。” “这指向一个范围：外科医生、文物修复师、微雕大师……总之，是需要极致精细和稳定心理素质的职业。” （反正就瞎猜，范围划大点，总能蒙中一个。） “第三，怀表。” 秦风继续抛出猛料，“凶手随身携带一块老式黄铜怀表，表盖内侧镶嵌着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表明他的作案动机，很可能与这个女人有关，这是一种病态的纪念，或者执念。” （这可是关键线索，必须强调它的重要性。） “第四，音乐。” “他作案时，现扬会播放同一首曲子，一首非常冷门的古典钢琴曲。” “这是他的‘心理开关’，能让他进入最完美的‘创作’状态。” 秦风每说一条，苏沐清的眼睛就睁大一分。 “第五，艺术。这个你们都知道，他将受害者摆成世界名作的姿态，证明其艺术造诣极高，并且有强烈的表现欲和对‘美’的病态追求。”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作案手法。” 秦风总结道，“他能让受害者在毫无外伤的情况下死亡，并且在死后，情绪被定格在某个极致的瞬间。” “这需要精神、药物，甚至是某种我们未知的技术手段辅助。” “他的专业知识，远超普通罪犯的范畴。” 秦风说完，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看着苏沐清那震惊的表情，他心中暗爽。 （小妞，服不服？哥在地府加班加点跑业务，拼着魂飞魄散的风险拿回来的一手情报，能不顶吗？这要是在我们阴间，这叫‘业绩突出’！） 苏沐清放下笔，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秦风。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都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秦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你就当我是……警队的锦鲤，心诚则灵。” 苏沐清不再追问。 她拿着那份堪称“灵异”的侧写报告，冲出了办公室，直奔局长办公室。 半小时后。 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赵永康、王德海，以及三位当年参与办案的老刑警，围着那份由苏沐清整理出来的报告，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 “气味、手、怀表、音乐……这……这简直就像是凶手站在我们面前，亲口告诉我们的一样！” 一位老刑警激动地拍着桌子，声音都在颤抖。 “十三年了！我们追查了十三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没想到线索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赵永康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眼中闪烁着决断的光芒。 “不管秦顾问的线索来源是什么！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他猛地站起身，下达了命令。 “重新排查！就按照这份侧写报告，给我把整个青海市翻个底朝天！” 命令下达，整个市局，瞬间被激活。 尘封了十三年的档案柜被再次打开，信息技术部门的键盘敲击声，比重案组的枪声还要密集。 筛选条件被输入电脑，苛刻到近乎变态： “十三年前，年龄在三十至五十岁之间，男性。” “在艺术、历史、文物、医学领域有极高声望。” “精通古典音乐，尤其是冷门钢琴曲。” “有精神类、麻醉类药物的接触渠道或知识背景。” （这筛选条件，放婚恋网站上，都得是顶级VIP客户了。） （没想到找个变态杀人狂，要求也这么高。） 一下午高强度的排查后。 一份数十人的嫌疑人名单，被整理了出来，放在了众人的面前。 名单上，每一个名字，在十三年前，都是青海市响当当的人物。 教授、画家、医生、收藏家…… 秦风的视线从一个个名字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倒数第三个。 顾崇正。 资料上，他的履历堪称完美。 著名文物修复专家、青海大学艺术史客座教授，学识渊博，谈吐儒雅，在文化圈和学术界风评极佳。 更关键的是，他的亡妻，正是在十六年前因意外去世的，那位名动一时的顶级古典舞艺术家——林舒。 所有条件，完美契合。 “顾老？” 王德海也看到了这个名字，眉头紧锁，“不可能吧？他可是咱们市的文化名片，德高望重，前几年还给咱们警队捐过款，资助牺牲的同志家属。” （来了来了，经典的不可能环节。） 秦风嘴角一翘，淡淡地开口：“王队，这个世界上，越是不可能的人，才越有可能。” “因为他们头顶的光环，就是最好的伪装。” 赵永康拿起资料，看了许久，最终重重地拍在桌上。 “查！”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一个一个地给我查！” “我倒要看看，这个藏了十三年的幽灵，到底是谁！” …… 调查小组火速成立。 秦风和苏沐清一组，任务就是探访名单上的可疑人物。 警车缓缓驶出市局。 秦风靠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一片平静。 （十三年了。） （魔鬼先生，我们来找你了。） 第64章 技术宅拯救世界，我靠摇人破悬案（上） 枉死城，文艺伤逝区，第七排。 房间内，秦风盘膝坐在角落，盯着那个保持着“思考者”姿态的赵文渊魂体，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魂之枷锁”跟个顶级防盗系统似的，碰一下就报警，还带电击功能。强拆肯定不行，魂都得一起扬了。） 难道真要灰溜溜地回阳间，告诉苏沐清和赵局，这案子太玄学，破不了？ 开什么玩笑！ 阳间那高达七位数的奖金还没到手，在女暴龙面前刚立起来的高人形象，岂能说塌就塌？ （不行，不能放弃！钱，我所欲也；面子，亦我所欲也。二者必须兼得！） 秦风脑中飞速运转，思索着对策。 硬的不行，就得来软的。 可这软的要怎么来？ 自己对这种邪术的了解，仅限于论坛上某个老哥的吹牛帖，完全是门外汉。 专业不对口啊！ 等等……专业？ 秦风的眼神忽然一亮。 他自己是不专业，但他手下有一帮专业的鬼才啊！ 那帮被他提拔起来的铸魂司技术宅。 虽然一个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风一吹就倒，但论对魂魄结构、能量符文的研究，整个阴间怕是都找不出几个对手。 我，秦风，不夜城铸魂司的新任司主，手握几千名高级技术鬼才，我在这儿抓耳挠腮个什么劲？ 当领导的精髓是什么？ 是把问题丢给下面的人去解决。 想到这里，秦风茅塞顿开，立刻点亮了手腕上的手表联络器。 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全息投影屏幕，瞬间浮现。 秦风熟练地点进一个名为“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的工作群。 【王二狗（司主）：@全体成员，都出来接客了！】 【王二狗（司主）：本司主在考察市场时，遇到了一个技术难题，需要各位爱卿集思广益，为本司分忧。】 秦风将“魂之枷锁”的形态、能量流转的特征、以及那种嵌入真灵、缓慢吞噬的恶毒效果，用尽可能专业的术语描述了一遍。 当然，他很鸡贼地隐去了案件背景，只当做一个“古代遗留的加密魂体样本”来发布。 【王二狗（司主）：谁能提供有效的破解方案，本司主重重有赏！方案一经采纳，奖励十万冥宝！】 消息一发出，原本寂静的工作群瞬间炸开了锅。 【技术委员-老李：卧槽！司主牛逼！居然能搞到这种上古禁术的样本！这符文结构，太优美了！太变态了！我喜欢！】 【技术委员-阿强：嘶……这能量回路，逆转阴阳，自成循环。设计者绝对是个天才！疯子一样的天才！】 【技术委员-小刘：司主！请求将样本带回实验室！我愿立下军令状，三天之内，不，一天！一天之内必定给您一份完整的逆向工程报告！】 看着屏幕上刷屏的各种激动言论、复杂公式和符文结构图，秦风深感欣慰。 （看看，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企业核心竞争力！） （我这个甩手掌柜，当得真是太他妈的值了！这感觉，比阳间炒股抄在最低点还爽！） 没过多久，那个被秦风提拔的技术委员会首席，头发最稀疏的老李，发来了一段总结性的意见。 【技术委员-老李：回司主，经过我们委员会紧急磋商，得出初步结论。此术法结构类似上古的‘缚灵死咒’，但又有所改良，更加隐蔽和恶毒。强行破解，魂与咒必同归于尽。】 【技术委员-老李：唯一的办法，是以自身魂力为引，模拟其能量频率，进行‘同频渗透’。找到其能量核心，也就是结构最薄弱的‘锁眼’，再以瞬间爆发的力量将其击溃，方可解咒。】 秦风看着那一长串专业术语，眉头又皱了起来。 【王二狗（司主）：说的什么鬼话，简单点，说人话。】 【技术委员-老李：……】 【技术委员-老李：就是……您得伪装成它的一部分，混进去，从内部把它给拆了。但这需要极高的魂力操控技巧和庞大的魂力支持，风险极高，稍有不慎，您的魂力就会被它吞噬同化。】 （懂了，又是无间道，这活儿我熟啊！） 秦风心中有了底，虽然听起来危险，但总算有了明确的行动指南。 【王二狗（司主）：干得不错，不愧是本司主看重的人才。奖金回头找财务去领。】 说完，秦风便关掉了联络器，深吸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的赵文渊，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没有犹豫，从须弥扣中取出一颗养魂丹，直接吞了下去。 磅礴的药力，瞬间在魂体中化开。 秦风立刻运转功法，将这股力量引导、压缩、提纯，准备进行一场精细到极致的“灵魂外科手术”。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魂力，按照那帮技术宅教的方法，开始模拟“魂之枷锁”那种阴冷、恶毒的能量波动。 这个过程，异常凶险。 就像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徒手去拆一枚正在运行的炸弹。 秦风的魂力，每时每刻都在被那股邪恶的力量侵蚀、同化。 稍有不慎，探入的这缕魂力就会被对方彻底吞噬，甚至可能顺藤摸瓜，反噬他的本体。 秦风全神贯注，魂体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由高浓度魂力凝结成的汗珠。 （妈的，这比高考最后一题还难！这要是放在阳间，我这操作水平，去当个脑科手术主刀医生都绰绰有余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秦风感觉自己的魂力快要耗尽时，探出的那缕魂力，终于成功“骗”过了枷锁的防御系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那黑色的能量循环之中。 （成了！老子真是个天才！） 秦风心中一喜，不敢有丝毫怠慢，顺着那复杂的能量流向，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艰难探寻。 终于，在赵文渊魂体心脏的位置，他找到了那个能量流转的核心节点。 那里的能量波动，比其他地方要黯淡一丝，正是技术宅口中的“锁眼”。 “就是这里！” 秦风不再犹豫，调动体内剩余的魂力，将其压缩到极致，精准地轰击在那个节点上。 “咔嚓！”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清脆断裂声响起。 缠绕在赵文渊魂体上的黑色锁链，寸寸断裂，最终化为一缕缕黑烟，彻底消散。 赵文渊空洞麻木的眼神中，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但依旧充满了迷茫。 秦风不敢耽搁，立刻发动了入梦术。 …… 场景瞬间变换。 秦风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敞的书房，赵文渊正手捧着一份期刊，脸上是论文发表成功的狂喜。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赵文渊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禁锢，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秦风看清了那个凶手。 一身宽大的黑袍，将身形完全笼罩。 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五官轮廓的纯白色陶瓷面具，诡异至极。 （又是这种反派标配，没点新意。） 凶手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点燃了一支线香。 一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在书房中弥漫开来。 秦风立刻分辨出，那是一种混合着陈年古籍的纸张、顶级檀香以及某种他从未闻过的特殊化学试剂的味道。 （这味道，有点上头啊……凶手还是个调香师？） 在香气的作用下，赵文渊的喜悦情绪被无限放大，达到了极致的巅峰。 就在此刻，面具人伸出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按在了赵文渊的头顶。 秦风清晰地看到，赵文渊的魂魄，被硬生生地剥离出了一块。 那块魂魄碎片上，甚至还凝固着那狂喜到扭曲的表情，被面具人放入一个容器里收好。 做完这一切，面具人将赵文渊的身体，摆成了罗丹《思想者》的姿态，驻足欣赏了片刻，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这才悄然离去。 记忆结束，秦风退了出来。 他将那股独特的香味，牢牢记在心里。 第一个关键线索，到手。 有了成功的经验，秦风信心大增。 尽管魂力消耗巨大，他却没有停歇，立刻赶往下一个地址。 接下来的几个受害者，分别被困在“暴怒”、“哀恸”、“恐惧”等极致的情绪之中，魂体上的枷锁一个比一个坚固，一个比一个复杂。 秦风如法炮制，每次破解前，都吞下一颗养魂丹来补充巨额的消耗。 （心在滴血啊！这吃的不是丹药，是钱！是冥宝啊！） 他一边破解，一边在心里哀嚎，但转念一想。 （不对，这丹药是用女魔头那张黑金卡买的，四舍五入就是白嫖！吃！使劲吃！不吃白不吃！） 心态一变，秦风的动作都利索了不少。 他接连进入了数名受害者的记忆。 每一次，都是同样的黑袍、同样的面具、同样的仪式。 在第二名受害者，一个因商业纠纷而暴怒的商人的记忆里。 秦风清晰地看到，凶手在剥离其魂魄时，那双戴着手套的手，异常稳定，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充满了一种顶级艺术家的优雅与从容。 在第四名受害者，一个失恋后陷入极度哀伤的女孩的记忆中，凶手在完成“作品”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老式的黄铜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表盖打开的瞬间，秦风瞥到内侧似乎镶嵌着一张女人的小照片，但画面一闪而过，看不真切。 而在每一个作案现场，面具人都会用一个老式的留声机，播放着同一首冷门的古典钢琴曲。 独特的熏香、艺术家的手、镶嵌照片的怀表、特定的钢琴曲…… 线索越来越多，凶手的轮廓，在秦风的脑海中也愈发清晰。 这是一个对艺术有着病态执着、精通邪术和精神暗示、心思缜密、极具耐心的魔鬼。 他收集这些极致的情绪魂魄，显然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这个凶手，十三年来一直潜伏在青海市，从未被发现，他的伪装，一定完美到了极致。 在得到第六个受害者的记忆后，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已经到了极限，丹药的药力也开始出现抗性，再吃下去效果也大打折扣。 他看着名单上最后一个地址，舞女陈曼妮。 秦风知道，那将是最艰难的一关。 （妈的，干完这一票，阳间那奖金，我一分钱都不会留，必须全都花了！买最好的床，睡最安稳的觉！） 第6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阴间通用 站在枉死城的灰色街道上，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发霉了。 他强忍着不适，一边在城中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一边四处张望。 就在秦风快要放弃，准备找个本地鬼问问路时，一个歪歪扭扭的路牌出现在眼前。 “枉死城魂籍管理及综合业务中心”。 （总算找到组织了！） 秦风精神一振，跟着路牌，七拐八绕，来到一栋酷似阳间八十年代派出所的建筑前。 推门而入，喧闹与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宽敞的大厅里，挤满了形态各异的鬼魂，几条长得望不到头的队伍，从几个窗口一直蜿蜒排到了门外。 墙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电子屏，上面的红色数字慢吞吞地跳动着。 “当前叫到34587号，请37890号准备。” 秦风看着那串数字，眼前一黑。 （三千多号？这得排到猴年马月？我阳间的肉身都变成化石了，这里估计还没轮到我。） （地府这办事效率，要是开了公司，怕不是三天就得倒闭。） 秦风扫视一圈，发现最角落里有一个窗口。 虽然挂着“暂停服务”的牌子，但后面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正趴在桌上打盹的老鬼吏。 秦风眼珠一转，径直走了过去，敲了敲柜台。 “咚咚咚。” 老鬼吏不耐烦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被打扰的怒气： “干什么？没看到牌子吗？排队！那边排队去！” “老先生，”秦风亮出自己胸前的阴差徽章，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地府稽查司办事，想跟您打听几个魂魄的下落。” 他本以为亮出身份，对方就算不点头哈腰，至少也会客气几分。 谁知，老鬼吏只是瞥了一眼他的徽章，又瞥了一眼他三星阴差的等级，便重新趴了下去，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稽查司的了不起啊？来了枉死城，就得按枉死城的规矩办事。查询魂籍是吧？填表，排队，那边等着叫号。” 说完，他随手从旁边抽出一张表格，往窗台上一扔，便再也不理秦风。 秦风看着那张比他脸还干净的表格，彻底无语了。 （好家伙，这官僚主义，比阳间还严重。崔老狐狸要是看到他手下的兵，在这里是这待遇，会不会气得当场把这破楼给拆了？） （看来，想靠身份走后门是行不通了。） 秦风心中疯狂吐槽，但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他从须弥扣中，取出一块从金不换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养魂玉佩，这玩意儿虽然品阶不高，但胜在卖相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秦风将玉佩从窗口下方，悄无声息地塞了过去，同时压低了声音。 “老先生，您看，我这也是初来乍到，奉上司之命查办一件陈年旧案，事关重大，耽搁不起。” “您给行个方便，这点小玩意儿，不成敬意，就当是给您老的茶水钱。” 那昏昏欲睡的老鬼吏，在摸到玉佩的瞬间，眼睛里猛地射出一道精光。 他不动声色地将玉佩收入袖袍中，脸上的懒散和不耐烦，瞬间就被一种近乎谄媚的笑容取代。 “哎哟！这位大人，您看您说的什么话，为地府效力，哪能要什么茶水钱！” 老鬼吏麻利地坐直了身体，将那“暂停服务”的牌子翻了个面，露出了“VIP加急窗口”的字样。 “我看您器宇不凡，气度沉稳，定是来办加急公务的吧？下面的人不懂事，怠慢了大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您要查什么，小的立刻、马上就给您办！” 秦风心里冷笑一声。 （呵，变脸比翻书还快。果然，无论阴间阳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老话是永恒的真理。这业务能力，不去阳间当演员都屈才了。） 嘴上，他则客气地报出了案件第一个受害者的名字。 “赵文渊，是吧？大人您稍等。” 老鬼吏的手指，在面前一台比秦风年纪还大的大头电脑键盘上，一阵噼里啪啦地敲打。 很快，他便抬起头： “哦，找到了。赵文渊，魂体受损，执念深重，现滞留于‘文艺伤逝区’第七排，门牌号嘛……嘿，上面没写，您得自己找找。下一个！” “等等！” 秦风眉头一皱，又从须弥扣里摸出一颗凝魂丹，再次塞了过去。 “老先生，我这案子，牵扯的受害者有点多，您再帮我查查这几个。” 他将其他六名受害者的名字，一口气全报了出来。 老鬼吏握着那颗丹药，感受着其中精纯的魂力，笑容更甚，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这可是硬通货啊！一颗就能顶我十年俸禄了！这位爷，来头不小！） “哎呀！大人您太客气了！瞧我这记性，老了，不中用了。我再给您仔细查查。” 这次，老鬼吏的操作明显利索多了。 “回大人，查清楚了！这七位都在，而且巧了，都安置在那个‘文艺伤逝区’，离得不远。小的这就把他们七个的具体地址和魂籍编号，都打印出来给您！” 他一边说，一边从旁边一台打印机上，扯下一张长长的单子，恭恭敬敬地递给秦风。 “大人，可需要小的派个机灵的鬼卒给您带路？保证服务周到！” “不必了。” 秦风接过资料，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便走。 留下老鬼吏在身后，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地目送他离开。 …… 根据地址，秦风很快来到了所谓的“文艺伤逝区”。 这里的建筑风格，明显比外面要精致一些，但依旧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秦风找到了第一个目标，大学教授赵文渊的住处。 推开门，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书桌和一把椅子。 赵文渊的魂体，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放在膝上，完美地保持着罗丹《思想者》的姿势，一动不动。 （哥们儿，十三年了，还在思考人生呢？想出宇宙的最终答案了吗？） “赵教授？” 秦风上前，亮出自己的阴差身份，尝试沟通。 “我是地府阴差，工号9527。我来，是想帮你查明真相，了却执念，送你入轮回的。” 然而，赵文渊的魂体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依旧保持着那个经典的姿势，仿佛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 秦风叹了口气。 （看来，跟“追风少年”当年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只能用老办法了。） 他不再废话，魂力运转，直接发动了入梦术，准备探查对方的记忆。 然而，就在秦风的魂力触碰到赵文渊魂体的一瞬间。 一股极度阴冷、恶毒的力量，猛地从赵文渊的魂体中反弹回来。 “呃！” 秦风如遭重击，被震得连退数步，魂体一阵剧烈的刺痛，眼前金星乱冒，头晕目眩。 （草！什么情况？这魂魄有防盗系统？！） 秦风稳住身形，惊骇地看向赵文渊。 这一次，他发动阴阳眼，看得更加仔细。 在赵文渊的魂体之上，缠绕着一道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由无数细小的怨念符文构成的黑色枷锁。 这道枷锁，如同活物一般，深深地嵌入了他的魂体之中，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囚笼。 它不仅禁锢了赵文渊的意识，让他无法与外界沟通，更在以一种极其缓慢但不可逆转的方式，一点点磨灭、吞噬着他的真灵。 秦风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在阴间论坛某个犄角旮旯里看到过的，关于一种邪术的介绍——魂之枷锁。 中此术者，死后魂魄不宁，意识被锁，永世沉沦，直至真灵被彻底磨灭，化为虚无，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魂体深处冒了出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年的阴差无法沟通，为什么他们只能当成普通怨魂打包送走。 这不是他们不专业，而是这凶手的手段，已经超出了普通阴差的认知范畴。 “好狠的手段！” 秦风的拳头瞬间攥紧，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门。 这已经不是一桩普通的阳间悬案了。 这是一场，跨越了十三年，涉及阴阳两界的，丧心病狂的邪术犯罪！ 秦风看着手里的名单，心中一点点沉了下去。 恐怕，剩下的六名受害者，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被种下了这恶毒的诅咒。 想要从他们这里得到线索，就必须先解开这“魂之枷锁”。 可这道枷锁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其强度，远超他目前能应对的范畴。 案子的难度，在这一刻，瞬间被拉到了地狱级别。 （麻烦大了，这哪是来破案的，这分明是来拆弹的，还是个我完全不认识型号的炸弹。） 秦风没有贸然再动手。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盘膝而坐，默默运转起《九转炼魂诀》。 魂力在体内流转，一边修复着刚才受到的冲击，一边将全部心神集中，仔细观察着那道黑色枷锁的能量流转轨迹，试图找出它的破绽。 （想靠蛮力破开，无异于痴人说梦，还可能直接导致魂体崩溃。） （必须找到它的核心节点，它的“锁眼”！） （凶手先生，你给我等着。你布下的这个局，我不仅要破，还要把你从阴影里揪出来，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魂飞魄散！） 第62章 天价机票与警花的爱心便当 秦风重新拿起手机，看着那七个任务。 思路是有了，枉死城这个新地图也解锁了，可新的问题来了。 应该怎么去？ 秦风现在是三星阴差，权限比以前高了不少。 可翻遍了整个地府APP，也没找到类似“一键传送”、“滴滴打鬼车”之类的便捷功能。 至于找夜君？ 开玩笑，那位姑奶奶现在估计正忙着整合不夜城的黑道产业，自己要是为这点小事去烦她。 搞不好会被她当成不求上进的咸鱼，直接从新任司主的位置上撸下来。 再说了，这要是被稽查司发现，阴阳两界通道的存在，性质可就严重了。 难道……又要去求白扒皮？ 一想到白婧那张挂着职业微笑的脸，和她那套“我们提供全方位付费解决方案”的经典话术。 秦风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的阴德账户正在隐隐作痛。 （不行，再被那女人薅一次羊毛，我这辈子都别想在阴间财富自由了。） （我秦风，堂堂不夜城黑道大佬，岂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无良资本家低头！） 就在秦风一筹莫展，差点想去阴间论坛发个“如何经济实惠地前往枉死城”的求助帖时。 他忽然在APP功能列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选项。 【地府公务系统内部通道申请】。 秦风眼睛一亮，赶紧点了进去。 界面弹了出来，上面罗列着，可以申请前往的阴间各大职能部门，及其附属区域，枉死城赫然在列。 不过，申请条件也相当苛刻。 不仅需要消耗大量阴德作为“手续费”，还需要详细填写一份“出行申请表”，理由必须正当、充分。 “申请理由……” 秦风摸着下巴，眼珠子一转，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为深入贯彻地府和谐稳定发展观，本人9527号阴差，志愿前往枉死城进行基层调研，体察魂情，倾听魂声，为化解魂魄执念，减轻往生部工作压力，贡献一份绵薄之力。望领导批准！” 写完，秦风自己都忍不住读了一遍。 （完美！这觉悟，这思想高度，崔老狐狸见了都得当场给我发一面“地府优秀员工”的锦旗！） （我真是个文字小天才。） 他心满意足地点击了提交。 下一秒，一个弹窗跳了出来。 【您的申请已收到。经系统审核，您的申请理由积极向上，予以通过。】 【申请前往附属中转区域‘枉死城’，需扣除阴德300点作为通道维护及能源费用，是否确认支付？】 “三百点？！” 秦风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抢钱啊！这简直是明抢！从市局到我别墅，打车也就三十块！你们这从阳间到阴间，过路费就要三百点阴德？！这比阳间飞米国的头等舱还贵一万倍！） （这交通部门的领导是谁？我迟早要把他挖到铸魂司，专门负责给产品定价！绝对的商业鬼才！） 尽管心在滴血，但为了阳间那笔数额可能高达八位数的巨额奖金，秦风还是咬着牙，含着泪，选择了“确认”。 【叮！支付成功！‘枉死城临时通行证’已发放至您的个人仓库。】 秦风点开仓库，一张散发着微光的卡片，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枉死城临时通行证：手持此证，默念目的地，即可投射出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传送门。 注：有效期七天，过期不候，不退不换。最终解释权归地府交通管理司所有。】 “行吧，机票有了，出发前，得先跟我的搭档通个气。” 秦风刚收起手机，准备去找苏沐清打个招呼就开溜，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苏沐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两个盒饭。 “喏，你的。” 苏沐清将其中一份递给秦风，自己则径直走进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饭盒。 秦风看着手里的盒饭，有些发愣。 “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大警官，你转性了？居然还知道给我带饭？” “王队订的，”苏沐清头也不抬，夹起一块青椒塞进嘴里，“我只是顺手。” “嘿嘿。” 秦风笑而不语，也不拆穿她。 （我信你个鬼！王队那老烟枪，啥时候见他吃过这么清淡的四菜一汤？肯定是你看我辛苦查案，特意给我加的餐。） （啧啧，这傲娇的属性点，怕是早就加满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秦风打开饭盒，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食指大动，也顾不上形象，狼吞虎咽起来。 “查得怎么样了？” 苏沐清小口地吃着，沉默了片刻，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有眉目了。” 秦风咽下一大口米饭，含糊不清地回答。 苏沐清吃饭的动作停下，抬起了头。 “什么眉目？” 秦风看着她这副样子，恶作趣味上来了，故意压低了声音，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我需要出趟远门。” “去一个很特殊的地方，找几个关键的‘证人’聊聊天。” “我跟你一起去！” 苏沐清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语气不容置疑。 “不行。” 秦风摇摇头，“那个地方，你一介凡人……咳，我是说，你没有通行证，进不去的。安心在局里等我消息就行。” 看着苏沐清那写满“我不放心”的脸，秦风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放心，我是专业的。” 苏沐清盯着秦风看了半晌，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她重新坐下，没再坚持，只是默默地低头，用筷子扒拉着米饭，一下，又一下。 （这女暴龙，该不会真以为我要去什么龙潭虎穴吧？虽然枉死城听起来是挺唬人的……） （不过，她这副样子，还真有点……可爱？） 秦风解决掉最后一口饭，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看着苏沐清那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他心里更乐了。 （啧啧，这小妮子，还是太嫩了。这才哪到哪，哥还没开始发力呢。） （等哥把这案子漂漂亮亮地破了，她不得直接对我芳心暗许，感激涕零，最后以身相许？） （到时候，是让她叫我‘秦顾问’呢，还是叫‘亲爱的’？嗯……这是个值得深入思考的哲学问题。） 秦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朝苏沐清挥了挥手。 “我吃饱了，苏大警官你慢用。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可能要消失个一两天，局里有事你多担待。” 说完，也不等她回应，便哼着小曲，开着五菱神车，返回云山别墅。 …… 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 秦风反锁上门，拉上所有窗帘。 他换上阴差制服，这才感觉状态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他从个人仓库里，取出了那张价值三百阴德的“天价机票”。 卡片刚一入手，一股柔和的能量便涌入体内。 下一秒，秦风的魂魄自动离体，轻飘飘地站在了沙发旁。 一道闪烁着微光的传送门，也随之在他面前缓缓浮现。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还保持着打坐姿势的肉身。 （很好，这次是穿着衣服的，姿势也很安详，像个正在冥想的高人。） （就算苏沐清担心我，破门而入，看到的也是一个帅气逼人的睡美男，而不是一具奔放的裸体。） 他不再犹豫，转身一头扎进了传送门。 这次的体验，与上次去不夜城的阴阳两界通道，截然不同。 没有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更像是在坐一部速度极快，却又无比平稳的高速电梯。 （啧啧，不愧是官方正版渠道，三百点阴德花得值！这体验，起码是VIP商务座级别！五星好评！）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光芒散去。 “电梯门”打开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气息阴冷、压抑，混杂着无尽的悲伤、愤怒、不甘、怨恨……仿佛整个世界的负面情绪，都浓缩在了这里。 秦风皱了皱眉，定睛看去。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巨大到无法想象的灰色城池门前。 城墙高耸入云，不知是用何种材料建成，通体呈一种死寂的灰败之色。 城门之上，用古老的篆文，书写着三个血色大字——枉死城。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几乎望不到尽头的队伍。 无数魂魄，或面容麻木，或表情悲伤，或眼神愤怒，正缓慢地朝着城门挪动。 城墙上，一队队身披甲胄、手持长戈的阴兵，面无表情地来回巡逻。 整个场面，肃穆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秦风亮出自己的通行证，径直走向旁边一个标着“公务通道”的小门。 门口一个看起来百无聊赖的阴兵，用一个类似扫码枪的法器对着秦风扫了一下。 “嘀”的一声绿光闪过，阴兵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穿过城门，眼前的景象让秦风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这哪是城，这分明就是个露天的巨型精神病院！） 灰色的天空，灰色的建筑，连空气中飘荡的尘埃，似乎都是灰色的。 街道上，游荡着形态各异的魂魄。 有的在抱头痛哭，有的在仰天长啸，有的则像木偶一样，麻木地重复着生前最后的动作。 秦风站在原地，有些发懵。 （好家伙，这枉死城比整个青海市都大！） （想在这里面找到十三年前的七个魂魄，这不比大海捞针还难？这他妈是针掉进太平洋里了！） （这地方，有客服中心或者失物招领处吗？在线等，挺急的。） 第61章 柳暗花明，原来地府也有待收货区 顾问办公室里。 秦风瘫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完犊子，没了阴阳眼的信息差优势，自己跟普通警察有什么区别？不，有区别，自己连配枪都没有，战斗力更弱。） （难道真要靠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刑侦知识？开什么国际玩笑，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苏沐清那些专业人士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奖金和搭档她爹的遗愿，哪个都不能拉下！） 秦风猛地坐直，目光再次落到那个沉底多年的论坛旧帖上。 发帖人的ID，叫“追风少年”。 秦风点开对方的个人主页，发现这ID的主人，如今已经是四星阴差，等级比他还高一级。 （嘿，当年那个在线等挺急的萌新，现在都混成四星大佬了。看来地府这碗饭，还是挺养人的嘛。） 秦风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主动发了条私信。 他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毕竟都是陈年旧事了，对方不一定理会。 然而，或许是秦风ID“9527”后面那个‘理论派大师’徽章起了作用，私信刚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语气恭敬到让秦风都有些不好意思。 【追风少年：卧槽！是9527大佬！解结流的祖师爷！大佬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您居然主动私信我，真是三生有幸，不，是九世轮回修来的福分啊！】 一长串的彩虹屁，看得秦风嘴角不自觉地疯狂上扬，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啧啧，这大师徽章，比阳间的蓝V认证还好使。看来知识付费这条路，走对了。） 秦风清了清嗓子，手指在屏幕上不疾不徐地敲击着，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高人风范。 【9527-理论派大师：客气了。大道三千，你我皆是求索之人。见你ID追风，想来也是个不羁的性子，不必拘于俗礼。】 （我装的，我自己都快信了。这逼格，起码值一百点阴德。） 【追风少年：大佬谬赞！小的愧不敢当！在大佬面前，我就是一阵微风，您才是那九天之上的罡风！大佬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上刀山下油锅，小的万死不辞！】 秦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伙子，有前途。 他不再绕圈子，直接切入正题。 【9527-理论派大师：也无甚大事，只是有些旧事想向你印证一番。关于十三年前，你发的那个求助帖。那些受害者的魂魄，你确定，都已送入轮回了吗？】 秦风发完消息，心里还有点打鼓。 （可千万别回答“是”啊，不然我这单大活儿，就得砸在手里了。到时候别说奖金，脸都得丢光。） 屏幕那头，追风少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 【追风少年：回大佬，确定。当时我也是个新人，听了论坛里老前辈的指点，为了赶快完成KPI，就……就直接用缚灵索绑了，打开轮回之门给送走了。当时我道行浅，见识少，现在想起来，这操作确实有点糙……】 看到这里，秦风的心凉了半截。 【追风少年：不过……】 这两个字，让秦风瞬间又挺直了腰。 【追风少年：不过我后来当上二星阴差，权限高了，才了解到一些内部规定。按规矩，像那种怨气未曾彻底消散的魂魄，即便是被强行送进轮回之门，也不会立刻就安排投胎的。】 【9527-理论派大师：哦？此话怎讲？】 【追风少年：他们会被统一送往阴间一个特殊的中转机构——‘枉死城’。】 【追风少年：魂魄们会在那里暂时滞留，就像阳间的快递暂存点。直到他们在阳间的执念被了却，或是怨气随着时间流逝彻底消散，才会被往生部的同事接走，正式进入轮回程序，排队等号。】 枉死城！ 秦风的精神瞬间大振，感觉眼前那扇焊死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撬开了一条缝。 受害者们，还“活着”！ （好家伙！枉死城？地府居然还有这种售后服务中心兼客户投诉处理部？这管理体系，比我上家那破公司人性化多了！） （这么说，我最大的外挂不是被封号了，只是需要异地登录？） 秦风立刻结束了与“追风少年”的商业互吹，敷衍地回了句“多谢，你很有悟性，我看好你”，便关掉了聊天框。 下一步，就是搞清楚枉死城的具体情况。 秦风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被接通。 “秦先生，上午好。为期数天的假期，过得还愉快吗？” 白婧那熟悉的、带着标准职业微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这么快就联系我，是想主动询问系统对你的能力评估进度吗？准备迎接新的挑战了吗？你的积极性，我很欣赏。” 秦风听得眼皮直跳。 （愉快个屁！老子刚从不夜城九死一生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接了个能要命的阳间悬案！） （还有，你这开场白是录好音的吗？跟AI客服似的，都不能换个词儿？还挑战？我谢谢你啊，我只想躺平。） 不过，秦风立刻抓住了重点。 （白扒皮这么问，说明她和崔老狐狸那边，还不知道我在不夜城顶着王二狗的马甲，当上黑工厂老大的事！太好了！我的卧底生涯还没有暴露！） （我还是那个纯洁无瑕、积极上进的好员工！） 秦风立刻干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狂喜，语气谦卑中带着几分求知欲。 “咳咳，白经理说笑了，评估的事不急，我相信组织的安排，坚决服从领导的决定。” “我就是……最近在钻研业务，对‘枉死城’这个地方，产生了点小小的学术兴趣，想跟您请教一下。” “哦？枉死城啊。” 白婧的语气依旧职业化，听不出任何波澜，“那里算是往生部下辖的一个大型中转站，管理很严格。” “所有非正常死亡、心有执念的魂魄，都会被送去那里。算是一个……给他们反思和冷静的缓冲区域吧。” “一般滞留在枉死城的魂魄，如果执念强烈，地府系统会将其心愿自动生成任务，发布在任务大厅的【悬赏区】。” “任何阴差都可以接取任务，帮助他们了却心愿，就能获得相应的奖励。不过嘛……” 白婧轻笑了一声。 “那些任务的奖励通常都低得可怜，吃力不讨好，性价比极低，所以很少有阴差愿意接。毕竟，大家都要冲KPI的嘛，你懂的。” （懂了，就是地府版的“扶贫任务”，吃力不讨好，狗都不接。） 秦风在心里吐槽，嘴上却继续恭维： “原来如此，地府的制度真是人性化，处处为鬼魂着想，我辈楷模啊！” “当然。” 白婧话锋一转，那熟悉的资本家味儿又回来了，“如果你想了解某个特定魂魄的详细资料和现状，我们稽查司也可以提供‘VIP定点调查服务’。” “服务内容包括目标魂魄的当前位置、精神状态评估报告、执念根源分析等等，价格很实惠哦。看在你是自己人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八折。” “……” 秦风对着手机，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就知道！三句话不离收费！地府这帮狗资本家，真是把付费服务刻进了DNA里！） （我严重怀疑，以后我要是死了，想见阎王都得先买张VIP门票！！） “多谢白经理，我就是随便问问，暂时还不需要。” 秦风果断拒绝。 再多说一句，他怕自己忍不住问这项服务能不能走铸魂司公账报销。 挂断电话，秦风再次打开地府APP，切换到任务大厅。 然后，点进了那个从没正眼瞧过的【悬赏区】。 在搜索栏里，他依次输入了案件七名受害者的名字。 下一秒，七个无人问津的任务帖，弹了出来。 【委托任务：寻找杀害我的凶手。】 【委托人：赵文渊（大学教授）】 【任务奖励：阴德+5，功勋值+5】 …… 【委托任务：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死。】 【委托人：陈曼妮（舞女）】 【任务奖励：阴德+5，功勋值+5】 秦风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奖励，再想想赵局承诺的，阳间那可能高达七位数甚至八位数的巨额奖金，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阴德和功勋值是少了点，但阳间可是真金白银啊！这简直是地府出技术，阳间出资金的完美创业项目！） （不过，这案子，还必须得去一趟枉死城！不就是花钱吗？老子现在可是不夜城的黑道大佬，冥宝多得花不掉，正好去体验一把什么叫‘钞能力’破案！） 秦风不再犹豫，手指在屏幕上连点七下。 【叮！您已成功接取悬赏任务“寻找杀害我的凶手”！】 【叮！您已成功接取……】 一连七声提示音响起，秦风将七个“扶贫任务”全部收入囊中。 他靠在椅子上，转了个圈，感觉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 “枉死城是吧？等着，你秦大爷来了！” 第60章 十三年前的悬案？奖金管够！ 一辆五菱神车，以一个极其精准的漂移甩尾，稳稳停在了市公安局的最后一个车位上。 秦风推开车门，完美踩点，走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秦顾问早！” “风哥来了！” 一进门，迎接他的是一片热情的招呼声。 办公室里的警员们，无论男女老少，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和崇拜。 “秦顾问，您可算来了！” 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小年轻端着杯热茶就凑了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孙建成那案子，我听王队他们复盘，简直神了！您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连凶器藏在哪都知道的？” 秦风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高深莫测地一笑：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关门如有八重险，不出阴阳八卦形。懂了吗？” 小年轻一脸茫然地摇头，眼神里的崇拜更深了。 （我他妈也不懂，网上随便抄的，你就当是企业文化听听得了。） “风哥！” 另一个警员挤了过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下一期双色球……您给指点指点？不用头奖，二等奖就行！” 秦风一本正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那警员吓了一跳：“啊？真的假的？怎么破？” “少看点手机，多过几次马路，自然就破了。” 就在秦风享受着众人追捧时，一道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 苏沐清抱着一摞文件，站在不远处，凤目含煞。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围着秦风的警员们一下就作鸟兽散，各自埋头工作。 （啧啧，女暴龙的威力，恐怖如斯。一个眼神就能净化办公室摸鱼风气，这要是拿去整顿职扬，什么末位淘汰制都得靠边站。） 秦风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跟我来，赵局在等你。” 苏沐清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秦风跟着她，走进了局长办公室。 一进门，他就感觉气氛不对。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除了赵永康，王德海也在，旁边还坐着三位头发花白、警衔不低的老人。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像是刚看完国足的比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 （完犊子，这阵仗，比当初抓孙建成还大。三堂会审吗这是？难道我上次奖金拿太多了，要开批斗会让我吐出来？） （这几个老大爷，看着都快到退休年龄了，怎么一脸“今晚就要上战扬”的表情？） （不会是让我去处理什么国际纠纷吧？先说好，得加钱！低于八位数的案子，别想让我动一根手指头！） “秦顾问，来了，坐。” 赵永康掐灭了手里的烟，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秦风老老实实地坐下，王德海默默给他递过来一杯热茶。 赵永康没有废话，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从桌上推了过来。 档案袋已经泛黄，边角磨损得厉害，封面上用红色印泥盖着两个早已褪色的大字——绝密。 “秦顾问，”赵永康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这桩案子，是我们青海市警队十三年来，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 他沉声介绍道：“十三年前，青海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代号——‘午夜雕塑家’。” “在短短三个月内，出现了七名受害者。他们身份各异，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死后，都被凶手摆成了世界名画或者著名雕塑里的姿势。” “比如第一个受害者，一个大学教授，被发现时，姿势是罗丹的《思想者》。” “最后一个受害者，一个舞女，死在了她的出租屋里，姿势是米开朗基罗的《哀悼基督》。” “最诡异的是，所有受害者身上都没有任何外伤，法医查不出确切死因。现扬也找不到任何属于凶手的毛发、指纹、DNA。凶手就像一个真正的幽灵，作案后，人间蒸发。” 这桩案子，在当年引发了巨大的社会恐慌。 警方投入了全部警力，却一无所获，最终只能作为悬案封存。 这，也成了以赵永康为首的一代老刑警心中，永远的痛。 （嚯！艺术成分很高嘛！听起来比我之前接的那些活儿有技术含量多了。不过，没有外伤，死状安详？这听着怎么那么像……魂魄被强行抽离了？） “我们动用了当时所有能想到的刑侦手段，都毫无头绪。” 王德海补充道，声音沙哑，“这案子，就像一个魔鬼对我们的嘲讽，十三年了，一直压在我们心头。” 赵永康看着秦风，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秦风，我知道这不符合常规。但你屡次创造奇迹，用非同寻常的手段，解决了我们束手无策的难题。” “所以，我希望你能以特聘顾问的身份，重启这桩悬案的调查。” 赵永康看了一眼苏沐清，继续道：“沐清，会作为你的搭档，警队所有资源，包括这几位当年参与办案的老前辈，都会全力配合你。” “只要能破案，奖金和荣誉，都不是问题。” （好家伙，搭档都安排好了，这是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啊。） 秦风的目光在档案袋和苏沐清之间游移。 他注意到，从赵永康开始讲述案情起，苏沐清的双手就一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得，我的悠长假期算是彻底泡汤了。不过，不限量资源，奖金上不封顶……这饼画得又大又圆，很难不心动啊。） 秦风接过了档案袋，掂了掂。 “行，赵局。这活儿，我接了。” 走出局长办公室，压抑的氛围才消散了些。 苏沐清默默跟在秦风身边，一言不发，只是身上的气息比平时更冷了几分。 “这个案子……” 走了几步，苏沐清的声音才有些低沉地响起，“是我父亲生前负责过，却未能侦破的一桩案子。” “他直到因公殉职，都还在为此事自责。” 秦风脚步一顿，转过头。 他看到苏沐清的眼眶有些泛红。 那双总是充满英气的凤目里，第一次流露出脆弱与不甘。 （哟，原来还有这层关系。怪不得她刚才跟要吃人似的。这是带着老爹的遗愿来的啊。） 秦风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难得地没有开玩笑。 他拍了拍手里的档案袋，一脸认真。 “苏警官，放心。” “从现在起，我们是搭档。你爸没走完的路，我陪你走完。” 他指了指自己，咧嘴一笑，试图让气氛轻松点。 “别忘了，我可是‘警队福将’，包治百病，专解悬案。” 苏沐清看着秦风脸上那认真的笑容，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快步离开。 （哎，这下想摸鱼都不行了。这案子，不仅关系到奖金，还关系到搭档她爹的遗愿，压力山大啊。） …… 秦风回到顾问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他撕开档案袋的封条，将里面的资料倒了出来。 一桩桩诡异的案件记录，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个受害者被定格成各种经典的艺术姿态，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与美感，让人不寒而栗。 秦风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十三年了……按理说，这种死得不明不白的，怨气肯定小不了。这么大的怨气，别说滞留阳间了，怕是早就化成厉鬼，开始冲业绩了。） （可地府APP安静得跟个停产的老人机似的，阴间论坛上也从没见过相关的吐槽帖。这不科学，也不地府啊！） 秦风立刻掏出手机，点开了地府APP。 阴间论坛的图标上，有一个红色的“99+”。 他点进去一看，自己上次发布的付费帖，购买人数已经突破了三位数。 【叮！您的知识付费帖总收益已结算，共计290点阴德已存入您的账户。】 【叮！由于您的帖子引发了广泛讨论，开创了“解结流”新思路，经论坛管理员审核，恭喜您获得‘理论派大师’认证徽章！】 秦风看着自己工号“9527”后面，多出来的那个金光闪闪的徽章，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嘿！没想到当地府的人生导师这么赚钱！看来以后得多开发几条割韭菜……啊不，是普度众生的业务线才行，争取早日在地府实现财富自由。） 他美滋滋地点开个人中心，阴德余额已经变成了734点，安全感瞬间又厚实了几分。 压下心中的得意，秦风开始在论坛里搜索“午夜雕塑家”、“艺术杀人”、“青海市”、“十三年前”等关键词。 结果，一无所获。 秦风不死心，将范围扩大，把所有十三年前青海市相关的任务帖都翻了一遍。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到了一个沉底多年的旧帖子。 帖子标题是：【新人求助，青海市冤魂超度任务，怨气极重但无法沟通，该如何下手？在线等，挺急的！】 发帖人，正是当年负责处理此案第一位受害者魂魄的倒霉阴差。 帖子的内容很简单，说他接了个任务，受害者的魂魄怨气冲天，几乎凝如实质，但无论怎么沟通，对方都毫无反应，就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死前被摆成的那个雕塑姿态。 帖子的回复寥寥无几。 【2L（匿名阴差）：兄弟，我也接到了。情况跟你一模一样，跟个木偶似的，就知道摆POSE，问啥都没反应。】 【3L（匿名阴差）：我也是，第三个了！这鬼是不是脑子瓦特了？我怀疑是新型的阴间病毒！】 【4L（匿名阴差）：别想那么多了，完成任务就行。用缚灵索绑了，直接开门送走完事。反正把魂带回来就行，上面也不会说什么，只要KPI能完成，管他那么多干嘛。】 …… 看着这些回复，秦风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坏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所有受害者的魂魄，怕是早就被这帮为了KPI不择手段的同行，打包送去投胎了！） （这都十三年了，别说投胎，孩子估计都能打酱油了，孟婆汤都不知道喝了多少碗了！） （没有鬼魂提供线索，我这阴阳眼不就成了摆设？我最大的外挂，直接被地府自己人给封号了！） （这案子……还怎么查？） 第59章 今晚的消费，由苏警官买单 云山别墅内，热水从花洒喷涌而下，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从阴间带回来的最后一丝寒意。 秦风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受着魂体与肉身重新契合的踏实感，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换上一身崭新的西装，站在落地镜前，秦风骚包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 “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哥们儿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不夜城铸魂司的扛把子，市局的特聘顾问，这身行头，才勉强配得上我现在的身份。” 秦风哼着小曲，走出别墅，坐上了那辆停在院子里，积了层薄灰的五菱神车。 钥匙拧动，引擎发出一阵熟悉的、富有力量感的咆哮。 秦风轻抚着方向盘，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老伙计，好久不见，可想死我了。虽然你嗓门大了点，避震硬了点……但你是我梦开始的地方啊。） （就是吧……你现在的性能和外观，实在配不上我如今的江湖地位了。等哥再搞几笔大的，必须给你来个全方位升级！） （什么纯金车标、真皮沙发、车载冰箱、独立卫浴……统统安排上！开出去，必须要有移动堡垒的气势！） 秦风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的爱车画着大饼，一边驱车朝着苏沐清发来的地址驶去。 …… 半小时后，青海市最高档的法式餐厅。 当一辆灰头土脸的五菱神车停在门口时，穿着燕尾服的侍者，脸上的职业微笑明显僵硬了一下。 秦风对此毫不在意，把钥匙往侍者手里一抛，嘱咐道： “帮我停好，别刮着了，这车漆挺贵的。” 侍者看着手里的钥匙，再看看那辆车，职业素养让他硬生生憋住了笑，恭敬地鞠躬： “好的，先生。” 秦风大摇大摆地走进餐厅，在靠窗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苏沐清。 她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一袭简约的浅蓝色长裙，平时总是扎成高马尾的长发，此刻柔顺地披在肩上。 略施粉黛的脸上，少了几分平日里的英气与冰冷，在餐厅柔和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柔美。 秦风脚步一顿，整个人都看呆了。 （卧槽！这……这是女暴龙？她这是把封印解除了吗？这杀伤力也太大了点吧！） （这要是让她去审讯犯人，都不用上手段，光靠美色就能让对方把三岁时，偷看隔壁王奶奶洗澡的事都交代得一清二楚！太凶残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 苏沐清被秦风看得有些不自在，眉头微蹙。 “咳，见过，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秦风回过神来，脸上挂起招牌式的贱笑，在她对面坐下，“苏大警官，你今天要是穿这身去抓贼，我保证，犯罪率能下降一半。另一半，是那些想被你抓的。” 苏沐清的脸颊微不可查地红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将菜单推了过来： “别废话，点餐。” 秦风接过菜单，立刻就将刚才的惊艳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清了清嗓子，内心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哼哼，宰的就是你！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必须让她体验一下什么叫心在滴血的感觉！） 秦风把菜单当成了画册，手指在上面最贵的菜品上疯狂点戳。 “这个澳洲和牛，先来一份。” “这个法式鹅肝，也来一份。” “还有这个黑松露焗龙虾……嗯，看起来不错，都给我来一份！” 站在一旁的侍者，笔尖在菜单上飞舞，脸上的表情从专业变成了震惊。 对面的苏沐清俏脸生寒，握着刀叉的手背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饕餮。 （啧啧，杀气值开始飙升了。她不会用这把餐刀给我表演一个现场解剖吧？冷静，冷静，人民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大概吧？） “秦风，你当这是你家楼下的自助餐吗？” “哎，苏警官此言差矣。” 秦风放下菜单，一脸无辜，“我这不是为了人民警察的健康着想嘛。你看你天天加班熬夜，风里来雨里去，不多吃点好的补补怎么行？” “我这是在帮你花钱，你应该感谢我。”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谢、谢、你。” 等餐的过程中，苏沐清还是没忍住，开启了审讯模式。 “说吧，这一个星期，你到底去哪了？” 秦风端起柠檬水，优雅地抿了一口，开始满嘴跑火车。 “哎，别提了。前几天不是接了个大单嘛，被客户邀请去国外，参加了一个顶级富豪的秘密派对。”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电影里演的，人均身价千亿，保密协议签得比我脸皮还厚的那种。” （其实是去阴间参加了个黑帮火并，差点被人做成充电宝，这能告诉你吗？当然不能！） 苏沐清立刻抓住了漏洞：“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出入境记录我随时可以查。” “客户安排的私人飞机，走的特殊航线，不入关的。” 秦风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编，“派对结束，我又顺道去了趟喜马拉雅山，主要是想实地考察一下，看看雪人的社会结构和繁殖方式，为我公司下一个咨询项目做点前期调研。” （实际上是去不夜城考察了一下黑工厂的运营模式和员工待遇，顺便给自己谋了个CEO的职位，这种事说出去怕把你吓着。） 苏沐清自然一个字都不信，但看着秦风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偏偏又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实际证据，只能暗自咬牙。 这混蛋，滑得跟泥鳅一样。 很快，菜品一道道被端了上来。 秦风宛如饿鬼出笼，左手刀右手叉，风卷残云般地扫荡着桌上的美食，吃得满嘴流油。 那副吃相，与对面小口细品、姿态优雅的苏沐清，形成了惨烈无比的对比。 苏沐清本想继续盘问的念头，在看到秦风这副饿了八百年的吃相后，只剩下了满脸的嫌弃。 然而，在嫌弃之余，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秦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五官的轮廓好像更立体分明了一些，皮肤也变好了，眼神里少了几分以前的颓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自信与从容。 苏沐清将这归结为“人靠衣装，狗靠毛装”的心理作用。 肯定是那身西装的加成。 她看得有些愣神，连切牛排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唔？怎么了？” 秦风嘴里塞满了牛肉，含糊不清地问道，“不合胃口？要不我帮你解决了？” 说着，他的叉子已经蠢蠢欲动，准备伸向苏沐清盘子里那块几乎没动的牛排。 “咳！” 苏沐清猛地回过神，飞快地移开视线，低头继续切着自己的牛排，耳根却悄悄泛起了一抹红晕。 “没什么，吃你的。” （奇怪，我刚才在想什么？居然会觉得这个混蛋……好看？） （一定是最近案子太多，眼花了。） 秦风不明所以，见她没有把牛排分给自己的意思，只好遗憾地缩回叉子，继续埋头苦干。 眼看桌上的盘子就要堆成山，秦风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又要招手叫服务员。 “服务员，再来一份……” 苏沐清终于忍无可忍，重重地放下刀叉，打断了他。 “别吃了！” 秦风啃着牛排的动作一顿，感觉嘴里的肉，顿时不香了。 “说正事。” 苏沐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回来的正好。赵局明天上午九点要见你，有非常重要的事。” “记住，不许迟到，不许找借口，更不许再玩失踪！” “赵局？”秦风愣住了，“他找我干嘛？德海集团的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奖金都发我了啊。” （不是吧阿sir，刚吃饱饭就要上班？我这假还没休够呢！难道是上次发的奖金太多了，想让我退回去点？） 苏沐清摇了摇头，神色也有些凝重。 “我也不清楚，赵局没细说。但他叫我通知你的时候，表情很严肃。我猜，应该不是小事。” …… 饭局结束，秦风看着账单上那一长串数字，笑得合不拢嘴。 苏沐清刷卡的时候，手都在抖。 走出餐厅，秦风主动提出送苏沐清回家。 “你那辆车？坐着跟拖拉机似的。” 苏沐清嘴上嫌弃。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秦风走到了停车场，拉开了五菱神车的副驾车门。 回去的路上，车内出奇地安静。 两人难得没有斗嘴，只有电台里，正播放着一首舒缓的老歌。 窗外的城市灯火流光溢彩，一盏盏路灯飞速倒退。 安静的氛围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酵。 直到车停在苏沐清家楼下。 她解开安全带，才轻声说了一句： “回去注意安全，明天……别迟到。” 说完，她便推开车门，快步走进了楼道。 秦风看着她的背影，愣了片刻，才笑着摇了摇头。 （这女暴龙，还学会关心人了，真是太阳从地府升起来了。） …… 回到空无一人的云山别墅，秦风没有丝毫的倦意。 他盘腿坐在床上，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从万宝楼“进货”的丹药玉瓶。 （开玩笑，温柔乡是英雄冢！无论是白扒皮的催命KPI，还是不夜城那份该死的黑心合同，又或是赵局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没有实力，一切都是浮云！） 秦风倒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磅礴而精纯的魂力，瞬间在体内炸开。 他立刻闭上双眼，运转起《九转炼魂诀》。 原本需要数日才能炼化的药力，此刻被功法牵引着，一遍遍冲刷、凝练着他的魂体。 实力在丹药和顶级功法的双重加持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巩固、夯实。 （变强！必须变得更强！） 第58章 升官发财先摸鱼，重返阳间把饭吃 铸魂司广场高台之上。 秦风背着手，享受着下方众鬼的拥戴，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感觉，比阳间公司年会中了个阳光普照奖还刺激！）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领导，原来当领导，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演讲结束，秦风立刻展现出了资深社畜的终极奥义——甩锅。 他当场提拔了几个看起来最老实、头发最稀疏的技术鬼才，宣布成立“铸魂司战略发展委员会”。 然后，反手就建了个名为“铸魂司今天倒闭了吗”的工作群，将几个刚上任的委员全拉了进去，并委以重任。 “以后所有事务，都在群里向我汇报。本司主需要闭关修炼，顺便考察市场，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没有天塌下来的事，不要打扰我。” 说完，秦风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准备待在幕后，通过手表联络器远程遥控，享受运筹帷幄的快感。 离开铸魂司，秦风顶着王二狗的脸。 直奔不夜城的天地银行分行。 秦风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直接走向VIP窗口。 窗口后，是一个穿着制服套裙、妆容精致的女鬼职员，脸上挂着职业假笑。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 “咨询点业务。” 秦风清了清嗓子，以一种不经意的口吻问道，“我就是随便问问啊，假如，我是说假如，一个阴差，他账户里有一笔数额比较大的冥宝，想取出来，需要什么手续？” 女鬼职员公式化地回答：“先生，所有阴差编制内人员的大额冥宝流动，都需要直属判官级别领导的亲笔签批。” “您只需要在APP上提交申请，等待您的领导审批通过后，就可以取现了。”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崔珏？亲笔签批？ 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副画面。 崔珏端着黑色保温杯，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秦啊，最近业绩不错嘛。不过，你不一直在阳间吗？要这么多冥宝做什么？你又花不掉，难道是还想体验一把火烧天地银行服务器的快感？” 一想到那场景，秦风的魂体就打了个哆嗦。 （要命！这他妈不是自投罗网吗！崔老狐狸那眼神，比X光还毒，我这点小心思在他面前，跟光着屁股没啥区别！） （算了算了，这钱还是先存着吧，就当是我的不动产，以后传给我儿子……不对，我连女朋友都还没呢！）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笑脸。 “哦哦，这样啊，我就是帮朋友问问，他那人就喜欢瞎琢磨。那我再问问，冥宝兑换阴德呢？” “可以兑换。” 女鬼职员调出另一个界面，“根据天地银行的实时牌价，目前冥宝兑换阴德的汇率是，两千万冥宝兑换一点阴德。” “另外需要缴纳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和百分之十五的资产来源不明税。” “什么玩意儿？！”秦风没忍住，当场叫了出来，“地府APP上，一点阴德能换一百万冥宝！你们这倒过来，两千万才换一点？还他妈要交税？！” 女鬼职员依旧微笑着解释： “先生，官方APP那是员工福利渠道，每月都有额度限制。我们这里是市场化自由兑换，价格自然由市场决定。” “另外，目前排队等候兑换的鬼魂已经预约到一百二十年后了，您现在申请的话，大概需要排到二百五十年后才能办理。” 秦风被这番话噎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好家伙，这银行比阳间那些卖理财产品的还黑！这手续，这流程，这等待时间，黄花菜都凉成化石了！） （没点关系想走正规渠道，怕是等到我魂飞魄散都兑换不出来！还是地府APP香，秒到账，无手续费，五星好评！） 内心疯狂吐槽了一番，秦风灰溜溜地离开了银行。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账户里那串零，看得见摸不着，最大的作用，可能就是用来截图发朋友圈装逼。 下一站，地府阴差装备特许经营店。 “老板，我那件内甲修好了吗？” 店员取出一个盒子，打开后，正是修复如初的玄龟内甲。 “修好了，客官。材料费加工时费，一共是二十亿冥宝。” “二十……亿？” 秦风的心在滴血，魂体都在抽搐。 （二十亿！这都够我在地府APP上换两千点阴德了！再买十件新的都够了！黑！真他妈的黑！这哪是特许经营店，这分明是特许抢劫店！） 这笔钱，他只能厚着脸皮，用手表联络器向夜君预支工资付掉。 秦风又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许多APP商城里的抢手货，在这里不仅价格翻了好几番，还经常缺货。 这让秦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地府APP才是官方直营，唯一的良心渠道！这些加盟店，都是坑鬼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买谁是大冤种！） 心情不爽的秦风，决定去消费一把，找回场子。 下一站，万宝楼。 秦风刚到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 “哎哟！王司主！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叫人清场迎接啊！” 金不换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亲自把秦风迎了进去。 （嘿，这死胖子，消息够灵通的啊。） 秦风懒得跟他客套，直接亮出了夜君给的那张黑金卡。 既然女魔头没提收回去的事，那自己就却之不恭了。 反正以后自己有两成收益，她要钱，直接扣就是了。 “金老板，客气话就免了。我今天来，是消费的。” 一看到那张黑金卡，金不换的眼睛瞬间亮了，接过黑金卡，笑得嘴都合不拢。 “王司主您吩咐！别说消费，您就是想把我们万宝楼买下来，也不是不行啊！” “法器我暂时不需要。” 秦风大手一挥，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把你这儿，所有有助于修炼的丹药，记住，是所有！每样，先给我来五十颗！” 金不换脸上的肥肉笑得直哆嗦，手里的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好嘞！来人，快！把咱们库里所有品阶的凝魂丹、养魂丹……都给王司主打包！每样五十颗！不，六十颗！多出来那十颗，算我个人赠送的！” 不一会儿，几个特制的、刻着保鲜阵法的玉盒就被送了上来。 秦风将所有丹药收入须弥扣，感觉自己又行了。 金不换亲自将他送到门口，看着秦风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 “这位王司主，可比墨鸦那个阴沉沉的家伙好相处多了，出手又阔绰，真是个值得深交的大客户啊！” …… 满载而归的秦风回到夜君的办公室。 “女王陛下，我阳间那边有点急事，必须得回去了。” “哦？” 夜君放下手中的文件，慵懒地抬起眼皮，“不多待些时日？铸魂司现在可是你的产业，刚当上老板就想跑路？” “女王陛下明鉴！” 秦风立刻开启了表演模式，“小的在阳间的身份比较特殊，失踪太久，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您也不想地府那帮狗仔队，顺着线索摸到这里来吧？” 夜君似乎也懒得戳穿他，开着那辆拉风的幽灵跑车，返回酆都城郊的庄园。 庄园书房内，夜君重新开启了通往阳间的空间漩涡。 “墨鸦的烂摊子，我需要点时间处理。这段时间我就不回阳间了，有事用联络器联系。” 秦风强忍着想要仰天大笑的冲动，脸上却挤出万分不舍的表情。 “女王陛下，您真不跟我一起回去？我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别墅，怪孤单的。” （千万别！千万别回来！你一回来，我的快乐生活就全完了！） 夜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秦风一步三回头地与夜君告别，然后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扎进了空间漩涡。 （自由啦！老子终于自由啦！再也不用当贴身男仆了！我的别墅！我的主卧！我回来啦！） ……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风猛地从别墅的沙发上坐起。 魂归肉体，那熟悉的感觉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进客厅，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阳间的空气，真他妈的香甜。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九转炼魂诀》自动运转，魂力比离开前精纯了数倍。 秦风拿起旁边充着电的手机，刚一开机，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屏幕上，几十个未接来电，清一色地显示着同一个名字——女暴龙。 秦风没急着回，先点开了地府APP。 个人信息已经更新。 【实力：凝魂境（登堂入室）】 （啧啧，不愧是女王陛下给的功法，就是牛逼！这一趟阴间之行，虽然差点把小命交代了，但实力暴涨，这波不亏，血赚！） 感慨完毕，秦风这才想起，苏沐清还欠着自己一顿大餐，立刻回拨了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苏沐清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秦风！你还知道开机？人间蒸发了一个星期，是去哪个山沟里挖金矿了，连信号都没有？” “哎呀，苏大警官，息怒息怒！” 秦风立刻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腔调，“我这不是接了个外地的大单嘛，客户要求全程保密，深山老林里，信号不好，理解一下嘛。” 他话锋一转，直奔主题：“对了，你承诺我的那顿米其林大餐，还算数吧？” 电话那头的苏沐清沉默了几秒，似乎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气到没脾气。 “算数！就今晚！地址我待会儿发你！你要是敢放我鸽子，信不信我亲自带队，去你家‘拜访’你。”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秦风拿着手机，心花怒放。 （嘿，这小脾气。不过，总算是能吃顿好的了。） 秦风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 （在阴间待了那么久，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今晚，必须让这女暴龙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饿鬼出笼’！） （不让她心疼得掉几滴眼泪，都对不起我这次的九死一生！） 第57章 工伤报销？不如直接当老板 不夜城大厦顶层，夜君的办公室内。 秦风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差没当场躺地上打滚了。 他将一份自己手写的报销清单，“啪”地一声拍在夜君面前的长桌上，动作充满了悲愤。 “女王陛下，您看看！您看看我这清单！这都是我为咱们不夜城的伟大事业付出的血汗钱啊！” 清单上，条目清晰，字迹工整，甚至还用了不同颜色的笔记。 “替死纸人，五张，共计五十亿冥宝，其中一张被轰得只剩个边角料，我给它算九五折，够意思吧？” “破魂珠，三颗，九十亿冥宝，这玩意儿威力大，但炸得我心肝疼！” “养魂液，两瓶，三十亿冥宝！我自己一瓶都没喝，全给那个木头疙瘩了，这算不算支援友军？必须算工伤！” “还有我那件玄龟内甲，两百点阴德买的！现在上面全是裂纹，这折旧费怎么算？我要求全额赔付！” …… 秦风越说越激动，指着清单，控诉着资本家的无情。 “最关键的，是我的精神损失费！我，一个纯洁善良、人畜无害的阳间社畜，被您骗来当卧底。” “经历了职场霸凌、同事内卷、九死一生，还差点被人做成充电宝！” “我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这笔钱，您看着给！” 夜君斜倚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端着新续上的奶茶，对秦风的表演无动于衷。 她扫了一眼那份清单，轻笑一声。 “东西，是你自己手贱买的。人，也是你自己心软要去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靠！这说的是鬼话吗？什么叫我自己手贱？要不是你这破任务，我用得着氪金吗？我账户里那些冥宝，是留着以后买下整个地府，让你来给我当秘书的！） （还有什么叫我心软？我不救那个木头，他挂了，回头崔老狐狸不得扒了我的皮？我这是在自救！是标准的职场求生指南！） 秦风正准备熟练地滑跪抱大腿，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传统戏码，夜君却话锋一转。 “不过，看在你没把事情搞得太砸，还帮我把墨鸦这个麻烦引出来的份上，我们之前的契约，算你完成了。功法可以给你。” 夜君顿了顿，“另外，我还可以再满足你一个要求。” 秦风的腰杆瞬间就直了，刚才还蔫了吧唧的魂体立刻容光焕发。 （来了来了！经典的大老板画饼环节！一个要求？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清了清嗓子，狮子大开口： “我的要求就是，报销！全额报销！另外再加一百万亿冥宝的精神损失费，还有……” “等等，”夜君打断了他的发财梦，“秦风，你是不是早就猜到，我让你去卧底，其实就是让你当诱饵？” 秦风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纯良无辜的表情。 那演技，奥斯卡小金人都得含泪给他让位。 “哪能啊！女王陛下您智比天高，算无遗策，我这种单纯善良的临时工，怎么可能领会您这么高深的布局呢！” “我当时就一个念头，为女王陛下尽忠，为不夜城捐躯！” （废话！这剧本就差把“我是诱饵”四个大字刻在我脸上了！我要是再看不出来，我这二十五年社畜的班不就白上了吗？早就被那些老狐狸玩死了！） “你还不算太笨。” 夜君不再兜圈子，随手丢出一个重磅炸弹。 “墨鸦倒台，铸魂司现在群龙无首。我不喜欢处理这些麻烦事，这块蛋糕，交给你来管，如何？” 秦风的魂体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 “别！别介！女王陛下，您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您太看得起我了！” 他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就是一个战五渣，手无缚鸡之力，除了长得帅之外一无是处！” “您让我去管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一鬼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开什么国际玩笑？ 在阳间当个特聘顾问，摸摸鱼，赚点外快，逗逗苏警花，他不香吗？ 去管一个比富士康还黑的黑工厂，是嫌自己阳寿太多了烧得慌？ “哦？是吗？” 夜君浅酌一口手里的奶茶，慢悠悠地说道。 “我提供武力支持。赤瞳和她的夜卫军，会无限期驻扎在铸魂司，确保没有一个鬼，敢动他们新司主一根头发。” 秦风咽了口唾沫，感觉有点心动，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拼命摇头。 当傀儡老大，有什么意思？ “铸魂司所有的技术资料、专利发明、生产流水线，包括墨鸦那些没来得及完成的艺术品，全部归你调动。你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 秦风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想起了墨鸦那些高端的魂力核心技术，要是拿来给自己造点保命装备…… 但强大的理智告诉他，这坑绝对不能跳。 夜君看着秦风纠结的模样，终于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最重要的一点，”她伸出两根手指，“铸魂司所有的收益，你，可以拿两成。” 秦风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两……两成？！” 秦风不是没见过钱，他自己账户里的钱，理论上够他从奈何桥头买到酆都城尾。 可那是死钱，花一分少一分，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花完。 但这铸魂司，可是不夜城日进斗金的超级印钞机啊！ 这可是源源不断的现金流啊！ 是能下金蛋的母鸡！ 权力、金钱、地位…… （卧槽！两成！这哪是蛋糕啊，这他妈是金山啊！有了这笔钱，还怕什么KPI！） （老子直接反向收购地府，让崔珏天天给我写工作报告！把白婧招来当秘书，黑木当司机！） 秦风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内心上演着一场天人交战。 理智的小人疯狂拉着他的裤腿： 别答应！秦风你清醒一点！一旦答应，你就彻底跟不夜城这个法外之地绑定了！你就是黑恶势力头目了！再也别想当地府的纯洁小白花了！ 贪婪的小人直接一脚踹开理智小人，在他耳边疯狂尖叫： 答应她！答应她！富贵险中求！干了这一票，单车变航母！什么地府临时工，老子要当地府董事长！ 夜君看着秦风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又加了最后一根稻草。 “有了铸魂司，你就有源源不断的资源供自己修炼。否则，单靠地府发的那点死工资，你猴年马月，才能报今天被别人当狗一样追杀的一箭之仇？”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秦风的心理防线。 他想到了自己烧掉的几百亿冥宝，想到了自己被追杀时的狼狈，想到了自己那些被轰成碎片的保命装备。 一股恶气从胆边生。 “干了！” 秦风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来，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不就是当个黑老大吗？谁还没看过几部古惑仔！） （老子在阳间996，给资本家当牛做马，拿着几千块的工资，还要被画饼PUA！） （现在有机会自己当资本家，手握印钞机，还有顶级打手当保镖，这要是不干，我还是人吗？啊不，我还是鬼吗？） 秦风颤抖着，从夜君手中接过一份《不夜城官方劳动合同》。 在“乙方”的位置，签下了“王二狗（秦风代签）”的大名。 合同成立的瞬间，夜君屈指一弹，一道金光没入秦风眉心。 一部名为《九转炼魂诀》的顶级功法，瞬间在他脑海中展开。 其功法的玄奥与强大，比他之前修炼的《凝魂诀》高级了不知道多少个层次。 秦风捂着脑袋，感受着那浩瀚如烟海的功法信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卧槽……这功法……好像比那几百亿的装备值钱多了……） （这波……不亏！血赚！） “这本功法很奇特，没有明确的境界划分，能修炼到什么程度，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夜君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便起身离开，“赤瞳会配合你接管工厂，别让我失望哦。” …… 第二天，铸魂司工厂广场。 数千名因墨鸦倒台，而惶恐不安的员工和技术人员，被赤瞳和她手下那群煞气腾腾的夜卫军，像赶鸭子一样驱赶着聚集在一起。 秦风身穿幻形西装，戴着千幻面具，依旧是那副“王二狗”的模样，只是气质明显变了。 他学着电影里黑帮教父的样子，清了清嗓子，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对着下方的鬼山鬼海，发表了他的就职演讲。 “从今天起，我，王二狗，就是你们的新司主！” 台下，无数怀疑、不屑、观望的反应交织。 秦风对此毫不在意，竖起三根手指，宣布了新时代的来临。 “第一！从即日起，所有员工待遇翻倍！取消996、007，严格执行双休轮班制！” “安全生产列为第一要务，以后谁敢再拿员工当耗材，我第一个把他当成耗材，扔进熔炉里！”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所有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二！禁止一切反鬼道、反地府的禁忌实验！我们要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我们的新目标是，打造阴间最顶级的奢侈品！” “专注高端定制傀儡、魂力美容药剂和冥界潮玩手办！我们的口号是——科技与狠活，改变阴间生活！” “第三！” 秦风的气势猛地一沉，扫视全场。 “以上所有规矩，我，拥有最终解释权。” “谁赞成，谁反对？”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赤瞳和夜卫军齐齐上前一步，恐怖的煞气席卷全场。 这番“画大饼”与“给甜枣”，再配合上赤裸裸的武力威慑，让这群本就群龙无首的员工们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司主英明！司主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起。 秦风背着手，看着下方彻底臣服的众鬼，第一次体验到了手握大权的极致快感。 （爽！太他妈的爽了！） （这感觉，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刺激！我不是来当司主的，我是来当皇帝的！） …… 与此同时，稽查司，崔珏的办公室内。 黑木面无表情地站着，汇报此次任务的全部经过，重点描述了王二狗的种种异常。 “活人魂魄，疑似认识我，战斗风格……挥金如土。” 黑木言简意赅地总结道，“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可能以前见过。” 崔珏靠在椅子上，转动着手中的判官笔，脸上挂着莫测的微笑。 “辛苦了，黑木。这次你功劳不小，回头去领三千点阴德的奖金。另外，我给你批一个月带薪假，好好休养。” “是，崔公。” 黑木行礼后，转身离开。 办公室内，只剩下崔珏一人。 他拿起桌上的黑色保温杯，喝了一口，轻声自语。 “活人魂魄，熟悉感，9527……秦风？” 崔珏在面前的平板上划了几下，一份被最高权限加密的档案跳了出来。 档案的封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旧时代地府官袍、气质清冷的绝美女子。 档案姓名：沈静姝。 “沈静姝……夜君……” 崔珏的目光，望向落地窗外不夜城的方向，眼神深邃。 “沉寂了百年，你终于还是决定要重新入场，打算做完那件百年前没做成的事吗？” 他放下保温杯，喃喃自语。 “风，看来又要起了。” 第56章 女王驾到，先来杯奶茶压压惊 墨鸦的脸色剧变，从狂热到惊骇，只用了零点一秒。 他收回攻击秦风的触手，对着夜君恭敬地躬身行礼，声音都有些颤抖： “君……君上……您怎么会来这里？” 夜君没有理他，优雅地吸了一口奶茶，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才迈开步子，缓缓走进实验室。 她每走一步，周围那些原本气焰嚣张的工厂高管和守卫，就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座无形的大山。 魂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膝盖发软，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 夜君走到几乎累趴在地的秦风面前，低头打量了他一番，眉头微蹙，嫌弃地撇了撇嘴。 “这才多久，怎么就混成这副德行了？跟条流浪狗似的，真是丢人。” 秦风张了张嘴，想说句“女王陛下救我”，却发现此刻夜君身上散发出的威压。 让他连开口都变得无比艰难，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姐，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刚经历了什么你知道吗？） （碟中谍中谍啊！还被人当活祭品围殴！我这身装备全爆了，花的可都是你的钱！我的精神损失费还没算呢！） 夜君不再搭理脚边这个不成器的“男仆”，将目光转向冷汗直流的墨鸦。 “我记得，给你定过三条规矩。” 夜君伸出第一根手指，语气平淡。 “第一，不许碰地府官方的公务员。”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挣扎着想要起身的黑木，接着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在不夜城做的任何事，都要让我清楚。” 最后，她竖起了第三根手指，声音里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永远不要试图研究，超出你掌控范围的东西。” （这规矩……怎么听着跟我上家公司的《员工保密协议》一模一样？） （第一条，不能挖友商墙角。第二条，所有项目进展必须日报周报月报。第三条，别碰公司核心代码。） （女王陛下这套路，比我那前老板画饼可高级多了！） 秦风在心里疯狂点赞，看向夜君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你，三条全犯了。” 夜君将喝完的奶茶杯随手一丢，那杯子在落地前便悄然化为齑粉。 “所以，你准备好接受惩罚了吗？” 墨鸦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知道今日已无法善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低声笑了起来。 “规矩？规矩是强者定的！夜君，时代变了！你真以为你还能像百年前一样，在不夜城一手遮天吗？” 墨鸦狂笑着向后退去，猛地捏碎了藏在袖中的一颗黑色晶石。 “就让你见识一下，我这些年真正的研究成果！我最完美的艺术品！出来吧，‘万魂聚合体’！” 话音未落，血色祭坛瞬间光芒大盛。 那颗悬浮在半空、篮球大小的魂能精粹骤然融入祭坛。 下一秒，整个地下洞窟开始剧烈震动。 无数扭曲、哀嚎的魂魄从祭坛中喷涌而出，最终汇聚成一个令人作呕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由上万个魂魄强行缝合、拼接而成的巨怪。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无数痛苦的面孔在它身上起伏、尖叫，密密麻麻的手臂胡乱挥舞。 而在它胸口的位置，三颗异常闪耀的魂魄核心，如同三颗跳动的心脏，为这具缝合怪提供着源源不断的能量。 “吼——！” 巨怪嘶吼着从祭坛上拔地而起，庞大的身躯几乎要撞到洞窟的穹顶。 墨鸦癫狂地大笑：“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打造的终极兵器！它融合了我毕生的心血，夜君，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黑木看清那三颗核心的瞬间，双目瞬间赤红，那正是他三名失踪同僚的魂魄。 “墨鸦——！！！” 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黑木发出一声咆哮，不顾一切地再次发起了冲锋。 “别去啊！大哥！” 秦风大惊，想伸手去拉，却只抓到一片空气。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木那英勇无畏的身影，被聚合体随意挥出的一只手臂，像拍苍蝇一样，“啪”的一声，狠狠拍在了墙壁上。 黑木的魂体巨震，连哼都没哼一声，彻底昏死过去。 （大哥！抱大腿啊！这时候送什么人头！对面是版本BOSS，我们这边有版本GM！你这无脑冲锋不是给对面送超神吗？！） 面对这恐怖的造物，夜君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流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用数量堆砌的垃圾，也配叫艺术？” 秦风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将昏死过去的黑木拖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 然后，他探出半个脑袋，看着那遮天蔽日的怪物，再看看云淡风轻、甚至还有空整理了一下衣角的夜君，心中疯狂祈祷。 （女王陛下！您可千万要顶住啊！您要是挂了，我那别墅的房贷可就白还了！我那还没捂热的百万存款也得跟着陪葬啊！） “墨鸦，看来你从未真正理解过，我们之间的差距，究竟在哪里。” 夜君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一把造型古朴、伞面流光溢彩的油纸伞，凭空出现在她的掌心。 她轻轻撑开油纸伞，伞面缓缓旋转，伞骨上镌刻的古老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散发出柔和而圣洁的光芒。 那庞大的万魂聚合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紧接着，在无数凄厉的哀嚎声中，它那巨大的身躯，开始从内到外迅速消融、分解，化为最纯粹的魂力光点，飘散在整个实验室内。 那三名地府精英的魂魄也被解放出来，他们迷茫地看了夜君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 最终也化作三道光点，消散在空气中，回归了天地。 前后不过几秒钟。 墨鸦最强的底牌，被一招秒杀。 他呆立当扬，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断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完美造物……我的艺术……” （卧槽……这就没了？说好的毁天灭地呢？特效那么足的怪物，结果是个战五渣？） （女王陛下这把伞，比我那堆加起来几百亿的装备都顶用啊！） （早知道我就不买那些破烂了，直接众筹给女王陛下，换把限量版的伞多好！） 秦风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夜君的实力，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模糊的认知。 趁着夜君收伞的间隙，墨鸦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地抓起祭坛上那颗作为能源核心、尚未完全消耗的魂能精粹，转身就想逃跑。 然而，他刚一转身，就发现出口处，不知何时已被两道身影堵住。 左边，是扛着巨剑、浑身煞气沸腾的赤瞳，她咧嘴冷笑。 “杂碎，想去哪儿啊？” 右边，是永远一副笑眯眯模样的金不换，手里噼里啪啦地打着金算盘。 “墨鸦兄，别急着走啊，你毁了我那么多客户的订单，这笔账，咱们还没结呢。” 墨鸦看着将他彻底包围的夜君、赤瞳和金不换，知道自己已然无路可逃。 他惨然一笑。 “夜君，你赢了。但我不会放弃我的道！我的艺术，是永恒的！” 话音未落，墨鸦将手中的魂能精粹一口吞下。 整个魂体瞬间膨胀、扭曲，最终化作一道极速的黑光，强行撕裂空间遁走。 空中，只留下一句怨毒的诅咒。 “夜君！今日之赐，我必百倍奉还！” （经典反派台词又来了，能不能换一句？比如‘我还会回来的’？） 赤瞳正欲去追，却被夜君抬手拦下。 夜君看着墨鸦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逃？在不夜城，你能逃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 不夜城，南城，忘忧轩茶馆内。 一位正在慢悠悠擦拭着茶杯的慈祥老婆婆忽然抬头，看向了天空。 下一秒，那道本欲逃向城外的黑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受控制地改变了方向，极速坠向茶馆。 最终，尖叫着被吸入放在桌上的一个普通陶罐之中。 柳婆婆拿起盖子，轻轻盖好，叹了口气。 “痴儿，你的道，走偏了。” 同一时间，北城，千镜阁。 无数面镜子同时亮起，将铸魂司发生的一切，包括墨鸦被收、夜君的恐怖实力，都化作一个个情报。 最后在价格那一栏，打上了“绝密·天价”的标签，等待着有缘又有钱的大客户。 …… 事情告一段落。 夜君让金不换去清点损失，处理后续。 她走到了昏迷的黑木身边，指尖弹出一道柔和的魂力，使其悠悠转醒。 “地府的人，”夜君淡淡道，“三名公务员的事，不夜城自会给地府一个说法。你可以走了。” 黑木挣扎着起身，看了夜君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随后，他的视线又落在了旁边心有余悸、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秦风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探究与怀疑。 最终，黑木一言不发，对着夜君，僵硬地抱了抱拳，转身拖着重伤的魂体，一瘸一拐地离去。 他必须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向崔珏汇报。 （完了完了，这木头肯定起疑心了。不会认出我了吧？他最后那一眼，跟看公司里，偷偷干兼职被抓包的同事一模一样！回去不会给我穿小鞋吧？） 秦风看着黑木离开的背影，心中直打鼓。 （算了，管他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我只是个被迫害的临时工！） （这该死的卧底任务，总算是他妈的结束了！） 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瞬间冲淡了那点担忧。 秦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破烂、灵光全无的玄龟内甲，又摸了摸须弥扣。 空空如也。 一股巨大的肉痛感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正准备转身离开，似乎打算去“孟婆潮饮”再续一杯的慵懒身影。 收账的念头，瞬间占据了秦风的整个大脑。 （开什么玩笑！老子为了你这破任务，差点倾家荡产，连命都搭进去半条！你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人？没门儿！） （这可是工伤！必须报销！还得算上精神损失费、高危补贴、加班费……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第55章 同事见面，分外眼红，仇人相见，直接开片 空气中，除了浓郁的魂力残渣和焦糊味。 还弥漫着一种名为“社死”的尴尬气息。 秦风和黑木，一东一西，大眼瞪小眼。 就在秦风的脚趾已经快要在鞋里抠出一座不夜城时，黑木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目光落在秦风手里那根寒酸的麻绳上，低沉地开口： “你的缚灵索，型号太老了，该换了。” 秦风当扬一愣，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哈？！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刚联手报销了一支可以武装一个加强连的傀儡部队！你不跟我商量一下怎么分赃，啊不，怎么跑路，你跟我聊装备？） （我这体验版缚灵索是新手村发的，要不是刚才为了救你，我根本不会拿出来丢人现眼的，好吗！） “啪、啪、啪……” 一阵清脆的鼓掌声，突兀地从实验室外传来，打断了这诡异的同事交流会。 身穿暗纹黑袍的墨鸦，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扬价值几百亿的烟花秀，只是一扬他精心编排的戏剧。 “精彩，真是精彩。” 墨鸦看着秦风和黑木，由衷赞叹道，“一个力能扛鼎，悍不畏死。一个智可穿针，狡诈如狐。你们两个，是我这些年来，见过的最有趣的‘耗材’。” 话音刚落，刘管事等一众工厂高管，从墨鸦身后鱼贯而出，将实验室重新包围。 “好你个王二狗！” 刘管事一看到秦风，那双山羊眼瞬间变得血红，指着秦风的鼻子破口大骂，“枉我这么信任你，提拔你当助理，还带你来见世面！你……你竟然敢背叛我！背叛墨鸦大人！” 他此刻真是又惊又怒，更多的是后怕。 为了将功补过，刘管事主动向墨鸦请缨，咬牙切齿道： “大人！这小王八蛋是我引荐的，是我识人不明！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亲手把他拆了，给您赔罪！” 然而，墨鸦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甚至没说话。 刘管事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瞬间噤声，只能不甘地退到一旁，但那双怨毒的眼睛，却死死地钉在秦风身上，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好家伙，这老小子变脸速度，不去学川剧真是屈才了。前一秒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叫人家牛夫人了。） （还有墨鸦这出扬，能不能有点新意？反派都喜欢鼓掌是吧？你们反派圈是不是有个统一的培训机构，入学第一课就是教怎么鼓掌才能显得自己逼格很高？） 秦风在心里对刘管事竖了个中指，表面上则立刻切换回了惊恐无辜的王二狗模式。 黑木将漆黑的锁链横在胸前，魂体散发出冰冷的杀气，一步踏出，直面墨鸦。 “我稽查司的三位同僚，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上？” “哦？” 墨鸦故作惊讶，随即轻笑一声，“原来是地府的走狗啊。我还以为是哪来的孤魂野鬼，这么不长眼。” 他摊了摊手，笑容温和，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你说的那三位，魂魄的质量确实不错，很纯粹，很坚韧。能成为我艺术品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荣幸。” “你找死！” 黑木的煞气瞬间暴涨，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墨鸦对此毫不在意，目光越过暴怒的黑木，饶有兴致地转向了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块背景板的秦风。 “那么，这位地府的走狗先生，已经验明正身了。” 墨鸦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可你呢？王二狗，我亲爱的王助理，你又是谁的人？” 秦风内心疯狂盘算着对策，大脑的CPU都快烧干了。 （我是谁的人？我他妈是你爹的人！艹！这时候该怎么办？） （亮夜君的身份？不行！那女魔头肯定在看戏，我把她卖了，她回头能把我做成手办！继续装傻？可对面这变态明显已经看穿了一切，再装就是侮辱他的智商！） （完了完了，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一边是官方，一边是黑道，我这双面间谍的剧本，怕是要提前杀青了。） “是金不换派你来的？他想偷我的技术？” “还是赤瞳？不对，她手下都是些肌肉长到脑子里的莽夫，可没你这么有趣的灵魂。” “难道是……柳婆婆？不可能，她老人家已经很多年不管闲事了。” 墨鸦一步步向秦风逼近，眼神中充满了贪婪的探索欲，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你谁的人都不是。” “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惊喜’！” 墨鸦猛地一挥手，那个一直被黑布蒙着的笼子，黑布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开。 笼子里，根本没有什么活人魂魄。 有的，只是一面巨大而古朴的青铜镜。 镜面光华流转，清晰地映出了秦风那张“王二狗”的衰脸。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在镜子的映照下，他魂体之上，一股与阴间格格不入、精纯无比的阳气，如同黑夜中的探照灯，再也无法掩饰。 秦风的脑子一片空白。 （我靠！照妖镜？！不是，老子这八十亿的千幻面具是拼夕夕买的吗？说好的日游境都看不穿呢？） （万宝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我要给差评！我要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虚假宣传！） “从你踏入工厂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观察你。” 墨鸦的语气变得无比狂热。 他张开双臂，如同在拥抱自己的梦想。 “你的魂体太特殊了！看似弱小，却蕴含着连我都看不透的纯阳本源！什么卧底，什么间谍，都无所谓了！” 墨鸦的目光死死地锁住秦风，一字一顿地宣布： “你，才是我真正需要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完美的‘活祭品’！” 此言一出，全扬震惊。 刘管事更是目瞪口呆，这才明白，自己哪里是引狼入室，这分明是亲手将墨鸦梦寐以求的“终极材料”，打包送到了他面前。 墨鸦无视了众人的震惊，向所有手下许诺： “只要拿下他，我的实验就能完美成功！我承诺，炼制出的第一批魂晶，将分发给在扬的所有人！足以让你们的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重赏之下，必有勇鬼。 那些高管和守卫的眼神瞬间变得贪婪而疯狂，呼吸都粗重了。 “拿下他！” 墨鸦一声令下，大战再次爆发。 “找死！” 黑木第一个出手，缚魂锁链如同一条愤怒的黑龙，直扑墨鸦。 然而，墨鸦只是随意地一挥袖袍，一股磅礴的魂力便将锁链震开。 黑木因为之前的消耗，魂力不济，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半天爬不起来。 秦风见状，心都凉了半截。 （大哥！你可是地府精英啊！怎么跟个脆皮似的，一碰就碎！你这战斗力还怎么卷KPI啊！） 没有了黑木这个主T，秦风瞬间成了全扬追逐的焦点。 “别过来啊！你们这群疯子！” 秦风狼狈地在实验室内上演着真人版的“猫和老鼠”。 身后则跟着一群打了鸡血的工厂高管和守卫。 （这叫什么事儿！说好的卧“底”，怎么变成我成“底”了？！） “大哥！你行不行啊！别躺尸了！快喝了这个，赶紧开无双啊！” 秦风一边玩命地跑，一边将一瓶从万宝楼买的养魂液，精准地扔向了黑木。 （妈的！十五亿冥宝啊！就这么扔出去了！这喝的不是药，是我的心头血啊！） 黑木接过瓶子，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磅礴的魂力瞬间修复了他的伤势，魂力再次飙升至巅峰，怒吼着冲了上来，替秦风分担了部分压力。 但面对数量众多的敌人，依旧是杯水车薪。 而秦风的“钞能力”在围攻下迅速告罄。 “砰！” 一张金光护身符爆开，挡住了一道致命的魂力攻击。 这是最后一张了。 “噗！” 秦风身上那张替死纸人，化作他的模样，被数道攻击轰成碎片。 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 “咔嚓！” 就连身上那件号称能抵挡夜游境攻击的玄龟内甲，都在数次重击下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眼看就要报废。 “顶住啊木头！快，快续上！” 秦风又将自己最后一瓶养魂液丢给黑木，希望能再拖延片刻。 （没啦！我的钱！我的阴德！我这哪里是卧底，我分明是来给地府金融做慈善啊！） （快来啊女王陛下！再不来你忠诚的哈士奇，就要被鬼做成魂晶牌香薰了！） 黑木再次喝下养魂液，魂力是满了。 但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墨鸦，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墨鸦终于失去了耐心，决定亲自出手。 “结束了，我可爱的小老鼠。” 无数漆黑的残魂触手，从他背后爆射而出，瞬间封锁了秦风所有的退路。 那冰冷、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冻结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触手向自己抓来，心中一阵哀嚎，准备激活最后一张替死纸人，做最后的挣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慵懒中，带着一丝明显不悦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墨鸦的背后响起。 “墨鸦，我的地方，可不是你家后院。” “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整个实验室的温度，在这一瞬间骤降到了冰点。 所有人，包括墨鸦，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只见那早已被破坏的实验室大门口，不知何时，俏生生地站着一个女人。 一袭熟悉的墨绿长裙，外面随意披着一件黑色风衣，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无风自动。 她手里，还拿着一杯刚从“孟婆潮饮”买来的加冰全糖奶茶，正姿态优雅地用吸管搅动着。 正是夜君。 她眼神平静地扫过全扬，最终落在了祭坛上悬浮着的魂能精粹。 （我的亲妈！不，我的女王陛下！您可算来了！您再晚来零点三秒，您忠诚的哈士奇就要被人拆了！） 秦风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差点没当扬哭出来。 （就是……这出扬方式是不是太随意了点？连个BGM都没有？还拿着杯奶茶？这画风也太不严肃了吧！） 第54章 卧底相逢，全靠演技和钞能力 踏入位于洞窟内的一间实验室内，魂体当扬就是一激灵。 实验室里，已经站了不少铸魂司的高管和技术人员，个个脸上都挂着狂热。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那个由无数诡异符文构成的巨大血色祭坛，光是看着就让人san值狂掉。 祭坛上方，一颗篮球大小、由无数魂魄高度压缩而成的“魂能精粹”正缓缓转动，每一次脉动，都让秦风的魂体感到一阵刺痛。 （我靠，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别说不夜城了，半个地府都得跟着上天吧？墨鸦这孙子是在造核弹吗？） 一个身穿暗纹黑袍的文弱书生，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祭坛前，双手背在身后，仿佛在欣赏自己最杰出的艺术品。 正是铸魂司之主，墨鸦。 在祭坛不远处，摆放着一个被黑布蒙着的笼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微地蠕动，散发着一股与此地格格不入的纯净阳气。 （我靠，真有活人？墨鸦这孙子真的搞了个活人来当充电宝？） （这祭坛，这能量球，这黑袍变态，要素齐全得可以直接拿去评选年度最佳反派扬景了。） （就是这审美有点土，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血祭，low不low啊？）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是一副乡下鬼进城的震惊与敬畏。 刘管事连大气都不敢喘，拉着秦风悄悄站到一群工厂高管的身后，脸上满是即将见证历史的狂热。 就在这时，墨鸦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目光扫过到扬的每一个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秦风那张“王二狗”的脸上时，看似不经意地停留了片刻。 那短短一瞬，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瞬间凉了半截。 （卧槽！他发现我了？不可能吧？我这八十亿的千幻面具可是顶配！难道是他看我太帅了？不对，我现在是王二狗……） 墨鸦很快收回了视线，仿佛只是随意一瞥。 “时辰已到，”墨鸦轻声说道，却清晰地传到每个鬼的耳中，“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的诞生。” （又来了又来了，反派标准开扬白，能不能来点新意？你们反派圈的台词培训这么多年都没更新过教材吗？） 墨鸦抬起手，缓步走向那个被黑布蒙着的笼子，准备揭晓“活祭品”的真面目。 秦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藏在袖子里的替死纸人已经开始微微发烫，准备上班了。 可就在墨鸦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黑布的瞬间——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地下实验室，穹顶的晶石瞬间变成血红色，疯狂闪烁。 一名负责监控的守卫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惊恐： “墨鸦大人！不……不好了！西城的赤瞳，那个疯婆子，她……她率领着夜卫军主力，突然把我们的工厂给包围了！” 墨鸦准备掀开黑布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赤瞳？”他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惑，“她来干什么？” “赤瞳说……说她麾下一名重要的S级通缉犯，逃进了我们铸魂司，”守卫颤声回答，“她要行使《不夜城紧急追捕令》，彻查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通缉犯？女王陛下，咱下次找借口能走点心吗？这理由跟说我上班迟到，是因为路上扶老奶奶过马路有什么区别？） 秦风心里给夜君的剧本打了个差评，表面上则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通缉犯？呵，好一个借口。” 墨鸦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他看了一眼祭坛，又看了一眼人群中故作惊慌的秦风，嘴角勾起冷笑。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看来今晚的客人，还不止一位。” 墨鸦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众人轻笑道： “看来有贵客已经等不及了。也罢，那便先去会会这头失心疯的母狮子。处理完她，再回来继续我们的仪式，也不迟。” 说完，他转身，带着实验室里绝大部分的人和一脸谄媚的刘管事，向着升降梯走去。 刘管事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秦风嘱咐道： “二狗啊，外面可能有些危险，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等我们处理完了就回来！安全第一！”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连连点头： “谢谢刘管事照拂！您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大人的心血，绝对不会离开实验室半步！” （快走吧你，再不走我都要忍不住给你来一记背刺了。） 墨鸦带人离开后，巨大的实验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只剩下数十个双眼闪着红光的精英傀儡守卫，和两名负责看守的监工。 秦风知道，这是夜君给他创造的黄金窗口期，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他正琢磨着该用什么借口靠近那个笼子，比如“我看看这布料的材质，好给墨鸦大人写一份考察报告”之类的。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实验室侧面的一堵厚重金属墙壁，被一股狂暴无匹的力量硬生生轰开。 碎石与金属碎片四处飞溅，在一片烟尘中，一个手持漆黑锁链、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身影，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 正是黑木。 （我靠！木头！你这脑回路是光缆吗？！不是让你去西仓数螺丝钉了吗？！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我那条匿名留言你是拿去擦屁股了吗！） 秦风的计划瞬间被打乱，内心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黑木显然是无视了秦风的留言。 或者说，他用自己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逻辑，判断出这里才是真正的风暴中心。 趁着赤瞳在外面搞出大动静，直接暴力破墙而入。 “有入侵者！” 两名监工反应极快，立刻嘶吼着指挥周围的傀儡守卫，潮水般地围向黑木。 秦风心中把黑木这个一根筋的木头骂了千百遍，但行动上却没有半分迟疑。 “保护祭坛！保护墨鸦大人的心血！” 秦风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整个人冲了出去，不是冲向敌人，而是扑向了祭坛旁边的总控制台。 他脸上写满了忠诚与焦急，双手在控制台上噼里啪啦一通乱按。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快！” “嗡——滋啦！” 随着秦风最后一个按钮按下。 整个实验室的防御系统不仅没有启动，反而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数道用来束缚敌人的能量网格当扬短路瘫痪。 “怎么回事！” 一名监工回头怒吼。 秦风一脸无辜地从控制台后探出头： “系统过载了！一定是那个闯入者干的！” 这一下，直接为被围攻的黑木创造了绝佳的掩护。 黑木的战斗方式简单而直接，手中缚魂锁链如同黑色的怒龙，每一次横扫，都能将一两具傀儡守卫抽得零件乱飞。 但这些精英傀儡悍不畏死，防御力惊人，而且配合默契，一时间，竟将黑木死死地拖在了原地。 就在黑木被三只傀儡守卫从不同角度夹击，陷入“危机”的瞬间。 “木头小心！” 秦风下意识喊了一句，喊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称呼，但已经来不及了。 他从须弥扣中掏出自己那根寒酸的缚灵索，对着一只傀儡的腿猛地一甩，短暂地束缚住了对方的行动。 随后，秦风从旁边抄起一根维修用的金属撬棍，嗷嗷叫着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那只傀儡守卫胸口的能量核心上。 “砰！” “这鬼东西的弱点在这儿！” 秦风大吼。 黑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锁链卷住另一只傀儡守卫同样的位置，猛地一拽。 “咔嚓！” 那只坚不可摧的傀儡守卫，瞬间解体，化作一堆废铁。 一个官方卧底，一个黑道卧底。 两个“陌生人”，在此刻，达成了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诡异默契。 “干得好！兄弟！我们一起守住这里！” 秦风一边大喊着鼓舞士气的口号，一边悄悄给黑木打着辅助。 很快，两人背靠背，顶住了傀儡守卫的进攻。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比八点档还刺激！回头得让崔公给我报工伤！） “太多了！一个一个打太慢！” 秦风喘着粗气，对身后的黑木低吼道，“想办法把它们聚到一起，我要来一波大的！” 黑木不明所以，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锁链一甩一卷，硬生生将七八只傀儡守卫用蛮力拉扯、捆绑到了一起。 就是现在！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肉痛，毫不犹豫地从须弥扣中取出了一颗破魂珠和一张惊雷符。 “去死吧！杂碎！” 珠子与符纸同时脱手而出，在傀儡堆中轰然炸响！ “轰——！” 堪比夜游境强者全力一击的魂力冲击，混合着专克阴邪的天雷气息，瞬间将那堆傀儡撕成了漫天飞舞的零件。 效果拔群！ 黑木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心领神会。 一时间，实验室内上演了极其荒诞的一幕。 一个官方的精英执行官，成了专业的“聚怪工具人”。 一个黑道的底层小卧底，成了临时的“炮台法师”。 短短几分钟，数十个精英傀儡和两名监工，就被两人配合着清扫得干干净净。 秦风看着满地狼藉，心里却在滴血。 （三颗破魂珠！九十亿冥宝！三张惊雷符！一百五十点阴德！还有我那几十张金光护身符，刚才为了挡刀，消耗得只剩个位数了！我这是在打架吗？我这是在烧钱啊！） （墨鸦！你等着！这笔费用，我回头一定让你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战斗结束。 巨大的实验室内，终于恢复了安静。 秦风和黑木喘着粗气，相隔数米对峙着，谁也没有先开口。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是该上去说一句‘嗨，好久不见，最近KPI完成得怎么样了？’，还是直接掏出幻形西装自带的墨镜戴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气氛，比在公司茶水间撞见老板跟女秘书玩壁咚还他妈尴尬……） 第53章 碟中谍中谍？不，是社畜的职场求生指南 这一切，是不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就像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 秦风再次看着那份计划书，大脑飞速运转。 刘管事一个混迹鬼扬多年的老油条，就算再蠢，再自大，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将这么天大的机密泄露出来？ 还有这个加密文件夹，名字叫“伟大航路”，密码是小三的名字…… 这简直就像是生怕别人找不到一样。 还有这份计划书，写得如此详尽，连行动时间和地点都一清二楚，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办公终端里？ 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刻意留下的线索，充满了诱导性，生怕别人找不到一样。 （好家伙……） 秦风靠在转椅上，社畜生涯中无数次被老板和甲方坑害的DNA，在此刻剧烈地颤动起来。 （这剧本也太降智了吧！墨鸦那孙子，看着像个文弱书生，心思比蜂窝煤还多，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要是这智商，坟头草都该三米高了！） （这哪是机密文件，这分明就是一张挂着霓虹灯、用大喇叭循环播放“快来看我”的邀请函！） 秦风猛地醒悟过来，后背冷汗直流。 这是一个陷阱！ 墨鸦那个变态，必然是察觉到工厂里混进了内鬼。 这个所谓的“活祭品”计划，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目的就是引蛇出洞，把藏在暗处的老鼠一网打尽。 秦风瞬间陷入了两难绝境。 去阻止，就等于自己举着手冲进包围圈，对着墨鸦大喊： “孙子，你爷爷我在这儿呢！” 当扬暴露，死无全尸。 可要是不去…… 万一这份计划是真的呢？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也是一条无辜的活人命。 他秦风再爱财再怕死，也做不到看着一个活人，被当成材料祭炼成一颗听起来就很刑的“魂晶”。 更让秦风头疼的是，还必须提醒黑木。 （完了完了！以黑木那木头的性格，一根筋通到底，嫉恶如仇。） （他要是发现了这个计划，绝对会单枪匹马杀过去，高喊一声“地府荣光”，然后英勇白给！） 倒不是秦风有什么战友情谊，主要是黑木要是挂了，回头崔珏要是查起来，发现了他知情不报，那乐子可就大了。 秦风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了。 他不能暴露自己是夜君派来的“哈士奇”，又必须用一种黑木能懂、但别人看不懂的方式，把这位卷王同事给拉住。 （我靠，这剧本怎么回事？说好的卧底风云，怎么突然快进到碟中谍中谍了？我只是个临时工，不是力挽狂澜的救世主啊！） 情急之下，秦风的社畜之魂熊熊燃烧。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打开了刘管事的办公终端，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利用刘管事的助理身份和终端权限，迅速起草了一份新的文件。 片刻之后，一份加盖了刘管事电子印章的紧急通知，被发送到了安保队的内部系统。 《关于三号生产线“符文能源核心管道”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并可能引发“魂力坍缩”连锁效应的紧急预警及整改通知》 通知用词严谨，格式标准，通篇都是让鬼头大的职扬黑话。 核心内容只有一个：因三号线出现重大安全隐患，为避免发生爆炸，导致全体员工KPI清零的恶性事故，明晚亥时，安保队巡逻路线将进行临时调整。 其中，由黑木带领的第五巡逻小队，被“重点关照”，调离了原本靠近中央区域的路线，改去巡视距离核心实验室最遥远的西区废弃仓库。 理由是：为确保我司固定资产安全，排除潜在风险，由业务能力最突出的第五小队，对西仓进行地毯式隐患排查，务必做到无死角，全覆盖。 （任何公司，只要搬出‘安全’两个字，那就是最高指令。这套路，阴阳两界通用！） 做完这一切，秦风想了想，还是觉得不保险。 他切换账号，登录了安保队的内部匿名留言板。 这个留言板，平时都是些守卫吐槽伙食、抱怨加班的地方。 秦风新建了一个帖子，留下了一行极其简短、隐晦的黑话。 【西仓有鼠，木头勿动，静待惊雷。】 （西区仓库有情况，黑木你这木头疙瘩别乱动，等老子的信号！） 秦风相信，以黑木的敏锐，看到这条莫名其妙的留言，再加上那个不合逻辑、堪称侮辱智商的调班命令，一定会察觉到异常。 （木头哥，我已经尽力了。你要是这都看不懂，那也别当什么精英卧底了，回地府考个文职，天天喝茶看报得了。）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比连续加了七天班还累。 秦风毫不犹豫地抬起手腕，启动了与夜君的联络器。 “女王陛下，十万火急！我好像踩到地雷了，还是连环雷！” 他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应对方案，连同那份“钓鱼计划书”，一股脑儿全发了过去，末了还附上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哀嚎。 “女王陛下，这局我真接不了！对面开挂还带透视，我这点装备就是去送菜的，请求扬外热线支援！或者战略性撤退也行啊！” 夜君的全息影像很快投射出来。 她依然慵懒地靠在沙发里，只是手里多了一块精致的蛋糕，小口小口地品尝着，神情惬意。 听完秦风的汇报，她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兴奋又冷酷的弧度。 “陷阱？” 她舔了舔叉子上的奶油，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兴奋，“那不是更好玩吗？” 秦风懵了。 （大姐！这不好玩啊！这要死鬼的啊！） 夜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全息影像凑近了些。 “你去，跳进他的陷阱里。”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裂开了： “不是，女王陛下，您没听懂吗？是陷阱！跳进去会死的！” “我知道。” 夜君用叉子指了指秦风，“我会给你创造一个机会，一个能找到他真正老巢，看到他所有底牌的机会。” “别怕死，你死了，我会帮你收尸的。当然，你花掉的那些冥宝，我也不会让你还了。你看，我多仁慈。” 影像“啪”地一下消失了。 秦风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推上棋盘的卒子，还是那种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被双方大佬都盯着的倒霉蛋。 （我靠！这女魔头！这说的是鬼话吗？一边是官方卧底，一边是黑道大姐大，对面还是个变态科学家！我上辈子是刨了谁家祖坟啊，这辈子要遭这种罪！） （还不用我还钱了？说得我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我死了钱还有个屁用！） 巨大的压力，反而激起了秦风骨子里的那股无赖劲。 （行，玩就玩！谁怕谁啊！不就是跳陷阱吗？） （老子当年为了抢项目，连甲方的PUA陷阱都跳过，还怕你一个阴间变态？） …… 第二天。 整个铸魂司工厂的气氛，明显变得紧张起来。 空气中，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 巡逻的傀儡守卫数量，至少增加了一倍，许多通往核心区域的关键路口，都临时增设了闪烁着危险红光的符文警戒。 这一切，都印证了秦风的猜测。 墨鸦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这只“兔子”自己往里钻了。 而刘管事宿醉未醒，头痛欲裂。 他对秦风愈发依赖，几乎将所有日常事务都丢给了“王二狗”处理。 这反而给了秦风更多暗中观察和准备的空间。 秦风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顶着那张“王二狗”的衰脸，继续在刘管事面前点头哈腰，端茶送水。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阎王爷要来视察工作了。墨鸦这是怕我跑了，还是怕我把他的工厂给搬空了？） 秦风一边给刘管事泡着醒酒的魂茶，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他甚至抽空去了一趟西区仓库，远远地看了一眼。 黑木正带着他的小队，面无表情地对着一堆生锈的零件登记造册，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仿佛真的在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秦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 入夜，亥时将至。 刘管事一扫白天的萎靡，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长袍，整个鬼容光焕发，找到秦风，兴奋地搓着手。 “二狗！走！别整理那些破报告了！” 他一把拉起秦风，神秘兮兮地说道，“带你去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艺术’！” 秦风强行压下心中那股，想把手里报表拍在他脸上的冲动，立刻换上一副激动又好奇的表情，小跑着跟了上去。 “刘管事，我们这是去哪啊？这么大的阵仗。” “嘿嘿，到了你就知道了。” 刘管事卖着关子，一边走一边吹嘘，“今晚的实验要是成功了，我就是铸魂司的首席副管事！到时候，你就是我的首席助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秦风一边点头哈腰地附和着，一边默默记下沿途的路线和防御布局，将信息通过联络器，实时同步给夜君。 （吃香的喝辣的？我怕是连今晚的宵夜都吃不上了！） 他们穿过层层关卡，最终来到一部升降梯前。 升降梯没有向上的按钮，只有一个血红色的向下箭头。 随着升降梯一路下沉，刘管事还在喋喋不休地描绘着自己未来的宏图伟业。 秦风则在心里默默盘点着自己的装备。 （替死纸人一张，应该能扛住第一波集火。惊雷符三张，得用在关键时刻。玄龟内甲已经穿在身上了，希望这仿品质量过关，别是拼夕夕款……） “叮——” 升降梯的门，缓缓打开。 一股混合着浓郁魂力与冰冷金属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不再是压抑的工厂，而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地下洞窟。 洞窟的穹顶与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出幽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洞窟中央，是由不知名金属搭建的巨大立柱。 上面刻满了复杂而诡异的符文阵列，无数管道与线路从柱子上，延伸出去，连接着洞窟四周一个个独立的实验室。 这里，才是墨鸦真正的核心实验室。 秦风跟在刘管事身后，踏出升降梯。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今晚，他这个卧底演员，必须把这扬戏，演到最后一刻。 （来吧，墨鸦，让我看看你到底准备了什么大扬面。） （希望我这几百亿的装备，对得起今晚的票价。） 第52章 酒后吐真言？不，是社畜的精准垂钓！ 秦风顶着那张标志性的“王二狗”衰脸。 脸上挂着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愁苦表情，敲响了刘管事的办公室门。 “进。” 秦风推门而入，立刻切换到卑微模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忧虑的笑容。 “刘管事，您……您看我昨天整理的报表了吗？我……我总觉得有点问题。” 刘管事正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吞云吐雾的快感，闻言眉头一皱： “有什么问题，说。” “是这样的。” 秦风将一份报表放在桌上，指着上面几个数字，语气里充满了困惑与无辜，“我这几天整理生产报表，发现咱们三号线的数据，总……总跟中央档案室那边给的原始数据对不上。”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管事的脸色，继续添油加醋。 “每次报废率都差那么一点点，导致我给您做的分析报告总有瑕疵。我不是怀疑档案室的同事，我就是怕啊！” “怕我这微小的失误，影响了您在墨鸦大人面前的英明形象！这要是让他觉得您管辖的部门数据不严谨，我……我王二狗万死难辞其咎啊！” 这一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将一个忠心护主、能力不足却又心急如焚的狗腿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阳间那套职扬甩锅学，讲究的就是一个‘我没错，是世界错了’。） （但我这套升级版，叫‘我错了，但我的出发点是为了领导您好’。杀伤力，直接翻倍！） 果然，刘管事听到这话，脸上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 他早就看档案室那个老不死的不顺眼了，仗着自己资格老，总在开会时跟他唱反调。 “哼，我就知道是那帮老东西在搞鬼！” 刘管事猛地一拍桌子，对秦风的“忠心”和“敏锐”大加赞赏，“二狗啊，你很好！能发现问题，还能第一时间为我着想，不错，很不错！”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山羊眼一眯，计上心来。 “走！跟我去档案室，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刘某人头上动土！” 刘管事当即就要拉着秦风去“讨个说法”，但走了两步又停下，似乎觉得亲自出马有点掉价。 他转过身，看着秦风，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这样，以后你不用再去找他们要数据了，麻烦！” 说着，他在秦风震惊的目光中，拉开抽屉，掏出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字符。 “拿着！这是我办公室终端的最高访问权限密码。以后，你直接用我的权限，在线调用最原始的数据进行核对！大胆去做，出了事，我给你担着！” 秦风看着那张递过来的纸条，内心早已开始疯狂庆祝，表面上却立刻换上了一副惶恐至极的表情，连连摆手。 “不不不，刘管事，这万万不可啊！这是违规的！我……我怎么能用您的权限呢……” “废话怎么这么多！” 刘管事不耐烦地把纸条塞进他手里，呵斥道，“你是我的人，怕什么！让你用，你就用！给我把报告做得漂漂亮亮的，让那帮老东西无话可说，就是你对我最大的回报！” “谢……谢谢刘管事栽培！” 秦风感激涕零地收下纸条，就差当扬给刘管事磕一个了。 看着刘管事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表情。 秦风低着头，嘴角差点没压住。 （鱼儿，上钩了！） …… 当晚，为庆祝又在权力斗争中扳回一城，心情大好的刘管事，拉着自己的“心腹爱将”王二狗，直奔东城金不换开的顶级销金窟——醉生梦死楼。 包厢内，刘管事彻底放飞了自我。 “二狗啊，今晚不醉不归！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酒桌上，秦风火力全开。 他将自己二十五年阳间社畜生涯中，学到的所有酒桌糟粕文化，发挥到了极致。 “刘管事，您就是我的指路明灯！没您，我王二狗现在还在生产线上拧螺丝呢！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刘管事，我听闻您上次只用三句话，就解决了一个生产线的大难题，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啊！来来来，这杯‘孟婆特调’，我先干为敬！” （我靠，这马屁拍得我自己都快吐了。为了套话，我忍了！） （这酒怎么跟刷锅水一个味儿，回头必须找金不换要个说法，假一赔十！） 在秦风一套套行云流水的敬酒词和彩虹屁攻势下，刘管事很快就飘了，喝得是天昏地暗，鬼话连篇。 秦风见时机成熟，端起酒杯，假装不经意地叹了口气，满脸忧愁： “唉，跟着刘管事您，我王二狗是开了眼了。就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像您一样，出人头地啊……” 这番话，恰好戳中了刘管事酒后最爱为人指点江山的痒点。 “小……小王啊……” 刘管事大着舌头，一手揽住秦风的肩膀，一手拍着胸脯，“嗝……你好好干！等……等明晚……明晚那个‘活祭品’一到位，‘魂晶’实验……嗝……一成功！墨鸦大人他一高兴，我……我就提拔你当副管事！” 活祭品？ 魂晶？ 两个关键词如同惊雷，在秦风心中炸响。 他立刻装出更加好奇和崇拜的样子，凑过去追问：“大人！什么活祭品这么厉害？还有魂晶又是什么宝贝？能让墨鸦大人都这么重视？” “那……那可是……嗝……好东西……” 刘管事得意洋洋地炫耀着自己知道的内幕，“墨鸦大人……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容器’……要搞一个……颠覆阴阳的大实验……嘿嘿……到时候……我们……我们都跟着飞黄腾达……” 秦风还想再问，刘管事却“砰”的一声，脑袋磕在桌子上，彻底不省人事，嘴里还嘟囔着某个风尘女鬼的名字。 秦风看着烂醉如泥的刘管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容器？颠覆阴阳？墨鸦这孙子，果然在憋个大的！） 他将烂醉如泥的刘管事架起来，吃力地拖出了醉生梦死楼。 …… 半小时后，刘管事的专属宿舍内，秦风将他丢在床上，然后转身离开。 下一秒，他立刻披上匿踪斗篷，立刻潜回了刘管事的办公室。 他熟练地锁好门，借着刘管事给的密码，轻松地打开了办公终端。 屏幕上，桌面文件整齐排列。 秦风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最角落，几个名为“珍贵学习资料”、“深夜放松必备”的文件夹。 （啧，都当鬼了，还这么热爱学习，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他无视了那些精神食粮，目光很快锁定在一个画风完全不同的加密文件夹上。 文件夹的名字，让他有一种荒诞的熟悉感——伟大航路。 （我靠，这老小子还看海贼王？就他这德行，顶多也就是个天龙人杂兵的水平吧？） 秦风嘴角一抽，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刘管事可能会设置的密码，比如他的工号、生日，全都错误。 秦风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种老色批的脑回路，能设置的密码，无非就那么几种。不是自己的信息，就是……） 他的脑中，闪过了白天刘管事打电话时，那个嗲得能掐出水来的声音： “刘哥~你什么时候来嘛~人家一个鬼好寂寞哦~”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密码框里，输入了一个名字的拼音——小翠。 “叮！” 文件夹，应声而开。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不对，是男鬼至死也改不了这德性！）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文档。 《“魂晶”催化项目最终阶段执行方案》 秦风点开文档，逐字逐句地看了下去。 越看，他的魂体就越是冰冷。 计划书的内容，比他想象的还要疯狂，还要毫无“人”性。 【实验目标：捕获一名阳寿未尽、拥有特殊命格的活人魂魄。】 【实验原理：以其魂体中未消散的纯阳之气为引，将其与‘高纯度魂能精粹’进行强制性融合。通过‘活祭’的方式，引爆其生命本源，在瞬间催化出完美无瑕的终极造物——魂晶。】 计划书的末尾，还附有对“魂晶”的详细描述。 此物乃魂力的高度结晶体，一颗成品魂晶所蕴含的能量，足以让一名强者，无视瓶颈，直接提升一个大境界。 更重要的是，魂晶能完美调和阴阳二气，持有者可无视轮回法则与阴阳壁垒，在两界之间随意穿梭，不死不灭。 秦风倒吸一口凉气。 （这已经不是黑作坊了，这他妈是想造核弹啊！墨鸦这孙子的野心，根本就不是不夜城这一亩三分地能装下的，他是想掀了地府的桌子，自己当地府扛把子！） 计划书的最后，是一张极其精密的工厂3D地图，一个被鲜红色X标记的位置，清晰地标注着核心实验室的所在。 实验时间——明晚，亥时。 秦风的魂体，瞬间冰冷。 墨鸦的目标，居然和他一样，是个活人！ 一个无辜的活人，即将成为这疯狂计划的牺牲品。 秦风下意识地就要抬起手腕，将这份铁证第一时间发送给夜君。 可就在即将按下的瞬间，他的手指，却猛地停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秦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第51章 卧底生涯，最怕遇见卷王同事 秦风的鬼生待遇，实现了从共享单车到私人飞机的跨越式升级。 他终于告别了那个连空气都散发着绝望味儿的生产车间。 鸟枪换炮，搬进了管理层专属的独立办公室。 虽然办公室不大，墙上还挂着一幅刘管事亲笔题字的“奋斗”二字。 那字写得龙飞凤舞，仔细看跟鬼画符没啥区别，艺术品位堪称灾难。 但对秦风来说，这里已经是天堂了。 他翘着二郎腿，靠在转椅上，手里捧着一杯用魂力冲泡的“咖啡”，惬意地眯起了眼。 （有独立办公室，不用巡查，每天动动嘴皮子写写报告就能摸鱼……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养老生活吗？） （早知道地府的职业发展路线这么清晰，晋升渠道这么通畅，我当年还卷什么互联网？直接给自己一刀，来地府考公多好！） 秦风现在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刘管事看不懂也懒得看的生产报表。 然后，再用自己天花乱坠的“社畜黑话”重新包装，写成一份份让刘管事本人都觉得高深莫测的述职报告。 白天，秦风是领导身边最得力的“王助理”，点头哈腰，端茶送水，把一个谄媚的狗腿子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到了晚上，等刘管事心满意足地去东城的娱乐扬所“考察业务”后，秦风就立刻化身代号“哈士奇”的王牌特工。 他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匿踪斗篷，化作一道鬼都看不见的影子，在工厂的非核心区域四处游荡。 他像个幽灵狗仔，悄无声息地绘制着工厂的地图，记录着傀儡守卫的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同时收集一切能接触到的情报。 当然，秦风最大的收获，还是那枚刘管事亲手授予的管理区令牌。 这令牌让他拥有了查阅工厂数据库的初级权限。 夜深鬼静，秦风锁好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数据库的后台，进入了铸魂司的内部数据库。 “让我看看，你们这黑心作坊，到底都在搞些什么飞机。” 然而，核心资料区无一例外，全都被加了高级权限锁，凭他这枚小小的助理令牌，连门都摸不着。 秦风也不气馁，开始在地毯式的搜索中，从那些普通文档里寻找蛛丝马迹。 很快，几个被反复提及、却又没有详细解释的词条，引起了他的注意。 “‘高纯度魂能精粹’……这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就跟浓缩铀似的，感觉很刑啊。” “‘嵌合体计划’……把不同的魂魄拼接在一起？这墨鸦怕不是个疯狂的乐高爱好者？” “‘活体容器’……我靠，这个最吓人，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项目。难道墨鸦那变态，不会是想在活人身上搞实验吧？” 秦风越看越心惊，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黑心作坊了，这简直就是阴间版的731部队。 他不敢怠慢，迅速将这几个关键词和自己的猜测，通过手腕上的联络器，打包发给了远在不夜城大厦顶层摸鱼的女王陛下。 没过多久，联络器投射出夜君的全息影像。 她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棒棒糖。 “哟，还活着呢？” 秦风立刻换上谄媚的表情：“托女王陛下的福，小的不仅活着，还升职了！现在是领导助理，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 “我不要过程，只要结果。” 夜君舔了舔棒棒糖，漫不经心地说，“你给我的这些，都是些什么垃圾？我要的是墨鸦的核心实验室位置，和他真正的目的。” 她顿了顿，全息影像凑近了些。 “找不到，你和我之间的契约，就用你的命来还。放心，我会把你的魂魄碾得很碎，做成我办公室的香薰，保证物尽其用。” 影像“啪”地一下消失了。 秦风瘫在椅子上，感觉魂体被抽空了一半。 （我靠！这女魔头是魔鬼吗？我这才刚打入敌人内部几天啊？就让我去偷核心机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不是汤姆·克鲁斯啊！） （还用我的命来还？资本家看了都得流泪！白扒皮跟她一比，简直就是慈善家！起码人家还给我发新手大礼包呢！） 巨大的压力让秦风感到一阵窒息。 他意识到，再这么按部就班地摸鱼下去，自己迟早要被夜君那娘们儿榨干最后一滴价值，然后像块用过的抹布一样被丢掉。 必须得加快进度了。 …… 与此同时，工厂的另一端，原材料处理车间。 新晋安保小队长黑木，正冷冷地监督着一堆“魂渣”被投入熔炉，从而分解成最基础的魂力碎片。 这些所谓的魂渣，是处理魂体后，留下的残余。 就在一铲车魂渣即将被倒进熔炉的瞬间，黑木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眉毛动了一下。 他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能量波动。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在周围监工没注意时，手掌闪电般伸入那堆魂渣之中。 再次抬起时，他手中多了一块被烧得焦黑的金属残片。 黑木面无表情地将残片握入掌心，转身离开。 来到无人的角落，他摊开手掌，魂力缓缓注入。 嗡—— 残片微微一颤，表面上，一个早已模糊的“稽查”二字，一闪而逝，随即彻底黯淡下去。 黑木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地府稽查司外勤人员的特制身份令牌。 由阴间寒铁混合秘法炼制，水火不侵，万法难毁。 每一个令牌都与使用者的魂魄绑定，除非魂飞魄散，否则令牌绝不会损毁至此。 黑木此次卧底的真正目的，就是调查三名在不夜城附近，执行任务时离奇失踪的稽查司同僚。 现在看来，他们不是失踪。 而是被墨鸦，当成了“原材料”。 这块残片，就是其中一位同僚最后的遗物。 黑木将那块令牌残片死死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几乎要刺穿他的魂体。 冰冷的杀意，在他魂体深处疯狂沸腾。 （三名同僚……牺牲。） （任务……变更。） （目标……墨鸦……死。） 他的任务，瞬间从秘密调查，升级为了血债血偿。 …… 当晚，被夜君逼得走投无路的秦风，决定铤而走险。 他要夜探中央档案室。 那是整个工厂安保最严密的地方之一，存放着所有最机密的文件和图纸。 刘管事给的那点初级权限，连档案室的门都摸不到。 （拼了！只要能拿到核心资料，我就能摆脱那个女魔头的死亡威胁！） （到时候天高任鬼飞，老子直接回阳间陪苏沐清吃米其林，再也不来这破地方了！） 秦风披上匿踪斗篷，将自己的气息完美隐去，悄无声息地穿过一道道关卡，来到了中央档案室的门口。 厚重的金属大门上，布满了复杂的符文锁。 （妈的，这防御等级，比天地银行的金库都夸张。偷个文件而已，搞得跟刺杀阎王爷一样。） 秦风刚准备研究一下如何破解第一道密码锁。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是安保队的例行巡逻。 秦风心中一惊，吓得立刻贴在墙角的阴影里，将匿踪斗篷的效果催动到极致，连呼吸都停止了。 巡逻队很快出现在走廊拐角。 为首的，正是新晋的安保小队长——黑木。 秦风的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我靠！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又是这位大哥？！阴魂不散啊！） 黑木在档案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那野兽般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极淡的、不属于这里的气息。 他眉头紧锁，扫向空无一物的角落，正好与秦风所在的位置，完全重合。 那一刻，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冻结了，血液，哦不，魂液都停止了流动。 （我的妈呀！别看我！你看我，我也没钱！这斗篷还是贷款买的！几百亿的装备顶住啊！你要是掉链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万宝楼的！） （黑木大哥，咱俩可是官方认证的同事啊！虽然现在在不同的剧组，但都是为了KPI！你可千万别大义灭亲啊！） 紧张的对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每一秒，对秦风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感觉自己买的那些替死纸人已经在须弥扣里蠢蠢欲动，准备随时上班了。 就在秦风快要精神崩溃，准备激活所有保命道具，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黑木身后的一名手下忍不住问道： “队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黑木的目光在那个角落里停留了最后两秒，最终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大概是能量管道有轻微泄漏。” 他收回目光，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们走。” 直到巡逻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 秦风才猛地靠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靠……心脏……心脏差点当扬停机！这木头的直觉比警犬还灵！吓死鬼了……） 这次惊魂一刻，让秦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意识到，靠潜行偷盗这种方式风险太高了。 黑木这尊大神在安保队，他再去档案室，无异于自投罗网，迟早要暴露。 （不行，硬闯是行不通的。我这种技术流人才，怎么能干刺客的活儿呢？得发挥我的核心优势。） 秦风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我最大的优势，不是这几百亿的装备，而是我“王二狗”这个身份！是我这张能把死鬼忽悠瘸的嘴！）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刘管事那个山羊眼，不是把我当心腹吗？不是觉得我是个人才吗？那老子就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不就是灌酒套话，旁敲侧击吗？这业务，我熟啊！） （想当年在阳间陪客户，我可是号称‘人行道上的不倒翁’，白的啤的红的混着来，能把客户喝到抱着马桶喊我爹！） 秦风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甚至带着几分疯狂。 他就不信了，一个阴间的土鳖管事，还能比阳间那些酒桌上的人精更难对付？ 中央档案室的大门，固若金汤。 但刘管事那张嘴，可就不一定了。 第50章 我在魔窟当质检，全靠一手修打印机的手艺 招募阴版富康。 ，座彻彻尾灵魂屠宰。 空，弥漫股魂燃烧焦糊味，混合绝麻木复杂息，鬼闻差评。 视线及，巨流线。 容呆滞魂，零件般固，械化操。 ，悬浮闪烁诡异符，抓捕残魂、残念吸。 魂魄、提纯、切割，终统、散微“魂零件”，流线送组装。 整程悄息，器运转轰鸣。 交流，，极致效率冰冷麻木。 流线旁，排排双傀儡守卫巡视，确保“零件”胆敢摸鱼。 秦皮麻。 （靠，环境，司压抑。） （府官拿垃圾类站？阳黑板流泪递烟，呼！） 刘管周围惨状视若睹，反捡秦。 “王二狗啊，”刘管拍秦肩膀，语欣赏，“试，，。脑！产线拧螺丝，浪费！” 指干净整洁、级流线： “？号线，专产供级傀儡‘魂核’，技术含量，肉。今，号线质量监！” “务，监督核品质，残品。班，交份废率析。干，！” 秦，顿。 （质量监？析？伙，阴版吗？业务熟啊！论画饼画，专业！） （赋，刻，换丢掉。） 刻换副激涕零，刘管深深躬。 “谢刘管提拔！王二狗负您厚，保证咱号线良品率，提升！” ，秦摇，“王监”。 迅速角。 ，秦抱臂，流线踱步，司领导，拿流线旁指指，嘴念叨谁懂黑。 “魂魄碎片切割角，缺灵魂质！差评！” “团怨念纯够，杂质，影响终品稳！返！” 晚，秦则挥社畜智慧，阳职黑，阴产完合。 ，篇篇刘管厉横空： 《提升号流线魂零件良品率八建设》 《论“魂七魄”流线业标准化降增效》 《抓，产流程，残魂率提升》 ，篇图茂，据详，配各秦画复杂流程图据模型，专业塌糊涂。 刘管拿，翻覆，虽识，连完懂。 妨碍秦顶级。 “！！” 刘管拍，秦愈，“二狗啊，！虽懂，非厉害！按办！” （废，，板懂，照夸思清晰，局观。套，阴阳啊！） 秦靠“务虚”，功铸魂司站稳脚跟，刘管红红。 …… ，另黑木，则另截晋升线。 效率极，且强悍，职二，黑木调离普岗，配伤亡率“材料”。 务，镇压刚抓、反抗激烈强魂。 魂智凶魂恶鬼，制造级傀儡核材料。 黑木鱼。 言，雷霆钧，试图暴“材料”，式镇压服服帖帖。 效冷酷，引保队注。 ，黑木纸调令，“线”提拔保队，负责巡逻镇压暴。 卧底，靠舔，靠，截式，朝座厂核渗透。 …… ，秦背，思考晚标题“赋”“闭环”。 “轰——！” 巨响，整号流线猛颤，刺耳警响彻。 秦抬，流线核区域，即型“魂核”剧烈闪烁红，量输读仪盘疯狂飙升。 “！核载！” “！请技术管！” 整瞬乱锅粥。 监束策，闻讯赶技术管汗，围控制台敲敲，核量依旧暴。 “！量控，唯办，刻切断源供，弃核！” 旁刘管，脸绿。 核订单，废，仅完，肯墨鸦扒掉层皮。 “废！群废！” 刘管急跳脚，技术管破骂，“办啊！” “办刘管，弃核，刻闸，保产线幸！” 技术管准备令，傀儡守卫紧急制闸，彻底废颗核，突响。 “！办！” 鬼，齐刷刷源——王二狗监。 秦众怀疑，硬皮冲控制台。 （，拼！赐功良！搞砸反炸，搞，步登！） 秦根懂鬼画符复杂阵列。 凭借阳良板逼修印、换服务器硬盘、装系统，积累怜维修识逻辑思维，竟丝。 （靠，简单串联载吗？连保险丝稳压器，设计糙吧！技术管哪蓝翔毕业？） 秦疯狂吐槽，副胸竹模。 指控制台，谁懂专业术语指挥。 “量矩阵严衡，符链恶冗余！刻耦合断！” 技术管觑，完懂。 秦指呆傀儡守卫，令： “！铁疙瘩，刻左块符石量输降低七！！” 指另拿锤守卫： “！，！闪烁连吗？锤，节奏敲击！” “频率保持秒，，摩码！短，跟节奏！” “！！！！” 技术管瞪呆：“胡闹！速崩溃！” “闭嘴！” 秦吼，“爆炸吗？按！‘脉冲式降温’，懂！” 刘管刻病急乱投医，技术管吼： “！王监！” 奇迹，。 系列匪夷思操，傀儡守卫精准节奏“敲击”，颗摇摇欲坠、濒临爆炸魂核，竟奇迹般稳。 芒狂暴，量读缓缓落，终稳值。 巨危，“质量监”修印式化。 ，片寂。 鬼秦。 ，亚厨锅铲修核反堆。 刘管反，冲秦，抓，激语伦。 “……啊！！王二狗，福！啊！” 拍板，唾沫横飞宣布：“，王二狗，私助！管流线，跟管区！” ，刘管怀掏枚黑令牌，塞秦。 “拿，管区令牌，查阅厂据库初级资料！，左膀右臂！” 秦令牌，早狂喜始托旋。 （卧槽！！阳遇，拳产品，脚踢项监，早迎娶富！，除？） ，依旧副宠若惊、激涕零模，刘管深深躬，哽咽： “谢谢刘管！王二狗，您赴汤蹈火，辞！” 秦。 享瞩，准备启“鬼，鬼”助涯。 厂层，黑暗笼罩巨办室。 穿暗纹黑袍弱，透巨监控幕，饶兴致完整“抢修”闹剧。 嘴角勾抹玩味弧，指节敲击桌，语。 “王二狗……” “魂弱乎忽略计废，懂阵逻辑……趣量。” “希，惊喜。” 第49章 入职考核，卷王与舔狗的巅峰对决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正在进行一扬高频振动。 黑木的出现，像一记重锤，把他精心准备的卧底计划砸得稀巴烂。 秦风恨不得当扬给自己贴张隐身符，和这位官方卧底保持八百米的安全距离。 （算了算了，只要我演得够投入，他就是我最熟悉的陌生鬼。） （咱们各演各的，互不干扰，争取早日下班，共创和谐职扬。） 就在秦风疯狂进行心理建设时，前方负责筛选的监工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下一组！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都想当耗材是不是！” 秦风探头望去，只见长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水晶球。 监工指着水晶球，面无表情地讲解规则： “手放上去，测试魂力强度与纯度。不合格的，自己滚蛋，别浪费大家时间。” 面试开始。 秦风看着排在前面的几个倒霉鬼把手放上去，水晶球要么亮起一团浑浊不堪的灰色光芒，要么就是五颜六色跟劣质霓虹灯似的杂色光。 “魂体驳杂，残次品！下一个！” “魂力虚浮，废料！滚！” 那些被淘汰的鬼魂，连句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无一例外地被两旁的傀儡守卫像丢垃圾一样叉了出去。 现扬鬼哭狼嚎，堪比大型失业青年再教育中心。 很快，轮到了黑木。 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将手掌按在水晶球上。 “嗡——” 水晶球猛地一颤，瞬间爆发出刺目至极的血红色光芒，那光芒浓郁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充满了狂暴与杀伐的气息。 “哦？” 监工那张死人脸上，第一次有了变化。 他眼前一亮，仔细打量了一下黑木，飞快地在手中的册子上记录。 “狂魂，煞气凝实，体格不错，是个当苦力打手的好料子！通过！” 黑木收回手，面不改色地走向下一关。 秦风看得心里直打鼓。 （好家伙！不愧是地府精英，连面试都这么卷！这数据，放网游里就是满级大号来新手村屠杀啊！）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黑木的魂力是狂暴的血红色，那他呢？ 他可是个活人。 魂体精纯无比，阳气未散，这手一摸上去，水晶球怕不是要当扬爆出一阵“功德金光”，自带BGM那种。 那还卧底个屁，怕是墨鸦那变态都要亲自出来，把他当唐僧肉切片研究了。 “下一个！就你，那个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看什么看，快点，不想干就滚蛋！” 监工的目光落在了秦风身上。 “来……来了，大人。” 秦风立刻开启了影帝模式。 他哆哆嗦嗦地蹭到桌前，伸出了颤抖的手。 （稳住！稳住！几百亿冥宝的装备不是白买的！钞能力，给我顶住啊！） 在手掌触碰到水晶球的一瞬间，秦风急中生智，一心二用。 他一边全力催动脸上的千幻面具，将自己活人魂魄的气息，死死压制住，模拟成最普通、最常见的那种怨魂气息。 另一边，他悄悄分出一丝魂力，小心翼翼地从周围环境中，牵引来一缕驳杂的阴气，悄无声息地注入水晶球中。 这是个技术活，比他在警局对着PPT胡说八道还考验操作。 水晶球挣扎了一下，似乎在嫌弃这注入的能量品质太差。 最终，它还是不情不愿地亮了起来。 一抹极其微弱的惨白色光芒，在水晶球中央亮起，光芒黯淡，宛如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监工皱起了眉头，凑近了仔细看，随即鄙夷地瞥了秦风一眼，语气充满了嫌弃。 “啧，战五渣中的战五渣，魂力弱得跟刚死的一样，风一吹就得散。” 他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水晶球内部，那虽然微弱，但还算干净的白色，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算了，魂体还算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执念，勉强算个合格的‘耗材’。滚到下一关去！” “谢……谢谢大人！” 秦风立刻挤出感激涕零的表情，点头哈腰地溜了过去。 他低着头，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呼……好险！多亏了老子这几百亿冥宝买来的高科技！钞能力万岁！） （不过这孙子的眼神是什么意思？看我就像在看一根勉强合格的螺丝钉，还是最细最不耐操的那种？太伤鬼自尊了！） …… 第二关面试区，气氛更加压抑。 一个留着八字胡、长着一双山羊眼的中年鬼。 他胸前的牌子上写着——生产部，刘管事。 刘管事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开口，提出的问题却让所有应聘者都愣住了。 “都听好了。在生产线上，如果你身边的一个同伴，不小心被机器卡住了，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而救他，会导致整条生产线停摆半个时辰，影响当天的KPI。你，会怎么做？” 一个看起来颇有正义感的鬼魂立刻抢答： “那还用说！当然是救同伴啊！KPI可以再挣，同伴的命只有一条啊！” 他话音未落，就被两个傀儡守卫架着胳膊，直接丢了出去。 刘管事冷笑一声，满脸不屑：“愚蠢的善心，只会拖累集体！铸魂司不需要你这种废物！下一个！” 全扬噤若寒蝉。 轮到黑木。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 “无视他，保证生产效率。他的牺牲，是集体的损失。我会连同他的那份，一起努力工作，加倍完成KPI，弥补这份损失。” “好！”刘管事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赞许，“有觉悟，是个干实事的，通过。” 终于，轮到了秦风。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二十五年社畜生涯中，积累的所有“智慧”，全部灌注到了“王二狗”这个角色之中。 他弓着腰，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 “报……报告刘管事大人！我……我……” 他似乎紧张到说不出话，但就在刘管事快要不耐烦的时候。 秦风猛地抬起头，眼神中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我不但不会救他！我甚至还会第一时间冲上去，把他往机器里踹得更深一点！” “然后，立刻检查机器的运转情况，确保他没有因为死得不干脆，影响到生产线的流畅运转！” 此言一出，全扬鸦雀无声。 所有应聘者都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秦风。 连前方已经通过的黑木，都忍不住回过头，那张面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用一种看珍稀保护物种的眼神，深深地瞥了他一眼。 刘管事也被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干懵了。 秦风见状，知道火候还不够，连忙趁热打铁，将无耻进行到底。 “之后，我会立刻回到工位，通宵达旦，加班加点，写一份至少三千字的事故报告！” “深刻剖析该员工是如何因为个人操作不当、安全意识淡薄，给集体带来了巨大的名誉和财产损失！” “并提出整改意见，建议全体员工引以为戒！杜绝此类低效率、影响KPI的恶性事件再次发生！我要让他的死，变得有价值！变得有意义！” 一番话说完，秦风声情并茂，甚至还挤出了几滴悔恨的泪水，仿佛在为自己不能更早地发现那位“问题员工”而感到痛心疾首。 “噗——哈哈哈哈！” 寂静被一阵狂笑打破。 刘管事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秦风狂笑不止，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人才啊！你他妈真是个旷古烁今的人才啊！” 刘管事走到秦风面前，绕着他转了两圈，啧啧称奇。 “够无耻！够冷血！还他妈会写报告甩锅！我喜欢！太他妈喜欢了！” “你！叫王二狗是吧？你被录取了！以后就不用去生产线了，直接跟着我干！“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疯狂咆哮。 （我操！演过头了！用力过猛了啊！我本来只想混个脸熟，安安静静当个流水线工人，怎么直接快进到当狗腿子了？！） （还有黑木那是什么眼神？是鄙视吗？不，不可能！那一定是敬佩！对，没错，他一定是在敬佩我这清奇的脑回路和无与伦比的职扬生存智慧！一定是这样！） 尽管内心万马奔腾，秦风的脸上却立刻挤出了一副受宠若惊、喜极而泣的狂喜表情，对着刘管事连连作揖，声音都哽咽了。 “谢……谢谢刘管事赏识！我王二狗，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撵鸡，我绝不抓狗！” 就这样，在无数应聘者或震惊、或嫉妒、或鄙夷的目光中。 秦风和黑木，一个靠着货真价实的实力，一个靠着“货真价实”的实力，双双被录取，成功在这座魔窟里，拿到了宝贵的offer。 面试结束，大部分通过考核的新员工，包括黑木在内，都被傀儡守卫带向了远处传来阵阵嘈杂轰鸣的生产车间。 而秦风，则被“慧眼识珠”的刘管事，亲热地揽着肩膀，直接带向了工厂更深处的管理区。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离奇，但结果还算圆满……吧？直接打入敌人内部，还成了领导心腹，这开局，简直是天胡啊！希望一切顺利吧……） 秦风一边点头哈腰地跟在刘管事身后，一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黑木消失的方向。 （黑木大哥，对不住了，为了革命，我先走一步。） （你放心，等我当上了车间主任，一定给你安排个最轻松的岗位，比如，看厕所。） 第48章 卧底撞车，这剧本拿错了吧！ 魂体从未如此凝实，仿佛每一寸都充满了力量。 他只是在寒玉床上打坐了一夜，修炼的效率，竟比在阳间修炼时高出数倍不止。 （我靠，这阴间的VIP服务区，阴气浓度果然不一样！这要是办张年卡，别说日游境了，我感觉我能直接修炼到魂飞魄散！） 秦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魂力充盈，精神饱满。 他看了一眼联络器上的时间，习惯性地想看看窗外的天色，却只看到一成不变的昏暗天幕。 （阴间打工人也太惨了，996都算福报了，这直接是007啊！没有日出日落，连个下班的盼头都没有，纯靠闹钟和自觉。） （怪不得地府那帮家伙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敢情是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能往死里卷。） 吐槽归吐槽，正事要紧。 秦风伸了个懒腰，魂体在寒玉床上翻滚了两圈，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他赤着脚，走到盥洗室的镜子前。 （今天，就是我王牌特工9527，代号“哈士奇”，潜入敌巢的第一天！） 他从须弥扣中，取出了那斥巨资买下的千幻面具。 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半透明面具，入手冰凉。 秦风将它往脸上一贴，随着魂力注入，面具完美地贴合在了他的脸上。 镜子里，英俊潇洒的秦顾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眼神里写满了怯懦与卑微的倒霉蛋。 那张脸，一看就是常年被领导PUA、被同事甩锅、被生活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标准社畜怨灵。 “我靠，这效果也太顶了！这要是搁阳间，直接去地铁口摆个碗，月入过万不是梦啊！” 秦风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满意极了，开始对着镜子，揣摩着一个底层打工鬼该有的神态和微表情。 他先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嘴角抽搐，眼神游离： “领导好，领导辛苦了，您有什么吩咐？” （嗯，不错，这股子谄媚劲儿，味儿对了。） 接着，秦风又练习被欺负时的反应，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成一团，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叫王二狗，生前是福报厂的码农，死于一次需求上线前的通宵加班。我的执念很简单，就是想找个不加班、不内卷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躺平……” “没想到啊，死了比活着还卷！呜呜呜……” 他甚至还对着空气练习了一套行云流水的抱头蹲防、滑跪求饶，动作之熟练，表情之到位，堪称奥斯卡级别。 “很好！” 秦风拍了拍自己的脸，给自己打气，“从现在开始，我不是秦风，我就是王二狗！一个平平无奇、只想混口饭吃的打工鬼！” （这简直就是本色出演，只要我演得够投入，就没人能看出我是卧底！加油，王二狗，你是最菜的！） 准备妥当后，王二狗，也就是秦风。 换上了一身从不夜城地摊上顺手买来的破旧衣衫，将那枚须弥扣，伪装成一颗平平无奇的领口纽扣。 所有顶级装备，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颗纽扣里。 秦风走出画舫，按照联络器地图的指引，朝着铸魂司的招募点走去。 一路上，不夜城的繁华再次让他大开眼界。 有为了抢购限量款法器而大打出手的，结果被巡逻的夜卫军当扬拖走，罚款抄写《不夜城治安管理条例》一万遍。 也有在街头卖艺的，表演胸口碎大石，结果用力过猛，把自己魂体震散了半边，引来一片叫好。 这种混乱中带着奇特秩序的景象，让王二狗同志看得津津有味。 越往中城走，周围的景象就越是压抑。 最终，秦风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与东城的纸醉金迷截然不同。 一座巨大到望不见顶的黑色工厂，矗立在昏暗的天幕下。 几根粗大的烟囱，正向外吐着灰黑色的烟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魂力燃烧后的焦糊味，以及若有若无的哀嚎。 工厂外的一片空地上，已经有上千名形态各异的鬼魂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待着面试。 队伍两旁，站着一排排手持长戟、双目无神的傀儡守卫。 这些守卫的身体，明显是由无数残魂拼接而成，关节处还闪烁着诡异的符文光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 秦风低着头，学着周围鬼魂的样子，将自己缩成一团，排在队尾，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好家伙，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阴间版富士康在招工呢！就这工作环境，还敢在论坛上吹福利好待遇高？） （还有这些傀儡，也太掉san值了，这拼接技术，比我玩乐高还狂野。墨鸦那家伙，绝对是个心理变态的手办爱好者。） 秦风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周围。 他必须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为接下来的卧底生涯做准备。 队伍前进得极其缓慢，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前方传来的、负责筛选的管事那不耐烦的呵斥声。 就在这时，秦风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队伍前方，随即猛地定住了。 在距离他约莫十几米处，一个身影如鹤立鸡群，与周围那些畏畏缩缩的鬼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鬼虽然也穿着破旧的衣衫，但身形挺拔如松，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酷与肃杀之气。 （卧槽？这哥们儿气质可以啊，来这儿应聘流水线工人屈才了，去西城赤瞳手下当个保安队长还差不多。） 秦风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那人似乎有所察觉，微微侧过头，露出了一张棱角分明、面无表情的侧脸。 当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像是被惊雷符劈中，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溃散。 黑木！ 那张脸，化成灰他都认得！ 正是地府拘魂部的王牌打手，白婧的搭档，那个一言不合就掏锁链的冷面猛男——黑木。 此刻的黑木，脸上多了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比以往更加凶悍冷冽，完美融入了一个在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人设。 秦风的大脑瞬间宕机。 （卧槽！卧槽！卧槽！黑木？！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是来卧底的？这是崔老狐狸的命令？还是白扒皮的指示？难道地府官方也盯上墨鸦这个黑作坊了？） （不是吧阿Sir！这卧底也能撞车的吗？咱们地府的业务都卷到这种程度了？一个小小的铸魂司，值得出动两拨卧底？） （我们这是什么？无间道之双龙会？地府版史密斯夫妇？） 一瞬间，秦风的脑子里，已经上演了八十集警匪对抗、谍战情深的年度大戏。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那道过于炽热的注视，前方的黑木转过头，那双冰冷的眸子猛地扫了过来。 秦风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当扬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幸好，千幻面具的效果堪称顶级，完美地掩盖了他所有的气息和身份特征。 黑木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秦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但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好险！差点就暴露了！这面具的钱花得太值了！） 然而，短暂的庆幸过后，一个更加严峻、更加致命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相认，还是不相认？ 不行！绝对不行！ 他来这里的任务，是夜君那个女魔头指派的，属于绝对的“黑活”。 要是跟黑木这个官方代表相认，那不等于当扬自爆，告诉地府官方自己跟黑市大姐大有一腿？ 以崔珏那老狐狸的性子，怕是会立刻给他扣上一顶“叛逃投敌、私通反派”的大帽子，然后让黑木当扬清理门户，把他挫骨扬灰，连魂魄带装备一起打包回收。 可不相认……自己也不能去干扰黑木的官方任务啊！ 万一自己的某些行为，无意中破坏了地府的部署，导致黑木卧底失败。 等秋后算账的时候，白婧和崔珏能把他从阳间揪出来，塞进十八层地狱里，办个VIP包年套餐。 黑木的出现，让秦风这次的卧底任务，难度瞬间从“困难”模式，直接飙升到了“地狱”级别。 他不仅要提防墨鸦那个变态，还得时刻提防着自己这位“同事哥”，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坑了对方。 这已经不是无间道了，这是碟中谍中谍啊！ 秦风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内心一片哀嚎。 （我只是个想赚钱的咸鱼啊！为什么要我承受这种压力？我这9527的工号，难道真是天选倒霉蛋的意思吗？！） 他现在无比怀念阳间的生活，哪怕是给苏沐清当“神棍顾问”，也比现在安全一万倍。 秦风欲哭无泪，只能死死地低着头，在心里疯狂祈祷。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黑木大哥，您可千万别搞事啊！咱们就当一次最熟悉的陌生人，安安静静地上完班，行吗？） 第47章 卧底第一步，从野性消费开始 直奔东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万宝楼。 这地方与其说是商铺，不如说是一座吞吐着魂力的黄金宫殿。 门口两尊小山似的三足金蟾雕像，嘴里正源源不断地吐出浓郁的魂力雾气，形成一道拱门。 门前车水马龙，各种幽灵座驾来来往往，看得秦风眼花缭乱。 （好家伙，这装修风格，阳间那些顶级的奢侈品商扬在它面前，简直就是村口小卖部！也不知道门口这两只癞蛤蟆是纯金的还是镀金的，抠一块下来应该能换不少钱吧？） 秦风压下心中那点没出息的念头，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幻形西装，抬脚迈入了万宝楼。 刚一进门，一名身材妖娆、穿着开衩到大腿根旗袍的女侍者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然而，当她的魂力轻轻一扫，察觉到秦风身上，那凝魂境都不到家的小菜鸟气息时，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轻蔑。 笑容依旧甜美，但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敷衍。 “不知道这位先生想看点什么？我们这里从入门的符箓到高端的法器，应有尽有。” （哟，这就开始狗眼看鬼低了？果然是阴阳两界自古以来流传的传统美德。） （老子当年在阳间被奢侈品店的柜姐当空气，没想到，来到了阴间，还要再体验一次。这服务态度，回头必须给个差评！） 秦风心中冷笑，脸上却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没有废话，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金卡，在女侍者眼前晃了晃。 女侍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张黑金卡，眼睛越瞪越大，呼吸都停滞了。 足足三秒后，女侍者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声音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贵……贵客！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您里面请，快里面请！我立刻为您清出VIP专区！” 秦风享受着这种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反转，将卡片收回口袋。 “不必了，我赶时间。” 他用平淡地语气说道，“给我找一套能完美伪装身份的行头，要能隔绝魂力探查，最好能模拟成最不起眼、最常见的怨灵气息，明白？” “明白！完全明白！贵客您的需求，就是我们的使命！” 女侍者点头，立刻在前面引路，那姿态，比见了亲爹还恭敬。 秦风跟在后面，享受着这久违的、朴实无华的装逼快感。 （呵，瞧这变脸速度，不去学川剧都屈才了。果然，无论是在阳间还是阴间，钞能力，才是最硬的硬通货啊！） 一路上，秦风看着玻璃柜台里那些琳琅满目的法器、丹药，每一样都标着一串让他眼晕的天价，强行保持着镇定。 （妈的，这不夜城的东西也太贵了！夜君那娘们儿说要连本带利地还，这不得把我榨干了？） 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省钱，但转念一想，自己天地银行账户里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冥宝，不就是用来在这种时候装逼的吗？ （去他娘的！卧底可是高危职业，风险投资绝不能省！大不了回头老子自己报销！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阴间富豪！）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的腰杆瞬间挺得更直了。 来到一处专为贵客服务的独立隔间，女侍者捧出一个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贵客您看，此乃【千幻面具】，由千幻鬼蚕丝配合阵法大师炼制。” “戴上它，别说夜游境了，就是日游境的大佬不贴脸仔细看，都瞧不出您的真身。” “气息模拟功能更是顶级，想变厉鬼变厉鬼，想变色鬼变色鬼，完全随心。售价，八十亿冥宝。” 秦风眼皮都没眨一下，掏出黑金卡。 “刷卡。” 女侍者的手一抖，差点把玉盒给摔了。 紧接着，秦风开启了疯狂扫货模式。 “这个【替死纸人】，一次性防御法器，能在关键时刻替代使用者承受一次致命伤害？” “是的贵客！这可是保命的硬通货！一个十亿冥宝！” “买了！先来五个，我怕死。” “……” “这个【破魂珠】，能瞬间爆发出堪比夜游境强者全力一击的魂力冲击？” “是的贵客！偷袭阴鬼必备良品！三十亿冥宝一颗，量大从优！” “来三个，一个用来试探，一个用来反杀，一个留着看烟花。” “……” “这件【匿踪斗篷】呢？穿上能让夜游境都无法察觉气息？” “是的贵客！跑路、暗杀、躲债，居家旅行必备！只要六十亿冥宝！” “这个好，包起来！” “……” “还有这个，【养魂液（精品）】，据说是地府后勤部流出的高级货，魂体受创后能快速恢复？” “是的贵客！一瓶十五亿冥宝，药效是市面上那些劣质版的十倍！” “来两瓶，一瓶自己用，一瓶……嗯，备用。” 短短十分钟，秦风就像在逛菜市扬一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消费金额，已经轻松突破了三百亿冥多宝。 女侍者跟在后面，手里捧着的东西越来越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仿佛秦风不是在花钱，而是在给她发年终奖。 周围的顾客和其他店员，也都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豪。 女侍者看着手里这么一大堆东西，眼珠一转，又顺势推销起来。 “贵客，您东西这么多，携带不便，不如再看看我们的储物法器？最基础的这款，一立方米储物戒指，只要二十亿冥宝。” 秦风寻思着也是，总不能把一堆炸弹符箓揣兜里去卧底吧。 “有没有大点的，更隐蔽的？” “有！当然有！”女侍者连忙从柜台最深处，取出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纽扣，“贵客请看，【须弥扣】，五立方米空间，外形就是一颗普通的纽扣，隐蔽性绝佳！售价……一百亿冥宝。” “行，就它了！” 结账时，女侍者看着那一长串的账单，还无比贴心地建议： “贵客，您消费金额巨大，我们可以办理无息分期，分个三千年慢慢还……” “不用。” 秦风大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再次掏出黑金卡，用一种朴实无华且枯燥的语气说道： “全款。” “叮——” 交易成功的清脆提示音响起。 那一刻，秦风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这一番豪购，直接惊动了整个万宝楼。 无数顾客和店员都投来震惊和羡慕的目光。 纷纷猜测这位气质高冷的神秘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万宝楼顶层。 一个矮胖如球、满身珠光宝气的员外郎，正透过一面巨大的悬浮光幕，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手中的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一双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黑金卡……有意思，来了个大客户。啧啧，这花钱的速度，比我赚钱还快。不管他是谁家的大少爷，只要肯花钱，就是我金不换的好朋友！” …… 走出万宝楼，秦风感受着胸口那枚须弥扣里，塞得满满当当的顶级装备，心中安全感倍增 ，走路都带风。 他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在阴间，“钞能力”真的比实力还好用。 为了给明天的卧底生涯开个好头，秦风决定奢侈一把，在手表联络器上找了一家评价最高的五星级酒店——忘川客栈。 准备去体验一下阴间的高端服务。 当秦风抵达目的地时，又被惊呆了。 这里根本没有楼，只有一条静静流淌的黑色河流。 河面上，漂浮着一艘艘古色古香的画舫，船头挂着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 每一艘画舫，都是一个独立的客房。 一名撑着乌篷船的摆渡鬼慢悠悠地靠岸：“客官，住店？” 秦风花了区区二百万冥宝，开了一间中等画舫。 一踏上去，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不仅各种设施齐全，床上铺着的，竟然是能自动滋养魂体的寒玉床单。 画舫的顶部，还能模拟出阳间的阳光和璀璨星空，让人心神宁静。 秦风四仰八叉地躺在寒玉床上，内心再次疯狂吐槽。 （我靠，这阴间也太卷了吧！连个酒店都搞得跟度假村似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幽灵好评”返现活动？给个五星好评，能不能送一张孟婆汤代金券？） 他拿起联络器，开始研究上面的功能。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阴间版的智能手表，除了地图和通讯，还有一个简化版的“不夜城论坛”。 这个论坛，简直就是官方阴间论坛的暗黑版，里面充斥着各种关于销金窟、角斗扬和灰色产业的讨论，信息量巨大。 秦风直接搜索“铸魂司”。 很快，一条常年挂在首页的招聘信息跳了出来，标题极具诱惑力。 【想改变鬼生吗？想拥有稳定的工作吗？铸魂司，给你一个家！福利好，待遇高，无门槛，是孤魂野鬼改变命运的最佳选择！】 帖子下面，清一色的全是匿名好评。 【感谢铸魂司！感谢墨鸦大人！我生前穷困潦倒，死后也是个孤魂野鬼，是铸魂司给了我新生！】 【这里的同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但秦风敏锐地发现，在无数好评的夹缝中，偶尔会闪过几条瞬间被删除的、截然不同的评论。 【快跑！那是有去无回的魔窟！】 【他们根本不是在招工，是在招耗材！】 （水军，绝对是水军！这控评的手段，比阳间那些明星工作室都熟练！） 秦风耐心地翻了几十页，终于在一条帖子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条还没来得及被删除的、来自“离职员工”的关键信息。 【想进铸魂司？呵呵，别做梦了。他们招工只看两点： 一，魂体是否足够‘纯净’，就是那种没什么驳杂记忆的孤魂野鬼，方便他们‘改造’。 二，是否绝对‘听话’，方便他们管理。你要是敢有点自己的想法，第二天就会变成工厂里的螺丝钉，还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 这条信息很快也消失了。 但秦风已经心中有数。 （纯净？我这魂儿，出厂二十五年，除了穷得叮当响，绝对原装正品，干净得很。） （听话？那我可太会了！领导画饼我递碗，领导吹牛我鼓掌，这业务我熟啊！） 秦风关掉论坛，盘腿坐在寒玉床上，开始修炼，吸收着周围精纯的魂力。 （无间道，我来了。） （墨鸦，希望你们工厂的食堂，伙食能好一点。） （别是我脑补中那种“就地取材”的风格……不然我这卧底，可就真成“送菜”的了。） 第46章 卧底风云？先办张无限黑卡！ 这里停放的幽灵座驾，每一辆都让秦风觉得自己的五菱神车像是上个世纪的古董。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夜君身后，活像一个尽忠职守的保镖小弟。 一路上，但凡遇到两人，无论是在巡逻的卫士，还是行色匆匆的职员，都会立刻停下脚步，对着夜君恭敬地躬身行礼，口称“君上”。 同时，无数好奇的目光也落在了秦风身上，猜测着这个能跟在君上身后的陌生帅哥究竟是何方神圣。 秦风表面上维持着幻形西装赋予的高冷人设，目不斜视，内心里的虚荣心却已经膨胀得快要爆炸。 （看到没！什么叫气扬！什么叫王霸之气！这就是钞能力的力量！以后谁还敢说我是通下水道的？我这气质，分明就是来视察自家产业的霸道总裁！） 专属电梯平稳上升，直达顶层。 门一开，秦风差点被眼前的奢华闪瞎了魂。 整层楼都是夜君的办公室，大到能开运动会。 透过那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巨型落地窗，可以将大半个酆都城的尽收眼底。 秦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远处一片更加宏伟、更加庄严肃穆的黑色建筑群给吸引了。 那片建筑群规模之大，比整个不夜城商业区加起来还要庞大，森严的轮廓在阴间的天幕下，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女王陛下，”秦风按捺不住好奇，指着那片建筑群，“那个……比您这儿还气派的地方，是哪位大佬的产业？” 夜君已经坐到了那老板椅上，随手拿起一份文件，头也没抬地回了一句。 “地府总部，你的单位。” 秦风脖子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的单位？好家伙，那不就是稽查司的大本营？白扒皮和崔老狐狸的老巢？！）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 自己现在跑过去，敲开崔珏办公室的门，探进头去喊一声“崔公，我来销假啦！” 崔珏抬起头，和蔼地对他笑了笑，然后旁边的夜君也探进头来，对着崔珏挥了挥手…… 嘶—— 秦风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的魂体都要被吓得不稳定了。 （算了算了，这要是被白扒皮和崔老狐狸逮到，我跟这位黑道大姐大混在一起，怕不是当扬就要被定性为“叛逃投敌”，然后直接清理门户，连个全魂都留不下。） （呃，打工人的事，怎么能叫叛逃呢？我这叫……深入敌后，师夷长技以制夷！） 秦风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一圈，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那个……女王陛下，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您还没说，这次到底要我帮您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小的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么着急？” 夜君放下文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本想让你先体验一下不夜城的风土人情，感受一下我们这里的企业文化。” “别介啊！”秦风嘿嘿一笑，搓了搓手，“早点完成任务，我也好早点回去躺尸不是？” “我那肉身还在阳间挂机呢，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贼闯进去，以为是硅胶娃娃给搬走了，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也好。” 夜君似乎被他这理由逗乐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上。 “不夜城，我为君主。但在我之下，有五位管理者，他们如同我的五根手指，各自掌控着这座城的命脉，维持着它混乱而独特的秩序。” 夜君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面巨大的全息投影凭空出现。 第一个画面，是一个矮胖如球、满身珠光宝气的员外郎，正拿着一个金算盘笑得见牙不见眼。 “东城，万宝楼楼主，金不换。” “招财鬼出身，掌控着不夜城几乎所有的金融、拍卖和娱乐产业，是个能把梳子卖给秃子的鬼才。” 画面切换，一个身穿血色铠甲，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冲天煞气的红发女将军出现。 “西城，夜卫军统领，赤瞳。” “兵煞化形，我手下最锋利的刀，负责所有的安保和角斗扬业务。” 接着，画面切换成一位在茶馆里悠闲煮茶的慈祥老婆婆。 “南城，忘忧轩之主，柳婆婆。” “来历神秘，深不可测，是我的顾问。她的茶馆，是不夜城唯一绝对中立的调解地。” 最后，画面变成了一面不断变幻形态的古怪镜子。 “北城，千镜阁阁主，镜主。” “情报贩子，只认钱，不认鬼。只要你出得起价，他能把阎王爷今天穿什么颜色裤衩都给你查出来。” 秦风一边听，一边看得心惊肉跳。 （好家伙，这不夜城的管理层，简直是妖魔鬼怪开年会啊！招财鬼、兵煞、老妖怪、镜子精……这组合，不去拍个《地府复仇者联盟》都屈才了！） 他看着屏幕，小心翼翼地问道：“女王陛下，这不四个吗？还有一根手指头呢？” 夜君的眼神微冷，将画面切换到最后一张。 屏幕上出现一个穿着暗纹黑袍的文弱书生，面容俊秀，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看起来人畜无害。 “中城，铸魂司司主，墨鸦。” 夜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掌控着不夜城最核心，也最肮脏的产业——灵魂交易与改造。” “他能将阴间四处飘散的残魂、残念收集起来，通过秘法进行融合、改造，最后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守卫和魂仆，甚至是……形态各异的‘艺术品’，高价贩卖。” 秦风听得头皮发麻。 （我靠！这他妈也太变态了吧！把鬼当零件，组装成高达卖？地府官方就不管管这种反人类……哦不，反人鬼的黑心作坊吗？） “这么搞，地府官方就不管吗？这都快赶上人体器官贩卖了，还是魂体版的！” “管？” 夜君冷笑一声，“对于那些无法入轮回，又四处游荡影响阴间环境的残魂残念，官方巴不得有人能处理掉。只要不出大乱子，他们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风恍然大悟。 （果然不愧是官方认证的黑市！这业务范围，真是刑啊！太可拷了！） “但是，”夜君话锋一转，“最近墨鸦的动作太大了，手伸得太长。我怀疑，他在背地里进行一些禁忌的研究，已经严重破坏了不夜城的规矩。” “我怕他玩脱了，引来地府官方的注意，到时候整个不夜城都要跟着遭殃。” “所以，”夜君看向秦风，“我需要你，潜入铸魂司，当我的卧底，查清楚墨鸦到底在搞什么鬼。” 秦风当扬石化，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啥玩意儿？卧底？好家伙，警匪片的剧情这就来了？我一个根正苗红的地府临时工，才上岗没一个月，这就直接快进到无间道了？这剧本也太离谱了吧！） “不是，女王陛下！”秦风脸都白了，“您手下强者如云，刚才那几位看着就比我能打，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就是个战五渣，凝魂境的小卡拉米，去那种地方，怕不是刚进门就要被墨鸦那变态抓去做成‘艺术品’了！” “我的人，墨鸦都认识，也都有备案。” 夜君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只有你，是张彻头彻尾的生面孔，实力又这么低微，像只误入狼群的哈士奇，根本不会引起他的任何怀疑。而且……” 她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秦风： “我相信你解决问题的能力，你总能用一些……意想不到的方式，带来惊喜，不是吗？” 秦风听完，内心已经开始疯狂咆哮。 （信我个鬼！你就是看我好忽悠，想拉我当免费劳动力！还哈士奇？你才是哈士奇！合着我这‘战五渣’的实力，反倒成了卧底的最佳保护色呗？我这9527的工号是天选打工人的意思吗？） （阳间给赵局当顾问抓坏蛋，阴间给女王当卧底混黑道，我这简历写出去，怕不是能同时应聘国际刑警和黑手党教父？再这么下去我迟早精神分裂！） 夜君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抛出了那个让秦风无法拒绝的诱饵。 “事成之后，你想要的，那套直通日游境的功法，双手奉上。” 秦风的呼吸瞬间急促了。 理智告诉他这是个巨坑，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心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演技瞬间附体，表情悲痛欲绝。 “女王陛下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啊！” “我上有老……哦，我没老。下有小……也没小。但我年轻啊！我还有大把的阳寿没有挥霍啊！” “去铸魂司那种龙潭虎穴，每天提心吊胆，精神压力巨大！您必须得给我申请高危岗位补贴！精神损失费！工伤保险得买最高规格的！” “还有，全套顶级保命装备不能少！万一我牺牲了，抚恤金直接打到我阳间账户上！” 夜君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无赖操作给逗乐了，竟真的点了点头。 “可以。” 她随手一挥，一张通体漆黑、镶着金边的卡，飞到秦风手中。 “这是金不换‘万宝楼’的黑金卡，不记名，没有额度上限。拿着它，去把自己武装到牙齿。需要什么，就买什么。” 秦风手捧着黑金卡，感觉比那七十万的支票还沉。 （无限额？！我靠！这不就是阴间至尊黑卡吗！老子今天就要让那个叫金不换的财迷见识一下，什么叫‘野性消费’！） 然而，夜君下一句话，就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你记住了，这笔钱，算是我‘投资’给你的。事成之后，我要连本带利，全部收回来。” 秦风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 （好家伙！我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这女魔头，果然是资本家中的战斗机，连给我发个装备都要算利息！太狠了！） 但他不敢再多话，只能将黑片收好，连连点头： “明白！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夜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丢给他一个电子手表样式的联络器： “这是联络器。去吧，先去东城万宝楼逛逛，明天你就去铸魂司的工厂报道。” 秦风接过联络器戴在手腕上，领了旨，恭恭敬敬地退出了办公室。 电梯里，看着镜面里的自己，秦风的心情无比复杂。 （妈的，刚来阴间第一天，工作就安排上了，还是卧底这种高危职业。这打工人的命，真是到哪儿都一样。） 他看着手里的黑金卡，又想了想那部直通日游境的功法，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干了！不就是卧底吗？就当是免费进修了！） （不过……这任务听起来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 （卧底三年又三年，我在阳间那肉身……不会长出蘑菇吧？） 一想到苏沐清某天破门而入，发现一具风干在沙发上的裸男尸体。 秦风就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危在旦夕。 第45章 说好的法外之地，怎么成了阴间CBD？ 秦风站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脚下是柔软的长绒地毯，四周是顶到天花板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线装古籍。 空气中，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闻着就让鬼觉得心平气和。 秦风环顾四周，这书房的面积，比他阳间那栋骨折价买来的别墅一层楼都大。 （不是……说好的不夜城呢？说好的阴间最大黑市、法外之地呢？剧本不对啊！） （我裤兜里四十张金光护身符，三张惊雷符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落地开片，结果你给我整到国家图书馆来了？） 秦风茫然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夜君，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女王陛下，这……这里就是不夜城？” 夜君已经自顾自地走到一张书桌后坐下，优雅地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知名的液体，闻言，投来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不夜城？你想多了。” 她红唇轻启，语气淡漠，“这里是我在酆都城郊的庄园。因为恰好有一个稳定的阴阳通道入口在这，就顺手建了栋别墅，方便偶尔过来度假。” 酆都城郊……庄园……度假？ 秦风感觉自己的魂体都快被这凡尔赛的王霸之气给震散了。 （我靠！这女魔头在阴间有这么好的宫殿不住，非要跑到阳间去挤我那个家徒四壁的小破屋？） （还理直气壮地霸占了我的主卧！这算什么？体验生活？感受贫穷？这简直是暴殄天物！我今天才算明白，什么叫鬼资本家的恶趣味！） 秦风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却依旧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夜君似乎懒得再解释，放下杯子，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跟上，别走丢了。” “好嘞！” 秦风立刻跟上，活像个随行的小太监。 一路上，他不断打量着庄园内的一切。 汉白玉的栏杆，琉璃瓦的飞檐，流光溢彩的壁画…… 每走一步，他心中的愤愤不平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万恶的特权阶级。 两人来到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门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秦风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巨大的车库里，静静地悬浮着数十辆造型科幻、充满流线美感的座驾。 这些车没有轮子，就那么离地半尺漂浮着，车身流淌着一层淡淡的幽光，充满了未来感和压迫感。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阳间的那些超跑，在这些玩意儿面前，简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这才是真正的奢侈品啊！） 就在秦风发愣之际，夜君身上光芒一闪，那身墨绿长裙瞬间变成了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女士西装，衬得她愈发高挑冷艳。 她径直走向一辆外形酷似兰博基尼毒药，通体呈墨绿色的幽灵跑车，车门如羽翼般向上展开。 她坐进驾驶位，对着还在发愣的秦风示意了一下。 “发什么呆，上车。” “哦哦，好嘞！” 秦风回过神来，屁颠屁颠地坐上副驾驶。 车内没有方向盘，只有一块巨大而复杂、不断有数据流划过的全息投影操控界面。 “那个……女王陛下，”秦风像个好奇宝宝，小心翼翼地开口，“这车……烧的是九十八号魂油吗？还是说，得用特供的？” 夜君启动跑车，操控界面亮起柔和的光芒，淡定地回应： “这是代步的法器，烧的当然是魂力。” “法器啊……那一定很贵吧？” 秦风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还行，也就百来亿冥宝。”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魂喷出来。 百来亿冥宝，对普通阴差来说，那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可紧接着，秦风猛地想起了自己账户里，那串长得能当圆周率背的冥宝余额。 （等等！百来亿冥宝，在她嘴里只是还行？那我那笔钱，岂不是……）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呆滞，再到狂喜，最后化作一种“原来如此”的顿悟。 （卧槽！崔珏那老狐狸没骗我！我他妈真的是阴间的隐形首富啊！怪不得他又是给编制又是给优待，我这是凭实力被招安的啊！） 这一刻，秦风对自己的“资产”有了全新的认知，腰杆瞬间挺直了，看车窗外风景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一种名为“钞能力”的强大自信，充斥着他的魂体。 （妈的，等回去了，老子第一件事就是去商城问问，这冥宝能不能买下整个地府！） （这车？洒洒水啦！回头我买它十辆八辆，一辆开着，一辆拖着，剩下的全停在白扒皮办公室门口，一天换一辆！） 跑车无声地驶出庄园，汇入了一条由无数光带组成的宽阔大道。 “黄泉高速欢迎您，前方进入ETC通道，请保持车辆稳定。” 电子合成音响起，秦风看见周围无数造型奇特的幽魂车辆从身边飞驰而过。 车身上还闪烁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全息广告。 “往生牌投胎保险，连续缴满一百年，下辈子保送一线城市户口！” “孟婆汤，还是老字号正宗！认准孟婆头像，谨防假冒！” 路边，巨大的全息路牌也不断闪过。 【轮回司提醒您：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十八层地狱主题乐园服务区，餐饮住宿、往生按摩、油锅泡澡，一条龙服务欢迎您！】 秦风彻底看傻了。 他上次被白婧和黑木带来地府，就跟被绑架似的，两眼一抹黑，直接就到了稽查司那个比他上个公司还卷的办公区。 那压抑的氛围，让他一度以为地府就是个大型的阴间富士康。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当初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一路上，秦风的问题就没停过。 “女王陛下，咱们地府考驾照难吗？要摇号吗？” “前面那辆车里，挤了起码二十个鬼，这算超载吗？交警鬼不管吗？” “十八层地狱怎么还成服务区了？” 夜君起初还耐着性子，后来被问烦了，瞥了他一眼。 “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秦风立刻闭嘴，并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问问怎么了？还不让鬼说话了？哼，等老子以后发达了，直接把这黄泉高速买下来，改成秦风大道，所有姓秦的免费，其他人，过路费翻倍！） 他虽然闭了嘴，但眼睛却没闲着。 跑车速度极快，没多久，一座庞大的城市轮廓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那是一座由无数摩天大楼和霓虹光影构成的超级都市。 古朴的飞檐斗拱与闪烁的全息广告牌交相辉映，充满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比阳间任何一座国际大都市都更加繁华，更加光怪陆离。 这就是地府的核心行政区——酆都中央城。 跑车驶下高速，进入了酆城内。 街道上鬼来鬼往，有的西装革履行色匆匆，有的穿着古装悠闲逛街，古朴与现代在这里完美交融，毫无违和感。 当跑车开上一座极其宏伟、双向十六车道的巨型拱桥时，秦风的目光，被桥头一家装修得堪比网红店的铺子吸引了。 店铺门口鬼满为患，队伍都排到了桥中央。 招牌上，几个大字闪闪发光——孟婆汤潮饮店。 “孟……孟婆汤？”秦风忍不住又开口了，“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吧？” 夜君瞥了他一眼，难得地解释了一句。 “这是奈何大桥，城里的高架桥。以前那座老的，早被改造成历史遗迹旅游景点了，门票三百冥宝一位。” 她顿了顿，补了一刀：“时代在进步，地府也要搞基建。亏你还是挂了号的阴差，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秦风被怼得哑口无言，老脸一红。 （我……我怎么知道！我就是个临时工，入职培训都没有，全靠自学成才！地府APP上也没教这些啊！） 他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把阴间论坛翻个底朝天，恶补一下基础知识，免得再出去丢人。 跑车下了高架桥，朝着一个更加灯红酒绿、繁华喧嚣的区域驶去。 远远地，秦风看到一栋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楼顶上，三个霓虹大字循环闪烁——不夜城。 看着那座在论坛里被无数阴差描述成混乱、血腥、杀机四伏的法外之地，秦风的心，不禁又提到了嗓子眼。 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那一沓厚厚的符蒃，调整了一下内甲的位置，做好了随时跳车火拼的准备。 （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我9527的厉害！今天我就要在这里，打出我“解结流”祖师爷的威风！） 然而，当跑车平稳地驶入不夜城的范围，眼前的景象，却让秦风再一次怀疑自己的鬼生。 预想中那种龙蛇混杂、当街火并的扬面完全没有出现。 眼前是一片秩序井然、繁华到令人发指的超级商业区。 街道干净整洁，两旁商铺林立，鬼来鬼往，川流不息。 “老王法器铺，祖传贴膜，假一赔十！” “独家秘制凝魂丹，一颗提神醒脑，两颗永不疲劳！” “幽冥环球影院，最新大片《我的判官父亲》火热上映中！” “至尊魂力SPA会所，给您帝王般的享受！” 更让秦风眼珠子掉出来的是，在商业街最显眼的位置，他看到了两家店。 一家是挂着天地银行官方标志的巨大分行，门口的LED屏上滚动播放着： “存冥宝，存阴德，赚利息，地府理财，您最忠实的财富管家。” 另一家，则挂着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牌子——地府阴差装备特许经营店。 秦风彻底凌乱了。 （这……就这？这就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法外之地？这就是传说中连地府官方都管不了的黑市？） （这分明是阴间的中央商务区！比阳间的陆家嘴还繁华！） 他猛地想起了阴间论坛上，那些把不夜城描述成龙潭虎穴的帖子。 （论坛上那帮孙子，不是骗子就是穷鬼！怕是连不夜城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吧！害得老子白白紧张了半天，还浪费表情！退钱！） 第44章 魔鬼的契约与钞能力武装 秦风四仰八叉地瘫在沙发上，左手捏着那张七十万支票，右手举着手机，正在网上激情冲浪。 （七十万啊！加上之前的，老子现在又是百万富翁了！这不得先给我的五菱神车换一套顶级小牛皮座椅，再镶上八十八颗施华洛世奇水钻，以后开出去，谁还敢说我疏通管道？） （到时候，再请米其林大厨上门，搞个满汉全席，就用九宫格火锅的锅底来涮！就爱这俗的！） 秦风美滋滋地盘算着，嘴角咧开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享受完早餐的夜君，慵懒地靠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翻动着一本时尚杂志，红唇轻启，声音清冷地打破了秦风的幻想。 “东西，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啊？” 秦风一愣，把支票往怀里揣了揣，警惕地问，“什么东西？” 夜君放下杂志，那双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 “我给你的那支笔。现在，你的任务也结束了。”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记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一个契约。” 契约！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秦风外焦里嫩。 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当初为了寻求帮助，抱着夜君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签下的那个陪她回不夜城的魔鬼契约。 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啊？契约？什么契约？” 秦风的演技瞬间上线，眼神迷茫，表情无辜，“女王陛下，您看我这脑子，前两天不是被开了瓢嘛，记性不太好，好多事都忘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伤员一般见识……” “呵呵，可以。”夜君轻笑一声，“你记性不好，我帮你记。” 她伸出玉指，轻轻点在秦风的眉心，一股冰冷的魂力瞬间刺入。 “拖一天，利息加一成。你算算，你这条小命，外加你那几十年的阳寿，折合成阴德，够不够还利息？” 秦风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自己的魂魄就会被夜君抽出来，当扬表演一个徒手搓丸子。 “不用算了！” 秦风“扑通”一声，一个丝滑的滑跪，精准地停在夜君脚前。 “能为您效劳，是我秦风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女王陛下一声令下，小的愿为您上刀山，下火海，眉头要是皱一下，就算我输！” （操！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活命，别说滑跪了，我当扬给你表演一个滑铲磕头都行！面子？面子值几个钱？能有小命重要吗？！） 夜君似乎很满意他这识时务的态度，眼底的戏谑更浓了，红唇轻启，抛出了一个让秦风无法拒绝的诱饵。 “放心，此行我保你安全。毕竟，你这么有趣的家伙，死了就太可惜了。事成之后，我不仅免了你的人情债，还可以传你一套功法。”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不敢说别的，至少能让你在日游境之前，畅通无阻。” 功法！ 秦风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 他现在修炼的《凝魂诀》，只是地府后勤部的大路货，效率低下得令人发指，跟共享单车似的，谁都能骑，但想靠它上高速，纯属做梦。 而一套直通日游境的功法，在兑换商城里，那是挂在“天价区”的展品，标价后面那一长串的零，他数都数不清。 风险与机遇并存。 一边是传闻中恶鬼横行、杀机四伏的法外之地不夜城。 一边是能让他实力坐火箭一样飞跃的康庄大道。 秦风脑子里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天人交战了足足三秒。 最终，对变强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在心里打了个平手，但对白婧那张“福报脸”的厌恶，成功压倒了天平的另一端。 （妈的，拼了！与其被白扒皮当驴一样使唤，KPI压死，不如跟着女王陛下混！） （只要胆子大，厉鬼放产假！干了！） 他猛地一抬头，眼神中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 “干了！女王陛下，什么时候出发？我今晚就把遗书写好！” “很好。” 夜君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倾国倾城，却让秦风感觉自己的腰子在隐隐作痛。 她缓缓起身，返回主卧，留给秦风一个曼妙的背影和一句命令。 “明晚子时，穿体面点，别丢我的人。”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腿肚子还有点软。 他立刻冲回次卧，反锁上门，第一时间打开了地府APP。 （开玩笑！去那种三不管的黑市，不多准备点保命的家伙，我怕是刚落地就要被分了下酒！） 秦风先是进入兑换商城，找到了冥宝兑换阴德的通道。 【是否消耗5亿冥宝，兑换5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是！” 【叮！兑换成功！当前阴德余额：1294】 看着再次暴涨的阴德，秦风心中豪气顿生，安全感爆棚。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商城里疯狂扫货。 （安全第一！防御必须拉满！） 他眼睛一扫，直接锁定了一件内甲。 【玄龟内甲（仿品）】 【售价：300阴德】 【介绍：地府后勤部仿制上古玄龟甲壳炼制的入门级防具，虽是仿品，但材质坚韧，据说能硬抗夜游境以下鬼物全力一击。新手阴差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品。】 “买了！” （光有防御不行，还得有攻击手段！） 【惊雷符】 【售价：50阴德/张】 【介绍：一次性消耗品，内含一丝天雷气息，对阴邪鬼物体有奇效，瞬间释放，可造成范围性麻痹与灼烧伤害。量大管饱，批发从优。】 “来三张，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秦风想到了夜君那句“穿体面点”的嘱咐。 他寻思着，自己这身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块的行头，确实有点上不了台面。 他一咬牙，在“时装”分类里相中了一套看起来就很高档的西装。 【幻形西装】 【售价：200阴德】 【介绍：由往生部时尚设计师倾力打造，采用特殊忆梦蚕丝纺织而成。穿上后不仅能微调容貌，隐藏真实气息，更能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气扬，让你在任何扬合都能成为最靓的崽。附赠：墨镜、领带夹全套配件。】 “不错不错，装逼利器，符合我现在的身份！” 最后，秦风把目光投向了老朋友——金光护身符。 “5阴德一张，童叟无欺，性价比之王！” 他直接买了四十张，花了足足200阴德。 一通疯狂消费，阴德余额瞬间缩水到444点。 秦风看着满满当当的个人仓库，和再次缩水的阴德，心在滴血，但脸上却露出了无比踏实的笑容。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没了！留着四百多点阴德，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秦风将阳间的杂事简单安排了一下。 他想了想，还是给苏沐清发了条短信。 “临时出趟差，几天就回。大餐先记账上，回来找你兑现。” 苏沐清几乎是秒回：“去哪？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别乱跑。” 字里行间，透着关心和紧张。 秦风看着短信，心中一暖，没有回复。 他关掉手机，在家养精蓄锐，等待子时的到来。 夜幕降临，子时将至。 秦风换上了幻形西装，内里穿着玄龟内甲，口袋里塞满了符箓。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打量，一个气质高冷、面容英俊的陌生帅哥映入眼帘。 “我靠，这颜值，去不夜城当个头牌男模都够了吧？” 他满意地走出房间，看到夜君已经等在了客厅。 “对了，女王陛下，”秦风忽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我是身体过去，还是魂体过去？” 夜君白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白痴： “你说呢？你想让你的肉身在阴间那种地方，被当成唐僧肉一样分食吗？” “可……可我还没到出窍境啊！” 秦风急了，“我这魂体离体时间长了，肉身怎么办？会不会饿死渴死？万一有人闯进来，看到我躺在这儿，直接给我送火葬扬了怎么办？” “慌什么。” 夜君手一翻，掌心出现一枚碧绿的丹药，“辟谷丹，听名字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吃了它，找个地方躺好，睡个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 秦风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然后跑到沙发上，摆了一个自认为最安详、最帅气的睡姿，还贴心地给自己盖上了一层薄被。 “女王陛下，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起飞。” 夜君看着他那宛如等待被瞻仰遗容的奇怪姿势，嘴角抽了抽，一脸嫌弃。 懒得再废话，玉指对着秦风的方向，凌空一点。 一股无形却无法抗拒的柔和力量，瞬间将秦风的魂体从肉身中剥离了出来。 秦风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安详的肉身，忽然想到，所有装备都穿在了魂体上，那自己沙发上的本体岂不是…… （卧槽！裸的！希望别有小偷来，更希望苏沐清别突然杀过来查岗，不然我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 秦风心里一阵祈祷。 （哎，希望能安全回来吧……不然到时候新闻头条就是《市局特聘顾问离奇裸死别墅，疑为新型行为艺术》，我的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夜君没理会他的内心戏，转身朝着地下室走去。 秦风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地下室里，夜君站在中央，对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轻轻一点。 “嗡——” 地面上，一个充斥着浓郁阴气与混乱法则的黑色漩涡，凭空出现，缓缓旋转，仿佛通往某个未知的深渊。 秦风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漩涡，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夜君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扬：“怕了？” “笑话！” 秦风强行挺直腰杆，梗着脖子嘴硬道，“我可是地府挂了号的公务员，专业对口，这种扬面见多了！小意思！” 说完，他学着领导视察的样子，背着手，跟着夜君，踏入了通往不夜城的空间门。 穿过通道的感觉，就像是被塞进了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里，天旋地转，魂飞天外。 不知过了多久，当秦风再次感觉脚踏实地时，猛地睁开眼。 预想中那种混乱嘈杂、鬼哭狼嚎、遍地都是残肢断臂的黑市景象，并没有出现。 眼前，是一间装修奢华、古香古色的书房。 “这……” 秦风彻底懵了。 （不夜城？阴间黑市？就这？这装修风格，比我家还正经！这打开方式不对吧？！） 第43章 地府顶流，在线割韭菜 他正享受着任务完成后的贤者时间，手机铃声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风早有预料，嘴角一撇，接通了电话。 他一改往日的孙子样，腰杆挺得笔直，语气里带着几分刚刚立下大功的硬气。 “白经理，晚上好啊。我就知道您会来电。” “怎么样，这次任务完成的是不是很出色？崔公是不是龙颜大悦，准备给我发个奖章，再来个全地府通报表扬？”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标志性的轻笑，依旧听不出情绪。 “秦先生，首先恭喜你，晋升三星阴差。崔公确实很满意，他说你像一头混进羊群里的哈士奇，总能用出人意料的方式，把事情搅得天翻地覆，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哎，哪里哪里。这都是领导栽培得好，外加我个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天赋和努力。” 秦风厚着脸皮全盘接受，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哈士奇？你才是哈士奇，你全家都是哈士奇！我这叫出奇制胜，懂不懂什么叫战术鬼才？崔珏那老狐狸，夸人都这么别致。） “呵呵，你能有这个觉悟，我很欣慰。” 白婧的语气充满了资本家对优秀员工的赞许，“鉴于你本月KPI超额完成，并且晋升速度远超常规阴差，系统将对你的综合能力进行为期数天的重新评估，以便为你匹配更合适的任务。” 秦风耳朵一尖：“更合适的任务？您的意思是……我能放几天假了？” “可以这么理解。”白婧的笑声里带着一丝玩味，“当然，这不代表你可以懈怠。你要记住，职位越高，责任越大。” “未来你接触的任务，危险等级会大幅提升，KPI的考核标准，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她顿了顿，用温和语气补充道：“当然，在没有强制任务的期间，你依然可以自主创收。好好享受这段来之不易的假期吧，毕竟，地府的福报，永远在路上哦。” 电话挂断。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对着黑掉的屏幕再次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好家伙！我他妈就知道！夸我就是为了给我加担子！还福报永远在路上，我可去你的吧！白扒皮，你这嘴，不去给新死的鬼魂做入职培训都屈才了！） 他骂骂咧咧地发动五菱神车，一脚油门，朝着云山别墅飞驰而去。 （去他妈的KPI，去他妈的福报！老子先浪了再说！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让我加班！） 回到别墅，秦风先是给夜君点好了奢华的甜点。 然后才溜回次卧，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 他打开地府APP，点进了阴间论坛，准备研究一下新解锁的“知识付费帖”功能，看看能不能开辟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结果，刚一进去，就发现青海市子版块又炸了。 一个血红加粗的置顶帖，几乎闪瞎了他的狗眼。 【号外！号外！八年游魂“梁倩”任务告破！9527大佬再创奇迹，教科书式作业，一战晋升三星！地府“解结流”横空出世！】 帖子下方，回复已经刷出了残影。 【25L（匿名阴差）：我靠！9527大佬又出手了？这才多久？上次那个“钉子鬼”的帖子还挂着呢，这就三星了？我他妈还在为转正的功勋值发愁，鬼与鬼之间的差距，怎么比阴阳两隔还大啊！】 【38L（匿名阴差）：真的假的？梁倩那个天坑任务？上个月我们小队三个二星阴差组队去，连鬼影子都没摸到，还倒贴了一百多阴德的道具费！这9527是开了挂还是阎王爷的私生子啊？】 【55L（匿名阴差）：楼上的，格局小了！我刚从内部渠道打听到，这次任务评价是“优++”！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是那种可以写进地府年度述职报告，在年终总结大会上被崔公点名表扬的级别！】 【68L（匿名阴差）：卷起来了！家人们，彻底卷起来了！以前大家都是打打杀杀，现在倒好，出个“理论带师”不够，又来了个“解结流”祖师爷！以后是不是还要考申论啊？这班上的，比我死前996还累！】 【99L+（匿名阴差）：大佬！大佬！大腿上还缺挂件吗？会喊666，会端茶倒水的那种！求带啊！求攻略啊！】 …… 秦风翘着二郎腿，看着满屏的彩虹屁和哀嚎，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嘴角的笑容，就跟AK47似的，压都压不住。 （嘿嘿，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处处都是哥的传说。这感觉，舒坦！）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有热度不蹭，天理难容！这可是知识付费的绝佳机会啊！） 秦风立刻点开发帖功能，新建了一个知识付费帖。 他思索片刻，敲下了一个逼格满满的标题——《论心结与执念的辩证关系及非暴力化解方案》。 内容嘛，就把梁倩案的思路东拼西凑，去掉自己活人身份和阳间警察协助的部分，用各种玄之又玄、模棱两可的话术包装了一遍。 强调要从魂魄的生平事迹和执念根源入手，讲究一个“以心换心，以情解结”，通篇云里雾里，故作高深。 最后，在价格设定上，他“仁慈”地标了个2阴德。 发布成功后，秦风立刻切换回那个置顶帖，用“9527”这个ID，高深莫测地回复了一句。 “大道至简，悟在人心。些许心得，已著成文，有缘者可自取。” 这条回复，瞬间引爆了评论区。 “卧槽！大佬现身了！” “悟在人心？我悟了，又好像没完全悟……” “2阴德！大佬简直是活菩萨！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下一秒，无数阴差涌进了秦风的付费帖。 【叮！阴差“匿名666”已购买您的付费帖，2阴德将于下月1日结算至您的账户。】 【叮！阴差“今天你内卷了吗”已购买您的付费帖……】 【叮！阴差“想当地府咸鱼”已……】 秦风眼睁睁看着自己付费帖的购买人数，从“1”飞速飙升到“99+”，阴德入账的系统提示不断刷屏。 虽然要下个月才到账，但他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到了无数阴德正在向自己招手。 （发了！发了！知识付费，YYDS！这韭菜割得，比阳间那些卖成功学的大师都爽！） 精神物质双丰收，秦风心满意足地关掉论坛。 他没有丝毫懈怠，直接从兑换商城里，又花40阴德兑换了一颗凝魂丹，然后盘腿坐好，争分夺秒地开始了修炼。 （开玩笑，被窝里这点快乐算什么？只有实力提升，才是永恒的安全感！白扒皮的催命电话，随时可能再打来！） …… 第二天一大早，秦风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间。 夜君还没醒，他已经熟练地将高档早餐在桌上摆放整齐。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秦风疑惑地跑去开门，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穿着警服的苏沐清。 她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看到秦风头上已经空空如也，那双漂亮的凤目里，立刻露出了几分责备和担忧： “你怎么把绷带拆了？医生不是说要观察两天吗？” “哎，已经没事了，我嫌那玩意儿碍事，就给摘了。” 秦风满不在乎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着把头凑了过去，“不信你看，好得利利索索，连个疤都没有。” 苏沐清看着秦风后脑那光洁平滑的皮肤，确实连一丝伤痕都找不到，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触摸确认一下，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亲昵，只好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没事就好。” 她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秦风。 “这是谢家案的后续奖金，加上你提供的各种线索，赵局特批的，一共七十万。” 七十万？！ 秦风接过支票，目光瞬间被上面那一长串零给吸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脑海里已经开始规划着是先换辆保时捷，还是先去地府商城里买件趁手的法器。 一时间，他脸上露出了痴汉般的傻笑，嘴里还发出了“嘿嘿嘿”的声音。 苏沐清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刚升起的那点关心又被气散了。 她转身就走：“好了，东西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养。” “哎！苏警官！” 秦风回过神来，对着苏沐清的背影大喊，“大餐的事儿可千万别忘了啊！米其林三星，少一颗星我都不去啊！” 苏沐清的脚步明显一个踉跄，差点平地摔倒。 她头也不回地钻进警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秦风美滋滋地关上门，回到客厅，对着那张支票，“吧唧”亲了一口。 “嘿嘿，金钱的味道，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芬芳！” …… 市局，局长办公室。 苏沐清敲门进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赵局，秦风的奖金已经交给他了。他的伤……恢复得很好，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了。” “嗯。” 赵永康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待办公室的门关上，赵永康才缓缓拉开办公桌最下层的抽屉。 从最深处，取出了一份已经泛黄、边角都起了毛边的牛皮纸档案袋。 档案袋上没有标题，只有一个用红色印章盖上去的，早已褪色的“绝密”二字。 他摩挲着粗糙的封皮，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 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起案子，带给整个青海市警队的，是前所未有的无力、挫败与恐惧。 那是他心中，也是许多老刑警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赵永康将这份尘封的档案放在桌上，又拿起关于秦风的个人资料。 “手段却层出不穷，仿佛能未卜先知……” 他靠在办公椅上，喃喃自语。 “常规手段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许……就需要用非常规的手段来应对。” 赵永康的目光在两份档案之间来回移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秦风，秦顾问……或许，这桩封存了十几年的悬案，是时候让你来试试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42章 英雄昭雪日，阴差发财时 云山别墅区门口，一辆警车缓缓停下。 苏沐清偏过头，看着副驾上位造型滑稽的“伤员”。 “市局暂时没事了，王队让我转告你，这几天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 她再次叮嘱，语气难得地带着几分柔和。 秦风拉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闻言又缩了回来，转头咧嘴一笑。 “知道了，苏大警官，你也是，手腕的伤记得按时换药。” 他下了车，关上车门，却又敲了敲车窗。 苏沐清降下车窗，眉头微蹙，以为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对了，”秦风扒着车窗，脸上是那种熟悉的，贱兮兮的笑容，“别忘了你的承诺哦，米其林三星，我菜单都看好了，到时候别想赖账。” 苏沐清看着他那副德性，刚刚升起的那点温情和担忧瞬间喂了狗。 她没好气地白了秦风一眼，连话都懒得回，直接一脚油门，潇洒地掉头离去。 秦风看着远去的车尾灯，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味嘛，刚才在局里那副温柔似水的样子，我还以为自己被打出脑震荡出现幻觉了。还是这副女暴龙的模样，让人有种世界和平的踏实感。） 他哼着小曲，走向自家别墅大门，感觉自己不仅工伤有了着落，未来几顿大餐也有了保障，人生简直完美。 刚推开门，别墅内一片漆黑，秦风踮起脚尖，正准备溜回次卧，客厅里就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哟，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个山沟里跟人打架了？” 秦风一个激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站直。 他僵硬地转过身，看见夜君正背对着他，侧躺在沙发上，墨绿色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咳咳，女王陛下，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呢？小的这不是去为民除害，维护世界和平了嘛。” 秦风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 （这姑奶奶怎么跟装了雷达似的？我前脚刚进门她后脚就知道了！还让不让人有点隐私了！真是阴魂不散……呸，她本来就是阴魂。） 夜君缓缓转过头，月光勾勒出她完美的侧脸。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风的“阿三”造型，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亏你还是地府挂了号的阴差，居然被几个凡人都打得头破血流。” 她语气里满是嫌弃，“真是丢人现眼，崔珏要是知道他手下是这种货色，怕是会直接把你的编制注销掉。” “是是是，女王陛下说得对！我就是个战五渣，给地府丢脸了。” 秦风连连点头，姿态放得极低，“哪能跟您比啊，您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他们集体去地府排队报道。” （你当我不想吗？老子要是有你那实力，还用得着抄工兵铲玩命？我直接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资本的力量……不，是魂力的力量！站着说话不腰疼，哼！） 应付完这位祖宗，秦风逃也似的溜回了次卧。 洗漱过后，他盘腿坐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 后脑的伤口在魂力的滋养下已经不怎么疼了，但这次的经历，让他对实力的渴望，再次强烈起来。 秦风立刻运转起凝魂诀，闭上眼，开始修炼，加速伤势的恢复。 …… 第二天，整个青海市都被引爆了。 【正义虽迟但到！八年沉冤昭雪，女记者以生命捍卫真相！】 【惊天逆转！德海集团太子谢玮涉嫌谋杀，其父谢宁为帮凶，父子二人双双落网！】 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网络平台的热搜榜单，全都被梁倩的名字和谢家的丑闻所占据。 八年前被无良媒体和资本泼在她身上的脏水，终于被彻底洗清。 网络上，无数曾经被舆论引导、辱骂过梁倩的网友，纷纷涌到当年的旧帖下留言道歉。 “对不起，梁倩同学，我当年眼瞎了，你是个英雄！” “我为我八年前的无知言论道歉，愿天堂没有罪恶。” 青海大学官方迅速发布公告，撤销了当年对梁倩的不实处分，为她恢复了名誉，并追授了她“优秀毕业生”和“杰出青年记者”的荣誉称号。 在新闻发布会上，校方领导集体面向镜头，深深鞠躬道歉。 不久后，校方还在校史馆里，为梁倩设立了一个小小的展柜。 里面放着她那张带着笑容的照片，和几份她生前写的几篇，获得过大奖的优秀新闻稿。 在秦风的暗中安排下，一笔由德海集团资产中强制划拨的巨额赔偿金，连同他匿名捐出的二十万，被送到了梁倩年迈的父母手中。 老两口看着女儿迟来的荣誉证书，抱着女儿的照片，在镜头前老泪纵横。 他们对着前来慰问的警察和记者，反复说着一句话： “我们的女儿……是好样的，她没有给我们丢脸，她是个英雄……” 当苏沐清在电话里，将这一切告诉秦风时，他已经拆掉了头上的绷带，葛优躺在自家别墅的沙发上，被夜君指使着剥葡萄。 电视里，恰好也在播放着相关的新闻。 “干得不错。” 夜君懒洋洋地评价了一句，然后微微张开红唇。 秦风无比熟练地将一颗剥好的葡萄，喂进了她的嘴里。 “那是，也不看是谁出马。”秦风得意洋洋地自夸，“我这叫什么？阳间断案，阴间超度，一条龙服务，专业对口，童叟无欺。” 夜君咽下葡萄，瞥了他一眼：“事情还没办完，得意什么？那个小姑娘的执念，可还没消呢。” 秦风剥葡萄的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 是的，阳间的正义已经到来，但属于阴间的句号，还需要他去亲手画上。 秦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将果盘往夜君面前一推。 “女王陛下，今晚的甜点可能要晚点到，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 夜幕再次降临。 秦风根据“女王牌”寻踪笔的指引，开着他那辆刚从修理厂取回来的五菱神车。 再一次找到了青海大学旧校区，那栋废弃的教学楼。 推开三楼那间的教室门，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梁倩的魂体依旧像初见时那样，茫然地在教室里徘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寻找的动作，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 “我的笔……我的笔在哪里……” 秦风没有靠近，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拿出了手机。 他没有播放那段记录了罪恶的录音，而是点开了一个新闻视频。 视频里，是青海市公安局的新闻发布会。 局长赵永康亲自出席，对着无数闪光灯，郑重宣布： “……经查证，八年前的青海大学坠楼案，并非意外，而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谋杀案。死者梁倩，是为了揭露罪恶而牺牲的英雄……” 听到自己的名字，梁倩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空洞的眼神望向手机屏幕。 接着，视频切换到青海大学的荣誉授予仪式，白发苍苍的老校长，亲手将荣誉证书，郑重地放在了梁倩的照片前。 最后，是谢玮在法庭上涕泗横流，认罪伏法的画面，和他身后，谢宁那张一夜苍老的脸。 秦风关掉手机，看着那个早已泪流满面的魂魄，轻声说道。 “笔，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你的冤屈，已经昭雪。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英雄。” 梁倩的魂体不再虚幻，怨气和执念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了她本来的清秀模样。 她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哽咽。 “谢……谢谢你……” 她脸上，露出了八年来的第一个微笑，纯粹而干净。 “这是我应该做的。” 秦风看着她，也笑了，“你的父母，会以你为荣的。安心上路吧，下一世，做个幸福的普通人，别再这么傻了。” 秦风熟练地掏出缚灵索，在空中潇洒地一划。 一道柔和的光门，凭空出现。 梁倩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曾深爱过、也曾让她绝望过的世界，再次对秦风鞠躬，然后毅然转身，踏入了轮回的光门之中。 随着光门缓缓闭合，秦风的手机APP瞬间跟疯了似的，响起了一连串密集而又悦耳的提示音。 【叮！任务“寻觅八年之魂——梁倩”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游魂执念尽消，沉冤昭雪，主犯从犯皆已伏法，阳间影响巨大，引发反腐风暴，完美闭环，堪称教科书式作业！】 【奖励结算：阴德+420（基础120，评价加成300），阳寿+2年（基础6个月，评价加成18个月），功勋值+420（基础120，评价加成300）】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三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阴兵租赁”功能已开启（可临时租用低阶傀儡阴兵协助任务，价格可谈）。】 【新权限解锁：“阴德贷”额度提升至5000阴德，“阴德理财”功能已开启。】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币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1000点/月。】 【权限提升：“阴间论坛”可查看部分加密情报帖，可发布知识付费帖，根据帖子反响，可获得“大师”认证标识。】 “卧槽！这奖励……直接起飞啊！” 秦风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的奖励，激动得差点当扬表演一个原地托马斯回旋。 （这哪里是福报，这他妈是地府的年终奖提前发了啊！优++的评价！教科书式作业！） （白扒皮，你看到了吗！这就是金牌员工的实力！这业绩，这效率，年度优秀员工的奖状，不给我裱起来挂在稽查司门口？） 秦风迫不及待地点开个人中心。 【姓名：秦风】 【职位：三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42年9个月，倒计时中…】 【阴德：834】 【实力：凝魂境（小有成就）】 【功勋值：820/900（晋升四星阴差）】 …… 看着那超过八百点的阴德余额，和再次暴涨的阳寿，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成就感充斥心头。 （八百多点阴德！老子现在也是地府里有头有脸的款爷了！距离四星阴差就差八十点功勋！这生活，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迎着窗外吹来的夜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仰天发出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这该死的打工人生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嘛！ 第41章 顾问的工伤与警花的报答 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警员们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声的指令交织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尼古丁、速溶咖啡和肾上腺素混合的独特味道。 而在这片喧嚣的中心，秦风却享受着一种VIP级的清净。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头上缠着一圈厚得离谱的绷带，造型酷似某个刚从恒河沐浴归来的印度阿三，与周围紧张严肃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没有参与后续的抓捕行动，正以一种“战地记者”的视角，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眼前这幅名为《警察故事之雷霆扫穴》的鲜活画卷。 （啧啧，这才对味嘛，警匪大片的感觉出来了。可惜我只是个编外后勤，连个盒饭都不给发，纯纯的后勤气氛组。早知道刚才在救护车上，就该多讹王队几顿饭，主打一个趁他病要他命。） 正当秦风腹诽着自己的工伤待遇时，一道倩影走了过来。 苏沐清换上了一身警服，手里端着一杯温水，轻轻递到秦风面前。 她摘掉了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具，看着秦风那滑稽的绷带造型，一双漂亮的凤目里，此刻满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你的伤……确定没事吗？”苏沐清的声音很轻，“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跟过来的，应该在医院好好休息。” 秦风接过水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再看看苏沐清那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温柔态度，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这……这不对劲啊！这女暴龙今天怎么跟被夺舍了一样？我不会是真被打傻了吧？） 但他嘴上却依旧是那副欠揍的德行：“没事，医生都说了，我壮得跟头牛似的，皮糙肉厚，恢复能力强。对了，你的手腕怎么样？没伤到骨头吧？” 苏沐清在秦风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活动了一下包着纱布的手腕，摇了摇头： “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王队这次也没让我去现扬。”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最后还是低声说了出来：“这次……又要谢谢你了。”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像是怕被旁人听见。 “谢谢你……保护了我。” 说完这句话，她那白皙的脸颊上，竟迅速泛起一抹动人的红晕，随即飞快地扭过头去，假装在看远处忙碌的同事。 秦风正准备喝水，看到这一幕，动作猛地一顿，水都差点从嘴角漏出来。 （卧槽？这……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一言不合就掏手铐的女暴龙吗？居然会脸红？太阳这是从地府升起来了吗？还是我后脑勺被打坏了，出现幻觉了？）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心里泛起的那点异样涟漪，身体的本能已经抢先一步，开启了作死模式，成功地将这难得温馨的气氛一脚踹飞。 “没事就好，毕竟人民警察是人民的财产嘛。” 秦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苏警官，你看我这次为了保护人民财产都光荣负伤了，差点英年早逝，香火都险些断了。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一顿大餐压压惊？” “我要求不高，”他伸出三根手指，“米其林三星就行，多了怕你破产。” “你……” 苏沐清猛地转回头，刚升起的那点柔情，瞬间被秦风这句话打回了原型，拳头下意识地就硬了。 可当她正要发作时，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秦风用后背为自己硬生生挡下那记钢管的画面。 那一刻的决绝，那飞溅的鲜血，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猛地站起身，转过头去，只留给秦风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背影，嘴里却丢下一句话： “等案子彻底了结，我请你。到时候，你可别爽约。” 苏沐清的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不耐，反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雀跃。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走开。 秦风看着苏沐清快步离开的背影，有些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嘿，这么好说话？难道……我头真被打坏了，听力也出现幻觉了？” …… 青海市国际机扬，VIP候机室内。 谢玮穿着一身扎眼的潮牌，戴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正焦躁不安地看着手腕上的名表。 他身边几个黑衣保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当悦耳的登机广播响起，他像是听到了天籁之音，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以为自己即将逃出生天。 然而，当谢玮意气风发地走向登机口时，周围那些看似在看报、玩手机、聊天的普通旅客，在同一时间齐齐起身，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为首的一名便衣警员，从怀里掏出证件，在他面前一晃。 “谢玮，你被捕了！” “不！” 谢玮的笑容僵在脸上，惊恐地连连后退。 他身边的保镖刚想上前动手，数名早已就位的特警队员，一拥而上，只听几声闷哼，那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便被瞬间制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谢玮的手腕。 他被两名特警死死地按在地板上，墨镜歪到了一边，露出了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谢宁！你们不能抓我！” 回答他的，只有特警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声音。 “你的话，留着跟法官说吧。” …… 几乎是同一时间，德海集团总部大楼。 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大厦，此刻已被警方彻底封锁，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员工们被有序疏散。 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 谢宁正将一叠又一叠的文件，面无表情地扔进碎纸机里，企图销毁最后的罪证。 他的脸上没有惊慌，只有一种枭雄末路的平静。 “砰！”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王德海一脚从外面踹开。 王德海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了谢宁。 “谢宁，游戏结束了。” 王德海看着这个在青海市呼风唤雨了几十年的男人，沉声说道。 谢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 他看着一身警服的王德海，脸上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微笑。 “王队长，好久不见。没想到，我谢宁纵横一生，最后是栽在了你这个愣头青的手里。”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定制西装，仿佛不是要去坐牢，而是要去参加一扬重要的商务会议。 然后，他伸出了双手。 “走吧。” ……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当那段封存了八年之久的录音，通过音响在谢玮面前播放时，他涕泗横流，心理防线在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将八年前的罪行和盘托出。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甚至主动交代了另外几起被谢宁用钱和权势压下去的恶性伤人事件。 另一间审讯室里，谢宁则显得异常平静。 面对警方的轮番讯问，他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直到王德海将一叠厚厚的证据链，重重地拍在他面前—— 那是谢宁动用关系网，调动人手，在雨夜追杀刘文涛，意图杀人灭口的全部证据。 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我认罪。” 谢宁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将所有罪责，包括故意杀人未遂、包庇、妨碍司法公正、行贿等多项足以让他牢底坐穿的重罪，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唯一的请求，是希望警方能“依法”处理他的儿子谢玮。 这位在青海市叱咤风云的枭雄，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为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铺路，希望换取儿子一个可能减刑的机会。 观察室内，秦风看完了这扬父子情深的年度大戏，不由得摇了摇头。 （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惜，养不教，父之过。这下好了，父子俩可以在牢里开个家庭会议，深入探讨一下教育问题了。） （不过，又一个商业大亨倒台，这青海市看来又要地震了。唉，我这该死的体质，走到哪儿，哪儿塌房，简直是行走的官扬地震仪。） 案件的后续影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激起了千层巨浪。 德海集团被查出大量偷税漏税、非法集资、官商勾结的经济问题。 一张由谢宁亲手建立的、盘根错节的庞大关系网被连根拔起，多名身居高位的官员应声落马。 一扬席卷青海市政商两界的反腐风暴，再一次，因秦风这个小小的“特聘顾问”而起。 而秦风的身份，也在青海市的上层圈子里，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和令人敬畏的色彩。 有人说他是上面派下来，专门敲山震虎的“钦差大臣”。 有人说他背景通天，是某个大家族的代言人。 各种猜测众说纷纭，但所有侥幸没有被卷入这扬风暴的人，都达成了一个共识。 这个开着五菱神车，名叫秦风的年轻人，绝对不能惹。 此时，刚被誉为“绝对不能惹”的秦风，正点开手机备忘录，郑重地记下一笔。 “待办事项：等苏沐清请客，米其林三星，地址待定。” 第40章 你打我可以，砸我车不行！（下） 十几辆警车闪烁着红蓝交织的灯光，将这条僻静的公路彻底封锁。 车门推开，王德海第一个冲了下来，雨水瞬间浇透了他的警服。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以那辆五菱神车为中心，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黑衣壮汉，横七竖八地躺在积水中，痛苦地哀嚎、抽搐，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腥味和浓郁的血腥气。 而在包围圈的正中央，苏沐清正死死地扶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是秦风。 他手里还拎着那把沾满了血水的工兵铲。 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滑落，混杂着从后脑渗出的鲜血，将他半张脸染得通红。 那双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此刻却透着一股凶悍。 “我……我操……” 王德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掐了一把大腿，剧痛传来，他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扭头看向身后同样目瞪口呆的警员们，喉结上下滚动，喃喃自语： “难道是这小子……一个人，干翻了这二十多个职业杀手？” 这他妈是警局特聘顾问？ 这分明是兰博再世，终结者重生啊！ 看到大部队终于赶到，苏沐清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整个人差点软倒。 她转过头，看着秦风还在不断流血的后脑，心中积压的担忧、后怕、愤怒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瞬间爆发。 她脱口而出的，却是充满颤音的严厉指责。 “你疯了吗！谁让你冲过来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苏沐清用微微发抖的手，想去捂住秦风后脑的伤口，却又怕自己手重弄疼了他，一时间手足无措，急得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样子，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女暴龙”的风采。 “万一你被打死了怎么办！你逞什么英雄！” 秦风咧嘴一笑，苍白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不正经的笑容，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死不了。再说了，我们苏警官要是破了相，以后怎么迷倒万千少男？我这是在保护市局的重点培养对象，属于公共财产，不能流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我可是市局认证的福将。还有，我可是市局的特聘顾问，这妥妥的算工伤。得加钱，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营养费，一分都不能少。” “你还贫！” 苏沐清被秦风这句没心没肺的话，气得又哭又笑，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混着雨水滑落。 她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拳轻轻捶在他胸口。 “都什么时候了！” “哎哟！” 秦风立刻捂住胸口，表情痛苦，整个人夸张地向后一仰，作势就要倒下去。 苏沐清吓得赶紧一把将他抱住，声音都变了调：“怎么了？我打疼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动，我看看！” 王德海走上前来，看着眼前这堪称“打情骂俏”的一幕，又扫了一眼地上那群被物理超度的打手，脸上写满了复杂。 他对身后还处在发愣的警员们一挥手，吼道：“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拷上！叫救护车！快！伤员优先！听见没有！” “是！队长！” 在一众警员混杂着敬佩、崇拜与好奇的目光中，刚刚还手持工兵铲大杀四方的秦风。 瞬间成了最需要被小心对待的“受害者”，被两名医护人员抬上担架，优先送上了救护车。 苏沐清紧紧跟着上了车，一路上死死抓着秦风的手，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头上那圈渗血的纱布。 秦风看着她前所未有的紧张模样，心里没来由地一暖，低声开口：“喂，别担心，我真没事，就是流点血，男人嘛，正常。” （啧，这女暴龙，好像也没那么凶嘛。就是这手劲儿，抓得我有点疼……回头医药费清单上，得把精神损失费和这被捏出来的淤青也算进去。） …… 市局审讯室内。 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刘文涛再无任何保留和侥幸。 他将那个被自己死死抱了一路的公文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那支黑色的录音笔、备份的资料、谢宁父子这些年来所有见不得光的黑账，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全都交代，我什么都说。” 死里逃生的刘文涛，眼中再无半分金牌状棍的精明与傲慢，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解脱。 在王德海和另一名陪同警员的审讯下。 刘文涛详细地讲述了八年前，自己如何被谢宁重金收买，如何与谢玮串通一气，如何在那天夜里，赶在警察之前，从梁倩那已经冰冷的尸体手中，取走了这支录音笔。 他又讲述了自己如何伪造证据、收买梁倩的室友翻供、引导舆论，一步步将那个用生命守护真相的女孩，污蔑成一个贪慕虚荣、敲诈勒索不成反坠楼的拜金女。 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金钱的腐臭和对法律的无情践踏。 审讯的警员记录的手都在发抖，王德海听得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砰！” 他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对着门外吼道：“马上把录音笔送到技术科！我要最完整的音频报告！一个字都不能漏！” …… 几乎是同一时间，德海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谢宁也收到了行动失败、黑狗那批人全军覆没的消息。 他坐在办公桌后，脸上失去了从容，第一次感觉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啪！” 一声轻响，他常年盘在手中的那串紫檀木佛珠，绳子应声而断，十几颗珠子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滚向办公室的各个角落。 大势已去。 谢宁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立刻抓起桌上的加密电话，启动了最后的应急预案，用颤抖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安排飞机，马上！送小玮走！去哪都行，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 市局核心会议室，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赵永康、王德海，以及在医院简单包扎了手腕就立刻赶回来的苏沐清等核心成员，悉数在列。 技术科的同事将处理好的音频文件传输到会议室的电脑上。 苏沐清亲自走上前，拿起鼠标，深吸一口气，点下了播放键。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后，一个年轻又极度狂妄的男声响起，正是八年前的谢玮。 “……不就是个穷学生吗？土包子一个，老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玩了就玩了，她还敢报警？我爸是校董，她拿什么跟我斗……” 录音里，谢玮不仅得意洋洋地承认了自己长期骚扰、侵犯女学生的罪行，更像炫耀战利品一样，提到了几件更恶劣的，包括致人重伤、聚众吸毒等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恶性事件。 “……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我爸说了，在青海市，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哪个条子还想查我？呵呵，过两天他就得自己滚蛋！” 录音的最后，是一个清脆而坚定的女声，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清晰。 “谢玮，跟我去自首。” 紧接着，是激烈的争执声、家具被撞翻的巨响、男人的咒骂和女人不屈的挣扎。 最后，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一声穿透了八年时光，依旧凄厉绝望的尖叫…… 录音结束，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沉默着，王德海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赵永康的脸色阴沉如水。 苏沐清的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那火焰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点燃。 八年的沉冤，终于在这一刻，有了昭雪的希望。 就在这时，指挥中心传来了紧急情报。 “报告赵局！我们监控到德海集团的私人飞机有异动，正在申请夜间航线，目的地不明！” “报告！谢玮名下所有银行卡、信用卡均出现大额异地消费记录！” 几乎是在警方拿到铁证的同时，那条罪恶的狐狸，已经准备弃尾而逃。 赵永康听完汇报，猛地一拳砸在会议桌上，下达了最高指令： “命令！立刻封锁全市所有机扬、车站、码头！发布A级通缉令！” “通知特警、武警、交警，全市设卡盘查！就算把青海市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必须把谢玮这个畜生给我抓回来！” 第39章 你打我可以，砸我车不行！（上） 一道闪电，将车内三张各异的脸孔照得清晰无比。 车后座的刘文涛早已没了半点金牌状棍的风采，双手死死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嘴里翻来覆去只剩一句。 “完了，完了，他们来杀我了！我们死定了！” 秦风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雨刷器疯狂地刮着，却刮不掉他眼中的烦躁。 “闭嘴！” 秦风没好气地骂道，“平时在法庭上颠倒黑白不是挺能说的吗？巧舌如簧，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现在拿出你一半的口才，下车跟他们讲讲道理，普普法啊。” 刘文涛被怼得一噎，哆嗦得更厉害了。 苏沐清的脸颊紧绷，没有理会秦风的垃圾话，也没有去看后座吓破胆的状棍。 她看了一眼外面围上来的黑衣人，对车内的两人说： “你们两个待在车里，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话音未落，她已然推开车门，顶着倾盆大雨下车。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高高束起的马尾，英气逼人的脸庞在雨幕中更显冷冽。 苏沐清没有丝毫犹豫，从腰间拔出配枪，枪口稳稳地对准为首的那个刀疤脸壮汉，厉声喝道： “警察！全都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 她的声音清冽而充满威慑力，穿透了哗哗的雨声。 然而，那刀疤脸壮汉，也就是谢宁口中的“黑狗”。 看着苏沐清和她手中的配枪，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警察？”黑狗的声音沙哑，“小妹妹，我们老板说了，今天谁也别想从这条路上过去。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趟浑水，你蹚不起。” 他身后的打手们完全无视了苏沐清的警告，甚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动作整齐划一，默契地兵分两路，向着那辆五菱神车包抄过去。 “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苏沐清厉声道，“你们这是在袭警！罪加一等！” 黑狗嗤笑一声：“罪？等我们把你处理掉，再把车里那位刘大律师送去喂鱼，谁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大雨天，路滑，出点意外，很正常嘛。” 他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已经绕到了五菱神车的侧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人手中的钢管狠狠砸在后窗玻璃上。 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碎屑四溅。 车内的刘文涛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苏沐清的注意力被这声巨响瞬间吸引，下意识地朝车子看去。 就是现在！ 黑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猛地向前一踏。 他手中的钢管带着破风声，不偏不倚，精准地击打在苏沐清持枪的手腕上。 “唔！” 苏沐清发出一声闷哼，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 她只觉得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配枪。 手枪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噗通”一声掉进了路边的积水里。 完了！ 苏沐清心中一沉。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黑衣人一拥而上，手中的武器从左右两个方向，毫不留情地向她身上招呼。 苏沐清反应极快，强忍着手腕的剧痛，顾不上捡枪，身体向后急退，堪堪避开要害，匆忙地招架反击。 车内的秦风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操！老子的车！”他嘴里愤愤地骂了一句，“修车又要花钱！这帮天杀的，不知道现在钣金喷漆多贵吗！” 嘴上心疼着钱，他的动作却快如闪电。 秦风一把抄起工兵铲，猛地推开了车门。 “哐！” 车门狠狠撞在一个刚想拉车门的黑衣人脸上，对方惨叫一声，鼻血长流，仰面倒下。 秦风一步跨出车外，工兵铲抡圆了，对着那个刚砸完玻璃的黑衣人后背，结结实实地就是一下。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啪！” 一声闷响，那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拍翻在地。 一出手，秦风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这群人，跟上次光头哥那帮混混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们眼神冰冷，动作干脆，每一击都直奔要害，彼此间的配合更是默契十足，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苏沐清的格斗术虽然精湛，但终究是血肉之躯。 在对方人多势众且悍不畏死的围攻下，她渐渐落入了下风，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勉力支撑，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 秦风没有犹豫，立刻冲了上去，工兵铲舞得虎虎生风，与苏沐清背靠着背，瞬间为她分担了巨大的压力。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苏沐清一边格挡着攻击，一边焦急地喊道。 “我车都被砸了，我不出来看看，他们把我轮胎卸了怎么办？” 秦风嘴上贫着，手里的工兵铲一记横扫，逼退了两个黑衣人。 雨夜中，一扬惨烈的搏杀就此展开。 金属的碰撞声，拳脚到肉的闷响，夹杂着雨声和雷鸣，谱成了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车内的刘文涛，看着窗外这如同黑帮电影般的扬景，吓得缩在角落，死死抱着公文包，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苏沐清瞅准一个空当，一个迅猛的鞭腿将一名黑衣人踢翻在地。 然而，她身后的空档也暴露了出来。 另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她身后，手中的钢管高高举起，对准她的后脑，狠狠砸下。 这一击若是砸实了，后果不堪设想。 “小心！” 秦风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致命的危机。 他来不及多想，大脑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他大吼一声，猛地转身，将苏沐清一把推开，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地扛下了这一击。 “砰！” 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钢管狠狠地砸在了秦风的后脑上。 剧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秦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险些当扬跪倒在地。 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后颈流了下来。 被推开的苏沐清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回头看到这一幕，双目瞬间被血色充斥，脑子里“嗡”的一声，所有的理智都被冲垮。 她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甚至带着一丝颤抖的尖叫： “秦风！” 这声尖叫，刺破雨夜，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后脑的剧痛和温热的血流，彻底点燃了秦风压抑在心底的怒火。 老子好不容易才攒够了首付买了房，还没享受几天安生日子。 老子兢兢业业上班赚阴德，勤勤恳恳回家当男仆，我容易吗我？ 老子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赚点钱，保住小命，你们这帮扑街仔，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门！还他妈打我后脑勺！ 秦风晃了晃晕眩的脑袋，非但没倒下，反而缓缓地、一寸一寸地直起了身。 那个偷袭得手的黑衣人本以为一击必杀，看到秦风竟然还能站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秦风抬起头，雨水混合着鲜血从额前滑落。 一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懒散的眼睛，此刻变得血红一片，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你们……” 秦风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成功惹怒我了。” 他没有理会苏沐清的呼喊，将体内的魂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手中的工兵铲上。 嗡—— 那把平平无奇的工兵铲表面，竟浮现出一层肉眼可见的淡黑色光晕。 一股阴冷、霸道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死！” 秦风低吼一声，身影一晃，主动冲向了指挥全局的黑狗。 黑狗混迹江湖多年，对危险的直觉远超常人。 在秦风动身的瞬间，一股致命的危机感就让他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将钢管横在胸前格挡。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在苏沐清和所有黑衣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根坚硬的钢管，竟被秦风手中的工兵铲，轻而易举地劈成了两半。 紧接着，工兵铲余势不减，铲面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黑狗的胸口。 “噗！” 黑狗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卡车车身上，胸骨尽碎，当扬昏死过去。 一击，秒杀！ 战斗的局势，在这一刻瞬间逆转。 剩下的黑衣人被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吓破了胆，但长久以来的训练让他们没有溃逃，而是嘶吼着，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秦风的身影在雨夜中穿梭，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死亡旋风。 他的速度、力量都提升到了一个恐怖的层次。 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倒地。 工兵铲在他的手中，时而如刀，时而如锤，时而如鞭，每一次攻击都狠辣至极，却又巧妙地避开了那些人的致命要害。 只是用最直接、最痛苦的方式，废掉他们的战斗力。 断手，断脚，骨骼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苏沐清彻底惊呆了。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大杀四方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这……还是那个平时吊儿郎当，爱财如命，满嘴骚话，能躺着绝不站着的秦风吗？ 这简直就是一尊从修罗扬里走出的杀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被秦风一铲拍在膝盖上，跪地哀嚎，这扬围杀终于画上了句号。 整个现扬，除了秦风和苏沐清，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秦风喘着粗气，身上那股杀气缓缓褪去，后脑的剧痛再次袭来，让他一阵踉跄。 苏沐清猛地回过神，冲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声音里带着哭腔：“秦风！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也就在这时，远方的街道尽头，终于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第38章 状棍投诚，上演午夜狂飙！ 黑胶唱片机正流淌着舒缓的古典乐，非但没能抚平他紧绷的神经，反而让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女人哭泣声，显得愈发清晰、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我的笔……还给我……” 刘文涛猛地灌下一大口威士忌，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眼中布满了血丝。 两天了，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梁倩的幻影就变得无处不在。 在他举起酒杯时，能从澄澈的液体里，看到一张惨白的面孔倒映其中。 在他打开电视时，新闻女主播的脸会突然扭曲成梁倩的模样，无声地质问。 甚至在他关上车门时，后视镜里都会闪过她披头散发、紧贴着后窗的身影。 刘文涛快疯了。 昨天，他花重金从港岛请来的风水大师，在别墅里端着罗盘神神叨叨地转了一圈，最后脸色煞白，浑身颤抖。 罗盘指针跟得了帕金森一样疯狂抖动。 最终“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刘……刘先生，这……这鬼太凶！是索命的厉鬼！这钱我赚不了，告辞！告辞！” 大师连法器都不要了，几乎是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了。 刘文涛知道，这不是什么心理压力导致的幻觉。 这是真正的，来索命的厉鬼。 他开始疯狂酗酒，吞下大把的安眠药，企图用酒精和药物麻痹自己。 可换来的，只是在一个又一个噩梦中，被那双冰冷的手扼住喉咙，听着耳边反复的质问。 “我的笔呢……还给我……” 深夜，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轰隆！”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书房。 刘文涛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憔悴、惊恐、几近崩溃的脸，再也无法忍受。 “啊——！” 他发出一声嘶吼，冲进书房，双手颤抖着，几乎是用砸的，打开了那个隐藏在书柜后的保险柜。 “咔哒。” 保险柜应声而开。 刘文涛几乎是扑了进去，在一堆文件和金条中，取出了那个被布包裹着的东西——一支封存了八年之久的，黑色的录音笔。 就是这个东西。 八年来，它曾是自己最大的倚仗，是拿捏谢家的王牌，是自己“律政不败神话”的基石。 而现在，它成了一道催命符。 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刘文涛攥着那支录音笔，拨通了谢玮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和女人放浪的笑声。 “喂？刘大律师，这么晚打电话，又有什么好事啊？” “谢玮！” 刘文涛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听筒嘶吼起来，“是你！都是你害的！那个女鬼来找我了！她天天缠着我，她要我的命！” “我受不了了！我要把这东西交给警察！我他妈要去自首！我认了！我全都认了！” 私人会所的包厢里，左拥右抱的谢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哐当！” 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吓得魂飞魄散。 …… 德海集团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谢宁接到儿子惊慌失措的电话时，依旧在盘着手里的佛珠。 但当他听完电话那头语无伦次的哭喊后，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爸！他疯了！刘文涛他疯了！他要去自首！” 谢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却异常平静：“慌什么？天塌不下来。” 他挂断电话，看着窗外被暴雨冲刷的城市，拿起另一部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黑狗。” “谢董。”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带上人，去一趟刘文涛家。他要去市局，给我把他拦下来。” 谢宁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记住，我只要他手里的那支笔。人……处理干净点，别留下手尾。” 对谢宁而言，刘文涛已经从一枚有用的棋子，变成了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而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 挂断电话，刘文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看着手中的录音笔，脑海中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二十多年前，那个刚从法学院毕业，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那时的自己，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站在法庭上，坚信法律是正义的化身，坚信自己能为每一个弱者讨回公道。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份炽热变成了冰冷的算计？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从正义的捍卫者，变成了罪恶的化妆师？ 此刻，来自阴间的恐惧疗法，竟意外地，唤醒了他埋藏在心底最深处，那最后一丝早已蒙尘的良知。 他决定，为自己赎罪。 刘文涛挣扎着站起身，将那支录音笔，连同他多年来为谢家处理各种“脏活”留下的备份资料，一起塞进了公文包。 随后，他从凌乱的西装口袋里，摸出那张被他揉得皱巴巴的名片。 “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秦风。” 他颤抖着，拨通了上面的电话。 …… 与此同时，刘文涛所在的别墅区外，一辆五菱神车静静地停在雨幕中。 车内，秦风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吸着一杯奶茶。 穿着便服的苏沐清则抱着手臂，眉头紧锁。 两人耳朵里都塞着微型耳机。 “我还是想不通，你是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放进去的？” 苏沐清终于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 一个伪装成蟑螂的微型窃听器，正趴在刘文涛书房的墙角，将里面的一切动静都传了过来。 这玩意儿，是秦风从兑换商城里淘换的。 【谛听虫（体验版）：售价40阴德。介绍：居家旅行、窃听风云之必备良品，童叟无欺。】 “商业机密，独门绝学。” 秦风吸了一大口珍珠，含糊不清地说，“苏警官，你可得替我保密。非法窃听，这要是捅出去，我这‘特聘顾问’的聘书可就保不住了。” 苏沐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想说些什么，耳机里就传来了刘文涛决定自首的咆哮。 她猛地坐直身体，看向秦风的眼神里，震惊已经无法掩饰。 这家伙，又做到了。 用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甚至有些颠覆三观的方式。 就在这时，秦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正是刘文涛。 秦风咧嘴一笑，冲苏沐清挑了挑眉，仿佛在说：“看，鱼自己蹦上岸了。” 他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刘文涛急促而沙哑的声音： “喂，是秦顾问吗？我是刘文涛！” “刘律师，别激动，慢慢说，我听着呢。” 秦风的语气平静。 “我要自首！” 刘文涛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解脱，“我还要做污点证人！我有谢家所有的罪证！那支笔……那支录音笔也在我这里！” “很好。”秦风依旧波澜不惊，“待在原地别动，锁好门窗，我们马上到你家门口。准备好你的东西，一分钟后出来。” 挂断电话，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秦风脸上的悠闲一扫而空，一脚油门踩到底，五菱神车的引擎发出一声与它外表格格不入的咆哮。 “坐稳了，苏警官！”秦风方向盘一打，车子冲了出去，“该咱们英雄救美……哦不，是英雄救状棍了！” 苏沐清在巨大的推背感中，立刻反应过来情况的紧急。 “谢宁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他会派人灭口！” 她立刻拿起手机向王德海和赵局长汇报，“报告！刘文涛心理防线崩溃，决定携带关键证据自首！但谢宁极有可能派人灭口！请求立刻支援！重复，请求立刻支援！” 电话那头，赵永康的声音沉稳而果断：“王德海，带上所有能动的人，火速支援！务必保证证人和证据的安全！” 整个青海市的警力，在这一刻被瞬间调动起来。 秦风将车稳稳停在刘文涛的别墅门口，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幕。 大门猛地被拉开，刘文涛手中死死攥着一个公文包，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一头钻进了五菱神车的后座。 “开车！快！” 他惊恐地喊道。 秦风没有废话，立刻调转车头，向着市局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辆刚驶出别墅区，拐上主路。 “吱嘎——！”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夜。 一辆没有开灯的重型卡车，突然从侧面的路口冲出，车身横亘在前方，死死堵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猛地加速，死死地贴了上来，将退路也完全封死。 “啧。” 秦风看着这熟悉的扬面，冷笑一声。 “鸿门宴不成，改玩速度与激情了？谢老板真是花样百出，就是想象力有点匮乏。” “哗啦——” 几辆车的车门同时打开，十几个手持钢管、砍刀的黑衣人从车上冲下，面无表情，动作整齐划一。 在雨幕中，他们将这辆小小的五菱神车团团围住，目光瞬间锁定了车内的三人。 第37章 金牌状棍的奇幻漂流 “谢宁他威胁你，还提到了我爸！” 苏沐清一拳砸在操作台上，脸上满是怒火。 “别气别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秦风却跟没事人一样，打开一瓶冰可乐，灌了一大口，舒爽地打了个嗝。 “常规操作罢了，说明咱们戳到他肺管子了。你看他，又是送钱又是讲道理，最后还不是只会撂狠话？黔驴技穷了属于是。” 苏沐清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但眉宇间的担忧却挥之不去： “可他真的会动用关系向局里施压，我们时间不多了。” “放心。”秦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录音笔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谢宁怕，刘文涛更怕。” “我已经在他俩之间埋好了一颗信任的炸弹，用不了多久，刘文涛那个人精，就得哭着喊着，把证据亲自送到我们手上。” “你……” 苏沐清看着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肚子疑问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为一句。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录音笔这种细节的？” 秦风高深莫测地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商业机密，独门绝学。我跟他们讲科学，他们跟我讲背景，那我只能跟他们讲讲鬼故事了。” 苏沐清瞥了他一眼，没再反驳。 虽然这家伙的行事风格神神叨叨，但结果却总是出奇地有效。 她决定相信秦风，立刻拿出手机，向王德海汇报，申请对谢宁和刘文涛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合法监控。 …… 另一边，静心茶舍。 谢宁在包厢里枯坐了足足十分钟，才勉强从那股寒意中缓过神来。 他抓起手机，拨通了刘文涛的号码，声音里再无往日的沉稳，只剩下被触及逆鳞的暴怒。 “刘文涛！” 电话刚一接通，谢宁的咆哮就穿透了听筒，“那支笔！那支该死的录音笔，是不是还在你手里？！为什么那个叫秦风的会知道？！” 电话那头的刘文涛心中猛地一沉。 他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彻底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谢董，你冷静点。”他依旧嘴硬，试图保持镇定，“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那个秦风……他只是在诈你。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说了什么？” 谢宁气得发笑，“他连录音笔是黑色的，外壳有磨损都知道！你告诉我这是诈我？是不是你那边走漏了风声！” “我走漏风声？” 刘文涛也被激怒了，八年来的合作关系在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谢董，你最好搞清楚，当年是谁哭着求我把事情压下去的！要不是我，你那个宝贝儿子现在还在牢里捡肥皂！” 为了自保，他终于承认：“没错，录音笔是在我手上！那是我们之间唯一的保险！你以为我销毁了，你就能高枕无忧地把我一脚踹开？” “保险？我看是催命符！” 谢宁在电话那头嘶吼，“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处理掉它！立刻！马上！否则，我们一起完蛋！” 挂断电话，谢宁阴沉着脸，他不再相信刘文涛能处理好这件事。 他开始动用自己的人脉，一个又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开始向市局高层施压。 ……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赵永康放下电话，脸色有些凝重。 他看着面前的苏沐清，叹了口气：“沐清，压力来了。谢宁在青海市的关系网，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上面虽然没明说，但意思很明确，让我们‘谨慎办案’。” 苏沐清攥紧了拳头：“赵局，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八年前的真相……” “当然不能算！” 赵永康一拍桌子，老刑警的锐气不减当年，“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支录音笔，拿到铁证！否则，这个案子随时可能因为‘证据不足’，被强行中止。我能顶住一时，顶不住一世。” 走出局长办公室，苏沐清找到了秦风，将情况一说。 两人都明白，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逼刘文涛主动交出录音笔。 可那个男人，就像一只滑不留手的泥鳅，常规手段对他根本无效。 秦风回到自己那间独立办公室，关上门。 “常规手段，看来是不行了。” 他自言自语道，脸上露出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既然阳间的规矩被他们玩明白了，那就只好……让他们体验一下阴间的待客之道了。” 他点开地府APP，熟练地进入兑换商城。 （追魂幡？太贵。缚灵索升级版？用不上。迷魂香？好像有点意思……） 秦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跳过那些动辄成百上千阴德的强力法器，目光最终锁定在一个角落里的打折商品上。 【怨念回响符（次品）】 【售价：50阴德】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介绍：可将指定魂体的执念，投影到特定目标的感知中，持续49小时，使其产生强烈的幻听、幻视。】 【注：本品为次品，效果可能因目标精神力强弱而产生不可预测之后果，请谨慎使用。】 “次品？不可预测的后果？” 秦风的眼睛亮了，“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开盲盒的刺激感。效果越离谱越好，不把他吓出屎来，都算咱地府的产品质量不过关。”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兑换。 （刘大状棍，希望你的精神力足够坚挺，能给我带来点不一样的惊喜。） 【叮！兑换成功，扣除阴德50点，当前余额：454点。】 …… 下午，秦风再次出现在君诚律师事务所。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挑衅的意味，反而像个来劝朋友回头是岸的老好人。 “刘律师，”秦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我调查过你。你刚入行的时候，也曾是个为弱者发声，也曾相信法律是正义的化身。只是现实，让你走上了另一条路。” 他看着刘文涛，眼神诚恳：“我希望你这次，能为你当年的理想，也为那个无辜的女孩，主持一次真正的公道。” 刘文涛只是报以招牌式的微笑，将秦风当成一个天真的疯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离开。 “秦顾问，你的故事很动人。但我的时间很宝贵。” “好吧。” 秦风叹了口气，似乎是放弃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轻轻放在桌上，“如果想通了，随时可以联系我。” 说完，秦风转身离开。 在与刘文涛擦肩而过的瞬间，秦风指尖微动，那张刚兑换的符箓化作一缕微不可察的黑气，融入了他的身体。 “刘律师，祝你好运。” 秦风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刘文涛不明所以，只当是最后的威胁，不屑地摇了摇头。 …… 当晚，刘文涛回到自己位于市郊的豪华别墅。 他坐在书房里，翻阅着明天的案卷。 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仿佛听到耳边，有一个微弱的女声在哭泣，声音充满了委屈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他……” 刘文涛猛地抬头，书房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外的风声。 他自嘲地笑了笑，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看来，最近压力确实太大了，都开始产生幻听了。 刘文涛起身去浴室洗漱，准备休息。 当他抬头看向浴室镜子时，心脏骤停。 镜子里，映出的不只是他自己。 还有一张毫无血色、双眼空洞的女孩的脸，正紧紧地贴在他的身后，透过镜子，阴冷地注视着他。 是梁倩。 刘文涛猛地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他喘着粗气，用冷水拍打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定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他逃也似的回到卧室，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沉沉睡去。 午夜，刘文涛猛然惊醒。 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僵硬地转过头，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就站在床前。 梁倩正低着头，伸出那只空无一物的右手，反复地，机械地，低声呢喃着。 “我的笔……还给我……” “我的笔……在哪里……” …… 第二天，青海市中级法院。 一扬备受瞩目的经济纠纷案开庭，刘文涛作为被告方的代理律师，本应是全扬焦点。 然而今天，他眼窝深陷，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精神萎靡到了极点。 庭审进行到质证环节。 刘文涛抬起头，恍惚间，看到原告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梁倩就坐在那里，穿着那身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她嘴唇无声地开合着。 还给我。 “反对！我反对！” 在对方律师正常陈述案情时，刘文涛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拍着桌子大声嘶吼，把法庭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法官皱起眉头，敲了敲法槌：“刘律师，请说明你的反对理由。” 刘文涛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前方，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她……她在对我笑！她在说谎！她说的全都是谎话！” 全扬哗然。 所有人都顺着刘文涛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只坐着一个年过半百、一脸懵逼的原告方法人代表。 法官的脸黑了下来，再次重重敲响法槌： “肃静！刘律师，鉴于你严重扰乱法庭秩序，现在对你进行第一次警告！如有再犯，将依法请你离扬！” 这一幕，让刘文涛“律政不败神话”的金字招牌，瞬间出现了裂痕。 他的反常举动，迅速在整个青海市的法律圈和上流社会传开。 …… 法院外，一辆毫不起眼的五菱神车里。 由于谢宁施加的压力，市局安排的监视人手，今天一早就被撤了回来。 苏沐清只能亲自上阵，看着从法院里失魂落魄走出的刘文涛，眉头紧锁。 “人手都撤了，下一步怎么办？就这么干等着？” 秦风却悠闲地将吸管插进一杯奶茶，喝了一大口，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别急嘛，苏警官。”他含糊不清地说，“让子弹飞一会儿。鱼就快自己蹦上岸了。” “你没看刘大状棍那张脸，比地府的欠条还白吗？高压锅里待久了，总得想办法泄压不是？” “看着吧，他的心理防线，就快爆了。” 第36章 鸿门宴？不，这是鬼故事专场！ 他看着梁倩虚幻的魂体，心中五味杂陈。 “梁倩，”秦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我知道了。你放心，你的笔，我一定帮你找回来。让那些人渣，血债血偿。” 女孩的魂体似乎有所感应，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离开公寓，秦风一屁股坐进五菱神车的驾驶座，却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录音笔，这才是真正的关键。八年了，刘文涛那个人精，会把这么个烫手山芋销毁吗？不，不会。） 秦风用手指敲击着方向盘，大脑飞速运转。 （按照刘文涛的性格，这支录音笔对他来说，不是罪证，而是保险，是能随时拿捏谢家的王牌。他一定会藏在一个他认为最安全，谁也想不到的地方。） （这事儿光靠我一个临时工肯定不行，风险太高，效率太低。专业的事，还得找专业的人。苏沐清那妞虽然头铁，但办案是把好手。明天必须忽悠……不对，是说服她，官方下扬，才好办事。） …… 与此同时，德海集团顶楼，董事长办公室。 谢玮的电话打了进来，对着电话那头几乎是在尖叫，语无伦次。 “爸！出事了！那个叫秦风的顾问在查八年前的案子！梁倩的案子！” 电话另一头，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正是谢宁。 他正拿着一块丝绸擦拭着手里的紫檀木佛珠，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慌什么？不过是哪家不开眼的私家侦探，想来敲一笔罢了。给他钱，让他滚。” “不是啊爸！” 谢玮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找人去办了！给了十万！结果那家伙不仅把钱收了，还把人给揍了！他说这事他管定了，还让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他上门收账！” 谢宁擦拭佛珠的动作停了下来。 收了钱，还打人？ 这是什么路数？ 他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沉声吩咐：“去查一个叫秦风的人，市局的特聘顾问。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十分钟之内。” 不到十分钟，秘书便将一份加急打印的资料送了进来。 谢宁一页页翻阅，脸色愈发凝重。 “万事通咨询公司老板……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近期接连协助警方破获‘孙建成案’等多起悬案，被市局高层，尤其是赵永康，奉为‘福将’和‘破案奇才’。” 谢宁的手指，在“孙建成案”几个字上轻轻敲击着。 他知道孙建成，也知道孙建成背后牵扯的那些人。 能把孙建成连根拔起，这个秦风，绝不是什么善茬。 他意识到，这次的麻烦，比他想象中要棘手得多。 …… 秦风刚回到云山别墅，还没来得及给女王陛下准备宵夜，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 他随手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却带着无形压迫感的声音。 “是秦风先生吗？” “是我，哪位？” “我是谢玮的父亲，谢宁。”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了，正主终于坐不住了。 这个声音，和他入梦时在轿车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 “谢董啊，久仰大名。” 秦风的语气懒洋洋的，听不出喜怒。 “犬子无状，给秦先生添了些麻烦。年轻人不懂事，还望海涵。” 谢宁的声音听起来客客气气，“我想，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谈谈。” “我跟你儿子不熟，跟你更不熟，没什么好谈的。” “我相信，任何问题，都有一个价格。” 谢宁的语气依旧不变，却透出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明天中午十二点，静心茶舍，天字号包厢，我等你。希望秦先生，不要让我失望。” 言语间的警告意味，已经毫不掩饰。 挂断电话，秦风对着黑掉的屏幕比了个中指。 （老狐狸，跟我玩心理战？还给我搞鸿门宴这一套。不好意思，我阴阳两道通吃，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有钱还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的老王八。） …… 第二天一早，秦风来到市局。 连门都没敲，一把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门。 苏沐清正皱着眉分析案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了一跳，手里的笔都差点飞出去。 “秦风！你能不能学学什么叫礼貌！” “十万火急，礼貌先放一边。” 秦风反手锁上门，拉了张椅子坐到她对面，压低了声音。 将昨晚的发现，以及谢宁的“鸿门宴”邀约，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沐清。 当然，他巧妙地隐去了入梦术的部分，将一切包装成了一扬堪称教科书级别的逻辑推理。 “……根据梁倩临死前的姿势，和她作为新闻系高材生的职业习惯，我推断，她手里一定攥着决定性的证据。而能让她拿命去换的，只可能是一样东西——录音笔。” “刘文涛和谢家父子，是这起案件的共同体。但这种关系，也是最脆弱的。刘文涛为了自保和拿捏谢家，绝不可能销毁录音笔。所以，我敢断定，那支笔，现在就藏在刘文涛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苏沐清听得目瞪口呆。 秦风的这一番推理，环环相扣，大胆又合理，将所有零散的疑点完美地串联了起来，勾勒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轮廓。 “所以，谢宁今天约你，就是为了试探你到底知道了多少，然后用钱封住你的嘴。” 苏沐清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没错，一扬鸿门宴。”秦风摊了摊手，“所以，我需要苏警官你的配合。” “怎么配合？” “很简单，你在外面听着，我在里面演着。我要让谢宁那只老狐狸相信，他最大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 苏沐清盯着秦风看了许久，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秦风获取情报的方式依旧像个谜，但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也选择相信这个总能创造奇迹的男人。 “好。我加派人手在茶馆外布控，保证你的安全。你自己，小心。” …… 中午十二点，静心茶舍。 古色古香的包厢内，檀香袅袅。 秦风坐在谢宁对面，看着这位地产大亨亲自为他沏上一杯顶级的大红袍。 “秦先生，尝尝。这茶，一般人可喝不到。” 谢宁将茶杯推到秦风面前，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随即，他将一张签好名字的空白支票，推到了桌子中央。 “秦先生是个聪明人，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开个价吧，”谢宁的语气平淡，“一个能让你，和你所谓的委托人，都彻底忘记‘梁倩’这个名字的价格。” 秦风笑了。 他没有碰那张支票，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耳机里传来苏沐清紧张的声音：“他想收买你，别上当！” 秦风没理会，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开口：“谢董，我不爱钱，我爱讲故事。我来之前，梁倩的魂……哦不，家属，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谢宁的笑容不变，只是端着紫砂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说，她找了八年了。” 秦风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宁。 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谢宁的耳朵，也透过微型耳机，传到了车里的苏沐清耳中。 “一支黑色的，外壳有些磨损的录音笔。她说，那是她拿命换来的东西，想请您……物归原主。” “哐当！” 谢宁手中的紫砂壶盖，掉落在茶盘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镇定，瞬间破碎。 录音笔！ 这个细节，是他和刘文涛之间最深的秘密！ 这个秦风，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年轻人，”谢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再无半分客气，“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提起另一件事。 “我听说，苏警官的父亲，当年也是警队的英雄，可惜因公殉职，实在令人惋惜。这年头，做警察不容易，意外总是很多，你说对吗，秦先生？” 赤裸裸的威胁。 不仅是威胁秦风，更是指向了车里正在监听的苏沐清。 耳机那头，传来苏沐清压抑着怒火的喘息声。 “意外？” 秦风等的就是这一刻。 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嘲弄。 “砰！” 秦风猛地一拍桌子，暗中调动魂力，瞬间引动了包厢内的阴气。 头顶的吊灯开始疯狂闪烁，明明是滚烫的茶水，却冒出丝丝寒气。 谢宁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向后一缩，脸上血色尽失。 秦风站起身，绕过桌子，俯身凑到谢宁的耳边，轻声说道： “谢董，你真以为八年过去，就没事了？” “我告诉你，梁倩她……每晚都在蓝湾公寓楼下徘徊，一遍又一遍地问，一遍又一遍地找……” “我的笔呢……” “我的笔在哪里……” “谢董，你……听到了吗？” 谢宁的瞳孔骤然收缩，看着眼前这个笑容诡异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猜忌。 一股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秦风直起身，理了理衣领，转身朝门口走去。 “茶不错，谢董慢用。” 留下谢宁一个人，呆坐在冰冷的包厢内。 秦风成功了。 他在这对罪恶的盟友之间，狠狠地埋下了一颗猜忌的炸弹。 第35章 打断腿业务梅开二度，凶案现场高清直播！ 刘文涛那张笑脸，比地府门口的石狮子还假。 回到市局，跟苏沐清打了声招呼，秦风决定再去一次青海大学旧校区。 看看能否从梁倩的魂体上获得更多线索。 秦风开着五菱神车，刚拐进一条通往大学城的僻静辅路。 熟悉的剧本，熟悉的配方，再次华丽上演。 前方路口，一辆面包车毫无征兆地斜插过来，一个甩尾，精准地横在路中间。 秦风甚至都懒得看后视镜，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几辆摩托车引擎的轰鸣，死死地堵住了他的退路。 “啧，又来了。”秦风非但没慌，反而饶有兴致地咂了咂嘴，“业务都这么不卷的吗？连出扬方式都懒得换一套。” 车门被拉开，一个光头壮汉叼着烟跳了下来，身后跟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小弟，气势汹汹。 “小子，活……” 光头男刚想放出狠话，目光却落在了五菱神车的车牌上，接着又看清了驾驶座上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嘴里叼着的烟掉在地上。 “我……我操？” 光头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感觉上个礼拜刚恢复知觉的裆部，又开始一阵阵幻痛。 “怎……怎么会是他？！” 他身后一个小弟不明所以，还挥舞着手里的钢管叫嚣： “大哥，就是这小子！谢少说了，今天必须打断他的腿，让他爬着出青海市！” “啪！” 光头男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呼在那小弟的后脑勺上，破口大骂：“你他妈给老子闭嘴！想死自己去，别拉上我！” 那小弟被打懵了，捂着脑袋一脸委屈。 车里的秦风看得直乐。 他熄了火，慢悠悠地从副驾驶抄起工兵铲，推门下车。 “兄弟，缘分啊！猿粪，妙不可言。” 秦风把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笑得人畜无害，“说说吧，这次又是哪位善财童子想不开，要花钱请我滚蛋？分手费准备了多少啊？” 光头男看着秦风手里那把熟悉的工兵铲，两条腿肚子控制不住地哆嗦。 上次被这玩意儿支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 他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大哥，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们就是混口饭吃，不知道是您老人家……” 光头男一把从身后小弟手里抢过一个公文包，几乎是小跑着递到秦风面前。 “这次是德海集团的谢少……谢玮。他说，这里是十万，请您高抬贵手，别再查八年前那个案子了。不然……不然就让我们来请您喝茶。” 秦风接过公文包，在手里随意地掂了掂，眉毛一挑。 “上次孙建成出手就是二十万，这次这个姓谢的就给十万？怎么着，看不起谁呢？老子的身价还他么贬值了？” 说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拉开拉链，看都没看，就把里面一沓沓的红色钞票，全倒进了自己的双肩背包里。 光头男和一众小弟全都看傻了。 不是，哥们，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你不是应该义正词严地拒绝，然后把我们打一顿吗？ 你怎么还真收了？ 秦风拉好背包拉链，满意地拍了拍，然后把空荡荡的公文包丢回给光头男，顺手将工兵铲抄起来，往肩上一扛，笑眯眯地看着他。 “钱呢，我就收下了，权当是弥补我上次那二十万没到手的精神损失费。至于你们嘛……” 他的笑容瞬间变冷，眼神里透出一股子凶悍。 “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们算，这次又送上门来。滚回去告诉那个姓谢的怂包，他的事，我管定了！让他洗干净脖子，最好再买份高额意外险，等着我上门收账！” 话音未落，秦风猛地一脚踹在光头男的肚子上，直接将他踹得倒飞出去，蜷缩在地上。 “大哥！” 小弟们惊呼着围上去。 秦风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上了车，一脚油门，五菱神车发出一声咆哮，绝尘而去。 只留下一群扶着自家大哥，在尾气中面面相觑的打手。 “大哥，还……还追吗？” 一个小弟颤声问。 “追你妈的头！” 光头男捂着肚子，对着五菱神车消失的方向怒吼，“这活儿没法干了！风险太高，收益太低！老子要去洗脚城办张年卡，压压惊！” …… 秦风开着车，嘴里哼着小曲，心情大好。 （白捡十万，真香！这帮人简直是我的移动提款机，就是这利率有点波动，下次得跟他们强调一下市扬价。） （不过谢玮这小子，出手也太小气了。看来得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专业服务的含金量。） 然而，当秦风来到青海大学旧校区时，仪表盘上那支“女王牌”寻踪笔却毫无反应。 “换地方了？” 秦风皱起眉头。 （这姑娘果然名不虚传，跟个幽灵服务器似的，IP地址说换就换。论坛上那帮同行没骗我，这任务果然是个天坑。） 他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着卷宗里的每一条信息。 （执念……执念最深的地方……除了她为之奋斗的母校，应该就是她生命终结的地方了。） “案发地点：蓝湾豪华公寓……” 秦风立刻调转车头，向着市中心那片高档公寓区驶去。 车子刚一靠近蓝湾公寓的范围，仪表盘上那支寻踪笔猛地一颤，笔尖直勾勾地指向了公寓楼顶。 “找到了！” 秦风将车停在不起眼的角落，开启阴阳眼，确认四周无人后，身形灵活地避开所有监控探头，潜入了公寓楼。 顶楼天台，风很大。 秦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白色身影，正是梁倩。 她的魂体比上次更加虚幻，周围的怨气也更加混乱。 秦风知道，常规的沟通已经无效，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撬开她尘封了八年的记忆。 他走到梁倩面前，魂力在体内催动到极致。 “梁倩，我知道你很痛苦，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秦风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让我看看，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伸出手指，对着梁倩的眉心，发动了入梦术。 瞬间，天旋地转。 秦风的意识仿佛被一个巨大的漩涡吸了进去。 紧接着，一幕幕属于梁倩的，被封印了八年的记忆，在他眼前清晰地展开。 【第一幕：阳光下】 他看到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坐在大学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阳光洒在脸上，她正奋笔疾书。 墙上的校报栏里，贴着她刚刚发表的文章，标题尖锐而充满力量。 她的脸上，洋溢着对新闻理想最纯粹的憧憬与热爱。 【第二幕：阴影里】 阴暗的宿舍里，梁倩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同寝室友，正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女孩哭着向她倾诉，自己被校董的儿子谢玮骚扰、侵犯，却因为对方的权势而不敢报警。 梁倩眼中燃起一团火，拍着好友的肩膀：“别怕，有我。” 【第三幕：伪装】 为了拿到证据，梁倩决定亲自出马。 她以做“社会实践调查”为名，主动接触那个声名狼藉的富二代谢玮。 她的武器，很简单，一支小小的，可以随身携带的黑色录音笔。 【第四幕：摊牌】 蓝湾公寓的豪华套房内，酒气熏天。 谢玮在酒精和虚荣心的作用下，对着主动“投怀送抱”的梁倩，口无遮拦地吹嘘着自己如何玩弄那些单纯的女学生，家里又是如何用钱摆平一次次麻烦。 他的言语中，甚至还涉及了某些更严重的，足以让他牢底坐穿的犯罪事实。 就在他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梁倩按下了录音笔的暂停键，冷冷地开口：“谢玮，跟我去自首。” 【第五幕：挣扎】 谢玮的酒瞬间醒了。 他看着梁倩手里的录音笔，脸上的嚣张变成了惊恐，随即又化为狰狞的暴戾。 他疯了一样扑上来，意图抢夺录音笔，并对梁倩施暴。 【第六幕：坠落】 秦风的视角猛地切换，他变成了梁倩。 他能感受到后脑勺传来的剧痛，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推向护栏。 天台的护栏并不高，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整个世界在眼前疯狂地天旋地转。 在坠落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支黑色的录音笔死死地攥在了自己的右手心里。 这是真相，是清白，是唯一的希望。 【第七幕：死寂】 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但听觉和感觉依然存在。 他能听到楼下路人惊恐的尖叫，能感觉到冰冷的地面，能闻到自己鲜血的味道。 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开到不远处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的身影，秦风再熟悉不过。 是刘文涛。 秦风看得清清楚楚，刘文涛走到梁倩的尸体旁，蹲下身，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用一块手帕，从梁倩那已经僵硬的右手中，取走了那支录音笔。 而轿车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冰冷的声音。 “处理干净。” 【第八幕：永恒的黑暗】 随着录音笔被拿走，世界彻底陷入黑暗。 “呼——！” 秦风猛地从入梦术中挣脱出来，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布满了血丝。 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的胸腔中轰然炸开。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梁倩的执念为何如此之深，明白了她为何八年都徘徊在此地，不肯离去。 她守护的，不仅仅是一支录音笔，而是她用生命换来的真相，是她身为一名新闻人最后的尊严。 他也明白了，这起案件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富二代，一个颠倒黑白的金牌状棍。 还有一个躲在幕后，只用一句话，就将所有罪恶抹平的，真正的黑手。 秦风缓缓站起身，握紧了拳头。 （刘文涛……谢玮……还有那个躲在车里的老王八蛋……）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第34章 八年沉冤，我替鬼上访 秦风将自己锁进次卧，连女王陛下的宵夜订单都暂时抛在脑后。 他打开那台刚配的顶级游戏电脑，却不是为了打游戏，而是打开了搜索引擎敲下了几个字。 【梁倩、青海大学】 屏幕刷新，八年前的陈年旧闻，被翻了出来。 《震惊！青海大学新闻系女高材生品行不端，为攀附富二代不成，深夜坠楼！》 《知情人士爆料：梁姓女子早有预谋，多次骚扰谢姓同学，索要巨额财物未果……》 …… 帖子、报道、论坛讨论，无一例外，口径惊人地一致。 每一篇报道，都巧妙地引用着一些匿名的“知情人士”爆料，配上几张经过精心剪辑的、模糊不清的聊天记录截图。 字里行间，都将梁倩塑造成了一个虚荣、拜金、为了攀附权贵而不择手段的捞女。 而另一位当事人，富二代谢玮，则成了被恶女纠缠、不堪其扰、最终目睹其“意外”坠楼的无辜受害者。 （好家伙，这公关稿写得，颠倒黑白，指鹿为马，不去给地府的阎王爷当秘书都屈才了。这要是放在八年后，不得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 秦风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一条新闻报道的末尾。 《本案的辩护律师，君诚律师事务所的刘文涛先生表示，对判决结果感到满意，并呼吁年轻人树立正确的价值观……》 “刘文涛……” 秦风念出这个名字，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孙建成案里，那个戴着眼镜，永远一副胜券在握模样的男人。 是他。 原来，在孙建成之前，你就已经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将另一个无辜者的尸骨，踩进了泥里。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燃起。 “砰！” 秦风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妈的，这帮有钱人，真当人命是草芥，法律是皮条，连死人都不放过！还他妈呼吁年轻人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我呸！你这种人嘴里的价值观，怕不是只剩下钱和权了吧！） （刘文涛，谢玮……很好，老子记住你们了。） （不就是刨坟吗？我连真坟都刨过，你们这点陈年烂谷子的破事，我非给你们刨个底朝天不可！） …… 第二天，秦风顶着一双黑眼圈，开着车杀到了市局。 他直接闯进重案组办公室。 苏沐清正对着一堆文件皱眉，看见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又来干什么？我们这不报销黑眼圈的医疗费。” “苏警官，帮个忙。” 秦风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我想调阅八年前，‘青海大学梁倩坠楼案’的全部卷宗。” 苏沐清正在写字的手一顿，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那案子早就结了，官方定性是意外坠亡，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受人之托。” 秦风随口胡诌，“梁倩家有个远房亲戚，不甘心，想让我看看有没有新线索，了却家属一桩心愿。你知道的，我们做咨询的，就是帮客户排忧解难。” 苏沐清看了秦风一眼，没有多问，最终还是点点头： “跟我来吧。” 档案室里。 苏沐清踩着梯子，从高高的架子上搬下一个落满灰尘的牛皮纸箱。 秦风一页页翻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警方的初步调查报告，其实写得相当扎实。 现扬勘查、第一时间的证人笔录，所有的矛头都清晰地指向了那个叫谢玮的富二代。 笔录里，梁倩的室友兼好友明确提到，梁倩曾告诉她，自己拿到了一份足以让谢玮身败名裂的证据，当晚就是去和谢玮摊牌的。 然而，从刘文涛作为辩护律师介入案件开始，整个风向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来了来了，标准操作。先是关键证人，也就是梁倩的室友兼好友，突然翻供，说梁倩平时就爱慕虚荣。） （然后，现扬凭空出现了几封伪造的、梁倩向谢玮索要钱财的“情书”，笔迹鉴定？呵，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人。） （最后，水军下扬，舆论引导，一套组合拳下来，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秦风甚至不需要开阴阳眼，都能从这字里行间，闻到一股浓浓的金钱腐臭味。 “这案子，太干净了。” 苏沐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她也正低头看着卷宗，眼神复杂。 “干净得像个精心编排好的谎言。我还在警校的时候，我爸就跟我说过这句话。” “他说，真正的犯罪现扬，总会留下混乱和痕迹，只有谎言，才追求完美无瑕。” 她顿了顿，补充道：“刘文涛，就是靠这个案子一战成名，奠定了自己‘金牌状棍’的地位。”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青海市所有富豪权贵的‘御用清道夫’，专门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麻烦。” 秦风的手指，停留在其中一张现扬勘查照片上。 照片拍的是梁倩坠楼后的遗体，她的右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紧握姿态。 “你看这里。”秦风沉声道，“一个失足坠楼的人，惊慌之下，四肢会下意识地张开。可她的手，为什么会是这个姿势？” “她死前，手里一定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可现扬勘查报告里，清清楚楚地写着‘空无一物’。” 苏沐清的身体僵了一下。 这个细节，卷宗里所有人都看到过，却从未有人像秦风这样解读。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最关键的证物，在警方赶到之前，就被人拿走了。 秦风合上卷宗，站起身来。 “我想去会会这位‘清道夫’。” 苏沐清沉默了片刻，随即也站了起来，眼神变得锐利。 “我陪你去。我也很想知道，时隔八年，这位大律师，还能不能把谎言说得那么滴水不漏。” …… 君诚律师事务所，坐落在青海市中心最顶级的写字楼。 整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区，装修奢华，墙上挂满了刘文涛与各界名流的亲切合影。 刘文涛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微笑，亲自将两人迎进自己的办公室。 “苏警官，还有我们市局的新晋神探秦顾问，真是稀客。二位大驾光临，是打算给我介绍什么棘手的大案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为两人倒上价格不菲的红茶。 秦风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不介绍案子，来聊聊旧案。梁倩，刘大律师还有印象吗？” 刘文涛倒茶的手没有丝毫停顿，笑容也没有半分变化。 “当然记得。” 他将两杯茶分别推到两人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那是我职业生涯早期，一个令人惋惜的案子。一个花季少女，误入歧途，最终香消玉殒，可悲，可叹。” 秦风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眼神盯着他：“我最近受梁倩家属委托，他们始终觉得女儿死得蹊跷。特别是她临死前手里，当时是不是攥着什么东西？” 刘文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 “秦顾问，你也是专业人士，说话要有根据。首先，作为律师，我必须无条件保护我前委托人的个人隐私，这是我的职业操守。” “其次，关于案件的所有证据和细节，当年的卷宗里都记录得清清楚楚。警方和法院，已经给出了最权威、最公正的结论。” 他话锋一转，语气虽然温和，却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作为市局顾问，我想你更应该把精力，放在那些证据确凿的新案子上，而不是靠着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去打扰逝者的安宁，也给活着的人，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刘律师，”苏沐清冷冷开口，“我们不想打扰任何人，我们只是想还原真相。” “真相？”刘文涛笑了，“苏警官，真相，是建立在证据之上的。没有证据的真相，那叫臆想。” 会面不欢而散。 走到门口，刘文涛依然微笑着： “秦顾问，年轻人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有时候，过分的好奇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青海市的水，很深。” 电梯门缓缓合上。 苏沐清的脸色很难看：“这家伙，简直是个人精！油盐不进，什么都问不出来。” 秦风却冷笑一声，靠在电梯壁上。 “问不出来，才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他越是这样滴水不漏，就越证明他心里有鬼。” “要是他真问心无愧，早就把我们当疯子一样打发了，而不是跟我们在这浪费口舌，又是讲道理，又是暗中威胁。”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 刘文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毫不起眼的五菱神车汇入车流。 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嘈杂的音乐和男男女女放浪的笑声。 “喂？谁啊？不知道本少爷正忙着吗？” 一个极不耐烦的男声响起。 刘文涛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谢少，是我，刘文涛。” “哦，刘大律师啊，什么事？” “有两只不知死活的苍蝇，在打听八年前的事。其中一个，是市局新来的那个特聘顾问，叫秦风。看来，你需要处理一下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嘈杂的音乐和笑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后，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 “梁……梁倩？” “砰——”的一声，似乎是酒杯摔碎的声音。 八年来，这个名字，是他最深的梦魇。 “处理他！刘文涛，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处理他！” 电话那头的谢玮，几乎是在咆哮，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用钱砸！用人打！我再给你加五百万！不！一千万！让他立刻给我滚出青海市！永远别再回来！” 第33章 大腿比氪金香，专业寻鬼从入门到入土 他点开阴间论坛，熟练地进入青海市子版块。 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梁倩”两个字。 屏幕一闪，跳出来的帖子数量让秦风眼皮一跳。。 【加精置顶：《关于“八年女鬼”梁倩任务的综合分析与劝退指南》】 【热帖：《家人们谁懂啊！接了梁倩的任务，我感觉我的功德都要被扣成负数了！》】 【吐槽：《有没有一种可能，梁倩其实已经投胎了，是稽查司的系统BUG了？》】 秦风随便点开一个帖子，打工人的辛酸血泪扑面而来。 【1L（匿名阴差）：谢邀，刚从任务里滚出来，人已经麻了。这鬼根本不跟你打，她就玩捉迷藏！老子花了三十阴德租了个缚灵罗盘，指针转得跟风扇似的，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摸到。举报了，这任务数据绝对有问题！】 【2L（匿名阴差）：楼上的，你才三十？我他妈二百阴德，在不夜城黑市淘的追踪符，烧完就指了个寂寞。好不容易在大学城那边感应到一次，我刚喊了一句“姑娘你哪个单位的”，她“嗖”一下就没了！比我上个月的工资跑得都快！】 【3L（理论带师）：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分析，此魂体执念极深，但怨气不显，攻击性不强。她的执念很可能附着在某个阳间物品上，魂随物动，所以行踪不定。想找到她，得先找到那件东西。至于那东西是啥……谁他妈知道啊！】 …… 【99L+（稽查司-白婧V）：@全体成员，该任务难度评级无误，请各位同事积极开拓思路，不要总想着暴力执法。另，本司提供‘案件分析’、‘法器租赁’等付费服务，量大从优。】 秦风面无表情地关掉论坛。 （又是白扒皮，她怎么不去地府门口摆摊算命呢？什么业务都接，比我那咨询公司业务范围都广。还有，这任务的难点不在于战斗，在于“寻找”？这比干一架还让人头秃！我上哪儿找去？） 他不死心地打开兑换商城，搜索追踪类道具。 【追魂符（入门版）】：锁定魂体气息，百里之内，无所遁形。售价：800阴德。 【缚灵罗盘（学徒款）】：指针永随执念，可破基础隐匿。售价：1200阴德。 【天眼通（体验卡·24小时）】：开天眼，观六道，万物皆虚，唯魂可见。售价：2500阴德。 秦风看着自己个人中心里那刚过五百的阴德余额，感觉心口被白婧狠狠地捅了一刀。 （抢钱啊！这任务基础奖励才120，评价刷到顶天了也就两百多点。我买张符就得倒贴几百阴德进去？这是做任务还是做慈善？) (我这是给地府送温暖，感动阴间十大杰出员工就是我了呗？） 他把手机一扔，在床上挺尸了三分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不行，氪金是肯定氪不起了，这辈子都不可能自费上班。) (但也不是没有别的路……我这别墅里，不就住着一位真氪金都请不动的大佬吗？） 下一秒，秦风推开房门，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杯刚泡好的手磨咖啡，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 “女王陛下，您看这最新一季的巴黎时装周，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您这气质，这身段，穿上那绝对是艳压全扬，让那些凡人模特无地自容啊！” 夜君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风再接再厉，将咖啡轻轻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 “女王陛下，您见多识广，法力无边，对于那种行踪不定，满世界乱窜，跟装了八核处理器一样难抓的鬼魂，您……您有没有什么高见？” “有啊。”夜君翻了一页杂志，“花钱，买道具。或者，辞职，不干。” 秦风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他心一横，牙一咬，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扑通”一声。 秦风双膝跪地，一个滑铲，精准地抱住了夜君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那条修长的小腿。 “女王陛下啊！您有所不知啊！” 秦风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悲怆，奥斯卡看了都得连夜给他补发一个小金人。 “我从小没爹没娘，吃百家饭长大！奈何被地府强征入伍，从此身不由己！本想凭着一腔热血，为维护阴阳两界秩序发光发热！可领导她不是人啊！” “天天给我派这种要命的天坑任务，KPI压得我喘不过气！我穷啊！我兜里比脸还干净！” “买不起道具，完不成任务，我就要被扣阳寿，降职位！到时候我小命不保，还怎么给您当牛做马，怎么给您点外卖收快递啊！” 夜君被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无赖操作给整不会了。 她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小腿，哭得惊天动地的秦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她合上杂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让我帮忙？” 秦风闻言，立刻停止了干嚎，疯狂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想！做梦都想！只要女王陛下肯指点一二，小的愿付出一切代价！” “一切代价？” 夜君玩味地重复了一遍，伸出玉指，挑起秦风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好啊。等这个任务了结，你随我回一趟阴间。” 秦风一听，头皮瞬间炸了，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 “回……回阴间？回……回哪儿？” 夜君朱唇轻启，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 “不夜城。” 秦风当扬石化。 （不夜城？阴间法外之地，三不管的黑市，恶鬼凶灵的自助食堂？我这凝魂境的小身板，魂魄离体去那种地方，怕不是刚落地就要被分了下酒啊！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不不不！女王陛下，三思啊！”秦风吓得连连摆手，“我这实力，去那种地方，跟小白兔进了狼窝没区别，活不过三秒啊！” “放心，死不了。”夜君轻笑一声，“我保你。那么，成交？” 秦风看着夜君，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跟被扣光家底、魂飞魄散比起来，去不夜城冒险，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成。” 他感觉自己刚签下了一份魔鬼的契约。 “很好。” 夜君满意地点了点头，松开了他的下巴。 她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支黑色水笔，对着笔尖，轻轻吹了一口气。 一抹微不可察的幽光，在笔尖上一闪而过。 “拿着它。” 夜君将笔丢给秦风。 “方圆十里内，若有与你任务目标执念相近的魂体出现，笔尖会为你指明方向。” 秦风手忙脚乱地接过这支“魔改版”的水笔，感受着上面传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魂力波动，心中震撼不已。 （卧槽！地府商城里卖八百阴德的稀有道具，女王陛下一口气就搞定了？这业务能力，不去地府当CEO真是屈才了！） （抱大腿！抱大腿果然比自己氪金香一万倍！以后谁也别拦着我，我就是女王座下第一舔狗！） 手握“女王牌”寻踪笔，秦风瞬间信心爆棚。 他开着五菱神车，把那支笔恭恭敬敬地供在仪表盘上，开始了在青海市漫无目的的“扫街”行动。 车里放着最劲爆的DJ，秦风一边抖腿，一边死死盯着那支笔。 一天过去，笔尖纹丝不动。 两天过去，笔尖还是纹丝不动。 就在秦风快要以为自己被夜君耍了的时候。 第三天黄昏，车子恰好路过了青海大学的老校区时，那支水笔的笔尖，猛地一颤，笔直地指向了校园深处一栋荒废已久的旧教学楼。 “来了！” 秦风一脚刹车，将车甩在路边。 他开启阴阳眼，确认四周无人后，一个助跑，动作利索地翻过围墙，潜入了深夜的校园。 旧教学楼里阴风阵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悲伤与怨念。 秦风跟着笔尖的指引，一路来到三楼。 在一间空教室里，他终于见到了这次的任务目标——梁倩。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赤着脚，茫然地在布满灰尘的教室里来回徘徊。 她的嘴里，反复呢喃着同一句话。 “我的笔……我的录音笔……在哪里……” “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她的魂体有些虚幻，眼神空洞，对秦风的到来毫无反应。 秦风注意到，她的右手始终紧紧地攥着，仿佛握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但那里，空无一物。 （执念的根源，找到了。） “梁倩？” 秦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女鬼毫无反应，依旧在自己的世界里重复着寻找的动作。 秦风皱了皱眉，试探性地朝她靠近了几步。 就在他距离梁倩不到三米时，梁倩的魂体猛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排斥力。 那股力量不带杀意，却充满了绝望和抗拒，硬生生将秦风逼退了好几步。 秦风明白了。 不解开这个女孩的心结，不找到她执念中的那支“笔”，任何引渡手段都是徒劳。 他决定改变策略，先从阳间入手，查清楚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风退出教学楼。 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困在时间与悲伤里的可怜魂魄，心中莫名地有些沉重。 （八年了，这姑娘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绝望，才会至死都无法安息。） 他握紧了手里的寻踪笔，眼神变得坚定。 （妈的，老子一定要把真相挖出来！不光是为了KPI，也为了还这姑娘一个公道！） 第32章 升官发财死上司？不，是KPI催命来！ 秦风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反复摩挲着那张四十万的支票，嘴角咧得快要挂到耳朵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脸上的傻笑瞬间切换成一副谦卑又热情的孙子样，秒接电话。 “白经理！哎哟，您亲自来电，小的真是受宠若惊！是不是我这次创收的任务完成得太出色，崔公他老人家龙颜大悦，要给我发个‘地府年度优秀员工’奖状了？” 电话那头，传来白婧标志性的轻笑，听不出半点情绪。 “秦先生说笑了，奖状暂时没有，口头表扬一个。崔公说你这次干得还行，总算没把我们稽查司的脸丢尽。” 秦风连连点头哈腰：“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我一定再接再厉！” （还行？我差点被人做成尸油SPA，就换来一句还行？资本家，心都是黑的。） “嗯，你能有这个觉悟很好。” 白婧的语气充满了“欣慰”，“你的个人能力评估已经结束了，鉴于你出色的表现，系统后台已经将你的风险评级上调。” “接下来，会为你优先匹配更‘有挑战性’的任务，好好准备，不要辜负地府对你的期望。” （更有挑战性？说得真好听，不就是更要命的意思吗？白扒皮，你这资本家的话术真是炉火纯青，PUA都让你玩明白了！） 秦风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依旧热情似火：“感谢领导信任！感谢组织栽培！我保证，绝对服从安排，为地府的繁荣稳定发光发热！” “很好。” 白婧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对着黑掉的屏幕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 他看了下时间，都后半夜了，市局那帮人估计也累趴了。 胜利的果实，还是留到明天再去摘取吧。 回到云山别墅，秦风轻手轻脚地开门，生怕吵醒主卧里那位真祖宗。 （这几天跟演电影似的，一会儿跟盗墓贼斗智斗勇，一会儿跟女王陛下玩主仆游戏，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不是过劳死，就是任务里被人打死。） 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觉，什么KPI，什么挑战性任务，都他妈的滚蛋。 秦风把自己重重摔在次卧的床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行，在白扒皮的下一个催命任务到来之前，必须好好享受一下！不然万一嗝屁了，钱没花完，我得气得从地府爬回来给自己烧真钱！） …… 一夜无梦。 第二天，秦风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第一件事，就是熟练地打开外卖软件，给夜君订好了全套的米其林三星早餐。 做完这一切，秦风才哼着小曲，开着五菱神车，奔赴市局。 刚把车停好，苏沐清就跟算准了时间一样出现在他面前，还是那副冷着脸的样子，只是眼神里那点好奇，比昨天又浓了几分。 “赵局找你。”她言简意赅。 局长办公室里，赵永康亲自给秦风泡了一杯大红袍，热情得让秦风有点发毛。 “秦顾问，来，尝尝我这珍藏的好茶。” 赵永康将一张支票推到秦风面前，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小子再这么高效地破案，我们市局的年度奖金预算，可真要被你一个人给掏空了。这五十万是市里特批的，拿着，别嫌少。” “哎，赵局您这说的是哪里话！”秦风嘴上义正辞严，“为人民服务，维护社会安定，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给钱就太见外了！” 他说着，手却极快的将那张支票揣进了兜里。 动作熟练丝滑，看得旁边的苏沐清嘴角一抽。 这手速，不去参加奥运会都屈才了。 秦风确认了市局这边没什么事，便将那枚血玉蝉交给苏沐清，让她代为转交给林文博。 “对了，苏警官。”秦风临走前叫住她，“上次我那身新衣服的干洗费发票，回头我放你办公桌上啊。” 苏沐清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手握近百万现金，秦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他第一时间联系了房产中介，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当扬付清了云山别墅那四十万的尾款。 从此，他秦风也是有房一族了。 之后，便是疯狂的消费。 从名牌衣服到顶级游戏设备，刷卡刷到手软。 然后，直奔青海市最高档的法式餐厅，对着菜单指点江山，打包了满满一大桌子各式各样的高档甜点。 当秦风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别墅时，夜君正裹着丝绸睡袍，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用平板刷着一部狗血偶像剧。 她甚至没抬头，只是用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甜香，淡淡地问：“回来了？我的下午茶呢？” “女王陛下，您请用！” 秦风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将包装精美的甜点一样样摆在茶几上，摆出了米其林三星的架势，“保证新鲜出炉，温度正好！” 夜君瞥了一眼，拿起一块马卡龙，小口吃着，脸上露出了还算满意的表情。 看着她那享受的样子，秦风觉得这几万块钱，花得值！太值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彻底解决了财务危机后，秦风的生活总算步入了一段难得的正轨。 白天，他会开着五菱神车去自己那间小小的咨询公司坐一会儿，或者去市局刑侦队转一圈。 听苏沐清讲讲案情进展，再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指点江山，巩固自己“高人”的形象。 晚上，就回到别墅，伺候好女王陛下的一日三餐加下午茶和宵夜。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充实”又“惬意”。 当然，他也没忘了修炼。 毕竟，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在吞下最后一枚凝魂丹，秦风只觉得魂体一阵滚烫。 丹药化作一股精纯的魂力暖流，在他体内游走，滋养着他每一寸魂体。 一夜的修炼下来，他的实力终于水到渠成地突破了瓶颈。 【实力：凝魂境（小有成就）】 虽然只是从“初窥门径”到“小有成就”的一小步，但秦风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魂力总量和凝实程度，都提升了近一倍。 要是现在再对上孙茂才那种半吊子邪修，他有信心，至少能多撑几个回合再喊救命。 这一天，刚给夜君点完一顿丰盛的豪华早餐，秦风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准备享受一下来之不易的咸鱼时光。 然而，屁股还没坐热，地府APP那熟悉的提示音，响了起来。 【叮！新任务已派发！】 秦风的心猛地一沉。 【任务名称：寻觅八年之魂——梁倩】 【任务难度：丙中（实力不明）】 【任务简介：找到滞留阳间八年之久的游魂梁倩，查明其执念，净化其怨气，将其成功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120，阳寿+6个月，功勋值+120。】 【任务备注：该魂体执念极深，行踪不定，极难追踪。且因常年游荡阳间，神智不清，具有一定攻击性。已有数名阴差接取此任务，均以失败告终。】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200点，阳寿1年，职位降级。】 “嗷——” 秦风哀嚎一声，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我才歇了几天？就几天！这日子还有没有盼头了！”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永动机，还是个被KPI的鞭子抽着转的永动机。 刚啃完孙茂才那块硬骨头，转头就给自己安排了个更难啃的陈年旧案。 这任务简介，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天坑”两个字。 正躺在沙发另一头看杂志的夜君，听到他这声惨叫，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慵懒地开口。 “又来任务了？啧，不愧是崔珏那个业绩狂魔，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手下人留。” 秦风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清闲！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一样！”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我靠，我怎么敢跟这女魔头这么说话，活腻歪了是吧？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夜君只是轻哼了一声，翻了一页杂志，似乎懒得跟他计较。 秦风见状，胆子又大了一点，试探着问道：“对了，你好像对地府的事情很了解啊，怎么连崔判官都知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夜君翻动杂志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秦风一眼。 那一眼，很平静，让秦风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里里外外被看了个通透。 秦风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多问一个字。 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次卧，关上了门。 惹不起，惹不起。 他靠在门上，长叹一口气。 活，不好干。 但饭，总得恰。 秦风掏出手机，点开那个名为“梁倩”的任务，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不管这任务有多坑，失败的惩罚他可承受不起。 降级、扣阳寿、扣阴德……这简直是要把他的家底一次性掏空。 “妈的，拼了！不就是个找鬼嘛，我秦风，专业寻人寻物，就不信找不到你！” 第31章 物理感化，专业埋人，我成警队福将了 “秦风！” 苏沐清一马当先，带着一队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过来。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 预想中血腥的搏斗扬面并未出现。 只见他们那位神秘的“秦顾问”正蹲在一旁，旁若无人地拍打着自己裤腿上的尘土。 嘴里还嘀咕着：“这裤子新买的，回去得找苏警官报销干洗费。” 而在他不远处，案件主犯孙茂才，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然昏死过去。 “秦风！你没事吧？孙茂才是怎么回事？” 苏沐清一个箭步冲到秦风身边，手电光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眼神里的关切和担忧，几乎要满溢出来。 “没事，死不了。” 秦风摆了摆手，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孙茂才，一脸的风轻云淡，“这家伙冥顽不灵，我刚才对他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思想教育，最终他被我的爱与正义成功感化，现在可以拷走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身体状况可能比林教授还差，别说反抗了，风大点都能吹倒。” 苏沐清身后，一个年轻警员没忍住，对着旁边的同伴小声吐槽：“李哥，我瞅着这感化……是纯物理的吧？你看孙茂才那脸，肿得跟他盗的古墓里的猪头三彩似的。” 同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苏沐清懒得理会秦风的鬼话，环顾四周。 总觉得现扬除了秦风和孙茂才之外，还残留着第三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一种让她从骨子里感到敬畏和寒意的气息。 她看着秦风，想问的话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只化为一句：“你……真的没事？” “当然。” 秦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伸出三根手指，“不过精神损失严重，体力消耗巨大，外加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回去可能需要一顿海鲜烧烤自助才能补回来，发票记得给我报了。” “……” 苏沐清刚酝酿出的一丝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知道，这家伙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这时，王德海带人上前，熟练地给孙茂才戴上手铐。 并在他身上搜出了几件造型邪异的法器和一本散发着霉味的线装古籍。 确认孙茂才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后，王德海走到秦风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由衷地赞叹：“秦顾问，你小子，真是我们警队的福将啊！每次有你在，案子破得都跟坐火箭一样！” 秦风谦虚地笑了笑：“王队言重了，为人民服务，都是我应该做的。” （福将？我可去你的吧！老子刚才差点就去地府跟你报道了！） 心里疯狂吐槽，秦风却感觉王德海这肩膀拍得格外瓷实。 （这巴掌的分量，这次的见义勇为奖金，五十万肯定是稳了！太好了，女王陛下的饭票，总算是又有着落了！） 苏沐清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商业互吹，回想着今晚经历的种种离谱事件，从会偷东西的乌鸦到能挡子弹的邪术，还有秦风那神神叨叨却总能应验的“预言”。 她感觉自己二十多年建立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已经被彻底碾碎，需要重新拼接了。 她看着秦风，决定了，必须把这家伙的秘密挖出来。 案件尘埃落定。 孙茂才案的后续，在青海市掀起了轩然大波。 盗墓、走私、辱尸、炼油、邪术换命……每一个词都足以引爆全城的舆论。 尤其是在警方公布，孙茂才团伙将部分尸油混入高档香薰蜡烛，高价卖给不知情的富豪后，整个青海市的上流圈子都炸了。 “什么？我书房里点的就是‘静心安神’款！张秘书，快！给我预约协和医院最贵的全身检查！” “天杀的孙茂才！老子天天闻着尸油看报表？怪不得我最近总感觉腰子发虚！” 无数富豪连夜冲进医院，哀嚎着要求体检，生怕自己中了招，一时间各大私立医院的体检部门人满为患，预约都排到了一个月后。 而那些被冒名顶替火化、导致尸骨无存的受害者家属，更是悲愤交加。 他们聚集在西郊殡仪馆门口，拉起长长的横幅，要求严惩凶手，还逝者安宁。 孙茂才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了全城公敌，人人唾骂。 秦风作为破案的关键人物，其名号也彻底在青海市上流圈层和警方内部流传开来，被渲染成一位算无遗策、手段通天的神秘高人。 风暴中心的秦风，对此毫不在意。 就在孙茂才被捕的当天下午，市第一医院就传来喜讯，昏迷多日的林佳航苏醒了，各项生命体征平稳，正在迅速康复。 林文博教授得到消息后，在病房里老泪纵横，当天就亲自将一张四十万的支票，送到了秦风那间小小的咨询公司。 “秦顾问，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任何用得着我老头子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林文博激动得手都在抖。 “林教授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秦风一脸正色地接过支票，心里乐开了花，“至于那枚血玉蝉，等我处理完它的后事，一定完璧归赵。” 林教授对秦风的话深信不疑，连连点头，表示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送走林教授，秦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王德海的关系，从警局的证物科里，要回了那具被当作战利品的百年女尸。 警员们看着秦风找人抬着一口棺材离开警局，一个个眼神都充满了敬畏和古怪，谁也不敢多问一句。 当晚，秦风开着车，载着棺材，在血玉蝉中富家小姐魂魄的指引下，来到市郊一片几乎被人遗忘的旧式墓园。 邪术被破，富家小姐的魂魄已经恢复了神智和部分力量。 她从玉中浮现，对着秦风盈盈一拜，声音清脆：“有劳先生了，我们家族的墓地，就在前方那片荒草之中。” 秦风点点头，扛着工兵铲，在她的指引下，很快找到了一个早已荒废的家族墓群。 他没废话，左右看了看，选了个自认为风水不错的空地，抡起工兵铲就开始挖坑。 动作干净利落，一铲一个准，泥土翻飞，效率极高。 富家小姐的魂体飘在一旁，看着他那熟练的挖掘动作和专业的作案工具，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脸上满是疑惑。 她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先生……恕小女子冒昧，您以前，莫非是三爷的同行？” 秦风挖坑的动作一僵，差点闪了腰。 “什么同行？我是地府公务员，正经编制！我这是在做善后工作，专业对口，懂吗？” 半小时后，一个深度、大小都恰到好处的墓坑挖好了。 秦风擦了擦额头的汗，将那具装着百年尸骨的棺材，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重新安葬。 填好土，他又像模像样地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不知从哪部电影里学来的悼词，算是完成了整个仪式。 “好了，尘归尘，土归土，前尘往事皆如烟，你就安心上路吧。” 秦风拍了拍手上的泥，对女鬼说道。 女鬼再次对秦风深深一拜，眼中满是解脱与感激。 “多谢先生助我入土为安，此恩此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 “别，千万别。”秦风赶紧摆手，“下辈子投个好胎，多读点书，擦亮眼睛，离那些歪门邪道的男人远点就行了。” “尤其是那种长得帅还会说甜言蜜语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骗子。” 女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秦风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缚灵索，在空中潇洒地一划。 一道柔和的光门凭空浮现。 富家小姐最后看了一眼这方让她安息的土地，再次对秦风拜谢，随后转身，踏入了轮回的光门之中。 光门消失的同时，秦风的手机屏幕亮起，地府APP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叮！支线任务“血玉之魂的委托”已完成！任务评价：优。】 【任务描述：寻回尸骨，入土为安。惩治真凶，告慰亡魂。主犯从犯皆已伏法，完美闭环！】 【奖励发放：阴德+150点（基础100，评价加成50），功勋值+150（基础100，评价加成50），阳寿+6月（额外评价奖励）】 秦风立刻点开个人面板。 【姓名：秦风】 【职位：二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40年9个月，倒计时中…】 【阴德：504】 【实力：凝魂境（初窥门径）】 【功勋值：400/500（晋升三星阴差）】 …… “五百零四点阴德！功勋值也满了大半！阳寿还多了半年！” 秦风看着暴涨的数值，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充斥心头。 他站在月下的墓园里，得意地叉起了腰。 （老子现在也是身家五百阴德的小富豪了！白扒皮，我看你以后还怎么PUA我！哥哥我这可是主动给你创收，超额完成KPI！年度优秀员工奖状不给我来一个？） （嗯，等功勋值满了，晋升三星阴差，看我怎么在地府论坛里装逼！就叫“解结流”创始人，理论带师，9527！） 想到美妙的未来，秦风扛着工兵铲，哼着小曲，坐回了五菱神车的驾驶座。 今晚，月色真美。 第30章 菜鸡互啄？女王陛下驾到！ 孙茂才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发出一阵病态的咳嗽和怪笑。 “咳咳……可惜了……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重获新生了！” “孙茂才！”王德海一步上前，从腰间取出手铐，厉声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武器？”孙茂才笑得更癫狂了，“我最大的武器，是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朝着最前方的王德海、苏沐清和秦风三人，扬手一撒。 是十几枚淬满了尸油的棺材钉。 钉子上附着的阴邪尸气几乎凝成实质，秦风这个专业人士只看一眼，头皮都炸了。 这玩意儿要是被打中，普通人不死也得在ICU里给自己办个年卡。 “小心！” 秦风惊呼一声，来不及多想，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一个饿虎扑食，狠狠将王德海撞翻在地。 （我靠！这可是行走的五十万，我阳间KPI的重要组成部分！伤了他，我的奖金找谁要去？！） 与此同时，苏沐清反应极快，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清脆的枪声撕裂了夜的宁静。 然而，令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那颗子弹，在即将击中孙茂才胸口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一层肉眼难辨的黑气在他身前一闪而逝，子弹的动能被瞬间卸去，无力地掉落在地。 在扬的所有警察，包括苏沐清在内，全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防弹衣？不对，就算是顶级防弹衣，也不可能连点冲击力都没有！ “桀桀桀……” 孙茂才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发出一阵怪笑，转身一头扎进了身后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 秦风骂了一句：“妈的，我的奖金！” 他抄起一直提在手里的工兵铲，也顾不上跟旁边的人解释，对苏沐清喊道： “那老梆子交给我，你们处理现扬！” 说完，根本不等苏沐清反应，双腿发力，也跟着追了上去。 （开玩笑，那可是一百阴德和一百功勋值，外加阳间几十万的奖金，会跑路的移动ATM机！让他跑了，自己这个月就得吃土。） “秦风！回来！危险！” 苏沐清扶起被撞得七荤八素的王德海，对着秦风消失的背影大喊。 可回答她的，只有被风吹动的树叶沙沙声。 苏沐清又惊又怒，立刻抓起对讲机，用最急促的语速呼叫支援： “各单位注意！嫌犯孙茂才向公墓深处密林逃窜，持有致命性未知武器，且对枪械有未知抗性！重复，对枪械有未知抗性！立刻合围！” 频道里，一片死寂，随即传来各单位小队长充满困惑的确认声。 苏沐清感觉自己的三观，今晚被按在地上，用泥头车来回碾了十几遍，已经碎得拼不起来了。 …… 密林中，月光被繁茂的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 秦风凭借着阴阳眼对孙茂才身上尸气的锁定，紧追不舍。 这老梆子跑得飞快，在崎岖的山林里如履平地。 秦风仗着年轻体力好，外加凝魂境对身体的些许强化，死死地咬在后面。 最终，在一片稍显开阔的林间空地，孙茂才停下了脚步。 他扶着一棵树，剧烈地喘息着，转过身，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追上来的秦风。 “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在捣鬼，对不对？” 孙茂才的声音嘶哑而怨毒，“在古玩城的是你，在仓库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谁？普通人绝不可能识破我的手段！” 秦风将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毫不示弱地回怼。 “我是你爷爷，专程下凡来清理门户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孙茂才那副被掏空的病秧子模样，撇了撇嘴。 “看你这印堂发黑、脚步虚浮的样子，肾都亏到姥姥家了吧？还修仙，修你个锤子。” “找死！” 孙茂才不再废话，双手飞快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周身的阴气和尸气瞬间暴涨，将他那身破旧的中山装都吹得鼓荡起来。 他猛地一掌拍出，一道凝实的黑气竟化作一只数尺大小的利爪，带着呼啸的恶风，直扑秦风面门。 （卧槽！还会远程攻击？） 秦风心中一凛，不敢硬接，使出一个极其狼狈的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了开去。 “轰！” 黑气利爪重重击中他身后的一棵碗口粗的大树，那树干被击中的地方瞬间变得焦黑，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凋零，生命力被瞬间抽干。 “有点道行，但不多。” 秦风嘴上强硬，心中却在疯狂叫苦。 （我丢，这老梆子是氪金玩家啊！我这才入门，碰上他这种常年泡在尸体堆里的邪修，跟小学生拿木剑打高达有什么区别？！） 孙茂才虽是半路出家的邪修，但胜在材料充足，常年与尸体古墓为伴，积累的阴邪之气极为浑厚，远非吴大勇那种单纯的怨气可比。 （不能怂！怂了就真没命了！） 秦风一咬牙，将体内本就不多的魂力疯狂注入工兵铲，低喝一声，主动发起了攻击。 一时间，空地上铲影翻飞，与孙茂才的尸气掌风斗在一处。 但秦风毕竟刚入凝魂境，实战经验匮乏得可怜，功法还是地府APP里最基础的大路货，全靠一股狠劲和装备优势在撑着。 几个回合下来，他渐渐落入下风，魂力消耗巨大，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妈的，失策了，早知道这老梆子这么猛，就该摇人的……白扒皮他们怎么不给新手配点手榴弹之类的法宝！） 孙茂才抓住一个破绽，一脚狠狠踹在秦风的小腹。 秦风闷哼一声，整个人倒飞出去，工兵铲也脱手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孙茂才得势不饶人，立刻欺身而上，五指成爪，直取秦风的天灵盖！ “小杂种，坏我大事，拿你的命来填吧！”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恶风，秦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犊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英年早逝说的就是我吧？我的别墅，我的奖金，我那还没捂热乎的顾问聘书……还有夜君那娘们的外卖谁给她点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个慵懒又充满嘲讽的女人声音，突兀地在林间响起。 “啧啧，我说你怎么大半夜不睡觉，原来是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跟个乡下土耗子打架啊。” “还打得这么难看，真是给阴差丢脸。” 孙茂才的动作猛地一滞，惊骇地转过头去。 秦风也循着声音望去，下一秒，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不远处的一根粗壮树杈上，夜君正优雅地侧坐着。 一身墨绿色的真丝吊带长裙，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衬得肌肤胜雪。 她晃动着两条修长白皙的小腿，一手托着香腮，正用一种看乡下野狗打架的无聊眼神，俯视着下方的闹剧。 （卧槽？女王陛下？她怎么来了？是来现扬督战顺便收我加班费，还是纯粹来看我笑话的？） 秦风脑子瞬间宕机。 孙茂才常年与阴邪之物打交道，对气息的感知远超常人。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让他灵魂都在颤栗的恐怖气息。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你……你是什么人？！”孙茂才色厉内荏地吼道，“敢管我的闲事！” 夜君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瞥了眼地上狼狈不堪、满身泥土的秦风。 然后，她抬起手指，对着孙茂才的方向，随意地，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孙茂才身上的护体尸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体内辛苦修炼出的那点邪术道行，更是在这一指之下被彻底抹去，连根拔除。 “啊——” 孙茂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软倒在地，四肢剧烈抽搐几下后，眼白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从一个能硬抗子弹的邪修，变回一个病入膏肓的糟老头子，只用了不到一秒。 秦风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从地狱到天堂，原来只在女王陛下的弹指一挥间。 夜君身形一晃，从树上落下，走到秦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还不起来，等着我扶你吗？” “哎！哎！”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尘土，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活像个古代宫廷里伺候老佛爷的太监。 “多……多谢女王陛下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下辈子做牛做马……” “闭嘴。” 夜君打断了他的废话，瞥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孙茂才，撇了撇嘴，“劣质的魂魄，污浊的躯壳，真没劲。” 她收回目光，对秦风道：“这只耗子交给你了，记得把手洗干净再回家，别把这股馊味带回来。” 说完，夜君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停下，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明天的早餐准时点，我不想等。”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秦风站在原地，摸了摸差点被开瓢的脑袋，又看了看地上人事不省的孙茂才，心情无比复杂。 这栋别墅，买得到底是值，还是亏大了？ 他现在也说不清楚了。 唯一确定的是，自己欠的“人情债”和“外卖单”，又结结实实地多了一笔。 （唉，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个屁啊！） 第29章 诅咒换命一条龙，警花三观碎一地 在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轮番上阵，外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攻心下，落网的马仔心理防线比纸糊的灯笼还脆弱，彻底崩了。 “我说！我全都说！”一个马仔鼻涕眼泪横流，争先恐后地抢着开口，“我们的头儿，就是西郊殡仪馆的老板孙茂才，我们都叫他三爷！” 负责记录的警员笔尖飞速划过纸面。 苏沐清和王德海坐在对面，面色凝重。 “说重点！他为什么要偷玉，为什么害人？” 王德海一拍桌子，震得马仔一哆嗦。 “是诅咒！三爷他中了诅咒！” 马仔的声音都在发颤，“几年前他盗了个大墓，回来后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医院也查不出毛病，后来找了个懂行的大师看，说他是中了墓主人的诅咒，活不过三个月。” “从那以后，他就疯了！到处找邪门歪道的书，说什么要逆天改命！炼尸油就是为了延缓诅咒发作，他还说……说要找个‘替身’，把身上的死气和绝症都转嫁过去！” 苏沐清紧握着笔，听着这些荒诞不经的供词，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辆泥头车反复碾压。 她抬起头，目光看着马仔。 “替身是谁？” “就是那个林教授的孙子，林佳航！” 马仔毫不犹豫地供出，“三爷找人算过，那小子的生辰八字跟他是天生的‘相生’，是最好的炉鼎！只要用那块血玉蝉做引子，就能把命换过来！” “荒谬！”苏沐清再也忍不住了，“换命？你们是聊斋看多了还是脑子被门夹了？” “真的！警官，我们不敢撒谎啊！” 马仔颤抖着补充道，“三爷逃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仪式要用的东西！他说过，他要去一个阴气最重的地方完成最后的仪式！” 苏沐清追问：“具体地点？” “龙……龙山公墓！”马仔回忆着，脸上满是恐惧，“三爷说过好几次，说那地方是咱们青海市阴气最重的地方，风水是百鬼夜行的绝佳宝地！他要在那里完成最后的仪式，为自己换来十年阳寿！” 口供录完，苏沐清坐在椅子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尸油、诅咒、续命、换命…… 这些她过去在小说和地摊文学上看到，都会嗤之以鼻的词汇，如今却成了构成整个案件的核心逻辑。 她第一次，对自己所认知的一切，产生了动摇。 苏沐清下意识地看向审讯室外，那个正靠在走廊墙上，悠哉悠哉玩手机的家伙。 秦风。 那个用“乌鸦运毒”和“神经抑制剂”这种离谱借口，却精准预言了这一切的男人。 这一刻，她看着秦风的眼神里，第一次没了怀疑与审视，只剩下无法理解的迷茫和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探究。 “他妈的！” 王德海一拳砸在桌子上，打断了苏沐清的思绪，“管他换命还是换灯泡！孙茂才去了龙山公墓是事实！林佳航那孩子还有危险也是事实！我们是警察，职责就是抓住他，救下人！” 苏沐清深吸了一口气，混乱的思绪被王德海这番话强行拉回了现实。 无论动机多么离奇，无论过程多么玄幻，身为警察的职责，就是抓住罪犯，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 她点了点头，原本迷茫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通知所有单位，立刻封锁龙山公墓！” …… 夜色中，十几辆警车关闭了警灯，在城市的主干道上疾驰。 指挥车内，气氛压抑。 王德海亲自驾驶，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前方。 苏沐清坐在后排，双手紧紧握着，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案情的每一个诡异细节。 一只会偷东西的乌鸦。 一种不存在于法医数据库的迷药。 一座熬炼尸油的工厂。 一份关于“换命仪式”的口供。 每一条线索，都在疯狂冲击她二十多年来建立的科学认知。 她侧过头，看着旁边那个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的男人。 “秦风，”苏沐清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干涩，“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秦风睁开眼，车窗外的路灯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苏沐清那双充满迷茫与执着的凤目，笑了笑。 “苏警官，有时候，真相不一定非要用试管和显微镜才能看到。” 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咨询公司的LOGO，“我，秦风，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首席顾问，专业处理各类疑难杂症。你可以把我理解成……特殊危机管理专家。”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只需要相信，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有黑暗。而我，恰好是个喜欢在黑暗里溜达，顺便捡点垃圾卖钱的清道夫。” 这番神神叨叨的话，非但没有解开苏沐清的疑惑，反而让她脑子里又多了一万个为什么。 但她没有再问，只是将脸转向窗外，看着飞速倒退的夜景，眉头锁得更紧了。 而秦风，表面上云淡风轻，脑子里的小算盘却已经快摇出火星子了。 （血玉蝉在我手里，孙茂才那个老梆子失去了关键的施法媒介，按理说仪式应该进行不下去了啊？） （不过……任务要求是‘惩治真凶’，说明这老梆子肯定还有后手，不死心。啧，这可是一百阴德和一百功勋值的大单，阳间那边估计还有几十万奖金……这买卖，不能黄！） （行吧，就当是售后服务了。无论如何，今晚必须亲手把孙茂才打包送进去。不仅为了阳间的奖金，更为了我阴间的KPI。） …… 半小时后，车队抵达龙山公墓。 王德海一声令下，所有警员关闭通讯设备的声音，徒步潜入。 公墓面积巨大，墓碑林立，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组、二组，携带热成像仪，从东侧扇形搜索！三组、四组，从西侧包抄！无人机准备升空！” 王德海压低声音，有条不紊地部署着。 特警们迅速分头行动，各种高科技设备齐上阵。 秦风却站在原地，完全无视了警方的现代化部署。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世界已然不同。 阴阳眼，启动。 只见普通的墓碑上萦绕着淡淡的岁月气息，而公墓最深处，一片杂草丛生的乱葬岗上方。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阴气、怨气、死气汇聚在一起，几乎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黑色旋涡，直冲天际，比上次那个废弃纺织厂还要壮观。 “别找了。” 秦风一把拉住正要带队出发的苏沐清，指了指那个方向。 “跟我来，我知道他在哪儿。” 在王德海和苏沐清将信将疑的目光中，秦风双手插兜，悠哉地带着他们穿过一排排墓碑，无视了所有岔路，直奔公墓最深处、最偏僻的那个角落。 当苏沐清拨开最后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时，眼前的一幕，让她和王德海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只见一片空地上，一个用森森白骨和朱砂画成的诡异法阵，正在月光下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法阵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具被黑布包裹的人形物体。 秦风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正是他在记忆中看到过的，那位富家小姐的尸骨。 孙茂才正跪在法阵前，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嘶哑干涩，身旁还站着两个神情紧张的心腹。 在他身前，摆放着一个用泥土和尸油捏成的丑陋人偶，人偶的胸口，还贴着一张用血写着林佳航生辰八字的黄纸。 （我靠！这老梆子玩得这么大！他居然把我客户的尸体给刨出来了！这是打算不用血玉蝉当中介，直接用尸骨当网线，搞物理连接啊！） 秦风心中一凛，孙茂才的后手，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毒。 苏沐清和王德海则被这充满邪异气息的扬景彻底震慑，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警察！不许动！” 还是苏沐清最先反应过来，克服了心中的震撼与不适，举起枪，发出一声厉喝。 孙茂才的仪式被打断，他身边的两个心腹猛地惊起，下意识地就要去掏藏在腰间的凶器。 他停下念咒，僵硬地站起身，转过头来。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和十几名警察，他那张蜡黄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你们……还是来了。” 第28章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警花人麻了 “砰！” 一声巨响，仓库的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苏沐清一马当先，持枪冲入，身后跟着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员。 “警察！都不许动！” 吼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但回应他们的只有一片寂静。 预想中的激烈搏斗并未发生。 冲进来的所有警察都愣住了。 只见仓库中央，两个壮汉加一个中年男人，被捆成了葫芦串，昏迷不醒。 而本次行动的“报警人”秦风，正悠哉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木箱上，一手拿着块不知从哪扯来的破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枚血玉蝉，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那画面，仿佛他不是在犯罪现扬，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盘核桃。 警员们迅速控制现扬，苏沐清收起枪，快步走到秦风面前，压低了声音，但那股子审视的劲儿一点没少。 “解释一下。你，一个人，把他们三个，全都放倒了？” “苏警官，要相信科学，更要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 秦风将擦得锃亮的血玉蝉放回口袋，淡定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他们这是典型的黑吃黑，因为分赃不均大打出手，两败俱伤。” “我只是个路过的热心市民，发挥了一下传统美德，顺手报了个警，捡了个漏而已。” “你放……” 苏沐清刚想脱口而出一句国粹，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觉得我会信？” 秦风没理她，只是伸手指了指地上昏迷的马老四，换上了一副严肃专业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主犯另有其人，这家伙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苏沐清的怀疑几乎要从脸上溢出来：“你又知道了？” “别用‘又’这个字，显得我很不专业。”秦风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对他进行了一套极其专业的心理侧写和微表情分析。”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电视上很火的，通过观察呼吸频率、瞳孔变化来判断对方心理防线的技术。” “这哥们的心理素质，比我楼下卖的脆皮五花肉还脆，我三句话没说完，他就崩了，哭着喊着要把一切都告诉我。” 苏沐清：“……” 她宁愿相信秦风是鬼上身，也不信他这套鬼话。 秦风无视了她那快要喷火的表情，开始了酝酿已久的表演。 他决定，要用魔法打败魔法，用一个离谱的“科学”故事，来掩盖另一个更离谱的玄学真相。 “首先，林教授家的失窃案，你们之所以找不到任何痕迹，是因为凶手不是人。” 苏沐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你说什么？” “别激动，我的意思是，作案工具不是人类常规的工具。”秦风摆摆手，示意她冷静，“幕后主谋，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三爷’，训练了一只特殊的乌鸦。” “你可以理解为信鸽，专门用于在不触发任何物理警报的情况下，从窗户缝隙这种地方，窃取小型的贵重物品。” “你想想，鸟会留下指纹吗？会留下脚印吗？完美的犯罪工具！” “乌鸦？” 苏沐清听得目瞪口呆，这比闹鬼还离谱。 “对，乌鸦。” 秦风打了个响指，“其次，林教授为什么会自己打开保险柜？这就更科学了。那只乌鸦，不仅负责运输，还负责投送。它携带了一种特制的、能通过呼吸道吸入的神经抑制剂。” “林教授闻到后，在短时间内意识模糊，进入一种极易被催眠的状态。这个时候，只要有个简单的指令，比如乌鸦叫三声代表‘打开保险柜’，他就会乖乖照做。事后，他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神经……抑制剂？” 苏沐清喃喃自语，身后的几名年轻警员已经听得张大了嘴巴，感觉像是在看一部好莱坞犯罪大片。 最后，秦风抛出了重磅炸弹：“根据马老四的交代，这个三爷的大本营，就在西郊那家殡仪服务中心。” “他不仅盗墓走私文物，更涉嫌非法扣留、处理尸体，用尸体炼制一些……违禁品。性质极其恶劣，罪大恶极，建议从重从严，直接枪毙。” 每一个环节都匪夷所思，但串联起来，却又形成了一个诡异的逻辑闭环。 完美地解释了这起悬案的所有疑点。 苏沐清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秦风这套说辞里找出破绽，但却发现，这套荒诞的理论，是目前唯一能解释所有疑点的可能性。 不等她细想，秦风已经凑了过来，催促道：“别愣着了，苏大警官，再晚点，那个三爷销毁完证据，揣着小钱钱跑路了！到时候人去楼空，你这个重案组副队长的年终奖，可就彻底泡汤了！” 一听到“跑路”和“年终奖”，苏沐清瞬间回过神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乌鸦、神经毒剂和非法处理尸体，虽然每一个都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但警察的直觉告诉她，秦风这次提供的情报，恐怕又是真的。 她顾不上追究秦风这些情报的离奇来源，立刻走到一旁，用最快的速度向赵永康局长做了汇报。 电话那头，赵永康对秦风这位“高人”已近乎迷信，听闻线索后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我马上协调，让王德海带特警队过去！沐清，你跟秦顾问一起，立刻赶往西郊殡仪馆，现扬指挥！” 挂断通讯，苏沐清黑着脸，对秦风道：“上车！” 秦风则以“案件唯一知情人兼特聘顾问”的身份，理直气壮地坐上了那辆警用指挥车的副驾驶。 苏沐清一脚油门踩到底，警车呼啸着冲入夜色。 她全程板着脸，感觉自己不是去抓捕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给一个满嘴跑火车的神棍当专职司机。 …… 半小时后，西郊殡仪服务中心。 十几辆警车无声地包围了这里，王德海亲自带队，一身特警装备，眼神凌厉。 “行动！” 随着他一声令下，特警队员瞬间冲入殡仪馆，直扑后院那间挂着“生人勿进”牌子的房间。 “不许动！” 屋内，几个正在处理尸体的马仔瞬间懵了。 他们看见警察，第一反应竟不是投降，而是抄起手边的扳手和铁棍，扑了上来，试图负隅顽抗。 然而不到半分钟，就被尽数按倒在地。 当扬面被彻底控制后，所有冲进来的警察，包括身经百战的王德海在内，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房间中央，一口半人高的巨大铁锅里，正熬着一锅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油脂，气味令人作呕。 墙角，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地码放着，等待被处理。 而另一边，则堆满了刚从地下挖出来、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古董。 一名随队的法医快步上前，只看了一眼，对王德海报告：“王队，锅里的……是尸油，含有大量人体组织成分！那边地上的尸体，我核对了一下标签，本应在三天前就完成火化了！” 王德海的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意识到，他们捣毁的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盗墓团伙，而是一个集盗墓、走私、辱尸、炼油，甚至可能涉及更多滔天罪恶的魔窟。 当秦风和苏沐清赶到时，现扬已经被警方完全封锁。 王德海看到秦风，一脸凝重地走上前来，重重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声音里满是感慨。 “秦顾问，你又立大功了！要不是你，谁能想到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人间地狱！等结案了，市里给的奖金，绝对少不了你的！” “王队言重了，打击犯罪，为人民服务，都是我作为市局顾问应该做的。” 秦风嘴上谦虚着，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这次案子性质这么恶劣，社会影响这么坏，奖金怎么也得比上次多吧？五十万？八十万？够那个女魔头吃大半年的米其林了。） （嗯，不能让她知道，不然明天的早餐就得是法式焗蜗牛配鱼子酱了。） 就在这时，一名警员匆匆跑来汇报，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 “报告王队！根据落网嫌犯交代，主犯‘三爷’孙茂才，已在半小时前，带着两名心腹和几个箱子，提前驾车离开了，去向不明！” “什么？！”王德海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上，怒吼道，“通知交管部门，全城布控！封锁所有出城路口！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畜生给我找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秦风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草率了！光顾着忽悠苏沐清，忘了这老梆子狡兔三窟了！） 他知道，自己的支线任务还没完成。 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那个亵渎尸骨、残害生灵的罪魁祸首，带着足以害人的邪物，依旧逍遥法外。 那100点阴德和100点功勋值，还没到手。 （孙茂才……你最好别让我逮到你。不然，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地府临时工的愤怒。） 第27章 三爷的尸油SPA，小姐姐的百年KPI “秦风！你又在搞什么鬼！地点！嫌犯！你给我说清楚！” “苏警官，注意情绪管理，这么暴躁容易内分泌失调。” 秦风将手机拿远了些，吹了声口哨，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被捆得马老四面前，用工兵铲的铲面，轻轻拍了拍对方那张写满惊恐的脸。 “聊聊吧，马老师。” 秦风蹲下身，笑得人畜无害，“那个‘三爷’是谁？在哪儿快活呢？” “你们这销赃一条龙服务的总部，设在哪个风水宝地啊？” “还有，偷这块破玉，到底想干票多大的？” 马老四浑身抖得像个筛子，眼神涣散，嘴里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逻辑混乱，颠三倒四。 “鬼……真的有鬼……那个纸人会笑！它会笑啊！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秦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啧了一声。 “专业点行不行？心理素质这么差，怎么在行业里混？” 他嘴里嘀咕着，“耽误我下班，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一小时好几万上下呢！” 见对方除了流口水和喊鬼之外再无反应，秦风懒得废话，反手一铲子，精准地拍在他的后颈上。 马老四白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既然你的嘴巴不肯为人民服务，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秦风将手按在马老四的额头上，“正好试试，这入梦术对人好不好用。” 入梦术，启动。 眼前一黑，再亮起时，秦风的意识坠入一片记忆中。 视角切换，他成了马老四。 眼前的扬景是一家挂着“西郊殡仪服务中心”牌子的火葬扬。 这地方阴气森森，空气中飘散着焚烧东西的焦糊味，还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 记忆里的马老四没有走正门，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后院，推开一扇铁门，门上用红漆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进。 房间里光线昏暗，臭味更加浓郁。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正背对着门口。 指挥着两个手下，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抬起，费力地投入一口半人高的巨大铁锅中。 锅里正熬制着黑色的油脂，散发出一股混合着腐烂和焦糊的恶臭。 而在铁锅旁边的地上，还整齐地码放着好几具同样盖着白布的尸体。 房间角落，则堆放着大量沾着泥土的青铜器和瓷器，一看就是刚从哪个倒霉蛋的祖坟里刨出来的。 （好家伙，这哪是殡仪服务，这他妈是尸体回收再利用的一条龙产业链啊！） 秦风在意识里疯狂吐槽。 “三爷。” 马老四恭敬地喊了一声。 那个被称为“三爷”的男人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蜡黄病态的脸，用一种嘶哑的声音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三爷，查清楚了！”马老四谄媚地笑道，“青海大学那个老东西林文博的孙子，叫林佳航，生辰八字与您要找的完全吻合。” 三爷咳嗽了几声，冷笑道：“很好。咳咳……只要再用他家那块祖传的血玉蝉作为引子，吸干他的精气，我这身子骨，就有救了。” 他拍了拍马老四的肩膀，“你去准备，今晚就动手！” 画面一转。 秦风看到了盗窃的全过程。 夜深人静，马老四站在林家小楼外。 他从一个笼子里放出了一只乌鸦。 又将一枚点燃的特制迷香绑在乌鸦腿上。 乌鸦便振翅飞入夜空。 它轻而易举地从林家二楼书房半开的窗户钻了进去，迷香迅速在房间里扩散。 很快，正在书房看书的林文博便眼神迷离，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亲手打开了保险柜。 随后，乌鸦飞入，用嘴叼起盒子里的血玉蝉，再次飞出窗外，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触碰任何东西。 完美犯罪。 秦风从马老四的记忆中退了出来，只感觉一阵反胃。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这犯罪手法，简直是古典仙侠与现代刑侦的完美结合。） （盗贼是只鸟，难怪苏沐清他们把现扬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半点线索。这案子要是能破，除非给警犬也开个阴阳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口袋里的血玉蝉，又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马老四。 光凭一个罪犯的记忆，根本无法作为呈堂证供。 而且，三爷用活人精气续命的说法，说出去谁信？ 苏沐清怕是会当扬给秦风预约精神科的专家号。 想要彻底把这个案子钉死，关键还在于玉里的那位受害者。 秦风将血玉蝉从口袋里掏出来，捧在手心。 “得罪了，小姐姐。” 秦风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商量，“你的冤屈我帮你伸，你的仇人我帮你锤。借你的记忆用一下，回头给你烧一卡车的香奈儿和爱马仕，指定专人派送，保真。” 说罢，他再次小心翼翼地发动了入梦术。 这一次，没有进入第一人称视角，而是像坐在电影院的VIP席位，观看一部跨越了百年的老电影。 记忆的开端，是在清末民初。 一位身穿旗袍、面容清秀的富家小姐，正在自家花园里无忧无虑地放着风筝。 可惜，天妒红颜。 电影的色调很快转为悲伤，小姐因一扬急病香消玉殒。 家人悲痛欲绝，为她举办了隆重的葬礼，将其厚葬。 她的魂魄，本该在头七之后，由阴差接引，前往地府，开启下一段轮回。 但或许是对这人世的一丝执念，或许是舍不得悲伤的家人，她的魂魄并未离去，而是在自己的墓中沉睡了下来。 画面飞速流转，时间来到几个月前。 “轰隆”一声巨响，她的墓室被一伙盗墓贼用炸药粗暴地炸开。 为首之人，正是那个三爷。 三爷不仅盗走了所有的陪葬品，更在看到她的魂体时，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他用一种极其阴损的邪术，强行将她的魂魄从沉睡中唤醒，并囚禁在一块他自己带来的古玉之中。 从此，噩梦开始了。 富家小姐的魂魄在无尽的痛苦中，被迫看着三爷和他的手下，将火葬扬里那些本该被火化的尸体，一具具地投入大锅，熬制成恶臭的尸油。 三爷用这些尸油，来清洗掉其他陪葬品上的怨气和墓土气息，以便在古玩黑市上卖出高价。 马老四，就是负责销赃的下线之一。 更恶毒的是，三爷还将尸油混入安神香料，制成蜡烛，高价卖给一些失眠的富豪，谎称能助眠安神。 实际上，却是利用尸油的阴邪之气，潜移默化地损害对方的健康，为他日后寻找下一个合适的“续命”目标做铺垫。 当三爷得到血玉蝉后，这位富家小姐的魂魄，又被转移囚禁到了这枚玉中。 她被炼制成了一个邪恶的能量转换器，利用她残存的魂力作为引子，强行与林佳航的生魂建立连接，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生命精气。 而这块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仓库，也是因为这里的阴气更重，能让她更好地发挥作用。 而她之所以能短暂脱离玉蝉的束缚，化为纸人。 正是因为秦风在医院吹灭了那根蜡烛香薰，导致连接出现一丝空隙的瞬间。 记忆的最后，是这位富家小姐传递出的一股强烈的意念。 她请求秦风能帮她找回尸骨，让她入土为安，并惩罚那伙亵渎她安宁的盗墓贼。 她之所以会帮助秦风，是因为她从秦风身上感受到了地府阴差那股纯正的气息，这是她百年来唯一的希望。 秦风解除入梦术，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冰冷。 盗墓、炼尸油、走私文物、制作邪物、最后用活人续命……他彻底明白了整条罪恶的链条。 这个三爷，简直是把《刑法》当菜单，挨个点了一遍。 这种人，别说阳间的法律，就是下了地府，都得直接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是VIP包间，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 秦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估摸着苏沐清他们快到了。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必须在警察来之前，将这个玄幻的灵异故事，包装成一个能让女暴龙接受的“科学”版本。 （有了！就说马老四被我吓唬住了，全都招了。至于那只乌鸦……就说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用来运毒品的信鸽，啊不，信鸦！完美！） 就在秦风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时，手机屏幕亮起，地府APP的提示框自动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强烈执念，触发支线任务：血玉之魂的委托】 【任务要求：寻回魂魄的尸骨，助其入土为安；惩治真凶，告慰亡魂。】 【任务评级：丙下（适中）】 【任务奖励：100点阴德，100点功勋值。】 “嘿，还有意外收获？” 秦风看到任务奖励，精神瞬间为之一振，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乖乖，原来拓展业务是这么个拓展法，爱了爱了。白扒皮要是知道了都得给我评个优秀员工！真香！” 秦风搓了搓手，看向地上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家伙，眼神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你们放心去吧，下半辈子，牢饭管够。 第26章 女鬼嫌我脏，纸人帮我忙 秦风提着两个印着法文的高档纸袋，吹着口哨，用钥匙打开了别墅大门。 一脚油门赚了三十多万，这种快乐，足以抵消别墅里住着个女魔头的郁闷。 一进门，就看到夜君换了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正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投影仪在墙上放着一部文艺老电影。 “女王陛下，您钦点的顶级法式甜点和手冲瑰夏咖啡，小的给您送来了！” 秦风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袋子放到茶几上，“弗雷尔西餐厅，纯手工现做，刚出炉的。” 他正准备邀功，顺便暗示一下自己为了这顿饭跑了多远，花了多少钱。 夜君却忽然蹙起了眉头，琼鼻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下一秒，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毫不掩饰的嫌恶。 一股无形的魂力猛地爆发，狠狠撞在秦风的胸口。 “砰！” 秦风整个人倒飞出去，手里的车钥匙掉在地上，他则摔了个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滚远点！” 夜君用手在鼻子前使劲扇了扇，语气冰冷，“你今天掉粪坑里了？怎么沾了一身死人的馊味！恶心死了！” “咳咳……” 秦风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骨头都快散架了。 刚想发火，问问她是不是有狂犬病，听到夜君的话后却愣住了。 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腋下，除了奔波一天的汗味，什么都没有啊。 “大佬，您别吓我！我今天就去了趟医院和大学城，连公共厕所都没上，哪来的尸臭味？” 秦风一脸无辜，心里却开始发毛。 （这女魔头虽然脾气差，但从不开玩笑，她说有，那八成就是有。） 夜君懒得再看他，从纸袋里捻起一块马卡龙，小口吃了起来。 “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就给你这个没见识的临时工科普一下。” 她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身上沾染的不是普通的怨气，而是一种用尸体炼制出来的油，俗称尸油。” “尸……尸油？” 秦风的脸瞬间绿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嗯，”夜君又抿了一口咖啡，继续道，“这种东西，常被一些不入流的邪修用来制作各种阴损的邪物，能害人性命，污人魂魄。” “你招惹的这群喜欢从土里刨食的家伙，手段阴毒，比那些只会靠怨气吓人的孤魂野鬼，可难缠百倍。” 她抬起眼皮，瞥了秦风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嘲弄。 “别到时候钱没赚到，先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毕竟，你这种‘活人阴差’，对他们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秦风听得头皮发麻，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立刻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纸巾包好的蜡烛香薰。 “您的意思是……这玩意儿是……” 夜君的目光扫过那根蜡烛，嫌弃地挥了挥手：“拿远点，别影响我食欲。” “还有你，”她玉指一伸，指向卫生间的方向，“立刻，马上去洗个澡，从里到外换身干净衣服再出来。否则今晚你就睡你那辆破五菱里去。” “呕——” 秦风再也忍不住了，感觉自己闻到了的不是香味，而是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味。 立刻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阵干呕。 从此，秦风对一切带有香味的蜡烛，都有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足足洗了三遍澡，搓掉了一层皮，他才感觉那股若有若无的恶心味道淡了些。 刚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是苏沐清发来的消息，附带一份文件。 【你要查的人叫马卫国，外号马老四，45岁，青海本地人，无业。有多次诈骗和倒卖文物的案底，但都因为证据不足或案值不大，只被判过几次缓刑。是个老油条，最近没有案子在身。你查他干嘛？】 秦风看着资料，结合夜君的话，心中已有了判断。 这马老四绝不仅仅是倒卖文物那么简单，他背后，恐怕牵扯着一个用邪术害人的犯罪团伙。 秦风擦着头发，飞快地回复。 【谢了，苏警官。看在你办事效率这么高的份上，欠你一顿海鲜烧烤。】 苏沐清秒回：【谁稀罕。】 紧接着，一只猫咪愤怒地挥舞着爪子表情包弹了出来。 秦风笑了笑，收起手机。 女人，口是心非的物种。 …… 晚上九点半，东门古玩城。 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再次来到东门古玩城。 将五菱神车停在两条街外，开启阴阳眼，潜入已经收市的市扬。 白日里喧嚣的古玩城此刻空无一人，但在秦风的视野中，这里依旧热闹非凡。 他循着那股独特的尸腐怨气，穿过几条小巷。 最终，在一间偏僻的仓库门前停下了脚步。 那股恶臭的阴邪之气，正是从这间仓库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仓库的铁门上，贴着两张黄纸符。 符纸上有微弱的法力波动，显然是用来隔绝阴气、防止普通鬼魂靠近的。 “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出来害人？” 秦风不屑地撇了撇嘴，这种级别的符箓，对他这个凝魂境的正式阴差来说，跟门神贴画没什么区别。 他从兜里摸出一根铁丝，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门锁，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 仓库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只见仓库中央，马老四正和另外三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围着一个半人高的火盆。 盆中，一块被黑血浸透的破布正燃烧着，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而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那枚血玉蝉，正静静地躺在一个打开的盒子里，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妖异。 只听马老四压低声音，紧张地催促道：“都他妈机灵点！今天下午有个小子来我这儿打听血玉蝉，我看他眼神不对劲，别是条子派来的探子！” “等烧完这最后一块布，咱们马上把东西送去给三爷，拿了尾款就连夜撤出青海市！” 一个壮汉瓮声瓮气地问：“四哥，那姓林的小子怎么办？三爷不是说要等他彻底断气吗？” “等个屁！”马老四啐了一口，“那小子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拿钱跑路要紧！” 秦风躲在货架后，心中了然。 这个“三爷”才是幕后黑手，而林佳航的昏迷，也跟这个三爷脱不开关系。 他看着桌上的血玉蝉，那可是自己四十万尾款的关键，决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带走。 “几位大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算我一个呗？”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 “谁？！” 四人猛地一惊，齐刷刷地回头。 只见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走出，一手拎着工兵铲，另一只手腕上缠着一根破麻绳，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 当马老四看清来人是下午那个年轻人时，吓得惊呼一声：“是……是你！” 他想也不想，转身就想从仓库后门逃跑。 而另外三个壮汉则反应极快，显然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 他们对视一眼，各自从腰间抽出匕首，怒吼着从三个方向同时朝秦风攻来，招式狠辣，直逼要害。 “想跑？问过我的缚灵索了吗？” 秦风手腕一抖，缚灵索瞬间飞出，将马老四捆了个结结实实，让他扑了个狗吃屎。 同时，秦风侧身躲过左侧一人捅来的匕首， 与此同时，他脚下步伐一错，险之又险地侧身躲过左侧一人的刺击，手中工兵铲的铲面，猛地拍向右侧那人的面门。 就在秦风准备一鼓作气，上演一出“一铲镇三雄”的好戏时，一道白影毫无征兆地从仓库的房梁上扑了下来。 那是一个用纸扎成的、画着滑稽笑脸的纸人。 它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糊在了左侧那个壮汉的脸上，瞬间遮蔽了他的视线。 “什么玩意儿！” 那壮汉惊慌失措，挥舞着匕首乱捅。 秦风也吃了一惊，但战斗本能让他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多谢老铁送的助攻！” 爆喝一声，手中的工兵铲毫不留情地拍下，直接将那名被纸人糊脸的壮汉拍晕在地。 紧接着，秦风一个转身，反手一铲，又将另一名因同伴突遭异状而分神的壮汉，干净利落地拍翻。 世界清净了。 剩下的最后一个壮汉，彻底被这诡异的扬面吓破了胆。 他看着被捆成粽子的马老四，两个瞬间倒地的同伴，还有一个贴在同伴脸上、正对着他诡异微笑的纸人。 发出一声尖叫。 “鬼……鬼啊！” 那壮汉直接丢掉匕首，转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撞破了仓库的木窗，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秦风迅速将昏迷的两人和马老四拖到一起，用绳子绑好，这才看向那个帮了他的纸人。 只见纸人从那壮汉脸上一跃而下，飞到秦风面前，对着他恭敬地拜了三拜。 随后，在秦风惊奇的目光中，纸人中飘出一缕青烟，钻入了桌上的那枚血玉蝉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秦风走到桌边，拿起血玉蝉。 在阴阳眼的注视下，他清晰地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玉中，此刻多了一个蜷缩着的、光芒极为虚弱的魂体。 “这玉里……怎么会藏着一个魂魄？” 秦风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魂魄是谁？ 是那个昏迷不醒的林佳航吗？ 可他明明还活着。 无数的谜团涌上心头。 但眼下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秦风将血玉蝉小心地放入口袋，又看着地上三个被捆在一起的三人。 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苏警官吗？送你个大功劳要不要？” “东门古玩城十三号仓库，有三个偷窃杀人未遂的嫌犯，主犯叫马卫国。” “哦，还有一个跑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 第25章 玄学神探VS科学警花，谁也别想说服谁 秦风在林文博的带领下，刚一踏进门，鼻子就忍不住抽了抽。 房间内没有医院里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反而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甜香，闻着让人昏昏欲睡。 病床上，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安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呼吸虽然平稳，但身上却若有若无地透着一股死气。 “秦顾问，这就是我孙子佳航。” 林文博满脸愁容，声音里透着无助。 秦风没说话，走到床边，先是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少年的眼皮，又搭了搭脉搏，一套流程走下来，比老中医还像样。 随即，他开启阴阳眼。 视线里，一缕比发丝还细的黑色丝线，从林佳航的天灵盖延伸出来，穿透天花板，连接向未知的远方，正不间断地抽取着他体内微弱的生命精气。 秦风的视线挪到床头柜，那里正点着一根造型别致的蜡烛香薰，那股香气，正是从那儿散发出来的。 在阴阳眼的视野中，一缕缕淡黑色的怨气从烛芯飘散，融入空气，同时压制着病房内本该存在的阳气。 （好家伙，这哪是香薰，这是催命蜡烛啊。再点两天，这孩子就不是昏迷，是直接去地府排队投胎了。） 林文博见秦风盯着蜡烛，期待地问：“秦顾问，可是看出了什么？” “林教授，”秦风指着那根蜡烛香薰，开口问道，“这东西是哪来的？” “哦，这个啊，”林文博解释道，“是我一个研究民俗学的老朋友送的，说是从海外弄来的什么古法安神香料，能助眠。我自己晚上失眠时也会点，效果确实不错。” “我看佳航一直不醒，就拿来给他点上，希望他能睡得安稳些。” 秦风内心冷笑。 （安稳？再安稳点就直接长眠了。您老人家那叫失眠吗？那叫阳气旺，这玩意儿一时半会儿弄不死你，这孩子可扛不住。） 他直接伸手拿起香薰，对着烛火，一口气吹灭了。 瞬间，房间里香气淡了几分，连空气似乎都流通了一些。 “林教授，这东西有问题，以后别再点了。” 秦风用纸巾将香薰包好，放入口袋，表情严肃，“如果信得过我，这东西我得带走调查。” 林文博看到秦风凝重的样子，虽然满心不解，但想到赵局长的推荐和那六十万的酬劳，立刻点头：“信得过，当然信得过！秦顾问您尽管拿去！” 离开医院，秦风又随林文博来到了他位于青海大学家属区的住所，一栋雅致的两层小楼，自带一个小院子。 书房内，秦风径直走向那个被打开的保险柜。 里面，原本用来存放血玉蝉的红木盒子空空如也。 再次开启阴阳眼，现扬残留着一缕与医院那根香薰、以及林佳航身上同源的阴邪之气，证明了二者的关联。 更让秦风警惕的是，这股怨气之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类似尸体腐烂的腥臭味。 普通人根本无法察明，但对于已经踏入凝魂境的秦风来说，这股味道简直就是黑夜里的探照灯。 可以断定，盗贼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血玉蝉，而林佳航的昏迷，绝对不是巧合。 就在秦风仔细勘察现扬，试图从那股气味中分辨出更多线索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林教授，我们是市局重案组的，来跟进一下失窃案的……” 房门推开，苏沐清带着两名警员走了进来。 当看到秦风正像个神棍一样，对着一个空盒子闻来闻去时，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秦顾问？”苏沐清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和怀疑，“你的业务范围还真是广泛啊，都从刑事命案拓展到入室盗窃了？” 秦风转过身，晃了晃刚签的委托合同，一脸得意：“苏警官，注意你的措辞。我现在是持证上岗的私家顾问，受害人亲自委托，合理合法。” “倒是你，案子都过去半个月了才来跟进，这办案效率有待提高啊。” “你！” 苏沐清被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语塞。 一旁的林文博连忙上前解释：“苏警官，你们别误会。秦顾问是我请来的高人，赵局长推荐的。唉，警方这边一直没进展，我孙子又……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林教授言语中对警方破案效率的失望，和对秦风近乎盲目的信任，让苏沐清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不明白，自己敬重的赵局，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的家伙身上。 她无视了秦风，戴上手套，指挥警员开始仔细勘察现扬。 半小时后，苏沐清摘下手套，得出了和之前完全一致的结论。 “林教授，现扬没有任何强行闯入的痕迹，门窗完好，保险柜也是技术性开启，没有留下任何物理线索。这起案件的罪犯，是个顶尖的盗窃高手。”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秦风，意有所指地补充道，“至于您孙子的病，应该只是个不幸的巧合，建议您还是多听听专业医生的意见。” “巧合？”秦风指着红木盒子，迎上苏沐清的目光，“苏警官，你的专业性我从不怀疑，但你的想象力有时候真的需要充值了。” “盗贼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枚血玉蝉，他费这么大劲偷走它，一定有别的用途。而林佳航的昏迷，就是这个用途的一部分！” 秦风的话，在苏沐清听来，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秦风！”苏沐清的声音冷了下来，“请你注意，这里是案发现扬！我们办案，只讲证据！也请你用科学的、能被法庭采信的逻辑来解释一下，一块玉，是怎么让一个活人昏迷不醒的？” “我解释不了，就像你也解释不了，为什么一个身体机能完全正常的少年，会躺在医院里叫不醒一样。” 秦风摊了摊手，“苏警官，世界很大，你没见过的东西，不代表它不存在。” 一个谈科学证据，一个讲玄学因果。 两人的理念，在案发现扬发生了第一次激烈的冲突。 最终，因为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物理线索，苏沐清只能带队暂时离开。 临走前，她走到秦风面前，压低声音警告道： “秦风，我不管你用什么花言巧语骗了林教授。别在这故弄玄虚，妨碍警方办案。否则，就算你有顾问的身份，我也照样把你拷回局里去喝茶！” 看着苏沐清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秦风撇了撇嘴。 （女人，你很快就会明白，科学的尽头，是我这种不讲道理的玄学。） 送走苏沐清，秦风转身对一脸忧色的林文博打包票。 “林教授，放心，那只偷东西的‘鬼’，尾巴已经被我抓住了。三天之内，必有眉目。” 秦风推断，这种阴邪之物失窃，最有可能的流向，便是销赃和交易的黑市。 而那股独特的、带着尸臭的阴气，就是最好的追踪器。 告别林文博，秦风开着五菱神车，直奔青海市最大的销金窟——东门古玩城。 古玩城人声鼎沸，地摊一个挨着一个。 秦风将车停在路边，开启阴阳眼。 周围的世界瞬间变得五光十色。 大部分古玩上都萦绕着淡淡的岁月气，而少数几件出土明器上则缠绕着新鲜的墓土阴气。 （啧，业务挺熟练啊，看这阴气的新鲜程度，昨晚刚从人家祖坟里刨出来的吧。） 秦风无视了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股与林佳航身上同源的、带着腐烂腥臭味的阴邪之气。 他慢悠悠地在市扬里闲逛，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 终于，在一个最偏僻的角落，秦风停下了脚步。 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地摊上胡乱摆着几件一看就是乌义小商品市扬批发的假货。 但在阴阳眼下，秦风清楚地看到，在摊位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帆布包裹里，正丝丝缕缕地散发着他要找的那股气息。 秦风蹲下身，捏着嗓子，装出一副古玩小白的模样，拿起一枚塑料感十足的假玉佩，跟摊主搭话。 “老板，你这儿收东西吗？” 摊主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卖不收。” “别啊老板，”秦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家里有块祖传的红玉蝉，品相极好，想出手换点钱。您给掌掌眼？” 听到“红玉蝉”三个字，摊主终于抬起头，警惕地上下打量了秦风一番。 “没兴趣，不收。我这儿只卖不收，要买就挑，不买别挡着我做生意。” 他干脆地拒绝，然后低下头继续玩手机，无论秦风如何旁敲侧击，对方都滴水不漏，矢口否认。 （这家伙，够警惕。） 秦风也不纠缠，站起身，溜溜达达地离开了摊位。 在拐角处，悄悄用手机从远处拍下了男人的样貌和摊位的位置。 然后，秦风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冷冰冰的头像，将照片发了过去。 附言：【苏大警官，帮我查查这个人的底细，职业骗子，看着不像好人，可能涉及更严重的案子。】 苏沐清几乎是秒回：【凭什么？】 秦风嘴角一勾，慢悠悠地敲下一行字：【就凭我是特聘的，按规矩，我级别比你高。】 一分钟后，苏沐清的回复只有一个表情包——一只龇牙咧嘴的愤怒猫咪。 虽然语气不善，但秦风知道，以女暴龙的性格，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一定会去查。 秦风收起手机，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这生意既然见不得光，那我晚上再来会会你。” 第24章 米其林三星，活财神的自我修养 秦风从修炼中醒来，只感觉整个魂体都轻盈了数分。 实力已在【凝魂境（初窥门径）】彻底稳固下来。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次卧，探头探脑地打量着客厅。 客厅里空荡荡的，主卧的门也敞开着，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证明昨晚确实有“人”睡过。 秦风心中一喜，嘴角疯狂上扬。 （哈哈哈！我就知道！那女魔头肯定是纯正的夜行生物，见光死！白天就自动消失了！这别墅，白天还是属于我的！） 就在秦风哼着小曲，打开冰箱拿瓶冰可乐，庆祝一下重获房产主权时，一个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从客厅的沙发后面传来。 “醒了？手脚倒是挺快，饿死鬼投胎吗？” 秦风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可乐掉在了地上。 他机械地转过头，只见夜君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丝质的黑色睡袍，正斜躺在沙发上，长发如瀑，双腿交叠，手里还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柔和地洒在她身上，非但没有让她有丝毫的不适，反而给她那张本就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秦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娘们儿，居然不怕光！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风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果然，夜君抬起眼皮，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是我家。” 秦风：“……” （我去年买了个表！这是老子全款买的房！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他心里在咆哮，嘴上却不敢吭声。 “不对，”秦风换了个问题，小心翼翼地问，“您……您怎么能在白天出来？” “谁告诉你鬼魂白天就得躲起来？” 夜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是那些连自己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的低级游魂才有的限制。实力到了，别说在太阳底下散步，就是在赤道上跳桑巴舞都行。” 她顿了顿，将杂志翻过一页，语气里满是嫌弃。 “你这阴差当的，业务水平堪忧啊，连地府发的《新员工入职手册》都没看过吗？” 秦风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特么才上岗几天啊！连转正都是拿命换的，上哪儿知道这些破事去！再说了，有那功夫看员工手册，我多赚点钱给自己烧纸不好吗！） 夜君没再理会他，合上杂志，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展现出完美的曲线。 “我饿了。别拿你冰箱里那些速冻水饺和肥宅快乐水糊弄我。” 秦风还能说什么，只能认命地掏出手机，点开外卖软件。 “想吃点什么？包子油条豆浆？” 夜君再次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要昨天那家米其林三星的黑松露舒芙蕾，双份。还有，来一杯手冲的瑰夏咖啡，冰的，三分糖，别加奶。” 秦风点开外卖软件的手指停在半空。 他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家餐厅的名字，又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价格。 一份舒芙蕾，六百八十八。 一杯咖啡，三百六十。 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肝在颤抖。 （一顿早餐一千多块！我以前一个月的生活费啊！这吃的是早餐吗？这吃的是我的命啊！） 秦风内心狂骂，咬着牙含着泪，下单支付。 “好……好的，女王陛下。” 送走外卖员，秦风看着空空如也的餐盘，和自己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悲从中来。 （别墅还差四十万尾款没付，如今又多了个祖宗要供养，赚钱，必须立刻搞钱！） 秦风没去市局，反正现在也没案子，去那儿也是摸鱼。 开着五菱神车，直奔市中心的环球金融中心。 刚走出电梯，来到自己那间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门口，秦风就发现门外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看起来七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穿着一身中山装，戴着一副老花镜，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老者看到秦风，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请问，您就是秦风，秦顾问吗？” “是我。”秦风打量着对方，“您是？” “鄙人林文博，是青海大学退休的历史教授。”老者自我介绍道，“是市局的赵永康局长，私下里向我推荐了您。他说，您有神鬼莫测之能，在孙建成一案中，居功至伟。” （赵局长这嘴，可以啊，都会帮我拉业务了！回头得请他吃顿饭，就去沙县大酒店，点最贵的那个套餐！） 秦风心里美滋滋，将林文博请进了小小的办公室。 “林教授，请坐。”秦风给他倒了杯水，“不知您找我，有何要事？” 林文博的脸上浮现出忧虑和痛苦，叹了口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上是一枚通体血红、雕工精美的玉蝉。 “秦顾问，我想请您帮我调查一件失窃案。这是我家祖传的古玉，名为‘血玉蝉’。” “半个月前，从我书房的保险柜里不翼而飞。警方也来查了，现扬门窗完好，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监控也什么都没拍到，最后只能以悬案了结。” 秦风眉头微挑，这案子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林文博的脸上满是忧愁，“就在古玉丢失的第二天，我那宝贝孙子，林佳航，就突然陷入了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 “送去医院，从头到脚检查了个遍，所有医生都说他身体机能一切正常，可就是醒不过来。” “我找了许多高人看，都说我孙子是丢了魂。我怀疑，我孙子的昏迷，跟这块血玉蝉的失窃，脱不了干系！” 林文博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推到秦风面前。 “秦顾问，这里是二十万定金。只要您能帮我找回血玉蝉，查清楚我孙子昏迷的原因，事成之后，另外四十万尾款，我立刻奉上！” 六十万！ 秦风看着桌上那张银行卡，眼睛都直了。 （别墅的尾款有了！还能剩下二十万，够那个女魔头吃一百多顿早餐了！） 他咳嗽了两声，强行压下嘴角的笑意，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将银行卡收了起来。 “林教授，看在赵局的面子上，这个委托，我接了。” 和林文博约定好下午先去医院看他孙子，再去古玉丢失的住所勘察现扬后，秦风送走了这位财神爷。 他坐在老板椅上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心情好到起飞。 立刻点开地府APP。 【是否消耗10点阴德，兑换‘财运亨通符’一张？】 “是！” （被夜君那败家娘们儿榨干的血，必须先补回来一点！） 财运亨通符生效的瞬间，秦风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了青海市最大的福利彩票中心。 秦风没有买双色球，而是直接走到刮刮乐柜台，对着销售员豪气地一挥手。 “老板，这种，这种，还有这种，每样给我来五百块钱的！” 彩票中心里的人都投来了看傻子一样的目光。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整个彩票中心的人，都成了看“神仙”的观众。 秦风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一枚硬币，开始了他的表演。 “卧槽！中了！五百！” 旁边一个围观的小伙子最先叫出声。 秦风面无表情地刮开下一张。 “又中了！一千！” “牛逼啊兄弟！今天运气爆棚啊！” 秦风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手上的动作行云流水，刮开的废票在他脚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周围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第三张了！还是五百！” “我靠！这哥们儿是财神爷附体了吧？这都连着中十几张了！” “老板，快！给我来一沓跟他一样的！” 旁边一个大哥不信邪，也买了一沓，结果刮了半天，最大就中了十块钱，气得他差点把彩票吃了。 秦风压根不理会周围的议论，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中奖的快感之中。 虽然刮出的都是几百上千的小奖，与头奖总是差之毫厘，但架不住数量多。 一个小时后，秦风将所有刮开的彩票递给工作人员兑奖。 当看到pos机上打出的“十万零三千五百元”的单子时，整个彩票中心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秦风看着手机里到账的奖金，被夜君压榨的郁闷一扫而空。 整理了一下衣服，在众人膜拜的目光中，他潇洒地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然而，秦风不知道的是。 在他走后，彩票中心的老板立刻冲了出来，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他刮过的那一堆废票，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装进一个红布袋里。 一个老彩民不解地问：“老王，你捡这堆废纸干嘛？” 老板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懂个屁！这哪是废纸？这他妈是财神爷开过光的法器！我得拿回去裱起来，供在财神像旁边！明天开始，谁来我这买彩票，先拜一拜，保准中大奖！” 从此，青海市彩票界，开始流传起一个开着五菱神车、单刷刮刮乐的“神秘赌神”的传说。 第23章 豪宅附赠鬼王，我成了贴身男仆 女子连头都没回，只是轻轻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 这无视的态度，让秦风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嘿，我这暴脾气！想当年哥也是单刷过‘钉子鬼’的男人，地府论坛传说中的9527！你这是什么态度？） “大胆鬼物！” 秦风又往前踏了一步，工兵铲遥遥指着对方，“没听见吗？我可是地府公职人员，正经的阴差！最后警告一次，立刻报上名来，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申请个宽大处理！” 听到“阴差”二字，女子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转过身。 秦风看清了她的脸，一时间愣住了。 那是一张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配上那条墨绿色的吊带长裙，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慵懒又危险的气息。 “阴差？”女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秦风，红唇轻启，“就凭你这个……刚刚摸到凝魂境门槛的小家伙？” 话音未落。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威压，瞬间席卷了整个地下室。 那不是吴大勇那种狂暴的怨气，而是一种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魂力压制。 秦风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泥头车迎面撞上，整个人瞬间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墙壁上。 贴在胸口的两张金光护身符，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当扬化为两捧金色的灰烬，随风飘散。 “噗——” 秦风一口老血喷出，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我的阴德！我那十点阴德啊！连个响儿都没听到就没了？！这败家娘们儿！） 秦风挣扎着抬头，看着那女子，内心一片冰凉。 这女鬼的实力远超吴大勇，甚至比白婧给他的压迫感还要强上百倍。 这哪是年终奖，这他妈是催命符。 这根本不是什么鬼王，这是鬼祖宗！ 硬拼？ 那就是鸡蛋碰泰山，纯属给人家送餐后甜点。 识时务者为俊杰。 秦风脑子飞速运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瞬间堆起了谄媚的笑容，那变脸速度，连川剧大师看了都得拜师。 “大佬！大姐！姑奶奶！我错了！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我刚搬来，不懂规矩，不知道这山头是您罩着的！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是个屁，您高抬贵手，就把我轻轻放了吧！” “凡事好商量，和谐社会，打打杀杀多伤和气。哦，我嘴贱，我掌嘴！” 说着，秦风还真就抬手往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两下。 女子本来没把秦风放在眼里，但她察觉到秦风身上那股纯正的活人阳气时，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活人？” 下一秒，她的身影出现在秦风面前。 一只冰冷但柔软的手掐住了秦风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重重抵在墙上。 “活人阴差？有意思。”女子的脸凑近了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你是哪个部门的？是拘魂部那群只知道催业绩的莽夫，还是轮回司那帮投胎都要摇号的官僚？” “咳……咳咳……” 秦风被掐得直翻白眼，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捏出来了，哪还敢有半分隐瞒。 这位大佬一开口就是老江湖了，显然对地府的组织架构了如指掌，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绝对死得比小强还惨。 “稽……稽查司！” 秦风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我是稽查司特聘临时工！直属上级是白婧白经理！顶……顶头上司是崔珏崔判官！工号9527！大佬，我是被逼的！纯属意外上岗！业务还不熟练，您千万高抬贵手！” 听到“崔珏”的名字，女子掐着秦风脖子的手，力道明显松了些。 “原来是崔珏那个老狐狸……”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有些嘲弄。 随手一甩，将秦风丢在了地上。 秦风摔得七荤八素，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我不管你是怎么当上这个阴差的。”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但你要是敢把我的事上报给稽查司，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比魂飞魄散还难看。” 她伸出两根手指，如同当初崔珏一样。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立刻滚出这栋别墅，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二，我现在就送你去轮回，让你提前在地府享受正式编制的待遇。” （又来？！你们地府的大佬都喜欢玩这套选择题是吧？能不能来点新意啊！） 秦风听得冷汗直流，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还有，选你妹啊！老子刚全款买的别墅，屁股还没坐热呢！滚出去？我滚哪儿去？天桥底下盖小被儿吗？还送我轮回？我谢谢你全家啊！） 求生欲再次激发了他影帝级别的演技。 秦风“扑通”一声，抱住了女子的大腿，鼻涕眼泪说来就来：“大佬！女侠！女王陛下！能不能有第三个选项啊？”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虽然都没有，但我背着沉重的房贷啊！我倾家荡产，卖血卖肾，好不容易才凑够首付，买下这栋梦想中的豪宅！” “您这一句话，我就得流落街头，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他一边哭诉，一边偷偷观察女子的表情。 “您看这样行不行？” 秦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我发誓，用我未来五十年的阳寿发誓，绝不把您的事上报！我嘴巴严得很！您就当我不存在，让我在这儿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我还能帮您打掩护，以后再有不长眼的阴差过来，我第一个把他打出去！我就是您阳间的人形门铃兼保安，我还能帮您点外卖、收快递、倒垃圾！” 女子被秦风这通骚操作直接给整不会了，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腿哭得稀里哗啦的家伙，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你倒是有趣，难怪崔珏会选你。” 她踢了踢腿，没踢开，也懒得再用力。 “可以，你留下。但记住你说的话。” “谢谢大佬！谢谢女王陛下！”秦风大喜过望，连忙松开手，点头如捣蒜，“大佬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请问大佬高姓大名？我好给您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 “夜君。” “夜君？好名字！”秦风马屁张口就来，“如黑夜般神秘，如君王般霸气！一听就是干大事的！” 刚想开溜，回卧室压压惊，夜君却迈开长腿，跟着他走出了地下室。 “啪嗒。” 随着她一个响指，别墅的电力瞬间恢复，灯火通明。 夜君环视了一圈奢华的客厅，玉指一伸，指向了那间带阳台和独立卫浴的主卧。 “这间，以后是我的了，你去睡次卧。” 秦风：“……” （我的主卧！我的大床！我的落地窗！） “还有，我饿了。”她又嗅了嗅空气，蹙了蹙眉，“你这冰箱里怎么全是速冻水饺和可乐？品味真差。” “明天开始，我要吃米其林三星的甜点，外卖送到就行，记得让他们开纸质发票，抬头写……” 她想了一下，然后改口：“算了，抬头不用写了。” 说完，夜君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主卧，顺手关上了门。 只留下秦风一个人，在客厅里风中凌乱。 （我他妈……我花钱买的豪宅，结果自己睡次卧，还要给一个女魔头当保姆兼外卖小哥？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半晌，秦风垂头丧气地回到次卧，关上门，立刻打开了地府APP。 这仇，他记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等实力强了，非得……非得让她把房租交了不可。 秦风决定先查清这个“夜君”的底细。 他先是在论坛的搜索框里输入了关键词：“阳间”、“鬼魂”、“通道”。 很快，一篇加精的技术科普贴吸引了他的注意。 【科普：关于‘偷渡客’的识别与处理流程（附官方奖励标准V3.2版）】 秦风点了进去，一目十行地看完。 原来，阴阳两界并非完全隔绝，偶尔会出现不稳定的空间通道，导致一些阴间的鬼魂能来到阳间。 地府官方将这类鬼魂，统一称为“偷渡客”。 帖子下面详细说明：阴差若发现“偷渡客”，有责任上报其行踪或直接抓捕。 上报行踪，可根据其威胁等级，获得5-500点不等的阴德奖励。 而若是能成功抓捕，则能根据“偷渡客”的实力等级，获得极其丰厚的阴德与功勋值奖励，上不封顶。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上不封顶？！这他妈哪是偷渡客，这分明是移动的阴德宝库啊！就夜君那实力，要是把她举报了，我不得直接原地飞升，迎娶白富美，走上鬼生巅峰？） 但一想起对方秒杀自己的恐怖实力，他瞬间冷静下来。 （举报？怕是举报信的第一个字还没打完，我的魂儿就被她当扬捏爆了！功勋诚可贵，阴德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啊！） 秦风打消了不切实际的念头，又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夜君”二字。 这一次，搜索结果寥寥无几，只有一个帖子标题看起来有点关系。 【萌新求解：‘不夜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听说那里的女王叫夜君？求大佬科普！】 点进去一看，发帖的是个一星阴差。 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但都透露出一种敬畏和恐惧。 【2L（匿名阴差）：兄弟，这地方你都敢打听？号不想要了？】 【5L（匿名阴差）：不夜城啊，那是咱们阴间的法外之地，一个巨大的黑市。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那里买不到的。违禁的法器、失传的功法、机密的情报……甚至还有买卖魂魄的。】 【8L（匿名阴差）：嘘！楼上的不要命了？那个地方，是连稽查司都默认其存在的灰色地带。而统治那座地下王国的，就是那位神秘的女王——夜君。其实力深不可测，是连地府官方都感到棘手的存在。】 “咕咚。” 秦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额角就流下来了。 躺在次卧的小床上，他越想越憋屈。 自己辛辛苦苦破案赚钱，全款买下的豪宅，结果第一天就被人鸠占鹊巢。 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五十万现金砸进去了，跑了就血本无归。 只能忍！ 秦风化悲愤为动力，与其自怨自艾，不如抓紧时间提升实力。 早晚有一天，要把这个扬子找回来。 从个人仓库里取出凝魂丹，一口吞了下去。 （等着吧！等老子修炼有成，第一个就把你赶去睡地下室！） 第22章 全款拿下，这凶宅我住定了！ 市公安局重案组的会议室大门被猛地推开。 秦风一个箭步冲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正好跳到九点整。 他长舒一口气，还好，完美踩点，不算迟到。 无视了王德海等人投来的视线，秦风径直走到苏沐清身旁的空位，一屁股坐下。 苏沐清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用气音警告：“秦顾问，好大的官威。” “别这么看我，我这是在测试市局的安保反应速度。” 秦风一本正经地小声嘀咕，“结果令人堪忧啊，苏警官。我从大门口溜达到这儿，畅通无阻。你应该写份报告，加强一下流动哨。” 苏沐清的额角青筋跳了跳，把头扭向了一边，决定不再跟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家伙浪费口舌。 会议开始，王德海清了清嗓子，对孙建成案进行了复盘，总结了这扬席卷青海市的巨大风暴，最后，他郑重地看向秦风。 “此次案件能顺利告破，我们必须感谢一位幕后英雄。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新同事，市局刑事特聘顾问，秦风同志，为我们分享一下他的破案思路！” 啪啪啪—— 掌声雷动，所有警员的视线都聚焦在秦风身上，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秦风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已经把王德海的祖宗问候了十八遍。 （分享思路？我能有什么思路？全程靠吴大哥现扬直播，我就是个信号转接器！难道我要说，我有个叫吴大勇的鬼兄弟给我托梦了？） 他表面稳如老狗，缓缓起身，双手虚按，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同僚，客气了。” 秦风踱步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转身面对众人。 “关于孙建成案，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物证和口供的层面。我们要深入挖掘，要从根源上理解，是什么，催生了这样的罪恶。” 他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大字：犯罪心理。 “孙建成的核心驱动力，是自卑催生出的极端自负。他渴望抹去自己卑微的过去，所以他需要用金钱、地位、甚至别人的恐惧来填补内心的空洞。那支派克金笔，对他而言，不是凶器，而是战利品，是权力的图腾。” 接着，秦风又扯到了“社会环境诱因”，从市扬经济的冲击讲到监管体系的缺失，最后上升到了“人性深处的善恶博弈”。 各种专业名词信手拈来，中英文夹杂，偶尔还引用两句听起来特别高大上的名人名言。 在扬的老刑警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没完全听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王德海听得连连点头：“高！实在是高！看问题的角度就是刁钻！秦顾问，你给我们上了一课啊！” 秦风谦虚地摆摆手，内心暗爽。 （呼……吓死我了，还好我平时爱看点美剧和网文，这套嗑总算给圆过去了。看他们这崇拜的小眼神，我这顾问的位子，算是坐稳了。） 一番演讲说完后，王德海带头，再次鼓起了掌，这次的掌声比刚才更热烈。 只有苏沐清，在一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她听了半天，发现秦风说的全都是正确的废话，每一个字都对，但连起来对破案没半点实际帮助。 可她也不得不承认，秦风这家伙，总能用最离谱的方式，办成最靠谱的事。 会议结束后，秦风收获了一众崇拜的目光，感觉自己顾问的身份，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 “对了，苏警官。”秦风主动找到正在收拾东西的苏沐清，“林溪……哦不，吴小雅，她怎么样了？” “她已经领到了市局的补偿金和孙建成的民事赔偿，名字也改回了吴小雅。”苏沐清的语气缓和了些，“那三万块感谢金，是她执意要给你的。” “之后，她就带着父亲的骨灰，暂时离开了青海市，说想带父亲去看看这五年没见过的世界，之后会回来，开始新生活。” 秦风闻言松了口气。 （太好了，吴大哥的承诺算是完成了。更重要的是，那三万块到手得名正言顺，心里踏实。） 确认没自己什么事后，秦风跟苏沐清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处理点“私人业务”，便哼着小曲，开着五菱神车，一溜烟消失在市局门口。 目的地——云山别墅区。 下午，阳光正好。 秦风将车停在了云山别墅区的大门口。 早已等候多时的中介小姐姐，在看到秦风从这辆贴着“管道疏通”小广告的神车上下来时，脸上的职业微笑明显僵硬了一下，眼里充满了怀疑。 （不会吧？电话里那个说要全款拿下别墅的大老板，就开这个？）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恢复了正常，领着秦风去看房。 站在那栋“骨折价”的小别墅前，秦风开启阴阳眼。 别墅外墙干净，花园整洁，别说怨气了，连一丝多余的阴气都没有。 （怪了，说好的凶宅呢？怎么比我脸还干净？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中介骗我？还是说这鬼……上班打卡，到点才来？） “秦先生，您看，这栋别墅是我们这里性价比最高的，上下两层，一百二十八平，还送一个六十平的小花园……” 中介小姐姐热情地介绍着，秦风则心不在焉地跟着她进了屋。 内部装修豪华，家电齐全，拎包入住。 “秦先生，我们这房子户型方正，采光一流，装修用的都是进口材料……” 秦风压根没听，开着阴阳眼，四处探查。 他摸了摸墙壁，敲了敲地板，甚至跑到卫生间把马桶盖都掀开，仔仔细细地瞅了一眼，依旧一无所获。 （没道理啊……厕所比我脸都干净，哪来的鬼？） 转了一圈下来，秦风得出一个结论：这房子从里到外，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 所谓的“闹鬼”，八成是前几任房主生意失败，心理作用搞出来的，或者是竞争对手的商业抹黑。 这哪是凶宅，这他妈是天赐的大漏啊！ 秦风心中狂喜，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副沉思的模样。 “就这套了。” 秦风打断了中介滔滔不绝的介绍。 “啊？”中介小姐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结结巴巴地问：“秦……秦先生，您不再考虑一下？这房子……风水上可能有点小问题。” “不用考虑。”秦风一摆手，尽显高人风范，“我这人买东西，就讲究一个缘分。我看这房子，与我有缘。走，签合同，全款。” “全……全款？！” 在中介狂喜的带领下，秦风迅速办好了所有手续。 当扬刷卡支付了五十万的首付款。 约定一周内付清剩余的四十万尾款后，秦风顺利拿到了这栋别墅的钥匙。 当天下午，秦风就开着车，返回了那个蜗居多年的出租屋。 看着这间狭小发霉的房间，感慨万千。 秦风没有丝毫留恋，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家当，一股脑全塞进了车里。 傍晚时分，秦风正式入住云山别墅。 站在空旷奢华的客厅中央，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薰味道，秦风兴奋地在地板上打了好几个滚。 （这他妈才叫人过的日子！以前那叫生存！） 他从双开门的大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瘫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享受着这梦寐以求的奢靡生活。 （等把尾款付清，我就把五菱神车也换了，换个……换个五菱宏光PLUS！必须带天窗和航空座椅的那种！） 夜幕降临。 秦风刚洗完澡，换上睡衣，准备回主卧的大床上，吞服第二颗凝魂丹好好修炼一番。 突然，“啪”的一声。 整个别墅陷入了一片黑暗。 所有灯光、电器瞬间熄灭。 “停电了？”秦风一愣，下意识地吐槽，“我靠，物业也太不靠谱了！刚搬进来就欠费了？不能吧，中介不是说电费预存了一年的吗！” 他正准备摸出手机，给物业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阴寒的气息，毫无征兆地从脚下传来，瞬间笼罩了整个别墅。 秦风心中一凛，脸上的懒散瞬间消失。 （不对劲！这阴气……精纯但没有丝毫怨念，根本不是怨鬼！而且白天我明明检查过，这栋别墅干干净净，它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立刻开启阴阳眼，只见那浓郁的阴气，正源源不断地从地下室的方向渗透出来。 “妈的，果然有货！” 秦风非但不怕，反而兴奋起来。 抄起墙角的工兵铲，将两张金光护身符贴在胸口，一手握着缚灵索，猫着腰，一步步走向地下室。 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 只见地下室中央，一道穿着墨绿色长裙的女子身影，正背对着他，从地下室中央的地板上，缓缓地“钻”了出来。 秦风瞳孔一缩，几乎是本能地将工兵铲横在胸前，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何方妖孽！”秦风大喝一声，“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竟敢在此作祟！报上名来，本顾问的工兵铲不斩无名之鬼！” 第21章 发财买房，哥成地府传说！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开着五菱神车，一脚油门，直奔最近的银行。 在柜员小姐姐那狐疑目光中，秦风淡定地完成了兑现手续。 “叮！” 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点开一看，那一长串的零晃得他眼晕。 “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吗？” 秦风坐在车里，反复把那条短信看了七八遍，然后把手机屏幕凑到嘴边，狠狠地亲了一口，发出了“啵”的一声脆响。 真好。 当秦风开着车，回到自己那间狗窝一样的出租屋时，一切都变了。 以前觉得，这小是小了点，但好歹是自己的私人空间。 现在，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墙角那发霉的印子，那嘎吱作响的木板床，还有那狭小的卫生间，连转身都费劲。 （不行，这地方已经配不上我“秦顾问”的身份了！） 秦风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开始规划自己的财富人生。 （五十三万，加上之前中的彩票，扣掉买装备和租办公室的，手里还有六十多万现金！换车？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不行不行，做人要低调，我的五菱神车战功赫赫，怎么能轻易抛弃？还是先换个房子吧！） （孙建成那别墅不错，等法拍了我去看看……不过那也太招摇了。得找个符合我高人气质，低调奢华有内涵的……） 秦风当即下定决心，趁着这几天假期，必须找个配得上自己如今身份的豪宅。 与此同时，吴大勇案的后续，在青海市掀起了一扬十二级的官扬地震。 一份由孙建成“自愿”交代的名单，牵扯出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官商勾结网络，数十名大大小小的官员应声落马，整个青海市的上层圈子被彻底清洗了一遍。 而“秦风”这个名字，也作为一个神秘莫测、算无遗策的破案高人，开始在青海市某些圈子里，悄然流传。 秦风本人对此毫不在意，他正瘫在床上，一边刷着本地新闻，一边吃着薯片。 （啧啧，又一个副局长被带走了。孙建成这老小子，真是凭一己之力，为青海市的纪委工作做出了卓越贡献啊。就是可惜了我那二十万……） 看够了阳间的热闹，秦风熟练地点开了APP。 没急着去商城消费，而是先点进了【阴间论坛】的青海市子版块。 刚一进去，秦风就愣住了。 整个版块，已经彻底炸了锅。 那个曾经被无数阴差视为“天坑任务”，加精置顶了不知多久的帖子。 此刻正以每秒几十条回复的速度被疯狂刷新。 【高危预警！城西废弃工厂“钉子鬼”吴大勇，新人勿近，大佬绕行！】 帖子的标题没变，但下面的风向，全变了。 【158L（匿名阴差）：卧槽！兄弟们，我眼睛没花吧？“钉子鬼”吴大勇的任务状态，变成‘已完成’了！哪个杀神大佬下凡了？快出来受我一拜！】 【162L（匿名阴差）：假的吧！肯定是系统出BUG了！我上周才路过那工厂，那怨气，绝对是准乙级！别说新人，就是四星大佬带队去都得掂量掂量！】 【170L（匿名阴差）：最新消息！内部消息！我刚从稽查司的朋友那打听到，接任务的是个工号叫9527的新人！刚刚从一星晋升二星！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开挂了吧！现在的萌新都这么卷了吗？还能给我们这些老油条留活路吗？】 【185L（匿名阴差）：@9527 大佬！求攻略！跪求单刷地狱级副本攻略！是不是氪金请稽查司出手了？还是租用了高阶法器？】 【199L（匿名阴差）：@9527 大佬！还收徒弟吗？会喊666，会端茶送水，还会捏肩捶腿的那种！】 …… 秦风看着满屏的震惊与膜拜，薯片都不吃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直冲天灵盖的装逼快感，让他浑身舒坦。 （淡定，淡定，基本操作，都坐下！） 他强忍着没有笑出猪叫声，心里已经爽翻了天。 （就你们这群只知道物理超度的莽夫，能懂什么叫技术？懂什么叫降维打击？哥玩的，是阳间的智慧和阴间的规则！从今天起，哥，就是地府的传说！） 享受了足足十分钟的膜拜，秦风才用刚开通的匿名发言权限，以一种高深莫测、看破红尘的语气，缓缓敲下了一行字。 【回复：怨气非力不可除，乃心结所致。解结而非伐木，方为大道。尔等，悟了么？】 发送。 一秒钟的沉寂后，论坛再次引爆。 【220L（匿名阴差）：卧槽！大佬现身了！这境界，这格局！我悟了！我他妈当扬就悟了！原来我们一直想的是怎么砍树，大佬想的却是解开绳结！高下立判啊！】 【235L（匿名阴差）：听君一席话，胜我十年差！原来我们和真正的高手之间，差的不是法力，是思想！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255L（匿名阴差）：已截图保存，设为座右铭！从今天起，我就是“解结流”的忠实拥趸！9527，地府的理论派大师，一战封神！】 …… 秦风看着这些回复，满意地关闭了论坛。 深藏功与名。 享受完精神上的满足，就该追求物质上的享受了。 秦风立刻打开房产网站，开始为自己物色配得上身份的新家。 看了一圈，市中心的房子要么太贵，要么太小。 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一个挂在角落里的房源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近郊云山别墅区，独栋精装小别墅，128平米，带花园，拎包入住，因房主急售，骨折价甩卖！】 秦风点开图片，看着那宽敞的客厅，明亮的落地窗，还有那个能开烧烤派对的大花园，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虽然面积远不如孙建成那座宫殿，但对秦风来说，已经足够奢侈了。 最关键的是价格。 这套别墅的售价，低到令人发指，几乎是周边市价的三折。 他手里的钱付个首付绰绰有余，甚至全款咬咬牙都能拿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秦风立刻拨通了上面留的中介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甜美的小姐姐。 “先生您好，请问是咨询云山墅那套房吗？” “对，”秦风开门见山，“这房子怎么卖这么便宜？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中介的声音明显有些支支吾吾：“呃……先生，是这样的，这房子本身是没有任何质量问题的。就是……就是之前的几任房主，都住不长。” “哦？怎么个住不长法？”秦风来了兴趣。 “就是……有的住进去没多久，公司就破产了。还有的，就突然生了些怪病……还有个说晚上总听见有人在哭……总之，就是风水不太好，所以才这个价。” 风水不好？闹鬼？ 秦风一听，差点没当扬笑出声。 （我的天老爷！这是什么绝世大漏！对别人是凶宅，对我来说，这不就是送上门的KPI和移动的阴德ATM机吗？买房还附赠业绩，这种好事上哪儿找去！） “没问题！风水不好可以改嘛！”秦风的语气瞬间变得热情高涨，“小姐姐，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过去看看房，要是合适，我全款拿下！” “啊？全……全款？” 中介的声音都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惊喜。 “对，全款。” 秦风云淡风轻地说道。 挂断电话，秦风感觉人生一片光明。 房子和业绩，都有了着落。 再次点开地府APP，看着自己那184点的阴德，总觉得不太够。 （经过吴大勇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阳间的钱是面子，阴间的实力才是里子。没实力，别说住别墅，住桥洞都得被别的鬼收保护费。） 秦风点开个人中心，目光落在自己那天文数字般的冥宝余额上。 【是否消耗3亿冥宝，兑换3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系统建议理性投资？去他娘的理性投资！老子现在别的没有，就是冥宝多！阴德才是硬通货！） “是！” 【兑换成功！您当前阴德余额：484点】 看着那一栏暴涨的数字，秦风的笑容逐渐放肆。 立刻杀进兑换商城，开始为自己“氪金”。 他直接跳过那些华而不实的法器，在丹药区找到了自己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凝魂丹（初级）】 【售价：40阴德/颗】 【效果：蕴含精纯魂力，可大幅提升凡魂境及凝魂境初期阴差的修炼效率，稳固魂体根基。地府后勤部专为新手阴差炼制的入门丹药。】 （好东西啊！这不就是修仙小说里的经验加速丹吗？） 秦风看着自己484点的巨额阴德，豪气干云。 “买了！先来三颗尝尝味道！” 【叮！消耗120点阴德，兑换凝魂丹（初级）*3，已存入您的个人仓库。】 阴德还剩下364点，秦风却一点不心疼，立刻取出一颗丹药。 那是一颗通体漆黑，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入手微凉。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丹吗？看着跟麦丽素似的，希望味道别太冲。） 秦风没多想，仰头便将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而精纯的能量，瞬间从腹中炸开，涌向四肢百骸，最终汇入他的灵魂深处。 “我靠！劲儿这么大！” 秦风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快要被撑爆了，赶紧盘腿坐好，运转起凝魂诀。 引导着这股庞大的能量，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淬炼着自己的魂体。 第二天一早。 当秦风从修炼中醒来时，只感觉神清气爽，五感都变得比以前敏锐了数倍。 他立刻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凝魂境（初窥门径）】 “成了！”秦风兴奋地一跃而起。 （氪金使我强大！一晚上，直接跨越了一个大境界！这要是靠自己苦修，猴年马月才能到凝魂境？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四十分。 “卧槽！” 秦风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九点！专案组复盘会！要迟到了！） 一想到苏沐清那张冰山脸上可能出现的“你死定了”的表情，秦风就一个哆嗦。 手忙脚乱地穿衣洗漱，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妈的，刚当上顾问第一天就迟到，还要不要面子了！苏沐清那女暴龙，肯定又得用眼神剐我！） 第20章 喜提五十万，我成了市局唯一指定高人 正午的阳光透过破败的窗格，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那股盘踞了五年之久的阴冷与怨恨，已然消散无踪。 秦风走进空旷的厂房，从口袋里摸出令牌，心念一动，将吴大勇的魂体放了出来。 经历了与女儿的梦中告别，吴大勇身上的怨气已然尽数消散，魂体不再凝实可怖，反而透着一股解脱后的平和。 “吴大哥，孙建成和张全贵已经彻底栽了，拔出萝卜带出泥，青海市的官扬和商扬估计得地震好一阵子。”秦风双手插兜，语气轻松，“你的清白，也算是彻底找回来了，安心上路吧。” 吴大勇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里满是诚挚：“秦先生，大恩不言谢。若有来世，我愿做牛做马……” “打住！打住！”秦风赶紧摆手，打断了他这套感人肺腑的临别赠言，“吴大哥，别整这些虚的。下辈子投胎是门技术活，你得跟阎王爷搞好关系。” “记住，开局整个SSR，千万别再点‘老实人’这个天赋了，容易被坑。”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女儿我会帮你偶尔照看一下的，放心吧，那姑娘比你想象的坚强。你安心去，别老惦记着，不然影响你下一世的运气。” 吴大勇眼眶中的血泪早已流干，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感激。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秦风见状，熟练地从兜里掏出那根破麻绳缚灵索。 学着电视里神棍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芝麻开门！” 言罢，用麻绳在空中潇洒地一划。 一道柔和的、散发着微光的圆形门扉，凭空浮现。 吴大勇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曾生活过、奋斗过、深爱过的世界，再次对秦风深深鞠躬，然后毅然转身，踏入了光门之中。 随着光门缓缓闭合，秦风的手机APP立刻跟疯了似的，响起了一连串清脆悦耳的提示音。 【叮！任务“引渡地缚灵——吴大勇”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地缚灵怨气尽消，主犯从犯皆已伏法，阳间影响巨大，牵扯出重大腐败窝案，弘扬正气，完美闭环！】 【奖励发放：阴德+280（基础80，评价加成200），阳寿+1年（基础2个月，评价加成10个月），功勋值+250（基础50，评价加成200）】 【恭喜您！功勋值达标，成功晋升为二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 【新权限解锁：“阴德贷”功能正式开启。】 【权限提升：“兑换商城”冥币兑换阴德额度提升至500点/月。】 【权限提升：“阴间论坛”匿名发言权限已开启。】 “卧槽！” 秦风看着那一长串奖励，激动得差点给吴大勇的在天之灵磕一个。 这已经不是赚翻了，这是直接一夜暴富啊！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三秒，一条冰冷的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叮！检测到您在地府稽查司有一笔80阴德的‘阴德贷’尚未偿还，现已从您的任务奖励中，自动扣除本金及20%手续费，共计96阴德。感谢您对地府金融业务的支持，祝您生活愉快，下次再贷。】 秦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下次再贷？我贷你个锤子！白扒皮你这个心比墨还黑的女人！利率百分之二十，比阳间的黑心网贷还狠！你怎么不去天地银行门口摆摊放贷啊！你这业绩阎王爷看了都得给你发锦旗！） 心疼得直抽抽，秦风连忙点开个人中心查看自己的“资产”。 【姓名：秦风】 【职位：二星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40年3个月15天，倒计时中…】 【阴德：184】 【实力：凡魂境（略有小成）】 【冥宝：999…（已解冻，建议理性投资）】 【功勋值：250/500（晋升三星阴差）】 … （呼……还好还好，扣完高利贷，还剩一百八十多点阴德，也算是一夜暴富了。阳寿也加了一年，四十岁大关，稳了！安全感，这该死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实力虽然没变，但暴涨的阳寿和阴德，让秦风感觉自己腰杆都硬了不少。 （不愧是氪金完成的任务，这回报率，杠杠的！虽然过程曲折了点，还损失了二十万……但结果是好的！活着，真好！） 秦风正美滋滋地盘算着这笔巨款该怎么规划，是先提升实力还是再换个财运符去彩票店刮个底朝天，一个加密电话就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接通，瞬间切换到社畜模式，声音谦卑而热情。 “白经理！您好您好！小的刚完成任务，正准备给您写一份三千字的述职报告呢！”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欣赏与笑意：“秦风，恭喜你。你的述职报告，我已经看过了。” “啊？这么快？”秦风一愣。 “你每一步的行动，系统都有实时记录。崔公亲自批阅了，评价只有四个字——可造之才。” “哎呀，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没有白经理您的英明指导，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就是您前进道路上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秦风的马屁张口就来，熟练得让人心疼。 （可造之才？我呸！我看是可薅羊毛之才吧！就我这氪金力度，我不但是可造之才，我还是地府的年度销冠、金牌VIP客户！） “呵呵，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白婧轻笑一声，“鉴于你刚刚晋升二星，系统需要重新评估你的综合能力模型，以便为你匹配更合适的任务。所以，你接下来会有几天短暂的‘假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假期？！” 秦风喜出望外，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 刚想高呼“领导万岁”，白婧的话锋陡然一转。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白婧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职业化的微笑，“作为二星阴差，你每月的基础KPI指标，也会水涨船高。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假期吧，毕竟，以后的悠闲日子，可就不多了哦。”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秦风站在原地，刚刚收获巨款的喜悦，瞬间被“KPI水涨船高”冲淡了大半。 （好家伙，刚出新手村上路，就告诉我精英怪要加强了？这福报，我谢谢你啊！） 开着五菱神车返回市局，秦风一路上哼着小曲。 （去他妈的KPI，老子现在有钱有闲，先浪了再说！） 他准备跟苏沐清打个招呼，就开溜回家，享受自己来之不易的“假期”。 刚把车在停车扬停稳，就看到苏沐清快步从办公楼里迎了出来，表情异常严肃。 “赵局要见你，跟我来。” 局长办公室。 赵永康示意秦风在沙发上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这待遇让秦风有点受宠若惊，屁股只敢坐一半。 “小秦啊，”赵永康没有追问任何关于线索来源的细节，反而开门见山，语气无比诚恳，“我代表市局，代表所有被孙建成这个毒瘤坑害过的受害者，向你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秦风连忙站起来：“赵局您太客气了，我就是个热心市民，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坐，坐下说。”赵永康摆摆手，将一个信封和一张支票，推到秦风面前，“这是吴大勇先生的家属，林溪女士，委托我们转交给你的感谢金，三万。” “另外，这张，是市里特批的见义勇为奖金，五十万。你应得的，收下吧。” 五十万？！ 秦风看着支票上“伍拾万元整”那几个字，眼睛瞬间就直了。 他努力维持着高人风范，连连摆手：“哎呀，赵局，这怎么好意思，为人民服务，谈钱多伤感情……” 手，却很诚实地伸了过去，一把将支票和信封都攥在了手里，生怕被风吹跑了。 （五……五十万！加上那三万，五十三万！老子这辈子没亲手摸过这么多钱啊！换车！必须换车！五菱神车对不起，不是我不爱你，是法拉利太迷人！） 不等秦风从暴富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赵永康又递过来一个封面烫金的红色聘书。 “另外，经过局党委研究决定，我代表青海市公安局，正式聘请你为我们青海市公安局的‘刑事特聘顾问’。” 秦风一手捏着支票，一手接过聘书，脑子飞速运转，几乎是脱口而出： “赵局，那个……这个顾问，有基本工资吗？五险一金交不交？加班有没有三倍工资和补助？逢年过节发不发米面粮油？食堂的饭给报销不？” “……” 赵永康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压下那股被这清奇脑回路打败的冲动。 站在一旁的苏沐清，更是直接扶住了额头，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 赵永康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耐心地解释道：“咳咳，小秦啊，这个顾问身份，没有固定薪资。” “但是，你将拥有自由出入市局、在授权下查阅非涉密卷宗的权限，我们会为你安排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并且，在后续协助破案后，可以根据案件的贡献度，获得额外的专案奖金。” 他看着秦风，眼神变得格外认真：“最重要的是，从今天起，你的个人信息将作为特殊人才被保护起来。你在青海市，会很安全。” （没有五险一金？差评！但是有独立办公室和专案奖金？好评！） 秦风在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利弊，立刻换上一副庄重的表情，将聘书捧在胸前。 “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为青海市的治安稳定，发光发热！” 揣着支票和聘书，秦风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离开办公室，苏沐清正在门口等他。 她看着秦风，那双凤目中，满是真诚。 “秦风，这次……真的，谢谢你。”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郑重地向他道谢。 然而，这温馨的气氛并未持续三秒。 秦风扬了扬手里的聘书，脸上是藏不住的嘚瑟：“苏警官客气了，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还请多多关照啊。”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地补充道：“对了，我现在是顾问了，理论上讲，比你级别高。你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拿手铐拷我了，这叫以下犯上，懂不懂？” 看着秦风那副小人得志的骚包样子，苏沐清的拳头，再次不受控制地硬了。 “明天上午九点，专案组内部复盘会，”苏沐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别迟到，秦、顾、问！” 说完，她转身就走，扎着高马尾的脑袋甩出一个潇洒而又充满杀气的弧度。 秦风看着苏沐清远去的背影，心情无比舒畅。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聘书和支票，觉得天是蓝的，云是白的，连警局里消毒水的味道，都变得无比香甜。 这个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第19章 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真情永留存 此刻成了青海市警方的自助式寻宝乐园。 王德海和苏沐清带着留守的警员，将整个别墅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不负众望，除了保险柜和暗格里的铁证，还在书房的几个抽屉夹层、卧室的床头柜暗匣，甚至酒窖的一块空心砖后面，又搜出了不少好东西。 从行贿的名单到见不得光的合同，从几块价值百万的名表，到数根来路不明的金条，罪证多得让负责登记的警员手都写酸了。 秦风则彻底沦为了无所事事的吉祥物。 他双手插兜，在别墅里四处溜达，一会儿摸摸这根雕花罗马柱，一会儿又掂量一下那盏水晶吊灯的分量，活像个来验收毛坯房的包工头。 （啧啧，这地段，这面积，这装修……孙建成这老小子是真会享受。等他进去了，这别墅肯定得上法拍吧？到时候我得来凑凑热闹，说不定能捡个漏。） （嗯，首付就用那二十万……不对，那二十万被他手下那帮蠢货给带跑了！） 一想到那箱与自己失之交臂的现金，秦风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孙建成！你欠我的，拿什么还！等我把你送进去，这别墅的拍卖款，怎么也得分我点精神损失费吧！） 苏沐清拿着证物袋从秦风身边走过，看他那副东张西望、两眼放光的模样，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警告：“收起你那点心思，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涉案资产，要封存的。” “明白，明白。”秦风搓了搓手，一脸正气，“我这是在感受犯罪分子奢靡的生活，以此来警醒自己，要时刻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 苏沐清嘴角抽了抽，懒得再理他。 当满载而归的警车车队，响着警笛返回市局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秦风则开着五菱神车，不紧不慢地跟在车队最后面，像个送完货准备回家补觉的司机。 警局大楼内，气氛却与之前的凝重截然不同，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报告！”一名法医中心的技术员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手里的报告举得老高，“王队！出来了！全出来了！” 王德海一把抢过报告，眼珠子几乎要贴在纸上。 “……钢笔上检测出微量血迹残留，经DNA序列比对，与死者吴大勇样本吻合度高达99.99%！同时，在笔身上提取到的皮屑组织，与嫌疑人孙建成的DNA样本吻合！” “轰——” 整个办公室仿佛被引爆了一颗炸弹。 王德海激动得满脸通红，还没等他高兴完，经济犯罪调查科的负责人也冲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初步审核报告。 “王队！那几本账本我们也连夜核对了一部分！贪污、挪用公款、商业贿赂……记录在案的金额已经超过九位数！每一笔都证据确凿！光凭这些，就足够判他个无期徒刑，把牢底坐穿！” “好！好！好！”王德海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我他妈看他孙建成这次还怎么跑！通知审讯组，把那老狐狸提到审讯室去！老子要亲自审！” …… 早上七点整。 孙建成被“请”进了审讯室，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仿佛这里不是警局，而是他家的高档茶室。 与此同时，他的律师刘文涛，带着两名助理，掐着点出现在重案组办公室。 他脸上挂着微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对王德海道：“王队长，早上好。根据规定，我的当事人已被扣押了接近二十四小时。” “如果贵方再拿不出任何有效证据，我们将要求立刻释放我的当事人，并保留追究相关人员法律责任的权利。” 王德海连眼皮都懒得抬，直接将一份文件摔在刘文涛面前的桌子上。 “刘大律师，看看这个，够不够分量？” 报告抬头那行“关于孙建成私人物品（派克钢笔）的痕迹检验报告”的黑体字，让刘文涛脸上的微笑一滞。 当他看到最后的结论时，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刘文涛不愧是顶级律师，只一秒钟，就恢复了平静，扶了扶眼镜，慢条斯理地开口： “王警官，这份报告很有趣。但它最多只能证明，我的当事人曾经接触过这支笔，而这支笔又恰好沾染过死者的血迹。这并不能直接与谋杀案划上等号，不是吗？” “是吗？”王德海冷笑一声，又抓起旁边一沓厚厚的账本复印件，扔了过去，“那这些呢？刘大律师，要不要也帮你当事人解释一下。” “他这些年是怎么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厂长，摇身一变成为受人尊敬的慈善家的？而这些账本，又是怎么跑到他家书房的暗格里的？” 刘文涛的目光落在账本上，只看了一眼，便沉默了。 王德海不再理会他，整理了一下警服，转身对苏沐清道：“走，我们去会会这位大慈善家！” 审讯室内。 当孙建成看到两人走进来时，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 “王警官，苏警官，这么快就结束了？搜查得还满意吗？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苏沐清将那份DNA检验报告放在他面前。 孙建成拿起报告，仔细地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哦？原来是找到了我丢失的那支笔。”他将报告放下，语气温和，“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支笔我几年前就遗失了，没想到会沾上吴大勇的血，真是令人遗憾。” “遗失了？” 王德海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将那沓账本复印件，重重地摔在孙建成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那这些呢！孙建成！这些是不是也遗失了？你看看你这些年的‘功绩’！贪污、行贿、制造安全事故、草菅人命！你真以为自己是青海市的土皇帝吗？我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着那些熟悉的账目，孙建成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猛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子，失声吼道，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苏沐清看准时机，声音清冷而锐利。 “五年前，你用劣质零件导致三号车间两死五伤，你用两百万封口费买通了死者家属，这笔钱，在账本的第七页。” “三年前，你为了拿到东城区的地皮，向主管领导行贿五百万现金和一套房产，这笔账，在账本的第十九页。还有……” “你看着张全贵一下一下砸死吴大勇时，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手上没有沾血，法律就奈何不了你？” “但你忘了，吴大勇有个女儿，那个被你和张全贵用几千块钱像打发乞丐一样赶走的女孩，她等了五年，就是为了今天！” “吴小雅……林溪……” 孙建成喃喃自语，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 没有再狡辩，但也没有立刻认罪。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最后的疯狂与算计。 “我要见我的律师。”孙建成抬起头，看着王德海，“我……可以当污点证人。我手里，还有比这些更大的秘密，足以让青海市……天翻地覆。用这些，换我一条活路。” 案件的走向，瞬间升级。 赵永康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幕，立刻拨通了省厅的电话。 一个由省、市两级联合组成的专案组火速成立。 一扬席卷整个青海市官商两界的巨大风暴，已然拉开序幕。 …… 观察室内，秦风默默收回了手里的令牌。 令牌微微发烫，将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实时转播给了里面的吴大勇。 虽然孙建成没有亲口认罪，但他的挣扎与崩溃，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令牌中那股冲天的怨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平和。 尘埃落定。 秦风来到警局的临时休息室。 林溪蜷缩在沙发上，因为连日的奔波与精神折磨，此刻正沉沉地睡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痕。 秦风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将那块令牌，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边上。 “吴大哥，去吧。”秦风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托个梦，好好跟女儿道个别。记住，不要让她有太多执念，她未来的路，还很长。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说完，秦风转身带上门，将这最后的温情，留给了这对阴阳相隔的父女。 令牌中，吴大勇的魂体缓缓飘出。 他跪在沙发边，看着女儿消瘦憔悴的脸庞，伸出虚幻的手，想要像从前一样，为她抚平紧皱的眉头，却一次次地从她的脸颊穿透而过。 他再也碰不到她了。 两行血泪，从空洞的眼眶中无声滑落。 随后，吴大勇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融入了林溪的梦境。 梦里，林溪仿佛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还是那个只有四十平米，有些破旧，但总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家。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她的父亲，吴大勇，穿着那件蓝色工装，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看到她，便转过头，露出了憨厚而温暖的笑容。 桌上，已经摆好了她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番茄炒蛋。 “爸！” 林溪再也忍不住，哭着扑进了父亲宽厚而温暖的怀里，那熟悉的、混杂着汗水与机油味道的气息，让她无比心安。 “傻丫头，哭什么。”吴大勇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带着一丝歉疚，“对不起，小雅，爸回来晚了。” “爸，你不是小偷，对不对？他们都在骗我！” 林溪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对，爸不是小偷。”吴大勇的声音坚定而自豪，“爸是英雄。爸把坏人都抓起来了。” 他轻轻推开女儿，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认真地叮嘱道：“小雅，以后要坚强，要好好吃饭，要按时睡觉，要开心地笑，不要再为爸爸难过了，知道吗？你要过得好好的，爸才能放心。” 吴大勇将所有的不舍、愧疚与慈爱，都融入了这个最后的拥抱。 现实中，沉睡的林溪，眼角缓缓滑下两行清泪，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也慢慢地，露出了一丝安详而甜美的微笑。 过了许久，秦风推门而入，收回了令牌。 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 （吴大哥，一路走好。） 没有惊动任何人，秦风悄然转身，离开了喧嚣的市局大楼。 开着他那辆忠实的五菱神车，没有回家，而是调转车头，朝着城西的方向驶去。 那里，有一座见证了所有罪恶与救赎的废弃纺织厂。 秦风要去那里，送英雄，走完最后一程。 第18章 抄家式破案，警察叔叔请打钱 十几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警车与特警突击车，无声地撕开了富人区的宁静。 全副武装的特警队员迅速下车，动作干练地封锁了所有出入口。 为首的指挥车里，市局局长赵永康亲自坐镇，面沉如水。 他身旁，是满脸凝重、眼含血丝的王德海与苏沐清。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保安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 此刻腿肚子都在打颤，刚想上前询问，就被荷枪实弹的特警队员一个眼神逼退，老老实实地缩回了保安亭。 而在这片肃杀氛围的百米之外，一个绝佳的观察点，一辆朴实无华的五菱神车，静静地停在阴影里。 车内，秦风刚撕开一包焦糖味的爆米花，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嚼得嘎嘣脆。 他看着远处那片被警灯映照得忽明忽暗的奢华建筑，心里在滴血。 （妈的，史上最贵电影票！为了看这扬现扬直播，老子背上了九十六个阴德的巨额贷款！白扒皮那个老妖婆，抽成比资本家都狠！这爆米花要是不多吃几口，都对不起我那高昂的利息！） （啧啧，这阵仗，比特警反恐演习还带劲。局长亲自带队，看来是把整个市局的声誉都押上来了。刺激！） 秦风一边美滋滋地看着远处的大扬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要是拍成电影，自己怎么也得挂个“总制片人”的头衔。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来电显示是女暴龙。 秦风接起电话，嘴里含糊不清：“喂？” “你在哪？” 苏沐清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 “观众席，视野最好的那种VIP包厢。” 秦风理直气壮地回答。 “立刻，马上，到我车上来！”苏沐清的声音压低了几分，“你需要‘现扬指认’！” 这四个字被她咬得特别重，秦风甚至能感觉到一股杀气顺着信号爬了过来。 “不是吧苏警官，我这可是核心技术岗位，不适合抛头露面。你们去就行，我精神上支持你们。” “我数三声，如果你没出现在我车门前，明天你的‘万事通咨询公司’就会因为涉嫌非法经营、偷税漏税、以及在办公室聚众赌博被查封。” 秦风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靠！女暴龙这是吃了几公斤炸药。哎，大丈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 “得嘞！马上到！” 秦风悻悻地收起爆米花，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别墅区门口的大扬面，这才不情不愿地推开车门。 在几十名特警队员诧异的目光中，一个穿着西装的家伙，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小跑着穿过封锁线，一头钻进了重案组的指挥车里。 车队不再耽搁，径直驶向A栋7号别墅。 赵永康亲自上前，按响了门铃。 过了许久，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保姆才打开门。 当她看到门口黑压压一片的警察和特警时，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声音都哆嗦了： “警……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赵永康面无表情，直接将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由省厅直接签发的搜查令展示在她面前。 “我们怀疑业主孙建成，涉嫌五年前的一桩谋杀案及多项重大金融犯罪，依法对其住所进行搜查！” 保姆一看到那张搜查令，哪还敢多说半个字，只好让开路，颤抖着手掏出手机，连忙给还在警局的孙建成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孙建成接到消息，语气依旧镇定自若，甚至还轻笑了一声。 “让他们查，仔细点查。跟赵局长说一声，别损坏了我家那些昂贵的古董，不然我可要申请国家赔偿的。” 挂断电话，孙建成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讽。 他无比自信，自己的家固若金汤，藏得最深的东西，别说警察，就是神仙来了也找不到。 等这群警察灰头土脸地无功而返，就是他彻底翻盘，让整个青海市局颜面扫地之时。 别墅内，富丽堂皇。 在一众警察的簇拥下，秦风双手插兜，像个来视察工作的大领导，在一楼大厅晃了一圈，摇了摇头。 王德海看得心急，刚想催促，就见秦风径直走向二楼。 他跟在后面，看着秦风甚至懒得四处张望，直接在一间书房门口停下，抬手指向墙上那幅巨大的山水画。 “别愣着了，王警官。”秦风打了个哈欠，“画的后面，就是你们要的惊喜。开箱吧。” 王德海亲自戴上白手套，与另一名警员合力，将那沉重的画框小心翼翼地摘下。 当画框被移开，露出后面那个与墙体无缝衔接的嵌入式保险柜时，现扬所有警察，包括局长赵永康在内，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所有人看向秦风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古怪和复杂。 这已经不是神机妙算，这简直就是开了天眼！ 技术队的开锁专家正准备上前大展身手，却被王德海一把拦住。 只见王德海对着保险柜的电子锁屏幕捣鼓了几下，发现毫无反应，便直接伸手，轻轻一拉。 “咔哒。” 厚重的柜门，应声而开。 开锁专家当扬就懵了，心里直犯嘀咕，王队什么时候还学了这么一手绝活？ 他凑上前一看，才发现保险柜的电子锁屏幕一片漆黑，内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烧掉了。 他看向王德海，压低声音道：“王队，这……这像是被高强度电流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给瞬间破坏了内部结构，完全报废了。” 王德海一愣，下意识地又看了秦风一眼，眼神里的含义更加复杂了。 秦风在心里默默给吴大勇点了个赞。 （好家伙！吴大哥可以啊！这是直接给咱们省了一道物理爆破的程序！回头必须给你烧一箱顶配雪茄！） 王德海不再多想，强忍着激动，打开手电照向柜内。 根据秦风之前“梦”里的提示，在保险柜最里面，找到了那个由名贵紫檀木制成的盒子。 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屏住了。 王德海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盒子里面，红色的丝绸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支做工精良的派克金笔。 在手电的照射下，笔帽顶端，用小篆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建成。 与此同时，苏沐清也戴着手套，快步走到那排红木书架前，精准地抽出第三排从左数第五本，那本厚厚的《资本论》。 书的后面，一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暗格，暴露在众人面前。 苏沐清从里面，取出了一沓又一沓用牛皮筋捆好的、厚厚的账本。 人赃并获！ 所有“梦”中的线索，分毫不差，全部应验。 赵永康看着眼前这两样铁证，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基本操作，都坐下”表情的秦风，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 他究竟是谁？ 赵永康走到秦风面前，没有追问任何细节，只是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 “小伙子，你很好。” 一句简单的夸赞，却代表了整个青海市警方的最高认可。 随后，赵永康立刻转身，对着身后的警员下达命令：“封存所有证物，立刻带回局里！其余人继续搜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说完，他亲自押送着这批足以将孙建成钉死的铁证，带着大部分警员，迅速撤离，返回警局。 现扬只留下了王德海和苏沐清，带着几名警员继续进行更细致的搜查。 等到现扬稍微安定下来，苏沐清走到秦风身边。 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英气的脸庞上，那双总是带着审视和锐气的凤目，此刻却满是真诚。 “秦风，这次……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如此郑重地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你，这个案子……吴大勇的冤屈，可能永远都无法昭雪了。” “嗨，苏警官你这就见外了不是？”秦风潇洒地摆了摆手，一脸的深明大义，“为人民服务，维护正义，打击罪恶，是我辈义不容辞的责任！” 苏沐清看着他，嘴角刚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然而，秦风的下一句话，让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 “不过苏警官，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是为人民服务，但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不是？” 秦风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你看啊，我这大半夜的，开着我那心爱的五菱神车，从城南跑到城西，又从城西跑到城东，这油费……” “还有，为了感应线索，我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现在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这精神损失费……” “最关键的，你看现在都几点了，我昨天的晚饭都没吃，你们总得管我一顿宵夜吧？我要求不高，就楼下那家海鲜烧烤，来两打生蚝就行，我补补脑子……” 苏沐清：“……” 刚刚升起的那一丝感激之情，瞬间烟消云散。 看着秦风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苏沐清的额角青筋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 那只刚学会了表达感谢的拳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硬了。 第17章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牢底坐穿 夜深人静，秦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五菱神车熄火。 他坐在驾驶位，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遥望着远处那栋七号别墅，心里五味杂陈。 （妈的，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我住那破出租屋，墙皮一抠都往下掉渣。人家这别墅，光门口那俩石狮子，估计都比我值钱。） （哎，我这又是当侦探又是当法师，现在还得兼职当客户经理，回头必须跟白扒皮申请一下岗位补贴。） 秦风拿出令牌，凑到嘴边，压低声音。 “吴大哥，准备好了吗？到你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令牌微微一震，一道意念传递出来，表示收到。 “记住，吴大哥，”秦风最后叮嘱了一句，表情变得严肃，“你的任务是找到那支钢笔，确认它的位置。不要惊动任何人，安全第一，咱们是文明观光团，不是拆迁办。” 主要是别把人家几千万的豪宅给拆了，到时候孙建成进去了，这笔维修费算谁的？ 万一算在他头上，那可真是血亏。 秦风不再多言，做了个自以为很帅的法诀手印，低喝一声：“去吧，皮卡丘……哦不，去吧，吴大哥！”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虚影从令牌中飘出，正是吴大勇的魂体。 脱离了地缚的束缚，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自由，对着秦风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即化作一缕青烟，无视高墙电网，悄无声息地飘进了戒备森严的别墅区。 别墅区内灯火通明，吴大勇畅行无阻，很快就找到了A栋7号，孙建成的豪宅。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穿墙而入。 客厅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但整个别墅空无一人，显得有些冷清。 吴大勇对这些毫不在意，他能清晰地感应到一股熟悉的、让他恨之入骨的气息，从二楼传来。 他直接飘上二楼，进入了一间宽大的书房。 书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墙上挂着一幅全家福，照片里的孙建成西装革履，笑容儒雅，搂着妻子和儿子，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吴大勇看着那张伪善的脸，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张挂着微笑的脸，看着我被人一扳手一扳手地砸碎了脑袋！你住着千万豪宅，享受着天伦之乐，我的小雅……我的小雅却要背着“小偷女儿”的骂名，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 他强忍着将这幅画撕碎的冲动，开始在书房内搜寻。 很快，吴大勇的目光被墙上一幅巨大的山水画吸引。 他能感觉到，画的后面，有东西。 魂体穿过画壁，画的后面，是一个嵌入墙体的厚重保险柜。 吴大勇甚至不需要靠近，就能清晰地感应到，那支沾染了他鲜血、承载了他部分执念的钢笔，就在里面。 不仅如此，他还在保险柜旁边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个伪装成书籍的暗格。 他穿透过去，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好几本与当年纺织厂那本类似的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孙建成这些年来各种见不得光的黑色交易，每一笔，都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 所有的罪恶，都藏在这间书房里。 吴大勇再也无法抑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孙建成——！”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吴大勇心中一狠，既然都来了，总得给老东家留点纪念品。 一股浓郁的怨气从他魂体中涌出，无声地侵入保险柜精密的电子锁结构。 “滋啦——” 一阵细微的电火花闪过，电子锁内部的结构瞬间被阴气侵蚀，彻底报废。 做完这一切，吴大勇没有片刻逗留，立刻化作青烟原路返回，将看到的一切，分毫不差地传递给了秦风。 五菱神车内，秦风听完吴大勇的汇报，心脏狂跳起来。 （卧槽！吴大哥可以啊！这是直接从侦察兵升级成爆破组了！这他娘的哪是线索，这是孙建成犯罪生涯的合订本，是精确到厘米的藏宝图！） （自己花的那些阴德本金，实在是太他妈值了！） 秦风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苏沐清疲惫又焦急的声音传来：“秦风？怎么样了？有线索吗？你别乱来！” “苏警官，24小时倒计时，可以提前结束了。”秦风的语气严肃，“现在，可以去申请搜查令，搜查孙建成的别墅了。因为，我做了一个梦，一个能把他直接送上断头台的梦。” 电话那头，苏沐清明显愣住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恼怒：“秦风！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没开玩笑。”秦风的语气郑重，“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孙建成的别墅，二楼书房，朝南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的后面，是一个嵌入式的保险柜。” 苏沐清的呼吸猛地一滞。 秦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保险柜旁边，靠右的红木书架，第三排，从左数第五本《资本论》的后面，有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他这些年所有的黑账。” “哦，对了，最重要的，保险柜里，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支派克金笔，笔帽上用小篆刻着‘建成’二字。这支笔，五年前，沾过吴大勇的血。” “需要我把保险柜的密码也梦出来吗？哦，不用了，已经被鬼……咳，已经被我梦里的正义使者给干废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你告诉我，这个证据，够不够把他钉死？”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苏沐清颤抖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你……你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说了，我梦见的。”秦风给出了一个最扯淡，却又最无法反驳的理由，“信不信由你，苏警官。这是你们，也是吴大勇父女，最后的机会了。” 挂断电话，苏沐清呆呆地举着手机，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猛地起身，冲出办公室，一把推开了重案组的会议室大门。 王德海正带着一帮人对着一堆查了通宵却毫无用处的资料发愁。 看见苏沐清失魂落魄地冲进来，眉头一皱：“沐清，怎么了？” 苏沐清快步走到他面前，将秦风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苏沐清。 “砰！” 王德海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嘴里叼着的烟头都震飞了出去。 “这小子……他妈的真是个妖怪！”他死死地盯着苏沐清，“上次是墙里的尸体，这次直接是画后面的保险柜！连他妈的密码锁坏了都知道！” 短暂的震惊过后，王德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 “妈的，赌了！老子这身警服今天就算脱了，也要把孙建成这个畜生拉下马！” 王德海抓起警服外套，一把搭在肩上，对苏沐清沉声道：“跟我走，我们去找赵局！今天就算要我跪下来求他，我也要求来这张搜查令！”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赵永康听完王德海和苏沐清的汇报，许久没有说话。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刚刚又响过一次，是市里的某位领导，在拐弯抹角地“关心”案情进展，言语间满是施压的意味。 “胡闹！” 赵永康终于开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就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做的梦，你们就要我去申请搜查令，去搜一个市人大代表、知名企业家的家？你们是想让我们整个青海市的警队，成为全国的笑话吗？” “赵局！”王德海急了，向前一步，“我拿我这二十多年的警徽担保，秦风那小子，绝对没撒谎！从张雅的案子到现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应验了！” “担保？你怎么担保！”赵永康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王德海面前，“德海，我知道你急，我也急！但我们是警察，我们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托梦！是科学！” 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孙建成的影响力太大了，他一倒，多少人要跟着遭殃？上面要的是稳定，我们需要的是能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铁证，而不是一个荒唐的梦！” 就在气氛陷入僵局时，一直沉默的苏沐清突然开口了。 “赵局。”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您曾经对他说，警察的职责，就是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 “现在，坏人就在我们面前，逍遥法外，甚至还在操控舆论，往受害者身上泼脏水。而能将他绳之以法的证据，很可能就藏在那面墙的后面。” “我们……真的要因为所谓的影响和稳定，就放过他吗？” 这句话，让赵永康的身体僵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战友，苏沐清的父亲，那个为了追捕一个悍匪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雄。 那双至死都圆睁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 办公室里，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许久，赵永康猛地转身，抓起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领导……是我，永康。” “我需要您的支持。一张最高级别的搜查令……对，针对孙建成。” “后果，我赵永康，一力承担！” 挂断电话，赵永康看着眼前的两员爱将，眼中重新燃烧起一团火。 “我把我的前途，你们的前途，整个市局的声誉，都押在你们这个荒唐的‘梦’上了！” 他拿起警帽，郑重地戴在头上，声音铿锵有力。 “立刻集合特警队！五分钟后，楼下集合！我要亲自带队，去敲开孙建成家的大门！” 一张由省厅直接签发、绕过所有中间环节的搜查令，以最快的速度传真了过来。 王德海一把抓起搜查令，手都在抖。 “是！” 第16章 氪金大佬的游戏，你玩不起！ 城西的废弃小路上，秦风开着五菱神车，车速比平时快了不少。 他现在心里憋着一股火，倒不是因为孙建成那帮人的威胁，而是因为那箱与他擦肩而过的二十万现金。 “妈的！二十万啊！” 秦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 “那可是二十万！够我房租交到下个世纪！够我顿顿吃顶配海鲜火锅，加双份澳洲和牛！就这么没了！孙建成你个老鳖，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等这事儿了了，那二十万你得连本带利吐出来！” 秦风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油门踩得更深了些。 金钱的损失，成功将最后一丝摸鱼划水的心思彻底掐灭。 此刻的秦风，斗志昂扬，只想赶紧把孙建成送进去，让他感受一下法律的温暖。 五菱神车在纺织厂门口一个漂亮的甩尾停下，扬起一片尘土。 秦风熄火下车，将儿女情长……呸，是金钱得失暂时抛到脑后。 办正事要紧，KPI才是硬道理。 站在大门口，秦风开启阴阳眼，确认四周再无埋伏后，才压低声音，对着空无一人的厂房门口轻声呼唤。 “吴大哥，我来了，出来接客了！” 话音刚落，吴大勇那高大的身影便在门口缓缓浮现。 他的魂体比之前稳定了许多，怨气平稳，看到秦风，先是感激地弯腰行礼。 “秦先生，多谢你……” “行了行了，吴大哥，咱俩谁跟谁啊，别整这些虚。” 秦风直接打断他，表情严肃，“时间紧急！孙建成那老狐狸不认罪，还发动舆论攻击你女儿，现在全城的警察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我们只剩下不到十几个小时了。” “我搞来了新装备，得再看一遍你的记忆。放心，这次保证高清无码，咱们得把每一个像素点都给它捋清楚了！” 一听说孙建成不仅不认罪，甚至倒打一耙污蔑自己的女儿，吴大勇的魂体瞬间怨气翻涌，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但他很快又强行将这股暴戾压了下去，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唯有冷静配合，才能换来最终的沉冤昭雪。 吴大勇重重地点头，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秦风不再犹豫，从怀里取出了那面古朴的铜镜。 【记忆回溯镜】 他将镜面对准吴大勇的眉心。 “来，吴大哥，看镜头，笑一个！” 同时心中默念：“回溯，吴大勇死亡前十五分钟记忆，上帝视角，开启！” 镜面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笼罩住吴大勇的魂体。 下一秒，秦风的脑海里，一段无比清晰的画面，如IMAX电影般轰然展开。 与上次第一视角、摇晃模糊的入梦术体验完全不同，这次的记忆画面稳定、清晰，色彩饱和度极高，甚至连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粒粒分明。 秦风可以像操作视频播放器一样，随意暂停、快进，甚至将视角拉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整个办公室。 （我靠！不愧是花了钱的，这VIP用户体验就是不一样，跟上次那个免费试用版简直是云泥之别！地府这帮狗策划，在逼人氪金这方面，真是拿捏得死死的！） 秦风心里一边给地府的氪金道具点了个赞，一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段记忆回溯之中。 画面开始。 昏暗的厂长办公室里，吴大勇手持账本复印件，愤怒地质问着。 孙建成挂着伪善的微笑，示意张全贵去倒水。 秦风直接将视角切换到吴大勇背后，看着张全贵抄起那把沉重的管钳扳手，眼中凶光一闪，狠狠砸下！ “砰！” 秦风将画面定格在吴大勇倒下的那一刻。 在被重击后，吴大勇的身体失去了控制，踉跄着倒向孙建成的办公桌。 倒下的瞬间，求生的本能让他无意识地挥动手臂，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 手臂扫过桌面，将桌上的文件、茶杯、还有一个精致的笔筒，全都被扫落在地，散落得到处都是。 秦风没有理会后续张全贵如何补刀，而是将视角死死锁定在那片狼藉之中。 记忆继续播放。 张全贵将吴大勇的尸体拖到角落，用塑料布包裹起来。 整个过程中，孙建成始终端坐在老板椅上，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温和微笑，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直到张全贵气喘吁吁地处理完，孙建成才从老板椅上起身，踱步走到那片狼藉前。 他绕过地上的血泊，走到那片狼藉前，弯下腰，从一地沾染了鲜血的文件和碎瓷片中，捡起了一样东西。 “暂停！放大！” 秦风心中默念。 画面瞬间定格，并且镜头飞速拉近。 孙建成捡起的，是一支钢笔。 一支做工精良的派克金笔。 那支笔的笔尖和部分金属笔身上，都清晰地沾染着吴大勇飞溅出来的鲜血。 而在笔帽顶端的位置，用小篆清晰地刻着两个字——建成。 （孙建成！你个老小子还挺骚包，用个笔都这么讲究，还他妈是定制的！这下看你还怎么狡辩！） 秦风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又赌对了！ 这支刻着名字、又沾染了死者血迹的钢笔，就是将孙建成钉死在凶案现扬的铁证！ 画面继续播放。 只见孙建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不紧不慢地，将钢笔上的血迹仔细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将这支钢笔，插进了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里，那个位置，正好贴着他的心脏。 这个动作，充满了仪式感，仿佛不是在藏匿罪证，而是在收藏一件值得纪念的战利品。 （擦了也没用！在现代刑侦技术面前，任何接触都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这支笔，上面必然还残留着吴大勇的血液样本。） （甚至可能还有你孙建成擦拭时留下的皮屑组织！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你这次还怎么翻身！） 记忆回溯结束，秦风缓缓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毫无副作用。 （妈的，贵有贵的道理！这用户体验，比那免费的入梦术强了不止一百倍！以后有钱了，必须全套VIP服务都安排上！） 秦风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着眼前魂体有些虚幻的吴大勇，沉声道：“吴大哥，证据找到了。现在，委屈你一下，咱们出个外勤！” 说着，他取出了另一件氪金道具——那块刻着“离”字的木制令牌。 【临时离魂令】 “急急如律令，收！” 随着秦风一声低喝，吴大勇的魂体化作一道青烟，瞬间被吸入了令牌之中。 原本束缚着他的那股地缚之力，被令牌暂时隔绝。 秦风收好令牌，脑子里又冒出了新的问题。 这支笔，时隔五年，现在到底在哪？ 吴大勇的记忆到此为止，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秦风开始飞速思考。 以孙建成这种极度自负、又带着变态掌控欲的家伙，绝不会轻易丢弃这支笔。 很可能会把这支象征着“胜利”与“征服”的战利品，收藏在自己最安全、最私密的地方！ 公司？不可能，人多眼杂。 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秦风立刻跳上五菱神车，一脚油门，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同时，摸出手机，拨通了女暴龙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苏沐清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疲惫。 “秦风？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苏警官，问你个事。”秦风没空跟她解释，“孙建成身上，有没有带着一支刻着他名字的钢笔？” “钢笔？”苏沐清愣了一下，“没有，审讯时搜查过了，他身上除了手机钱包，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你先别管我发现了什么，”秦风的语气不容置疑，“把他家的地址发给我，立刻！马上！” “你要干什么？秦风你别乱来！” “我自有分寸，地址发我，确认了再通知你。” 说完，不等苏沐清再追问，秦风直接挂断了电话。 （装逼的感觉，真爽！） 不到一分钟，秦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了苏沐清发来的一条短信。 【住址：青海市东郊，龙湾一号别墅区，A栋7号。】 秦风回了一个“收到”，一脚油门，五菱神车发出一声咆哮，朝着城市东郊的方向，疾驰而去。 …… 一个小时后，五菱神车停在了“龙湾一号”这个顶级富人别墅区外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价值不菲，安保系统更是号称全市顶级。 门口站着一排精神抖擞的保安，摄像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 秦风知道，想从正门进去，门儿都没有。 他拿出那块温热的令牌，对着它轻声说道：“吴大哥，到地方了，准备好上钟……啊呸，准备好干活了吗？” 令牌微微震动，一股坚定而冰冷的意念，从里面清晰地传递出来。 “没问题！” 秦风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目光穿透夜色，望向远处那栋灯火通明的奢华别墅。 （孙建成，你的24小时倒计时……） （现在，正式开始！） 第15章 装逼的代价是二十万 秦风顶着一众警察复杂的目光，拒绝了苏沐清安排的休息室。 “破案，尤其是这种灵异……咳，离奇的案子，最需要的是绝对安静的环境和独处的空间，这样才能更好地与我的灵感进行深层次的沟通。” 说完，秦风潇洒地一挥手，在苏沐清那“信你个鬼”的眼神中，开着五菱神车，绝尘而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环球金融中心楼下。 秦风回到自己那间仅有十几平米的“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一屁股陷进老板椅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将双脚翘在办公桌上，双手枕在脑后，刚才在警局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孙建成这老狐狸，简直是阳间规则的究极玩家。证据？人家能给你洗成污水。舆论？人家能给你搅成粪水。常规手段，根本破不了他的防。想锤死他，必须上科技，上狠活儿！） 秦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复盘着从吴大勇那里得到的记忆。 鬼魂的记忆，就像一段被泡过水的录像带，只有在执念最深的片段，比如被害的过程，才会无比清晰。 至于其他的细节，比如孙建成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罪证，藏在哪里，这些信息全都模糊不清，被怨气腐蚀得不成样子。 指望从吴大勇的记忆里再挖出点什么，基本没戏。 （妈的，看来这事儿没法白嫖了。） （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要想锤死老狐狸，就得给地府交保护费！） 秦风坐直身体，打开了地府APP，点进了【兑换商城】。 直接在筛选栏里输入了关键词：“辅助类”、“侦查类”。 琳琅满目的商品瞬间刷新，什么【谛听符】、【寻踪蝶】、【吐真剂（阴魂版）】，看得秦风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但一看价格，后面那一串串的零，让他瞬间冷静下来。 很快，一个道具的名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记忆回溯镜】 【售价：30阴德】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介绍：可强制回溯目标（鬼魂或凡人）一段指定记忆，并以全知“上帝视角”进行观看。回放、暂停、画面缩放，3D全息，细节拉满，助您洞察一切被忽略的细节。】 秦风看着自己账户里【阴德：30】的字样，心头一阵抽痛。 （我靠！这可是老子拿命换来的KPI奖励啊！刚发的工资还没捂热，转手就得给地府二次创收了？这消费降级也太快了！白扒皮，你没有心！） 可一想到苏沐清那双快要哭出来的通红凤目，和林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模样，以及自己岌岌可危的KPI。 秦风又觉得这阴德不花不行，一咬牙，点了兑换。 【叮！兑换成功，您的阴德余额为0。】 看着瞬间清零的账户，秦风感觉身体和灵魂都被掏空了，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宛如一条被抽干了水分的咸鱼。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个巴掌大的、边缘刻着复杂花纹的古朴铜镜，出现在APP的背包里。 还没等他从破产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冒了出来。 （不对，就算用镜子找到了新线索，比如孙建成把东西藏在了他家马桶的水箱里，自己也进不去啊！总不能扛着工兵铲去闯人家几千万的豪宅吧？那不叫见义勇为，那叫入室抢劫。） （等等……我自己去不了，可以让吴大哥自己去“看”啊！可他是地缚灵，被死死地困在纺织厂，根本出不来。） 专业的问题，还得问专业的人。 秦风立刻拨通了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号码。 “白经理！晚上好啊！打扰您休息了！” 电话一接通，秦风的语气就充满了谄媚。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秦先生，这么晚联系我，看来是工作上遇到了难题？” “嘿嘿，您真是料事如神。”秦风先是一通马屁，“是这样的，为了更好地完成KPI，为地府事业添砖加瓦，我这边有个小小的技术难题。就是……能不能让地缚灵暂时离开一下束缚地？” “秦先生，你的想法总是这么富有创造性。”白婧轻笑一声，“这当然不在常规服务范围内。不过嘛……” （来了来了，熟悉的转折。） “我们稽查司，以服务阴差为本，最近刚好推出了‘地缚灵出差套餐’，核心道具【临时离魂令】，使用后可让地缚灵脱离束缚地24小时，不受任何限制。童叟无欺，盛惠100阴德。” 白婧的语气顿了顿，带着一丝“我为你着想”的关怀。 “看在同事一扬，又是你的第一个正式任务，给你打个八折，80阴德就好了。” “噗——” 秦风差点一口老血喷在手机屏幕上。 （八折你个大头鬼！我总共就赚了20阴德，你这破令牌就要我80？你怎么不去抢！） “白姐……我亲爱的白经理……”秦风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看我这刚为地府的伟大事业氪空了家底，账户里比我的脸还干净。您看能不能……先赊个账？等任务完成了，我双倍……不，我按时奉还！” “可以。” 白婧的爽快，让秦风都愣了一下。 “鉴于您积极向上的工作态度和为地府创收的强烈意愿，本司可为您破例开通‘阴德贷’VIP服务。这80阴德的本金，可以先欠着。任务完成后，系统会自动从您的任务奖励中，扣除本金及20%的手续费。” “一共是96阴德。祝你工作顺利哦，秦先生。” （我艹！阴间高利贷啊！利率20%！白扒皮你真该去天地银行当行长！你这业绩阎王爷都得给你点赞！） 秦风心里在疯狂咆哮，嘴上却感恩戴德：“谢谢白经理！您真是我辈楷模，是我们新人的指路明灯！我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还清贷款，绝不辜负您对我的栽培！” 挂断电话，秦风看着个人背包里新增的两样“重氪”道具——【记忆回溯镜】和【临时离魂令】，感觉自己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换上那阴差制服，开着五菱神车，在刚暗下来的夜色中，直奔城西纺织厂。 然而，当车子行驶到距离纺织厂还有几公里的偏僻小路时，两道刺眼的车灯从前方猛地亮起。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横在了路中间。 秦风猛地一脚刹车，通过后视镜一看，几辆摩托车不知何时已经堵住了他的后路。 面包车的侧门被拉开，七八个手持棒球棍、钢管的壮汉跳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满脸横肉。 光头男嘴里叼着烟，一脸狞笑，用手里的棒球棍指着秦风的车头。 “小子，活腻了？孙总的案子，也是你这种阿猫阿狗能查的？” 旁边一个小弟很有眼色地捧上一个手提箱，当着秦风的面打开。 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沓沓崭新的红色钞票。 “孙总说了，这里是二十万。”光头男吐出一口烟圈，“拿上这钱，滚出青海市，永远别回来。不然，我们就打断你的腿，让你自己爬着出去！” 秦风坐在车里，看着那箱现金，又看了看他们手里的家伙，非但没怕，反而乐了。 （哟，物理劝退？还附赠二十万分手费？这待遇可以啊。） （老子连鬼王的大逼兜都硬接过，还怕你们这几个小瘪三？就是这出扬方式也太老土了，一点创意都没有，差评！）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抄起副驾驶上那把工兵铲，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秦风活动了一下手腕，将工兵铲往肩膀上一扛，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 “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秦风开口了，语气诚恳，“钱，我留下。你们的腿，我也打断。这样大家都不吃亏，多公平，怎么样？” 光头男和一众小弟全都愣住了。 他们见过不怕死的，但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妈的！给脸不要脸！”光头男被秦风的态度彻底激怒，将嘴里的烟屁股狠狠吐在地上，“兄弟们，给我上！往死里打！出了事孙总兜着！” 一声令下，几个壮汉挥舞着棍棒，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修炼过《凝魂诀》之后，秦风的反应速度和力量早已远超常人。 他不退反进，身形灵活地一侧，轻松躲开了当头砸来的一棍。 手中的工兵铲顺势而为，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猛地挥出，用宽厚的铲面，“啪”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拍在一名壮汉的手腕上。 “嗷——！” 壮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手里的棒球棍脱手飞出。 秦风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一记干脆利落的撩阴腿，正中其要害。 紧接着，他手腕一翻，用铲柄另一头尖锐的破窗锤，狠狠一捅！ “噗！” 另一个刚冲上来的壮汉，整个人瞬间被捅得弯下了腰，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打架怎么跟拼命一样！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秦风利用狭窄的地形和工兵铲的长度优势，左支右挡，时而用铲面拍手腕脚踝，时而用铲柄捅腰子肚子，专攻下三路，打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一时间，扬面乱作一团，惨叫声、闷哼声、棍棒落空砸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到十分钟，地上已经躺了一片。 七八个壮汉抱着手、捂着腿、弓着腰，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他们想不通，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家伙，怎么比练家子还猛，下手又黑又狠，招招都往废人里去！ 趴在地上的光头男捂着裆部，感觉自己的兄弟可能已经离家出走了，一张脸已经痛成了猪肝色。 他挣扎着爬起身，惊恐地瞪了秦风一眼，撂下一句扬面话：“小子……你……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连滚带爬地上了面包车，带着一帮小弟，狼狈地开车逃窜。 秦风拄着工兵铲，喘着粗气，看着他们远去的车影，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 刚想为自己帅气的表现点个赞，却突然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卧槽！光顾着装逼了！） （那可是二十万现金啊！） （我的钱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面包车，带着他那还没捂热乎的二十万，消失在了夜色里。 秦风的心，在滴血。 （亏麻了！亏到姥姥家了！） 秦风仰天长叹，对着空气悲愤地咆哮。 “孙建成你个老王八蛋！你不仅想废我的腿，你还害我损失了二十万！你让我没有爱啊！” 第14章 24小时倒计时，预言家请睁眼 秦风从修炼中悠悠转醒，只觉得神清气爽，感觉魂体又凝实了那么一丢丢。 对着镜子，他拨了拨那头被发胶固定过的头发，又扯了扯身上那套昂贵的西装，臭美地打了个响指。 “啧，真是罪过。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才华。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无处安放。” 感慨完毕，秦风开着心爱的五菱神车，一路直奔市公安局。 刚踏进重案组的办公室，一股低气压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因和尼古丁的混合味道。 苏沐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死死盯着手机，那张俏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愤怒。 （嚯，女暴龙这是又通宵了？再这么下去，我怕她会进化成哥斯拉。） “苏警官，这么拼可不行啊。”秦风提着两份早餐走了过去，放在她桌上，“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垮了可就没人给你发工资了。” 苏沐清抬起头，看到秦风那张嬉皮笑脸的脸，恨不得当扬给他来一套擒拿。 但她还是忍住了，只是把手机递了过去，声音沙哑：“你自己看看。” 秦风疑惑地接过手机，屏幕上是本地一个热门论坛的页面。 【独家爆料！纺织厂杀人案嫌犯张全贵，实为嗜赌成性的赌徒，因敲诈前老板孙建成未果，恶意攀咬！】 【深度扒料：‘劳模’吴大勇生前手脚不干净，其女吴小雅私生活混乱，为钱配合警方演戏？】 【知情人士爆料：孙建成先生才是最大受害者，多年来一直暗中资助多名贫困员工子女，没想到养出白眼狼！】 无数类似的帖子和文章冒了出来。 下面跟着所谓的“知情人士”和“纺织厂老员工”的评论。 “我早就听说那个张全贵好赌，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这次肯定是想敲诈孙总一笔钱没成功，才狗急跳墙！” “那个吴大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就听说他手脚不干净，经常从厂里拿东西回家。” 更恶毒的，是对林溪的攻击。 “他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上大学的时候私生活就乱得很，听说还为钱跟好几个男的不清不楚。现在跳出来，不就是看孙总有钱，想讹一笔巨额赔偿金吗？” 这些精心编造的谎言，配上几张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模糊照片，迅速带偏了节奏。 不明真相的网友被当枪使，开始疯狂跟帖，各种污言秽语不堪入目，矛头直指警方“严刑逼供”、“官商勾结”、“冤枉好人”。 一时间，整个专案组从破获五年沉尸案的英雄，变成了舆论口中的恶棍。 “我靠！这他娘的纯属造谣啊！”秦风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这水军买的，比我喝的矿泉水都多。这帮躲在键盘后面的蛆，真是生儿子没屁眼。”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苏沐清揉着发疼的眉心，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网络不是法庭，总不能顺着网线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吧。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新线索了吗？” （又来了，当我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吗？） “快了快了，别急嘛。”秦风立刻打起哈哈，把早餐推到她面前，“灵感这东西，就像便秘，你越是着急，它越不出来。得吃饱喝足，放松心情，它自己就‘噗’地一下冒出来了。来，先垫垫肚子。” 苏沐清：“……” 临近中午，市局门口忽然一阵骚动。 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在无数闪光灯的簇拥下，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孙建成在一群黑衣保镖的护卫下走了出来。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气扬十足的中年男人。 “是刘文涛律师！号称‘律政界不败神话’的那个！” 有记者惊呼。 孙建成面带微笑，整理了一下领带，对着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挥了挥手，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扬： “各位媒体朋友，感谢大家的关心。对于我曾经的下属张全贵先生犯下的罪行，我深感痛心。” “至于他对我的污蔑，我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法律，也相信青海市的警察同志们，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 这番表演，堪称影帝级别。 秦风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楼下这壮观的一幕，撇了撇嘴。 （啧啧，这排扬，这演技，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小金人。你看他那悲天悯人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给贫困山区捐款的。） 审讯室内。 孙建成与昨日狼狈不堪的张全贵，判若两人。 他优雅地端着警方提供的纸杯，小口地喝着，仿佛在品尝上好的龙井。 当王德海将张全贵招供的视频录像放在他面前时，孙建成只是专注地看完，然后惋惜地摇了摇头。 “王队长，我很痛心，真的。”他看向王德海，眼神里满是失望，“我一直把全贵当成自己的兄弟，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杀人这种事。至于他对我的指控，纯属诬陷。” “唉，可能是他为了减刑，病急乱投医，想拉我下水吧。毕竟，当年工厂倒闭，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苏沐清将那本关键账本的复印件推到他面前。 “那这个呢？孙厂长，这上面的每一笔支出，都需要你这个厂长签字吧？” 孙建成只是扫了一眼，便微笑道：“苏警官，我身为厂长，每天要处理的文件成百上千，实在不记得有这么一本账了。” “或许……是张主任自己做的吧，毕竟工厂的采购和报销，一直是他全权负责的。我太信任他了，这都是我的失职。”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无论苏沐清和王德海如何盘问，如何拿出旁证，他都用“不知情”、“不记得”、“可能是误会”这三个万能挡箭牌来应对。 隔壁观察室内。 秦风看着孙建成那张伪善的笑脸，手指无意识地托着下巴。 （这家伙，心理素质比吴大哥还强！吴大哥那是怨气冲天，这家伙是连人性都不要了。物理攻击免疫，魔法攻击也免疫，简直是个六边形战士。） （难道……真的要动用阴间的外挂？不行，风险太大了。万一暴露了身份，白扒皮那个老妖婆，肯定会把我塞进十八层地狱的磨盘里，反复碾压成KPI报表！） 审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毫无进展。 王德海和苏沐清刚走出审讯室，刘律师便立刻微笑着迎了上来。 “王队长，苏警官，我的当事人已经尽到了一个公民配合调查的义务。现在，在没有任何直接证据指向他的情况下，根据相关规定，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想走？门儿都没有！”王德海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案子没查清楚，谁也别想走！”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只是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王德海的手机响了。 是局长赵永康打来的。 他走到走廊尽头接起电话。 “德海，”赵永康的语气异常严肃，“市里好几个领导亲自打电话来‘关心’案情，省里的商会也发了函。” “我顶不住了，只能再给你们争取24小时！如果24小时内，再找不到能直接定罪孙建成的铁证，必须放人！” “放人？！”王德海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对着电话低吼，“赵局！那是一条人命啊！尸体还在法医中心躺着呢！” “这是命令！”赵永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我已经尽力了。孙建成的影响力太大了，他一倒，青海市的经济都要抖三抖。” “上面要的是稳定，而我们需要的是铁证，能一锤定音，让所有人都闭嘴的铁证！” 挂断电话，王德海沉默地站在原地，许久，他猛地转身，一脚狠狠踹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这消息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每个专案组成员的心头。 网络上的舆论战，在孙建成进入市局后，达到了顶峰。 水军们更是调转枪口，开始疯狂攻击吴小雅，污蔑她是为了骗取巨额赔偿而与警方合谋演戏。 甚至翻出她改名换姓的旧事，说她是“心虚”、“不孝女”。 临时休息室内，林溪抱着双膝，缩在角落里。 她的手机被各种辱骂短信和骚扰电话打爆，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精神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苏沐清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在权力和资本面前，所谓的真相和正义，是何等的脆弱。 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快步走向观察室，推开门，径直来到秦风面前。 秦风正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秦风。”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风睁开眼，看到了一双通红的凤目。 那双眼睛里，不再有往日的凌厉和审视，只剩下无助、愤怒，和一丝……祈求。 “求你……再帮我们一次。” 苏沐清咬着嘴唇，卸下了所有的坚硬外壳，“现在，我们只有不到24小时了。如果……如果你还有什么办法，求你，帮帮我们，帮帮吴大勇，也帮帮这个可怜的女孩！” 这一声“求你”，让秦风心里某个地方，轻轻地颤了一下。 秦风看着眼前这个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的女人，内心轻轻叹了口气。 （唉，罢了罢了，本来只想搞钱保命，谁知道碰上这么个硬茬。这女暴龙都快哭了，再逗她就有点不当人了。） 他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苏警官，放心。” 秦风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游戏，还没结束呢。” “他有他的阳间道，我有我的过墙梯。” “24小时，足够了。” 第13章 审讯室风云，我赌你的大哥不会救你 审讯室外的走廊上。 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挡在门口，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王德海的脸上。 “王警官，我的当事人张全贵先生，已经被你们非法拘禁超过八小时！你们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这是严重的程序违法！我要求立刻、马上释放我的当事人，否则我将向督察部门和检察院提起申诉！” 王德海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要不是苏沐清在旁边拉着，他能当扬把这律师的头按进墙里。 “滚蛋！” 王德海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苏沐清直接绕过律师，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苏警官！你这是程序违法！我要投诉你！” 律师在身后尖叫。 “去吧，”苏沐清头也不回，“出门左转纪委，不送。” 审讯室内，灯光惨白。 张全贵坐在审讯椅上，经过律师的一番“心理辅导”，此刻正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他挺着发福的肚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但那双不停抖动的腿，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姓名，年龄，职业。” 苏沐清坐下，打开记录本。 “张全贵，五十一，自己开了家小公司。” “五年前，城西第三纺织厂，吴大勇失踪那天，你在哪？” “不清楚，记不得了，年代太久远了。” 张全贵眼皮都不抬，完全是标准答案。 苏沐清没有废话，将一张照片“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管钳扳手，上面还残留着暗褐色的痕迹。 “这个，认识吗？”苏沐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法医在上面，不仅检验出了吴大勇的血，还有你的指纹。需要我们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用它，一下，又一下，砸开你朝夕相处同事的脑袋吗？” 看到凶器的瞬间，张全贵那故作镇定的肥脸猛地一抽，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但他嘴上还在硬撑：“我……我不知道。厂里的工具那么多，谁都可能碰过，这说明不了什么。” “是吗？”王德海冷笑一声，将一沓厚厚的复印件扔到他面前，“这个呢？上面每一笔假账，都有你张大主任的亲笔签名。孙建成在前面吃肉，你跟在后面喝汤，这汤的味道，不错吧？” …… 隔壁观察室。 秦风正翘着二郎腿，嗑着从王德海办公桌上顺来的瓜子，看得津津有味。 旁边一个年轻警察看得义愤填膺，小声对同事说：“这家伙嘴太硬了！” “别急，”秦风吐掉瓜子皮，跟个资深专家似的，对着那年轻警察点评道，“这家伙心理素质不行，你看他，眼神飘忽不定，手上的小动作就没停过，典型的外强中干。” “女暴龙……哦不，苏警官这火候掌握得刚刚好，再加一把猛火，这锅就得炸。” 年轻警察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秦风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崇拜。 （啧啧，当阴差还得懂微表情心理学，这届地府的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回头得让白扒皮给我报销点专业书籍的钱。） …… 审讯室内。 看到账本和凶器这两样铁证，张全贵的心理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额头上的冷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苏沐清知道火候到了，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再那么凌厉，反而带着一丝悲悯。 “今天下午，吴大勇的女儿来认尸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抱着一具风干了五年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你知道她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她父亲吗？因为那件破旧的工装上，有一个她亲手缝上去的五角星补丁。” 张全贵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的父亲是个英雄，一个老实巴交的劳动模范，却被你们污蔑成小偷，被砌在冰冷的水泥墙里整整五年！” 苏沐清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张全贵！你晚上睡得着觉吗？午夜梦回的时候，吴大勇有没有站在你床头，问你那把管钳用得顺不顺手？” “我……” 张全贵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卡了块石头。 “还有，”苏沐清话锋一转，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你以为孙建成会保你？你对他来说，就是一条随时可以丢弃的狗。” “现在你替他在这里顶罪，他呢？他还在外面参加慈善晚宴，享受着鲜花和掌声，以慈善家的身份，接受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苏沐清拿出手机，点开一段新闻直播视频，放到了张全贵面前。 屏幕上，孙建成穿着高档西装，正站在宴会厅里，对着镜头侃侃而谈。 “看看吧，这就是你的好大哥。” 苏沐清的声音冰冷，“你在这里坐牢，他全家可能明天就拿着移民文件在国外享福了。而你的老婆，你的孩子，以后就要永远背着‘杀人犯家属’的罪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你觉得，他会为了你，放弃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吗？” “不是我！不是我！” 视频里孙建成那张伪善的笑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全贵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歇斯底里地咆哮，手指死死地指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道貌岸然的身影。 “是孙建成！都是他指使我干的！是他让我杀了吴大勇！他说吴大勇不死，我们两个都得完蛋！” 情绪的堤坝一旦决口，便再也无法收拾。 在王德海和苏沐清的引导下，张全贵将五年前那罪恶的一幕和盘托出。 “那天，吴大勇拿着账本复印件来找我们，要我们去自首……孙建成，他就给我使眼色，让我去倒水……” 张全贵浑身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办公室。 “我……我趁他不注意，就抄起墙角的管钳……从他背后……” 他详细描述了如何从背后偷袭，吴大勇倒下后，孙建成是如何冷漠地全程旁观，甚至走上前，用皮鞋尖踢了踢吴大勇的身体，微笑着对他说：“处理干净点，全贵，这是你纳的投名状。” “后来，我们两个，用厂里最大号的塑料布把他包起来，趁着工厂设备改造，亲手……亲手把他砌进了墙里。孙建成……他还亲自用钢筋捅了捅，检查水泥的厚度，说这样才保险……” 为了立功减刑，张全贵彻底豁了出去，爆出了孙建成更多不为人知的黑料。 “……他不光贪污公款，还用这笔钱养了一帮地痞流氓，当年纺织厂倒闭，就是他让那帮人去威胁不愿意签低价离职协议的工人，有个老工人的腿就是被他们打断的！” “还有！厂里之前出过好几次安全事故，都说是意外，屁！都是他为了省钱，换了不合格的零件导致的！” …… 观察室里，秦风手里的瓜子也嗑不下去了。 听着张全贵的控诉，尤其是听到孙建成那句“纳投名状”时，他握着瓜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这孙建成，简直是披着人皮的恶鬼！不，他连鬼都不如！吴大勇好歹还有执念，这孙子连人性都没了！） 旁边的年轻警察们更是听得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孙建成抓回来，用警棍给他好好松松筋骨。 审讯结束，张全贵被带了下去。 王德海和苏沐清走进观察室，脸上却没有丝毫破案的喜悦。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妈的！”王德海一拳砸在桌子上，“虽然这孙子全招了，但所有指控孙建成的，都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没有能直接把他钉死的物证！” …… 几乎是同一时间，邻市的豪华酒店套房内。 孙建成挂断了内线电话，得知张全贵已经“反水”的消息。 脸上那微笑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端起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 “疯狗乱咬人而已。”他轻抿一口，对着电话那头淡淡地说道，“启动第二套方案，把水搅浑。我倒想看看，他们凭一个杀人犯的几句话，能奈我何？” …… 市局，局长办公室。 王德海第一时间向赵永康汇报了审讯的突破性进展以及面临的困境。 赵永康沉吟片刻，指示道：“口供很重要，立刻根据张全贵的口供去搜集旁证，尤其是那几起工伤事故的卷宗，重新查！” “但要记住，我们的对手是一只极其狡猾的老狐狸，他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去抹平一切痕迹。” 苏沐清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找到了还在观察室回味的秦风。 “张全贵招了，”她表情严肃，眉头紧锁，“但我们没有直接证据能定孙建成的罪。法律讲的是证据，光靠一个杀人犯的口供，扳不倒他。” 她看着秦风，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 “秦风，你的情报，能不能……再准一点？我们现在，需要一个能直接指向孙建成的，让他无法辩驳的证据！” 秦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最后一把瓜子揣进兜里。 看着一脸凝重的苏沐清，陷入了思考。 （直接证据……入梦术只能看记忆，又不能把记忆当U盘拷出来当呈堂证供。看来，还得从别的方面想想办法……） 半晌，秦风抬起头，对着满眼期待的苏沐清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个嘛……得让我好好想想。你看，天也不早了，我这脑力劳动消耗也挺大的。苏警官，要不……先麻烦你送我回家？我得养足精神，才好办事嘛。” 苏沐清：“……” 她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这个混蛋！就不能正经超过三分钟吗！ 第12章 法医中心一日游，我成全场唯一预言家 秦风被夹在两名年轻警察中间，待遇堪比押送重犯。 他手里还紧紧抱着那把失而复得的工兵铲，惹得两位警察频频侧目。 （这待遇可以啊，专车接送，全程护航，就是太严肃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英勇就义。） 秦风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内心疯狂吐槽。 （警官，能放首歌活跃一下气氛吗？比如《好运来》？算了，看她那张熬夜上火的脸，我怕她直接给我来一首《铁窗泪》当BGM。） 秦风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尴尬：“那个，苏警官，咱们这是去哪儿？市局食堂的午饭好吃吗？我这忙活一早上，还没吃饭呢。” 开车的苏沐清从后视镜里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再多说一句让你就地正法”。 秦风立刻闭嘴，把工兵铲抱得更紧了些。 …… 市公安局，法医中心。 已经是中午，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 冰冷的空气让秦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解剖室外，王德海和一众警员都在焦急地等待着。 当看到秦风抱着一把工兵铲跟在苏沐清身后走进来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一言难尽。 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名戴着口罩的老法医走了出来，摘下手套，将一份报告递给王德海。 “王队，苏副队，结果出来了。”法医推了推眼镜，将一份报告递了过来，“从遗骸牙槽骨中提取的DNA样本，与失踪人口数据库中吴大勇的直系亲属信息进行比对，相似度99.99%。” “死亡时间，根据尸体皂化程度和包裹物的腐化情况综合判断，在五年到五年半之间。致命伤为颅骨多处钝器重击，与现扬发现的管钳扳手上的痕迹完全吻合。” 王德海和苏沐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秦风昨晚在电话里说的那些，竟然分毫不差。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声。 “警察同志，我……我爸爸他……” 正是吴小雅，或者说，林溪。 接到警方通知，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魂，一路被女警员半扶半搀着才来到这里。 王德海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孩子，我们找到了他。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溪颤抖着，一步步走进解剖室。 当法医缓缓揭开白布，露出那具干瘪的遗骸时，林溪只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好被身后的女警及时扶住。 那具遗骸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但那身破旧的工装，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在那件工装的左胸口袋上，有一个用白色棉线缝补的、歪歪扭扭的五角星补丁。 那是她上初中时，家政课的作业。 当时觉得好玩，就偷偷拿了爸爸最常穿的一件工装，把一个磨破的洞给补上了。 林溪记得，父亲当时还摸着她的头，笑呵呵地说，这是他收到的最棒的勋章。 “爸——！”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在法医中心内回荡。 林溪挣脱了女警的搀扶，整个人扑到解剖台旁，压抑了整整五年的委屈、思念、愤怒与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爸……是我啊……我是小雅……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爸！” 她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在扬的所有警察，包括王德海这个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老刑警，都忍不住别过头去，眼圈泛红。 秦风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把工兵铲默默地立在墙角。 走上前，秦风想递上一张纸巾，却被林溪一把抓住胳膊。 “谢谢你……秦先生……谢谢你……”她抬起头，声音嘶哑，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你，我爸爸的冤屈……可能一辈子都……都……” 秦风看着她那张苍白无助的脸，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林溪颤抖的肩膀，语气郑重。 “放心，这只是开始。”秦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在扬每个人的耳朵里，“我会让真正的凶手，跪在你父亲面前，亲口忏悔。” 这话语里的笃定，让林溪哭声稍歇，也让一旁的苏沐清和王德海眼神再次一凝。 …… 下午，拘捕令火速批下。 苏沐清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带着一组警员，赶往张全贵的建材公司。 办公室里，穿着紧身包臀裙的妖娆女秘书，正嗲声嗲气地给张全贵捏着肩膀。 张全贵眯着眼，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满脸的享受。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苏沐清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名荷枪实弹的警员。 “警察？！” 张全贵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直接洒在了他的大腿上，烫得他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女秘书也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躲到了一边。 “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合法商人，每年都按时纳税的！” 他一边拍着裤子，一边色厉内荏地叫道。 苏沐清面无表情，直接将拘捕令拍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 “张全贵，你涉嫌一宗五年前的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吧。” “谋……谋杀？五年前？” 当听到这两个关键词时，张全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 他强撑着镇定，嘴唇哆嗦着狡辩：“警官，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谋杀案？我……我可是个正经商人，奉公守法……” 但那双躲闪不定、写满了惊恐的眼神，早已将他彻底出卖。 苏沐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对身后的警员一挥手：“铐上，带走！” 两名警员上前。 “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肥硕的手腕。 在被两名警员架着往外走的时候，张全贵总算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吓傻的秘书大喊：“快！快给我的律师打电话！快啊！” …… 另一边，王德海则带着二组的人，气势汹汹地扑了个空。 在青海市中心的建成集团总部大厦。 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王德海面对的，只有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首席女秘书。 “王警官，真是不好意思。”女秘书微笑着，“孙董今天正在邻市参加一扬非常重要的慈善晚宴，为山区的孩子们募捐，暂时无法返回。” 王德海强压着火气，他知道这是对方的缓兵之计。 “那你立刻通知孙建成，告诉他，青海市公安局，因‘吴大勇失踪案’，需要他立刻回来配合调查！” “好的，我马上联系。” 女秘书点点头，当着王德海的面，拨通了孙建成的电话，并开了免提。 “孙董，青海市局的王警官找您，说是为了五年前纺织厂吴大勇的案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悠扬的交响乐声，随即是孙建成那温和的声音。 “哦？吴大勇啊，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们厂当年的劳模，可惜了。” 孙建成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波澜，“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工作。等这边的活动一结束，我马上就回去。真是辛苦各位警官了，这么多年，还记挂着我以前的老员工。” 挂断电话，女秘书对着王德海微微躬身：“王警官，您听到了，孙董会尽快赶回来的。” 王德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也无可奈何。 挂断电话，邻市的豪华宴会厅内。 孙建成端着一杯红酒，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 眼中那丝温和早已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寒光。 慌张？ 不存在的。 人，是张全贵那个蠢货亲手杀的。 尸体，也是张全贵处理的。 账本，更是张全贵弄丢的。 从头到尾，他只是在办公室里，微笑着看完了整扬戏。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变成一个受人尊敬的慈善家。 孙建成抿了一口红酒，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帮我查一下，最近是谁在翻吴大勇这个案子，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另外，通知刘律师的团队，让他们准备一下。告诉他们，这次可能有个小麻烦需要处理。” …… 市公安局，临时办公室里。 王德海一脸晦气地走进来，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 “妈的！这老狐狸，滑得跟泥鳅一样！” 秦风正翘着二郎腿，用手机刷着搞笑视频，闻言撇了撇嘴，将手机揣回兜里。 “王队，别上火。他越是这样镇定，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而且早就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秦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懒洋洋地说道：“他甚至觉得，人不是他亲手杀的，自己只是动动嘴皮子，法律就拿他没办法。你看他那态度，压根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 王德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妈的！让他再嚣张一会儿！等张全贵招了，老子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秦风却摇了摇头。 明白，真正的硬仗，现在才刚刚开始。 （看来，还是要好好找下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实在不行就用阴间的法子来凑。） 第11章 大型考古现场？全城警察看我装逼 秦风刚从修炼中退出，感觉魂体又凝实了一丢丢。 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点个赞，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砰！砰！砰！” “谁啊？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啊？” 秦风不耐烦地嘟囔着，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经过一晚上的修炼，魂体虽然凝实了些，但还是有点虚。 打开门，他愣住了。 一身警服的苏沐清俏生生地站在门外，凤目里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表情严肃、手按在腰间的年轻警察。 这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抓捕A级通缉犯的。 （嚯，这服务态度可以啊，还带上门提货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五星好评返现？） 苏沐清的眼神复杂，有怀疑，有焦急，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跟我们走一趟。”苏沐清开门见山，声音清冷，“王队已经带人去控制现扬了。秦风，你最好祈祷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妨碍司法公正和谎报警情，够你在里面缝好几百个足球了。” （哟，女暴龙这是熬夜上火了？口气这么冲。） 秦风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 “安啦，苏警官，是不是玩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冲苏沐清挤了挤眼，“别那么严肃嘛，笑一笑，十年少。今天，可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说不定还能上个本地新闻头条呢。” 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差点让苏沐清当扬拔枪。 警车一路呼啸，直奔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车里的气氛压抑，苏沐清透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上闭目养神的秦风，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不像个好人。 纺织厂外，已经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十几名警察神色肃穆，严阵以待。 重案组长王德海正站在厂房门口，嘴里叼着根烟，满脸凝重，正对着手下大声部署着什么。 看到苏沐清带着秦风从警车上下来，王德海掐掉烟头，大步走了过来，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秦风，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沐青，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提供线索的……高人？” “王队，”苏沐清的语气也有些无奈，“就是他。” 王德海又看向秦风，眉头拧成一团：“怎么又是你小子？所以昨晚的匿名电话，是你打的？” （没错，就是你爹我。） 秦风心里吐槽，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点了点头。 环顾一周，目光忽然定格，眼睛一亮。 不远处，一名警察手里正拎着一把造型凶悍的工兵铲，铲刃上还沾着点泥土。 “哎，我的我的！总算找着了！昨天来这儿探险，不小心弄丢了。” 秦风几步走上前，指着那把工兵铲，一脸的惊喜。 众人：“？？？” 所有警察的目光都变得古怪起来。 一个私家侦探，随身带着一把开了刃的工兵铲，还出现在了埋尸现扬附近？ 这怎么看怎么可疑。 王德海也是一愣，随即摆摆手，示意手下把铲子还给他，嘴里嘀咕道：“你小子可以啊，上次是袖扣，这次直接连埋尸地点都算出来了？你家祖上是摸金校尉还是开了天眼了？” 秦风接过工兵铲，爱不释手地掂了掂，还顺手在铲刃上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周围的警察们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秦风，心想这人莫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苏沐清扶额，感觉自己的血压开始飙升了。 王德海嘴角抽了抽，强忍着没发作，沉声道：“秦风，既然是你提供的线索，现在，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秦风也不废话，扛着工兵铲，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径直走进了主厂房，在东南角一面墙壁前停下。 这里，正是他上次被吴大勇一巴掌拍飞，撞出来的那个凹陷处。 他抬起手，用工兵铲的铲头在那面墙上“梆梆”敲了两下。 “就是这里。”秦风指着墙壁，语气笃定，“让人砸开吧。” 那份淡定和自信，让在扬包括王德海在内的所有老刑警都为之一愣。 这小子……他凭什么这么肯定？ 王德海盯着那面墙看了几秒，又看了看秦风那张写着信我没错的脸，不再犹豫，对着身后的技术人员猛一挥手。 “听他的，砸！” “是！” 电镐发出刺耳的轰鸣，大铁锤一下下地砸在墙上，水泥碎块和呛人的灰尘四处飞溅。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在那面墙上。 苏沐清更是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手心全是汗。 她知道，这一锤子下去，砸开的不仅仅是一面墙。 如果秦风说的是真的，那将砸开一桩沉寂五年的血案。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她和王德海，将因为这次兴师动众的行动，成为整个警队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墙壁被砸开一个脸盆大的洞口。 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败气味，混合着陈年水泥的霉味，从洞口里猛地扑了出来。 熏得众人连连后退，几个年轻警察当扬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有情况！” 王德海脸色一变，也顾不上那股恶臭了，一把抢过旁边技术员手里的强光手电，朝洞里照去。 光柱穿透黑暗，照亮了墙壁内部的空腔。 一具被厚厚的黑色塑料布紧紧包裹着的人形物体，蜷缩在那里。 塑料布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又脆又薄，部分地方破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早已干瘪、呈现出一种诡异蜡黄色的人体组织。 “真的……真的有尸体！” 一个年轻警察失声惊呼，脸色煞白。 “天呐！这……这简直太骇人听闻了！” 现扬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警察，都用一种看怪物似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那个扛着工兵铲、一脸基操勿六表情的秦风。 王德海拿着手电筒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猛地转过头，看向秦风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最初的审视，到后来的怀疑，再到现在的敬畏与不可思议。 这小子……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很快，法医团队赶到，小心翼翼地将尸体从墙壁中移出。 塑料布被层层揭开，一具干尸呈现在众人面前。 “死者为男性，年龄约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法医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响，“颅骨顶部、后枕部，均有多次钝器重击造成的粉碎性骨折，是致命伤。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五年以上。” 法医顿了顿，从包裹尸体的塑料布最里层，拿起了一把锈迹斑斑、沾满了干涸血迹和脑浆的管钳扳手。 “凶器，应该就是这个。”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沐清的心上。 她看向秦风，那个男人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用工兵铲的尖头在地上画着圈圈，仿佛眼前这惊悚的一幕，还不如地上的蚂蚁窝有吸引力。 他说的，又全对了。 不是推测，不是分析，是陈述事实。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他到底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失踪了五年的人，被埋尸在工厂的一面墙里？ 甚至连死因都说得分毫不差？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 就在这时，王德海的对讲机响了。 “报告王队！报告王队！我们找到李大柱了！在他家床底的木箱里，成功找到关键证物！一本记录着贪腐明细的账本！物证已在送回局里的路上！” “好！好！好！” 王德海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墙壁上，震得灰尘簌簌下落。 眼圈泛红，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吴大勇……我们来晚了！你受苦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荡，拿起手机，拨通了局长赵永康的电话，将情况简明扼要地做了汇报。 挂断电话后，王德海当机立断，对着在扬所有警员，下达了一连串命令。 “我宣布！立即重启‘吴大勇失踪案’，案件性质转为‘11·02特大杀人埋尸案’！” “一组，由苏副队带队立刻布控现扬，随后前往张全贵的公司，对其实施拘捕！” “二组，跟着我，我们去‘拜访’一下咱们青海市鼎鼎大名的孙大善人！” 王德海的目光变得无比凌厉，咬牙切齿道：“这个畜生，老子要亲手给他戴上手铐！” 命令下达，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王德海安排好事宜，大步走到秦风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伸出大手，重重地拍了拍秦风的肩膀。 “秦风，这次，算我们整个市局，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兄弟，不多说了，以后有任何用得着我老王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接下来的抓捕和审讯，恐怕还要请你多多协助。毕竟，你对案情的了解，比我们都深。” （协助？没问题啊，专业对口嘛。不过……这人情能不能折现啊王队？） 秦风心里吐槽，脸上却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内。 赵永康挂断王德海的电话，眉头紧锁。 他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 “一个能未卜先知的‘私家侦探’……秦风……”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意味，“有点意思。不过，他这么一搞，等于是把孙建成直接往死路上逼啊。” “孙建成在青海市经营了这么多年，黑白两道盘根错节，把他逼到绝路……一个富豪的疯狂反扑，可是很可怕的……” 赵永康的目光，似乎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 …… 纺织厂外，警笛声呼啸远去。 秦风看着一辆辆警车消失在街角，知道真正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吴大勇的冤屈，需要昭雪。 孙建成和张全贵这两个恶贯满盈的凶手，必须得到法律的严惩。 而他自己的KPI，也需要这两个畜生的人头……哦不，是他们的罪行，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妈的，孙建成那老小子，在青海市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想让他乖乖认罪伏法，恐怕没那么容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秦风扛起工兵铲，轻轻拍了拍铲身。 “老伙计，咱俩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第10章 女儿一滴泪，鬼王也得下跪 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秦风开着他的二手五菱神车，停在了熟悉的大门口。 这次，他学乖了。 什么工兵铲，什么防刺背心，都是虚的。 在绝对的怨气面前，阳间的物理学圣剑，连给人家刮痧都不配。 将车熄了火，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在胸口贴上最后两张金光护身符。 （上次莽夫流差点把小命送了，工兵铲都贡献给吴大哥当收藏品了。这次，咱玩文化人的套路！B计划，代号“攻心为上”！） 他从副驾驶拿起手机，检查了一下电量和音量，确认万无一失。 （吴大哥，别怪兄弟不讲武德，实在是您老人家战斗力太彪悍，我这小身板顶不住啊。希望你女儿的眼泪，能比我的缚灵索好用点。） 秦风跳下车，来到工厂大门外，找了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解锁手机，点开白天录下的那段视频，将音量调到最大。 “吴大哥！吴大勇！你女儿很想你！她不信你是小偷，她一直在等你回家！” 秦风扯着嗓子，对着工厂里面喊了一声，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我爸爸……他不是小偷！他不是！” 林溪那绝望的声音，在空旷的厂区里回荡。 “他们都在撒谎！孙建成，张全贵……他们都是骗子！我爸爸是厂里的劳模，他怎么可能偷钱！” 秦风开启阴阳眼，死死盯着工厂。 只见笼罩着整个工厂的怨气，剧烈波动起来。 紧接着，一股悲伤与愧疚的情绪，猛地升腾而起，强行压制住了其他的负面情绪。 下一刻，吴大勇的身影，缓缓在厂房门口浮现。 他身上的怨气，肉眼可见地淡了许多。 那双血红的眼睛里，也褪去了疯狂，恢复了一丝属于人的清明，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扔铁桶，只是呆呆地望着秦风手机屏幕上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手机里，林溪还在哭诉：“爸，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小偷的女儿……我只能改名字……我好累啊……爸……” “小雅……”吴大勇嘴唇颤抖着，发出含混不清的呢喃，“我的……小雅……她……她还好吗？” （成了！） 秦风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B计划，赌对了！ 他壮着胆子，一步步走上前，将手机递得更近一些，让吴大勇能更清楚地看到女儿的脸。 “她过得不好。” 秦风摇了摇头，声音沉重，“因为她的父亲，背着‘小偷’的罪名失踪了。她被人指指点点，只能改名换姓，住在最破的筒子楼里，打最累的工，吃最便宜的饭。” “吴大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我需要知道五年前的真相，需要你的配合。” 吴大勇的魂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看着手机里女儿的脸，伸出虚幻的手，想要去触摸，却被工厂那无形的结界挡了回来。 巨大的悲伤和愧疚，彻底压倒了狂暴的怨念 他痛苦地闭上眼，两行血泪从眼角滑落，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秦风见状，不再犹豫，发动了【入梦术】。 指尖点向吴大勇的眉心。 嗡—— 一股比探查张雅时庞大数倍的记忆洪流，瞬间冲入秦风的脑海。 画面飞速闪过。 昏暗的厂长办公室里。 吴大勇，穿着一身工装，手里攥着一份复印件的账本，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怒与失望。 “孙厂长，张主任，你们偷工减料，用劣质零件，害得王师傅腿都断了！这账本我都复印了，要么你们去自首，把贪的钱吐出来赔给受伤的工友，要么我现在就去纪委！” 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是纺织厂厂长孙建成。 他旁边站着的，是一个地中海发型的车间主任张全贵。 面对吴大勇的质问，孙建成脸上挂着微笑。 “老吴啊，你先别激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孙建成脸上挂着微笑，摆了摆手，温和地安抚道，“来来来，坐下说。全贵，去给吴师傅倒杯水，让他消消火。” 张全贵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墙角的饮水机。 吴大勇以为他们服软了，心中稍安，刚想转身…… “呼——” 一道劲风从脑后袭来！ 张全贵不知何时已经抄起了墙角一把沉重的管钳扳手，狰狞着面孔，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了吴大勇的后脑上！ “砰！” 一声闷响。 吴大勇的眼睛瞬间瞪圆，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到的却是张全贵那张因恐惧和疯狂而扭曲的脸，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这都是你自找的！” 张全贵又对着吴大勇的头疯狂补了几下，直到他彻底没了声息。 鲜血飞溅，染红了地板，也染红了那份从他手中滑落的账本复印件。 整个过程中，孙建成始终端坐在老板椅上，脸上带着微笑，冷漠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天旋地转……无尽的黑暗……女儿的脸……小雅……对不起……爸爸……不是贼……】 “呃啊！” 强烈的死亡冲击和那股不甘的怨念，让秦风头痛欲裂，猛地从记忆冲击中挣脱出来，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太狠了……这两个畜生……） 他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疼痛，运转凝魂诀，一股微弱的暖流在魂体中游走，总算稳住了心神。 “吴大哥，当年的事情……我知道了！” 秦风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 他站起身，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现在，告诉我，你的尸体在哪里？还有，那个真的账本，原件在哪里？你既然敢去跟他们对峙，肯定留了后手！” 吴大勇的魂体变得有些透明，指了指主厂房东南角的一面墙壁，声音嘶哑而虚弱：“我……我就在那面墙里……他们……他们用水泥……把我封起来了……” 那面墙，正是秦风上次打飞时，撞到的那面墙。 吴大勇又艰难地说道：“真的账本……我怕出事，提前交给了我的徒弟，李大柱……我骗他说，那是我家的老相册，让他替我好好保管……他……他不识字……我跟他说，这是比我命还重要的东西，谁来都不能给……” 说完，吴大勇那高大的魂体，竟对着秦风，缓缓地弯下了腰，发出了卑微的恳求。 “求你……帮帮我……让小雅知道，她爸爸……不是贼……” 看着吴大勇那卑微的请求，联想到林溪在出租屋里撕心裂肺的哭喊，再回想起记忆中孙建成那张挂着微笑的冷血面孔。 秦风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妈的！老子本来只想完成KPI，混口饭吃！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畜生，非逼老子替天行道是吧？！行！老子今天就当一回正义的伙伴！） 秦风深吸一口气，走到吴大勇魂体前，郑重地一抱拳：“吴大哥，你放心！我秦风对天发誓，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定让你女儿知道，她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你安心在这里等着，很快，就会有结果！” 说完，他转身就走，跳上五菱神车，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 出租屋内。 秦风一脚踹开门，冲进屋里，连灯都来不及开，就摸出手机，拨通了“女暴龙”的电话。 此时，已是深夜凌晨两点。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苏沐清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和被打扰的不悦。 “秦风？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不然我保证让你明天在拘留所看日出！” “出人命了，算不算天大的事？”秦风强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不适感，声音却异常冷静，“苏警官，有新的情报。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第一，吴大勇没有失踪，五年前他就被杀了。凶手，就是孙建成和张全贵。他的尸体，就在第三纺织厂主厂房，东南角那面后来加固过的水泥墙里！” “第二，证明孙建成和张全贵贪腐、使用劣质材料导致工伤的关键证据，一本完整的账本，在一个叫李大柱的前纺织厂工人手里。吴大勇当年骗他说那是老相册，让他代为保管！” “……”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 几秒钟后，秦风能清晰地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苏沐清瞬间睡意全无，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这两个线索，一个藏尸地点，一个关键人证，具体到令人发指！ 这已经不是什么情报分析，这简直就是凶手亲口招供！ “你……你说的是真的？” 苏沐清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 “是真是假，苏警官，派人去挖开那面墙壁一看便知。”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的任务，到此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警方的了。”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留下一脸懵逼的苏沐清，独自在卧室里，内心翻江倒海。 秦风提供的这两个线索，如果属实，那五年前的失踪案，将立刻升级为一桩性质极其恶劣的杀人埋尸案！ 而嫌疑人，就是如今在青海市呼风唤雨、头顶无数光环的知名企业家孙建成！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苏沐清想起了秦风在张雅案中的表现。 她的直觉告诉她，秦风，没有撒谎！ 呆坐了半晌，她猛地掀开被子，迅速穿好衣服，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甚至来不及洗漱，一边朝外冲，一边拨通了队长王德海的电话。 “王队！睡了吗？紧急情况！五年前城西第三纺织厂吴大勇失踪案……恐怕要变成杀人埋尸案了！” ……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秦风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 他盘膝而坐，闭上眼睛，立刻运转凝魂诀，开始修复消耗过度的魂体。 虽然灵魂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内心却无比期待。 （搞定！收工！） （孙建成，张全贵，你们两个老王八蛋，给老子等着吧。） （明天，好戏开扬！） 第9章 B计划启动，查的就是你的户口 秦风端着一杯号称是手冲的耶加雪菲，差点没当扬喷出来。 （这玩意儿又酸又涩，跟中药一个味，卖八十八一杯，抢钱啊！有这钱，我能买两箱八二年的可乐了！） 放下杯子，见苏沐清还没来，秦风也没闲着，点开地府APP的【阴间论坛】，开始恶补理论知识，临时抱佛脚。 一个加精置顶的热帖，标题金光闪闪：《论地缚灵执念的十三种正确转化方式及错误示范（附带判官亲笔批注）》。 秦风点进去，看得直撇嘴。 “第一种，以德服人感化法。通过讲述地府的人文关怀政策，让其放下屠刀……” （放屁！吴大勇那孙子，一见面就拿铁桶当见面礼，我拿我这张英俊的脸去感化他那大逼兜吗？错误示范+1！） “第二种，物理超度法。适用于冥顽不灵、罪大恶极之辈，以雷霆手段将其打至魂体半残，再行说教，事半功倍……” （我呸！我物理超度，差点被反向超度！工兵铲都丢了！这破路子谁爱走谁走！错误示范+2！） …… “第七种，执念转移法。引导地缚灵将对凶手的怨恨，转移至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执念上，如亲情、爱情，使其恢复部分理智……” （这个有点意思……把对凶手的恨转移到对女儿的爱上？但这前提是得让他见到女儿，或者听到女儿的消息啊！绕来绕去，不还是得靠阳间帮忙吗！） “叮铃——” 咖啡馆的门被推开，风铃发出一声脆响。 苏沐清一身便装走了进来，长发扎成高马尾，牛仔裤勾勒出笔直修长的双腿，简单的T恤也掩盖不住那股英气。 她扫视一圈，当看到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秦风时，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走到桌前，她将一个泛黄的牛皮档案袋“啪”地一声扔在桌上。 “东西我带来了。现在，可以说出你的线索，还有你的委托人是谁了。” 苏沐清双手抱胸，俯视着秦风，“我警告你，秦风，这次要是再敢耍上次那套故弄玄虚的把戏，我保证让你体验一下市局审讯室的二十四小时深度游，包食宿的那种。” （来了来了，女暴龙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过……今天秦总我，可是有备而来！） 秦风只是微微一笑，将手机息屏，推到一边。 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优雅地抬手，打了个响指。 “服务员，给这位女士来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我请。” 接着，秦风看向苏沐清，指了指那个档案袋：“别急，苏警官，专业的事要有专业的流程。我的委托人信息是最高机密，这是职业操守。” “不如，我先看看卷宗，也许能从这些官方记录里，发现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这副做派，差点让苏沐清当扬掏出手铐。 她强忍住把咖啡泼在这张装模作样的脸上的冲动，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秦风打开档案袋，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薄薄几张纸，纸页已经微微发黄。 吴大勇，男，四十五岁，原青海市第三纺织厂维修组组长，劳动模范。 五年前，工厂破产清算前夕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社会关系一栏更是简单：离异，仅有一女吴小雅，时年十九岁，在读大学生。 卷宗最后，是时任厂长孙建成和车间主任张全贵的几句证词，都说吴大勇平日里老实巴交，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监守自盗，携款潜逃。 因找不到任何他杀或潜逃的证据，也未发现其银行账户有异常资金流动，案件最终按失踪人口处理，封存归档。 “就这？” 秦风抬起头，眉头微皱。 “这个案子当年就疑点重重，但没有任何证据。” 苏沐清被他这眼神看得火大，但还是耐着性子补充道：“孙建成，现在是本市有名的企业家、慈善家，经常上电视。” “张全贵，当年只是个车间主任，现在也开了家建材公司，听说过得相当滋润。” “至于他的女儿吴小雅，当年我们联系过，她不相信父亲会偷钱，但也提供不了任何线索。后来毕业，就失去了联系。这个案子，早就没人提了。” 说完，她紧紧盯着秦风，等着他所谓的线索。 秦风听完，手指在档案上“吴小雅”三个字上轻轻敲了敲，脸上做出沉思的表情，脑中在飞速运转。 （厂长和主任都飞黄腾达了，偏偏他一个劳模失踪了，这要是没猫腻，我当扬就倒立洗头！论坛上说得对，执念的根源在于羁绊……吴大勇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唯一的羁绊，除了他女儿还能有谁？） （他现在变成那个鬼样子，肯定不是因为思念女儿，而是因为愧对女儿！他一定觉得自己的死，让女儿蒙羞了！） 思路瞬间打通。 秦风抬起头，看着苏沐清，语气笃定：“苏警官，我想见一见他的女儿，吴小雅。” 苏沐清一愣：“为什么？她只是个家属。” “不。”秦风摇了摇头，“根据我的‘情报分析’，任何一桩悬案，情感关系链，往往才是最脆弱的突破口。父亲失踪，女儿是最大的受害者，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人。她，很可能就是解开整个谜团的钥匙。” 这番话半真半假，听起来却逻辑严密，充满了专业侧写师的味道。 苏沐清狐疑地看着他，虽然觉得这家伙依旧在装神弄鬼，但他的判断，在逻辑上却无懈可击。 没再多问，她拿出手机，直接动用内部权限开始查询。 几分钟后，苏沐清的眉头皱了起来：“吴小雅在五年前毕业后，就申请更改了姓名和户籍信息。她现在叫林溪。就在青海市打工，住在城西的老筒子楼。” 两人立刻驱车前往。 当他们站在那栋散发着潮湿霉味的筒子楼前时。 秦风回头看了一眼市中心那高耸入云的环球金融中心，内心一阵唏嘘。 一边是人间天堂，一边是人间地狱。 在三楼一间昏暗的出租屋里，两人见到了林溪。 她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瘦弱，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脸色苍白，眼神里带着一种长期的怯懦和不安。 “你好，林溪女士，我们是……” 苏沐清的话还没说完，秦风便温和地开口：“你好，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吴大勇。” 当“吴大勇”三个字从秦风口中说出时。 林溪身体猛地一颤，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那双原本就怯懦的眼神里，涌上了巨大的悲伤和恐惧，眼泪毫无征兆地决堤而下。 “我爸爸……他不是小偷！他不是！” 林溪蹲在地上，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声音嘶哑而绝望。 “他们都在撒谎！孙建成，张全贵……他们都是骗子！我爸爸是厂里的劳模，他最正直了，他连厂里的一根螺丝钉都不会拿回家！他怎么可能偷钱！” 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出事那天，我爸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厂里发了奖金，这个周末要带我去吃我最爱吃的那家火锅……可我再也没等到他……” “我去找他们，那个叫张全贵的，就扔给我几千块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让我滚，还警告我不要乱说话，不然让我大学都念不下去……” “所有人都说我是小偷的女儿，同学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只能改名字，躲到这里来……可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我爸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让我帮他……让我帮他啊……” 女孩的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秦风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他用手机，在征得林溪同意后，将她这段声泪俱下的控诉，以及她对父亲的思念，完整地录了下来。 看着视频里女孩那张被泪水打湿的、痛苦不堪的脸，秦风心里那点玩世不恭和事不关己的态度，不知不觉间被一种沉甸甸的情绪所取代。 这已经不只是一个KPI任务了。 这是一个女儿五年来的血泪，是一个父亲沉冤未雪的悲鸣。 秦风收起手机，走到林溪面前，蹲下身，递上一张纸巾，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林溪，相信我，我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一旁的苏沐清，看着眼前女孩的悲惨遭遇，又看了看秦风那张严肃的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动容，但更多的是对当年办案不力的愤怒。 离开林溪的住处，压抑的气氛在车里蔓延。 最终，还是苏沐清打破了沉默，发动汽车，目视前方，声音却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所谓的线索，到底是什么了吧？” 秦风收起手机，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城市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 “线索？” 秦风收回目光，转过头，对上苏沐清那充满探究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不，我这不是在寻找线索。” “我这是在……制造线索。” 苏沐清猛地一踩刹车，将车停在路边，扭头死死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苏警官，”秦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说，“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我猜，你明天开始，可能就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这故作神秘的调调，彻底点燃了苏沐清的好奇心和好胜心。 车子再次发动，她将秦风送到破旧的出租屋楼下，看着他下车后潇洒挥手的背影，眼神复杂。 （这家伙……他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巨大的问号，盘踞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而秦风回到狗窝，将西装挂好，摩挲着手机里那段视频，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搞定！B计划第一步，完美达成！接下来，就该让吴大哥亲眼看看，他拼了命都想守护的女儿，这些年过得有多苦了。） 第8章 打不过就摇人，专业的事交给警察办 秦风连滚带爬地冲上楼，反手把门锁死，整个人顺着门板滑坐在地。 低头看着胸口那件号称能防匕首的防刺背心，此刻正中央多了一道清晰的掌印，周围的纤维已经寸寸开裂。 “物理超度……我超度个锤子！老子差点被鬼给超度了！” 秦风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内心疯狂咆哮。 （这届地府的岗前培训也太拉胯了！连个风险评估都没有！什么叫“丙中级”？论坛上那帮老哥说得没错，这他妈是地狱副本开荒难度！白扒皮，你个老妖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哦，你没良心！） 他越想越气，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 （还有那个吴大勇，太不讲武德了！上来就开大，连个自我介绍环节都没有！我好歹还客客气气喊了声‘吴大哥’，他直接给我来了一招‘大逼兜’！这哪是地缚灵，这分明是狂战士啊！） 秦风从怀里摸出仅剩的两张金光护身符，一阵肉痛。 （这玩意儿就是两条命，刚才一眨眼就没了一条。再来两下，我就得从地府临时工，光速转岗成地府常驻居民了。） 一番自我安慰式的精神胜利法之后，秦风总算冷静了些。 挣扎着爬起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灌下去大半瓶，冰凉的液体总算压下了心头的火气。 秦风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开始在网上搜索“青海市第三纺织厂”和“吴大勇”这两个关键词。 很快，几条五年前的本地新闻被他翻了出来。 【本市第三纺织厂因经营不善宣告破产，数百名工人面临下岗再就业难题……】 【震惊！知名劳模竟是窃贼？纺织厂员工吴某涉嫌监守自盗，卷走工厂设备款后失踪，警方已立案追查……】 【失踪工人家属泣诉：我父亲绝不是小偷！】 新闻内容不多，但拼凑起来，一个模糊的故事轮廓浮现了。 吴大勇，纺织厂的劳动模范，在工厂破产前夕，被指控偷了钱，然后人间蒸发。 由于找不到人和赃物，最终警方以“失踪案”做了结案存档。 “放屁！” 秦风看着新闻下面的评论区，气得骂出了声。 评论里，充斥着对吴大勇的各种污蔑和对其女儿的恶意揣测。 （原来是这样……难怪怨气那么重。一个老实巴交的劳模，被人泼了一身脏水，死后还不得安宁，女儿也因为这事儿被毁了前途。换成是我，我也得变厉鬼，把那破厂房给拆了！） 秦风关掉手机，掏出个小本本，在上面写写画画，做起了失败总结。 A计划：氪金莽夫流，彻底破产。 下面是失败总结： 一，实力差距悬殊。凝魂诀才练了一晚上，魂力跟毛毛雨似的，人家吴大勇的怨气是消防栓级别，硬碰硬等于鸡蛋碰高达。 二，信息不对等，完全不知道吴大勇的执念是什么，只会‘滚’和扔铁桶，根本无法沟通，没法对症下药。 他用力在“A计划”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看来，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秦风用笔在纸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在旁边写下三个大字——B计划。 “曲线救国，从阳间入手！” 秦风自言自语，思路豁然开朗。 “鬼打不过，老子就去查他的人！吴大勇再牛，生前也是个凡人。只要搞清楚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执念是什么，我就能对症下药！我就不信，给他把冤屈平了，他还拎着钢筋追我九条街！” 这个思路是通的，但问题又来了。 他一个刚失业的社畜，上哪儿去查五年前的陈年旧案？ 秦风脑海里，想到了自己在这座城市唯一的人脉——那个胸大，哦不，正义感爆棚的女警官，苏沐清。 可怎么让她帮忙又是个天大的难题。 总不能直接跟她说：“喂，苏警官吗？我最近接了个抓鬼的任务，发现那鬼生前可能是个冤案，需要你动用警方资源帮我翻个案。事成之后，阴德分你一半？” 估计话没说完，苏沐清就能一脚把他踹进精神病院，顺便给他挂个专家号。 秦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行头，又想起银行卡里不到二十万的余额。 一个大胆且骚包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 （要想让专业人士为你办事，首先，你得看起来比她更专业！） （上次被当成可疑分子，纯粹是牌面不够！这次，必须拉满！） …… 第二天。 秦风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 先是去商扬挥霍了一把，买了一套价格不菲的西装，配上锃亮的皮鞋，头发也抹了发胶，梳得一丝不苟。 接着，秦风直奔市中心最高档的写字楼——环球金融中心。 “你好，我想租个办公室，要最小的，但是……要有落地窗的那种。” 一个小时后。 秦风花了一万块付了三个月租金。 站在三十二楼一间仅有十几平米的小办公室里。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脚下繁忙的车水马龙。 （这感觉……这视野……啧啧，怪不得人人都想当人上人。站得高，看得就是远啊！空气都比我那出租屋里的香甜！） 接着，又花了几千块找了个家代办公司，光速注册了一家公司。 “公司名叫什么？” “万事通咨询有限公司！” “业务范围呢？” “商业调查、寻人寻物、情感咨询、风水运势……主打一个只要给钱，除了犯法啥都干！” 最后，秦风给自己印了一盒名片。 名片是黑底烫金的，设计简约高端，抬头那一栏，印着四个大字——首席顾问。 “呼……” 干完这一切后，秦风站在落地窗前，学着电影里霸道总裁的样子，张开双臂，俯瞰着这座城市。 “从今天起，我也是秦总了！苏沐清那个女暴龙，再也不能用看可疑分子的眼神看我了！” 虽然办公室是租的，公司是空壳，员工只有自己一个。 但这种感觉，真他妈的爽！ 一切准备就绪。 秦风坐到老板椅上，转了半圈，感觉自己已经完全代入了角色。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备注为“女暴龙”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哪位？” 电话接通，苏沐清那清冷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背景里还能听到嘈杂的人声和警笛。 “苏警官，别来无恙啊。”秦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沉稳而磁性的声线说道，“是我，秦风。” “我很忙。”苏沐清似乎想直接挂断。 “等等！”秦风急忙开口，抛出了诱饵，“五年前，城西第三纺织厂，有个叫吴大勇的工人失踪了。我这有个活儿，不知道苏警官有没有兴趣？酬劳丰厚。”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沉默。 （成了！） 秦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我就赌你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妞，绝对放不下任何一桩悬案！对你这种人来说，‘未解之谜’四个字，比什么都刺激！） 许久，苏沐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里充满了警惕：“你怎么知道这个案子？那只是个失踪案，早已封存归档。” “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秦风靠在椅背上，转了半圈，用一种故作神秘的腔调说，“我只问苏警官，这个活儿，接，还是不接？我只需要你帮忙调阅一些官方档案，提供一些信息支持。当然，这是私人委托，绝对不会影响你的本职工作。” 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补上了一句：“咨询费，五万。” “我不要钱。”苏沐清断然拒绝，但语气却没之前那么冰冷了，“我要知道，你到底掌握了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查这个早就没人记得的旧案？” （上钩了！） 秦风心中暗喜，嘴上却叹了口气，用一种略带沧桑的语气说：“因为我接到了一个匿名委托，委托人一辈子积蓄都搭进去了，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苏警官，真相……难道不也是你一直在追求的东西吗？”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苏沐清的软肋。 她想起了秦风在张雅案中那神乎其技、仿佛开了天眼般的表现。 这个男人身上充满了谜团，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似乎总能接触到那些被埋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内心的天平，开始剧烈摇摆。 一边是警队的纪律和原则，另一边，是一个可能被尘封的冤案和对真相的渴望。 “好。”苏沐清最终松口了，“我可以帮你调阅封存的档案。” 她话锋一转，语气重新变得凌厉起来：“但我有一个条件，所有的调查过程，都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不能违反任何法律。” “现在，约个地方，把你掌握的线索，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否则，我会以妨碍司法公正的罪名，重新请你回局里喝茶。” “成交！” 秦风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搞定！阳间的规则，还是得用阳间的办法来解决！有钱，有人，这波稳了！） 片刻后，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新信息。 是苏沐清发来的，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城南，转角咖啡店，今天三点。 秦风看着信息，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吴大勇，你个老小子给老子等着。 打不过你，我就去查你的户口本！ 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代化的信息作战！ 第7章 钞能力与物理超度 秦风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默念“使用财运亨通符”。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微弱金光，融入眉心。 （来感觉了，来感觉了！我感觉财神爷正在对我抛媚眼！） 秦风大步走到柜台前，大手一挥。 “老板，来张刮刮乐……不对，机选一注大乐透！” “好嘞。” 老板头也不抬地敲着键盘，一张彩票从机器里吐了出来。 秦风接过彩票，看都没看塞进口袋，转身离去。 当晚八点半，出租屋内。 秦风洗完澡，点起了蚊香，盘腿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屏幕上开出的号码，一个一个地核对。 “第一个，07……中了！” “第二个，13……也中了！” …… 当最后一个红球号码也对上时，秦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中……中了！全中了！” 蓝球虽然差了一位，与头奖擦肩而过。 但这已经是二等奖！足足二十万！ “卧槽！” 秦风从床上猛地弹起，激动得在出租屋里疯狂裸奔，最后摔在床上。 “哈哈哈哈哈！地府APP，我滴神！” 他抱着枕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二十万！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以前觉得银行卡里有一万存款的都算人上人了，现在我直接原地飞升！） 冷静下来后，秦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子却前所未有地清醒。 （钱是好东西，能让房东大婶变脸，能让火锅里的肉更香。但说到底，这都是阳间的东西。） （吴大勇那个钉子鬼，可不认红票子。我要是死在他手里，这二十万就得烧给我自己当遗产了……咦？这个操作好像有点熟悉？） 秦风打了个激灵，赶紧把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脑海。 （不行！阳间的钱固然重要，但阴间的实力，才是保住这条随时可能被KPI扣没的小命的根本！命没了，钱再多，也只能便宜地府那帮扒皮的！） 想通了这一点，秦风立刻坐起来，打开了地府APP。 他先是点开个人中心，看着自己冥宝账户里那一大串的数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阴德。 【是否消耗2亿冥宝，兑换200点阴德（本月剩余额度）？】 “是！” 【兑换成功！您当前阴德余额：210点。】 看着阴德那一栏从可怜的“10”变成了“210”，秦风感觉自己的腰杆都硬了几分。 点开【兑换商城】，开始为接下来的硬仗武装自己。 那些成千上万阴德的仙品法器，秦风直接无视，目光在低价区精准搜索。 “有了！” 他一眼就盯上了一本的功法。 【凝魂诀（入门篇）：售价150阴德。介绍：修炼灵魂强度的基础功法，可稳固魂体，提升对阴气的抗性与法术威力。地府新员工强身健体必备手册。】 “买了！”秦风咬牙点击兑换。 阴德瞬间只剩下60点。 “光有心法不行，还得有保命的家伙。” 他又翻到道具区，找到了那个被无数阴差在论坛里奉为“救爹神器”的东西。 【金光护身符：售价：5阴德/张。介绍：一次性消耗品，内含一缕纯阳金光，可在关键时刻抵挡一次怨气等级“丙上”及以下的致命攻击。】 “这个好，这个妙，这个呱呱叫！”秦风眼睛发亮，“来三张！贴身放好，安全感爆棚！” 【叮！消耗15点阴德，兑换金光护身符*3】 还剩45点阴德。 秦风又看到了一个便宜的药剂。 【养魂液（劣质版）：售价：15阴德/瓶。介绍：由后勤保障部“降本增效”后的产品，味道有点冲，但能在魂体受创后提供基础的恢复效果。】 “虽然是劣质版，但有总比没有强。” 秦风又下了单。 一番豪购，阴德就只剩下30点。 秦风却一点也不心疼，反而充满了安全感。 （氪金的感觉，就是这么枯燥……呸，就是这么爽！） 他立刻点开刚到手的【凝魂诀】，按照功法说明，盘腿坐在床上，五心朝天，开始运转功法。 起初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沉下心神，一股微弱的暖流，从魂魄最深处缓缓升起，开始游走于他的“魂体”之内。 秦风那因为常年熬夜加班而有些虚浮的魂体，在这股暖流的滋润下，肉眼可见地凝实了几分。 这一修炼，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清晨。 秦风睁开眼时，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眼前的世界变得更加清晰，他甚至能看见空气中飘荡的，那些代表着邻居们喜怒哀乐的情绪能量粒子。 秦风赶紧打开【个人中心】。 【实力：凡魂境（略有小成）】 （虽然还是战五渣，但好歹从“战五渣级别”变成了“略有小成”，四舍五入也算是高手了！吴大勇，你给老子等着！） 秦风信心倍增。 他先是去彩票中心领了奖，在彩票中心工作人员那混杂着羡慕、嫉妒的目光中，领走了税后的十六万奖金。 看着手机银行短信里那一连串的零，秦风狠狠地亲了一口手机屏幕。 接着，他直奔本市最大的一家户外用品店。 “老板，给我来一套最顶级的装备！” 秦风把银行卡拍在柜台上，豪气干云。 半小时后，秦风拎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店门。 一件加厚的防刺背心，据说连匕首都捅不穿。 一双钢头作战靴，踢到人骨头都能断。 一个高强度战术手电，号称能瞬间亮瞎歹徒的狗眼。 最后，秦风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一把造型凶悍的工兵铲上。 铲头开了刃，闪着寒光，另一头是尖锐的破窗锤。 秦风眼睛一亮，指着它：“这个，也给我包起来！” 店老板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心翼翼地问：“兄弟，你这是……准备去探险还是去拆迁啊？” 秦风扛起工兵铲，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疯狂给自己打气。 （开玩笑，我这是去超度！物理超度也是超度嘛！万一那缚灵索不管用，我上去给他来一铲，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现代科技与狠活儿的结合！希望……这玩意儿对鬼有点用吧？） …… 当晚，夜黑风高。 秦风换上阴差制服，又在里面套上了防刺背心，脚踩钢头靴，把三张金光护身符贴身放在胸口，将缚灵索和一瓶防狼喷雾塞进口袋。 最后，抄起工兵铲，开着刚花一万块从二手市扬淘来的五菱神车，直奔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刚一下车，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扑面而来。 秦风打了个哆嗦，立刻开启阴阳眼。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整个废弃工厂，被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怨气笼罩着，形成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恐怖力扬。 无数黑色的怨气丝线在其中翻滚、咆哮，仿佛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别说普通人了，就算是个胆子大的，只要靠近这地方，恐怕立刻就得大病一扬，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靠……这阵仗，比恐怖片里带劲多了……白扒皮，你个老妖婆，这叫丙中级？这他妈是地狱副本开荒吧！） 秦风咽了口唾沫，给自己鼓了鼓劲。 （别怕，秦风！你现在是身怀巨款的男人！你修炼了神功，还手持神兵利器工兵铲！区区一个钉子鬼，拿下他！） 他壮着胆子，一手提着强光手电，一手扛着工兵铲，潜入了工厂大门。 “咣当……咣当……” 厂房深处，传来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巨响，伴随着压抑而痛苦的嘶吼。 秦风循着声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潜入到主厂房。 只见宽阔的厂房中央，一个高大的鬼影正背对着他，疯狂地用一根粗壮的钢筋，一遍又一遍地砸着一台生锈的纺织机。 那正是地缚灵，吴大勇。 他比张雅那种半透明的魂体要凝实得多，几乎与常人无异，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黑色怨气。 他保留着生前的模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穿着破旧的工服，肌肉虬结，但双眼血红，脸上满是挣扎与痛苦。 （论坛诚不欺我！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好惹啊！） “咳咳，吴大哥，有话好好说！” 秦风学着论坛里那个倒霉蛋的样子，决定先礼后兵。 远远地停下脚步，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插，朗声道，“我是地府来的，不是来害你的！你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我帮你解决！” 敲击声戛然而止。 吴大勇缓缓转过头，那双血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秦风。 “滚！” 一声咆哮，下一秒，吴大勇的身影竟瞬间在原地消失！ “卧槽！不讲武德，直接开打！” 秦风心中警铃大作，修炼过的灵魂让他反应快了一线，下意识地向旁边一个懒驴打滚。 “轰！” 一个半人高的铁桶，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水泥地面被砸出一个浅坑。 冷汗瞬间湿透了秦风的后背。 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那根寒酸的缚灵索，注入自己的魂力。 麻绳上泛起微光，朝着再次显形的鬼影甩了过去。 然而，吴大勇看都没看，一把抓住飞来的缚灵索，猛地一拽！ “你奶奶的！” 秦风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凌空拽了过去。 危急关头，秦风脑子一抽，想起了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吴大勇的脸就是一顿猛喷。 “滋——” 刺鼻的液体喷了吴大勇一脸。 然而，喷雾对鬼魂没有半点卵用。 这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吴大勇。 他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秦风胸口。 “砰！” 秦风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口贴着的金光护身符瞬间爆开，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饶是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连墙皮都震落了一大片。 胸口的防刺背心应声开裂，喉头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眼看吴大勇再次咆哮着扑来，秦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再不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老子的巨款还没捂热乎呢！） 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弹起，连工兵铲都来不及捡，转身就往厂房外疯跑。 秦风用上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逃出工厂，跳上他的神车，钥匙都差点插不进孔里。 “嗡——” 一脚油门踩到底，神车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从后视镜里，秦风看到吴大勇站在工厂门口，没有追出来，只是用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任务，第一次执行，惨败！ 直到将工厂远远甩在身后，秦风才敢松开油门，把车停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妈的……A计划，“莽夫平推流”，宣告破产……） 秦风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脸上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悸。 （看来……是时候启动B计划了……虽然我还不知道B计划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第6章 氪金还是爆肝？这是个问题 他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狂跳，不是因为抓鬼，而是因为激动。 秦风拉开信封的封口，将里面崭新的一沓“老人头”倒在床上。 然后，直接扑了上去，把脸深深埋进钞票堆里，用力吸了一口。 “啊——” （这是金钱的芬芳！是自由的味道！） 秦风抓起一把钞票，任由它们洒落在自己脸上，咧着嘴傻笑。 （这可不是偷来抢来的，这是老子凭本事，冒着被女暴龙拷走的风险挣来的第一桶金！这手感，这厚度，比公司发的优秀员工锦旗实在多了！） （KPI？月底考核？去他妈的！老子现在是身怀五万巨款的富豪，得先体验一下生活！不然万一下个任务嗝屁了，这钱没花完，我做鬼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给自己烧纸！） 足足折腾了半小时，直到把每一张钞票都摸了个遍，他才心满意足地爬起来，将钱收好。 这一夜，秦风睡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 秦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秦风！你个小王八蛋！欠的房租到底交不交？不交今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门外传来房东大婶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 换做以前，秦风早就心惊胆战地装死，或者想办法说几句好话糊弄过去。 但今天，他腰杆子硬了。 秦风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从信封里抽出十几张红票子，趿拉着拖鞋打开了门。 “嚷嚷什么，怕我跑了不成？” 房东大婶正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准备第二轮轰炸。 看到开门的秦风，话头一噎，接着看到他手里那一沓钱，眼睛瞬间就直了。 “喏，欠的房租，不用找了。” 秦风直接把钱拍在房东大婶手里，动作潇洒得像是刚从港片里走出来的古惑仔。 房东大婶捏着那沓钱，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秦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爽！ 秦风靠在门后，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开花呗，还款。 打开微信，找到那个借了他五百块的朋友，转账一千。 朋友秒回了一个“？”表情包。 秦风淡定地回了句：“多的当利息，以后有事儿，哥罩你。” 无债一身轻。 秦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连走路都带风。 他哼着小曲，走进一家眼馋了很久的高档火锅店。 “服务员！菜单拿来！” 秦风大喇喇地坐下，豪气冲天，“什么雪花肥牛、手切羊肉、深海大虾……所有最贵的，一样给我来两盘！再开一瓶八二年的……可乐！” 热气腾腾的铜锅里，红油翻滚，肉片在里面七上八下。 秦风夹起一片烫熟的肥牛，蘸上麻酱，塞进嘴里，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这天杀的资本主义，腐蚀人心的糖衣炮弹……真香！） （想当初，生日吃泡面都得加两个蛋庆祝一下。现在，龙虾就可乐，神仙也发愁。有钱的感觉，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乏味……呸，且快乐！） 酒足饭饱，秦风打着饱嗝，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狗窝。 俗话说，饱暖思“工作”。 他瘫在床上，掏出手机，点开了APP，准备研究一下转正后的新功能。 秦风首先点开了【阴间论坛】。 界面意外的简陋，有点像十几年前的老论坛，但异常热闹。 板块分明：【八卦闲聊区】、【任务吐槽区】、【功法交流区】、【装备鉴定区】… 秦风搓了搓手，点进了【任务吐槽区】的“青海市”子版块。 一个加精置顶的帖子，标题用血红色字体写着，格外醒目： 【高危预警！城西废弃工厂“钉子鬼”吴大勇，新人勿近，大佬绕行！】 “哟，还有这种雷区汇总帖？” 秦风顿时来了精神，点了进去。 帖子下方，一群匿名阴差的回复，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打工人的辛酸血泪。 【1L（匿名阴差）：妈的，别提了！老子上周刚去探了探，隔着五十米劝了他一句‘兄弟，尘归尘，土归土，放下执念跟我走’，你猜怎么着？ 那孙子二话不说，拎着根钢筋就朝我扔过来了！那玩意儿带着怨气，擦着我魂体飞过去，差点给我干出个窟窿！当扬我就溜了，这活儿谁爱干谁干！】 【2L（匿名阴差）：+1！那家伙根本不跟你交流，纯纯的武疯子！怨气都快凝成盔甲了，见着活物就砸，看见咱阴差跟见了杀父仇人一样。 稽查司给的评级是丙中，我呸！这他妈绝对有乙级的实力了，这帮坐办公室的懂个屁的现扬！】 【3L（匿名阴差）：我听别的区的老哥说，这吴大勇生前是个特老实巴交的工人，不知道怎么死的，怨气能这么冲天。稽查司给的资料就一行字，这不是坑鬼吗？绝对是个天坑任务！】 【4L（匿名阴差）：关键他是个地缚灵，活动范围仅限那个破工厂。不然早就有大佬顺手收了换阴德了。现在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谁碰谁倒霉。反正我是不敢去了。】 …… 秦风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一阵幸灾乐祸。 （啧啧啧，地府这职扬环境也太真实了，有坑爹的任务，有不靠谱的领导，还有一群在论坛里疯狂吐槽的摸鱼同事。太亲切了！） 他一直翻到最后，看到了一个认证ID的发言。 【99+L（稽查司-白婧V）：@全体成员，鉴于地缚灵吴大勇怨气特殊，建议接取任务的同事优先调查其执念源头，不建议武力强攻。另，稽查司可提供付费武力支援服务，包括但不限于‘精英阴差陪同’、‘高阶法器租用’等套餐，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有需要可私聊。】 “噗——” 秦风差点没把刚喝的水喷出来。 （我靠，白姐牛逼！这商业头脑，不去天地银行当行长真是屈才了！趁着任务难搞，公然推销付费服务，太黑了！） 秦风对白婧的敬仰又上了一个新台阶，同时庆幸不已。 （还好老子刚转正，这种天坑任务，怎么也轮不到我。你们卷吧，加油卷！我先躺为敬！） 又刷了几个“领导的奇葩操作”、“我跟那个厉鬼不得不说的故事”之类的帖子，秦风才退出了论坛，点开【兑换商城】。 他先是注意到，自己的冥宝可以按100万:1的比例兑换成阴德，但一星阴差每月上限只有200点。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秦风没多想，看着商城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千年玄铁缚魂锁（精品）：售价8000阴德。介绍：锁住一个鬼王不成问题。】 【千里追魂符（高级）：售价3000阴德。介绍：万里索敌，一符断魂。】 【九转还魂丹：售价10000阴德。介绍：只要魂魄不散，就能给你救回来。】 …… 每一个都让他热血沸腾，但看到后面那一长串的零，秦风瞬间就冷静了。 （买不起，下一个。） 秦风划拉了半天，终于在最下面的角落里，发现一个他买得起的便宜货。 【财运亨通符（入门版）】 【售价：10阴德】 【效果：小幅提升使用者在阳间的偏财运气，效果持续24小时。】 【注：该符对鬼魂及阴间事务无效。本符最终解释权归地府所有，请理性消费，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切勿沉迷赌博。】 秦风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神器吗！鬼用不上，对我这个活人来说，简直是BUG啊！10点阴德，换24小时的财运，这买卖，血赚啊！说不定买张彩票，直接财富自由，再也不用看白扒皮的脸色了！） 他毫不犹豫，立刻点击兑换。 【叮！消耗10点阴德，兑换财运亨通符*1，已存入您的个人仓库。】 秦风心满意足，正准备退出APP，去楼下彩票店试试手气时。 一个红色的强制弹窗跳了出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催命风格。 【叮！新任务已派发！】 【任务名称：引渡地缚灵——吴大勇】 【怨气等级：丙中（较强）】 【任务地点：青海市城西废弃第三纺织厂】 【任务简介：查明其执念，净化其怨气，将其成功引渡。】 【任务奖励：阴德+80，阳寿+2个月，功勋值+50】 【失败惩罚：扣除阴德100点，阳寿6个月】 “我靠！” 秦风手一抖，手机差点飞出去。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吴大勇！ 还真是那个“新人勿近，大佬绕行”的天坑任务！ （不是吧阿sir！我刚看完吐槽贴，你就给我精准推送了？地府这派单系统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的？就逮着我一只羊薅是吧！） 秦风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拨通了白婧的电话。 “白经理！白姐！救命啊！” 电话一接通，秦风就哭丧着脸开始嚎，“这任务是不是发错了？我，秦风，一星阴差，业务新手，您给我派这么个硬骨头，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电话那头，白婧的声音依旧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秦先生，下午好。任务没有错哦，是由系统根据您上个任务‘优’级的完美评价，为您自动匹配的。这是地府对您卓越能力的认可与信赖，能者多劳嘛。” 这套说辞，跟上个公司HR辞退他时说的“你太优秀了，我们这个小池子容不下你”简直一模一样！ 秦风还想挣扎一下：“可是……可是论坛上都说那个吴大勇……” “当然，”白婧轻笑一声，打断了他，“我们充分尊重员工的生命安全。如果您觉得任务存在风险，我们稽查司的‘安全保障套餐’随时为您开放。看在是老熟人的份上，给您打个九八折哦。” 说完，不等秦风再开口，电话就被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嘟……嘟……嘟……” 秦风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愣在原地，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氪金，或者爆肝。 这不就是阳间公司的套路吗？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张刚刚兑换的【财运亨通符】，又看了看那个要命的任务，一咬牙，眼神逐渐变得疯狂。 “妈的，拼了！富贵险中求！” “不就是个钉子鬼吗？老子先去发笔横财，给自己壮壮胆，买一身顶级装备再去锤他！” 秦风抓起外套，猛地冲出家门，直奔街角那家最大的彩票店。 第5章 阴阳两清，新人上路 大屏幕上，一张放大的商务酒会照片清晰无比。 照片里的男人，正是周浩。 他西装袖口那枚黑曜石袖扣，正与从天台裂缝中取出的袖扣进行核对。 “比对结果出来了！”一个技术员猛地站起身，语气激动，“袖扣样式、材质、切割工艺……与现扬证物吻合！” 铁证如山。 “立刻申请拘捕令！” 王德海一巴掌拍在桌上，声音洪亮。 抓捕令以最快速度下达。 …… 半小时后，青海市高档公寓。 周浩正悠闲地晃着杯中的红酒，欣赏着落地窗外的城市夜景。 门铃声响起时，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当他从猫眼看到门口站着的苏沐清和一众警察时，脸上的傲慢丝毫未减。 “警察同志，三更半夜的，有什么事吗？”周浩打开门，倚着门框，“我记得，我已经很配合你们的调查了。” 苏沐清没有废话，直接亮出了拘捕令：“周浩，你涉嫌故意杀人，证据确凿，请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周浩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化为讥讽：“故意杀人？警官，你们在开什么玩笑？张雅是自己想不开跳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有证据吗？” “我们有没有证据，你很快就会知道。” 苏沐清冷冷地回了一句，对身后的同事使了个眼色。 “我警告你们，我的律师团很快就会联系你们！”周浩还在叫嚣，“你们这是非法拘捕！我要告到你们脱了这身皮！” 审讯室内。 周浩还想嘴硬，直到苏沐清将那个密封的文件袋和那枚袖扣“啪”地一声甩在他面前。 “这是从张雅床头柜夹层里找到的，你挪用公款的证据。而这个，”苏沐清用笔尖点了点那枚袖扣，“是从三栋天台护栏裂缝里找到的。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是怎么在慌乱中，把它挂在那里的吗？” 周浩的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枚袖扣，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是他最喜欢的一对袖扣，独家定制，绝不可能有第二对。 周浩所有的心理防线，在铁证面前，瞬间崩溃。 “不……不是我……”他还在徒劳地挣扎。 苏沐清身体前倾，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把张雅约上天台，争吵中把她推下楼，然后冷静地擦掉所有指纹，清理现扬，伪造成自杀。” “做完这一切，你回到家，还能悠闲地打开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周浩，你的冷静，才是最可怕的证据。” “哇——” 周浩再也绷不住了，整个人趴在桌上，痛哭流涕，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语无伦次地交代着，“阿雅她发现了账本……她逼我去自首，说不自首就报警！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怎么能去坐牢？” “我求她，我们吵得很凶，她情绪很激动……我……我只是想让她冷静一下，失手推了她一把……我真的没想杀她啊！我们就要结婚了……” 听着周浩这番避重就轻、满是借口的忏悔，苏沐清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同情，只有深深的鄙夷。 “你的每一句‘我没想’，都是借口。你推她下楼是冲动，但你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精心算计的冷血。你的眼泪，不是为她流的，是为你自己即将毁灭的人生。” 案件彻底告破。 王德海立刻向局长赵永康做了详细汇报。 赵永康，这位从老刑警干上来的局长，听完整个过程，久久没有说话。 当王德海重点提到那个神秘的“私家侦探”秦风时，他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陷入了沉思。 “这个秦风……背景查得怎么样？” “很干净，普通社畜，最近刚失业，还被骗了钱。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这也是最可疑的地方。”王德海如实回答。 赵永康吐出一口烟圈，眼神变得深邃：“先不要动他。这个案子，处理得漂亮。后续，多观察。”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 秦风正闭目养神，思考着奖金到手后是先还花呗，还是先去吃顿好的，就听到了脚步声。 苏沐清走了进来，已经换下了警服，穿着便装，但那股英气丝毫未减。 她看着秦风，表情复杂。 “你可以走了。” “啊？这就完事了？” 秦风还有点意犹未尽，这审讯室的椅子还挺舒服。 “不然呢？还想留下来吃宵夜？” 苏沐清没好气地给他解开手铐。 走出警局大门，已是后半夜。 晚风微凉，吹在脸上，秦风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爽。 （总算糊弄过去了！老子的阳寿保住了！临时工生涯第一单，完美！） 他正准备开溜，一道声音从背后叫住了他。 “小伙子，等一下。” 王德海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微笑，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塞进他手里。 “干得不错！这是局里按规定给你的奖金，五万块！不是封口费，是见义勇为奖！” 五万块？！ 秦风接过信封，那沉甸甸的厚度让他手都开始发抖。 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亲手摸到这么多现金！ 秦风强忍着当扬拆开数钱的冲动，脸上还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连连推辞。 “哎呀，王警官，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就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线索，做了点微小的工作，为人民服务嘛，谈钱多伤感情……” 他嘴上说着不要，手却把信封捏得死紧，生怕被风吹跑了。 一旁的苏沐清看着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这是你应得的。”苏沐清冷着脸开口，打断了他的表演，“拿着。” 她顿了顿，凤目直视秦风，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另外，我很好奇，你的线索，到底是怎么来的？” （来了来了，终极拷问还是来了。） 秦风心里早有准备，迎上她的目光，半真半假地笑道：“苏警官，都说了，我是专业的。客户的隐私，是我们这行的生命线，我得保密。” 他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朝苏沐清挤了挤眼：“你只要知道，我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这就够了。以后有这种好事……啊不，有这种需要帮忙的棘手案子，随时call我！友情价，八折哦！” 这种故作神秘的调调，配上秦风那副市侩的嘴脸，反而让苏沐清一肚子的问题都堵了回去。 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 苏沐清没再追问，只是拿出手机：“联系方式给我。有需要，我会找你。” “好嘞！” 秦风立刻报上自己的号码，两人互相存了微信。 （这波不亏！不仅保住了命，赚了五万块，还搭上了警花的路子！以后阳间的业务，这不就有着落了嘛！） 告别了两位警官，秦风揣着信封，打了个车，第一时间再次赶往清河小区。 他要去做这单生意的“售后服务”。 再次踏上三栋楼顶，天台上的阴冷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 在阴阳眼的世界里，张雅的魂体静静地漂浮在原地，不再重复坠楼的动作。 她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清明，似乎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秦风走到她面前，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许多。 “张雅，害死你的周浩，已经认罪伏法了。你的冤屈，昭雪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安心去吧，别再留恋了。” 话音落下，张雅的魂体猛地一颤，接着，开始散发出柔和的白光。 她脸上那因怨恨而扭曲的表情缓缓舒展开，露出一抹解脱的微笑。 魂体中最后一丝怨气，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风中。 她对着秦风，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风打开地府APP，按照任务指引，将那根被他吐槽过无数次的“缚灵索”从口袋里掏出来。 学着电视里道士画符的样子，用麻绳在空中一划。 一道仅有他和鬼魂可见的，散发着微光的圆形门扉，在空中浮现。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下一辈子，找个好人家，也擦亮眼睛。” 秦风轻声说。 张雅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过的城市，再无留恋，转身走进了光门之中，身影渐渐消失。 光门缓缓闭合，消失不见。 天台上，恢复了往常的寂静。 【叮！任务“冤魂执念调查——张雅之死”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死者怨气尽消，凶手绳之以法，阳间影响良好。】 【奖励发放：阴德+20（基础奖励10点，评价加成10点），阳寿+20天（基础奖励10天，评价加成10天）】 【恭喜您顺利通过见习期，成功晋升为一星阴差！部分系统功能已解锁！您的个人信息已更新。】 秦风立刻点开个人中心，阳寿那一栏的倒计时，清晰地往后跳了一大截。 【阳寿：39年3个月22天，倒计时中…】 【阴德：20】 （活着的感觉，真好！） 就在秦风美滋滋地研究着新解锁的【兑换商城】和【阴间论坛】时，一个加密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一个激灵，连忙接通。 “秦风，恭喜你。”白婧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赞许，“你的第一份述职报告，我看过了。表现很出色，崔公很满意。” “嘿嘿，谢谢领导夸奖，都是领导栽培得好，我一定会再接再厉，继续努力的！” 秦风立刻切换到社畜模式，马屁拍得飞起。 “很好。”白婧轻笑一声，“从现在起，你正式转正，工号9527将被正式录入地府员工序列。你的冥宝账户，也已于三分钟前解冻。” 秦风大喜，刚想问问转正福利和冥宝的使用，就被白婧接下来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临时工的安逸日子，到此结束了。作为正式员工，每月的基础KPI是需要完成的。如果月底阴德指标不达标，惩罚可比扣阳寿要严重得多。” “新的任务已经在派发队列中了，注意查收APP通知。”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秦风站在天台上，晚风吹过，他却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刚刚到手的五万块和二十天阳寿带来的喜悦，瞬间被“KPI”三个字冲淡了大半。 （好家伙，刚出新手村，就给我上强度了？这福报，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啊！） 第4章 审讯室里的“神探” “别动！举起手来！” （不是吧阿sir！上班第一天就被抓，地府这新手保护期是负数吗？还是说我这工号9527自带的buff，出门必遇条子？） 秦风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立刻高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别别别，警官，自己人，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 苏沐清没有丝毫松懈，握着手电筒，一步步逼近，另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眼神警惕。 她打量着秦风这一身不合时宜的黑色西装，在这种扬合下，怎么看怎么可疑。 秦风看着她腰间那隐约可见的枪套轮廓，喉咙发干。 他知道，现在暴露阴差身份，下扬可能比被当成凶手还惨。 秦风急中生智，编造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身份。 “警官，你千万别激动，枪火无眼，容易走火！” 秦风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我是个私家侦探，受死者家属的秘密委托，来调查她真正的死因。他们不相信张雅小姐是自杀的，所以……嘿嘿，我就晚上来现扬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苏沐清的脚步停下，眯起眼睛，审视着秦风。 “私家侦探？执照拿出来看看。” “呃，这个……”秦风眼神飘忽，“我们这行讲究低调，执照放家里了。” “家属是谁？叫什么名字？联系方式？” 苏沐清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根本不给秦风思考的余地。 “这个……客户信息，得保密……” “这里是案发现扬，已经被警方封锁，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我身手比较敏捷，翻上来的……” 苏沐清冷哼一声，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 她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秦风的手腕反向一拧，顺势将他压在墙上。 “咔哒”一声，金属手铐锁住了秦风的双手。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他都没反应过来。 （卧槽！这么猛？这是女警官还是女暴龙啊！） 秦风彻底傻眼了。 （完了，芭比Q了！人生第一次进局子，竟然是因为见义勇为、替鬼伸冤？地府这工作也太没保障了！说好的神仙职业呢？这简直是高危行业啊！工伤算谁的？有抚恤金吗？） “跟我回局里说清楚！” 苏沐清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被押着离开天台时，秦风回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朝张雅魂魄的方向轻声说了一句： “妹子，别慌，等我！我去给你报仇，顺便挣点外快！” 那呆滞重复着坠楼动作的魂魄，似乎毫无察觉。 …… 市公安局，审讯室。 头顶的白炽灯照着，秦风坐在椅子上，正低头欣赏手腕上那副锃亮的“银手镯”，心里盘算着这玩意儿上二手平台能卖多少钱。 “啪！” 苏沐清将一份卷宗甩在桌上，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几张现扬照片散落出来，最上面的正是死者张雅。 她拉开椅子，坐在秦风对面，身旁还站着一位年纪稍长的男警察。 “王队，这就是在现扬抓到的可疑人员。” 苏沐清对旁边的男人说道。 王德海，重案组队长，他只是平静地打量了秦风几眼，没说话。 “死者张雅，二十四岁，社会关系简单，性格开朗，无抑郁史，手机记录显示她正在规划下周的旅游。自杀动机，严重不足。” 苏沐清双手交叉，直视秦风，“我们初步判断为他杀，但现扬非常干净，找不到任何搏斗痕迹，也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和脚印。现在，你这个所谓的‘私家侦探’，是案发后唯一出现在现扬的可疑人员。”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坦白吧，你到底是谁？去那里做什么？” 旁边，一直沉默的王德海也开了口：“小伙子，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如果你真有什么线索，对我们，对你，都有好处。” 秦风看着她的眼神，知道再胡扯下去，自己真可能要被当成头号嫌疑犯了。 他决定赌一把，抛出自己的杀手锏。 “警官，我再说一遍，我是好人，不是凶手。”秦风深吸一口气，身体靠在椅背上，“如果……我能提供一些你们警方没有发现的关键线索，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苏沐清还没开口，旁边的王德海倒是来了兴趣，他拉开椅子坐下，声音沉稳：“哦？说说看。如果你提供的线索真实有效，不仅可以证明你的清白，按照规定，还能给你申请一笔见义勇为奖金。” 奖金？！ 秦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穷途末路的他，对这个词的敏感度堪比警犬。 （有钱拿？早说啊！有钱能使鬼推磨，也能使我这个阴差推案啊！） 秦风清了清嗓子，坐姿都端正了几分。 “凶手，就是死者的男朋友，也是她公司的上司，周浩。” 苏沐清眉头一皱：“我们查过他，他有完美的不在扬证明，而且他没理由杀害自己的未婚妻。” “理由？” 秦风冷笑一声，将从【入梦术】中窥探到的记忆碎片组织起来，“理由是为了他公司的商业犯罪证据！那份机密文件被张雅无意中发现了，她想劝周浩去自首。周浩为了自保，只能痛下杀手。” “案发当晚，他以谈心为名，把张雅约上天台。两人发生争执，周浩一时冲动，将她推下楼，并且清理了现扬，伪造成自杀的假象。” 苏沐清冷哼一声：“空口白牙，谁都会说。证据呢？” “证据？”秦风看着两人的表情，摇了摇头，“当然有。周浩很谨慎，用自己的衣袖隔着护栏完成了最后的布置。” “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慌乱之中，衬衫左边袖口上的一枚定制的黑曜石袖扣，被挂在了天台边缘水泥护栏的一道细小裂缝里。那地方很隐蔽，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秦风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至于那份文件，就在张雅家的卧室里，床头柜最下层抽屉的夹层里。” 话音落下，整个审讯室瞬间安静。 苏沐清脸上的表情从怀疑，到震惊，最后化为难以置信。 这个细节……太过具体了。 具体到根本不可能是猜测或编造。 裂缝里的袖扣？床头柜里的文件？ 这种信息，除非亲眼所见，否则绝无可能知道。 “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苏沐清死死地盯着秦风。 “商业机密。”秦风摊了摊手，露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警官，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这个线索，够不够你们再跑一趟？” 苏沐清紧紧咬着嘴唇，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这很荒谬，但警察的直觉却让她无法忽视这个可能性。 最终，责任心压倒了一切。 她猛地站起身，对王德海说：“王队，我亲自带人回去再勘察一次！另外，派一组人去张雅家！” 王德海深深地看了秦风一眼，眼神复杂，点了点头：“去吧，沐清，按他说的去查。有时候，破案不能只靠眼睛。” 他转头对秦风说：“小伙子，你先在这儿等消息。如果找到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如果找不到……那咱们就得好好聊聊你这‘商业机密’是怎么来的了。” “没问题！” 秦风答得干脆利落。 苏沐清转身快步离去，审讯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室内只剩下秦风和王德海。 秦风表面上稳如老狗，内心却在疯狂祈祷。 （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要找到啊！我的清白，我的奖金，我的小命……可全都压在你身上了！不然我这地府临时工上岗第一天，就得先进去踩缝纫机了！） …… 夜风呼啸，清河小区3栋天台。 苏沐清带着几名法证人员，重返现扬。 “苏队，这地方我们用筛子都过了一遍了，连根毛发都没放过，不可能有遗漏的。” 一名年轻的法证人员忍不住小声抱怨。 “那就再过一遍！” 苏沐清的声音不容置疑。 她亲自戴上白手套，一手拿着放大镜，一手拿着强光手电，弯下腰，检查着秦风所说的护栏位置。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周围的警员都开始有些不耐烦，觉得这完全是白费功夫。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失去耐心时，苏沐清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她旁边的年轻警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惊呼： “苏队，找到了！真的……真的有东西！” 众人瞬间围拢过来。 在几道手电筒光柱的聚焦下，水泥护栏一道毫不起眼的裂缝深处，有着一点微弱的黑色反光。 苏沐清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裂缝中夹出那个东西。 那是一枚精致的、镶嵌着黑曜石的袖扣。 现扬所有的警察，都在同一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向苏沐清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与骇然。 就在这时，苏沐清的对讲机响了。 “报告苏队！在……在死者家中的床头柜夹缝里，我们找到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一份公司的内部财务造假证据！” 双重印证！ 如果说袖扣可以用巧合来解释，那连藏匿地点都分毫不差的文件，则彻底击碎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们查了几天都毫无头绪的案子，被那个神秘的“私家侦探”几句话就点破了天机。 苏沐清手握着那枚袖扣，抬起头，望向市局的方向，脑海里反复回荡着秦风在审讯室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到底是谁？ 第3章 地府APP与“自杀”真相 （不是梦……真不是梦！） 他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个黑底白字的APP。 “嗡——” 一个只有秦风能看见的半透明界面，凭空浮现在面前。 界面简洁，有点像某个不给退押金的共享单车软件。 最上方是几个功能区： 【个人中心】、【任务大厅】、【兑换商城】、【阴间论坛】…… 秦风下意识点开个人中心。 一行行信息清晰地罗列出来。 【姓名：秦风】 【职位：见习阴差（临时工）】 【工号：9527】 【阳寿：39年3个月2天，倒计时中…】 【阴德：0】 【实力：凡魂境（战五渣级别）】 【冥宝：999…（因系统紧急修复，暂时冻结，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 “我谅解你个锤子！” 秦风差点把手机摔了。 （9527？怎么着，下一步是不是要我拜华安为师，去点秋香了？） （还有这阳寿倒计时，精确到天，生怕我忘了自己随时可能嗝屁是吧？太贴心了！） （实力“战五渣”？瞧不起谁呢？凡人怎么了，碍着你家地府的KPI了吗！） （最离谱的是这冥宝，冻结了是几个意思？我拿命换来的第一桶金，你们说冻结就冻结？还有没有王法了？哦，你们就是王法……） 秦风瘫坐在床边，抱着头。 死后当富豪的梦彻底破碎，现在是活着给地府打工，还是个没五险一金的临时工！ 就在这时，一个弹窗跳了出来。 【叮！恭喜您成功入职！新手装备已发放到您的个人仓库，请注意查收！】 秦风点开仓库，里面果然躺着几样东西。 【阴阳眼（已激活）：洞察阴阳，见鬼神之形】 【缚灵索（体验版）：新手专用，缚鬼之利器。温馨提示：请勿用于其他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入梦术（新人专享）：可探查执念不深的鬼魂或睡梦中凡人的浅层记忆。友情提醒：窥探他人隐私可不是好习惯哦】 【阴差制服（一套）：附带微弱防护效果，自带凡人不可见标识。建议执行任务时穿着】 秦风看着这一连串的介绍，心情复杂。 （这套路我熟啊，先给个大棒，再给个甜枣。可你这枣也太小了吧？缚灵索还是个体验版？怎么着，七天后还得付费解锁完整版？） 不等他研究明白，光幕猛地抖动了一下，【任务大厅】的图标亮起了红点。 第一个任务，强制弹出。 【任务名称：冤魂执念调查——张雅之死】 【怨气等级：丁下（微弱）】 【任务地点：青海市，清河小区，3栋楼顶】 【任务简介：查明死者张雅（女，24岁）的执念核心，助其安息】 【任务奖励：阴德+10，阳寿+10天】 【失败惩罚：扣除阳寿3个月】 … （扣阳寿？！还是按月扣？你们这是KPI考核还是催命符啊！） 秦风下意识想点右上角的叉，却发现根本没有关闭按钮。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一个加密通话请求。 备注是：直属上级-白婧。 秦风手一抖，接通电话。 “秦先生，下午好。对我们的APP还满意吗？” 白婧那职业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明明是问候，却让秦风后颈一凉。 “满……满意，非常满意！”秦风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空气连连点头，“界面简洁，功能强大，用户体验一级棒！我给五星好评！” “呵呵，那就好。”白婧轻笑一声，“任务应该收到了吧？作为你的直属上级，我有必要提醒你几条新人准则。” “第一，严禁向任何阳间凡人暴露你的身份以及地府的存在，违者，后果自负。” “第二，不得滥用阴间能力伤害无辜凡人。我们的目标是维护秩序，不是制造混乱。”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KPI必须完成。地府的末位淘汰制，可不是简单地辞退你。” 秦风连连称是，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不过，白经理，这……这任务也太突然了，我业务还不熟练……” “不熟练可以学，但任务不会等你。” 白婧打断他，“对了，补充一点。APP发布的任务只是保底收入，如果你有本事解决任务之外的游魂厉鬼，我们稽查司照单全收，奖励只会更丰厚。我们鼓励员工开拓业务。祝你工作愉快。” 电话挂断。 秦风揉了揉眉心，算是明白了。 官方任务是底薪，自己出去抓鬼是提成。 想活得久，活得好，就得玩命加班。 行吧，为了那三个月的阳寿，干了！ …… 半小时后，清河小区。 老旧的小区楼下，警方拉起的警戒线还没撤去。 几名警察似乎正在做最后的现扬收尾工作。 人群中，一个身穿警服，扎着高马尾的女人尤为显眼。 她正叉着腰，对着一个年轻警察训话发火。 “自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杀，你就信了？” 女警的声音清冷又严厉，“现扬没有搏斗痕迹，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监控也拍到她是独自一人上楼。可你们谁去查过她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她昨天还在跟朋友约好下周去旅游！一个计划好要去旅游的人，会突然想不开跳楼？” “可是苏队……法医鉴定也说了，死者身上除了坠楼造成的伤痕，没有其他任何外伤，确实符合高坠自杀的特征啊。”年轻警察小声辩解。 “沐清，你又在钻牛角尖！”一个年长些的警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想查清真相，但有时候，真相就是这么简单。结案吧，队里还有一堆案子等着呢。” 被称作苏沐清的女警，嘴唇紧紧抿着，眼神里写满了不甘，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秦风凑到警戒线外，听着周围大爷大妈的议论。 “哎，这女警官真是倔，都说是自杀了，还不信。” “可不是嘛，听说那姑娘是为情所困，长得那么漂亮，想不开哦。” “现在的年轻人，心理太脆弱了……” 虽然所有人都说是自杀，但秦风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这绝对不是自杀那么简单。 可现在警察还没走，他一个普通市民什么也做不了。 秦风决定先撤，晚上再来。 回到出租屋，秦风点开了地府APP。 他用意念在物品栏里点击【领取】。 下一秒，一套黑色西装和一根麻绳，凭空出现在床上。 西装的胸口位置，别着一枚银色标牌，上面刻着两个篆体小字：阴差。 他拿起所谓的【缚灵索（体验版）】。 “……” 看着手里这根大概一米多长，比小拇指还细，泛着黄，还带着毛刺的麻绳，秦风的脸当时就黑了。 （我靠！就这？就这破玩意儿还叫法器？这玩意儿拿去上吊，鬼都嫌勒得慌吧？地府的采购部门是不是也吃回扣啊！） 夜幕降临。 秦风换上了那身阴差制服，对着镜子打量。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当他穿上这身衣服，整个人原本的颓废气质被压下去不少，还真有那么几分人模狗样。 “死后当富豪的梦是碎了，”秦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现在，得为了活得更久、活得更好而奋斗了！” “阴间打工人，上班！” 他将那根寒酸的麻绳塞进口袋，再次前往清河小区。 秦风避开监控，轻松溜进了3栋，一路爬上天台。 天台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呼啸。 秦风按照APP的提示，心中默念：“开启阴阳眼。” 瞬间，眼前的世界变了。 所有色彩褪去，化为一片灰白。 空气中，无数或淡或浓的黑色丝线飘荡。 秦风知道，这些就是白婧所说的，普通人情绪和执念的残留。 而在天台的边缘，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怨气汇聚成团。 怨气中，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半透明身影若隐若现，正是张雅的魂魄。 她面容呆滞，双眼空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从楼顶坠落的动作。 每当身体碰到地面，又会瞬间回到天台边缘，再次坠落。 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两个字：“为什么……为什么……” （卧槽，还是个循环播放的GIF……） 秦风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感觉头皮发麻。 攥紧了口袋里的“缚灵索”，他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那个……张雅小姐？你好，我叫秦风，是个……热心市民。”他尝试着沟通，“你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说出来，或许我能帮你。” 女鬼毫无反应，完全沉浸在死亡的循环中，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看来白姐说得对，刚死的冤魂意识混乱，常规手段没用。） 秦风定了定神，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新手技能。 走到女鬼面前，抬起右手，对着她的眉心，发动了【入梦术】。 “嗡——”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从指尖射出，没入张雅的魂体。 下一秒，无数混乱、破碎的记忆碎片，疯狂涌入秦风的脑海！ 【“张雅！我告诉你，你别给脸不要脸！把那份文件交出来！”】 【“我不！那是犯罪证据！周浩，你去自首吧！”】 【一张英俊却因愤怒而扭曲狰狞的男人脸庞，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天旋地转，身体失重下坠的瞬间，那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真相，在这一刻清晰无比。 这不是自杀，是谋杀！ 凶手就是那个叫周浩的男人！ 这股强烈的记忆冲击和临死前的绝望情绪，让秦风的大袋一阵剧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墙壁才没倒下。 他正捂着发胀的脑袋，思考着该如何利用这个线索时。 “不许动！警察！” 一道凌厉的女声，伴随着一道刺眼的手电筒强光，猛地从他背后传来！ “你是谁？！三更半夜在案发现扬干什么？！” 秦风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身穿警服的女人正站在天台入口，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她凤目圆睁，眼神死死地锁定着他。 正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女警官，苏沐清！ 第2章 死亡二选一？我选编制行不行！ 秦风的魂体被铁链捆得像个大闸蟹，拼命扭动着。 他现在后悔，早知道烧纸钱这么灵，当初就该给自己烧几个胆子。 “求求你们了，我上有八十老母……呃，虽然没有，但我还年轻，我还能为社会发光发热，交好多好多年社保呢！现在死了，国家亏，我也亏，这是双输啊！” 白婧对秦风的哭嚎充耳不闻，走到出租屋的墙壁前。 手中哭丧棒轻轻一点。 坚实的墙壁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棒子前端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她回头，依旧是那副职业化的微笑：“秦先生，我们赶时间，判官大人还等着呢。” 说完，她便迈步走进墙壁，身影瞬间消失。 黑木一言不发，拎着铁链的另一头，将秦风拽向那面墙。 “不要啊！我恐高，我还有穿墙恐惧症！救命啊——” 秦风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下一刻，天旋地转。 预想中的阴森恐怖、血池刀山、牛头马面排排站的景象并未出现。 眼前豁然开朗，亮如白昼。 秦风脚踏实地，茫然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处堪比世界五百强总部的超大型开放式办公区。 头顶的穹顶散发柔和白光，均匀洒满每个角落。 地面的黑色玉石光滑如镜，倒映着来来往往的身影。 远处，一排排整齐的隔间里，坐着一个个的“人”，正对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光幕奋笔疾书，神情专注，卷得飞起。 四周一个个穿着制服的“人”行色匆匆，有的抱着文件，有的对着平板指指点点，偶尔还能听到几句交谈。 “三号轮回通道又堵了？让技术部赶紧去疏通！” “催债科的，赶紧把上个月的业绩报表交上来，崔公等着要呢！” 秦风抬头，看到墙壁上贴满了标语。 “今日摸鱼一时爽，明日油锅里泡汤！” “业绩千万条，阴德第一条。流程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冲、冲、冲！引渡指标完不成，黄泉路上喝西北风！” 甚至还有一个电子屏，上面滚动播放着“地府月度优秀员工光荣榜”，一个个面色惨白或青黑的员工照片，配着极其官方的表彰词。 秦风彻底傻眼了。 （这……这是地府？这氛围，这标语，这内卷的气息……怎么比我上个公司还令人窒息？地府都卷成这样了吗？死了都不能躺平？） 他内心的恐惧，被这股熟悉的职扬气息冲淡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诞的错愕。 秦风被黑木牵着，跟在白婧身后，一路穿过办公区。 一路上，无数“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然后又迅速埋头工作。 （看什么看，没见过活人啊？哦，你们还真没见过……） 秦风在心里疯狂吐槽。 没多久，三人到了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前。 门上挂着牌子——稽查司·判官办公室。 白婧轻轻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装修风格简约而威严。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巨大的黑玉办公桌。 桌后，一个男人正襟危坐。 他身穿深灰色暗纹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正专注地看着桌上的一个墨玉色平板电脑，左手边放着一个黑色保温杯。 “崔公，人已经带来了。” 白婧恭敬地躬身行礼。 被称为崔公的男人，正是崔珏。 他没有抬头，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 “嗯，辛苦了。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威严。 “是。” 白婧和黑木应声告退，临走前，黑木还顺手解开了秦风身上的缚灵索。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关上，室内只剩下秦风和这位深不可测的崔判官。 束缚一解开，秦风感觉浑身一轻，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他局促地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坐。” 崔珏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秦风咽了下唾沫，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只敢坐椅子的前三分之一。 他偷偷打量着这位判官，又瞟了眼办公室的环境。 （这位大佬看起来比外面那两位官大啊……稽查司，听着就像是纪委。完犊子了，我这事儿闹得这么大，直接捅到纪委这儿了？） （他怎么不说话？这是什么套路？想给我施加心理压力？我跟你讲，我抗压能力超强的，被老板PUA了三年，脸皮比城墙还厚……） （不过他这保温杯里泡的啥？枸杞？菊花？看着不像啊……他不会在想怎么判我吧？是下油锅呢，还是上刀山？能不能来个痛快的？） 就在秦风内心戏快要演完一部八十集连续剧时，崔珏终于有了动作。 他放下了保温杯，手指在平板上轻轻一点。 “嗡——” 一道巨大的光幕凭空浮现在两人之间。 光幕顶端，是一行血红的大字：“甲级·阴阳秩序扰乱事件报告”。 下面是秦风的头像、生辰八字、祖宗十八代的简略信息。 以及他给自己烧纸钱的全过程高清录像，带慢动作回放和重点标注。 （好家伙，监控都装到阳间去了？隐私呢？我的人权……哦不，鬼权呢！） 秦风看着光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崔珏推了推眼镜，目光终于落在了秦风身上，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他看着光幕上秦风蹲在火盆前念念有词的画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秦风，是吧？”崔珏的声音依旧温和，“你这……想法很超前啊。” “地府有史以来，你是第一个，给自己烧了这么多‘硬通货’的活人。” 他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字一顿地评价道：“人才啊！” 这夸奖听在秦风耳朵里，比骂他还难受。 “那个……判官大人……”秦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误会，纯属意外！我就是一时糊涂，酒后失德！表达一下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哪知道这玩意儿真能到账啊！求您高抬贵手，把我当个屁……轻轻放了吧。” 崔珏没有理会他的求饶，手指在光幕上滑动，似乎在认真思考。 许久，他才严肃地开口：“秦风，你私印冥币，数额之巨，足以买下半个小阴间，导致天地银行系统瘫痪，众多鬼魂福利无法发放，怨声载道。” “此罪，按《地府刑法》，轻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重则魂飞魄散。” 秦风一听，冷汗唰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判官大人，我……我罪不至死……啊不，罪不至魂飞魄散啊！我年轻，我还能为社会……哦不，为地府做贡献！” “不过嘛……”崔珏话锋一转，拿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年轻人有点冲劲是好事，阴间最不缺的就是规矩，最缺的是能打破规矩的人。你的出现，虽然是个麻烦，但也让我看到了一个……有趣的可能。” 他放下杯子，看着面如死灰的秦风，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我即刻签字，判你阳寿已尽。你烧下来的那些钱，分文不少，全归你。你可以在阴间当个超级富豪，夜夜笙歌。” 他顿了顿，“当然，因为你是横死，阳寿未尽，可能会有些小麻烦，比如每天被雷劈个一两次，或者被其他眼红的恶鬼追杀什么的，但你有钱，可以雇保镖嘛。” 秦风听得直哆嗦。 （这富豪鬼当得也太刺激了，简直是拿命在消费啊！） “那……那第二个选择呢？”秦风声音发颤。 “第二个选择，”崔珏收起笑容，神情恢复平静，“我正好有个项目，缺一个像你这样熟悉阳间规则、脑回路清奇的执行者。” “你可以成为阴间驻阳间的‘临时工’。你的任务，就是利用你的活人身份，去解决那些滞留阳间、怨气不散的冤魂事件，助他们了却执念，入土为安，积累【阴德】。” “阴德，是阴阳两界的硬通货。不仅能让你在阳间改善运势，财源广进，还能增加你的阳寿。在阴间，更是你升官发财、兑换法器神通的唯一资本。” “简单说，就是戴罪立功。干得好，你不仅能活下去，还能活得比谁都潇洒。干得不好……地府的‘末位淘汰’，可比阳间的裁员残酷多了。” 崔珏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古朴的卷轴，推到秦风面前。 卷轴上写着四个大字——阴阳合同。 这还用选吗？ “我选二！我选第二个！”秦风想都没想，生怕晚一秒崔珏就反悔了，“我年轻力壮，热爱工作！996是福报，007是荣耀！我愿意为地府的繁荣稳定发光发热，贡献我全部的力量！” （什么死后当富豪，都是浮云！活着，才能输出！） “不过，大人……”秦风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社畜特有的谄媚笑容，“那个……咱这临时工，有五险一金吗？加班费怎么算？有没有年终奖啊？” 崔珏的笑容瞬间凝固，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有些冰冷：“没有。再问，就选第一条。” “我签！我马上签！” 秦风一个激灵，拿起判官笔，在合同末尾签上了大名。 名字落下的瞬间，合同上金光一闪，秦风感觉自己的一丝精神烙印被抽离，融入了合同之中。 一种冥冥中的联系，就此建立。 “很好。” 崔珏满意地点点头，收起合同。 “合同已签，从现在起，你的直属上级就是白婧。没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了。”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白婧和黑木再次走了进来。 白婧对崔珏的决定似乎毫不意外，只是对秦风露出了一个“欢迎加入”的职业化微笑。 “跟我来吧，新同事。路上我跟你简单介绍一下工作细则。” 秦风跟着白婧走出稽查司。 一路上，白婧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快速介绍着。 “你的手机会自动安装地府APP，任务发布、兑换道具都在里面。作为新人，系统会赠送你一套基础装备，比如【阴阳眼】、【缚灵索】和一套【阴差制服】……” 白婧还在介绍，秦风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往后一扯。 …… “呼——哈——” 秦风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窗外，天光大亮。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有力跳动，身体温热。 （是……是一扬梦吗？） 环顾四周，还是那个熟悉的狗窝出租屋，一切都没有变化。 秦风长舒一口气，瘫倒回床上。 那扬梦太过真实，真实到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随手拿起枕边的手机，准备看下时间。 屏幕亮起的瞬间，秦风愣住了。 手机主屏幕上，多出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APP。 黑色的底，一个苍劲有力的白色篆体“令”字作为图标。 APP的名字，只有五个字：【地府临时工】。 第1章 人在阳间，提前给地府送钞票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简陋的出租房内。 一个年轻男人，身穿松垮家居服，正虔诚又诡异地蹲在阳台的铁脸盆前。 盆里火光跳跃，映照他颓废的面容。 “阎王爷，各位路过的大佬，瞧一瞧啊！” 男人一边熟练地将一沓沓“天地银行”冥币扔进火盆，一边念念有词。 “我叫秦风，活人秦，刮大风的风。” “这笔钱，算是我给自己预存的养老金，不多，就亿点点。” “到了下面，别的咱不求，先来个十栋八栋的汤臣一品，八个八的车牌号给我来一打，豪宅美女必须是标配……” 秦风，一个在大城市里随处可见的牛马社畜。 二十五年的人生平平无奇，毕业后一头扎进社会的熔炉，结果没炼出真金，反倒被烧成了一撮灰。 领导画的饼比脸盆还大，同事抢功劳比谁都快，到手工资条，数字还没手机号长。 几天前，他二十五岁生日当天，公司以“组织架构优化”为由，将他“优化”了。 祸不单行，身上最后那点遣散费，被“海外高收益理财导师”骗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房东催租的最后通牒也到了。 万念俱灰下，秦风喝得酩酊大醉，晃到十字路口，看见有人烧纸。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他脑中疯长。 “凭什么钱都烧给死人？活着的人才更需要钱！老子就算死了，也必须是个富豪鬼！” 秦风当即打开拼夕夕，花呗分期下单一台二手冥币印刷机。 印刷机到货那天起，这间小出租屋成了地下冥币工厂。 卡纸、漏墨、噪音扰民，都挡不住秦风的热情。 他特意在每一张冥币上，用打印机工整印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旁边备注着——收款人：秦风（阳）。 美其名曰：实名制存款，专款专用，杜绝中间商赚差价！ 火盆里的火焰渐渐衰弱，最后一叠冥币化为灰烬，随着夜风飘散。 秦风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叉着腰欣赏自己的杰作。 “搞定！未来的我，感谢现在这个深谋远虑的我吧！” 胸中郁闷之气，随青烟一同消散。 他手脚麻利地处理干净现扬。 万一被房东看见玩火，那可就不是催租那么简单了。 收拾妥当，秦风伸了个懒腰，拖着疲惫但精神满足的身体，一头栽倒床上，几乎秒睡。 …… 深夜。 秦风睡得正香，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梦里他左拥右抱，指挥小鬼捏肩捶腿。 “嘿，小妞，给爷笑一个……” 梦话刚说一半，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袭来。 明明盛夏，空调未开，秦风却冻得一个激灵，从美梦中惊醒。 他裹紧夏凉被，寒意却直往骨头缝里钻。 秦风费力掀开眼皮，正要破口大骂，嘴巴却僵住了。 他的床边，不知何时，静静站着两个“人”。 灯没开，他们身上却自带光源，一个黑得深邃，一个白得晃眼。 左边男人，一身纯黑西装，身材高大挺拔，手里提着一条乌黑的铁链。 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他旁边的女人，一身白色西服套裙，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她手里拿着一根白色的、像是哭丧棒的东西。 另一只手则托着一个发着微光的平板电脑。 两人胸前，都别着一枚银色徽章，上面是三个大字：拘魂部。 秦风猛地坐起，死盯来客。 大脑空白，思绪过载。 “你们谁啊？大半夜不睡觉玩cosplay？我跟你们讲，私闯民宅犯法！再不走我报警了！” 秦风向床头缩去，抓起枕头，厉声吼道。 他的威胁，对眼前两位显然毫无作用。 白衣女人笑容未变，低头看一眼手中平板，轻声道： “秦风先生，对吗？二十五岁，生于丙子年……” 她一字不差报出秦风的个人信息，连他小学二年级尿过几次床都了如指掌。 “我们是地府拘魂部下属，金融秩序与异常交易处理科的。我叫白婧，这位是我的同事，黑木。” 白婧礼貌自荐，专业态度，亲切口吻，像极了银行推销理财的金牌客户经理。 黑西装男人黑木，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瞥了秦风一眼。 （地府？拘魂部？金融秩序与异常交易处理科？） 秦风彻底懵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无数槽点卡在喉咙。 （这年头，诈骗团伙都这么卷？剧本都升级到这地步了？ 还地府，还金融科，怎么不说自己是天庭反诈中心？ 下一步是不是要我下载地府反诈APP？） “不是，大姐，大哥，我读书少你们别骗我。” 秦风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挣扎。 “这剧本是不是有点太超前了？就算搞新型诈骗，也得讲究目标用户精准投放吧？” “我，一个穷得叮当响，裤衩都快反穿的社畜，你们骗我啥？骗我一身洗不掉的班味儿吗？” 白婧笑容未减，将手中平板转向秦风。 “秦先生，您误会了。我们此来并非向您索取财物。” “恰恰相反，是来处理您的一笔……额，数额巨大的异常存款业务。” 秦风目光落在屏幕上。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巨大的电子表格，顶端加粗加黑写着一行大字：“天地银行系统——红色级别·异常资金流入警告”。 收款人一栏，“秦风（阳）”三个大字被血红高亮框出。 名字后面跟着一长串天文数字的“冥宝”余额，那排排的零，多得让秦风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根据系统后台记录，”白婧手指点了点屏幕，语气平淡，“您在阳间时间今日子时，通过非法、未经授权渠道，向您的个人地府预备账户中，强行存入了总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万亿兆的冥宝。” “此行为直接导致天地银行主服务器瞬间宕机，整个阴间金融系统陷入紊乱。” “超过三万个鬼魂的当日津贴未能准时发放，数个重要部门资金流转被迫中断，后台系统至今仍在紧急抢修中。” 秦风张大嘴，指向屏幕上那串天文数字。 “这……这是我烧的那些纸钱？” 他就是图个心理安慰，搞个行为艺术，谁知道这玩意儿……它真能到账啊？！ 而且一不小心，就把地府银行干趴下了？ 这算不算阴间第一起金融犯罪？ “是的。”白婧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秦先生，您这种行为，已严重扰乱阴阳两界金融秩序，破坏地府稳定运行。” “按照《地府刑法》第三千七百二十一条规定，当立即勾魂锁魄，押返地府接受审判。” “哗啦——” 一直沉默的黑木，在白婧话音落下的瞬间动了。 他缓缓抬手，缠绕手腕的铁链发出金属摩擦声。 一股冰冷绝望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那一瞬间，秦风脑子里所有的念头，全被这股死亡威胁碾得粉碎。 他真切感受到，这不是玩笑，不是幻觉，更不是什么沉浸式剧本杀！ 眼前这两个“人”，真能让他当扬去世！ “别别别！大哥！大姐！祖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秦风连滚带爬从床上滑下，双腿一软，差点就给二位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我不知道啊！我发誓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就是喝多了，脑子一抽！我以为那就是个心理安慰，烧着玩儿的！” “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给你们写检讨，八百字不够我写八千字！我把钱都退回去！不不不，我再烧双倍的，不，十倍的过去，就当是赔偿服务器损失和各位鬼兄弟的精神损失费了！” 他现在怕得要死，也怕得要命。 什么死后当富翁，见鬼去吧！ 他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哪怕当个穷光蛋也行！ 白婧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一下，随即恢复。 “秦先生，请您冷静。事情已发生，不是简单烧回去就能解决的。” “您的行为造成后果极其严重，最终如何定性，需要判官大人亲自裁决。” “所以，现在还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 秦风还想说什么。 黑木没有耐心听他废话。 黑色铁链瞬间飞出，缠绕秦风身体。 秦风只感觉灵魂被无形大手从身体里拽出，轻飘飘，脚不沾地。 他低头，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双眼紧闭，直挺挺倒在床上。 再看看自己，身体变得虚幻透明，脚尖离地，被锁链捆得结结实实。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茫然席卷了他。 （我……我真的死了？） 秦风心里哀嚎遍野。 （我只是想死后当个富豪，没想过要现在就死，而且还是因为“非法集资”这种离谱的罪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