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 第313章 紫宸殿上惊世言 紫宸殿的梁柱上,盘龙金漆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 “我说,”赵翊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的箭,精准地射穿了金国人的笑浪,“你们是不是在做美梦呢?” 满殿的笑声戛然而止。 完颜晟脸上的笑容僵成了泥塑,他张了张嘴,喉结滚了两滚才挤出话来:“宋帝……此话怎讲?” “还想让我娶你们的公主?”赵翊在殿中站定,目光扫过那些错愕的脸,忽然扬声笑了,笑声里裹着碎冰,“就算你们的这些公主生得闭月羞花,在朕眼里,也不过是能秤量的物件。” 完颜晟猛地坐直了身子,玄色锦袍下的脊背绷得像张满的弓,他攥着扶手的指节泛了白:“赵翊!你休要胡言!” “胡言?”赵翊偏过头,鬓角的玉簪在晨光里闪了闪,“朕这是跟你们谈买卖。” 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着空气,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公主,一千两黄金一位;郡主,五百两;皇室其他妻女,二百两;宫女乐女,一百两。” 说到此处,他忽然抬眼看向完颜晟,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直刺过去:“至于你的嫔妃,还有皇后——”他顿了顿,看着完颜晟骤然铁青的脸,慢悠悠补上后半句,“也按五百两算。” 阶下的金国礼部尚书“哎呀”一声,手里的象牙朝笏“啪”地掉在金砖上,他慌忙去捡,手指却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怎么也抓不住那滑溜溜的牙板。 “还有你们女真族的小姐,”赵翊像是嫌不够,又侧过脸看向那些已经面无人色的金国使臣,“一百两一位;若是生得好些的女真女子,五十两。” 他摊开双手,掌心向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日的早膳,“这些价格,你们可还满意?朕付的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童叟无欺。” “你——你——”完颜宗弼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寒光瞬间照亮了半座大殿,“我要劈了你这不知死活的南朝小儿!” “宗弼!”完颜晟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他虽未拔刀,额角的青筋却突突直跳,像是有蚯蚓在皮肤下游走。 他死死盯着赵翊,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宋帝!你怎能如此侮辱我大金国!你们汉人不是总说什么仁义礼智信?不是自诩天朝上国、恪守礼法吗?!” 赵翊忽然仰头大笑,笑声撞得殿梁上的铜铃“叮铃铃”乱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雨燕。 他笑到弯腰,扶着身旁的盘龙柱直喘气,龙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香风,与金国人身上的膻气混在一处,显得格外讽刺。 “仁义?礼法?”赵翊直起身时,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泪,他用袍袖擦了擦,忽然收了笑,眼神冷得像腊月的冰湖,“这些确实是我大宋曾经对待友邻的规矩。 可你们呢?” 他猛地提高了声调,龙袍上的金线在日光下炸出刺眼的光:“当年你们撕毁海上之盟,铁骑踏过我大宋疆土时,怎么没想过仁义? 攻破我真定城,将三岁孩童挑在枪尖取乐时,怎么不谈礼法? 在相州城里,将我大宋妇女剥光了拴在马后拖拽,奸淫至死再抛尸护城河时……你们的礼义廉耻又在哪里?!” 每说一句,赵翊便往前迈一步,到最后几乎与完颜晟脸对脸。 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兽油味,也能看清对方因愤怒而扭曲的五官。 “你们想攻破东京,想把我大宋变成你们的牧场,想让我赵氏皇族像猪狗一样任你们宰割!” 赵翊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殿内铜鹤嘴里的檀香灰簌簌往下掉,“你们的残暴,你们的禽兽行径,早就让我大宋军民看清了——对付你们这种连人话都听不懂的畜生,只能用畜生的法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完颜晟尹捂着胸口连连后退,绿袍的前襟被冷汗浸得发了暗,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赵翊忽然转向那些缩成一团的金国使臣,目光像鹰隼般锐利:“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朕花这些钱买你们的公主、嫔妃,要用来做什么?” 他顿了顿,见金国人个个眼神惊恐,忽然冷笑一声:“杀人者,人恒杀之;淫人妻女者,其妻女必被人淫。这话你们懂吗?” 完颜晟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屏风上,屏风上绣的“松鹤延年图”被撞得歪了歪,一只仙鹤的翅膀顿时耷拉下来。 “不懂?”赵翊步步紧逼,声音里带着嗜血的快意,“那朕就给你们提个醒! 当年你们攻破大辽上京,把天祚帝的后妃、公主、宗室女眷一网打尽,是怎么处置的?” 他猛地指向完颜宗弼,指尖几乎戳到对方鼻子上:“是不是像分牲口一样,把那些金枝玉叶随意赏给你们的将士?玩腻了,就扔进你们那所谓的浣衣院,让你们这些女真鞑子轮流糟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胡说!”完颜宗弼嘶吼着,挥刀便要砍过来,却被身旁的完颜辅死死抱住,他挣扎着,盔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们是我们的战利品,我们怎么处置都可以!” “是吗?”赵翊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眼眶因愤怒而涨得通红,他指着殿外,像是看到了无数冤魂在眼前飘荡,“那些辽国公主,有的才十二三岁,被你们的将领像玩物一样传来传去,有的被折磨得浑身是伤,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的浣衣院,?分明是人间炼狱!白日里被士兵们肆意凌辱,夜里还要给你们这些禽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龙袍下的脊背绷得笔直:“她们死后呢?你们连块裹尸布都不给,直接拖到乱葬岗喂野狗! 那些曾经凤冠霞帔的皇室贵女,最后竟成了野兽的口粮!你们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仁义’二字?!” “如今轮到你们的妻女,她们也是我们的战利品了。 至少我愿意掏钱来买,你们是直接抢。” 赵翊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朕买你们的妻女,就是要把她们也送进浣衣院。” 他看着完颜晟骤然失去血色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让她们也尝尝被千人骑、万人枕的滋味,让她们也体会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 完颜晟忽然捂住胸口,喉咙里发出“呜”的一声,一口血猛地喷在玄色锦袍上,像开了朵妖异的红梅。 他指着赵翊,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腿一软,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陛下!”金国内侍们慌忙扑过去搀扶,七手八脚地把他架在椅子上,有人忙着去擦他嘴角的血,有人急得直跺脚,整个西侧客座顿时乱成一团。 赵翊站在殿中,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忽然又笑了起来。 只是这次的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彻骨的寒意和复仇的快意。 他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袍角,声音穿过金国人的哭喊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紫宸殿: “这世间的债,总要有人来还。 你们欠辽国的,欠我大宋的,朕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4章 紫宸殿影里的滔天恨 紫宸殿的朱漆大门被晨风吹得微微晃动,一道刺目的金光从门缝里斜射进来,恰好落在龙椅前那道玄色身影上。 赵翊背对着殿门而立,玄色龙袍上用金丝绣就的十二章纹在光影里明明灭灭——日、月、星辰的纹样随着他肩膀的起伏闪烁如碎钻,山、龙、华虫的轮廓在阴影里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锦缎的束缚,化作咆哮的怒兽。 他的影子被晨光拉得极长,一直铺到殿中那根雕龙金柱下,像一道凝固的墨痕,透着股说不出的沉郁。 殿外的鸟鸣声细碎传来,却衬得这大殿愈发死寂,只有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带的声响,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他缓缓转过身,龙袍的下摆扫过金砖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晨光恰好照亮他的脸,那双往日里总是带着温润笑意的眸子,此刻却翻涌着骇人的浪涛——左边是滔天的恨意,像黄河决堤时裹挟着泥沙的浊流,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右边却是淬过火的决绝,如同寒潭深处凝结的冰,冷得能冻裂钢铁。 犹记得两天前,案几上堆着厚厚一叠卷宗,最上面那本的纸页还在微微发颤,显然是刚被人狠狠拍过。 那是周昊这两日加急送来的密报,墨迹淋漓的字里行间,全是金国皇室子孙在汴京城里的恶行:阿古拉公主命人将怀孕的汉女绑在木桩上,用马蹄活活踏碎肚子; 完颜宗望的女儿在夜市里纵犬撕咬乞儿,只因为觉得“汉奴的惨叫声像乐曲”; 还有那个叫完颜承裕的皇室子弟,竟将捕获的大宋书生剥皮做成灯笼,悬在府邸门前炫耀…… 赵翊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卷宗的边角被他捏出深深的褶皱。 他想起前夜周昊跪在殿外,声音嘶哑地禀报:“陛下,城郊庄子里的汉奴营,已经堆了三十多具尸体了。他们说……说这是‘清理废物’。” “废物?”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扬手,卷宗被狠狠甩在地上,纸页纷飞如雪。 “他们把我大宋百姓当猪狗宰割,把孩童的骨头做成玩物,把女子的头发编成马鞭——现在倒成了他们口中的‘废物’?” 他停在李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勇,你带5000禁卫军,去‘陪’金国的户部尚书纥石烈走走。” 李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陛下是说……” “去凑钱。”赵翊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卷宗,“你去告诉纥石烈,让他亲眼看着,怎么把这笔钱凑够。” 李勇正要领命,却听赵翊又添了句:“对了,把刚才投降的那些金国皇宫禁军带上。”他特意加重了“皇宫禁军”四个字,“他们不是总说自己是大金陛下的亲卫,最懂规矩吗?那就让他们去‘执行’。你们只负责监管,毕竟咱们是‘客军’,哪好意思亲自动手?” 说到“客军”二字,他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嘲讽,听得殿内侍立的宫人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们不是最怕自己人动刀子吗?那就让这些昔日的陛下亲卫,去敲开那些皇室宗亲的门。告诉他们,要钱,要命,或者……用其他人的命来换,都随他们。” 声音陡然转厉:“我不管他们是抢是偷,是卖儿鬻女还是剖腹取财,总之必须按我的价格数人头。 “末将遵旨!”李勇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这些日子看着同胞被金人屠戮,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等等。”赵翊突然抬手,目光落在殿外那道越来越长的日影上,像是想起了什么极重要的事。“有些人,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转身走到龙椅旁,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笔圈着三个名字。 “阿古拉公主,完颜宗望之女完颜珠,完颜希尹之女完颜瑶。”他念着这三个名字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周昊的密报里写着,这三个女人最喜欢在三更半夜带着鞭子去汉奴营,把人绑在柱子上抽打,说这是‘大金贵女的消遣’。” 他将纸扔给李勇,纸上的墨迹被他捏得发皱:“把她们三个单独绑回来,不必带到大牢。” 李勇接住纸,见上面“浣衣院”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个圈,不由得一愣。 “扔到浣衣院去。”赵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那里不是有很多从汉奴营救出来的男子吗?每天让十个她们口中的‘汉奴’拿着鞭子去‘侍候’,告诉那些男子,往死里抽。”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让她们也尝尝,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时,那‘快乐’到底是什么滋味。” 殿内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了。李勇低头应道:“末将记下了。” “还有一个。”赵翊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那里曾是金国皇室的聚居地,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完颜宗翰的侄子,完颜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名字一出,李勇的脸色都变了。周昊的密报里写得清清楚楚,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当年金国攻破辽国上京时,他随军掳走了三百多名大辽皇室妻女,每晚都要挑选十个带到帐中,天亮时能活着出来的,从未超过三个。 有一次他甚至把刚满十岁的女童扔进狼窝,只为看她尖叫着被撕碎。 “这人渣。”赵翊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指节捏得发白,“当年他在金国上京,每晚要十个汉女,天亮只留三个活口。 他猛地转过身,眼中的决绝几乎要溢出来:“抓回来,不必审。” 李勇的心脏猛地一跳。 “直接宫刑。”赵翊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砸在地上,“断了他的根,再扔进最脏的天牢,让他活着看着自己流脓溃烂,等着秋后问斩。 我要让他知道,不是所有罪孽都能随着死亡一笔勾销。”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他身上的金光愈发炽烈,龙袍上的十二章纹终于完全亮了起来,日、月、星辰的纹样仿佛真的在发光,映得他眼底的恨意愈发清晰。“至于其他的金国皇室子孙,无论男女老幼,全都带回宫来,关到大牢里。” 他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满殿禁军,声音陡然拔高:“三天后,就在朱雀大街设公审台!把他们的罪行一条一条写出来,贴在城墙上!凡是手上沾过我大宋百姓鲜血的,凡是参与过屠戮、掳掠的,不必等秋后,当场问斩!” “陛下!”李勇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末将这就去办!” 紫宸殿的日影渐渐缩短,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光影里缓缓流动,像极了他此刻的心绪——一半是焚尽一切的恨意,一半是浴火重生的决绝。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是禁军开拔的声音。赵翊走到龙椅旁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被晨光染成金色的天空。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紫宸殿问为什么 紫宸殿的梁柱在烛火中投下森然的影子,如同殿内凝滞的空气。 金国皇帝完颜晟的手指死死抠着龙椅扶手上的雕纹,指节泛白得像要嵌进木头里,鎏金的纹饰被他磨出细碎的声响。 他原本蜡黄的脸此刻涨成了紫青色,眼球上布满蛛网般的血丝,死死盯着阶下那个身着宋帝冕服的身影,喉结剧烈滚动着,像是有团火在胸腔里烧得他喘不上气。 身旁的丞相完颜宗弼早已按捺不住,铁甲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 他猛地向前跨出半步,腰间的佩刀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晃动,刀鞘上的金环撞出急促的声响。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此刻却拧成了一团,伤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在火光中忽明忽暗,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陛下!”他嘶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目光像淬了毒的箭,“赵翊这是要将我女真皇族碾成泥啊!” 话音未落,完颜晟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怒喝,声音因过度激动而劈裂:“把公主、嫔妃、皇后按价抵押?还要送进浣衣院让汉奴糟蹋?!”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翡翠镇纸被震得滚落在地,摔出清脆的碎裂声。“赵翊!你这是要比掘我大金的祖坟更过分!” 完颜宗弼的胸膛剧烈起伏,铁甲下的肌肉贲张如铁石,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为什么?!”他向前逼近两步,目光死死锁着赵翊,“你为何非要对我女真皇族赶尽杀绝?!” 赵翊站在殿中,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仿佛在看两只困兽挣扎。 听到这话,他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殿内瑟瑟发抖的金国朝臣。 完颜宗弼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不甘与愤怒:“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对我们有这般刻骨的恨意? 尤其是对我女真皇族!”他猛地抬手,指着赵翊的鼻子,伤疤因动作而绷紧,“从你屠戮我女真勇士的俘虏开始,到把我二哥完颜宗望的尸体挂在燕京城头示众,再到将完颜不惊折磨得不成人形,还以此为借口发动‘伐金计划’……你恨不得立刻踏平我大金!”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如波涛,声音却陡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困惑与痛苦:“难道就因为我们曾侵略大宋? 就因为我女真勇士对你们的百姓残暴对待?可这是战争!是每场战争都免不了的结果!” 他忽然提高音量,像是在质问苍天,“你对我皇族赶尽杀绝,我更想不通! 我大金立国以来,从未俘虏过你们赵家皇族,从未攻破你们的东京城,更从未玷污过你们赵家任何一位皇族妻女!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们?!” 完颜宗弼的目光扫过殿内,像是在寻求答案,最终落回赵翊脸上,带着一丝探究:“难道是因为我们曾对辽国公主、嫔妃那般残忍,你便要替他们报仇? 就因为你是辽国三公主的夫婿,便对我们怀如此深的恶意?”他忽然嗤笑一声,伤疤扯出狰狞的弧度,“我不信!这不过是骗骗百姓的鬼话,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绝非如此!” 他向前再跨一步,几乎要踏上台阶,眼中竟泛起一丝哀求:“告诉我,为什么?这是我二哥临死前想知道的,也是陛下想知道的!哪怕让我死,我也愿意!”说罢,他挺直脊梁,铁甲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等待最终的判决。 完颜晟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阶下的赵翊,眼神复杂,既有帝王的尊严,又有困兽的绝望。 方才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有再说话,只是用目光催促着赵翊,仿佛连开口的力气都已耗尽。 殿内的金国朝臣们大气不敢出,有人偷偷瞟向完颜宗弼,眼神里带着惊惧与不解; 有人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仿佛地面上能开出答案; 更有人双手合十,嘴唇翕动,像是在祈祷这场噩梦快点结束。 赵翊忽然仰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抬手抚了抚冕冠上的珠串,动作慢条斯理,眼神却如寒冰般扫过众人:“你真想知道?连死都不怕?” 他的目光转向完颜晟,又扫过殿内所有金国朝臣,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你们也想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们真正的原因——但凡是知道的,都要死! 因为这是天大的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们愿意吗?”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方才还伸长脖子好奇的朝臣们,此刻纷纷变了脸色。 有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到了身后的同僚,引来一声低呼; 有人脸上的好奇瞬间被恐惧取代,连连摆手; 更有人急中生智,躬身说道:“陛下,臣等不过是一时好奇,并非真心想窥探秘密,还是不知为好!” “是啊是啊,”立刻有人附和,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这等机密,臣等愚昧,不配知晓!” 完颜晟看着下方骚动的朝臣,又看了看一脸决绝的完颜宗弼,最终疲惫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中的最后一丝坚持已然熄灭,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既是大秘密,朕便不必知道了,免得自寻烦恼。” 说罢,他向后靠在龙椅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连挺直腰杆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哈!”赵翊的笑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果然,能活着,谁愿去死?” 他向前走了两步,玄色龙袍拖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哪怕这个秘密能让你们大吃一惊,直呼不可能——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声嘶哑的呼喊陡然划破殿内的死寂:“我能!”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6章 难以置信的秘密 众人循声望去时,完颜宗弼仍站在原地未动,只是铁甲上的金环还在微微震颤,叮当作响,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仿佛刚从生死场厮杀归来。 可脸上却平静得诡异,像是覆盖了一层寒冰,唯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御座前的赵翊,瞳孔里的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宋帝的魔样一寸寸刻进骨子里,哪怕化作厉鬼也绝不会遗忘。 “我愿意。”他开口了,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只要能知道真正的原因,我愿意自杀在你面前。” 话音未落,他缓缓抬手,腰间的佩刀被猛地拔出。 寒光在烛火中骤然一闪,如同划破夜幕的流星,映亮了他脸上那道从额角延伸到下颌的伤疤——那是当年随阿骨打征战时留下的荣耀印记,此刻却在刀光下显得狰狞。 刀刃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将刀身横在自己颈前,手腕微微用力,一道鲜红的血痕已然浮现,顺着刀刃缓缓滑落,滴在明黄色的地毯上,宛如绽开的红梅。 “说吧。”他看着赵翊,眼神里再无半分恐惧,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仿佛哪怕下一秒血溅当场,也要撬开眼前人的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秘密,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非要将我女真皇族赶尽杀绝!” 御座上的完颜晟猛地从龙椅上坐直身体,锦袍下的手指死死攥住扶手,指节泛白。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似乎想喊出“不可”,可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飘散在空气中。 他太了解这个侄子了,女真男儿的血性一旦上来,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更何况此刻他也想知道,宋帝究竟为何对女真族如此狠绝。 殿内的朝臣们早已吓得纷纷后退,不少人踉跄着撞到身后的梁柱,发出“咚咚”的闷响。 有几位年事已高的文臣甚至捂住了眼睛,指缝间却又忍不住漏出一丝缝隙,偷看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谁也没想到,昔日纵横中原的金兀术,竟会在大宋的皇宫里以死相逼。 赵翊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那抹惯常挂在嘴角的、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冷漠的笑意,此刻如同被寒风吹散的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看着颈间横刀的完颜宗弼,眼神幽深如古井,深不见底。 烛火在他眼中跳跃,映出复杂难明的光: 有滔天的恨意,像烈火般灼烧; 有彻骨的痛苦,如寒冰般冻结;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仿佛承载了千年的风霜。 他沉默了片刻,殿内只剩下完颜宗弼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刀刃贴在肌肤上的细微声响,那声音轻得像春蚕吐丝,却又重得让人心头发紧。 “好。”赵翊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潮湿的寒意,“既然你如此想死,朕便成全你。”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御座上的完颜晟,又掠过那些屏气凝神的朝臣,最终落回完颜宗弼身上:“你现在把你的宝刀扔下,然后跟朕到那边角落去。” 他随手指向大殿西侧的角落,那里摆着一架鎏金屏风,将光线挡得有些昏暗,“毕竟,你也不想你们的陛下和这些朝臣,无意间听到秘密而丢了性命,对吧?” 完颜宗弼像是听到了不容置疑的军令,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松开了握刀的手。 “哐当”一声,那柄陪伴他征战数十年的宝刀掉落在地,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在烛火下闪了闪,随即黯淡下去。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或许真的用不到它了——宋帝赵翊绝非戏言之人,能让对方如此郑重的秘密,必然重逾千斤。 见宝刀落地,王勇立刻朝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刀捡起,用锦布裹好递到王勇手中。王勇掂了掂刀的重量,心中暗忖:刚才陛下没下令缴械,是因为在燧火枪面前,再锋利的刀也快不过子弹;可现在刀掉在地上,便是陛下默许他们收走了——毕竟这是金兀术的佩刀,论价值,抵得上半座城池。 完颜宗弼赤着手,一步步跟着赵翊走向那处角落。屏风后的光线很暗,只能隐约看到彼此的轮廓,殿内的人声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以及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宋帝,现在可以说了吧?”他急切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赵翊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他,目光像是穿透了他的血肉,看到了遥远的过去,看到了那些被时光掩埋的血色记忆。 “你们女真铁骑踏遍中原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泣血,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呕出来的。 “如果我说,若没有朕的阻止,你们早在靖康元年就会攻破大宋的东京城,将我大宋两位皇帝及宗室尽数掳走北上; 更会将我们的公主、嫔妃、皇室妻女,按着朕今日给你们公主、嫔妃、皇室子女定的价格,掳走后扔进浣衣院,随意糟蹋、凌辱,乃致死——你信吗?” 完颜宗弼猛地一怔,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脸色瞬间涨红,随即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我女真虽好战,却也知晓‘两国交战不辱宗室’的道理,更何况东京城城防坚固,大宋兵力尚在,怎会轻易被破?” “怎么不可能?”赵翊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想想,如果不是朕的到来,大宋的那些昏君和贪生怕死的朝臣,会有胆子跟你们直接抗争吗?东京城被围时,他们守得住吗?”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完颜宗弼耳边炸响。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屏风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惊骇,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说什么?”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7章 宗弼如愿以偿,含笑九泉 赵翊看着他惊恐的模样,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里充满了血泪,听得人头皮发麻:“朕亲眼见过汴京的火光! 亲眼见过宗室女子被你们的人像拖牲口一样拖上牛车! 亲眼见过徽宗、钦宗二帝披麻戴孝,跪在你们的祖庙前,被当成祭品一样羞辱! 那场景,日日夜夜在朕眼前烧,烧得朕心口生疼!”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你以为朕是为了辽国公主? 你以为朕是为了大宋百姓? 不! 朕是为了那三千皇族女眷,为了那二帝的屈辱,为了那座被你们踏碎的东京城!”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般射向御座上的完颜晟,声音陡然拔高,如果不是离大厅太远,估计殿内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说未曾俘虏赵家皇族?未曾攻破东京?那是因为朕回来了!朕从地狱里爬回来,就是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完颜宗弼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他眼神涣散,瞳孔放大,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靖康元年……那就是今年……可去年我们已经被你击溃逃回金国了……”可赵翊的眼神太真,语气太痛,那些细节清晰得如同亲历,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难道这世间真有未卜先知之事? 赵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如铁,带着彻骨的寒意:如果我没来阻止你们,宣和8年,也就是去年,就会变成靖康元年,而我之所以把我年号改为靖康元年,就是为了你,让我不要忘记这个耻辱事件,更要在靖康元年把你们金国灭掉,以泄我心头之恨。 “你二哥想知道的,你们陛下想知道的,就是这个秘密: 朕前世是赵翊,大宋的皇子; 被你们掳获到上京,折磨而死, 朕今世,是来自千年之后的复仇者!”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苍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正因为来自千年之后,朕才能改进大宋的武器,造出火绳枪和燧火枪; 才能让原本软弱无能的宋军将士,有勇气跟你们抗争; 才能阻止那场本应发生的‘靖康之耻’,挽救本该灭亡的大宋,更把你们赶出大宋的土地! 朕现在来复仇,是千年后的复仇! 所以朕一定要灭掉你们金国,更要对你们女真皇族赶尽杀绝——因为你们该死!” “哪怕不是朕从千年后回来,几十年后你们照样会灭亡!”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残酷的嘲讽,“很讽刺,对吧? 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你们的末代皇后、嫔妃,最终也会被我大宋将士掳走,用你们当年对待赵家皇室妻女的方式来报复——这便是天道轮回!” 听到这里,完颜宗弼的手开始不住颤抖,指尖抠进冰冷的地砖里,留下几道深深的指痕。 他看着赵翊眼中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悲凉与恨意,那是一种经历了千年风霜、见证了无数血泪才会有的眼神。 忽然,他惨笑起来,笑声凄厉如鬼哭,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听得人毛骨悚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重复着这句话,像是终于明白了所有的因果,明白了宋帝为何对女真族恨之入骨,明白了那些看似无端的杀戮背后,藏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就是如此。” 赵翊俯视着他,眼神复杂,“所以,你认为朕应该恨你们吗? 朕对你们的公主、嫔妃、皇室子女的处置,应该吗?” 完颜宗弼抬起头,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他看着赵翊,忽然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终惨然一笑:“该……都该……”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陛下,我心愿已了,可否借宝剑一用?” 赵翊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样东西——那不是宝剑,而是一把通体金黄的手枪,枪身上雕刻着龙纹,正是他随身携带的那把特制燧发手枪。 “用刀剑自杀,太痛苦了。” 赵翊的声音很轻,“朕送佛送到西,帮你一把。” 话音未落,他抬手,枪口对准了完颜宗弼的肚子。 “砰”的一声闷响,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在屏风后显得格外清晰。 完颜宗弼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袍。 他看着赵翊,眼中没有恨,只有一丝解脱,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作一声微弱的“谢谢”,便头一歪,含笑死去。 屏风外,完颜晟正死死盯着角落的方向。 听到那声闷响,他瞳孔骤缩,胸口剧烈起伏,猛地捂住心口,眼前一黑,“哐当”一声从龙椅上栽倒在地。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 朝臣们惊呼着涌上前,有人喊着“陛下”,有人忙着去扶,还有人吓得瘫坐在地,半天站不起来。 烛火在混乱中剧烈摇曳,将赵翊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映在冰冷的宫墙上,如同一个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赵翊缓缓走出屏风,玄色龙袍上溅了几点血迹,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他没有看那些惊慌失措的朝臣,也没有理会晕倒的完颜晟,只是望着殿外沉沉的黑夜。 夜色浓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秘密随着完颜宗弼的死,暂时埋入了地下。 但他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千年的仇恨,不是一具尸体就能平息的。 他要让女真族付出代价,要让所有参与过那场浩劫的人,都尝尝绝望的滋味——哪怕他们现在还未曾犯下那些罪孽,他也要提前清算。 因为他是来自千年之后的复仇者,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赵翊。 他的使命,就是用鲜血,来洗刷那段刻在民族骨头上的耻辱。 紫宸殿的烛火,还在明明灭灭地燃烧,照亮了地上的血迹,也照亮了赵翊眼中那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8章 紫宸殿的决断 紫宸殿的鎏金铜炉里,最后一缕龙涎香正袅袅散去,在阳光中划出一道浅淡的弧线,随即被穿堂而过的风卷得无影无踪。 赵翊站在丹陛之下,玄色龙纹常服的下摆拂过冰凉的金砖地,发出细微的摩挲声,像极了此刻殿内压抑的呼吸。 阶下的金国君臣仍保持着半个时辰前的姿势——完颜晟正被救醒此刻正被两名禁卫军按在冰凉的金砖上,玄狐裘袍沾染了尘土,曾经睥睨天下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惊惶与不解。 他身后的百余名金国朝臣更是狼狈,有人发髻散乱,有人朝服撕裂,还有人瘫坐在地,望着头顶绘着日月山河的藻井瑟瑟发抖。 一刻钟前,随着一声枪响送走了完颜宗弼这个呕心沥血想为金国拼出一个未来的文武双全的金国丞相,这座承载了大金国百年荣光的紫宸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赵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那上面镶嵌的暖玉还带着体温,与殿内冰冷的气氛格格不入。 “王勇。”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的死寂。 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身披明光铠的王勇快步走入,甲叶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位跟随赵翊多年的悍将此刻面容肃穆,单膝跪地抱拳:“末将在。” 赵翊的目光扫过阶下那群失魂落魄的金人,最终落在完颜晟颤抖的背影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把金国皇帝完颜晟和这些朝臣分开关押。 完颜晟单独囚于城西别苑,其他人就近收监,派专人看管,不许互通消息。” “末将领命!”王勇沉声应道,起身时眼神锐利地扫过那群金人,吓得几个文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赵翊没有再看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金国权贵,转身便朝殿外走去。 龙纹常服的衣摆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紫宸殿内的阴霾都甩在了身后。 他实在没心思在这里多耗,紫宸殿的雕梁画栋再华美,此刻也只让他觉得沉闷——比起收拾金国的残局,千里之外的西北战场,才更让他牵挂。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昨日清晨,那份由西夏锦衣卫千户王悔传来的密报,此刻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密报上的字迹力透纸背,仿佛能让人感受到王悔传递消息时的急切:金国以火绳枪制造秘法为饵,诱使西夏出兵犯境,双方约定于靖康元年六月二十七日举兵,妄图南北夹击,动摇大宋根基。 当时看到“火绳枪”三字时,赵翊指尖微微一顿。原来如此,之前他就想搞清楚金国拿什么来诱导西夏呢。 没想到金国为了苟延残喘,竟不惜将如此重要的军机密术拱手让人。 更让他皱眉的是西夏的贪婪——明知这是金国的驱虎吞狼之计,却还是为了那已被宋军淘汰的技术,甘愿铤而走险。 “陛下,您早有预料?”当时侍立在侧的王勇见他神色平静,忍不住问道。 赵翊将密报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纸片化为灰烬,淡淡道:“金国困兽犹斗,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至于西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李乾顺自从上次被我军消灭20多万,还割地赔款,他怎么能甘心呢,如今有金国递来的‘好处’,他们没理由不动心。” 王勇面露忧色:“西夏这次集结了二十五万兵力,主攻银州和夏州,李进将军麾下只有十五万守军,会不会……” “十五万足够了。” 赵翊打断他的话,语气笃定,“我早说过,李进和种师中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他记得出发前,特意让人给西北的李进和种师中送去密信。 信中详细分析了西夏可能的动向,并定下了应对之策——若西夏敢来犯,不必固守城池,可趁其主力出击之际,以精锐部队撕开防线,顺势扫清通往西夏都城安庆府的各州府,最终兵围安庆府,逼迫西夏束手就擒。 当时写下那封信时,窗外正飘着细雨,赵翊望着案上的西北舆图,手指在银州、夏州与安庆府之间的线路上重重一点。 他算准了西夏国君急功近利的性子,也信得过李进和种师中的能力——李进出身禁卫军,不仅勇猛善战,更擅长把握战机; 种师中久镇西北,对西夏地形与兵力部署了如指掌,两人联手,必能出奇制胜。 如今看来,一切都如他所料。 密报后续的内容,更是让赵翊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六月二十七日拂晓,西夏的二十五万大军果然如约定般兵分两路,猛攻银州和夏州。 银州城头的守军起初确实有些慌乱,毕竟西夏军配备了大量刚造的火绳枪,攻势格外凶猛。 但李进没有慌乱。 这位曾在禁军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此刻正站在银州城楼之上,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西夏军,眼神锐利如鹰。 他按照赵翊临行前的嘱托,没有急于反击,而是指挥士兵依托城防工事稳步防御,利用燧火枪与火炮消耗敌军有生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激战持续了整整一日,西夏军伤亡惨重,却始终没能攻破银州城防。 当日落西山,西夏军疲惫不堪地准备撤军休整时,李进忽然下令打开城门——他亲率五万精锐骑兵,如神兵天降般冲杀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了西夏军一个措手不及。 疲惫的士兵根本无力抵挡宋军的猛攻,阵型瞬间溃散。 李进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出海,将西夏先锋大将挑落马下,宋军士气大振,趁势掩杀,一口气追出三十余里,斩获颇丰。 次日清晨,李进没有给西夏军喘息的机会。 他留下少量兵力驻守银州,亲率主力大军转而向东,与闻讯赶来的种师中所部二十万西北军汇合。 两支大军如同猛虎下山,沿着通往西夏都城安庆府的官道一路疾驰,所过之处,西夏各州府守军望风披靡。 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西夏地方官,见宋军势如破竹,纷纷开城投降。 短短数日之内,李进与种师中便扫清了通往安庆府的所有障碍,三十万大军如同一张巨网,将西夏都城紧紧包围,完成赵翊之前给他们定下“”扫雪计划”。 想到这里,赵翊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殿外的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守在殿外的禁卫军见他出来,纷纷单膝跪地行礼,甲胄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透着一股昂扬的士气。 “陛下,接下来去往何处?”亲卫统领低声问道。 赵翊抬头望向天空,万里无云,一群白鸽正从宫墙上空飞过,翅膀划破湛蓝的天幕。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快:“回营。 告诉传令兵,让西北那边不必急着攻城,围而不打,先看看西夏王李乾顺的选择。” 他早已算准,安庆府被围,西夏国内必然人心惶惶。 李乾顺若是识时务,自会开城投降; 若是负隅顽抗,那三十万大军也足以踏平这座孤城。 说到底,西夏不过是跳梁小丑,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如何彻底消化金国的疆土,如何让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早日恢复安宁。 赵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道尽头,玄色的常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此刻他唯一担心的是川蜀的吴玠、吴璘是否能能及时赶到广西和越南边境,防范越南犯境。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9章 黔州驿站,兄弟聊谈 七月一日,黔州府的暑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整座城裹得严严实实。 驿站院子里的老槐树耷拉着叶子,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屋顶掀翻,可廊下坐着的两个人却半点没受这燥热的影响——吴麟正手搭凉棚望着西边的官道,指节在腰间的佩刀上轻轻敲着,吴麟则蹲在石阶上,用根枯枝在泥地上划着什么,嘴里还哼着川蜀一带的小调,只是那调子被他哼得七扭八歪,倒像是故意跟谁赌气。 “我说老二,你这调子再哼下去,怕不是要把驿站的狗都引来?” 吴玠转过头,嘴角勾着点笑,眼角的细纹里还带着赶路的风尘,“陛下的旨意说得明白,让咱们兄弟星夜兼程往邕州去,你倒还有闲心跟泥巴较劲。” 吴麟猛地把枯枝一扔,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时腰板挺得笔直,只是那双眼睛里闪着点不服气的光:“大哥你少拿陛下的旨意压我!我这不是心里头憋得慌吗?你说说,高宠和杨再兴那俩小子,这运气咋就跟踩了狗屎似的?” 他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又觉得失了态,赶紧往四周看了看,见驿站的伙计们都在忙自己的活,才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的羡慕还是藏不住,“就凭十万兵,硬生生拦住了金国几十万援军,还配合岳元帅把那六十万精锐给啃下来了——六十万啊!这要是换了咱们川蜀军,我敢说……” “我敢说你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 吴玠慢悠悠地打断他,从怀里摸出个水囊递过去,“喝口水润润嗓子,仔细别把舌头闪了。 高宠那小子的枪法,杨再兴的悍勇,哪样是白来的?再说了,没陛下的军改,没新练的火器营,就凭老一套的战法,你以为谁都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他仰头灌了口水,喉结滚动时,脖子上的青筋微微鼓起,“想当年咱们在陇州跟西夏人周旋,一场仗打下来,弟兄们身上的甲胄都能拧出血水,哪见过现在这样,火器一响,金兵跟割麦子似的往下倒?” 吴麟接过水囊猛灌了几口,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上,他也不擦,用袖子胡乱一抹,脸上顿时多了几道泥印,活像只刚从泥地里打滚回来的猫。 “我当然知道军改的好处!”他梗着脖子反驳,可语气却软了些,“你忘了去年咱们在剑门关试新炮?那玩意儿一炸,山头都能削掉一块,当时你还说,有这宝贝,以后跟金兵对阵,咱腰杆都能挺得更直些。 可问题是……”他忽然叹了口气,往柱子上一靠,肩膀垮了下来,“可问题是,这么大的仗,灭金的关键一战,咱川蜀军愣是没捞着参与,你说憋屈不憋屈?” 这话倒说到了吴玠心坎里。 他沉默了片刻,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刀,那刀柄被他磨得光滑温润,是跟着他征战多年的老伙计。 “谁说不憋屈?”他声音低了些,眼神飘向北方,像是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黄龙府的烽火,“当初陛下在延安府召见咱们,说要兵分三路伐金,我还以为咱川蜀军能当回先锋,你当时不还跟我打赌,说要第一个攻进会宁府,把金国皇帝的龙椅给掀了?” 他说着忽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结果呢?临出发前,锦衣卫的人跟一阵风似的来了,说金国在背后使阴招,勾连了周边几个小国,想趁咱们主力伐金的时候,在边境捅刀子。 陛下也是没办法,才把咱们调去成都府,防着西边的吐蕃。”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吐蕃的那些大小喇嘛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开拒绝金国的拉拢和游说,更表示不愿意招惹我们大宋,所以陛下只能安排我们防南边了。 “防南边?”吴麟撇了撇嘴,抬脚往柱子上踢了一下,结果疼得自己龇牙咧嘴,赶紧把脚收回来揉了揉,“西边那些小国,除了交偶尔跳腾几下,剩下的哪个不是见了咱们大宋的旗号就缩脖子? 要我说,还不如让咱们去银州帮李进那小子守着,好歹离前线近些,说不定还能捞着个偷袭西夏人的机会。” 一提李进,吴玠也乐了。 他记得出发前在驿站碰到过李进的信使,那信使说,李进接到驻守银州的旨意时,正光着膀子在营里练刀,一听要被派去防西夏,当场就把刀往地上一扔,对着西北方向破口大骂,说西夏人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当年签了盟约转脸就抢地盘,现在居然还敢跟金国勾搭,早晚要把他们的兴庆府给踏平了。 可骂归骂,最后还是乖乖领了旨,临走前还跟信使说,让吴玠兄弟俩要是往南边去,回来时记得给他带两坛好酒,等将来打完了仗,他请客。 “李进那脾气,也就陛下能治得住他。” 吴玠笑着摇头,“你当他愿意守银州?那小子跟西夏人早就因为银州和夏州早就水火不容了,眼睛里早就磨出了火,恨不得提着刀冲进兴庆府把西夏王揪出来打一顿。 可银州是什么地方?那是西北的门户,真让西夏人趁虚夺回去,咱们伐金的大军就得腹背受敌,到时候别说灭金了,能不能把战线稳住都难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顿了顿,忽然用胳膊肘撞了撞吴麟,“再说了,你以为邕州这边就没硬仗打?陛下的旨意里特意提了,交趾最近跟金国的使者来往密切,说不定正憋着坏水呢。 咱们俩要是能在南边打出个样子,将来论功行赏,未必就比高宠他们差。” 吴麟眼睛一亮,像是被这话点燃了什么,刚才那点颓丧瞬间烟消云散。 他往前凑了两步,脸上的泥印因为激动都跟着抖动起来:“大哥你这话当真?邕州那边真能有硬仗?” 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我听说交趾人用的还是竹甲木盾,真要是打起来,咱们的火器营一亮相,是不是能把他们吓得尿裤子?” “你少在这儿说大话。”吴玠瞪了他一眼,可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交趾人是装备差,可他们熟悉南边的山林瘴气,真要是钻了林子跟咱们打游击,够咱们喝一壶的。 别忘了当年狄将军南征的时候,多少弟兄不是死在刀枪下,而是栽在了瘴气和毒虫手里。” 他忽然话锋一转,拍了拍吴麟的肩膀,“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真能把南边的门户守牢了,让陛下在北边安安心心灭金,这份功劳,未必就比高宠他们小。 到时候论功行赏,陛下说不定还能赏你个‘镇南侯’当当,不比在北边跟金兵硬碰硬差。” “镇南侯?”吴麟眼睛更亮了,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想象自己穿上侯服的样子,可转瞬又垮了脸,“拉倒吧,就我这模样,真当了侯爷,怕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说着往吴玠身边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期待,“不过大哥,你说等咱们把南边守好了,金国也灭了,陛下会不会让咱们川蜀军也去北边风光风光?听说会宁府的冬天冷得能冻掉耳朵,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0章 轻铁骑向南 吴玠正低头擦拭腰间的佩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映得他眉眼愈发沉静。 闻言他抬眼瞥了弟弟一眼,嘴角勾出半抹笑意:“见识什么?见识你这一身肥肉能不能抗冻?” 说着伸手推了吴麟一把,力道不重,却让后者踉跄着差点坐进泥里。 “先把眼下的事办好再说。陛下让咱们去邕州,不是让咱们去看热闹的。” 黔州府驿站的老槐树被晒得蔫头耷脑,树影缩成一团小小的墨渍,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暑气,倒像是在为即将启程的队伍壮胆。 吴麟蹲在石阶上,用根枯枝在泥地上划着歪歪扭扭的疆域图,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进脖颈,把粗布军衣洇出一片深色。 “大哥,你说这邕州到底有啥好看的?”他忽然抬头,抹了把脸,掌心的泥印子糊在下巴上,倒比络腮胡还显眼,“难不成比咱蜀地的峨眉山还俊?” 吴烈望他一眼,指尖敲了敲石桌边缘,木纹里还嵌着经年累月的茶渍:“越南边境那一带,山高林密,土司杂居,历来就是是非之地。 金国既然想在这儿做文章,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咱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人家钻了空子,到时候可就不是憋屈的事了,是要掉脑袋的。” 吴麟被这话一激,脸上的嬉笑顿时像被冷水浇过,“唰”地褪得干干净净。 他扔掉枯枝,手掌在裤腿上胡乱蹭了蹭,原本带笑的眼睛里陡然迸出锐光。 他往南边望了望,远处的山峦在蒸腾的暑气中若隐若现,青黛色的轮廓被热浪扭曲,倒像是蛰伏的巨兽,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哥你说得是。”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胀得像塞了块铁,原本微驼的腰板“咔”地挺了起来,活脱脱一杆被绷直的枪。 “咱川蜀军虽然没捞着打金国的主力,可守边境的本事还是有的。 当年在葭萌关,西夏人三天三夜没攻下来,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滚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忽然起身做了个挥刀的动作,手臂抡得像风车,“这次不管是交趾人还是什么牛鬼蛇神,敢来犯境,我吴麟第一个提刀劈了他!” 话音未落,后腰撞到石桌,桌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桌上的粗瓷碗“哐当”晃了晃,眼看就要坠地。 吴玠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桌沿,才免了碗碟碎裂的下场。 他瞪着弟弟,又气又笑:“你这冒失劲儿,什么时候能改改?刀还没出鞘呢,先把自己人撞了,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 吴麟挠了挠头,嘿嘿两声想辩解,却见吴玠抬头望了望天色。 日头已爬到头顶,毒辣的阳光晒得石板路发烫,连空气都带着焦糊味。 忽然间,官道尽头扬起一阵黄尘,像条土黄色的长蛇,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起初是细碎的闷响,转瞬就变成震得地面发颤的轰鸣。 吴玠眼睛一亮,原本沉静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捕捉到猎物的鹰。他“噌”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刀带“哗啦”一声轻响:“看来咱们将士都准备好了,该出发了。” 这话里藏着多少仓促与决断。 自打两天前接到赵翊的密旨,兄弟俩决定先和骑兵师先出发,当然每个骑兵都有一杆燧火枪挎在背上,其他部队随后跟上。 广西战事吃紧,金国暗中勾结交趾国,边境土司蠢蠢欲动,可川蜀到广西的路,是翻不完的山、跨不尽的河。 火炮辎重根本跟不上急行军的速度,若是等大部队齐整再出发,怕是邕州早已成了人间炼狱。 “骑兵师先行,步兵辎重随后。” 当时吴玠一拳砸在舆图上,指腹按在“邕州”二字上,“一万铁骑,昼夜兼程,总能赶在交趾人动手前堵住他们。” 吴麟当时拍着胸脯应和,此刻想起这话,掌心的汗又冒了出来——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将要从屠刀下抢回多少大宋百姓的性命。 驿站伙计牵着两匹快马跑过来,马笼头挂着新鲜的红缨,鬃毛被梳得油亮,身上蒸腾着白气,显然是刚喂了上好的草料,连马蹄铁都擦得锃亮。 吴麟几步冲过去,手指像铁钳般抓住缰绳,指腹摩挲着皮革上的汗渍,翻身而上的动作干净利落,脚尖在马镫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已稳稳坐于鞍上,半点不像刚才那个蹲在地上划泥巴的莽汉。 他在马上勒了勒缰绳,马儿打了个响鼻,前蹄刨着地面,铁掌敲得石板“当当”响,像是也急着要冲进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大哥,走了!”吴麟回头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风的劲道,脸上又露出那股子风风火火的劲儿,“让那些想在南边搞事的人看看,咱川蜀军的刀,不光能砍金兵,砍这些杂碎,一样利索!” 吴玠翻身上马的动作更沉稳些,靴底踏在马镫上,发出“笃”的一声闷响。 他拍了拍马脖子,掌心贴着温热的马皮,目光越过扬起的尘土,望向南方蜿蜒的官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阳光在他瞳孔里跳动,却盖不住眼底的坚定:“弟兄们,我们现在需要快马加鞭,尽快赶到广西,好让交趾猴子知道我们蜀军的厉害。” 话音未落,吴麟的马已经蹿了出去,像道黑色的闪电,马蹄扬起的尘土溅在吴玠的袍角上。 他调转马头,望着身后陆续集结的骑兵——玄色的铠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长矛斜指天空,一万匹战马喷着响鼻,马鞍旁的弯刀随着身体起伏轻轻晃动。 “出发!”吴玠一声令下,双腿轻夹马腹,坐骑会意地迈开步子,稳稳地跟了上去。 一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洪流,瞬间吞噬了官道。 马蹄声汇成震耳欲聋的轰鸣,惊得路边的飞鸟扑棱棱飞起,遮天蔽日。 扬起的黄尘像条巨龙,盘旋在队伍后方,久久不散。 老槐树下的蝉鸣依旧聒噪,可廊下的石阶上,那道被吴麟用枯枝划出来的印记,还清晰地留在泥地上。 歪歪扭扭的线条勾勒出大宋的疆域,邕州的位置被重重画了个圈,像是还在诉说着刚才的对话——有对未能参与灭金大战的遗憾,有对边境战事的不甘,有兄弟间插科打诨的嬉笑,更有藏在玩笑背后,那股子要把国土守得铁桶一般的坚定。 黔州府的暑气依旧浓重,像口密不透风的大蒸笼,可这对兄弟的身影,已经破开热浪,朝着南边的边境疾驰而去。 风掀起他们的战袍,露出甲胄上磨得发亮的护心镜,镜面上映着彼此并辔前行的身影。 吴麟忽然凑近大哥身边,压低声音:“大哥,你说咱这次能捞着硬仗打不?” 吴玠目视前方,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打不打硬仗不重要。” 他顿了顿,握紧缰绳的手更紧了些,“重要的是,不能让战火过了邕州。” 吴麟“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只是将马速提得更快了些。 风灌进他的口鼻,带着尘土与草木的气息,那些关于高宠、杨再兴在北方战场的赫赫战功,那些未能参与灭金大战的憋屈,都被马蹄声碾碎在身后的尘土里。 前路漫漫,崇山峻岭在远方等待,刀光剑影已在暗处酝酿,但只要兄弟二人并肩前行,这一万铁骑踏过的地方,便不会让大宋的旗帜倒下。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1章 金国的“赔偿金” 靖康元年七月初一,晨曦穿透金国上京皇城的鸱吻,将鎏金铜瓦照得晃眼。 赵翊端坐在那张曾属于金太宗的龙椅上,玄色龙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沉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扶手上繁复的云纹——那是用大宋工匠的骨血熔铸的纹路。 “金国皇室的抄家,还没个结果?”他开口时,殿内悬着的青铜编钟似被震得轻颤,声音不高,却让阶下众人脊背发紧。 龙椅太高,他微微垂着眼,视线扫过阶下躬身的人影,像在看一群待价而沽的牲畜。 大宋皇家银行掌柜宋显明年慌忙上前半步,锦袍下摆扫过冰凉的金砖,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双手交叠按在笏板上,指节泛白:“回陛下,银行账房与禁卫军正逐宫清点,库房门上的铜锁都已换了咱们大宋的印记。 昨夜清点至坤宁宫时,发现暗格里藏着三百余颗鸽卵大的东珠,还有两箱宣和年间的汝窑……” “朕问的是进度。”赵翊打断他,指尖在扶手上顿了顿。 周瑞年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回陛下,已清出九成。 禁卫军正逐间撬地砖、拆梁柱,连御花园假山下的暗渠都搜了。 按此进度,明日午时前定能将账册呈上来。” 他偷抬眼,见赵翊眼帘半阖,看不清神色,又补充道,“那些金国宗室的家眷都圈在北苑,由军医看着,暂无疫病。” 赵翊“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另一侧的李勇。这位禁卫军总政委甲胄未卸,护心镜上还沾着未擦净的暗红血渍,闻言上前一步,抱拳时甲叶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陛下,金国国库已腾空,折算成黄金共一百三十七万两,加上皇宫内的金银器皿、珍玩字画。”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按投降约定的赔偿数额,还不够。” “臣已按陛下旨意,将金国皇室的公主、嫔妃、郡主等一千百三十七人登记造册,按位份折算赔款。” ”赵翊抬手,殿内瞬间安静。他望着殿外飘飞的檐角铁马,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这些加起来,还是不够。” “是。”李勇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很快被坚毅取代,“所以户部尚书纥石烈——”他特意加重了这个姓氏,“——带着他原来统领的五百名金国禁卫军,在我大宋禁军的监督下,去各家世族‘征缴’。” 说到“征缴”二字时,他刻意顿了顿。 赵翊的视线终于落回他身上:“他肯?” “他不敢不肯。”李勇嘴角撇出一抹冷笑,“臣把他儿子绑在府门前的柱子上,告诉他,每少一两银子,就割他儿子一块肉。 纥石烈尚书倒是条‘汉子’,当场就跪了,磕得头破血流,说愿意‘为国尽忠’。” 宋贤明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下意识攥紧了笏板。 他虽久在商场见惯风浪,却也没见过这般强硬的手段。 “那些世家呢?”赵翊追问,指尖又开始轻轻敲击扶手,节奏沉稳,像在给一场血腥的戏剧敲着鼓点。 “起初还有人反抗。”李勇的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快意,“吏部侍郎完颜洪烈家,仗着祖上有功,闭门不纳,还放狗咬人。 臣让金国禁军直接撞开了门,把他家藏在后院地窖里的十七个少年郎拖出来,当着他的面,一刀一个……”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味当时的场景:“完颜洪烈当场就瘫了,连滚带爬地去开库房,还把自己刚满十三岁的孙女推了出来,说愿意抵500两。” 赵翊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敲击扶手的手指停了停:“后来呢?” “后来就顺利多了。”李勇道,“纥石烈带的那些原金国禁军,对各家的底细门儿清。 哪家藏了多少银子,哪家有未出阁的女儿,哪家的丫鬟长得标致,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向前一步,压低声音:“纥石烈定下规矩,要么交出女儿或丫鬟抵账,要么拿出等额的银子赎人。一个十五到二十岁的女子,容貌清秀者抵五十两,姿色出众者抵一百两,若是读过书、会琴棋书画的,可抵三百两。” 宋显明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插了句:“李政委,这般折算……” “宋掌柜是觉得不公?”赵翊的目光突然扫过来,周瑞年顿时噤声,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金砖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不敢。”他慌忙躬身。 李勇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那些世家起初还想耍赖,把些歪瓜裂枣的老妇充数。 臣让大宋禁军把他们家宅围了,断水断粮,饿了一夜。等他们开门时,别说年轻女子,连厨房里的老妈子都被他们推出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双手奉上:“最终,他们凑了五万七千三百二十一名年轻女子。 按姿色折算,刚好够填补剩下的赔款。 现在这些女子都圈在城外的军营里,由军医检查身体,登记造册” 册子由内侍递到赵翊面前,他却没接,只是望着李勇:“她们哭了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勇一怔,随即摇头:“起初哭,后来就不哭了。 纥石烈带的那些人下手狠,有个太傅家的小姐咬了金国禁军一口,当场就被打断了腿,扔在马车底下拖了半条街。 后来再没人敢闹,都乖乖地排着队上马车,有的还自己梳好了头,换上了最体面的衣裳——大概是想卖个好价钱。” 赵翊的指尖猛地攥紧,龙椅扶手上的云纹硌得指骨生疼。 他眼前突然闪过另一幅画面:靖康元年年冬天,汴京外城被攻破,大雪落在染血的朱雀大街上,金兵的铁蹄踏碎了百姓的门板,哭喊声震得城墙都在颤。 有个穿红袄的少女被三个金兵拖出绣楼,她的母亲扑上去抱住金兵的腿,被一刀劈成两半,血溅了少女满脸。 那少女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却还是被拖进巷子里,衣衫被撕碎的声音混着金兵的狂笑,像针一样扎进赵翊的耳朵。 还有钦宗皇帝被剥去龙袍时,跪在雪地里浑身发抖,金兵却拿着酒壶往他嘴里灌尿,一边灌一边大笑:“南朝皇帝的滋味,不错!” 后宫里的嫔妃更惨,皇后朱氏不堪受辱,投水自尽时,金兵还拿着长枪戳她的尸体,说要看看南朝皇后的骨头是不是金的。 那些宫女被像牲口一样捆在马背上,有的被活活冻死,有的被蹂躏至死,尸体就扔在路边,被野狗啃得只剩骨头。 最繁华的汴京,不到三个月就成了人间地狱。 金兵抢光了国库抢民宅,抢完了财物抢女人,连七八岁的女童都不放过。 有户人家为了保住女儿,把所有金银都交了出去,金兵却收了钱还是把女儿拖走,临走时放了把火,把那家人都烧死在屋里。 “陛下?”李勇见赵翊半天没说话,忍不住轻唤一声。 赵翊猛地回神,眼中的赤红还未褪去,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那些画面太清晰,清晰到他能闻到当年汴京城里的焦糊味,能尝到雪地里混着血的咸味。 “她们哭不哭,与朕无关。” 他心里却喊到,“当年汴京城里的女子,哭的时候,谁又管过?” 宋显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赵翊的眼神逼了回去。 那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愧疚,只有一片冰封的恨意,像极北之地永不融化的冻土。 “纥石烈做得好。”赵翊突然说,嘴角竟露出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让他继续‘征缴’,凡是有过欺压汉民劣迹的世家,一个都别放过。 他们舍不得女儿,就拿银子来赎;舍不得银子,就让他们的女儿去尝尝,当年我大宋女子受过的苦。” 李勇抱拳:“臣遵旨。” “那些女子……”赵翊顿了顿,目光望向南方,那里是大宋的方向,“送回东京城后,好生安置。 别让她们再受欺负。” 这话说得轻,却让李勇和周瑞年都愣住了。 他们原以为陛下会把这些女子当作泄愤的工具,没想到会说“好生安置”。 赵翊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淡淡道:“朕不是金兵。朕要的是公道,不是滥杀。” 他的手指再次抚上龙椅的扶手,“这些女子,是金国欠我大宋的债。 她们该恨的,是那些把她们推出来抵债的金国人,是那些当年在大宋犯下滔天罪行的金狗,而不是朕。” 殿外的铁马又响了起来,风里带着上京特有的草原气息。 赵翊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到殿门口,望着宫墙外连绵的屋舍,那里曾住着金国的权贵,如今却家家紧闭门户,连狗叫声都透着恐惧。 “明日把账册呈上来。”他头也不回地说,“另外,告诉纥石烈,若是还能查出隐匿的财产,就用那些财产赎回一部分女子。 李勇一愣,随即躬身:“臣遵旨。” 赵翊走出大殿,晨光落在他身上,却没带来丝毫暖意。 他知道,后世或许会有人骂他狠毒,骂他用女子抵账有失君王体面。可他不在乎。 比起金兵在汴京的所作所为,他这点“狠毒”,算得了什么? 那些在历史尘埃里哭泣的亡魂,那些被烧成灰烬的锦绣山河,总得有人替他们讨回来。哪怕手段不光彩,哪怕要背负骂名,他也认了。 至少,他没有像当年的金兵那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只是在讨债,用金国人自己认可的方式,讨一笔迟到了太久的血债。 至于那些无辜的女子……赵翊闭上眼睛,将那些可能泛起的怜悯狠狠压下去。 要恨,就恨他们生在金国,恨那些让大宋子民血流成河的先祖吧。 他赵翊,不欠他们的。 欠了债的,是整个金国。 而他,只是来讨债的。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2章 午时迷局 七月一日午时的日头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化,会宁府衙的议事厅里却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沉静。 赵翊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玄色常服的后领已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迹,他右手按着窗棂上雕花木纹,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窗外的日头正悬在中天,将庭院里的青砖晒得冒起白烟,蝉鸣声嘶力竭,却盖不住远处隐约传来的甲胄碰撞声。 “陛下,李勇在外求见。”内侍的声音刚落,赵翊便转过身,龙纹腰带在转身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他眼底带着尚未褪去的红血丝,显然是熬了夜,却依旧腰杆挺直如松。 “让他进来。” 李勇推门而入时带起一阵热风,他身上的橄榄绿常服湿了大半,军帽檐下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水珠滴落。 他并拢双脚行军礼的动作干脆利落,掌心的薄茧在烈日下泛着汗光:“禁卫军总政委李勇,向陛下报到!” 赵翊的目光扫过他湿透的衣领,喉结动了动:“那些人到了吗?” 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指尖在窗台上轻轻点着, “前些天诏告边境,被金兵害得家破人亡的大宋百姓。” 李勇的眼神猛地一缩,抬手抹了把脸,汗水混着些微尘土在颧骨上划出痕迹:“回陛下,到了!” 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尾音微微发颤,“他们今晨卯时就到了城门口,听说陛下要给他们报仇的机会,连夜从边境赶过来的,好些人脚上都磨出了血泡,愣是没歇一步。” “哦?”赵翊挑眉,走到厅中紫檀木大案前,指尖敲了敲案上的舆图,“那他们现在在哪?” “在……在浣衣院候着。” 李勇的声音低了些,有些困惑地皱起眉,“不过他们一路上都在嘀咕,说公告里只说让到会宁府,没说具体地方,进城后转悠了半天才被巡逻兵领到浣衣院,好些人还以为是找错了地方。”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公告抄件,纸角都被汗水浸得发卷,“您看,这里确实没写地点。” 赵翊接过抄件时,指腹触到纸页上的湿痕。他没看内容,只是望着李勇困惑的眼神,忽然轻笑一声:“自有道理。”话音未落,厅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王副帅掀帘而入时,军靴踏在青砖上发出笃笃声响。 他肩宽背厚,迷彩作训服上沾着些许尘土,左臂的“复仇军”臂章在阴影里依旧醒目。 他敬礼时右手撞到胸前的资历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报告陛下,复仇军全体集结完毕,现已在城外待命!” 赵翊的目光落在他军帽下露出的白发上——王副帅才四十出头,鬓角却已染霜。 他记得这人全家都死在金人的屠刀下,当年还是个文弱书生,如今却成了能提刀上阵的猛将。 “辛苦了。”赵翊点头,见王副帅眉头紧锁,便主动开口,“有话不妨直说。” 王副帅迟疑了一下,喉结滚动:“陛下,末将斗胆想问……调我复仇军来会宁府,是要……”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是要对城里的降金叛贼动手了?” 眼里的血丝瞬间涌了上来,握着拳的指节泛白。 赵翊没直接回答,走到门口望向天空。 午时的日头正烈,云层被晒得薄如蝉翼,远处浣衣院的方向隐约传来细碎的人声。 他转身时,阳光恰好落在他脸上,将眼底的情绪照得分明:“李勇,王副帅。” 两人同时立正,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一个时辰后。”赵翊抬手看了眼腕表,金属表链在阳光下闪了闪,“带百姓们去校场,复仇军也到那里集合。”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为什么了。” 李勇愣了愣,随即挺直腰板:“是!”王副帅眼里的困惑渐渐变成激动,他猛地敬礼,军靴在原地磕出声响:“末将遵命!” 两人转身离开时,脚步都比来时快了些。 赵翊站在厅门口,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烈日里,忽然抬手按住心口。 那里跳动得格外有力,像是在呼应着远处浣衣院里压抑的期盼,呼应着城外复仇军紧握钢枪的手。 热风卷着蝉鸣掠过庭院,赵翊望着校场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弧度。 一个时辰后,那些浸满血泪的过往,该在阳光下做个了断了。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3章 会宁府校场 靖康元年七月一日,未时的日头正烈,烤得会宁府的土地蒸腾起一股焦糊味。 曾经属于金国的都城校场上,尘土被往来的脚步碾成细粉,踩上去能陷进半只草鞋。 赵翊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玄色常服被汗水浸出深色的褶皱,他抬手松了松领口,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时,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腰间的玉佩。 禁卫军总政委李勇站在他左后方半步,青布襕衫下摆掖在腰带上,露出的手腕上青筋隐隐。 他正低头用帕子擦着额角的汗,眼角余光瞥见赵翊紧绷的下颌线,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只将帕子重新叠好塞进袖中,掌心在衣摆上悄悄蹭了蹭——那里藏着一份刚从锦衣卫递来的密报,墨迹还带着体温。 “陛下,复仇各部已按令列阵。” 西北军副元帅王贵的声音像磨过的铁石,他右肩甲胄的边缘还留着昨日攻城时的箭痕,玄铁护心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此刻正微微侧身,左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拇指摩挲着刀柄上磨损的吞口,“百姓们也都到齐了,从卯时就在校场候着,没一人喧哗。” 赵翊顺着他的话往下看,心口像被浸了铅的棉絮堵着。 台下的人群泾渭分明,左边是复仇军将士,皂色号衣洗得发白,却个个脊背挺直,手里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映着日头晃得人眼晕。 他们脸上多是风霜刻出的沟壑,眼神里燃着不灭的火,那是从尸山血海里捞出来的恨意。 而右边的百姓们则显得局促许多。 有人穿着打满补丁的粗麻短褐,有人赤着脚,脚踝上还沾着未褪尽的泥垢。 一个二十多岁的后生怀里揣着半截断矛,矛尖锈得发黑,他时不时低头摩挲着矛杆上的裂痕,指腹反复碾过那处深可见骨的凹痕——那是去年金军屠村时,他爹用这矛捅穿一个金兵后留下的。 前排有个瘸腿的汉子,左腿不自然地向外撇着,每一次重心移动都让他眉头紧蹙,可他始终没往后退半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身影,像是在确认什么。 “都是好百姓啊。” 赵翊的声音有些发哑,他抬手按住额头,指腹抵在太阳穴上用力按了按。 李勇这时才轻声开口:“陛下,晨间清点过,应到三千二百四十五名三十五岁以下男子,实到三千二百四十四名。 差的那名是代州来的王二郎,今晨在营中咳血不止,军医说……是去年被金兵打折了肋骨,伤了肺腑。”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这是他托同乡递上来的,说若是……便把他那份‘念想’,记在他那被掳走的妹子账上。” 赵翊接过那张纸,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纸边缘,像被细针扎了下。 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墨迹洇了又干,“草民王二郎,代州人。 妹玉兰,年十六,宣和七年正月被掳。愿以残躯换金狗血,若不能,盼陛下为玉兰讨回公道”——最后那个“道”字的捺笔拖得极长,划破了纸页。 他正攥着纸页出神,台下忽然起了阵骚动。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往前挤了半步,粗布短褂的领口豁着个大口子,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 他身后的人想把他拉回去,却被他甩开,汉子仰头望着高台,喉结滚动了许久才喊出声:“陛下!俺们……俺们都来了!” 这一声喊像捅破了窗户纸,人群里顿时响起细碎的议论。 有个背着弓箭的年轻人扯了扯同伴的胳膊,眼睛却没离开赵翊:“你看陛下是不是瘦了?前儿个远远瞅见,比画像上憔悴多了。” 同伴正用草绳勒紧松垮的裤腰,闻言含糊道:“能不瘦吗?从他从赵元帅变成现在,陛下就没歇过。” 这话让周围几人都沉默了,有个戴草帽的老汉悄悄掀起帽檐,露出被战火熏得焦黑的额角,望着高台上那抹玄色身影,浑浊的眼睛里滚下两颗泪珠,砸在滚烫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踪影。 赵翊将那张纸折成方胜塞进怀里,胸口贴着那处灼得慌。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见王勇往前迈了一步,右手猛地按在刀柄上,沉声道:“肃静!” 那声音里带着沙场历练出的威严,校场里顿时鸦雀无声,连风吹过旗幡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李勇这时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水囊递过去:“陛下润润喉。” 他的手指碰到赵翊的手,才发现这位年轻的帝王掌心全是冷汗。 赵翊接过水囊抿了一口,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热流。 他抬手示意李勇退下,目光重新落回人群,这一次,他看清了更多细节——有个年轻人的耳朵缺了半只,耳廓处结着暗红色的痂; 有个穿蓝布衫的汉子左手少了两根手指,残指处缠着发黑的布条; 还有个少年模样的,脖子上戴着半截银项圈,项圈上刻着的“平安”二字被磨得只剩模糊的轮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都是他的子民。 是被以前大宋朝堂的腐败无能、被那些贪生怕死的朝臣、被只会谄媚的将领们,亲手推到豺狼虎豹面前的子民。 赵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开来。 “让诸位久等了。” 他开口时,声音比预想中稳得多,“从河北到河东,从燕山到代州,你们翻山越岭来到这会宁府,路途中吃了多少苦,我都知道。” 人群里有个瘸腿汉子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他身后的人见状也跟着跪,顷刻间,半个校场的百姓都跪在了地上,尘土被震得飞扬起来。 那汉子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指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哭喊道:“陛下!俺不求别的!就想知道俺婆娘……俺那被掳走的婆娘,还活着没?” 他这一喊,哭声响成了片。有个老汉抱着头呜咽:“俺儿死在护城河里,尸首到现在没捞着……” 有个年轻媳妇 抹着泪:“俺哥被金狗挑在枪上……” 哭喊声里,赵翊看到那个揣着断矛的后生死死咬着嘴唇,血珠从嘴角渗出来,滴在矛杆上,和陈年的血渍融在一起。 李勇上前一步想喝止,却被赵翊按住了手腕。 年轻的帝王缓缓走下高台,踩在滚烫的尘土里,走到那瘸腿汉子面前蹲下身。 他没有去扶,只是望着对方空洞的袖管,声音轻得像叹息:“朕对不住你们。” 这五个字出口,校场上的哭声忽然停了。 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他,连复仇军的将士们也愣住了,握枪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王勇站在高台上,猛地攥紧了拳头,甲胄碰撞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赵翊站起身,目光扫过一张张刻满苦难的脸,忽然提高了声音:“朝廷腐败,武将畏战,才让金狗踏我河山,害我子民!你们失去的父兄,被掳走的妻女,流在故土的鲜血……这账,朕今日带你们来算!” 他抬手遥指校场东侧那片灰墙,那里曾是金国皇室的禁地,此刻正飘着大宋的龙旗。 日头渐渐偏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那些颤抖的、期待的、燃烧着怒火的脸庞上,像一道无声的誓言。 王勇拔出佩刀,刀身在暮色里划过一道寒光,他振臂高呼:“愿随陛下,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复仇军将士的吼声震得地动山摇,燧火枪齐刷刷地指向天空,枪林如潮。 百姓们也跟着呐喊起来,那瘸腿汉子用仅剩的右手撑着地面站起来,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风吹过校场,卷起漫天尘土,像要把那些浸在血泪里的过往,都卷进这即将到来的风暴里。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4章 天道轮回:浣衣院的见证 看到这些因为金兵入侵,弄得家破人亡的诸多大宋边境百姓以及全家只有一人的复仇军队员们的大声的叫喊,于是赵翊再也忍不住了。 于是,作为大宋陛下的赵翊对着满校场的人群们说到,各位大宋的百姓,复仇军的将士们,也许你们有诸多疑问,我很想现在回答你们,可在回答你们之前,我想问下,你们当初面对金国士兵闯入你们家,杀你们家人,杀害你们妻女,你们恨吗?你们甘心吗?你们想报仇吗? 于是人群部队回道,恨,不甘心,想报仇,听到这,赵翊又问道,那你们想怎么报仇呢?又想如何报仇呢? 听到这,人群突然沉默起来,突然有人说,我们加入军队,杀尽金狗,可是现在金狗投降了,我们还能杀吗? 赵翊说到,他们虽然投降了,可他们遭的孽需要他们来还,需要他们的妻女来还,那现在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大家看到前面那个院子吗? 对就是那个浣衣院,可你们不要被它的名字所误解,以为是什么洗衣服的地方,我告诉你们不是,而是相当于我们大宋的青楼,妓院等场所,可是却更残酷,更残暴,因为在里面的女人是没有任何自由和尊严可言,他们就像物品被人挑选,被人蹂躏,被人随意蹂躏,乃至打死。 我可以告诉你们,据锦衣卫探查的情报可得知,当初金国攻破辽国上京后,把辽国的公主,嫔妃,皇室妻女等千余位放到这个地方供金国将领挑选,蹂躏。 直到前些天,锦衣卫才从这里救出只有37位辽国皇室妻女,很不幸的是当初金国从掳获的我们大宋女子也被投入到这里,也许你们的妻女,就有可能被放到这里受他们的蹂躏。 所以我要你们记住这个地方,因为天道轮回,现在他们的上京让我们攻破了,对待野蛮的,禽兽的人我们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所以金国的公主,嫔妃和皇室妻女已被我们放到这里,你们要做的等会就进去享受那些所谓金枝玉叶,皇后,王妃等,可以随意蹂躏但不能打死因为他们还得侍候更多大宋将士们。 赵翊向李勇问道,完颜晟等金国皇室成员都被带到浣衣院没?李勇答道,回陛下,末将已在半个时辰让你把他们押到浣衣院了,赵翊说道,很好。 此时在浣衣院里,铁链拖过青石板的声响在浣衣院门口戛然而止,完颜晟被两名宋兵猛地一推,踉跄着跌进院中。 潮湿的霉味混着皂角的腥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双手曾执掌金国的生杀大权的金国皇帝,此刻却连拂去肩头落尘的力气都没有。 “陛下!”一声凄厉的哭喊刺破沉闷的空气。 完颜晟猛地抬头,只见洗衣池边一个穿着破烂宫装的身影正挣扎着扑来,发髻散乱如枯草,脸上沾着皂角沫和污泥,正是他的皇后徒单氏。 她被两名粗壮的宫女死死按住,指甲在青石板上抠出深深的血痕,“陛下救我!她们逼我洗御衣,还用棒槌打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泪水和污垢,那双曾顾盼生辉的凤眼此刻只剩下惊恐与绝望。 完颜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刚要开口,又被另一阵哭喊淹没。 “父皇!”他的长女荣安公主扑在木栅栏上,素日里保养得宜的手指被栅栏磨出了血,华美的宫裙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胳膊上满是青紫的瘀伤。 她身后的几个妹妹也跟着哭嚎,最小的七公主才十二岁,此刻正蜷缩在墙角,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布娃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抽噎着喊:“父皇,我怕……她们说要把我送给宋兵……”她的小脸惨白如纸,嘴唇咬得发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王爷!您看看她们把妾身打成什么样了!”一声尖利的哭喊从晾衣杆后传来,是完颜晟的弟弟完颜宗望的侧妃耶律氏。 此刻却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背上的伤口渗出血来,染红了单薄的衣衫。 她抬起头,脸上还留着清晰的掌印,眼神里淬着毒一般的恨意:“陛下忘了您当初怎么对辽国的公主们说的?您说‘亡国奴不配谈尊严’,如今……如今您看看妾身!”她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疯狂与悲凉,“这报应来得真快啊!” 完颜宗望的正妃徒单氏此刻正被一个老宫女指着鼻子骂,她下意识地挺直脊背,想维持最后的体面,可颤抖的双腿却出卖了她的恐惧。“陛下,您倒是说句话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精心描画的眉峰拧成了疙瘩,“想当初臣妾在王府里,连端茶的丫鬟都要挑伶俐的,如今却要亲手搓洗这些臭烘烘的衣服……”话未说完,就被老宫女一耳光扇在脸上,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完颜晟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 他想起当年,金军攻破辽上京,他亲眼看着弟弟完颜宗翰把辽天祚帝的皇后按在地上,看着那些辽国公主被士兵们拖拽着往外走,她们的哭喊和今日何其相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他只觉得痛快,觉得这是胜利者应得的战利品,可此刻看着自己的妻女在泥泞中挣扎,他才尝到那锥心刺骨的痛。 “都住口!”完颜晟猛地吼了一声,声音却虚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的双手被铁链锁着,镣铐深深嵌进肉里,渗出血迹。 他想往前走一步,却被宋兵用枪杆顶住了胸口。“你们……你们敢动朕的家人,朕定要……” “定要如何?”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负责浣衣院的刘嬷嬷。 她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完颜晟面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嘲讽:“完颜皇帝忘了你们攻破辽国上京时“当年辽国的萧皇后在这里被你们折磨致死,如今你们的皇后就在她当年洗过衣服的池子里浣纱,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完颜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看着徒单氏被宫女逼着把头按进冰冷的水里,看着荣安公主被拖拽着往院外走,看着七公主吓得晕死过去……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暴行,此刻化作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突然想起辽天祚帝临死前的诅咒:“我辽亡,尔金亦不久矣,天道轮回,善恶终有报!”原来那句话,不是妄言。 铁链再次被拉动,完颜晟踉跄着往外走,身后的哭喊声越来越远,却像烙印一样刻进他的骨髓里。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一滴冰冷的雨落在他的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终于明白,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屈辱,终究会以同样的方式,重重地砸回到自己身上。 喜欢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请大家收藏:()穿越北宋靖康耻灭吾主沉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