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总偏爱白月光,这替身我不干了》 第三十七章 干脆都别好过 沈清棠离开医院,直奔二手珠宝店。 她将珍珠耳钉摘下,对方熟练的以三折价格回收。 沈清棠叹了口气,“这东西这么便宜?” 卖出去竟然只能拿到几千块。 工作人员笑着点点头,“他家的首饰就这样,都不是真珍珠,会掉色的,有时候都不如义乌小商品。” 沈清棠看着对方将耳钉收好,自嘲地笑了笑。 还不如贺聿川扔进垃圾桶的那对,好歹那对是真珍珠的。 正这么想着,贺聿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回家换身衣服,晚上有聚会。” 他是通知沈清棠,不是征询她的意见。 沈清棠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我去不合适吧?” 每次贺聿川的聚会,她都是坐在角落的透明人,要么抓住每一个机会针对她,嘲讽她。 聚会时间又长又无聊,圈子里的人说着她听懂的话,时不时劝酒,她着实不喜欢。 贺聿川冷哼,“不想去也可以,安然腿不舒服,你去顾家24小时陪护好了。” “我马上回家换衣服。”沈清棠想都没想就挂断电话,好心情荡然无存。 贺聿川永远知道怎么让她不好过。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别好过了。 她打车回到家,在衣帽间挑挑拣拣,选了一条非常适合顾安然风格的裙子。 奶白色的法式连衣裙,温柔又含蓄,配上沈清棠的长发,更显得更纯洁了。 就连她头上的纱布都像极了白色的发箍,只是她手上缠着绷带,确实有碍观瞻。 贺聿川回到家时,就看到了一身白裙的沈清棠。 她就静静坐在沙发里翻看着手机,恬静、美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时间贺聿川有些晃神。 眼前的沈清棠和顾安然重合,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他,然后甜甜地叫了一声,“聿川,你回来啦。” 只是看到沈清棠眼底没有一丝笑意,他这才清醒了几分。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他声音里带着怒意,眼神也冷了。 沈清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有聚会?这是高定连衣裙,刚在一起的时候你送我的,你忘了?” 是沈清棠很不喜欢的白色连衣裙。 她经常要去野外,偶尔还要去实验室、培养室,不耐脏的颜色永远不是她的首选。 可贺聿川就喜欢她穿这些浅色,因为顾安然喜欢。 白月光当然都是人淡如菊的人设,沈清棠也慢慢习惯了。 只是这两年两个人的关系有些缓和,沈清棠勉强算有了穿衣自由。 可现在,她又失去了这种权利。 “换掉。”贺聿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看着他眼里的怒火,沈清棠笑着起身,“好,那浅粉色怎么样?顾小姐最喜欢的颜色。” 她刚要上楼,就被人用力拽了回来。 贺聿川眯起眼睛,微微俯身,“沈清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什么?”沈清棠眨眨眼,笑得天真烂漫,“聿川,你不是最喜欢我穿这种颜色吗?更像顾安然啊。” “你!”不知道为什么,贺聿川胸腔里的怒火突然熄灭了。 沈清棠的眼神太淡,淡得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 他烦躁地松开手,然后打电话给助理。 “送几套绿色的裙子,对,绿色,听不懂人话?” “谁的尺码?沈清棠的尺码你不知道?” 沈清棠冷漠地看着他,心里那一点异样也被她压了下去。 他记得她喜欢绿色,顾安然回来了,他也不需要她这个替身了,当然不需要她继续扮演顾安然,真好。 半小时后,某奢侈品的工作人员送来了几套绿色连衣裙。 贺聿川一一扫过,最后挑了一件修身款的旗袍递过去,“换上。” 他的目光扫过沈清棠手上缠着的绷带,又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员,“你去帮她换好。” 对方马上拿着衣服,对沈清棠做了个请的手势。 工作人员将沈清棠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她漂亮的脖颈,“沈小姐,我早就说过,你脖子漂亮,皮肤又白,很适合盘发,就是……” 额头上的纱布有些突兀,却也不能去掉。 沈清棠平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随意摆摆手,“不用化妆了,医生说不能让伤口感染。” 每次化妆都要把她化得更像顾安然,以后应该也不需要了。 对方点点头,又帮她稍加整理,这才出去。 看着打扮好的沈清棠,贺聿川眸光亮了亮。 他知道沈清棠很漂亮,和顾安然略显幼稚的长相不同,沈清棠多了一丝温婉大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些年气质更沉,少了些活泼,和他第一次见到的完全不同了。 “不是去聚会?”沈清棠提醒了一句,贺聿川这才反应过来,率先开门离开。 沈清棠深深吸气,这才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酒吧时,沈清棠不禁蹙眉。 贺聿川故意的? 来这种地方,让她穿成这样? 即便是S市的高档酒吧,大家也都是来找消遣的,她穿的格格不入,马上就受到了不少人的打量。 贺聿川上前搂住她的细腰,用力箍住,“跟着我。” 他脸色难看至极,目光扫过那些看过来的人,有人马上心虚地看向别处。 来到包厢时,季子颢正在唱着不成调的rap,其他人卖力鼓掌。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向门口,“贺聿川,你这?” 有毛病? 带着个林黛玉来泡吧?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沈清棠,眼中还是有些惊喜。 平时看惯了她学着顾安然的模样打扮,这会儿看她,还真和顾安然完全不一样。 “难听。”贺聿川瞥了他一眼,随后带着沈清棠走了进去。 季子颢把话筒随手一扔,“怎么没带安然过来?她也好久没和我们聚聚了。” 以前贺聿川身边跟着的都是顾安然,圈子里的人对她也算熟悉。 自从她恢复记忆回国,确实还没和大家见过面。 不少人今天还真是来看热闹的,想看看贺聿川是不是真能顶着压力,以后都和顾安然出双入对。 但显然,爱情没有男人的事业和背后的家族重要。 沈清棠垂眸,一副听话模样。 贺聿川余光看着她,嗤笑一声,“安然身体不好,来了还不让你们灌酒?” 季子颢无语地指了指沈清棠,“她这样,能喝?” 第三十六章 拿她当挡箭牌也不错 贺聿川走了,不留一点余地,甚至不想多和沈清棠说一句话。 沈清棠呆呆站在病房半天,最后才呼出一口浊气。 以她对贺聿川的了解,他刚才说的不过就是气话。 他这个人就是一身反骨,别人越是阻止他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 有顾安然在,沈清棠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逼着留下来。 就算贺聿川想留下她,顾安然也不会同意。 刚才起了冲突也好,惹怒了贺聿川,他只会更讨厌自己,早晚会让她离开。 只要她能走,顾安然是不是装的,他们俩的爱恨情仇就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手机铃声响起,程星和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沈清棠赶紧接了起来。 “今天他的脑电波更活跃了,你方便来一趟吗?”医生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兴奋。 “好,我马上过去。”沈清棠挂断电话,心中也坚定了几分。 她的星和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她的计划也该执行了。 至于其他人,不在她的考虑范围。 沈清棠先去商场买了身运动装,又买了帽子遮住头上的纱布,墨镜口罩一个都不少,装扮好自己,这才来到医院。 平时去比较方便,带个口罩或者墨镜就够了,现在头上的纱布太显眼。 好在现在做防晒的人很多,她这一身也不突兀。 来到医院,医生欣喜地告诉她,程星和的状态越来越好,建议多增加营养,以免影响到后期的转院。 沈清棠认真点头,“钱不是问题,只要他能好。” “放心,我会选合适的药,你也辛苦了。”医生慈爱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照顾一个植物人男朋友,沈清棠已经是百里挑一的好女友。 医院不少人提起她,都是感叹,但愿好人有好报。 离开医生办公室,沈清棠的心情也好了些,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她一时没看路,直接和迎面走来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不好意思。”沈清棠赶紧捡起报告,连声道歉。 “我也没注意,抱歉,你没事吧?”男人清朗的声音响起,沈清棠愣了一下,听着这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她没敢抬头,大步朝病房方向走去。 梁骁怀疑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眼熟,好像是在贺聿川身边,有点像顾安然的那个女人。 “您好,请问刚才那个女人是不是姓沈?”他拉住一旁的小护士。 小护士看了看沈清棠离开的方向,然后点点头,“是沈小姐,你们认识?” “嗯,老相识了。”梁骁眯了眯眼眸,儒雅俊朗的脸上,却弥漫着一丝凉意,他随即大步朝着沈清棠离开的方向走去。 沈清棠来到病房,语气都带着欢喜,“星和,你是不是偶尔也能听到我说话了?医生说你的脑电波开始活跃了。” 她坐在病床旁边,紧紧握着程星和的手,“我就知道你一定行的,你怎么舍得我一个人在外面呢?” 她歪头看着程星和的睡颜,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程星和永远都是温和的,温柔的,从不会大声和她说话,也不会随便埋怨她。 哪怕是她真的和别人起了冲突,程星和也会第一时间站在她这边,就好像贺聿川永远相信顾安然一样。 爱与不爱就是这么大的差异,她早就该想清楚的。 又想起贺聿川,沈清棠神情垮了下来。 她的心事无处可说,只有一个性子冲动的杨蕾。 上次在警局贺聿川应该就注意到了杨蕾,沈清棠不能再让杨蕾冲锋陷阵,不然她离开,杨蕾就会成为被针对的对象。 心里的话无处倾诉,她唯一的慰藉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程星和。 她打了温水,然后拧干毛巾,一点点擦拭着程星和的脸,“星和,总不晒太阳,你比我都白了,真羡慕你啊。” “你要是再不醒,贺聿川那个大坏蛋都要欺负死我了,等你醒了就狠狠揍他一顿,怎么样?” “哎,还是算了,贺聿川这个混蛋打不得,打了咱们也赔不起,他这个人小心眼又记仇,不是个好东西。” 她絮絮叨叨说着,一开始提到贺聿川还有些生气,慢慢就提到了程星和要醒过来这件事。 她的语气越来越轻快,帮程星和擦拭身体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 梁骁站在门口就这么沉默地注视着她。 他认识沈清棠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贺聿川的女人了。 这几年他人在国外,但是网上一堆关于贺聿川和沈清棠的新闻,加上朋友时常提起,他竟然对这个女人异常眼熟。 虽说是替身,但梁骁的心里觉得,能跟着贺聿川这么多年,那就是贺聿川的女朋友。 他忍不住皱眉,沈清棠这是背叛了贺聿川吗?之前她满眼都是贺聿川,也是装的? “梁骁,干什么呢?爷爷醒了。”梁骁表哥走过来,梁骁这才收回目光,“好,这就过来。” 他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沈清棠的方向,眼底渐渐染上了几分狐疑和沉闷。 贺聿川对沈清棠的好,众所周知,珠宝首饰、奢侈品大牌一样不缺,沈清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他脚步顿住,随后在心中记下了病房号码,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他不会告诉贺聿川,但是他得弄清楚这一切。 —— 看过爷爷后,梁骁这才离开拨通了贺聿川的电话,“出来聚聚,一会叫上子颢。” 贺聿川看着手上的文件,头也没抬,“回国了?今天怕是……” 想到顾安然刚才又哭着打电话过来,他话锋一转,“好,地址发我。” 梁骁轻笑一声,“第一次这么痛快,那个沈清棠不缠着你回家?还是说要陪安然?” 贺聿川身边这两个女人他都知道,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只是在梁骁看来,贺聿川可没那么爱顾安然。 所有人都说沈清棠是顾安然的替身,可这两个女人一点都不一样。 人和人,只会面容相似,但是灵魂绝不会一样。 想到今天看到的沈清棠,梁骁随意地说道,“要不带沈清棠出来?我还没有见过她,只看过照片和新闻。” 贺聿川下意识想要拒绝,可想到大哥的话,他眸光沉了沉。 他和沈清棠说的也不都是气话,相对于顾安然,确实贺家更能接受沈清棠。 身家清白,门第不高,却没什么缺点,至少不会成为贺家的污点。 他转动着手中的笔,随即开口,“晚上我带沈清棠过去。” 既然要她当挡箭牌,那就该让她多露面才对。 只要公众视线不再盯着顾安然,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第三十五章 摆正你的位置 沈清棠打了针,也退了烧,身体终于轻松了些。 不用面对贺聿川的冷脸,也不用和顾安然虚与委蛇,她觉得呼吸都畅快了。 出去拿外卖的时候,忽然听到几个小护士在议论。 “顾小姐为什么不做检查啊?检查一下神经系统,不就能确定恢复情况吗?” “谁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你看到她的小腿肌肉了吗?” “我一早就发现了,她不像是瘫痪好多年啊。” 顾安然和贺聿川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小护士都把贺聿川看成了白马王子,守护公主的骑士。 只不过这个公主,似乎有些不对劲。 沈清棠这种非医学专业的人都能发现不对劲,更何况这些每天面对无数患者的医护人员? 沈清棠走得很慢,一直跟在几个小护士身后。 忽然其中一个人压低了声音,“你们知道吧?顾家给了肖主任这么大一个果篮,我看到了,下面都是这个。” 她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另外几个小护士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那么大一篮子,几十万?” “为什么不给卡啊?怕留下痕迹啊?” “难怪顾小姐说不检查,主任就不检查,连她的病例都放在办公室不拿出来,助理医师想看下都不行。”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护士站。 沈清棠不好再跟着,只能快步回到病房。 她将外卖放在一旁,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思。 难怪她几次提醒顾家人,让顾安然去医院查查,他们都推三阻四。 分明顾安然有了痛觉是好事,却没人想着看看她是不是有机会恢复。 所以他们本来就知道顾安然是装的? 毕竟监控能拍摄到画面,顾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是午休时间,医生多半都不会在办公室。 沈清棠当即起身去了肖主任的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只有两个医生,另一位看到是她,以为她是来找肖主任询问顾安然的病情,只说肖主任出去吃饭一会儿回来,然后也出去吃饭了。 沈清棠扫视一圈,确定没有监控,马上在肖主任的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几个重要患者的病例都放在一起,她很轻易就找到了顾安然的病例和检查报告。 看到内容的一刻,沈清棠整个人都惊呆了。 各项检查都可以证明顾安然神经系统完好,除了有些营养不良,身体无比健康。 沈清棠拿出手机,快速将检查报告拍照。 可拍到最后几份时,她的手都在不住颤抖。 顾安然因多次流产,导致宫颈机能不全,宫颈肌肉纤维受损? 有几分报告还是在国外的检查结果。 沈清棠强压下心里的震惊,将所有资料拍照,又将病例放了回去,这才匆匆离开医生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她心里忐忑不已。 如果不是一开始网上有人质疑顾安然这些年的生活,沈清棠根本就不会往某些方面想。 可现在完全不同了。 顾安然的腿没有瘫痪,她刻意隐瞒了这件事,那是为什么? 如果她只是失忆,为什么要说自己瘫痪了,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想到了某种可能,沈清棠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干什么去了?”对面传来贺聿川的声音,沈清棠猛地抬头,眼里的惊恐还没有退去。 贺聿川蹙眉,“不好好在病房,好了伤疤忘了疼?” 贺慎舟的时间紧张,只简单和他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带着酒店的外卖来到医院,却发现沈清棠不在病房。 可看到她奇怪的眼神,贺聿川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臂,“怎么了?” 沈清棠下意识就要甩开他的手,可他握得更紧了,根本就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既然这么有精神,也该去给安然针灸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沈清棠想要挣脱,他就火气上涌。 他原本是想让她休息两天的,可既然沈清棠这么不识好歹,那就该履行她的义务。 现在听到顾安然的名字,沈清棠就心烦意乱。 她一脚踩在贺聿川的皮鞋上,趁着他走神的功夫,快速挣脱他的束缚,“贺聿川,你有病吧?我轻微脑震荡,手和脑子都不好使,你让我去给顾安然针灸,你想杀了她,还是想害死我?” “这是说好的,你必须治好她。”贺聿川声音里带着怒意,现在的沈清棠一点不可爱,甚至开始不听话了。 想到那份检查报告,沈清棠嗤笑出声,“我要去针灸,她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医生,你们逼着我治疗,她残了也和我没关系。” 她满眼倔强,说什么都不肯去。 她永远治不好一个假装瘫痪的人,只要顾安然想,就能一直为难她。 “我早就受够了,不愿意当你面play中的一环,你们俩爱玩什么玩什么,别拉上我!”沈清棠说完转身就回了病房。 看她这副模样,贺聿川紧紧握着拳头,牙齿嘎吱作响。 几秒后他用力推开病房门,怒视着沈清棠,“沈清棠,我说过,如果安然不能站起来,你这辈子都别想走。” “三个月,我们约定好的。”沈清棠被气得浑身发抖,眼中全是恨意,“贺聿川,你不能出尔反尔。” “我就出尔反尔,你能把我怎么样?”看到她生气,贺聿川终于舒心了。 凭什么他一直备受折磨,每天被气个半死,沈清棠马上就能逍遥离开,凭什么? 他上前一步,恶劣地看着她,“我就不让你离开,你能怎么办?” “你!”沈清棠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然后深吸口气,“贺聿川,我不走,你也别想和顾安然在一起,你以为贺家能接受她?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易娶了她?” 只一句话就戳到了贺聿川的痛处上。 和沈清棠倔强的目光对上,他忽然想到了大哥说的话。 “不如就娶沈清棠。” 他忽然嗤笑一声,“贺家一天不接受安然,你就一天别想走,你永远都是她的挡箭牌,沈清棠,给我摆正你的位置。” 第三十四章 不如娶沈清棠 “你说什么?”贺聿川走到她面前,直接拽住了沈清棠的衣领,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再说一遍!” “耳朵聋了?我看你眼睛也瞎了。”沈清棠愤恨地看向他,“最烦你这种渣男,自以为深情,实际自私自利,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自以为是,骄傲自大,你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你自己!” 砰! 她的话音刚落,贺聿川用力一推,沈清棠直接摔倒在地上。 她的头重重磕碰在实木沙发的把手上,原本缠着纱布的地方瞬间渗出血来。 贺聿川失神地看向自己的手,再看向额头流血的沈清棠,他心里有那么一瞬的慌乱。 沈清棠捂着额头,眼前一片血红。 “说不过就动手,你真是好样的。”她踉跄站起身,眼前一黑,直接朝前栽倒下去。 贺聿川下意识伸出手抱住她,“该死!” 他低声咒骂,顺势将人抱起来,冲出了别墅。 雨一直在下,沈清棠被雨淋湿,体温一点点攀升。 她低声呢喃,贺聿川凑近了些,“你说什么?” “离开……”沈清棠的声音太小,贺聿川并没有听清。 他将油门踩到底,心里一片慌乱。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想看到沈清棠讽刺的表情。 明明沈清棠是他的女人,他的玩物,凭什么这么看着他? 可感觉到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微弱,贺聿川的表情更凝重了些。 手机铃声不断响起,顾安然一遍遍打电话过来,贺聿川烦躁地挂断,最后索性关机。 好在到医院检查一番,沈清棠只是有些虚弱,加上精神紧张才导致了昏迷。 额头上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需要重新缝针。 贺聿川蹙眉看着脸色苍白的沈清棠,“打麻醉吧,她怕疼。” “是,不过怕是这位置容易留疤。”医生小声提醒一句。 想到平时沈清棠很是在意这张脸,贺聿川的表情凝重了几分,最后他似乎无奈叹了口气,“先处理伤口,留疤就留疤。” 又不是没办法处理,激光手术、祛疤药膏,总归是能处理好的。 这时清醒的沈清棠,心却沉到了谷底。 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替身的任务也结束了。 她留疤就留疤,不再像顾安然又有什么问题? 她紧闭双眼,任由医生处理,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等医生缝完针,沈清棠才“悠悠转醒”。 医生详细询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还是决定让她住院观察。 “就这么一点小伤,要住院?”贺聿川显然有些不满意,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医生有些尴尬地拽着他到角落,小声说道,“沈小姐的情况有点特殊,她精神状态不是太好,伤口也一直没有愈合,刚才磕碰一下还有点轻微脑震荡。” 言外之意就是需要观察几天。 贺聿川不经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的沈清棠。 精神状态不好? 她好像这段时间状态一直不好,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也不如以前听话了。 想到顾安然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贺聿川神情缓和了不少,“好,那就住院观察吧。” 听他这么说,沈清棠也松了口气。 只要不面对他,不面对顾安然,她就不会精神不好。 医生离开,贺聿川走到病床边,沈清棠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贺聿川冷笑,“还装?头不疼了?” 他伸出手想去默默她的额头,沈清棠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贺聿川见状几乎被气笑了,“我还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沈清棠那么说他,他都不计前嫌地把人送来医院了,她脾气倒大。 想到顾安然从来都是顺从、温柔的,他心里更烦了,这么多年,沈清棠还是学不会,说到底她不是顾安然。 这会儿他才想起顾安然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贺聿川拿出手机开机,手机马上震动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他微微蹙眉,但很快接起了电话,“大哥。” “出来见一面。”贺慎舟语气平静,随即给他发了一个定位,“我在这等你。” 并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贺慎舟平时工作非常忙,能抽出一点时间都很难。 贺聿川看着手机中的地址,转身离开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沈清棠瞬间睁开眼睛。 现在她和贺聿川的关系闹成这样,体面离开的概率太低,但贺慎舟或许能帮她。 她紧紧握着拳头,一个不太详细的计划慢慢在心中成型。 贺聿川来到茶社时,贺慎舟正一脸严肃地看着手里的报告,看到他进来,贺慎舟这才摘掉眼镜,“又去医院了?” 贺聿川身上的消毒水味很重,贺慎舟不由得蹙眉,“又是顾安然?” “大哥找我什么事?”贺聿川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坐在了贺慎舟对面。 贺慎舟将报告交给一旁的秘书,随即摆摆手,秘书心领神会地离开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兄弟俩,贺慎舟才无奈叹了口气,“网上的流言是你压下来的?” “是。”贺聿川给自己倒了杯茶,极品大红袍,真是他大哥一贯的口味。 贺慎舟揉了揉眉心,“这件事影响不小,上面现在非常注重舆情,你该知道现在贺家是最关键的时候。” 除了贺聿川,贺家从政的不少。 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即便只是绯闻八卦,影响的不只是贺聿川一个人,更是整个贺家和旁支。 贺聿川没说话,目光低垂看向了茶杯。 贺慎舟的手指轻点桌面,“聿川,贺家势大,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就等着贺家有错处,顾安然这种污点绝对不能有。” 不管顾安然在国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现在都已经影响到了贺家的声誉。 即便贺慎舟不说,贺聿川也知道,有些对手会抓住一切机会将贺家扳倒。 他用力握紧茶杯,随即又松开,“安然是无辜的。” “你还真打算娶她?”贺慎舟语气瞬间冷了下来,随即他又双手交叠,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她的事绝不是空穴来风,如果真要贺家其他人出手调查,你觉得顾家有没有翻身的可能?” “我看要娶,不如就娶沈清棠。” 第三十三章 你一辈子别想离开! 刚才医护人员冲进来没有关门,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顾安然这几天一直被挂在热搜上,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她。 “失忆的那个顾小姐?她都这么惨了,怎么还要被诬陷啊?” “没瘫痪医院还能查不出来?那人故意的吧?” “这么欺负一个残疾人,太不要脸了。” 人们永远都是同情弱者。 一个据理力争,宁折不弯的沈清棠,怎么比得过楚楚可怜,瘫痪在床的顾安然?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贺聿川脸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聿川,既然清棠不愿意,你就不要逼她给我治疗了,大不了我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我认了!”顾安然说完,倒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 沈清棠抬起眼,嘲讽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们是不是忘了,顾安然刚才中毒了啊,没人检查了吗? 如果是前几分钟,她肯定要提醒一句,洗清自己的嫌疑。 现在对上贺聿川怨恨的眼睛,她失去了一切力气。 即便真相摆在眼前又如何?他不会信的。 贺聿川被她的眼神刺痛,他喉结滚动,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滚!” 沈清棠僵硬转身,在一片骂声中离开了住院部。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 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人们都开始奔跑,只有她还在慢慢走着。 “下雨都不知道躲,傻不傻?”一个男孩朝着沈清棠身后跑去,然后将女孩护在伞下。 女孩娇羞地打了他一下,“一点雨,怕什么?” “怕你感冒,到时候又要难受。” 两个人就这么甜蜜地走过,沈清棠眼眶忽然湿润了。 大学那会儿她也经常不带伞,每次都是程星和带着雨伞来接她。 就因为一次她淋了雨高烧不退,程星和守了她三天三夜,从那之后,只要预报有雨,他就会拿伞等着自己。 “星和。”沈清棠轻轻呼唤这个名字,可那个人再不会那么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深吸口气,这才上了路边的出租车,直奔程星和所在的医院。 来到病房时,她已经被大雨淋湿。 小护士看到她这样,赶紧拿了条毛巾过来,“沈小姐,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想看看他,他怎么样?”沈清棠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又担忧地看向病房。 “放心,今天早上刚打过针,医生都说效果显著。” 听小护士这么说,沈清棠赶紧进入病房。 程星和就这么静静躺着,仿佛睡着了一样。 昏迷这么久,他变得更瘦弱,棱角分明的脸上似乎还带着柔和的笑,就和以前一样。 沈清棠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握住他的手,然后将脸贴在上面。 “星和,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们都欺负我,你再不醒,你女朋友就要被人欺负死了。”一滴滴眼泪落在程星和掌心,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可沈清棠太伤心,并没有感觉到。 她更没发现,病房门口有双眼睛一直奇怪地盯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棠这才止住眼泪。 她整理好情绪,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患者情况确实不错,你看他的脑神经已经开始活跃,苏醒迹象越来越明显了。”医生语气带着些兴奋,“一个疗程下去,我有信心他能醒过来。” 闻言沈清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那他如果转院,会不会有影响?” “还是要看情况,先做好检查,然后和那边医院交接好才行。” 有了医生的答案,沈清棠心里也有了数,她先去医院附近的小店换了个手机屏,然后打开手机。 手机刚一开机,她就接到了C家店铺的电话,“沈小姐,贺总为您预定的珍珠耳钉还是送到别墅吗?” “是,谢谢。”沈清棠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要送她,她就收下,就当今天贺聿川打她一巴掌的赔偿了。 挂断电话,她又联系了新医院,明确了要提前转院。 办好一切,她这才打车回了别墅。 刚一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里,一脸阴郁的贺聿川。 “干什么去了?”他语气中都带着些寒意,显然是愤怒极了。 沈清棠没理他,目光落在桌上C家的手提袋,她直接拿起就要上楼。 “沈清棠!”贺聿川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有些红肿的脸颊时,他的眸光顿了顿。 不等顾安然检查完,他就让人去找沈清棠了,可她早就不见了。 贺聿川不断告诉自己,要不是因为她的针灸能帮到顾安然,他才不管她的死活。 可看到她现在这副模样,喉咙里的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让他的愤怒达到了顶端。 “我在和你说话,耳朵聋了吗?”他手上力道加大,沈清棠白皙的手腕瞬间染上了一抹红,“为什么要害安然,她还不够惨吗?你怎么这么狠心?” 沈清棠抬眸看向他,一切解释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但凡贺聿川去看血检报告,但凡他去查一查顾安然的治疗记录,他都能发现不对劲。 可他没有丝毫怀疑,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身上。 沈清棠伸出手,用力将贺聿川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贺聿川下意识别开目光。 可下一秒他就看到沈清棠拆开了包装盒,然后将耳钉戴上,“聿川,好看吗?” 她笑着抬头,眼底冰冷一片。 又是这样的目光,贺聿川紧紧握着拳头,几乎怒吼出声,“沈清棠,你眼里就只有钱吗?” “不然呢?有你吗?”沈清棠声音平静,嘴角弯起,看在贺聿川的眼里是那么刺眼。 客厅瞬间安静得可怕,两人就这么相互对视,谁也没再说一句话。 过了不知道多久,贺聿川嗤笑一声,“沈清棠,我告诉你,如果安然站不起来,你这辈子都别想走!” 他用力撞开沈清棠,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沈清棠忽然笑出声,一开始是低笑,随即是止不住的大笑。 贺聿川回头就看到她嘲讽的眼神,“我一辈子不走,顾安然就会和你闹一辈子,你们俩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她收起笑脸,看向贺聿川的眼中只有厌恶,“贺聿川,人怎么能既要又要?嘴上说着爱她,实际呢?你连娶她的勇气都没有,不是吗?” 第三十二章 治不好没有瘫痪的人 安保室只有监控设备,林嫂两个人甚至都没开灯,删除视频后便离开了。 而别墅中所有的监控全部关闭掉,反倒是给了沈清棠轻松离开的机会。 只是她刚来到大厅,就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林嫂,“你怎么还没回房间?” “伤口渗血,我自己处理不了,要去趟医院。”刚刚她太过紧张,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纱布上渗出斑斑血迹。 林嫂眼睛一亮,“你刚才不是说要换药方?我们也不懂中药,正好你去一趟药店,省着出事怪我们。” 沈清棠没有拒绝,林嫂则是安排自己老公开车送沈清棠过去。 她被带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药店,老板和林嫂老公对视一眼,俩人微不可察地交换了个眼神。 “您好,请问您要买点什么?” “有纸笔吗?我写一下药方。” 老板闻言快速拿来纸笔,沈清棠写下了药方,还特意拍了照。 “麻烦按照药方抓药。”她将药方递过去,老板连连点头。 医院附近的药店生意不错,买中药的也不少。 工作人员仔仔细细称重,然后将中药都放在一起。 就在对方给下一个患者看药方的时候,沈清棠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山药里添了天花粉,附子中也加了草乌。 这几种药材形状相似,不了解中药的人确实容易搞混。 这个量虽说未必致命,但绝对会引起中毒。 顾安然为了陷害她,还真是豁得出去,这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沈清棠深吸口气,趁工作人员又去称药,将两种中药挑出来扔进了包里。 回去的路上,她又将草乌和天花粉随手扔掉。 她刚回到顾家,就接到了贺聿川的电话。 “药煎好马上送到医院,安然中午还没有吃药,你是没有心吗?”贺聿川语气略显埋怨,但还是带着些高兴,“安然的腿有了点知觉,你别耽误时间,马上把药送过来。” 沈清棠“嗯”了一声,随即挂断电话。 顾安然这是演不下去,打算奇迹般的“痊愈”了? 她把药煎好,又亲手倒进了保温杯,这才送去了医院。 这一切都在林嫂和另一个佣人的监督下,就是为了坐实沈清棠下毒这件事。 就连来到医院,顾安然也是要求沈清棠亲手给她倒药。 “清棠,麻烦你了,可我现在就只相信你,我的腿终于有知觉了。”顾安然噘着嘴,眼里都是光,“幸好聿川让你留下了,不然我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沈清棠心里冷笑,前几天还说她家坑蒙拐骗,这会儿她就成了超越各大专家的神医了? 顾安然的嘴,骗人的鬼。 这次顾安然喝中药没有半分犹豫,甚至没有了和贺聿川撒娇的环节,她一饮而尽,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按理说,沈清棠这时候就可以离开了。 但她这一次坐在病房的沙发里没动,一会儿还有她的戏份,她还不能走。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顾安然和贺聿川撒娇,李青青在一旁帮腔,时不时就提一下俩人的婚事。 贺聿川就好像被设定了某种程序,只要提起这个话题就会自动跳过。 看着顾安然眼里的怨恨和失落,沈清棠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看吧,男人的爱也不过如此,真遇到了利益冲突,爱算个什么东西? 仿佛感觉到了她的目光,顾安然瞥过来,下一秒就捂着肚子,好像疼到不行。 “聿川,我好难受,肚子疼,胃也疼。”她死死捂着小腹,虚弱至极。 沈清棠心里默默鼓掌,这大概就是演员的信念,顾安然坚信这药有毒,演得真情实感,一点表演痕迹都没有。 贺聿川一边抱着顾安然,一边按下了呼叫铃。 李青青则是大步走到沈清棠面前,“姓沈的,你给安然吃了什么?林嫂说你刚给安然买了药,她就出事了,一定是你下毒!” “不用检查,你就知道她中毒了?”沈清棠目光冷漠,语气带着些嘲弄。 医生护士此时都跑了进来,开始给顾安然检查。 李青青仍旧不依不饶,“除了你,谁还能针对安然?你在网上散步谣言,现在又下毒,我现在就报警抓你去坐牢,一会儿医生就能检查出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她说着就要打电话,手机却被贺聿川拿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清棠,目光喷火,“让她坐牢,岂不是便宜她了?她害得安然这么惨,坐牢就算了?”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沈清棠咬紧牙关,胸口剧烈起伏。 又是这样,他不分青红皂白就下了定论。 又是这样,他不问缘由永远站在顾安然那边。 又是这样,他就是要折磨她到死。 沈清棠抬起头,露出一抹惨笑。 贺聿川只觉得她的笑容刺眼,身子又压低了些,声音也冷了下来,“笑什么?要不是看你能治好安然,你以为你还能坐在这?” “我治不好她。”沈清棠笑着看向他,“我怎么能治好一个本来就没瘫痪的人呢?” 她的话一出口,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顾安然的呻吟声都没了。 顾安然惊恐地瞪大眼睛,身子微微发抖,她知道了?沈清棠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棠站起身,用力将贺聿川推开些,然后去拿手机,“她根本就没瘫痪,能走能跳,不用治就能好,我这……” 啪! 重重的巴掌声响起,沈清棠被贺聿川这一巴掌打偏了头,手机也被摔在地上,屏幕一片花白。 贺聿川的表情顿住,刚才沈清棠的表情深深刺痛了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动了手。 看着头发凌乱的女人,他心里有那么一瞬刺痛,可听到身后顾安然的抽泣声,他还是冷声开口,“沈清棠!你有没有良心?安然都这么惨了,你还敢诬陷她!” 顾安然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她得意地看向沈清棠,声音里却都是委屈,“沈清棠,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活着回来,恨聿川只爱我,可你不能这么诬陷我!”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大可滚落,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些,“如果我没瘫痪,我就会早早回国,早早回到聿川身边,谁愿意一辈子当个瘸子,没办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第三十一章 装瘫痪 沈清棠一夜未眠,第二天状态格外不好。 贺聿川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拖着她来到了顾家。 只是去的路上,他破天荒说了句好话,“耳钉下午会有人送过来,只要你不作,该给你的,不会少。” 沈清棠转头看向他,眼睛弯起漂亮的弧度,“好,我知道你其实对我很好。” 她语气轻快,嘴角上扬,可眼底却没有丝毫欣喜。 不过她告诉自己,她是高兴的。 贺聿川送的东西都不便宜,只要他送,那么她又能有一笔收入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聿川并没看她的眼睛,自然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 “聿川!”看到贺聿川来,顾安然露出甜甜的笑。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女孩,当然能感觉到贺聿川的不对劲。 打电话永远都是工作忙,微信也不是第一时间回复,甚至不是每天都来看她。 她把贺聿川这种变化全都怪在沈清棠身上。 如果没有沈清棠,贺聿川还会这么对自己吗? 沈清棠忽视她怨毒的眼神,“药喝过就可以针灸了。” “聿川,药太苦了,人家不想喝。”顾安然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望向贺聿川。 贺聿川表情微凝,随即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良药苦口,乖乖喝了,我给你买糖吃。” “那说好了哦,我要吃奶糖,拉钩。”顾安然伸出小拇指,天真烂漫地看向贺聿川。 贺聿川轻笑一声,和她勾了勾小指。 沈清棠则在一旁给针消毒,完全忽略了这边。 贺聿川以前也让她学着顾安然的样子撒娇,可他当初怎么说的? “幼不幼稚,当自己是小孩子?” “一点都不像她,安然从不像你这么做作。” 想到这些,沈清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身后响起了顾安然难过的声音,“聿川,我乖乖喝药啦,你出去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的丑态。” 她低头抓着自己腿上的毛毯,“我想在你心里永远是完美的样子。” “你就是最完美的。”贺聿川语气温柔,还带着些宠溺。 顾安然又撒了撒娇,贺聿川这才笑着离开。 离开前还不忘嘱咐沈清棠一句,“小心点,别伤到她。” 沈清棠微微颔首,完全不想说话。 人都离开,顾安然也变了脸。 看到沈清棠颈间还没消退的吻痕,她的语气变得怨毒无比。 “沈清棠,你脸皮可真厚,还敢缠着聿川?”顾安然一把扯住沈清棠的手,“我说过,只要你在一天,我绝不会让你好过,啊!” 下一秒,沈清棠手中的针就刺入了她的虎口,“肝火旺,帮你泄泄火。” “你!” 不等顾安然再说什么,沈清棠已经拔出了针。 顾安然捂着虎口,上面却没有丝毫痕迹,她咬牙切齿地看向沈清棠,“你少得意,聿川早晚会赶你走。” 沈清棠没有理会她,而是开始针灸。 这一次沈清棠都是刺激了敏感位置,就算顾安然再能忍,腿还是不自觉开始发颤。 沈清棠深吸口气,快速将针刺入涌泉穴,这里的神经和血管丰富,加上顾安然似乎肾不太好,刚一刺入,她就尖叫出声。 “安然,你怎么了?”贺聿川就守在门口,直接推门进来。 看到顾安然疼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他恶狠狠瞪了一眼沈清棠。 沈清棠则一脸平静,“可能神经在愈合,先去检查一下吧。” 贺聿川上前抱起顾安然,将沈清棠撞了个趔趄,而后匆匆下楼。 顾安然连续出现腿部疼痛,顾家人也不敢耽搁,都纷纷跟了上去。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林嫂冷眼看向沈清棠,“沈小姐,还赖在这干什么?” 沈清棠转身离开,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一楼大厅的监控位置。 顾家人其实很注重隐私,只有几个地方安装了监控,她小心一点就可以避开监控,直达安保室。 顾家的小区安全性非常高,顾家的保镖也就是个摆设。 沈清棠说要调整药方,直接去厨房看了一下剩下的中药,佣人都没有理会她,主家都出去了,不少人都开始摸鱼。 趁着午休的空档,沈清棠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安保室。 安保的监控系统很简单,她回忆着那天晕倒的时间,快速找出了监控内容。 她晕倒之后,李青青捡起她的手机,并没有跟着去医院,而是留在顾安然的房间里编辑内容,用她的手机发送出去。 李青青应该不知道顾安然的房间有监控,操作时正对着监控,高清摄像头下内容一览无余。 做完一切,她还给顾安然打了个电话。 “安然,成了,你P的那些照片太假了,我又改了改。” “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一定要让沈清棠坐牢,她进去了是死是活,还不是你说了算?” 沈清棠看着视频内容忍不住笑出声。 她快速将内容拷贝到自己的手机,就在等待传输的过程中,她又点开了当天晚上的监控,随即猛地睁大眼睛。 被送回到房间的顾安然竟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走到窗前,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窗外。 虽然一早就猜到了顾安然是假装瘫痪,沈清棠却没想到她是能站起来的。 这一刻,她脑海中的一些蛛丝马迹终于连成了线。 顾安然没有萎缩的小腿肌肉,她床边摆着轻微磨损的拖鞋,还有那份似是而非的检查报告…… 不等沈清棠大脑想清楚事情原委,手上已经动作,将这一段内容也传到了手机中。 “我和你说的,你记住没?” 传输完成的瞬间,门口传来林嫂的声音。 沈清棠快速躲在角落的大衣柜后,好在她足够瘦,刚好能卡在两个柜子中间。 “她刚才自己说要换药方,让她去买药,我就说今天监控升级不好使。”林嫂老公的声音响起。 沈清棠透过缝隙看到他在电脑上操作几下,删除掉所有监控内容。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药店那边我都说好了,这次成了,小姐给咱五十万呢!”林嫂满眼得意,“这次一定要让沈清棠坐牢,不然小姐怎么嫁到贺家?” 俩人说着要陷害沈清棠的计划,全然没发现沈清棠已经拿出手机录下了这一幕。 沈清棠放轻呼吸,手却仍旧在发抖。 既然要陷害她,她可不会手软! 第三十章 有一刻的分辨不清 沈清棠和顾安然算是撕破脸了,针灸的时候两个人都再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沈清棠故意刺激了几个敏感穴位,看着顾安然隐忍的表情,她敢确定顾安然根本就是装瘫痪。 醒针时,沈清棠假装收拾针灸针,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顾家人应该不知道顾安然是装瘫痪,在房间里按了两个监控,防着她,也防着顾安然一个人的时候摔倒。 想到一楼控制监控的电脑,沈清棠心中也有了计划。 想要警察不再找她的麻烦,就必须拿到顾安然陷害自己的证据,她必须找机会去看看监控,她的手机当时应该就落在了这个房间才对。 施针结束,沈清棠就又被关在了原来的房间。 原本顾安然还想要留她在家,可贺聿川的司机来了,表示贺聿川要求沈清棠必须回去。 顾安然不敢未必贺聿川的命令,只能放人。 回去的路上,司机有些抱歉地看向她,“沈小姐,今天贺总有两个重要会议,我这才没去警局帮你作证。” 沈清棠“嗯”了一声,并没说其他。 有多重要的会议需要司机一直跟着呢?不过就是不想帮她罢了。 短信提示音响起,沈清棠快速看了一眼,是快递发来的取件码。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先送我去医院行吗,伤口好像裂开了。” 她有些难受地捂着额头,司机见状不敢耽搁,赶紧把她送去了医院。 可司机寸步不离跟着她,连处理伤口时也是一直盯着,沈清棠根本就没机会离开。 就在俩人要离开急诊时,沈清棠忽然捂住小腹,“医生,我肚子疼,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她用力扯开手上的伤口,冷汗瞬间流下来,脸色难看至极。 医生已经大概明白情况,赶紧喊人扶住她,“家属送她去三楼的妇产科,去检查一下,别耽搁了。” 看到沈清棠一副难受模样,司机赶紧借来轮椅,带着她来到妇产科。 医生仔细询问,沈清棠胡说一通,医生只能先给她开了不少检查项目。 有几项检查司机没办法跟进去,只能沈清棠一个人。 晚上来妇产科的人也不少,沈清棠终于趁着排队的机会跑到了住院四部的丰巢将快递取出来。 处理好一切,她再回到妇产科时,只说自己没事,不想在医院了。 司机拿她没办法,只能先带着她回家。 回到家时,沈清棠才松了口气。 “才回来?”贺聿川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沈清棠被吓了一跳。 她顺手打开灯,“你怎么不开灯?” “问你话呢。” 对上贺聿川冰冷的眼神,沈清棠有些不耐烦,“肚子疼,去医院做检查了。” 想到昨晚的荒唐,贺聿川神情有些不自然,想问问她的情况,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安然怎么样?” 沈清棠直接白了他一眼,“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你要是真关心她,就每天亲自去问,我又不是真正的医生。” 贺聿川眉头紧蹙,心里更烦了。 按理说,他没事就应该第一时间去顾家陪着顾安然。 可一想到哭哭啼啼的顾安然,想到得寸进尺的顾家人,他就下意识回避。 顾安然给他打电话,他也只说自己忙。 有时候看着顾安然的脸,他总有些恍惚,他的安然真是这样的吗? 再看向一脸不屑的沈清棠,他怒火中烧,“沈清棠,注意你的态度。” “我一个差点被关进看守所的人,该有什么态度?”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贺聿川,沈清棠心里的小火苗慢慢被点燃。 “你知道手机不在我手里,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我发的,你为什么不让司机去警局给我作证?”她握紧拳头,以贺聿川的能力,想查到警局抓她做什么易如反掌。 可他提都没提一下,沈清棠越想越气,索性把憋了一天的话都问出来。 “这几年我跟着你,除了杨蕾就没别的朋友了,要不是她没出差,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任何人,警察要扣留我48小时,我要在看守所扣留两天,你想没想过我该怎么办?” “我绝不会让你被拘留。”贺聿川的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清棠神情微动,心里的火苗一点点熄灭,反倒是燃起了点点希冀。 贺聿川哼了一声,随即声音更沉了,“你被拘留,安然的治疗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沈清棠眼睛快速眨了眨,视线却逐渐模糊。 原来他今天去警局,只是担心她被抓会耽误顾安然的治疗。 竟然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她快速转身上楼,不愿让贺聿川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沈清棠不断告诉自己,是时候该走了,她不应该再被贺聿川左右情绪了。 晚上贺聿川洗过澡直接上了床,他强硬地将沈清棠抱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彼此紧紧贴着,心却越来越远。 不多时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清棠确定贺聿川睡着,这才轻轻推开他的手,然后下了楼。 她小心翼翼将仿制珠宝拿了出来,快速替换掉真品。 因为这里连着衣帽间,所以只在门口放了监控,她完全不担心会被贺聿川发现。 贺聿川很少来她的衣帽间,又怎么会注意到少了珠宝呢? 他甚至都不记得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 “在干什么?”就在沈清棠替换了一枚戒指的时候,贺聿川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沈清棠紧张地握紧手里的戒指,然后转头看到靠在门口,拿着水杯的贺聿川。 “我……”沈清棠刚要说话,左耳耳钉上的珍珠掉落,直接滚落到了贺聿川的脚下,他附身将珍珠捡起,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沈清棠走过去,摘掉耳钉,“应该是胶水氧化了,我想找东西修一下。” 看到她掌心的珍珠耳钉,贺聿川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他抓起耳钉,随手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不值钱的东西,喜欢再送你,坏了就扔,费什么劲儿?” 他说完转身上楼,没有丝毫留恋。 沈清棠沉默地看向垃圾桶里的耳钉。 是啊,没价值的东西就该扔掉,就像她一样。 所以她就算消失,贺聿川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吧? 第二十九章 摊牌了 审讯室灯光昏暗,对面的两个警察一脸严肃。 警方已经查到了,网络散播顾安然站街言论的账号就是“星空海棠”,只是一开始在学校论坛还没有太多浏览量,过了几个小时后才在网络发酵。 而那些照片自然都是P的,手法拙劣,甚至不用警察去调查就能看出造假。 “沈清棠,不要以为受害人没报警,你就能逃过一劫,你的行为已经构成犯罪。”警察目光如炬,冷声开口。 沈清棠抬头看向询问她的警察,“我什么都没做,我要见律师,我不会自证清白。” 如果有人要陷害她,自证清白就落入陷阱了。 她现在需要从源头上解决这件事,而不是在警局浪费时间。 警察眯起眼睛,“沈清棠,我们有权扣留你48小时,你不要想耍花招,技术科已经确定了,照片和文字都是从你这部手机发出去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着警察手中的手机,沈清棠微微睁大眼睛,随即她马上问道,“我能问一下是几点发布的内容吗?” “上午十点零五。” 听到这个时间,沈清棠松了口气,“我当时应该饿晕了,这个时间点大概率是在医院走廊,你们可以去查监控,就在急诊室门口。” 她在顾家晕倒,自然不可能带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是贺聿川司机买完吃的,一起递给她的,那时候她还特意看了一眼时间,当时是十点半。 “你确定?”警察狐疑地看向她。 沈清棠笃定地点点头,“十点半的时候我拿到手机,监控应该有拍到,在此之前我没有碰触过手机,司机是人证,监控是证据。” 两个警察互视一眼,这才去调取监控,同时按照沈清棠的要求去联系杨蕾。 半个小时后,杨蕾带着律师赶来。 看到沈清棠时,杨蕾终于松了口气,“你没事就好,你这预感太准了,他们就是要陷害你。” 沈清棠此时已经在警察办公室,她能说出准确的时间,警方调查监控也同样简单了许多。 从沈清棠被推着进入急诊室,到她拿到手机,她确实没有机会去发布这些内容。 但也只是看上去如此,警方没有办法确定她是不是远程操控手机,但疑罪从无,律师前来,警方必须根据规定放人。 “放心,律师已经去办手续了,咱们很快就能走。”杨蕾握住沈清棠的手,满眼心疼,“贺聿川这个渣男,要不是他逼着你去给顾安然治病,哪来这么多事?” 杨蕾现在恨不得把贺聿川大卸八块。 沈清棠是什么人,他还不清楚吗? 她都被抓到警局了,贺聿川竟然都不出现一下,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沈清棠并没接话,心里只觉得无比酸涩。 等律师办好手续,警察还是告诉沈清棠,如果有新进展需要她随时来警局配合。 “司机没有帮我作证吗?”沈清棠下意识问道。 如果司机能证明她那段时间都没有行动能力,也没拿到手机,她哪里还有嫌疑? “手机不要关机,我们有需要会再联系你。” 听警察这么说,沈清棠的心凉了半截。 这种事警方不可能不去核实,核实到了贺聿川的司机,贺聿川必然也知道这件事,可他却没让司机来作证,甚至没为她说一句话。 说起来贺聿川也算半个证人,能证明她那段时间的状态,不是吗? 沈清棠深深吸气,勉强压住心中的苦涩,这才跟着杨蕾和律师离开警局。 刚走到门口,贺聿川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 “沈清棠,你真是好样的。”贺聿川一下车就咬牙切齿地开口。 沈清棠都要被他气笑了,“我一直都是好样的。” “你这么害安然,是怎么心安理得说出这种话的?”贺聿川抓住她的手臂,满眼愤怒,“你还有脸找律师?” “贺聿川,你放开她!”杨蕾想要上前阻拦,沈清棠赶紧将她护在身后,生怕贺聿川下一秒就恨上她。 “贺聿川,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就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你要是再留我在身边,我可不保证还会做出什么。”沈清棠因为气愤,身体都在发抖。 可她仍旧倔强地抬头看向贺聿川,“不想顾安然受伤,那就放我走啊,再也没人伤害你的安然了,不是吗?” 说什么害怕她伤害顾安然,还不是把她送到顾安然身边? 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能折磨她的机会。 所有人都觉得她占了顾安然的位置这么多年,是她欠了顾安然,可她欠了顾安然什么? 沈清棠眼底慢慢蓄满了泪水,贺聿川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下,随即他用力将沈清棠带上车,猛地关上车门。 “去顾家。”他沉声开口,司机不敢耽搁,赶紧发动了车子。 杨蕾在车后喊了几声,沈清棠刚要转头就被贺聿川抓住了手臂,“不准动。” 沈清棠愤恨地看向他,随即别过头不再看他这副讨厌模样。 来到顾家时,顾安然正在吃水果。 看到沈清棠进来,她又一副惊恐又委屈的模样,“清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清棠已经懒得多看她一眼,就这么静静站在那。 “聿川。”顾安然柔声喊了一声。 贺聿川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沈清棠,“沈清棠,你必须治好安然的腿,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离开。” 不等沈清棠问一句凭什么,贺聿川就已经离开了别墅。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过了几秒钟,顾安然才勉强扬起个笑,“既然这样,那清棠和我回房间针灸吧。” 她摆摆手,林嫂马上把她送回了房间。 沈清棠顶着顾家人怨毒的目光,也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顾安然脸上的可怜、委屈荡然无存。 她看着沈清棠冷笑,“既然聿川让你给我治病,那就开始吧,不过我警告你,只要你在这一天,我就绝不会让你好过的,因为你——不——配。” 听着她的话,沈清棠直接笑出了声,“有功夫放狠话,还不如早点站起来。” 第二十八章 顾安然的腿有反应 沈清棠浑身赤裸,双眼无神地看向天花板。 她和贺聿川上过无数次床,但这一次她觉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羞辱,因为顾安然回来了,贺聿川并不是把她当做替身。 她甚至忘了她头上和手上的伤。 伤口撕裂隐隐作痛,血腥气一点点弥漫开。 贺聿川洗过澡,看到仍旧没动的沈清棠,心中有种异样。 沈清棠看过来,他瞬间板着脸,“明早就去给安然针灸,晚上回来履行你的责任,沈清棠,别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她是什么身份? 顾安然的仿品,帮贺聿川发泄的工具。 额头上的伤流出血,染红了暖白色的床单,贺聿川只觉得这一抹红的刺眼,“起来弄干净。” 他的语气森然,沈清棠闭了闭眼,这才缓缓起身。 贺聿川则已经走到了阳台打电话,“是,马上过来,伤口应该是裂开了。” 听着他给私人医生打电话,沈清棠拿起床单的手顿了顿。 转身看向一脸冷漠的男人,她颤声开口,“为什么带我回来?” 如果在医院,顾家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所有人都认定她就是罪魁祸首,打她或许都是最轻的。 贺聿川为什么要带她回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沈清棠就这么定定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她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或许他心里有她,不想她受到伤害,不是吗? 不可能,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沈清棠提醒自己。 贺聿川眉头微蹙,对上她略带茫然的眼神,他喉结动了动,说出的话冰冷依旧,“安然已经有了痛觉,不能因为你这一点小伤耽误她的治疗,难道你还想在医院住院?两千万那么好赚?” 沈清棠张了张嘴,几秒后才哑声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上床?” 顾安然回来了,他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为什么还要碰她? 他念了那么多年的女人就在眼前,他为什么还要碰别的女人? “不然呢?”贺聿川大步走到她跟前,挑起她的下巴,“安然现在身子这么弱,万一伤了她怎么办?至于你,呵。” 他用力甩开沈清棠的下巴,随即起 几分钟后,门外响起汽车的引擎声,沈清棠知道贺聿川走了。 她也知道贺聿川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 至于她,一个替身而已,伤了就伤了。 私人医生十几分钟后才赶来,简单帮沈清棠处理好伤口,有些迟疑地问道,“沈小姐,要不要帮你做下检查?”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也算沈清棠的老相识。 看沈清棠这样,她只以为贺聿川动手了。 沈清棠勉强笑了笑,“我没事,你先走吧。” 医生走后,沈清棠这才整理好情绪,快速拿出手机联系上某宝的商家,要求对方马上把她一早预定的珠宝快递过来,地址则是用了程星和在医院的地址。 现在的她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她竟然在意贺聿川的态度,在意她在贺聿川心里的位置。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难不成她也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等不到三个月后再体面离开,她必须要快速整合好所有能拿到的钱,马上离开贺聿川这个魔鬼。 沈清棠估算着时间,程星和三天一针,不出意外二十几天后就能彻底苏醒,那就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三个月的时间压缩成一个月,沈清棠瞬间轻松下来。 她缓缓走到楼下的衣帽间,看着自己住了几年的房子,她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 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她的回忆,她和贺聿川的回忆。 她来到衣帽间,目光扫过那些被摆放在摆在抽屉里的珠宝。 十克拉的蓝宝石项链,是沈清棠跟着贺聿川第一年的生日礼物。 祖母绿的翡翠镯子,是贺聿川知道她喜欢绿色之后,随手买给她的。 贺聿川送她的每件礼物都价值不菲,不走心,只走钱。 沈清棠每次都笑着收下,再学着顾安然的模样“视金钱如粪土”,满心满眼都是他,然后一步一步地把它们卖掉。 现在她终于不用再演戏了。 目光落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盒子上,沈清棠打开盒子,看到了一副珍珠耳钉。 珍珠不够圆,纹路也有些明显,在众多千万级别的珠宝里,它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沈清棠将耳钉取出,戴在了耳朵上,这是贺聿川亲手做的。 那年贺聿川带着她去海边旅游,他们就好像一对真情侣。 路边有手作小作坊,沈清棠拉着他过去,最后在销售人员的游说下,贺聿川极不情愿地做了这对耳钉。 她还记得价格,188,真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这也是唯一一个她没有卖掉的东西,毕竟不值钱。 —— 第二天天刚亮,沈清棠就被贺聿川的司机送去了顾家。 顾安然抢救及时,没有大碍,身边还多了几个贺聿川的保镖,生怕她再想不开做傻事。 看到沈清棠来,顾家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可贺聿川发话,谁也不敢反驳。 顾安然原本坐在餐桌前吃饭,目光落在沈清棠颈间的吻痕上,她眼里瞬间染上了妒火。 哗啦! 她慌不择路地将眼前碗筷扫落一地,滚烫的粥溅了沈清棠一身。 “不,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陷害我?”顾安然哭得声嘶力竭,身体不住发抖,仿佛沈清棠是什么洪水猛兽。 顾母赶紧将她搂在怀里,顾连承则是用力推了沈清棠一把,“滚开点,沈清棠,你是不是还想害人?” 沈清棠身子一歪,下意识伸手想要扶住什么,却不巧撞到了顾安然的小腿,随即她猛地收回手。 膝跳反射? 就在刚才,顾安然因为她的撞击踢出了右小腿。 现场一片慌乱,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就连顾安然自己也没有。 沈清棠马上站好身子,退到角落位置,心中却无比骇然。 她分明记得顾安然的检查报告是中枢神经损伤,下肢神经坏死。 之前出现痛感就很不正常了,现在竟然还有这么明显的膝跳反射? 沈清棠紧紧握着拳头,如果说之前她还只是有一点怀疑,那这一刻她能确定,顾安然根本就没有瘫痪,她是装的。 就这时门铃响起。 林嫂带着两个穿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警察直奔沈清棠,然后亮出警官证。 “沈清棠,我们是市公安局的,你涉嫌传播隐晦照片,需要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第二十七章 你会娶顾安然吗? 沈清棠一大早是被病房外的嘈杂声吵醒的。 “顾小姐,能接受一下采访吗?你在国外真的是靠皮肉生意为生吗?” “网上的照片是真是假,你能给个回应吗?” 沈清棠和顾安然的病房不远,记者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看到热搜时都蒙了。 #顾家小姐疑似国外站街#、#顾安然外网果照#、#顾安然熟客发布照片# 一个个毫无底线的热搜词条讨论热度都不低。 点开热度最高的几个微博,沈清棠一阵无语。 显而易见P的图,移花接木的某些裸照,连她这个非专业人士都看得出是造假的,竟然也能上热搜? 沈清棠放下手机,已经预见到了半个小时后这些就会被贺聿川的公关团队删得干干净净。 她正这么想着,门口有人喊了一声,“贺总来了!” 所有人的镜头都朝着电梯方向,闪光灯此起彼伏。 贺聿川被一群保镖护在中间,冷着脸走了过来。 现场很快就被他的人控制住,记者也已经被拦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不想看到任何有关安然的报道。”贺聿川冷声开口,手下马上去拿记者们的手机和摄像机,要求删除所有内容。 顾安然这时也被推了出来,她泪眼婆娑,直接抱住了贺聿川的腰,“聿川,网上说的不是真的,他们骗人,那不是我!” 她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 贺聿川心疼地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劝慰。 记者中忽然有人高声问道,“贺总,你这么维护顾小姐,你会娶她吗?” 他的话音刚落,混乱的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贺聿川,顾安然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满眼希冀地抬头望向他。 贺聿川沉默几秒,随即拍了拍她的肩膀,“先回病房。”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顾安然失落地低下头,眼底满是恨意。 果然,贺聿川会护着她,但不会娶她。 顾安然被李青青带着离开,贺聿川的目光一一扫过现场每一个记者。 有人发现不对劲,下意识上了电梯离开。 不等剩下的人反应,贺聿川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回去告诉你们的老板,可以收拾东西滚出S市了。”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开口求饶,可贺聿川完全不理会。 这时顾安然的病房门被用力推开,李青青惊恐的声音响起,“贺总,安然自杀了!” 医护人员已经将她推了出来,一个医生正在病床上给她做着心肺复苏。 “让一下,都让一下!” 护士一边喊,一边推开人群。 在病房的沈清棠心里一惊,随即推开病房门,正和贺聿川焦急的眼神对上。 贺聿川没有理会她,而是朝着抢救室的方向跑去。 沈清棠总觉得哪里不对,最后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急诊室门口,李青青在顾连承怀里哭得不能自已,“安然就是个小女孩,哪能禁得住网上那些话?”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扫了一眼内容,随即目光恶毒地看向沈清棠。 “是你!那些照片都是你P的,对不对?星空海棠,就是你!” 星空海棠? 沈清棠站在原地,大脑飞速旋转。 这是她大学论坛中的网名,以前她是校园记者,经常用这个ID发帖子。 而且发的全是专业资料和记录,一些她和同学搜集的植物图片以及信息。 可自从跟了贺聿川,她就再没有登陆过学校的网站,有什么是她发的? 李青青将手机递给贺聿川,“照片和内容都是这个星空海棠发的,已经有人扒出来了,就是沈清棠以前的账号!” “沈清棠,你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就故意抹黑安然,想毁了她,对不对?你怎么这么恶毒?” “沈清棠!”贺聿川怒火中烧,怒斥的声音响起,李青青眼底划过一抹欣喜。 这事成了。 贺聿川猩红着眼睛看向沈清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然已经这么痛苦了,你非要她死吗?” “我什么都没……” “你他妈的去死,给我妹妹偿命!”沈清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连承一脚踹翻,身体不自觉后仰,直接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她努力抬起头,最后看到的只有贺聿川冷漠的目光。 沈清棠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再度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贺聿川的别墅。 刚坐起身,她就觉得一阵眩晕,伸手想要按按太阳穴,沈清棠这才发现自己头上还缠着纱布。 “贺聿川?”她只觉得嗓子干涩难耐,哑声开口却没有得到回应。 又缓了几分钟,沈清棠这才下床,发现别墅空无一人。 想到晕倒之前的一幕,她快速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了关于顾安然的最新报道。 有网友在医院偶遇顾安然,得知了她为爱自杀的事情。 这位知情人只写了顾安然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心爱的男人,所以选择了吃致敏食物结束生命。 贺聿川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怒怼所有媒体,一直默默守护在顾安然身边。 完美爱情瞬间成为了网友们羡慕的焦点,再没有人提起顾安然在国外的事情。 这反转前后不过三四个小时。 沈清棠头晕目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 她疲倦地坐在沙发里,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复盘了一遍,这才想到昏迷前李青青的一番话。 一瞬间沈清棠就确定了问题所在——他们要陷害自己。 她快速拨通了杨蕾的电话,“蕾蕾,帮我找个可靠的私家侦探,顾安然想诬陷我P了她的照片发到网上,帮我把证据找出来。” 杨蕾没问前因后果,一口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沈清棠心绪翻转,总觉得不安。 顾安然以身犯险,已经不只是想赶走她这么简单了。 正这么想着,别墅大门被人推开,贺聿川带进了一阵冷风,沈清棠不禁哆嗦了一下。 看到她受惊的模样,贺聿川冷哼,“现在知道怕了?陷害安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 他用力关上门,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沈清棠心颤。 可对上他指责的目光,沈清棠还是倔强开口,“陷害她,我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你还想怎么做?”贺聿川走到她面前,直接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 沈清棠冷笑,“有证据就把我送去监狱,没证据少诬陷我。” 贺聿川眯起眼睛,咬牙切齿地看向她,又是这种表情。 沈清棠最开始跟着他,不愿意扮演顾安然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 不屑,冷漠,嫌恶,她骨子里的倔强让贺聿川烦躁不已。 下一秒他直接咬住她的嘴唇,让她再说不出一个字。 第二十六章 争分夺秒缴费 沈清棠被司机带到了医院,所幸只是饿的低血糖,没什么大碍。 贺聿川从始至终都没出现过,她反倒是自在了些。 司机给她买了点吃的,沈清棠则不断寻找着离开的机会。 正巧他们来的就是程星和所在的医院,沈清棠只需要去一趟医生办公室就好。 只是她在住院二部,程星和在住院四部,走过去至少也要十几分钟。 沈清棠吃掉最后一口面包,喝光了手中的热可可,这才觉得有了点精神。 再次和司机确认贺聿川还在陪着顾安然检查,沈清棠略显失落地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司机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阻拦。 离开司机的视线,沈清棠拨通了程星和医生的电话,“请等我十分钟,马上到。” 她使出全力奔跑,跑到医生办公室时,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 沈清棠快速完成转账,又在各项协议上签字,最后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医生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今天可以注射第一针,一起过去吗?” 沈清棠抿紧嘴唇,随即摇摇头,“抱歉,我还有事,一切拜托您了。” 说完她又朝着住院二部跑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贺聿川知道程星和的存在,绝对不能! 医院的人太多,即便坐电梯也要排队。 沈清棠没有什么特权,最后只能咬牙爬上了六楼。 刚从安全出口跑出来,她就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轮椅。 膝盖传来剧痛,让她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耳边传来了顾安然的惊呼声。 “你眼睛瞎啊?沈清棠,你他妈故意的!”顾连承看清楚撞顾安然的人,咬牙切齿要上前。 贺聿川先一步走过去,将人扯到一旁,他的力气太大,沈清棠还没站稳就重重摔在了墙上。 膝盖和后背传来双重疼痛,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一片。 “沈清棠,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演戏?”贺聿川手上力道加大,微微俯身和她对视。 沈清棠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她知道,不管说什么,眼前的男人也不会信她。 “聿川,清棠这次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别怪她。”顾安然委曲求全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也”再次表明沈清棠可不是第一次害她了。 “次次都这样,不是故意是什么?”贺聿川的声音冰冷,还带着恨意。 刚刚沈清棠一副可怜模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会儿又生龙活虎,想出其不意推翻轮椅? 她到底要干什么? 激烈运动加上剧烈疼痛让沈清棠的脑子短暂不清醒,刚刚补充的一点热量在刚才的半个小时里瞬间被消耗掉。 她的身子一软,靠着墙缓缓滑落。 “沈清棠!”贺聿川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看着她苍白的脸,有那么一瞬,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愤怒化为了慌乱。 他用力握住沈清棠的手腕,却只能感觉到她身子已经不受控制。 一旁护士赶紧跑过来,“你快放开,她几天没吃饭了,现在又乱跑,这是不要命了吗?” 小护士一边喊人帮忙,一边试图扶起沈清棠,可她力气太小,扶不起一个成年人。 贺聿川俯身将沈清棠打横抱起,语气略显急切,“去哪?” “病房。” 护士立刻在前面引路,贺聿川则抱着沈清棠大步离开。 顾安然咬紧后槽牙,恨意几乎从眼里溢出来。 “装模作样,死绿茶!”李青青在一旁阴阳怪气。 顾安然快速收敛神情,语气担忧地说道,“嫂子,你推我过去看看吧,我有点担心。” 李青青叹了口气,这才推着她跟着来到了病房。 听着医生解释沈清棠几天没吃饭,低血糖导致晕厥,顾安然心里一惊。 随即她哽咽开口,“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清棠也不会闹绝食了。” 一句话就把不吃饭这件事,怪在了沈清棠身上。 顾母在一旁连连点头,“就是,我们可没虐待她,顾家也不缺她一口吃的。” “聿川,对不起,都怪我。”顾安然委屈开口,伸长了手臂想去触摸贺聿川。 贺聿川最后看了一眼沈清棠,这才转身握住她的手,“她自作自受,和你有什么关系?” “那一会儿她醒了,你送我们一起回去,我再给她准备好吃的,好不好?”顾安然天真地看向贺聿川。 贺聿川有那么一瞬悸动,随即声音又变得冰冷无比,“回去?她这副样子怎么给你针灸?让她做个全身检查,别到时候有病传染给你。” 沈清棠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听着几个人的对话,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要是也能闭上耳朵就好了。 而她这一闭眼,还真的睡了过去。 凌晨时分,病房门被推开,贺聿川走到床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眉心紧蹙,似乎睡着也不安稳。 贺聿川伸出手想去揉揉她的眉心,手停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刚才顾安然哭哭啼啼半天,让他别怪沈清棠,顾家人还顺便提起了生意上的事情,这次竟是明着要资源。 贺聿川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看着眼前熟睡的沈清棠,他越发烦躁了。 一个小时后,他这才离开了病房。 只是他没发现,两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方向。 “我就说那个沈清棠不安分,在病房里还这么勾勾搭搭!”李青青用力握紧轮椅把手,刻意压低了声音。 顾安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廊尽头,双手握成拳,指甲因为用力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她柔声开口,“毕竟跟了聿川这么多年,养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 “她连狗都不如,要不是学你,贺聿川能留着她?”李青青不屑地哼了一声,“要是她能消失就好了。” 顾安然心里默默点头,她忽然眼睛一亮,“嫂子,你能帮我个忙吗?” 半小时后,贺聿川回到了家中。 家里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同样冷清。 沈清棠走了,再没有人点亮一盏灯,彻夜等他回来。 贺聿川没有开灯,洗过澡直接躺在床上。 只是天快亮了,他仍旧没睡着。 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沈清棠那张熟睡的脸。 他在家辗转反侧,那女人倒是睡得香甜。 贺聿川睁开眼睛,眼神越发冰冷,约定时间还没到,沈清棠就该履行义务。 晚上她就要这女人回来,决不能便宜了她! 第二十五章 怕她害了顾安然 这一夜顾家仿佛忘记了还有沈清棠这么个人,没人记得给她送饭,甚至一点饮用水也没有。 沈清棠几次试图打开门,才发现门已经被彻底锁死,只能从外面打开。 不管她如何喊,就是没有人理会她,她被彻底关了起来。 好在房间里有洗手间,不至于真的让她渴死。 到了晚上她才接到杨蕾的电话,“清棠,对不起,我今天临时出差去采访,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沈清棠声音很轻,饥饿让她变得清醒,清醒得想睡着都不成。 她深深吸气,这才把现在的境况告诉了杨蕾。 她想着就算是一辈子被关,好歹也要让人知道她在哪才行。 “贺聿川凭什么?他这是非法囚禁!我现在就报警,我就不信有钱真能为所欲为!”杨蕾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激动的就要挂断电话报警。 沈清棠赶紧打断了她,“别报警了,坚持三个月我就能彻底离开这,被关起来也好。” 对于贺聿川,报警解决不了问题,就怕节外生枝。 如果能在这关三个月,只要不饿死她,至少不用面对贺聿川那张死人脸。 只是想到程星和,她咬了咬嘴唇,“我得想办法回家一趟,星和现在需要一笔钱打特效药。” 她的钱在卡里,本想直接转给院方,但是医院那边提醒她必须来一趟医院,因为交钱需要办手续,而且用药需要她签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三天内必须要回去一趟。 杨蕾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你生病了,贺聿川会不会怕你传染给顾安然,就让你回家了?要不感个冒?” “好办法!”沈清棠紧紧握住手机,如果生病,那确实有机会离开。 只是生病的不能是她。 第二天沈清棠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林嫂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你现在该去给小姐针灸了。” 沈清棠强忍着不适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这才来到了顾安然的房间。 李青青就坐在床边的沙发里,满眼不屑地看向沈清棠,“这模样装给谁看呢?贺总可不在这,安然生病,你也装病,真恶心。” 沈清棠没有理会她,而是先拿出医药箱中的碘伏和纱布给自己换药。 见状李青青冷笑,“安然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真自私,就知道盯着自己那点小伤!” “我用感染的手针灸,顾安然死得更快,要试试吗?”沈清棠头都没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虚弱。 李青青还要说什么,顾安然赶紧开口,“清棠,对不起,聿川也是太担心我了,等他气消了,我会帮你求情的,不给你吃的算怎么回事啊?” 沈清棠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贺聿川不让他们给她吃的啊。 还真是他的一贯作风呢。 她的思绪飘远,想到了一开始跟着贺聿川的日子。 她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不愿意扮演另一个人,每次做错,贺聿川都会想着法折磨她,关禁闭就是其中之一。 贺家的地下室阴暗潮湿,没有一点光。 贺聿川也是这样,不给她饭吃,一直到她屈服为止…… 这些年类似这样的服从性训练就从没停止过。 沈清棠学乖了,不会再和贺聿川对着干,但她从没有真正屈服过。 三个月,再坚持不到三个月,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里了。 想到这些,沈清棠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她快速给顾安然施针完成,又被送回了房间。 就这样过了两天,沈清棠始终没有找到能离开顾家的机会,也没有见到贺聿川。 她以为是顾安然不让她和贺聿川见面,实际是贺聿川根本就没来过顾家。 到了第三天,沈清棠已经虚弱得有些站不稳。 她不记得在哪看到过,说一个人七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可没人告诉她,第三天不吃饭就已经站不稳了。 以前贺聿川最多也就是关她48小时,她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 看着她发抖的手,顾母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针,“你想害死我女儿?手都抖成这样,你万一给她扎坏了呢!” “妈,你别这样,清棠是祖传中医,我相信她。”顾安然甜甜一笑,眼底多了一抹意味不明。 沈清棠没说话,而是继续给针消毒。 这两天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顾安然的腿分明就是有感觉的,每次刺入一些敏感穴位,顾安然都是强忍着不适,肌肉瞬间绷紧。 沈清棠有一个大胆推测,顾安然根本没瘫痪。 只是沈清棠懒得管她为什么要装瘫痪,她现在只想利用这一点出去。 顾安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贺聿川发来微信说马上就到,她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沈清棠时笑容更大了,“清棠,开始吧。” 沈清棠隐约觉得不对劲,可饥饿让她丧失了一部分的思考能力。 她掀其盖在顾安然腿上的毯子,然后开始施针。 十几分钟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顾安然和沈清棠的表情都顿了顿。 就在顾安然刚要做出痛苦表情时,忽然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沈清棠选了足底敏感穴位,顾安然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走路,刺激这里只会更痛。 “啊!” 这一次顾安然不是装的,而是疼得下意识就要抬腿。 可看到门口的贺聿川,她只能咬牙强忍住疼痛,除了痛苦呻吟,一动不敢动。 “沈清棠,你他妈干什么?”顾连承和贺聿川一起进来的,看到妹妹痛苦,他快步上前,一脚将沈清棠踹翻在地。 其实他这一脚力气不大,可沈清棠已经三天没吃饭,根本承受不住。 砰! 她瞬间倒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贺聿川下意识走到她面前,俯身就要将人抱起来,沈清棠也努力朝着他伸出手,她知道,这是她今天唯一的一次机会。 “聿川,好疼!”顾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贺聿川的动作顿住,随即他转身抱起了顾安然,“乖,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就在他要离开时,感觉到裤腿被拽着,低头正对上沈清棠满眼悲凉,她眼中似乎还有一丝哀伤。 “聿川。”顾安然强忍着痛又叫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直接抬腿甩开了沈清棠的手。 贺聿川大步走到门口时,又看向了自己的司机,“把她也送医院去,这副鬼样子,想害死安然吗?” 沈清棠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原来是怕她害了顾安然啊,贺总真是情深义重。 第二十四章 全都录了音 “我刚回来,怎么伤她?”沈清棠不耐烦的表情被贺聿川看了个清楚,一股无名火瞬间被点燃。 他大步上前,直接扣住沈清棠的手腕,拽着她来到了顾安然的房间,“看看你做的好事!” “聿川,你别这样,我……”顾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又干呕起来。 顾母紧张地拍着她的后背,再看向沈清棠眼里全是恨意,“你这个贱人!敢给我女儿下毒,我要你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沈清棠蹙眉看向顾安然,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应该已经催吐了一阵,屋子里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可即便如此,沈清棠也不会随意背黑锅,“凭什么说我下毒?证据呢?” “小姐回来之后,衣食住行就没有不注意的,你来之前她一直都好好的,”林嫂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喝了你开的药,吃了你做的药膳,小姐就出事了,不是你,是谁?” 她身边的其他佣人也纷纷附和,仿佛每个人都化身福尔摩斯,不用调查就能定罪。 沈清棠被气笑了,她终于知道,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笑什么?看到这种结果你满意了?”贺聿川沉声开口,“沈清棠,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聿川,我没事了,你也别怪清棠了。”顾安然委屈的声音响起。 家庭医生这时也站起身,“已经催吐了,顾小姐暂时没事,饮食我查过确实没问题,刚才说她喝了中药?我看还是要检查一下药渣。” “药渣我留着呢!”林嫂闻言赶紧跑去厨房,不一会儿就把药渣带了上来。 医生仔细检查,眉头越蹙越紧,“生半夏和附子都过量了,这药方是谁开的?不知道会致死吗?” “致死?医生,你确定吗?”顾母声音都变了调。 医生指着药渣,“这么多的量,这不是害人吗?你们哪来的药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清棠身上。 “沈清棠,果然是你!”顾母一把推开眼前的几个人,直接朝着沈清棠扑过去。 李青青也上前帮忙,叫嚣着要沈清棠偿命。 顾连承则拿出手机,“狠狠打她一顿,然后我报警,不能便宜了她!” 贺聿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沈清棠面前,挡住了顾母和李青青。 他用力握住沈清棠的手腕,愤恨开口,“还不认错?你以为我真舍不得动你?” “我什么都没做。”沈清棠使劲儿掰着他的手指,贺聿川吃痛,下意识一甩。 沈清棠一个没站稳,身子直接朝后倒去。 啪! 一旁桌子上的水杯被她碰倒,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她的左手直接按在了玻璃碎片上,沈清棠闷哼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顾安然房间的地毯。 贺聿川眼睛大睁,下意识要去扶起她,但他握紧拳头还是忍住了,“活该!你这点痛和安然相比,算得了什么?” 坐在地上的沈清棠头发散乱,衣服因为刚才的拉扯也有些凌乱,手掌不断渗出血,整个人狼狈至极。 看她这副模样,顾家众人才勉强出了口恶气。 沈清棠抬起左手,用力拔出玻璃,她被疼得身体不禁颤抖,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聿川,清棠也受伤了,这件事我不追究了,算了,好不好?”顾安然朝着贺聿川伸出手,“好不好嘛?” 贺聿川闭了闭眼睛,随即转身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都听你的。” 听到这四个字,顾安然的手微微用力。 听她的?意思就是她中毒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缓缓起身的沈清棠,真是碍眼。 “不追究?我同意了吗?”沈清棠甩了甩手上的血,然后走到床边,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贺聿川,“我开的药方拍了照,当天就给了林嫂,让她把药方拿出来核对一下就行。” 她说完自顾自打开一旁的医药箱,开始给左手消毒。 “当天交代煎药的流程和服用方法,我也录了音,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找专人去检查。”她娴熟地包扎好,抬眸看向顾安然,“证据我有网络备份,别想篡改。” 顾安然紧张地看向林嫂,林嫂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怎么能想到沈清棠连这种证据都留下了? 看没人说话,沈清棠嗤笑一声,“如果顾小姐中毒,要么是有人故意用了错的药,要么是药店兜售假药,这已经是顾小姐第几次被害了?与其针对我,不如从内部调查开始,或许这个家有人不想顾小姐回来呢?” “不会的!”顾安然声音哽咽,连连摇头,“不可能,这是我家,不会的!” 她仿佛怕极了,紧紧抱住贺聿川的手臂,眼泪扑簌簌落下。 李青青恶狠狠开口,“除了你,谁会不希望安然回来?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一定是你!” “证据呢?”沈清棠淡淡开口,她已经懒得和这些人争辩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贺聿川冷声开口,看到沈清棠这副模样,他只觉得胸口压抑着某种情绪让他越来越气愤。 “你负责安然的健康,她现在出了事,就是你的问题。”他站起身,沉声命令,“从今天开始,你除了给安然针灸,不得离开房间,林嫂,把她带出去!” 他一声令下,林嫂赶紧上前扯着沈清棠离开。 谁也没想到贺聿川会这么做,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顾安然掩去眼底的高兴,小心翼翼开口,“聿川,关着清棠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又不是第一次,她就是不长记性。” 贺聿川冷声开口,语气还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顾安然眼睛微微睁大,原来沈清棠过得是这样的日子吗? 沈清棠回到房间,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安门锁。 她就这么静静坐在窗前,半个小时后看着贺聿川的车子离开了顾家,甚至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 手机铃声响起,她压下心中难过的情绪,这才接起电话。 “沈小姐,特效药已经申请好了,要尽快付款才行。” 沈清棠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好,三天内我一定会付款。” 第二十三章 顾安然中毒了 次日。 沈清棠仍旧是正常给顾安然治疗。 顾安然认真配合,仿佛昨天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 俩人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个小时,直到针灸时李青青出现,平衡才被彻底打破。 “嫂子,你来了。”顾安然看到她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下一秒忽然变得痛苦异常。 李青青赶紧上前,一把推开施针的沈清棠,“姓沈的,你干什么?弄疼安然了!” 她将顾安然护在身后,好像沈清棠是什么洪水猛兽。 沈清棠面无表情地看向顾安然,“我说过,谁再动手,我就报警。” 李青青被噎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你报警?我还要报警呢,你昨天是不是故意让安然过敏的?你这个……” “嫂子,我没事。”顾安然紧紧拉住她的手,轻轻摇摇头,“聿川说,她三个月之后就走了,别为难她了。” 经历了昨天的一切,顾安然发现她小看沈清棠了。 这个沈清棠和她一点都不像,正面硬钢,什么都不怕,还不是是仗着这些年和贺聿川的情分? 只可惜情分会一点点磨灭的,等他们之间的情分全无,沈清棠休想再留下。 想到沈清棠马上就要滚蛋,顾安然表情也放松了许多,“清棠,我嫂子就是太关心我,没有恶意,你继续吧。” 她靠在李青青的手臂上蹭了蹭,真像一个被全家宠爱的小公主。 沈清棠起身继续施针,只是这次施针时,她故意刺入了脚底几处敏感的穴位。 她能明显感受到顾安然腿部的肌肉不自然抽动,瘫痪的人如果出现这种情况,那多半神经马上就要恢复了。 想到顾安然痊愈,她就自由了,她更认真了几分。 只可惜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她也不敢托大,醒针结束,她还是提醒了一句,“你最好再去医院检查一下神经系统,我觉得你的末梢神经是有感觉的,去正规医院复健会更好。” “绝对没有。”顾安然下意识开口,但她马上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又失落地摇摇头,“如果有就好了,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的吗?”沈清棠蹙眉,有些下意识的非条件反射可不是能轻易克制住的,分明刚刚顾安然就是有痛觉。 “还真以为自己是华佗在世呢?听说你爸妈以前也就是开个小医馆,装神弄鬼糊弄糊弄草包,我看你也一样。”李青青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羞辱沈清棠的机会,好像这样才能给她可爱的小姑子出气。 沈清棠原本有些生气,她忽然想到什么,展颜一笑,“是啊,我也就糊弄糊弄贺聿川,毕竟是他让我来治疗的。” 言外之意是贺聿川也是个草包,偏偏相信她的医术。 李青青被气得不轻,最后恶狠狠地说道:“你少装模作样,不就是想多待三个月,多捞好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也值两千万!” “嫂子,你别这么说,清棠虽然不是医生,可她也尽力了,能力有限不是她的错。”顾安然开口就茶香四溢,沈清棠只觉得熏得慌。 手机振动,看到是医院座机来电,沈清棠马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顾安然下意识伸长了脖子,却没看到是谁给她打电话。 想到可能是贺聿川,顾安然快速拿出手机,拨通了贺聿川的电话。 此时回到房间的沈清棠心里五味杂陈。 程星和的情况有变,医生要和她当面聊聊,她给杨蕾打了几次电话,对方都关机。 她知道杨蕾一定是有重要采访,否则不会关机,那就只能她自己去一趟医院。 想着下午才进行第二次针灸,沈清棠也顾不得许多,马上离开顾家,前往医院。 医生见她来,直接开门见山,“程星和有苏醒迹象,但是进度有些慢,现在有一种进口药可以刺激大脑皮层,加速他的苏醒,只是……” “只是什么?”沈清棠紧张地握紧拳头。 “只是这种进口要七十万一阵,七针一个疗程,咱们医院也只有一个疗程的配额,如果你有意向,那就要抓紧时间筹钱了。” 医生的话说完,沈清棠大脑飞速旋转,那就是需要至少五百万的费用,除了药费,还有其他费用跟着。 五百万对她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可这钱必须要筹。 想到自己的计划,想到已经昏迷几年的程星和,她谨慎问道,“这药有没有副作用?” “医学上来讲,没有无副作用的药物,但这已经是临床上最好的药了,没有之一。” 听医生这么说,沈清棠再没有丝毫犹豫,“麻烦您帮我预定,这针我们打,钱我会尽快筹到。” 她盘算着怕是还要回一趟贺聿川那,她还有些珠宝在明面上,平时不敢乱动,但现在不一样了。 好在她一早就在某宝上联系了一个做仿真珠宝的商家,非必要她也不想用到这层关系,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贺聿川一门心思扑在顾安然身上,应该发现不了某些珠宝被掉包吧? 沈清棠离开医院,想着要不要先回去一趟,就接到了贺聿川的电话。 “谁准你离开的?马上回顾家。” 听到他冷厉的声音,沈清棠平静开口,“昨天过敏不舒服,来医院看看。” “你还有脸去医院?滚回去。”贺聿川说完挂断电话,沈清棠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又查看了一遍手机里备份的内容,这才稍稍安心些。 回到顾家时,顾家客厅一片愁云惨淡。 看到她进来,顾母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都是你!就是你害了我女儿,是你!” 她疯狂大叫,朝着沈清棠拳打脚踢,不等沈清棠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贺聿川扯到了一旁,“你怎么敢!” “敢什么?”沈清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林嫂在一旁恶狠狠地指着她,“昨天小姐吃了你做的药膳就不舒服,今天早上喝了药就开始呕吐,这分明是中毒!” 不等沈清棠反应过来,就听到头顶一道愤怒的声音,“沈清棠,你怎么敢伤她!” 第二十二章 她也配? 沈清棠薄唇紧抿,手上抓挠的动作越发快了,“我要去医院。” 她的声音干哑,喉咙发紧,呼吸越来越不畅快。 贺聿川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了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红了一片,他的眼神沉了沉,“上车,你答应过三个月治好安然,第一天就要跑?” 沈清棠喉咙发堵,原来他不是追出来看看自己的情况,只是怕她食言,不去治顾安然了? 她撸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皮肤,“我严重过敏,必须去医院!” 贺聿川冷哼一声,随即扔过去一盒脱敏药,“死不了就上车!” 沈清棠捏着那盒脱敏药,似乎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几秒后一言不发地用力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这种进口脱敏药她也用过一次,就是第一次过敏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还觉得贺聿川真贴心,竟然还随身带着这种药,现在想来这药怕也是给顾安然准备的。 她拿出一片塞进嘴里,硬生生吞了下去。 她没必要和自己的命过不去,她要活着,和程星和一起好好活下去。 贺聿川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装了这么多年乖巧,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俩人相顾无言,几分钟后再次回到顾家别墅,所有人都目光不善地看向沈清棠。 顾母的眼神仿佛淬了毒,“我们顾家不欢迎这种人!” 顾安然都昏迷了,沈清棠却没事了,叫顾家人怎么不气? “贺总,她居心叵测,我不准她再给我妹妹治病,这次是过敏,谁知道下次是不是中毒!”顾连承咬牙切齿地看着沈清棠,认准了就是她用了下作手段。 这时卧室门被打开,顾安然被佣人推了出来,她神色疲惫,眼底是浓浓的倦意,但仍旧柔声开口,“你们别为难清棠,听说她一直想了解我的习惯癖好,肯定知道我坚果过敏,一定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的眼睛一直温柔地注视着贺聿川,仿佛完全不在意自己过敏这件事。 但她也在提醒贺聿川,沈清棠是个替身,了解她的一切,自然知道她什么过敏。 顾连承冷哼一声,“可不是!要不是因为学你,她怎么能一直留在贺总身边?” 闻言沈清棠目光一一略过别墅里的人,最后落在贺聿川脸上。 她学顾安然? 是啊,她要是不学,那就是被关起来,忍饥挨饿,经受非人折磨。 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温柔一笑,“既然如此,我看还是报警吧,顾大少也说了,下次可能是下毒,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她瞬间收起和顾安然一样伪善的笑容,冷着脸再度拿出手机。 “够了!闹什么?”贺聿川不悦地看向她,“非闹得人家鸡犬不宁?” 沈清棠撇撇嘴,烦躁地收起手机。 有这个男人在,她想洗清嫌疑都不成。 以贺聿川的聪明才智,她就不信他想不通事情的真相,不过是不愿相信,或者是愿意纵着某些人罢了。 顾安然手指微微弯曲,用力握紧了轮椅把手。 她这边都已经安排了“目击证人”,贺聿川就这么不追究了? 难不成怕沈清棠受连累,故意包庇她?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甘。 沈清棠别开目光,大步朝房间走去,“我要休息了。” 她身上的疹子已经退去,皮肤还有些瘙痒,必须要洗个冷水澡才行。 看着她就这么回了房间,顾母不甘地开口,“什么东西?也敢在我家耀武扬威!” “妈!”顾安然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顾母这才想起来贺聿川还在这。 顾安然暗中观察着他的神情,看他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放心,“聿川,我没事,你别因为我的事和清棠生气,她真不是故意的。” 贺聿川“嗯”了一声,眼睛还是盯着沈清棠的房间。 顾安然上前拉住他的手,撒娇地晃了晃,“聿川,你放心,家里给清棠安排了最好的房间,就是她有点娇气,住不习惯,不然我再让人给她换一批家具?” “她也配?”贺聿川反握住她的手,蹲在轮椅前仔细帮她理了理头发,刚刚沈清棠的小动作,真的很像顾安然,但仔细看又不像。 顾安然的表情永远是天真烂漫的,眼睛清澈见底,而她——满眼讽刺,想想就让贺聿川心烦。 想到沈清棠,贺聿川站起身,声音都冷了下来,“要不是因为你,她这种人这辈子都别想住进顾家,她不配。” 沈清棠的房门没有关紧,贺聿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随即将门关好。 她不断提醒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魔鬼了,他说什么都不用在意。 可她的心还是一沉再沉,贺聿川说的也没错,要不是因为她像顾安然几分,她的确不可能住在这种恶心的地方,当她稀罕! 顾安然强忍住笑意,有些嗔怪地说道:“聿川,你这话太伤人了,下次不要这样了,清棠会伤心的。” 她会伤心? 贺聿川心里冷笑,知道要离开他了,沈清棠高兴的都要起飞了吧? 看他不说话,顾母赶紧咳嗽一声,“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然今天就在家住?” 要是能生米煮成熟饭就更好了! 顾安然马上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是啊,聿川,我看要下雨了……” “明早有重要会议,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贺聿川打断了她们的话,随即转身出门。 顾安然母女对视一眼,想留又不敢纠缠。 司机看到贺聿川上车,赶紧启动车子,“贺总,去哪?” “回家。”贺聿川闭上眼睛,眼前却不断浮现出沈清棠那片红肿的皮肤。 她其实很白,皮肤一碰就会红,看上去有几分暧昧。 那么大一片的疹子,怕是要几天才能消除…… 他烦躁地解开领带,看向窗外熟悉的风景,心里越发压抑。 回到家中漆黑一片,贺聿川站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 “聿川,你回来啦?我今天做了山药羹哦!” “聿川,今天下雨你怎么不带伞?” 眼前再次浮现出沈清棠的笑脸,贺聿川眯起眼睛低声咒骂了一句,直接走进浴室。 不就是个沈清棠,那些温柔甜蜜都是装出来的,而且以后都不会在了,又能怎样? 第二十一章 坚果过敏 顾安然的目光落在手机上,随即娇嗔一笑,“聿川,你怎么送这么丑的手机给清棠?绿色最丑了。” “她喜欢。”贺聿川语气随意地说道,“她就这审美。” 在一起三年,贺聿川一直觉得沈清棠本身的审美不行。 顾安然表情顿了顿,她快速垂眸,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嫉妒,“对不起,我不知道,聿川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绿色,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无比愤恨,不都说沈清棠是她的替身,为什么贺聿川会记得沈清棠喜欢什么颜色? 看着手里浅绿色的手机,沈清棠微微失神,她确实喜欢绿色,植物的颜色,生命的颜色,自由的颜色。 刚跟着贺聿川的时候,她控诉过无数次,她不喜欢那些粉嫩的颜色,她早就不是个小女孩了。 贺聿川当时怎么说的? “安然喜欢,你就必须喜欢,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三年,她拥有的绿色东西少得可怜,家里的盆栽叶子也要有些别的颜色,原来是顾安然不喜欢绿色。 那他现在送自己绿色手机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她这个替身做到头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贺聿川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顾安然的头发,动作温柔又缓慢,仿佛在抚摸着什么稀世珍宝,“有乖乖吃药吗?” “药太苦了,聿川,你留下来陪我吃饭,然后再吃药,好不好?”顾安然将脸靠在他的手掌,慢慢摩挲,目光却挑衅地看向了沈清棠,“清棠也留下一起,可以吗?” 她嘴角上扬,笃定了贺聿川不会让沈清棠留下。 可惜,这次贺聿川让她失望了,“既然安然都这么说了,你就一起吃饭。” 顾安然的动作微顿,马上又恢复了大度模样,“是呀,人多热闹,你爱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不用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房间休息了。”沈清棠说着就要离开,她才懒得看戏,看了一天也够了。 贺聿川的目光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左脸上,声音冷了几分,“安然让你留下,听不懂人话?” “聿川。”顾安然拽了拽他的袖子,他浑然不觉,“去,给安然做药膳,这些年你学安然做饭,不是有模有样的?” 贺聿川带着命令的声音响起,沈清棠闭了闭眼睛,她并不是学顾安然做饭,她本来就会做饭,因为程星和饮食不规律。 他们这个专业,时不时就要忙上十几个小时,程星和也因此得了胃病。 她特意找来家里密不外传的药膳配方,都是为了给程星和养胃,后来贺聿川逼着她下厨,她索性就做些药膳,现在却成了她模仿顾安然? 沈清棠再度睁开眼,眼里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好。” 她直接下楼去了厨房,做饭也好,刷碗也罢,反正三个月之后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魔窟了。 顾安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噘着嘴看向贺聿川,“聿川,你好凶。” “你最乖,不凶你。”贺聿川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她。 他忽然有些晃神,这个角度的顾安然和沈清棠真的好像,只是两个人的眼神完全不同,他快速移开目光,心里有种不安的异样。 贺聿川抱着顾安然下楼坐在沙发里,顾安然就这么依偎在他的胸口,讲着两个人过去的事情。 可贺聿川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有意无意瞥向厨房的方向。 顾安然叫了他几声,他都没听到,顾安然眉头微蹙,快速给一旁的林嫂使了个眼色。 对方有些犹豫地看向她,看到她表情难看,林嫂这才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厨房。 到了饭点,所有人坐在餐桌前,因为沈清棠的存在,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顾安然温柔开口,“清棠,这几道菜都是你做的吗?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只会做聿川喜欢吃的。” 沈清棠没说话,始终低头吃饭,也懒得猜测顾安然的言外之意。 和这种人说话太费神。 “不理她,你太瘦了,多吃点。”贺聿川给顾安然盛了一碗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 沈清棠握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原来贺聿川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果然,面对心爱的女人,再冷的霸总也会变成暖男。 她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这么好的人参乌鸡汤,不喝可惜了。 可饭才吃到一半,顾安然忽然惊呼一声,然后不断抓挠着手臂,“痒,好痒!” 顾母赶紧放下筷子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帮忙查看,“这是怎么了?过敏!怎么会过敏呢?林嫂,我是不是说过安然不能吃坚果,你们放了什么?” “都知道大小姐不能吃坚果,我们什么都没放啊!”林嫂连连摇头,忽然看向了正在拽着衣领的沈清棠,“是她,一定是她,她知道大小姐过敏,做菜的时候故意放了坚果!” 其他人面色不善地看过来,顾连承用力一拍桌子,“沈清棠,你敢害我妹妹!” 他顺手将面前的汤碗掷了出去,沈清棠偏过头,却还是被淋了一身。 她用纸巾擦了擦衣服,然后一把扯开衬衫前几颗扣子,露出了大片因为过敏而红肿的肌肤,“我害她?我马上就要走了,犯不上用自己的命害顾小姐。” 她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这些菜都用不上坚果,要么是汤有问题,要么是有人故意磨了坚果粉放进去,这是故意下毒!” 沈清棠的声音变了调,呼吸更加急促,情况比顾安然严重得多。 她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了110,“您好,我要报警,有人投毒……” 没等她的话说完,手机就被贺聿川抢走,直接挂断。 他俯身危险地眯起眼睛,“别给我找麻烦!” “安然,安然,你怎么了?”这时顾母忽然尖叫出声,顾安然身子一软晕死过去。 贺聿川不再看沈清棠,而是转身抱起顾安然,大步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沈清棠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顾家,直接转身出去。 她对坚果严重过敏,她还记得贺聿川第一次发现时,满眼震惊又欢喜地看着她。 当时她只以为贺聿川是个变态,现在她才明白,原来顾安然也是坚果过敏。 这还真巧。 想到贺聿川当时神情,沈清棠还一阵阵反胃,身上更痒了。 她一边大步朝前走,一边快速抓挠着脖子和手臂,只觉得快要不能呼吸。 忽然身后传来了鸣笛声,她下意识转头,正对上车里贺聿川的冷脸。 “愣着干什么?上车!” 第二十章 顾安然的腿有问题 沈清棠接起电话,就听到贺聿川阴沉不悦的声音,“三个月才刚开始,就迫不及待和我断掉联系了?” 感觉到顾安然愤懑的目光,沈清棠别过身,语气平静异常,“手机被顾夫人摔碎了。” “你!”顾安然死死抓住轮椅把手,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告状。 这时沈清棠已经走到了走廊,这个角落有一个监控,她刚才已经注意到了,确保自己在监控能拍到的地方后,她答道,“我被打了,要报警,顾夫人恼羞成怒摔了我的手机,还有什么要问的?” 贺聿川的声音又冷了几分,情绪有些意味不明,“还不是你自找的?” “随你怎么想。”沈清棠瞥了一眼紧抿嘴唇的顾安然,“我是来帮顾小姐治病的,不是来当沙包的,再有下次我还会报警,除非顾家也能囚禁我一辈子!” 这个“也”字让贺聿川瞬间火大。 她这是在控诉,他囚禁了她,阻碍了她的自由? 想到她因为能离开自己,满心满眼的欢喜,贺聿川就莫名其妙的心烦意乱,他不自觉地扯松了领带,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几秒后,他才沉声开口,“少惹麻烦,把电话给安然。” 沈清棠一言不发,直接将手机递给顾安然。 顾安然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才调整好状态,语带委屈地叫了一声,“聿川。” “乖乖治疗,告诉你家人,她只是帮你治病的,知道吗?”贺聿川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顾安然心中一凛。 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不要让顾家人为难沈清棠,他这是心疼了? 顾安然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都有些发白,但她仍旧柔声开口,“我知道,你只是想我早点好起来,就是沈小姐委屈了。” “哼,她有什么委屈的?给你治病是她的荣幸!”贺聿川嗤笑一声。 他又安慰了顾安然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可顾安然并没有被安慰到,看向沈清棠的目光越发不善。 这个女人让她觉得危险。 能让贺聿川主动提醒顾家不要难为她,这个沈清棠在贺聿川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想到贺聿川没有马上同意分手,昨天又没有和自己发生点什么,顾安然心里越发没底,只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安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她又欺负你了?”顾母的声音传来,带着担忧,顾安然赶紧换上一副我委屈我不说的模样。 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握住母亲的手,“妈,我就是想和清棠聊聊,可她好像对我误会太深了。” “沈清棠,凭你的身份能进我顾家都是天大的恩赐了,还敢给我女儿甩脸子?”顾母说着又要抬起巴掌,毕竟打过一次有点解气。 想到贺聿川的话,顾安然赶紧拦住她,“妈,我不舒服,你送我回去。” 听顾安然说难受,顾母这才赶紧推着她回房间,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沈清棠一眼。 沈清棠全当没看到,直接回屋关上了房门。 三年她都忍了,不差这三个月。 想到三个月后就能拥抱美好人生,她这才呼出一口浊气。 顾安然被送回房间,顾母心疼地看着她,“安然你不要太善良了,事事忍让,尤其是对沈清棠,她占了你的位置那么久,现在就该给你为奴为婢,要不是因为有几分像你,她能过这么多年的好日子?” “妈,算了。”顾安然拉着她的手,神情有些低落,“聿川让我告诉家里人,沈小姐只是给我来看病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顾母瞬间警觉起来。 顾安然失落地摇摇头,但马上又扬起个笑,“反正她三个月之后就走了,说不定我到时候就真能站起来了呢!别惹聿川不高兴了,毕竟早上……” 顾家找来记者的事已经让他很不爽了。 追了贺聿川这么多年,顾安然自以为很了解这个男人。 越是逼迫他,他越是反感,欲擒故纵才能让他印象深刻,当初她就是这么做的。 想到贺聿川早上的警告,顾母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善良,好好养病,抓住贺聿川才是真的。” 现在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们,必须马上拿下贺聿川,和贺家联姻才行。 顾安然嘴角露出一抹弧度,是啊,抓住贺聿川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个沈清棠,趁早解决就好了。 此时沈清棠已经拟定了一个舒筋活络的药方,她没什么头绪,只能从滋补方面入手。 这些药材补身体,又不相冲,任谁看了都没问题。 为了防止顾家人做手脚,她还特意将药方仔仔细细拍下来,这才交给了林嫂。 沈清棠仔细交代了服用方式,手则是放在口袋握着手机,这个备用机已经打开了录音功能。 林嫂有些不相信地看向顾安然,“小姐,这药……” 顾安然却柔声细语,“聿川相信清棠,我也信她,去吧。” 沈清棠垂眸,已经懒得看她演戏了,“我现在给你针灸。” 她仔仔细细给针消毒,又在顾安然腿部几处穴位刺下。 可针灸到梁丘穴的时候,顾安然“嘶”了一声,腿也下意识有动作,但最后还是被她硬生生忍住了。 顾母守在一旁看到了,当即大怒,“你又要害我女儿是不是?!” “不是的,妈,我、我可能是有点紧张。”顾安然慌张的解释,反倒是让沈清棠心中存疑。 按理说顾安然下肢瘫痪,这里应该没什么感觉才对。 有些人确实皮肤薄,神经末梢活跃,针灸到梁丘穴的时候会有刺痛的感觉,可这不该出现在一个瘫痪患者的身上。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施针,“有痛觉是好事,不过顾小姐的情况,应该感觉不到才对,是吧?”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顾安然。 顾安然下意识回避了她的视线,“确实没感觉,只是紧张。” 闻言顾母才松了口气,沈清棠怀疑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施针。 只是再施针,顾安然显然紧张不少,肌肉没办法放松,但也不再喊疼。 不过十几分钟,沈清棠就收了针,“我医术不佳,看样子没什么效果,最好再找个医生一起看看。” “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懂中医?你家里以前也都是招摇撞骗的吧?”顾母在一旁阴阳怪气。 不等沈清棠反击,顾安然满眼欣喜地看向门口,“聿川,你来啦!” 贺聿川今天离开公司后,便直接来了顾家,他长腿一跨大步走了进来,面对顾安然时,脸色温和,“安然,今天感觉怎么样?” 随后,他将一部新手机扔给沈清棠,瞬间换脸,“把卡换上,不准关机。” 第十九章 你不觉得过分吗? 既然顾家这么无耻,那么沈清棠也不打算忍着。 她当着顾安然和顾母的面,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 “110吗?我要报警,刚才有人无缘无故打我耳光,我现在感觉头晕——”沈清棠的话还没有说完,顾母已经上前抢走了她的电话。 顾安然没想到沈清棠竟然这么硬气,二话不说就要报警,要是警察真的来了,这件事传出去可不好听。 毕竟贺聿川走之前叮嘱过,沈清棠在顾家替顾安然治疗的事,最好不要传出去。 “顾夫人,你抢走我的手机是什么意思?”沈清棠冷声问。 “你想报警给我们找麻烦,我肯定不能容忍,每次你来我们家,安然都会出事,不是从床上掉下去,就是被你刺激得情绪激动,要不是看在聿川的面子上,你以为你能待在这?”顾母毫不客气地答道。 随后她当着沈清棠的面,把手机砸在地上,手机直接死机了。 顾安然出声阻止,“妈,我们还是别这样吧,沈小姐三个月后就会离开聿川的。” 顾母冷哼一声,“安然,你以为她这种人舍得离开贺聿川?两千万,她真敢要!” 沈清棠看着地上已经罢工的手机,心里一阵火大,但是当下的情况,在顾家的地盘,她是弱势的一方,没必要发生冲突,否则自己会吃亏。 她捡起那个手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顾小姐,我会每天给你早晚针灸一次,然后一天三次药汤,这些都是我以前学的,不算精,但我答应了贺聿川,尽我所能,除此之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顾安然皱了皱眉头,沈清棠这副冷傲的样子,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的房间在哪里?”沈清棠没有等顾安然的回答,而是接着问道。 顾母叫来一个佣人,“林嫂,带她去她的房间。” 林嫂走过来,有些轻蔑地看了一眼沈清棠,然后带着她去她的房间,可能是担心贺聿川有时候会过来,所以顾家在住的方面还是没有苛待,在顾安然旁边安排了一间房。 “你就住这吧。”林嫂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沈清棠不挑房间,她随便地把自己的房间布置了一下后,便开始坐下来查医书。 这本泛黄陈旧的医书,还是沈清棠的父母留下来的,她没扔,都一一存放起来,有时候看一看,就好像他们还在身边。 她也不知道顾安然的腿从何治起,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就在她研究医书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她有一个备用手机,是准备离开后用的,账号早就加上了杨蕾。 她刚发了一条信息给杨蕾,杨蕾发回的信息:你去顾家了吗? 沈清棠:嗯,三个月,不管治没治好,贺聿川答应放我走。 杨蕾:那他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沈清棠:这三个月我可能出门不太方便,如果星和那边有什么事,麻烦你替我去照看一下。 杨蕾自然是答应得很爽快,沈清棠松了一口气,熬过这三个月,就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 “清棠。”突然,顾安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亲热又温柔。 沈清棠心里一阵反感,她起身回头,顾安然坐在轮椅上,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此时她身边没有人,她自己控制着轮椅,进入了沈清棠的房间。 “不好意思,你介意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吗?我听聿川说,你比我小一些,算得上是我的妹妹,叫沈小姐的话太生疏了,毕竟接下来我们还得一起度过三个月。”顾安然压根不管沈清棠的反应,她自顾自地说着。 沈清棠尽量离她远点,免得又起幺蛾子,语气疏离,“顾小姐,有事吗?”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顾安然停在沈清棠面前不远,没有再靠近,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沓现金,“刚才我妈情绪太激动,把你的手机弄坏了,这是我给你的赔偿。” 沈清棠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会重新买。” 顾安然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她哀怨地看着沈清棠,“是啊,这三年聿川对你那么好,肯定不会亏待你,你现在不缺钱,一部手机而已,自己买个新的多简单。” 说着说着,她的眼底情绪变得激烈起来,看着沈清棠的眼神十分怨恨。 现在网上有人说顾安然在国外时,是用不正当手段存活下来的,贺家肯定不满意,说得好听是顾家千金,实际上身体还没有沈清棠清白。 这些话,让顾安然很不爽。 “沈清棠,你不觉得平白无故占了别人的位置三年,捞了那么多好处,很过分吗?”顾安然连名带姓地质问道,本来忍着的情绪绷不住了。 沈清棠不说话,只是迅速起身离开了房间,顾安然虽然跟了出来,但是没有单独相处在卧室里,起码可以减少被陷害的几率。 这三个月日子不会好过,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顾安然见她跑了出去,便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停在了门口的位置,恶狠狠地盯着她。 这时,顾安然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聿川的来电,她十分欣喜地接了电话,“聿川。” “安然,沈清棠在你旁边吗?”贺聿川一开口,却是询问沈清棠在拉。 顾安然的笑容凝固,“在旁边,怎么了?” “打她的电话关机,你让她接个电话。”贺聿川并没有察觉顾安然的不对劲。 顾安然咬了咬牙,心里恨意翻涌,她把手机递出去,“清棠,聿川有事找你。” 第十八章 当她的替身真恶心 顾家人安排了记者堵车,逼问贺聿川的态度,所以他们觉得多少需要点时间,没那么快。 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在家里。 贺聿川笑容很淡,“顾叔,安然呢?” 他甚至懒得回答顾父的问题。 电梯缓缓打开,顾安然被推了出来,顾母陪在她身边,母女情深的画面。 “聿川。”看到贺聿川,顾安然柔声喊道,眼中爱意满满。 随后她看到了沈清棠,愣了愣,“沈小姐,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聿川又逼你来替我治疗了?我说了不用这样,我不想为难你。” “聿川,我知道你心疼我,想要我快点好起来,可是沈小姐不是专业的医生,我听说她大学的专业是植物系,你不要为难人家,让人家去过她自己想过的生活吧!” 她说得可真好听,可是沈清棠感觉得出来,她的意思并不是这样。 至于贺聿川怎么想,那就不知道了。 “安然,接下来三个月由沈清棠替你治疗,你不用担心,她已经答应了。”贺聿川并没有在意顾安然说的话,而是告诉她。 顾安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三个月?” “嗯,三个月后她会离开,”贺聿川锐利的目光扫过顾家其他人,意味深长地警告,“但是这件事尽量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不喜欢媒体捕风捉影。” 刚才那堆记者就是顾家的手笔,他特地说给顾家人听的。 顾父顾母的脸色有些心虚,一下子明白了贺聿川的意思。 顾安然推着轮椅来到了贺聿川身边,她伸出手,轻轻地拉住那只大手,仰头温柔深情地看着贺聿川,“聿川,谢谢你这么关心我,只是这样做委屈了沈小姐,其实如果你不舍得她,我……我愿意当你那个背后的女人,我不会吃醋。” 她的意思是,她愿意当贺聿川的地下恋人,而沈清棠依然当表面上的女朋友? 沈清棠震惊得无以复加,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 贺聿川怎么会舍得让顾安然受这种委屈?他蹲下身子,反手覆盖住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声线温柔宠溺,“安然,你回来了我只会加倍补偿你,不可能那么做让你受委屈。” 顾安然红了眼眶,纤长浓密的睫毛颤抖着,晶莹的泪珠挂在睫尖,令人垂怜,她满是愧疚地看向了沈清棠。 沈清棠扭头,假装没有看到。 她不想和顾安然有太多交集,除了接下来治疗的时候不得不接触,其他时间她没兴趣。 贺聿川和顾安然之间的爱恨纠缠,她最多再掺和三个月,三个月后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沈小姐——”顾安然刚想开口。 “我没意见,顾小姐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不用觉得我为难,因为治好了你,贺先生愿意给我两千万,我会离开他。”沈清棠打断了顾安然的话,一口气把顾安然要说的话给堵住了。 顾安然有些瞠目结舌,但是随即反应了过来,嘴角的欣喜差点没压住。 贺聿川当真答应和沈清棠分手了?虽然沈清棠不值两千万,但是能把她打发走也不错。 贺聿川瞥了一眼沈清棠,说这些事的时候,她倒是精神头很好,连说话都中气十足。 “我知道了,沈小姐,即使你治不好我的腿,我也不会怪你的。”顾安然柔柔弱弱地答道。 沈清棠淡淡一笑,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之前顾安然故意滚下床,陷害她的事情,在她这里并没有过去。 在顾家无疑是待在虎穴,必须时刻警惕。 贺聿川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便去公司了,沈清棠则是留在了顾家。 顾父顾母对她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直接走开,懒得搭理她,就连佣人都是如此。 顾安然倒是表现得一副善良亲切的模样,主动去拉沈清棠的手,“沈小姐,上次我从床上滚下来的事情,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不小心的,你别因为这件事生气了。” “到底是我故意害你滚下床的,还是你自己滚下床的,你心里应该清楚,顾小姐,我只是按照贺聿川的交代,来试一试治疗你的腿,请不要陷害我或者为难我。”沈清棠并没有忍,而是很平静地说出心里话。 她不爱贺聿川,这就是她最大的优势。 所以她对顾安然没有嫉妒没有羡慕,顾安然的激将法对她而言,没用。 顾安然本来挂着笑容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此时四周没有人,连佣人都没有,她突然给自己狠狠掐了一把,痛感让她的眼泪再次飚出来,忍不住哭出了声。 “安然,你怎么了?”顾母听到哭声返回来,看到自己女儿哭得伤心的样子,十分紧张心疼。 “我没事,”顾安然擦了擦眼泪,“我只是觉得让沈小姐留在我们家,好像很委屈。” 顾母一听,立马认为是沈清棠又刺激了顾安然,几乎是想都没想,便抬手给了沈清棠一个耳光。 沈清棠想过顾家人不待见自己,但是没想过才刚到顾家不到一个小时,就挨了一个耳光。 她感觉十分耻辱,语气愤怒,“顾夫人,你凭什么打我?!” “凭你害我女儿哭!”顾母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沈清棠,聿川让你来替安然治腿,而且说了三个月以后就要甩了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就是安然的临时医生和贴身保姆,你不尽职尽责,怎么拿到那两千万报酬?” 顾安然一边伸手去拦顾母,一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哽咽着,“妈,别怪她,怪我活着回来,又要把聿川从她身边抢走,她好不容易跨阶层,却被我破坏了。” 沈清棠的脸颊通红,巴掌印有些浮肿的印记,可见顾母力道不小,她看着顾安然那副虚伪无辜的模样,心里忽然不懂了。 这个顾安然,真的是贺聿川心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吗? 他爱顾安然什么?爱她的心机?爱她的恶毒?爱她会装无辜? 这三年,自己竟然是当一个人品如此低劣的女人的替身,沈清棠觉得有点恶心了。 第十七章 顾家的小算盘 “嫂子,我们还是不要这么说沈小姐吧,聿川现在舍不得离开她,肯定是因为她有她的优点。”顾安然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李青青现在还没有嫁进顾家,顾安然却已经叫她嫂子,她心里美滋滋的。 要是以后顾家真的和贺家联姻,自己也能沾光,所以她还是很希望顾安然能够和贺聿川在一起的。 今天的主意,就是她给顾安然和顾母出的。 一开始顾安然不答应,但顾母答应了,只好任由她们去做。 只是贺聿川的反应出乎大家的意料。 李青青满是同情和愤愤不平,“安然,沈清棠那样的人,没什么好理解的,如果她有点良知,在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就会主动离开贺聿川,把你的位置还给你,而不是死乞白赖地不肯走。” 在其他人眼里,贺聿川和沈清棠还没有分手,肯定是因为沈清棠不肯。 顾安然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腿,神态忧伤低落,这一幕落在李青青眼里,真是令人同情。 —— 贺聿川离开后,沈清棠一个人睡到了天亮,半夜醒来一两次,没看到贺聿川的时候,她还会愣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记忆里好像贺聿川很少会不回来过夜,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让沈清棠养成了一种习惯,压抑又熟悉的感觉,成了她睡前的常态。 贺聿川不在家睡的时候,确实很轻松,却总有习惯性地愣神。 “醒醒吧你!”沈清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绝不能因为贺聿川而动摇和迟疑! 她起床洗漱,照常去吃早餐,刚来到餐厅就看到了贺聿川坐在那里,手边还有一份合同。 “过来把合同签了,吃完饭去顾家。”贺聿川的语气很疏离。 昨晚上他一夜未归,今天又这么早出现在这里,而且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沈清棠走过去,看完合同内容后拿过笔毫不犹豫地签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犹豫。 贺聿川身上的气息更冷了,他拿过其中的一份合同,看到沈清棠那清秀的字迹后,唇间发出一声冷哼。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顾小姐治疗。”沈清棠看他一脸不高兴,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敷衍治疗,便开口保证。 贺聿川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他当然希望她治好顾安然,但是他心里清楚,没那么容易。 三个月的时间,不过是他找个方式放沈清棠离开,不然让她走得太痛快,自己心里反而不爽。 之前季子颢开玩笑说,“你可别假戏真做,玩着玩着认真了,有时候看你对她那在乎的劲,我都觉得有点逼真。” 他怎么可能假戏真做?这个世界上,顾安然只有一个。 现在顾安然回来了,让沈清棠离开,对大家都好。 “吃饭吧,我会送你去顾家,然后我就去公司了。”贺聿川随意地说。 沈清棠点点头,乖乖地坐下来吃了早餐。 吃完早餐,沈清棠带上自己的行李,坐上了贺聿川的车,赶去了顾家。 还没到顾家门口,一群记者突然蜂拥而至。 “贺总,沈清棠也在你的车上吗?你怎么会带她来顾家?” “听说顾小姐的腿治不好了,你还打算和她复合吗?” “沈清棠和顾安然你到底选哪个?” 这群记者的胆子是真的大,竟然敢来堵贺聿川的车,还那么直白地问一堆问题。 沈清棠瞄了一眼贺聿川,那张俊脸已经黑得像锅底。 顾家所在的别墅区,陌生人想要进来都不容易,现在冒出一堆记者,肯定是有人安排的,他不是傻子,自然想到了顾家。 要不是因为顾安然,贺聿川对顾家人绝不会这么客气。 他浑身冷意凝固,沈清棠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牵连。 车子被堵得有些动弹不了,贺聿川打开了车窗。 那堆记者短暂地安静了一下,虽然业绩压力大,可是当他们看到贺聿川那阴郁的神情时,还是有些怕了。 贺聿川在S市的名声,大家都有所耳闻。 “你是哪个公司的?”贺聿川随手指了指最靠近窗口的女记者,微微眯起眼眸。 女记者慌了一下,有些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贺聿川已经看到了她的工牌,和话筒上的标志,唇角勾起一丝冷笑,“梵瑆娱乐?” 女记者结巴了起来,“贺总,对不起,我这就走!” “嗯,早点回公司收拾东西滚蛋,还有你们整个公司,都等着给你陪葬。”贺聿川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让所有人都白了脸。 除了那个女记者,其他人已经快速散去,不敢逗留。 女记者哭了起来,“贺总,我也是受人所托,是有人主动联系我们,让我们来采访您的,您放我一马吧!求您了!” “受谁所托?”贺聿川依然是上位者的姿态,言语间从容缓慢却带着威压。 “是……是顾家……”女记者扛不住压力,还是把顾家卖了。 贺聿川的脸迅速沉了下去,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他握紧了手,眼底闪过厌恶。 顾家一直想要巴结他,利用顾安然来换取资源,他并不是不知道,除了这几年,顾安然下落不明,顾家稍微消停了一点,其他时间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和他扯上关系。 他们这个圈层的人,联姻很正常,但是顾家还配不上贺家,只是小时候阴差阳错的缘分,让他和顾安然比较熟悉,加上顾安然倒追他,确实动摇了他的心。 娶谁都是娶,不如娶一个自己还算喜欢的。 贺聿川突然考虑到一个问题,如果他真的娶了顾安然,那么顾家会不会更加得寸进尺? “开车。”他不耐烦地吩咐司机。 车子甩下了那个求饶的女记者,直接来到了顾家门口,顾家的佣人都认识贺聿川,看到他的车就立马打开了大门。 黑色的林肯缓缓驶入大门内的草坪,佣人前来替贺聿川打开车门,他带着沈清棠下车,走进了顾家别墅。 “聿川,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顾父看到贺聿川后,吃惊地问。 第十六章 你不是爱她吗? “我治不好。”沈清棠并不是在骗贺聿川,“如果我能够在短时间内治好,那么就证明顾小姐的腿可能不是很严重,哪怕换个医生都能治好,如果我短时间内治不好,难道我要一辈子当她的私人医生?” 贺聿川没说话,他的薄唇紧抿着,气场有些冷。 也许是觉得沈清棠说的有道理,无法反驳。 “三个月。”终于,他开口给出了期限。 沈清棠心里一震,瞳孔里闪烁着光芒,有些不敢相信。 三个月,和她之前计划离开的时间相差不多,不过是慢一点点而已。 “三个月之内,如果你治好了安然的腿,我会给你两千万,放你走,我亲自宣布分手,如果你没有治好安然的腿,钱没有,分手的宣告我会照办。”贺聿川目光深深地看着沈清棠。 他当然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没几分真心,本来是出于一种不爽的心理,才刻意留下她,为难她。 可是刚才在顾家,顾安然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 她泪流满面,睫毛微微颤抖,像是被大雨敲打的花瓣一样脆弱而无助,“你不想和她分手吗?聿川,我已经回来了,你不和她分手的话,我会被人笑话,笑我活着回来结果早就被人取代了……” 这是贺聿川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顾安然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或许放沈清棠离开也不错,让她治好顾安然的腿就好。 一个替身而已,再演三年,也比不上真正的爱人,贺聿川心里很清楚。 “你认真的?”沈清棠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兴奋和期待油然而生。 她深知贺聿川并不爱自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些花花草草,和有共同梦想的人一起去努力,保护每一种濒危的珍贵植物,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 这三年以来,贺聿川不准她去工作,更不准她接触植物保护研究之类的工作,因为那样会把她晒黑,就不像顾安然了。 “嗯,前提是你认真地替她治疗,如果只是敷衍了事,后果自负。”贺聿川看着沈清棠眼瞳里亮起的光芒,像一具木乃伊突然活了过来。 似乎只有在她快重获自由的时候,她才会有这种活人的感觉。 之前哪怕是在扮演顾安然的亲昵与欢喜,都是活人微死的状态。 贺聿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心理变态,在看到沈清棠显而易见的欣喜时,他恶劣地想要毁灭她的希望,想出尔反尔。 脑海里,顾安然哭泣的模样一闪而过,打消了他的恶劣念头。 贺聿川轻哼一声,“怎么样,能做到?” 沈清棠点点头,“好,但是,我想要签合同确保你不会反悔。” “ok,合同明天就会到你的手里,从明天开始计时,我会亲自送你去顾家。”贺聿川回答得爽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安然心肠不坏,她这几年经历了太多,身体又有残疾,所以比较脆弱,你别欺负她。” 沈清棠本来欣喜的情绪,随着贺聿川的这几句话,而克制不住地产生了一丝讽刺,他居然担心自己欺负顾安然? 那是顾家的地盘,自己去那里才是羊入虎口。 不过也是,顾安然对贺聿川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不是她能够比的。 本以为他们之间的谈话,到此结束,沈清棠准备休息。 可是贺聿川却贴了上来。 他的胸膛很宽阔,带着男人结实的力量感,手臂熟练地圈住她,热度包围,她有些紧张。 “在这三个月之内,我们该做的事还是得做。”贺聿川今天异常的燥热,本来顾安然让他留在顾家过夜,可他不想伤害到她。 顾安然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根本承受不住那些事,贺聿川选择了回来,因为这里有更好的替代品。 沈清棠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在关键时刻,她抵住了贺聿川的胸口,眼睛闪烁却勇敢地看向他欲色浓重的脸,“你爱她,为什么不能为她忍一忍?她已经回来了,不是吗?” 贺聿川瞬间愣住,身体里奔腾的血液,仿佛注入了冰冷的水一样,凝固了起来,欲望如潮水一般褪去。 这个问题,让他觉得很陌生。 一个陌生的自己,被欲望控制的自己。 顾安然已经回来了,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处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状态,他明明可以不用再把沈清棠当替身,就算再等三个月,也不算久,这点时间应当可以忍耐。 沈清棠感觉到贺聿川的僵硬后,没有推开他,而是等着他自己离开。 果然,一分钟后,贺聿川起身,他没有说一个字,哪怕哼一声,只是穿好衣服大步转身离开。 沈清棠躺在床上许久,身上仿佛还残留着贺聿川的温度,酒精的味道萦绕在四周,夹杂着他衣服上常有的松木香,非常奇怪的感觉。 刚才贺聿川的举动,起码证明他是在乎顾安然的。 这时,沈清棠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接听以后,顾安然的声音传来,“聿川在你那里吗?他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带着紧张的责问,让沈清棠清醒了一点,她不知道顾安然怎么会有自己的号码,但是想一想,这是很简单的事,没必要去研究。 她答道,“他回来了一下就走了。” 听到这个回答,顾安然松了一口气,她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挂了电话。 本来今天她特地让顾母,往酒里面加了一些东西,能够让男人犯错的东西,留下贺聿川在顾家过夜的话,那么他们就能…… 结果贺聿川竟然非要离开,她一再挽留也没用,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了顾家。 思来想去,她还是有点担心贺聿川会控制不住自己,去睡了沈清棠。 打了几个电话,贺聿川没接,最后才想起留下的沈清棠的号码,打了过去。 “安然,怎么样?”李青青陪着顾安然,有些担心地问,“贺聿川不会真回去找那个沈清棠了吧?一个不入流的绿茶婊,他眼光太差了!” 第十五章 对她身体很满意 贺聿川最终还是留在了顾家吃饭。 沈清棠发觉他没有追上来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轻松,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 今天她是坐贺聿川的车过来的,所以只能先走出这个别墅区,再打车离开。 步行了一会儿,她总算打到了车,直奔医院。 她刚才收到了医院的催缴信息,程星和的治疗费不够了,虽然过段时间就要转院,但是在那之前,医药费还是得跟上。 “星和,不是说你快醒了吗?怎么还是不回答我?哪怕睁开眼睛看一看我也好。”沈清棠坐在病床旁,声音低得轻飘飘,隐约带着一丝哽咽。 她从不后悔救程星和,她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累了。 如果程星和能够醒来,和她说几句话,安慰安慰她,也许她能好受点。 说着说着,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沈清棠擦干了眼泪后,起身去了医生办公室,咨询一些接下来出院的事情。 “他确实有苏醒的迹象,但是毕竟躺了三年,他身体情况不太好,我的建议其实是等到他醒了情况彻底稳定再出院,不然舟车劳顿去很远的地方,他挺吃亏的。”医生语重心长地说。 沈清棠沉默了,她也想要程星和可以安心养身体,直到他恢复良好再说。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比较复杂。 顾安然回来了,贺聿川却没有松口说分手,她只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偷偷离开。 偷偷离开的话,她没有时间等程星和慢慢恢复,因为待的越久越是夜长梦多,万一被贺聿川发现了程星和的存在,更麻烦。 “我知道了,医生,请帮我照顾好他。”沈清棠没有过多停留,她担心贺聿川随时会找自己。 每次来医院,她都只待一小会儿,然后迅速离开。 —— 餐厅内。 沈清棠没什么胃口吃饭,杨蕾看着她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清棠,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身体垮了一切都完了。” 沈清棠勉强地吃了点东西,她不想让杨蕾这个唯一的朋友担心。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蕾蕾,你不是公司可以安排去国外长期出差吗?你要不要去?我给你一笔钱,你在国外也能过得很好。” 她有点担心自己带着程星和走了,杨蕾有危险。 贺聿川的背景和人脉很强大,而且一直知道杨蕾这个人的存在,到时候万一去找杨蕾的麻烦就不好了。 沈清棠不想要杨蕾因为帮了自己,而陷入危机。 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国,在国外总归安全一点,因为足够远。 杨蕾挠挠头,“唉,我也想,还在申请呢,你不用担心我。” 沈清棠感激又愧疚,这几年杨蕾不仅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她最依赖的帮手。 如果自己走了,杨蕾却被贺聿川查出来,遭受报复,她绝对接受不了。 “申请不了的话,你辞职吧,去环球旅行,我给你钱。”沈清棠又出了一个主意。 杨蕾叹了一口,眼里充满了不忍,“清棠,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是我的朋友,我肯定想过后果,不管怎么样我都能接受,反倒是你,在贺聿川身边那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我希望你去过你想过的生活。” 被驯化,被逼着当别人的替身,自己喜欢的衣服,食物,习惯,都不能存在,一旦发现她没做到,就得遭受冷暴力,或者囚禁。 沈清棠跟杨蕾倾诉这些事情的时候,眼里的光渐渐暗淡。 糟蹋人也没有这么糟蹋的,精神上身体上都得磨灭自我意识。 贺聿川这种人,骨子里就不懂得尊重别人,尤其是普通人。 沈清棠伸手握住了杨蕾的手,“嗯,但是我也希望你平安。” 杨蕾现在是一个职业记者,也算是神通广大,大学时和沈清棠不是一个专业,只是分在了一个宿舍。 当年,也是她劝沈清棠,不要把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告诉贺聿川。 说了非但没用,连带着程星和都得被针对。 甚至是到了现在,还有可能成为贺聿川拿捏沈清棠的把柄。 两人吃完了饭,分道扬镳,沈清棠打起精神回了别墅。 已经是傍晚时分,佣人们做好了饭菜便去前面的宿舍休息了,偌大的别墅里灯火通明,却异常清冷。 贺聿川还没有回来。 沈清棠松了一口气,她快步上楼,准备洗个澡休息。 还没等她洗完,浴室外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贺聿川?”沈清棠的心悬了起来,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外面的人影没有回答,而是走开了。 从身高和体型来看,应该就是贺聿川。 沈清棠快速擦干身上的水珠,穿上睡衣以后,从浴室走出去,心神不宁地回到了卧室,贺聿川已经脱了外套,身上的白衬衫有了一些褶皱,但是更多一丝随性的气质。 他很高,每次沈清棠和他说话,都得抬头才能对上视线,即使此时隔着一点距离,还是让她很有压迫感。 “洗完了?”贺聿川把腕表摘下,随手放在了桌子上,随意地问了一句。 沈清棠点点头,“嗯。” 她看不出此时贺聿川的情绪,为了顾安然的腿,两人在顾家算是闹了矛盾,她还提了分手…… 突然,贺聿川走近,一股酒味随之钻入了沈清棠的鼻子里,她不爱喝酒,哪怕是因为陪着贺聿川不得不喝酒,她本质上还是讨厌酒。 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此时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整个人白得像一个瓷瓶,会发光,又易碎。 贺聿川很喜欢她的身体,这大概是让他不想轻易放她走的理由之一。 “你可以去洗澡了!” 察觉到贺聿川的眸色不对,沈清棠立马大声说了一句,她往后退了两步,躲避的意味很明显。 “躲什么?”贺聿川对沈清棠的这个反应非常不爽,他提醒道,“你别忘了我花钱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你想走人,可以,把安然的腿治好。” 沈清棠当然没有忘记贺聿川花钱是为了什么,买一个长得像死去白月光的女人,然后还可以解决生理需求。 第十四章 我们分手吧 听到沈清棠坚决不道歉,贺聿川难得地没有生气。 这时,旁边的电梯门开了,顾安然坐在轮椅上,被推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脸上挂着疲惫。 李青青推着她,一看到沈清棠就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下来了?”贺聿川问道。 “聿川,刚才说的事要不算了吧,我怕沈小姐为难,我不想被她误会。”顾安然眼睛依然红的像兔子,轻声说道。 沈清棠皱眉,刚才他们在楼上又说了什么? 贺聿川看了一眼沈清棠,随后安慰顾安然,“没关系,她会答应的。” “我会答应什么?”沈清棠警惕地问。 “刚才你给安然针灸,虽然伤到了她,但是也有意外之喜,她的腿有了一丝疼痛的感觉,证明针灸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所以,你留下来替安然治疗。”贺聿川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静,仿佛是在宣布一个普通的事情。 所有人都盯着沈清棠,等她的回答。 沈清棠不敢相信,贺聿川和顾安然疯了吗? 自己不过是随便扎几针,就有了效果,未免太奇怪了,况且今天的事已经说明顾安然对她有敌意,如果留在顾家,她会受到更多的委屈。 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不答应!” “聿川,算了吧。”顾安然顿时眼泪就再度掉落,她哽咽着,“我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希望我好起来,我这副样子,哪里配得上你?”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沈清棠故意不帮她治疗,想要她继续瘫痪,这样就配不上贺聿川。 李青青开口了,“沈清棠,这几年你应该享受够了,有几个人像你这么运气好?要不是你长得有点像安然,贺总不会要你,你知足吧,现在替安然治好腿,就是你回报的机会。” 贺聿川的眸色沉了沉,看了一眼李青青,眼底有几分阴郁。 但是李青青却觉得,这是贺聿川认为她说的对,于是说得更加起劲,“安然如果好了,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笔钱,够你以后买房买车过上好日子了。” 她家和顾家差不多,也算是富家千金,所以对沈清棠一直看不上,觉得这种女人根本不配贺聿川。 “贺聿川,现在顾小姐既然回来了,那我正式和你说一声,我们分手吧。”沈清棠没有理会李青青说的话,而是把话锋对准了贺聿川。 她非常清楚,这一切的起因,其实就是贺聿川。 所有人都说他们不配,现在顾安然回来了,她应该趁早滚蛋。 一听到“分手”这两个字,贺聿川心里莫名地蹿升起一股火,他和沈清棠表面上是情侣,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包养关系,都是钱结下的关系。 她有什么资格提分手? 一旁的顾安然却有些欣喜,但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而是屏气凝神地等着贺聿川的回答。 像沈清棠这种女人,遍地都是,贺聿川甩了她是很简单的事。 “想分手是吗?”贺聿川异常的平静,在顾安然面前,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很难看。 “是。”沈清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地。 贺聿川把她留在身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干脆痛快放她走,她可能还会感激一下。 难不成要把她留在这,受顾家人折磨?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背上一凉。 以贺聿川的性格来说,真的有可能。 “好,只要你能把安然的腿治好,你就可以走了。”没想到的是,贺聿川竟然轻易地就答应了,只是条件很苛刻,要她治好顾安然的腿。 顾安然脸上闪过焦急,她双手按在轮椅上,想要站起来,但是下一秒又停止了动作,而是急促地说,“聿川,我没事的,你不要为难沈小姐了,刚才我们的商议纯粹是想一想,既然沈小姐不爱你了,想要分手,你们都不要互相勉强。” 她可要急死了,巴不得沈清棠立马就滚蛋。 就算沈清棠留下来给她治腿,她也没法很快就说自己痊愈,不然显得这几年的腿疾好像很简单,是她装出来的。 疑难杂症,起码也得治上几个月。 在楼上时,她提出要沈清棠替自己继续治疗,照顾自己,是为了打压沈清棠,让她识趣点走人,同时让贺聿川“看穿”沈清棠这个人。 没想到分手来得这么快,超出了顾安然的预料。 “让她治,这样可以让你早些站起来。”贺聿川却不愿意改变决定。 沈清棠的心从激动变成了沉闷,果然,贺聿川一定会刁难她。 况且顾安然的腿那么多医生治不好,她怎么可能治得好? 就算她治好了,顾安然非说没有,那么她一直无法交差。 不过,顾安然如果想要她早点离开贺聿川,一定会想办法配合,只是双腿残废也没什么办法能假装自己好了,无法说服贺聿川。 沈清棠脑海里闪过各种复杂的念头,顾安然看着她的反应,心一横,“沈小姐,我的腿就交给你了,我想早点站起来,重新站在聿川身边。” 她说得十分动情,深情地看向贺聿川。 贺聿川唇角微微勾起,像是回应。 这情浓蜜意的一幕落在沈清棠眼里,却意外地勾起了她心里的一丝波澜,这样发自真心的宠溺,从未在她身上有过。 沈清棠心里震了震,自己在想什么? 怎么顾安然回来以后,自己竟然会不自觉地去和她比较,仿佛是在争夺贺聿川的宠爱一样。 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三年的演戏,她不能当真。 “我考虑一下。”沈清棠不想再继续待下去,免得被人看出什么异样,她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甚至没有问贺聿川的意见。 贺聿川的视线盯着那道背影,脚步下意识地准备跟上去问清楚,可是顾安然拉住了他的手,楚楚可怜,“聿川,你能陪陪我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贺聿川只好顿住脚步,耐心地答道,“好。” 顾父顾母交换了一个眼神,赶忙说,“聿川,今天你就留下来吃饭,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菜,安然可都记得你爱吃什么。” 顾安然羞涩地笑了。 第十三章 向她道歉 “怪不得今天突然想通了,愿意来顾家,替安然试一试止痛。”贺聿川几乎是想都没想,就选择了相信顾安然。 而沈清棠,在他心里就这么恶毒,为了伤害顾安然故意答应过来治疗。 这不是沈清棠第一次面对贺聿川生气,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这种被冤枉的感觉。 三年了,就算没有真感情,起码知道对方的性格和为人。 没想到贺聿川这么不相信她。 “把那些银针取下来!”贺聿川厉声命令沈清棠,“然后向她道歉!” 顾安然吸了吸鼻子,那双漂亮的像小鹿一样的眼睛,闪过一丝得意,随后就只剩下不安和担忧,“聿川,你不要这么凶,也许沈小姐不是故意的。” 顾父怒不可遏地答道,“她就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怎么会让你掉下床?你可是一个成年人,需要点力气才行。” 顾安然听后,又开始掉泪。 所有人都对沈清棠怒目而视,认为她因为嫉妒而故意伤害顾安然,逼着她道歉认错。 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圈子,哪怕待了三年,有贺聿川在身边,她依然格格不入,受到过无数的非议和针对。 只是今天的针对,是贺聿川带头,让她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没听到吗?”贺聿川见沈清棠没有反应,也不动弹,他伸手钳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强行带到了顾安然身边,“取针!” 沈清棠心中有一股怒火,她想立马甩袖子不干,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贺聿川,把计划提前。 可是不行,程星和还没有稳定。 她强压着心里的怒火,弯腰去替顾安然取针。 刚取几根针,顾安然就靠在贺聿川的怀里,一副害怕的样子,瑟瑟发抖,“聿川,我好害怕……” “不用怕。”贺聿川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的温柔和心疼,和之前对沈清棠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多了几分真心。 沈清棠的眼神很冷,“顾小姐,你的腿不是已经没有知觉了吗?不疼的话你紧张什么?” 顾安然委屈巴巴地说,“光是看着就很害怕,我在国外的时候没有钱,也找过一些无良的中医治疗,他们在国外专门骗同乡,我有心理阴影。” 听到她的遭遇,贺聿川脸上的神情越发的凝重起来。 他想起了家里的态度,还有网上那些传言。 他已经派人公关,但是家里已经看到了那些言论,接下来要想重新和顾安然在一起,面临的阻碍很大。 相比之下,也许家里更容易接受沈清棠,因为她清清白白,最多就是出身不行,可是贺家并不需要靠联姻来强大实力,更多的是别人想攀上贺家。 在他失神的片刻,顾安然腿上的针已经全部取下来了,可是刚才摔下床有不少血迹,看起来还是比较狰狞。 顾母拿来消毒的药物,和毛巾,来替顾安然清理腿上的血迹。 “你出去!”她呵斥沈清棠。 沈清棠收拾好了自己的药箱,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这一次贺聿川没有阻止她,只是沉声说,“到楼下等我。” 她下了楼,楼下顾家的佣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顾安然的哥哥顾连承刚回来,还带着女朋友李青青,看到沈清棠后,都是脸色很臭。 “谁让她来我们家的?!”顾连承质问佣人们。 佣人上前,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顾连承和李青青。 听完后,顾连承十分恼怒,他走到沈清棠面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一副要揍她的模样,“沈清棠,你竟然敢欺负我妹妹,你想死了?”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自己做的。”沈清棠脸上没有任何惧意,她已经习惯这种被人刁难的情况。 以前陪着贺聿川出去,贺聿川在的时候,大家都会对她客气一点,贺聿川不在,那些嫌弃厌恶她的真面目就会露出来。 说到底,这个圈子里的人都看不起她,而且觉得贺聿川根本不可能娶她,就是当顾安然的替代品。 “呵呵,安然不是那样的人,沈清棠,你是因为她回来了心里害怕和嫉妒吧?”李青青鄙夷地看着她,“都是女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的一清二楚。” 沈清棠知道和这两人多说无益,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顾安然回来后,都知道她马上要被抛弃了,一个普通的女人,谁在意? 就在这时,贺聿川走了下来。 看到他,顾连承一改刚才高高在上的态度,脸上挂上笑容,赶忙走到了他面前,“贺总,您今天来看安然的吗?她回来以后最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来了我就放心了。” “嗯,她现在状态不太稳定,你也上去陪陪她吧。”贺聿川对顾连承淡淡地说。 除了顾安然,其实他对顾家其他人并没有太多好感。 顾连承点点头,扭头对李青青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上楼去了。 沈清棠的衣领有些褶皱,刚才被顾连承揪着,所以皱巴巴,但是她毫不在意。 “今天的事,你还没有给安然道歉。”贺聿川忽视掉她的衣领,刚才顾连承揪着她的画面,其实他看到了。 有那么一刻,他有种想下去一脚踹翻顾连承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了。 这种习惯性的举动,他得改变,他不想接下来伤害到顾安然。 这一切都是沈清棠自找的,如果她乖乖替顾安然治疗,不要耍那么多小名堂,自然不会受到惩罚。 “我不会道歉,她陷害我我为什么道歉?你应该叫她给我道歉。”沈清棠倔强地答道。 巴掌大的脸上,满是不甘心。 贺聿川沉下脸,“你不承认不代表你没错,我认识安然那么久,她连路边的流浪猫都要带回来治疗,心地善良,怎么可能针对你?况且她已经残废了,行动不便,根本没办法欺负你!” 说这么多,不就是在说顾安然单纯善良,她沈清棠是心机女吗? “总之,我不会向她道歉。”沈清棠坚持不道歉,这是她的底线。 道歉,就等于承认了莫须有的罪名。 第十二章 被陷害 沈清棠也曾听过贺聿川如此温柔的声音,可那都是假象,没有此时的真情实意。 顾家人一看到她,就跟看到了瘟神一样,尤其是顾母,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 “疼,尤其是晚上,疼得根本睡不着。”顾安然小声地答道,眼里满是痛苦和无助。 看到这一幕,贺聿川将她拥入怀里,“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不是你的错,那时候我太急着去试婚纱了,我很期待我们的婚礼,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顾安然靠在贺聿川的怀里,声音温柔。 沈清棠站在旁边,碍眼又多余。 她尽量不去看那个画面,尽管理智告诉她,她不爱贺聿川,可是这三年的演戏,无形之中给她造成了许多影响,偶尔她也会下意识地把贺聿川当做自己的男朋友。 自己的男朋友,正抱着另一个女人轻声安慰,看起来怪怪的。 顾母这时走到了沈清棠面前,没好气地说,“沈小姐,你看够了没有?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这里吧。” 沈清棠点点头,转身准备下楼。 贺聿川却叫住了她,“不是来给安然试试针灸治疗的吗?过来,可以开始了。” 沈清棠只好又停了下来。 “聿川,要不算了吧,其实我已经习惯这种状态了,你也说过,沈小姐并不是专业的医生,不要因为我而为难她。”顾安然的脸上有几分担忧和忐忑,看似替沈清棠解围。 可是这没有必要,因为贺聿川压根不会听。 沈清棠把药箱放下,一边打开一边轻描淡写地答道,“顾小姐,我就是试一试,不用害怕。” 顾安然不由得拧眉,她还想说服贺聿川,别让沈清棠治疗,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 她现在双腿残疾,还到处找名医,想要治好。 在这么急切的心情下,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推脱治疗显得很奇怪。 “好,那……就麻烦沈小姐了。”顾安然捏紧了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沈清棠确实会针灸,还会药敷,但是她今天不打算认真研究,而是准备随便扎几个不要紧的穴位,敷衍交差。 到时候顾安然说没效果,自己就可以走人了。 由于针灸范围涉及到了大腿部分,不方便贺聿川待在这里,他先一步退了出去。 等到贺聿川出去,沈清棠便把门关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和顾安然独处。 “沈小姐,聿川那个人脾气不太好,有没有为难你?”顾安然已经躺了下来,她扭头看着沈清棠问道。 沈清棠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答道,“还好。” “我听说每年你生日,他都给你举办了烟花秀,好多人都羡慕你。”顾安然又说道。 沈清棠不想聊这些事情,况且和顾安然聊贺聿川,本来就很奇怪。 “以前他都没有对我这么好,我有时候很羡慕你。”顾安然不顾沈清棠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此时银针已经消了毒,沈清棠坐在床边,准备开始下针。 在她考上大学之前,她在家里时常会跟着父母,帮附近的人治病,她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东西。 后来父母去世了,她便没有那么频繁地接触中医,但是有些东西记在心里,不会忘。 她准备随便挑几个穴位,替顾安然做一下针灸,这些穴位用处不大,最多就是活血,像顾安然这种残疾瘫痪的状态,不会有任何感觉。 顾安然看着那一根根银针,不由得皱眉,眼底浮现出一丝紧张。 “顾小姐,你害怕吗?”沈清棠察觉到了顾安然的紧张,她微微一笑,“不用怕,不疼。” 说着,第一根银针扎进了顾安然的腿上。 神奇的是确实不疼,没有任何感觉。 顾安然松了一口气,她任由沈清棠在自己的腿上扎了一排排银针,那张和她长得很像的脸,此时看起来可真刺眼。 在最后一根针扎好后,沈清棠打算先收拾一下药箱,她刚转身,就听到了一声闷响,同时还有顾安然的惨叫,“啊!!” 门外等候的贺聿川和顾家人,一听到顾安然的惨叫,立马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画面,是顾安然从床上掉落到了地上,腿上那些银针错乱地扎在她的腿上,到处是血。 “安然!”贺聿川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顾安然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随后脸上怒气翻涌,“沈清棠,你故意的?!” 沈清棠站在一旁,愣住了,她刚才很确定自己没有碰顾安然,是顾安然自己从床上滚下来的。 “沈小姐,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让你不高兴了?对不起!”顾安然的双腿没有知觉,她流着泪说道,“我的腿已经没有知觉,还不够可怜吗?” “我没有——”沈清棠刚想解释,顾母一个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巴掌声很响亮,震得沈清棠脑子里都是嗡嗡的。 她捂着脸,眼神不甘地看着顾母,那样子像是想要还手,她从小到大除了在贺聿川这里吃过大亏,其他时间都是有仇必报,从不会容忍别人欺负自己。 就在她忍不住抬手的时候,贺聿川大步跨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快把她的手捏断了。 “沈清棠,你想干什么?!”他咬着牙质问,眼里充满危险的气息。 顾母看到贺聿川护在自己面前,更加的趾高气昂起来,她指着沈清棠骂道,“沈清棠,你故意伤害安然解气,欺负她行动不便是不是?你这样的人太恶毒了!这一巴掌是替我女儿打的!” “贺聿川,不是我把顾安然推下床的!”沈清棠忍着心里的愤怒,死死地盯着贺聿川,“不是你非要我来替她治疗的吗?” 贺聿川冷冷答道,“所以你心里有怨气,就发在安然身上?是我以前小看你了。” “我说了不是我。”沈清棠厌恶这种被人冤枉的感觉,她看着顾安然,“你自己从床上滚下来,就是为了陷害我是吗?” 顾安然哭了起来,“沈小姐,我自从瘫痪后,翻身都困难,怎么会自己滚下来……我不会怪你的,但你也不要污蔑我好不好?” 第十一章 肯定是沈清棠干的! 亮着的电脑屏幕上,还有各种植物资料。 都是沈清棠大学时期收集的,贺聿川曾经看到过几次,但是他对这些没有兴趣。 他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沈清棠,眉心难得的舒展,这个女人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一点。 平时装得那么认真,但是他依然能感觉到她的排斥和反感,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他懒得计较。 现在安然回来了…… 贺聿川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可以把沈清棠甩了,可是那奇怪的征服欲作祟,三年的时间都没有驯服沈清棠,他莫名不爽。 “走开!” 突然,沈清棠在睡梦中喊了一声,又骂了一句,“贺聿川,王八蛋!” 贺聿川顿时满头黑线,他很想现在就把沈清棠拎起来,让她清醒一下,但是一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最终还是没有那么做。 不过,把沈清棠抱回床上休息的念头也打消了。 —— 第二天,沈清棠从书桌上醒来,有些腰酸背痛。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冷不丁身后传来贺聿川的声音,“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可以替她去治疗,但是我这三脚猫功夫,大概率没效果。”沈清棠稳下心神后,脸上十分淡定。 既然贺聿川要的是一个态度,那她就给一个态度。 自己的方法无效的话,顾家肯定让她走人,到时候贺聿川不会再勉强她。 一个晚上她就想通了,还不错。 贺聿川没有废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知道他此时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他只是转身下楼,“给你十分钟洗漱换衣服,我在车上等你。” 沈清棠关了电脑,洗漱完毕后选了一身简单的棉麻连衣裙,加上一双白色的凉鞋,便下楼了。 自从顾安然回来以后,贺聿川不再像以前那样,像个变态似的强迫她模仿顾安然的穿衣风格,衣帽间里,全都是顾安然以前的同款衣服。 至于沈清棠自己的衣服,被塞在一个行李箱里,直到现在才拿出来重新穿上。 当初沈清棠比较瘦,贺聿川定了规矩,她每天必须吃够多少东西,在多久之前长多少斤,如果她不配合,那么遭殃的是做饭的阿姨。 “沈小姐,您就再吃点吧,您不吃的话,贺先生又要发脾气,我会失去这份工作,求您了……”做饭阿姨苦苦哀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贺聿川就是这么一个不讲道理又冷血的人,既然沈清棠软硬不吃,那就用别人来威胁她,让她在良心的谴责下,不得不妥协。 她快步下楼,把脑海里闪过的那些曾经的画面甩掉。 今天她还带了一个医药箱,里面有一套银针和一些中医工具,都是她父母留下来的。 贺聿川的车子在别墅门口停着,他站在车头抽烟,黑色的衬衣穿在他身上有一种神秘矜贵的质感,他的五官属于浓颜类型,一眼看过去就能被抓住眼球的俊朗。 “走吧。”沈清棠走了过去,视线并没有在贺聿川身上过多停留。 贺聿川将烟头掐灭扔掉,上车。 —— 顾家。 顾安然的哭泣声断断续续,她躺在床上,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双腿,“我的腿变成了这样,我成了一个废物,爸,妈,聿川会不会不要我了?” 顾母安慰道,“怎么会?我看他还是心疼你,那个沈清棠只不过长得有点像你,你看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聿川怎么可能爱上那种人?就是把她当你的影子而已,贺家肯定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女人进门。” 说到贺家,顾安然的啜泣声止住了。 这两天网上有不少关于她在国外的传言,说她靠出卖身体换取生存之类的。 如果贺家也看到了这些传闻,肯定同样接受不了她。 她对顾母说,“妈,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怎么办?必须处理掉,那些都是假的,是有人看不惯我又回到聿川身边,故意陷害我!” “你放心,你爸早就派人去处理了,很快这些传闻会消失,你起诉其中几个人,再运作一下,说服他们承认诽谤污蔑,发个声明就行了。”顾母答道。 顾安然以前就是顾家的掌上明珠,尤其是她和贺聿川在一起后,她就是顾家新的希望。 如今她回来了,对顾家而言,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顾安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委屈地擦了擦眼泪,“爸,妈,我在国外都是靠好心人的帮忙,勉强度日,根本没钱,不然我怎么会不去治腿?不知道谁这么坏,要抹黑我的名声……” 顾父开口说,“肯定是沈清棠!” 听到这话,顾安然故作惊讶,“应该不会吧,沈小姐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之前我的接尘宴,她还当着那么多人,祝我和聿川幸福。” “女儿,沈清棠能留在贺聿川身边三年,难道真的只靠那张脸吗?你太天真了。”顾父摇摇头。 顾母也觉得很有道理,“是啊,大家都以为你已经死了,结果你没有死,还回来了,对沈清棠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她故意败坏你的名声,让贺家没法接受你,这样一来,贺聿川自然慢慢地疏远你了。” 顾安然泫然欲泣,“她怎么会这么做,听说这三年以来,她过得很好,还不够吗?她抢走了聿川这么久。” 正当一家人聊着天的时候,佣人前来告诉顾安然,“小姐,贺总来了。” 顾安然听到这话,赶紧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容。 贺聿川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顾安然的卧室,一进来,看到的就是顾家人愁云满面的模样。 而顾安然躺在床上,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沈清棠也看到了,她当做没看见。 “聿川,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和我说一声,我好收拾一下自己。”顾安然双手撑在床上,努力坐起来。 贺聿川立马上前扶住她,她这副艰难的模样,和曾经那个美丽自信的女人,截然不同。 “腿还疼吗?”贺聿川扶着顾安然坐好后,声音低沉而温柔,和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第十章 赤裸裸的威胁 “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为你治疗,安然,我只是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回来。”贺聿川低沉的嗓音在顾安然耳边响起,温柔深情。 只有这个时候,顾安然才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还是爱自己的。 她哽咽着,“好,我说过要给你时间的,聿川,如果沈小姐不愿意替我治疗,你千万不要生气。” 贺聿川应道,“好。” 安抚好了顾安然以后,贺聿川重新走向了沈清棠,他转身后,脸上的黑气吓人,一看就知道他此时心情非常不好。 沈清棠心里默念“淡定”,不是第一次面对贺聿川的怒气,应该习以为常才对。 “怎么?还想继续待在顾家?”经过沈清棠的时候,贺聿川冷冷地开口。 沈清棠立马跟上他的步伐,离开了顾家。 到了车上,贺聿川一言不发地开车,返回了家里,沈清棠默契地不吭声,把自己当做透明的空气。 “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到家后,贺聿川坐在沙发上,将领带扯下来扔在一边,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冰冷地看着沈清棠。 以前每一次沈清棠让他不满意,他都是这样审问。 压抑的气氛,和那张喜怒无常的脸,是沈清棠最难熬的画面。 她深吸一口气,反问,“那你呢?你不应该也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们还没有分手,你把我当什么了?” “分手?”贺聿川嗤笑一声,“是想用激将法,然后放你走么?” 沈清棠心里慌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竟然被贺聿川一眼看穿。 她强装镇定,“我没有,只是我觉得你今天的做法是在羞辱我。” 贺聿川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眼里浮现出一丝玩味,“难道以前我没有羞辱过你?这好像还够不上羞辱,你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爱我的样子,装吃醋,装得越来越好,这一点值得表扬。”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的蛇信子,扫过沈清棠的身体,最后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养不熟的狗,说的就是你。” 沈清棠扭头,并不想看贺聿川,这张脸很精致英俊,堪比那些所谓的顶流明星,可是华丽的皮囊下,不过是一副恶劣丑陋的灵魂。 当初为了钱出卖身体的选择,确实是她自己做的,可是她没有想过,接下来面对的是那么变态过分的要求。 她以为真的就像贺聿川说的那样,只是当女朋友,就算她长得有几分像顾安然,也不过是透过她的脸纪念一下失去的爱人。 结果,她太天真了,贺聿川要她放弃自我,去当“顾安然”。 贺聿川说得挺对的,沈清棠有时候感觉自己真的就是一条狗。 “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要不要去替安然治疗,我不会勉强你治疗效果,我要的是一个态度,如果你还是选择不去,那么你可以哪里都不要去了,就待在这里,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贺聿川很平静地威胁。 之前沈清棠不听话,被禁锢在这里差不多十天,除了有人送饭和日用品,其他时间她真感觉自己在坐牢。 杨蕾得知这件事以后,痛骂了贺聿川一个小时,当然,不是当面。 可是她们都知道贺家的背景,就这点小事,贺聿川分分钟摆平。 “你就只会仗势欺人吗?”沈清棠气得不轻,声音忍不住拔高,“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有钱确实可以为所欲为,不然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和我在一起的?”贺聿川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这人对于别人的谩骂,要么直接报复,让对方长记性,要么完全不在意,这种人的心理素质强得可怕。 沈清棠深吸一口气,她真想立马走人,可是一想到程星和,她又忍了下来。 程星和对她而言,不仅仅是男朋友,更是她精神上的支柱,她的父母前几年过世,其他近亲也已经不在,在父母去世之前,她带着程星和见过一面,那是父母都很喜欢的人。 所以,她把程星和看得很重要。 除了自己的喜欢,也有父母曾经的赞同和祝福,她舍不得放弃。 “好好考虑。”贺聿川不管沈清棠的无声抗议,他留下这四个字后,便大步离去。 偌大的别墅,寂静无声。 沈清棠颓败地上楼,拨通了杨蕾的电话,把今天发生的事倾诉出来。 杨蕾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贺聿川的过分,她只能唉声叹气,安慰沈清棠,“清棠,你再忍忍,马上就可以远走高飞了,到时候用新的身份,过新的生活,他贺聿川即使再厉害,也不可能查到你的新身份。” 这些话,让沈清棠压抑的心情缓解了一些,好歹生活还有点期盼。 研究所那边还等着她去上班,她这些天看了一些那边的房产交易信息,看中了一套不大的院子,在郊区,但是离研究所很近,又非常温馨。 到了那边,她就可以重新开启生活了。 “嗯,我知道了。”沈清棠应道,声音轻松了起来,“蕾蕾,谢谢你,有你真好。” “哎哟,谢什么,我们可是好姐妹!”杨蕾十分豪爽地答道。 又聊了一会儿后,沈清棠才挂了电话,她没有再去想贺聿川的威胁,而是联系了今天没接到的那个医院的电话,沟通了一些程星和转院的事。 等到确定好了转院事宜,沈清棠打开电脑,找到自己以前搜集的一些植物资料研究起来。 每次沉浸在这些资料之中,是她最惬意最轻松的时候。 不知不觉,她在电脑前睡着了,完全没有察觉到贺聿川的脚步声逼近。 第九章 她欠你的 “聿川,要不算了吧,我们还是不要强人所难。”顾安然小声地说道,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她越是这样,越显得沈清棠不够好。 在别人看来,沈清棠可是顶替了顾安然的位置,享了好几年福。 现在顾安然回来了,她不仅应该乖乖走人,把位置退出来,而且应该对顾安然感恩戴德,有求必应。 贺聿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会那么干脆地提出让沈清棠替顾安然治疗。 “沈清棠,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贺聿川面色阴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沈清棠和他唱反调,刚开始在一起时,沈清棠心不甘情不愿,为了钱才勉强答应留在他身边,两人总是发生矛盾。 别看沈清棠长得柔弱清秀,骨子里却倔得很,为了磨掉她的棱角,贺聿川花了不少功夫,最近一段时间,她表现得尤其好,好到有时候贺聿川觉得,养这么一只宠物也不错。 没想到今天她那臭脾气又上来了。 沈清棠冷冷道,“总之,我不会答应这件事。” 她的话音刚落,顾安然就小声啜泣了起来,她红着眼睛,十分恳切地对沈清棠说道,“沈小姐,我知道我不应该回来,虽然大家都说你长得像我,聿川才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在一起这几年过得很幸福,那些报道我都看过了,你怨我还活着,怨我竟然回来了,可是,我也放不下聿川,还有我的家人……” 她说得十分动情,潸然泪下。 贺聿川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心疼和自责。 当初顾安然去国外试婚纱时,贺聿川应该陪着去的,可是由于公司有事,他没有坐上那趟飞机。 自从顾安然失踪后,他一直都陷在内疚之中。 如今,一切都有了弥补的机会,他怎么舍得让顾安然受委屈呢? 这一点,就连沈清棠都清楚无比,她没有想过要贺聿川真正地爱上自己,所以她不会去吃醋和反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自由。 “顾小姐,你觉得你说这些话有用吗?只是为了让贺聿川站在你那边而已。”沈清棠打断了顾安然的话。 她不是傻子,也不会天真到以为顾安然是什么单纯善良的女人。 当下这个情况,顾安然最想做的事应该是把她赶走,利用各种事情,离间她和贺聿川的关系。 可顾安然不知道的是,这也是沈清棠最想要的结果。 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 不断地挑衅顾安然,让贺聿川忍无可忍地甩了自己,那不是很好吗? 沈清棠想到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走到了贺聿川身边,故意挽住贺聿川的胳膊,“这三年是我陪在这个男人的身边,顾小姐,他对我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的话果然让顾安然变了脸色,贺聿川则是毫不犹豫地甩开了她的手,她的手砸在了轮椅推手上,虎口处传来一阵痛楚。 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痛感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说够了吗?”当着顾家人的面,贺聿川没有给沈清棠任何面子,他眼里是无尽的冷意,“你在我这是什么身份,自己应该最清楚。” 顾家人一听这话,立马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之前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贺聿川对沈清棠动了真心,那顾安然即使回来了,也很难再获得贺聿川的宠爱。 顾家虽然有点钱,但是哪里比得上贺家的庞大势力?要是顾安然能够嫁给贺聿川,以后顾家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现在看来,贺聿川对沈清棠不过如此。 顾安然心里也是一阵欣喜,但还是克制得很好,她低垂着眼眸,一副难过的模样,“聿川,沈小姐好歹替我陪了你这么久,你别这样对她。” 贺聿川眉心皱成死结,他没有理会因为疼痛而苍白的沈清棠,只是摸了摸顾安然的头发,“安然,这是她欠你的。” 欠?沈清棠突然觉得好笑,明明一开始是贺聿川追她。 要不是因为程星和突然出事,她怎么可能答应? 到如今,贺聿川和其他人一样,认为她是欠顾安然的。 还没等顾安然再说什么,贺聿川抓住了沈清棠的手,直接把她带出了顾家。 “聿川!”顾安然焦急地喊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地往前一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顾父顾母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贺聿川发现顾安然摔倒了以后,也第一时间返回去,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沈清棠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场酒局上,有人趁着贺聿川出去接电话,故意给她灌酒,她喝多了整个人都是昏沉的,走路差点摔倒,贺聿川也是这么焦急地冲过来,接住了她。 随后,那两个灌她酒的人,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贺聿川宠爱沈清棠的传闻,越来越多。 沈清棠有一瞬间的失神,自己怎么会突然联想到那些? 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表面功夫,贺聿川把她当做顾安然,想要满足自己和顾安然恩爱幸福的幻想而已。 “聿川,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晚上做噩梦,腿也很疼,在我害怕的时候我只想你能留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顾安然哭了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贺聿川,视线却看向不远处的沈清棠,闪过怨毒。 沈清棠对上顾安然的眼睛后,故意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第八章 我才是你的女朋友 贺聿川看着那张充满了抗拒的脸,他当然知道顾家不缺钱给顾安然治疗,可是刚才电话里,顾安然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抽泣,像一根根针扎在自己身上。 他只想尽快缓解顾安然的痛苦,哪怕死马当作活马医也可以,所以才会临时决定带上沈清棠。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贺聿川强硬地答道。 还不等沈清棠回答,他已经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走出去塞进了车里。 沈清棠又气又恼,但她没有办法反抗,硬碰硬注定她会输。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是一个座机电话。 看到那个号码,她心里颤了一下,余光看向贺聿川,好在贺聿川此时在开车,并没有在意她的手机来电。 “我想换个号码。”沈清棠强装镇定,“这个号码可能是我出去玩的时候,填了什么资料泄露了,很多骚扰电话。” 贺聿川这才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应。 沈清棠挂了电话,那是一家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替程星和约好了一家专业护理的医院,到时候要转过去,进行一段时间的运动康复。 那家医院离她应聘的研究所很近,比较方便。 这个电话应该是回访,可她此时不方便接听。 好在医院那边没有再打过来。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了顾家,沈清棠心情烦乱地跟着贺聿川走进了顾家别墅。 客厅里,顾父顾母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就连一旁的佣人都不敢出大气,时不时往楼上看一眼。 看到贺聿川来了,顾父顾母立马站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随即就愣住了,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他身边的沈清棠。 顾母直言不讳,“聿川,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安然自从回来后,身体到处不舒服,疼得直哭,网上还有一些风言风语,让她压力很大,要是看到沈清棠,恐怕更不舒服了。” 顾父点点头。 沈清棠紧抿着唇没吭声,她根本不想来,是被强行拽过来的。 “顾叔叔,沈清棠略懂一些中医调理,我想让她试试替安然治疗。”贺聿川答道。 听到这话,顾父顾母对视一眼,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们从来不知道沈清棠还有这本事。 即使有,他们也不想要沈清棠替顾安然治疗,这个女人鸠占鹊巢了三年,现在就应该滚的远远的,而不是来接近顾家。 顾父客客气气地婉拒,“聿川,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家安然,心疼她,但是她的腿疾一般的医生根本看不好,我们已经请了其他医生,只是安然她情绪太差不配合,你帮我们劝劝她吧。” 这意思就是不要沈清棠多管闲事。 贺聿川扭头看了看沈清棠,本来她就不想来,是自己非要她来的,现在顾父顾母让她走,她应该巴不得。 这时,电梯门开了,顾安然被佣人从电梯里推了出来,“爸,妈,就让沈小姐试试吧。” “安然,你听到了?不行,沈清棠又不是专业的医生,万一暗地里使坏……”顾母走了过去,十分心疼地开口,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不就是担心自己因为嫉妒和不甘,而故意伤害顾安然吗?沈清棠垂眸,心里希望顾家人把自己赶出去,这样一来,贺聿川也不会再勉强。 顾安然摇摇头,“聿川相信的人,我也相信。” 顾父顾母走了过去,在顾安然耳旁说了些话,劝她不要让沈清棠替她治疗。 顾安然打断了父母的劝告,“爸,妈,你们不用再说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只是聿川……” 她眼眸闪烁着不安的光,看向贺聿川,声音微微有些忐忑,“你愿意吗?让沈小姐来替我治疗,你不怕她在我这受委屈吗?其他人肯定会说的……” 沈清棠皱眉,也看着贺聿川,此时此刻,决定权在他这里。 直觉告诉沈清棠,贺聿川绝对会答应。 不仅仅是因为他很在意顾安然,而且他这人性格比较恶劣,尤其是对沈清棠。 果然,贺聿川没有任何犹豫,他走到了顾安然身旁,接过佣人手中的轮椅,推着她来到了沈清棠的面前,“当然可以,她在你这里不可能受委屈,安然,你的为人我怎么会信不过?” 话音刚落,沈清棠感觉到了一丝冰冷。 顾安然那张消瘦的脸依然漂亮,苍白之中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悲伤,看着沈清棠的眼神很卑微,“沈小姐,你能试试吗?” 沈清棠不想试,她还要安排程星和出院的事情,如果还得替顾安然治疗,她的行动更加受限。 她不顾贺聿川给的压力,脸上挂着一丝微笑,“顾小姐,其实刚才你爸妈说得挺对的,你们可以请专业的医生为你治疗,我不是学中医的,只是以前跟着家里大人学了一点点皮毛,根本没用,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要是她治不好,贺聿川肯定又要找她麻烦。 果然,沈清棠一开口,贺聿川的脸就沉了下去,他当然没有指望她治好顾安然的残疾,但是,缓解痛苦也不行吗? 说到底,沈清棠是在故意推辞。 顾安然脸色有些尴尬,她委屈地看着贺聿川,不开口。 不需要她开口,贺聿川自然会替她发声,“沈清棠,我对你的要求不高,能够让安然双腿的痛苦少一点就行,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好严重的一句警告,沈清棠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贺先生,我知道你心疼顾小姐,但是你好像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的女朋友,所有人都知道,你让我替顾小姐治疗,就不怕引起议论吗?让现女友去替前女友治病?” 这番话,直接让所有人都变了脸。 沈清棠说完以后,心跳加速,她知道自己的强硬,会让贺聿川生气,可她现在只想离开顾家,哪怕冒着风险都行。 第七章 替顾安然治疗 沈清棠惊讶地扭头,对上了贺聿川已经睁开的眼睛。 “别乱动我的手机。”他不悦地警告。 尤其是现在顾安然回来了,沈清棠得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手机这种充满隐私的物品,她最好少碰。 她收回手,“我只是怕你被吵醒,想要你多睡一会儿,我知道,顾小姐的电话很重要吧,你怕我接了电话,她会不高兴。” 她说着起身,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你接电话吧,桌子上的解酒茶你记得喝。” 言语中透露出的那一丝醋意,即使是假装的,也被她伪装的很好。 这也是贺聿川曾经好好“改造”她的成果,她不仅要学顾安然的外在,也得学她的内在,吃醋是顾安然最常见的表现。 “我让你走了吗?”贺聿川冷声叫住了沈清棠,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何况是被他花钱养着的金丝雀? 沈清棠停了下来,她看着贺聿川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里有点忌惮,担心贺聿川会再一次做出一些无耻的事。 “你不去找她吗?”她问道,“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把我当顾小姐的替身,你心里爱的人始终是她,我没那个资格继续留在你身边。”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贺聿川,没有因为感到紧张就躲避那道锐利的视线。 她和贺聿川从一开始就是针锋相对,这几年不过是她学会了隐藏锋芒,刻意迎合,否则自己会更不好过,现在要计划离开,更加不能惹怒了贺聿川。 贺聿川起身,走到了沈清棠面前,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沈清棠面前很有压迫感,像一座随时能压垮她的大山。 他的眉眼藏着戾气,瞳孔里的光又冷又沉,“你再怎么学,也学不会她看我时的眼神,你恨我是吗?装喜欢我应该很累。” 这人简直就是精神分裂! 外界都称他喜怒无常,非常随心所欲,这是真的。 一边逼着沈清棠学顾安然,又要一边戳穿她真正的内心想法,这不是纯纯地挑刺吗? 沈清棠有时候心里会有一股气,想要和贺聿川翻脸,可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她还是忍了。 她不想生活在一个如此危险的男人身边,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的尊严,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贺聿川若是对她稍微有一点点人格上的尊重,自己会不会因此日久生情? 她不知道结果。 “我没有装,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三年的时间就算是养一条狗,也有了感情,不是很正常吗?只是你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看待,在你心里,我只是顾安然的影子。”沈清棠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因为贺聿川本就是那么做的。 贺聿川此时心情很差,一想到顾安然的事,以及家里的态度,他就心烦意乱。 他不可能去找顾安然倾诉,更不可能现在就去和家里人大吵一架,他虽然在别人眼里我行我素,从不需要忍耐脾气,可是他不是蠢。 有些事还是需要理智考虑和分析,顾安然的传闻势必会给贺家带来负面舆论,所以贺家人的担心和反对很正常。 沈清棠在这个节点上,成了他的情绪发泄口。 他承认自己有些过分,但是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就是花钱找一个心理安慰,沈清棠对他最大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来缓解烦躁的心情。 “这杯醒酒茶已经凉了,重新去煮。”贺聿川没有回答沈清棠的问题,而是命令道。 沈清棠也不废话,她返回去端起那杯醒酒茶,走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一杯热的醒酒茶摆在了贺聿川面前,但是味道和之前那杯不太相同,这是沈清棠的独门秘方,她大学时候学的是植物专业,顺带着对于各种中草药也比较了解,闲来无事研究个解酒茶的配方,当做玩乐。 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反倒是每次给贺聿川煮解酒茶时,还会想起来一下。 贺聿川端着解酒茶吹了吹,随后一口喝完,其他的不说,沈清棠煮的解酒茶比别人煮的更有效,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能缓解宿醉后的各种症状。 刚喝完茶,贺聿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后,眉眼里掠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后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但是沈清棠还是听得清他说了什么。 “安然,怎么了?” “怎么会腿疼?我马上过去。” “不要哭,有我在。” 贺聿川接完电话,便直接离开了家里,沈清棠松了一口气,没有这个男人在旁边,她感觉稀薄的空气都变得正常了。 正当她觉得自己放轻松的时候,贺聿川折返回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顾家。” “我不去!”沈清棠拒绝,“你觉得我还没被羞辱够吗?” 贺聿川呵斥道,“这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是对中药也有所了解吗?安然她的腿残废后,经常会痛得厉害,你过去看看。” 沈清棠家里上两代是中医,虽然不出名,父母靠着开一家小中医诊所,养家糊口,她从小跟着熏陶,对植物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本来打算学中医,后来又选了植物专业,研究和保护一些濒临灭绝的植物。 这些是之前贺聿川从沈清棠嘴里问出来的,一直没什么意义,现在顾安然回来了,突然就有用了。 沈清棠愤怒地甩开了贺聿川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让我去替顾小姐治疗吗?贺聿川,你疯了,顾家不缺钱,他们可以找各大名医给顾小姐治疗,为什么要我去?” 她不想和贺聿川起冲突,可是贺聿川总是可以踩中她的雷池。 第六章 贺家的插手 卧室里,沈清棠接到了杨蕾的电话,她带着鼻音告诉杨蕾,自己不能去小酒馆了。 她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了杨蕾。 “他变态啊?他怎么那么神经!”杨蕾气得大骂。 沈清棠吸了吸鼻子,“没事,再忍忍,等星和醒了就好。” 外面天色已晚,楼下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别墅里有几个保姆,但是平时住前面不远的小房子,一日三餐时间会出现,做好饭菜,平时打扫卫生都是在沈清棠午休或者晚上睡着后。 和杨蕾聊了一会儿后,沈清棠下去吃饭。 刚吃两口,客厅的门被重重推开,贺聿川一身怒气地回来了。 他像是被谁惹怒了一样,脸色阴沉地踹了一脚沙发。 沈清棠红肿着眼睛,默默吃饭,她无力去操心贺聿川到底怎么了。 随后季子颢打电话给他,他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地接了电话。 “谁也别想阻止我,我爸妈也不能。”他的声音变得平静而可怕,“不管安然在国外遭遇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应该负责。” 沈清棠听着,似乎猜到了一点什么,但是不确切。 她吃完了饭就准备上楼,贺聿川却叫住了她“站住。” 他挂了季子颢的电话,起身走到了沈清棠身材。 沈清棠直视他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怯弱。 “怎么了?聿川。”见他不说话,她先开口。 “没什么,上去。”贺聿川莫名其妙地说。 沈清棠立马上楼。 看着她那仓促的背影,贺聿川脑海里响起了父母的话。 “安然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是这五年她身体残疾,在国外怎么维持生活?你想过吗?” “现在暂时没人说,以后迟早会有人关注这个问题,你和那个沈清棠在一起,我们不管,她起码干净,而且我们知道你绝对不会娶她,玩一玩不打紧,但是安然不一样,你打算娶她,是不是?” “我们贺家不能接受,我会派人去查她在国外的情况,到时再说。” 贺聿川关了灯,坐在客厅里点了一支又一支烟,忽明忽暗的烟头,仿佛他此刻的心情。 他失而复得的白月光,已经不再被家里接受,甚至比不上沈清棠,开什么玩笑? 抽了整整一盒烟以后,贺聿川拿过外套起身,开车去了一家夜店,他烦透了一个人待着,又不想去看沈清棠那张厌恶他的脸。 更不想去找顾安然,被她发现异样。 季子颢收到信息后,也来了夜店,他陪着贺聿川喝酒,不知道怎么劝。 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他自然希望贺聿川和顾安然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是贺聿川的父母说的也没错,万一顾安然在国外有点什么事,传到了国内,那么贺聿川和贺家,都得成为舆论的热点,而且是负面的。 贺家可不仅仅从商,还有从政的贺慎舟,在名声方面更为在意。 另一边,待在家里的沈清棠,在手机上刷到了有关顾安然的事,那些评论里有几条引起了她的注意。 “人在国外,脑子失忆,没有绿卡,没有身份,身体残疾,一个女人怎么谋生?” “富家千金在生活面前也得脱衣服啊,哈哈哈。” “我朋友之前在国外看到过她,和一个老男人在一起。” 她突然明白了刚才贺聿川和季子颢的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来是贺聿川的父母,反对他再和顾安然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对于沈清棠来说,反而是个坏消息。 贺聿川放她走的概率更低了。 她放下手机,眉头皱得很紧,如果贺聿川不肯放她走,她就只能按照原计划,先想办法把程星和送走,然后自己再离开。 之前程星和极大地依赖医院的医疗设备维持生命,醒来后会慢慢恢复自主呼吸,身体略微稳定后,就可以把他先送到目的地。 沈清棠心里反复地梳理自己的计划,生怕有什么漏洞。 这一夜,贺聿川没有回来。 其实他不在家的时候,沈清棠反而觉得心里很轻松,她不想面对这个男人,这个帮了她又害了她,让她无比矛盾的男人。 杨蕾一大早就给沈清棠发来了一个新闻链接。 ‘顾氏千金失踪五年归来,贺聿川酒吧买醉疑似陷入情感困境’。 内容就是说,顾安然回来了,贺聿川在她和我之间选择困难,于是去酒吧买醉。 杨蕾:他们是真不知道你过的什么日子,贺聿川心里肯定已经选择了顾安然啊! 沈清棠:嗯,他不是因为我而为难,是其他原因,外界不知道。 杨蕾:什么原因? 沈清棠:我还不是非常确定。 杨蕾没有再多问,沈清棠洗漱后,便下楼去吃早餐,刚下楼她便看到了贺聿川,他睡在沙发上,身上酒味很浓。 保姆平时都做好了饭菜就离开,今天为了照顾贺聿川,此时还在客厅里,桌子上摆着刚煮好的解酒茶。 “沈小姐,贺先生喝多了,这杯解酒茶麻烦你喂他喝吧。”保姆看到沈清棠下来了,客气地开口。 沈清棠点点头,等到保姆离开后,她才来到沙发旁边,看着还在沉睡的贺聿川,男人的眉眼极为浓烈,有种野性的帅气,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的锐气。 这是从小到大,优越的生长环境养出来的气场,他从不需要讨好别人,憋屈自己,一直都是万人敬仰的身份,他要的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得到。 所以,他学不会共情,只会用自己的方式,让自己高兴。 坐了许久,沈清棠没有叫醒贺聿川,而是等着他自己醒过来。 突然,贺聿川的手机响了起来,“顾安然”三个字十分的显眼,沈清棠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去拿手机,可是另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步。 第五章 希望破灭 沈清棠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注视,她抬眸对上了顾安然的双眼,那双眼中有许多情绪,愤怒,厌恶,嫉妒,悲伤,痛苦…… 而她只有平静,要不现在顾安然就当众逼着贺聿川做出选择,把她赶走吧。 “你是沈清棠吗?”顾安然问。 “是。”沈清棠点点头。 “真像我,谢谢你这些年陪着聿川。”顾安然竟然对她露出了一个笑容,说的话更是大方温柔。 贺聿川起身,一只手紧紧牵着顾安然,紧皱着眉头看向沈清棠。 一众华丽的宾客里,她的红色毛衣像一团火,把她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其他人都在看她的反应,之前羡慕她的人,此时眼里带着讽刺。 “沈小姐,现在我女儿回来了,请你走吧。”顾母护女心切,看不得差点抢走金龟婿的沈清棠在场,当众下了逐客令。 贺聿川侧眸看了顾母一眼,这一眼落在顾安然眼里,有些刺痛。 他在不高兴吗? 季子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沈清棠身边,一副为她着想的语气,低声说,“走吧,好歹为自己留点尊严。” 贺聿川身边的人都不喜欢沈清棠,因为他们和顾安然都是好友。 “贺先生,顾小姐,祝你们幸福。”沈清棠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情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刚才贺聿川是默许她离开了吗? 她想快点回到别墅,收拾好东西走人,不用逃的话,她就在医院附近租房,等着程星和醒来,再一同去外地开启新的工作,新的生活。 一路上,连雪花都变得有趣起来,沈清棠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能够欣赏风景的心情。 回到别墅后,沈清棠以最快的速度清理自己的东西,她浑身充满了动力,一刻不停。 她的东西其实不多,那些她用来演顾安然的工具,她一样都不需要带。 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杨蕾:蕾蕾,我自由了!顾安然真的没死,贺聿川要放我走! 杨蕾:真的?我的天,晚上小酒馆走起,吃饭庆祝一下。 沈清棠刚想继续回复的时候,高大的身影堵在了她的面前,手中的手机被轻易夺走。 贺聿川看完了她与杨蕾的信息后,唇角微微扬起,下一秒她就被掐住脖子按在了墙壁上,低垂着头身体贴近充满压迫感,“三年了,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么?” “咳咳咳……”沈清棠只庆幸自己有删聊天记录的习惯,之前和杨蕾的聊天,贺聿川没有看到。 “顾小姐不是回来了吗?贺聿川,你就放了我吧!”她挣扎着说出这句话。 看着她涨红的脸,局促的呼吸,贺聿川松开了手,“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收拾东西,沈清棠,真想离开我,就应该什么也顾不上的跑远点。” 他是故意回来堵她的。 问题是,为什么? 沈清棠不解,顾安然已经回来了,贺聿川难道不用顾及她的感受吗? “聿川,我只是不想成为你和顾小姐之间的障碍。”她捂着有些疼痛的脖子,为自己解释。 贺聿川知道她在撒谎。 他不爱沈清棠,可他极其厌恶沈清棠那训不熟的性子,这三年两人暗暗较劲,他一直知道这个女人的心里,没有他一丁点位置。 只不过他无所谓,又不是为了找真爱。 现在顾安然回来了,他是有打算甩了沈清棠,前提是沈清棠别太开心了,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样子,让他觉得很不爽。 就在这时,顾安然的电话打了过来。 贺聿川开了免提。 “聿川,你怎么不见了?你去找她了,是吗?”顾安然颤抖着声音问。 “安然,给我一点时间处理这件事,你刚回来,把身体养好,有任何事可以随时联系我,我和以前一样没变。”贺聿川的声音不自觉地放缓,甚至带着一丝愧疚,“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抱歉。” 顾安然啜泣起来,“聿川,不要爱上她,好吗?” 贺聿川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沈清棠,随即不可抑制的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安然,你怎么还是像以前那么傻的可爱?” 爱上沈清棠,怎么可能? 顾安然松了一口气,贺聿川这个反应才是正常的,如果他认真焦急地解释一大堆,那才是麻烦。 “好,我给你时间,聿川,不要让我失望。” 挂了电话后,贺聿川拿出一根雪茄,随意地剪了一下后,点燃。 他注视着沈清棠,思考着到底怎么处理她。 许久未果,他抬了抬手指,“上去休息,你和你朋友的庆祝泡汤了。” 沈清棠捡起自己的手机和行李箱,眼睛通红,眼泪已经快要克制不住。 她已经足够坚强了,可是贺聿川像把玩一只蚂蚁一样,随时压制着她,在她最有希望离开的时候,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 有时候她后悔当初的选择,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回到房间,沈清棠大哭了一场,她把收拾好的东西重新翻了出来,砸得到处都是。 听着楼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贺聿川不以为然,沈清棠可不是一开始就乖乖听话,是后来慢慢调教好的,这种情景他习以为常。 就在他继续思考着到底怎么处理沈清棠的时候,他的手机响起。 “聿川,回家一趟。”是大哥贺慎舟打来的电话。 “哥,有什么事吗?电话里不能说?”贺聿川问。 “顾家那丫头回来了是吧?爸妈想和你聊聊这件事,你先回来。”贺慎舟淡淡道。 贺聿川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看了看楼上,应了一声“好”以后,离开了别墅。 第四章 瘫痪的白月光 沈清棠想不清,顾安然回来了,邵聿白不是应该尽快撇清和她的关系吗?还带她去参加洗尘宴? 要是顾安然看到了,肯定很不舒服。 这几年但凡是有顾家人的地方,沈清棠都会被刁难和针对,因为顾家人认为她抢走了顾安然的地位,剥夺了顾家和贺家联姻的可能。 她不想去顾家。 “你终于等到了你真正爱的人,那么重要的重逢场合,我还是不要去吧,我不想破坏你们之间的美好。”沈清棠挤出一个微笑,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听起来略带醋意,却又恰到好处。 贺聿川一边调整腕表的表带,一边淡淡道,“是她想见你。” 沈清棠沉默了。 顾安然怎么会想要见她?恐怕是鸿门宴,她更加不想去了。 她不在意贺聿川抛弃自己,她巴不得如此,可是她不想去顾家面对一众的异样眼神,像个另类一样,融不进那上流社会的圈子。 “我去换衣服。”可她不能违抗贺聿川,只能忍着心头烦躁,往自己的衣帽间走去。 “今天穿你自己的衣服。”贺聿川提醒她。 顾安然回来了,绝不想看到一个自己的翻版出现。 他是真的很为顾安然考虑。 沈清棠找了一件红色的高领毛衣穿上,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和黑色的短靴,普通得泯然众人矣。 这几年她所谓的气质,全是靠贺聿川用钱砸出来的,那些顾安然同款的衣服,件件昂贵不菲,百万珠宝只是小意思,随便一瓶小香水就要数万元。 回归了自己,她只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贺聿川看着她的眼神,有了一抹乏味,如果知道顾安然没有死,他不会看上沈清棠。 “走了。”他丢下两个字,大步下楼。 沈清棠跟在他身后,来到了车库,司机已经在候着。 “去顾家。”贺聿川吩咐。 “是,贺总。”司机应道,车子从车库驶出,外面蓦然一片白茫茫,昨晚上下了雪,今早才知道。 沈清棠看着外面的冰天雪地,扭头看了一眼贺聿川,他仰着头闭目养神,只是握紧的拳头透露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死而复生的爱人,贺聿川一定恨不得立马飞到顾安然身边。 就像沈清棠听到程星和有苏醒迹象时一样,想奔向医院亲眼见证。 顾家的宴会厅,今天很热闹。 失踪五年,被认为已经死了的女儿顾安然,活着回来了。 顾家父母为她举办洗尘宴,邀请了许多贵宾。 当贺聿川带着沈清棠出现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料到这一幕。 “贺聿川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季子颢把贺聿川拉到一边,也顾不上这点距离,沈清棠能听的清清楚楚。 贺聿川回头看了一眼沈清棠,语气随意,“安然说想要见她。” 季子颢满头问号,“什么?安然她疯了吧?一个她的替身而已,这个场合叫过来,那不是添堵吗?” “你什么时候甩了她?不然安然肯定会吃醋不爽。” 沈清棠竖起耳朵,等着贺聿川的回答。 能不能立刻马上甩了她,让她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可是贺聿川没说话,答案不了了之。 这时洗尘宴开始了,顾父先发言欢迎大家前来参加,随后就解释了顾安然这些年的遭遇,飞机失事后她掉落在小岛上,身受重伤,是几个探险的年轻人把她救走了。 可是她头部受到撞击失去了记忆,五年以来她在国外度日如年,努力想要恢复记忆,前不久她不小心跌下楼梯,再次撞到了头部,才受到刺激恢复记忆。 最后,费尽力气联系到了顾家人,把她接了回来。 顾父说着有些泣不成声。 贺聿川站在沈清棠身旁,听着顾安然的遭遇,脸色凝重复杂。 在顾父的话语结束后,顾安然出现了。 “怎么会……” “这,这是瘫痪了?” “她坐着的是轮椅,应该是双腿行动不便,顾小姐太可怜了。” 在看到顾安然出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哗然了,一张轮椅上,坐着一个清瘦的女人,她脸上是浓重的哀伤,回家的喜悦无法冲散她这些年受到的委屈。 “安然!”贺聿川疯了似的冲过去,不敢相信地检查顾安然的腿,看似完好,但是没有任何力量支撑,“你的腿为什么会这样?!” 顾安然一看到贺聿川,便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这一幕让人动容。 沈清棠孤单地站在人群里,她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那些议论声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些年顾小姐在外吃苦受罪,沈清棠倒是替代她过着好日子,老天不长眼。” “就是,不过现在顾小姐回来了,她估计会被甩。” “贺聿川对她不是挺好的吗?会不会真动了心?” “好什么啊,好也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顾小姐,才对她好。” “山鸡变不了凤凰。” 山鸡不想变凤凰,山鸡只想回到山野间,过最简单普通的生活。 沈清棠低垂着眼眸,想象自己站在空旷无人的山顶,周围那些声音只不过是风带来的呜咽。 可是顾安然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聿川,我的腿废了,我从飞机上掉下去摔断了腿,再也走不了路,我一个人好害怕,我想要你去救我,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找我?为什么!我恨你!呜呜呜……” 贺聿川红了眼眸,紧紧抱住顾安然,任由她捶打自己的后背。 突然,顾安然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她僵住了,推开了贺聿川,看向沈清棠。 第三章 如果放你走 看到沈清棠满脸笑容地回来了,邵聿白脸上的阴霾散去了一些,把烟头扔进烟灰缸后,懒散地问,“怎么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出太阳了,我今天出去吃了牛排和意面,味道很好。”沈清棠把包放在沙发上,里面装满了现金。 她要逐步把卡里的钱取出来,再存进杨蕾给的新卡里。 刚才知道了那个好消息太激动了,今天忘了存。 没事,也许马上就不用存了。 贺聿川看着她满足的模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点吃的就那么高兴,要是我说放你走,你不是要跳起来?” 沈清棠愣住了,她没想到贺聿川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说出了那句话,放她走。 她太高兴了,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连掩饰都没来得及。 贺聿川嘴角的笑瞬间凝固,他起身走到沈清棠的面前,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开心吗?嗯?想不想离开我?” “不想,我只是……”沈清棠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那就是高兴得太早了。 贺聿川把她当成了一只宠物狗,就算女主人回来了,她这只狗也得表现出忠诚不舍,直到他把她的绳索解开,赶到大街上,宣布她可以滚去流浪了。 那一天才是真正的自由。 不等沈清棠再解释什么,贺聿川就像第一次占有她一样,用最粗暴的方式折磨了她很久。 沈清棠感觉到了他的心情很不好,这三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情绪糟糕。 是因为顾安然吗?她真的没有死? 之前她特地查过贺聿川和顾安然的故事,两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正是因为顾家是经商的,所以贺聿川也选择了弃政从商。 据说一开始贺聿川并不喜欢顾安然,是顾安然倒追他很久不成就放弃了,他反倒是开始上心,最后两人走到了一起。 他们之间的甜蜜高调,网上一堆痕迹。 直到五年前,顾安然乘坐飞机去国外度假时,飞机失事,死了三十七个人,失踪了二十四个人,有几个在海里和岛屿上获救。 顾安然就在失踪的二十四个人之中,大家都认为已经死了,只是找不到尸体,也许被海里的生物分食掉了,也可能被岛上的动物啃食掉了。 贺聿川从那以后,疯了似的找顾安然,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只在一座岛屿上找到了顾安然的证件。 他绝望了,经常醉的一塌糊涂,被人拍到过很多次买醉的画面。 “安然……” 在最后沉沉睡去的时候,贺聿川失神般的喊出了这个名字。 沈清棠躺在他身边,看着那张被迫熟悉的脸,高挺的鼻梁和浓烈的眉眼无可挑剔,睫毛长得逆天,紧抿着的唇透露出他此时的状态很烦躁。 其他人羡慕她极了,贺聿川那么帅那么有钱的男人,谁不想攀上去? 哪怕是被他渣了都愿意。 那群人都是局外人,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会折磨人,真让她们入局,恐怕都要哭着报警。 沈清棠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怨,三年的时间,她都无法爱上贺聿川,因为贺聿川根本没把她当个人! 他让她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 突然,贺聿川的眼睛倏地睁开,漆黑的瞳孔里泛着冰冷的寒意,“再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他不是开玩笑。 沈清棠以前也不相信,直到贺聿川真的把一个得罪他的人,用惨无人道的方式报复后,特地录了一个视频给她看,她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矜贵俊朗的男人,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的恶魔。 所以杨蕾说,她逃走后一旦被贺聿川找到,生命会有危险。 贺聿川狠辣的行事作风,在S市出了名,杨蕾没见过他,却通过媒体了解了他。 沈清棠打了个冷战,躲避了贺聿川的视线,“我只是困了,在酝酿睡意。” “抱着我。”贺聿川冷声命令。 沈清棠熟练地钻入他的怀里,一只手搭在精瘦的腰身,像是蜷缩在他的怀里一样,明明身体这么的贴近,可他们都感觉不到对方一丝的爱意。 这样变态扭曲的生活,足以把人变成疯子。 两人睡到了天明,被手机铃声吵醒。 贺聿川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眼睛都没有睁开,声音不爽,“喂?什么事。” 沈清棠也醒了,她看着贺聿川睁开了眼,然后眼神一点一点变清醒,手机那头是谁,说了什么话,她听不清楚。 “我知道了。”他挂了电话。 随后马上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半个小时后他站在衣帽间叫沈清棠,“过来。” 沈清棠披着睡衣过去,贺聿川正在挑选衣服,他的脸上是少见的高兴,像一根紧绷的弦,终于松弛开来。 “黑色还是米色?” “大衣还是西服,或者毛衣也不错。” “哪块表好看?” 他问了很多问题,饶有兴趣地要沈清棠替他选择服装,仿佛即将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宴会。 沈清棠一一作答,可是最后贺聿川一样都没听她的。 她心里其实很高兴,是顾安然回来了。 所以贺聿川像活过来了一样,这就意味着他们和平分手的几率大大提升。 等到贺聿川换好了衣服,沈清棠准备回床上继续窝着。 “安然回来了,顾家为她举办了洗尘宴,你和我一起去。”贺聿川三言两语,就让沈清棠措手不及。 第二章 白月光没死 如果发现沈清棠做得不好,贺聿川会用自己的方法惩罚她,烧掉她喜欢的衣服,逼着她吃最厌恶的食物,不允许她出门。 她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几度崩溃。 “我知道了。”沈清棠乖巧地认错,“我就是太爱你了,没忍住,聿川,原谅我好不好?” 贺聿川已然失去了兴趣,他冷冷地开口,“记得吃药。” 说完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说的吃药,自然是避孕药,他从没想过娶沈清棠,更不会想和她有孩子。 贺聿川不知道的是,沈清棠早就去医院做了结扎。 避孕药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她无法接受一丁点的意外,要她怀上贺聿川的孩子,不如要她死。 哪怕医生告诉她,结扎后复通的几率只有40%-80%,她也毫不动摇。 贺聿川离开后,沈清棠洗了个澡,一个人睡到了天亮。 随后她开车来到了一家私立医院。 一间病房里,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由于长期靠营养液和各种医疗机器维持生命,他瘦的可怕,膝盖截断的双腿,早已萎缩。 “星和,医生说你快醒了,最多三个月就可以彻底苏醒,我在等你,你快点醒来和我说话,我应聘了一家植物研究所的工作,到时候我带着你一起过去,我们在那里买一座小院子,白天我去上班,晚上就回来和你看电影,喝点小酒。”沈清棠轻轻握住程星和的手,眼眶不自觉地红了。 三年前,贺聿川在校庆上看到了沈清棠,不顾她的拒绝,发起了猛烈追求。 沈清棠对他的人他的钱毫无兴趣,因为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本想以此拒绝贺聿川。 可是舍友提醒她,“贺聿川那种人,要是知道你有男朋友了,不但不会放弃,还可能对你男朋友下手。” 她顿时打消了念头。 直到程星和出了车祸,需要一大笔钱治疗时,沈清棠一个人坐在河边哭了许久,程星和父母双亡,根本没钱治疗,而她家也拿不出钱。 她想贷款,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额度太低了。 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联系了贺聿川。 贺聿川问,“要多少?” “八十万。”沈清棠低声答道。 “滨海度假村,到了打我电话。”贺聿川简单地说完后挂了电话。 在沈清棠开口向他求助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不用再像之前那样卑微。 沈清棠一直想着,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是和程星和,在结婚的时候,两人情投意合地交出彼此的第一次。 结果她的第一次,在滨海度假村换八五十万治疗费,贺聿川简单粗暴地占有了她,过程没有愉悦只有痛苦。 一进虎穴,难以脱身,八十万其实不算特别多,只是在那个情况下,沈清棠已经没有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凑够钱。 而且后续治疗一直需要用钱维持,她需要一个长久之计。 从那以后,她就彻底失去了自我。 想到这些往事,沈清棠痛不欲生,经常需要服用抗焦虑的药物,否则整个人都很难受。 “星和,你醒了会嫌弃我吗?”她看着病床上的男人,喃喃自语。 如果那样,她会离开程星和,因为她爱的不能是一只白眼狼。 —— 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后,沈清棠离开了,她去了一个熟悉的二手珠宝商人那里,把昨天贺聿川送的项链卖掉了,转一下手就亏了两百多万,可她一点也不心疼。 她的钱要留着以后和程星和过日子,还要追求曾经的梦想。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好友杨蕾打来的,“清棠,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马上就到。” 十分钟后,沈清棠见到了杨蕾,这是唯一一个还和她有联系的大学同学,同一个专业同一个宿舍。 当初贺聿川和沈清棠的事,她见证了全过程。 “这是身份证,这是新的手机和号码,还有银行卡,你那些以前的软件都不能用了,万一找人定位,还是能找到你的。”杨蕾把东西全交给了沈清棠。 她费了不少功夫,才搞到这些新的身份和证件。 沈清棠不能自己去处理,因为后续很容易被查出来,为了报答杨蕾的冒险帮助,她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是二十万现金,“蕾蕾,谢谢你。” “我不要钱。”杨蕾推回来,“我只是看你快要被贺聿川折磨疯了,心疼你,既然程星和快醒了,你就离开他吧,只是你不怕被他找到吗?他会杀了你和程星和的。” 杀吧,如果被贺聿川找到了,还不如死。 反正不会好过。 沈清棠执意把钱给杨蕾,否则不要那些证件,杨蕾不得不收下。 临走前,杨蕾突然叫住了她,“清棠,其实不一定要逃走,我听说顾安然没有死,她回来了。” 沈清棠一愣,下一秒眼里迸发出光芒,“你说什么?顾安然没有死?她回来了?!” “我一个记者朋友和我八卦时告诉我的,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可以打探一下,如果顾安然回来了,贺聿川肯定会继续和她在一起,放过你。”杨蕾点点头。 沈清棠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使劲点点头,走出餐厅时,冬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这是她三年以来,第一次感到这样的轻松和快乐。 她几乎是笑着回到家的,那座金碧辉煌殿堂一样宏伟的别墅,她曾经厌烦至极,可今天看起来还真漂亮。 推开门,贺聿川正坐在沙发上抽烟。 第一章 他的玩具 “沈小姐,你确定你三个月后能到任吗?” 手机屏幕上,一行字跳了出来。 沈清棠没有任何犹豫:可以。 这是一家远在千里之外的植物研究所,薪资很低,但是可以远离这座困住她整整三年的囚笼。 刚回复完对方,地客厅的门响了。 沈清棠立马切换账号,然后起身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脚步轻快奔向门口,“聿川!” 贺聿川的黑色大衣上,披着外面的寒霜,寒气逼人,可沈清棠毫不在意地扑进他的怀里,踮起脚尖向男人献上一个吻。 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强势地将她贴近自己,加深唇齿的纠缠。 “表现得不错。”随后,贺聿川松开了沈清棠,他像是打量一个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将沈清棠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越来越像她了。” 沈清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脸上笑容灿烂,“你喜欢就好啦,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睡着了,没有你的话我睡不安稳。” 她的话音刚落,贺聿川变戏法似的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条项链,蓝色的宝石与水晶搭配,华丽璀璨。 贺聿川用奖励的口吻说,“这是我在拍卖会上拍下的项链,给你的礼物,这段时间你的表现很不错,再接再厉。” 那条项链价值六百万,只不过是他用来奖赏沈清棠的小礼品。 他是S市只手遮天的人物,家里往上三代从政,他哥哥按照家里的意思继续从政,他则是早早地踏进了商海,有家里的背景作为支撑,加上他的经商头脑,他成功了。 所有人都知道,贺聿川不缺钱,缺一个女人。 一个死了很多年的女人,顾安然。 而沈清棠好巧不巧,长得与顾安然有六七分相似。 她成了顾安然的替身,整整三年了。 “好漂亮,我好喜欢!”她掩饰着自己对这份礼物的厌恶,露出惊喜的表情,然后对贺聿川撒娇,“聿川,你替我戴上好不好?” 贺聿川勾勾唇,“好。” 沈清棠把头发挽起,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转过身等待着那条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贴上皮肤,像一条毒蛇缠绕上来。 “你比以前白多了。”贺聿川眸色浓郁,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带着一丝欲望,“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晒得皮肤通红,短发也不适合你。” 那是一次校庆。 沈清棠大学选的专业是保护生物学,校庆时她刚和同学结束户外采集工作,由于防晒不够,脸和脖子晒得脱皮发红。 她听说有一个很有钱的人,捐了学校一座新的图书馆,今天趁着校庆邀请到他前来参加,同学们都很兴奋,想看看那个大善人。 如果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她绝不会傻呵呵地挤到人群最前面看热闹。 总之,后来她和贺聿川在一起了,每天待在这个巨大的牢房里,学习着怎么当另一个女人。 “很少晒太阳,所以就变白了。”沈清棠背对着贺聿川,笑容略微勉强。 火热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还不等她有反应,贺聿川已经把她抱了起来,扔在了沙发上。 她心里一阵阵厌恶反感,可是她不能拒绝。 因为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她配合着贺聿川的缠绵,尽管心里充满了烦闷,但是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喜欢的,汗水将她的头发打湿,房间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缠绵了许久后,贺聿川终于起身离开,去了浴室洗澡。 沈清棠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忽略身上暧昧的痕迹,以及身体的不适,走到了衣帽间打开了抽屉。 里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品盒子,是这三年来,贺聿川送给她的礼物,无一例外全是珠宝首饰,因为顾安然很喜欢这类东西。 她把项链取下来放进盒子里,再放进抽屉。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贺聿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又不戴着?” “我说过,你送的礼物我想珍藏起来嘛!”沈清棠立马换上了开心的表情,转身搂住了贺聿川的胳膊,“这些都是你对我好的证据。” 贺聿川笑了笑,可是在他的眼底根本没有一丝真心。 无论沈清棠演得再怎么好,依然取代不了死去的顾安然。 他根本不在意沈清棠是戴着他送的首饰,还是收起来珍藏,他只是享受自己宠她的过程,弥补内心深处对顾安然的遗憾。 所以他不会知道,抽屉里的礼盒全是空的。 沈清棠和他上一次床,就会处理掉一份礼物,换成钱。 那些盒子,密密麻麻的全是她的尊严。 “聿川,你会娶我吗?”沈清棠故意问。 贺聿川脸上的神情骤然冷却,“我说过我不喜欢你问这个问题。” 娶?这个字眼用不到沈清棠身上去。 所有人都说他爱沈清棠,已经超过了顾安然。 他在沈清棠的生日时,连续三年放了百万烟花庆生。 沈清棠高烧不退时,他抱着她冲进医院。 有人出言不逊说沈清棠配不上他,他当众把那人打到重伤。 沈清棠成了所有女人羡慕的对象,她出身普通,容貌虽然不错却也不足以倾国倾城,而且她一开始还抗拒贺聿川,对贺聿川从来没一个好脸色。 真是命好。 只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沈清棠不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吃自己喜欢的食物,用自己喜欢的口红色号…… 贺聿川把她当成了一个玩具,一个真正的玩具,用她那张六七分像顾安然的脸,去塑造第二个顾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