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四十岁,渣夫逆子恶婆婆滚远点》 第55章 又要欠人情 阮文东打车回了家,这一天开了好几个会,临下班又被郝东雨和尹紫一耽搁了一会,这会只觉得周身疲惫。 刚到家门口,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干妈,能吃了吗,我要饿死了。”阮妙妙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 “可以了,还有一个番茄汤,马上好。”李金书转身去厨房端汤。 阮文东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一阵暖流。 李金书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见阮文东行外面进来了,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天,爸你的鼻子也太灵了,刚才我干妈还说要专门给你留饭,你这闻着饭味就进来了。”阮妙妙笑嘻嘻地打趣着阮文东。 “你这孩子,一片天泼猴一样,哪有那么说你爸的。”周老太敲了阮妙妙一下,阮妙妙吃痛扁了扁嘴:“虐待孙女。” “你们快吃吧,我闺女今天不加班,我给她端过去点和她一起吃。”李金书解开围裙就要走。 “还端过去干什么,喊过来一起吃。”周老太笑着开口。 “是那个小房子吧,我去喊姐姐一起吃。” 李金书还没来得及回绝就见阮妙妙一溜烟夺门而出。 “再添副碗筷。”阮文东洗完手出来准备进厨房拿碗筷。 “我去吧。”李金书离厨房近一点,转身进了厨房。 他一回身,阮文东也跟了进来。 “早晨我听你说那些发霉的布也有用处,你找到车了吗?还想折腾吗?”阮文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问。 “还没有,拉回去成本太高了。”李金书没想到她随口一说,他居然还往心里去了。 “深城博览会后天结束了,应该有往那个方向去的货车,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们空车回去也是回去,你要是能出点运费,可以把那些发霉的布料卖了。”阮文东捏着杯子不紧不慢地问着。 “谢谢,我考虑一下。”李金书快速盘算了一下,齐兰兰说那些发霉的不要钱,那她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一点车钱,真卖不了,赔了也就只赔一点。 她原本想着自己再做一段时间的饭也就把这人情还了,谁想这还要越欠越多的节奏了。 “我们回来了,姜曼姐,你快进来。”阮妙妙拉着石姜曼进了门。 “姜曼是吧,快洗手吃饭。”周老太也笑脸相迎。 李金书和阮文东出去,看见石姜曼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吃饭吧。”阮文东笑着招呼。 “我就说让姜曼姐过来吃饭就行,她非要拎一袋水果过来。”阮妙妙接过石姜曼手里的水果拉着她去洗手。 周老太见人都上桌了开口道:“这多好,大家一起吃,热热闹闹的。” “可不是,我们家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阮妙妙嘴里塞满了饭也不耽误说话。 “姜曼啊,我把腰扭了,占用你妈妈几天,你呢下班就来这边吃饭就行,不用再另外起火了。”周老太说着用公筷给石姜曼夹了一筷子菜。 “没关系的周奶奶,我自己也能做饭的,就让我妈帮您做些日子就行。”石姜曼有礼貌地答着。 “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啊,像是个电影明星。”阮妙妙边吃边夸石姜曼:“真的,你不当明星可惜了。” 石姜曼脸一红:“我在百货大楼上班,当收银员,挺好的,挺踏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在百货大楼吗?”阮文东抬头问。 “是。”石姜曼规规矩矩地答。 “踏踏实实的挺好,能把基层工作做好也是一种能力。”阮文东点评了一句。 石姜曼笑笑没接话。 吃过饭,李金书、石姜曼和阮文东都要抢着洗碗。 “你们都歇着吧,我今天回来得早,我也不累,我洗就行。”李金书抢先一步拿到了围裙。 “姜曼姐,你来我屋,我给你找几盘我新买的磁带。”阮妙妙笑着把石姜曼拉了进去。 李金书进去洗碗,阮文东跟着收拾桌子。 厨房总共那么大点的地方,两人一近一出的,难免有身体的轻微接触。 李金书觉得有点尴尬:“阮局,你进去歇会吧。” “不累。”阮文东帮忙擦台面:“你要是不在,这几天都是要我做这些,你是在帮我,我没有歇着的道理。” 李金书扭不过,只好继续干自己的活。 她正洗着碗,就感觉阮文东的身子凑了过来,她心跳加速,余光扫到阮文东只是抬手把碗碟放到了上面。 李金书脸一红,赶紧继续洗碗。 “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走,去问问车费。”阮文东放了碗碟以后没离开,就在李金书边上开了口。 李金书的心跳更快了:“好。” 她不能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要啊。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垂头洗碗,看见她耳边的一点茸发散了下去。 他下意识就想抬手帮她擦,手举到一半才觉得不妥又收了回去。 “奶奶,爸,姜曼姐唱歌可好听了。”阮妙妙一脸兴奋地拉着石姜曼跑了出来。 李金书和阮文东出去,看见两个女孩子都是一脸笑意。 “我妈妈唱歌才好听,她还拿过厂里歌唱大赛的冠军呢。”石姜曼说起李金书满脸骄傲。 “真的吗?金书姨?”阮妙妙一脸崇拜:“我五音不全,最喜欢唱歌好听的人了。” “还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早就不唱了。”李金书笑着解开围裙。 “现在也不老,等周末我们一起去卡拉OK吧。”阮妙妙一脸向往。 “等你考完试吧,阿姨再请你去。”李金书许诺。 “哎呀,我现在压力这么大,也是需要放松的。”阮妙妙撅着嘴:“爸,你说是不是,你该不该请阿姨他们唱歌。” 阮文东淡淡一笑:“听你的。” “太好了,那回头得了空我们一起去。”阮妙妙高兴击掌。 “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李金书寒暄两句和石姜曼一起出了门。 “妈,妙妙的性格真好,很洒脱,无拘无束的。”石姜曼对阮妙妙赞不绝口。 “以后你和妈也可以那样,无拘无束。”李金书挽着闺女的胳膊往家走。 “我是大人了。”石姜曼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也是妈妈的孩子。”李金书抱着石姜曼的胳膊抱得愈发紧了。 第54章 阮局的狠 “小郝啊,你这边的事的确不是我办的。”阮文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但是呢我要劝你一句,人家能查你,能让你整改的地方,就证明你真的不合规。” 郝东雨一开始还带情绪,听阮文东这么一说心里一跳。 “你要是想走得长远,做得正规一点不是坏事。”阮文东笑笑:“事缓则圆,步子太大,迈得太急,更容易栽跟头的。” 郝东雨本来还觉得委屈,听了阮文东的话,顿时醍醐灌顶。 他明知道这事是阮文东操控的,自己这边无疑是要损失,但是这两句话听下来,他是心服口服。 “天也不早了,去厕所洗把脸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该整改的整改,整改完了提报,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整改完早一点开工对不对?”阮文东说着站了起来。 郝东雨听完都明白了,人家就是要给自己点教训,但是又不是赶尽杀绝。 这个阮局心思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是,阮局我听您一席话,醍醐灌顶,我回去,我现在就回去。”郝东雨说着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石:“这是我们包的矿山开采的,您拿回去刻一个什么物件。” “小郝,你要是这么办事,那我可真要插手了,我点拨你,你却想害我呀。”阮文东的语气不严肃,甚至还带着点玩笑的成分。 越是如此,郝东雨越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我这就走,我不耽误您功夫了。”郝东雨说着赶紧揣着东西走了。 他也算是和很多人物打过交道了。 什么样的都见过。 贪得无厌的,道貌岸然的。 很少有像阮文东这样坦坦荡荡的,不虚伪不造作,但是却让人心服口服的。 阮文东看了下表,起身拿衣服准备走。 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阮文东以为是郝东雨去而复返:“还有事?” 他一抬头看见尹紫一走了进来。 “阮局……”尹紫一开口就落了泪。 阮文东蹙眉:“你的调令在审评中了,你有事情和小高交代一下,不用来和我说。” “阮局,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给我一次机会吧。”尹紫一几步到了阮文东跟前。 “小尹,我认为你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了,当然你要是不满意你可以不接受,但是我这里实在不需要你了。”阮文东回答得很绝对。 “阮局,你是因为李金书吗?”尹紫一来之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定要控制自己,可是阮文东还是这幅态度,她接受不了。 “上一个白糖厂的项目,你拿了人家送的一个包对吗?”阮文东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我还回去了,我觉得不对,所以我立马就还回去了。”尹紫一急着解释:“我知道您的办事风格,所以我最终没拿。” 阮文东笑笑:“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会有比包更大的诱惑摆在你面前,我认为你心性不够坚定,还需要去基层锻炼一下。” “阮局,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给你当了三年秘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尹紫一失声痛哭:“你知道的,我,我喜欢你。” “你不想去几层,想去更远点的地方?”阮文东没接尹紫一,而是给了她另一个选择。 “阮局,您不能对我这么狠,我是真心崇拜你,爱你的,你不知道我为了考进商管局成为你的秘书付出了多少努力。”尹紫一接受不了阮文东的狠心。 “小尹,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并不喜欢你,我自认为没给过你任何这方面的承诺,如果你要继续这个话题,那我就喊小高。”阮文东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尹紫一哭得泣不成声,死死的咬着嘴唇:“我做了这么多还是走不进你的心里吗?外面有大把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绝了,我一心都在等你。” 阮文东不和她废话,拿起内线电话给高志阔打了过去:“进来一趟。” 高志阔赶紧从边上的办公室跑了过来。 “你送尹紫一出去,从明天开始她钥匙再找我需要报备,否则连你一起滚蛋。”阮文东说完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尹紫一想抓阮文东的衣袖。 高志阔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尹秘书,你别闹了,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我打车回去,你把尹秘书安全送到家。”阮文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尹紫一哭成的差点晕过去。 高志阔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扯了出去,带上了车。 “尹秘书,我昨天就劝你了,咱们领导不是那种人,你也看见了咱们出去吃饭,有那么多人往领导身边凑,我给领导也开了好几年了,领导到点就回家陪闺女,陪老太太。”高志阔说着给尹紫一递了一张纸:“你条件这么好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何必在一个比你大这么多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呢。” 尹紫一知道高志阔是唯一一个懂她的人:“小高,你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当年就是冲着他进的商管局。” “我虽然没文化,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的。”高志阔又劝:“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你也知道领导的脾气,看着不会怎么样,但是他狠不狠你比谁都清楚是不是?” 尹紫一当然知道了,不然她也不敢这么久才说出来:“是不是因为那个李金书?小高,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李金书勾引阮局的?” “你可别瞎说,李姐不是那种人。”高志阔看尹紫一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也不敢多说。 尹紫一沉默不语,但是心里还是不服:“小高,谢谢你,你是好人,我不闹了,你放心,我会踏踏实实的在基层的。” 只要阮文东一天不结婚,她就还有希望。 “你这就对了。”高志阔继续劝了两句:“你可千万别被钻牛角尖,好好工作,好好休息,等过阵子领导消气了,没准还把你叫回来呢。” “真的吗,你觉得会把我叫回来吗?”尹紫一又有希望了。 “不管怎么说,起码你不能总是这个状态了,对吧,你先调整下。”高志阔也不敢承诺,只能先安抚。 第53章 王巧凤吓晕了 “王巧凤,你还愣着干什么,回家拿钱去。”陈丰重新坐稳了对着王巧凤呵斥着。 “我说了我没钱,有本事砍死我。”王巧凤不信邪,她就不信刘玉翠敢犯法。 刘玉翠使劲从桌上拔起刀,走过去一把拽掉了王巧凤的帽子,拿着刀在她脑袋上擦擦蹭了几下。 她最开始练剔骨的时候剔过冬瓜,所以相当有分寸。 响动不小,但是不见伤。 王巧凤一开始嘴硬,硬挺着,几下之后吓得晕死过去了。 刘玉翠端起陈丰桌上的茶水,对着王巧凤的脸浇了下去。 王巧凤灌了一脸的茶叶水,嗷的一嗓子又活过来了。 “陈厂,您看看又不是没有解决方案,牛九快帮我们解决了吧。”李金书又说好话。 陈丰吓得魂都没了:“赵拓,把钱云喊来,给算钱,预支王巧凤的工资。” 一会的功夫,钱云跑进了陈丰的办公室。 “钱云,你去算一下王巧凤的工资,算一下四千块是要预支多久的。”陈丰真着急了,脸都憋红了。 钱云推了推眼镜:“我现在就去。” 陈丰在后面嚷道:“顺便把钱带来。” “哎哎。”钱云应着跑了。 一会的功夫拿着递签块钱回来了。 陈丰直接把钱递给了李金书。 “陈厂,您费心了,也让您受惊了,回头我们给您送个锦旗,大公无私。”李金书打趣着。 陈丰后背都湿透了。 就这刘玉翠的体格子,真给他来一刀,他要提前见阎王爷了。 “行了行了,你们拿了钱,也就别有怨气了,这事也就过去了。”陈丰摆手送客:“锦旗就不要了,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李金书和刘玉翠几个人出了办公室,只剩下王巧凤还留在里面哭。 李金书从里面拿出一千块钱,把剩余的钱给了刘玉翠:“拿着,再买一辆。” 刘玉翠接过钱,从里面点出五百来:“金书,我知道你个人更不容易,这五百块你拿着买件衣裳,算是我给你的补偿,那天是我不对。” “翠姐,不用,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打不相识,咱姐俩要不是因为这事都没机会碰到一块呆着了。”李金书把钱推了回去:“回头等你们再买了车可得请我吃一顿。” “没问题,以后你有事就喊老郭给你开车,只要你一句话,老郭随叫随到。”刘玉翠笑逐颜开,要不是李金书,这钱还不一定啥时候要回来了。 郭伟清一脸苦涩:“打车也挺方便的,叫我也不合适啊。”他可是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瞅你那德行,你有歪心思,我金书妹子可没有,以后金书就是我亲妹子,你去肉联厂再买肉姐不要钱。”刘玉翠是个爽快人,也喜欢李金书这样爽快的人。 “那可太好了,我可不会客气的。”李金书拿回了赔偿心情也好得不行。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刘玉翠和郭伟清各自回去上班,李金书往回走。 时间还早,她回去把最近赚的钱放到一起算了笔账。 这些钱够她们母女两三年吃喝不愁了,但是要想日子更好过,这点可不够。 李金书留下一部分防身的钱,拿着其余的钱去了最近的信用社存了。 再回来的时候转个弯去了就近的菜市场,买了两样菜拎去了周老太家。 周老太正在屋里看电视,一看李金书来了喊她一起看。 “阿姨,您今天想吃点什么?”李金书把菜放进了厨房。 周老太关了电视,和李金书聊天:“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妙妙说她想吃粉丝丸子汤。” “行,那我弄点头出来剁一下,再焖上米饭,再炒几个菜。” “行,一会你喊你闺女来这吃,人多热闹,你别再回去单独给她做了,怪累的。”周老太见李金书开始忙活过意不去。 “没事,阿姨,她可能加班,我家里有菜,我给她单做也行。”李金书边干活边和周老太聊天。 “金书啊,你不上班了吗?” “上的,下周再去。”李金书把自己从厂子辞职再被返聘的事说了。 “哎呦,你是个有本事的闺女,昨天阿姨说给你找老头子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周老太想了一天,要是真找个李金书这样的当儿媳妇,踏踏实实的,何尝不是好事。 两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 “文东,怎么了?”周老太接起了电话:“行,那我让金书给你留饭。” “阮局要加班吧?”李金书边摘菜边问。 “是,说是有事,不管他,你给他留一口就行了。” 阮文东挂了电话,喊高志阔把人带进来。 郝东雨瘸着腿进来,一看见阮文东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阮局,我们错了,您千万给我留条活路。” “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阮文东给高志阔使眼色。 高志阔身材魁梧,当兵的出身,有力气,一把将郝东雨拽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郝东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阮局,我们这项目好不容易干起来了,您可不能给我们叫停啊。” 阮文东笑笑:“你这话说的,我们商管局管不到你们发房地产的事。” “不,您能管。”郝东雨抹着眼泪:“老金我处理了,他以前就不干净,我给他送进去了。” 阮文东挑眉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那是你的事,不必和我交代的。” “阮局,算我求您,您帮我们说说好话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这项目不能停啊,搅拌机都开着,一天就是多少钱,水泥都搅拌好了,这要是这么停着都浪费了,到时候工人开不起工资,房子交不了,我们资金链就断了,我只剩下跳楼地份了。”郝东雨说着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这是来威胁我?”阮文东不吃这一套。 “我不敢,我不敢。”郝东雨自知失言,赶紧往回圆:“我不是威胁您,我是和您讲实话。” “讲实话就好好说,别哭了。”阮文东语气不重。 郝东雨却是立马不敢哭了。 第52章 算旧账 李金书给齐兰兰分了一半钱。 齐兰兰死活不要:“金书姐,这是你跑来的,我不能拿。” “兰兰,这次你帮着我搬了半天,要不是你,我这单做不成还被坑了,你就当是姐给你开的工资。”李金书这单没赚多少,后面也不一定有了:“以后仓库里再有什么好东西,你记得喊我。” “必须的,我不想着谁,也得想着你。”齐兰兰高兴坏了,这分的钱都快顶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这李金书是真有本事。 李金书中午休息的时候喊齐兰兰和她出去一起买了水果和糕点,顺道拐去肉联厂找了里玉翠。 刘玉翠看见李金书格外亲切,李金书和她寒暄了一会问王巧凤赔偿没赔偿的事。 两人呢一碰头才知道谁也没拿到钱呢。 李金书告诉刘玉翠,后半晌两点去陈丰办公室,临走又嘱咐她提着刀去。 刘玉翠当即就明白了李金书的意思:“你瞧好吧。” 李金书和齐兰兰吃过饭把东西拎回来,她让齐兰兰给仓库的人带了一份,她拎着其余的去了原来的车间。 车间主任还是郭伟清,班组长却换成了崔秀荣。 李金书把东西送到了崔秀荣手里:“崔大姐,我从这走也没请大伙,今天得了空,来看看大伙。” 那些工人们围了上来,都问李金书的去处。 李金书如实答了说厂子要返聘她的事,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想自己干点什么,还没想好。 大伙吃着李金书拿来的东西都开李金书有本事。 李金书寒暄了一会又进去找郭伟清。 郭伟清上次被撞坏了脑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见李金书老实多了:“你咋来了?” 李金书一见郭伟清这样子噗嗤一下笑了:“来看看你,一直忙着也没问你好没好。”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两大瓶黄桃罐头:“这罐头你拿回去和玉翠吃,就说我心里惦记她了。” 郭伟清面露难色:“这,我拿回去她要盘问我。” “不会的,我了解玉翠的为人。”李金书说得坦荡:“王巧凤把钱赔给你了?” “还没有,她不是有陈厂撑腰吗,我没敢去。”郭伟清好不容易熬上车间主任了,想着实在不行就不要赔偿了。 “我要去找陈厂说这事,你要是想要就一起去,不要就算了。”李金书背着包要走。 郭伟清当然不愿意吃亏,他那车撞得几乎报废了,要修得花小半年工资,还不如买个新的,要是能让王巧凤赔是最好的:“去,我和你去。” 两人一路出来奔着陈丰的办公室去了。 陈丰正在批文件,听见敲门声停了笔笑呵呵地问:“你们两怎么有空一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陈厂,真是不想打扰您,但是王巧凤那事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我们一直没拿到赔偿的钱呢。”李金书开门见山,不兜圈子。 陈丰闻言啊了一声:“是,我这也是忙,一直没得出空来。”他对着外面喊:“赵拓,去把王巧凤喊来。” 赵拓闻声奔着外面去了,一会的功夫把王巧凤喊了进来。 王巧凤戴着帽子遮着她被刘玉翠剃的头发,身上穿得也没有原来那么光鲜了。 她进来一看见李金书和郭伟清在这就知道这两人是干啥来的。 “巧凤,这也好几天了,你答应我去筹钱,应该筹得差不多了,拿出来给金书和伟清吧。” 王巧凤狠狠的剜了李金书一眼:“我没那么多,只有五千多。” “不够没事,你以前不是经常在车间炫耀你和你老公名下都有房子,用房子作抵押换钱,银行立马给你。”李金书是一定要拿到钱的,她不想一直和王巧凤周旋。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我慢慢赚工资赔给你们就是了。”王巧凤没好气。 “你说得轻巧,我不过日子吗,郭伟清的车报废了,人家凭啥自己咽下这口气。”李金书一点不让。 陈丰本来想打圆场,一看李金书这气势赶紧闭了嘴。 “没有,就这五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巧凤把五千块钱扔到桌上。 李金书问郭伟清:“你那车多钱买的?” “一万出头。”郭伟清看着陈丰面色难看赶紧道:“我开了两个月了,给我给我八千就行,其余的算我倒霉。” “陈厂,她不出钱不碍事,您不是她三姨夫吗,您出吧。”李金书大大方方开口和陈丰要钱。 陈丰面露痛苦:“我哪有钱啊,的钱按月交给老婆了。” “那不就是她三姨吗,三姨肯定不想看见她进监狱。”李金书笑得人畜无害:“要么还有一条路,从厂子里支钱,当初谈的赔我一千,老郭这边是八千,还差四千,她一个月工资有四百块,预支10个月的。” 陈丰的眼睛本来就大,一听这话瞪得更大了。 居然能想出这种招。 “凭什么,凭什么预支我工资?”王巧凤的气焰又上来了:“你们这是犯法。” “承诺书在我手里呢,你还没赔钱,到底谁犯法啊?”李金书气得一拍桌子:“陈厂,您别不说话,警惕那必须给个说法,要不然我就在厂子门口拉条幅,说您庇护亲戚。” 陈丰吓得一个激灵:“别别别,金书,咱们有话好好说。” “呵呵。”李金书。 刘玉翠早来了,在外面听了一回了,听见李金书的信号,提着刀破门而入。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家被搅合得没了安宁的日子,成了整个胡同的笑柄,这都是拜谁所赐啊,你们这厂子的领导是怎么当的。”刘玉翠说着把尖刀子直接插进了陈丰的桌子上。 陈丰这次吓的不止是一激灵,而是差点栽倒过去,幸好后面靠着墙,要不然肯定是来一个四仰八叉。 李金书假装上去拦:“玉翠,你被激动,我都听说了,人家笑话你没事瞎捉奸,不仅把男人搭进去了,还把车搭进去了。” 刘玉翠呜呜地哭上了:“我没脸了,全都笑话我啊,我也不活了,我先宰了王巧凤,再宰了领导,然后我就自杀。” “领导,我媳妇年轻时受过刺激,有时候精神不太正常,我也控制不住她啊。”郭伟清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这个钱是不能不要了。 第51章 绳之于法 正是下工地点,李美珍这么一闹唤,引得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你也太缺德了,我们辛辛苦苦赚点血汗钱,你在这骗我们,你们这么的厂子就做这么缺德的事吗?”李美珍叉着腰嚷嚷。 王宝不吭声快速地搬着货。 齐兰兰本来要争辩。 李金书一把拦住她,对她而耳语了几句。 齐兰兰点头朝着门口跑了过去,先去门卫交代了几句,又奔着不远处的公安局去了。 李美珍把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 李金书捏着钱不动:“大家帮我做个见证,我这钱不往包里放,没有换钱的机会。” 李美珍呸了一口:“谁知道你刚才换没换啊,大伙没来的时候,我们搬货的时候说不定你都换完了。” 李金书对着她发出一个轻蔑的笑。 李美珍气得朝着李金书过去想打她。 李金书瞅准了往边上一躲避开了。 李美珍,肚子大腿粗,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上,嘴里咒骂个不停。 李金书不搭理她,她看着王宝这么着急地搬东西,就知道他们心里知道这猫腻。 王宝眼瞅着把这一千多斤的东西都搬完了,一抬头看见齐兰兰领着民警来了。 “李美珍,别闹了,咱们没办缺德事,走了。”王宝扔下手中的布就去开车门。 李美珍也不骂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刚想跑就被李金书拽住了胳膊。 “想跑,门都没有。”李金书脚下用力把李美珍绊了一个狗吃屎。 李美珍行动不便,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顿时扬起一片沙土。 王宝急的直按喇叭,看李美珍起不来,直接拍上车门就发动了车子。 谁知到了门口一看大门从里面锁了。 “把门给我开开。” 看门的大爷得了齐兰兰的话,说有人想不给钱跑路,让大爷千万别开门。 大爷当然听齐兰兰的。 民警不着急追王宝,到了李金书跟前:“怎么回事,是收到假币了吗?” 李金书把手里的假币给了民警。 民警接过拿验钞机一看还真是假的。 李美珍爬起来叫嚣着:“是她换的,不是我们的,一定是她从包里换的。” 李金书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又把四个口袋都掏了出来,除了手绢啥都没有。 “我身上都没有百元大钞,我带的都是十块二十的零钱。”这是李金书那天去买菜的时候特意换的,她知道在外做买卖,就怕遇到这种事情说不清,一百元的假钞比较多,零钱相对好点。 “不可能,一定是她藏起来了。”李美珍不服气:“把她衣服脱了,肯定在她胸衣里面呢。” “先别查我的胸衣了,刚才你男人从你背的这个皮包里拿的钱,我不信你们只有一张假币,我已经把包都翻了,要是你的包里没有假币,那我再脱衣服也不迟。”李金书的语气不疾不徐。 “我这里也没有,你们别想翻我的包,你们这是犯法,我要是丢钱了,你们付得起责任嘛?”李美珍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包不肯撒手。 一个同来的女民警过去对着李美珍开口道:“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要是不配合。”她说着上手去抓李美珍手里的包。 李美珍抵不过女民警的力气,硬生生被抢了包。 王宝见大事不妙,他赶紧从车上跑过来想要阻止。 同来的男民警挡住了王宝。 女民警从李美珍包里掏出几张两份用皮筋捆着的百元大钞,她当着众人的面点了一下。 又拿出钱来对比。 从左边那份抽出来的钞票,第一张就是假的。 又抽出一张一看还是假的,继续抽,把左边这份都看了,没有一张真的。 “原来是惯犯,别是个团伙吧。”李金书在边上开了口。 李美珍吓得褥一滩烂泥一样堆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我爱人有糖尿病,心脏也不好,你们呢要闹出人命来,我要你们偿命。”王宝冲过来想抱着李美珍走。 奈何李美珍太胖了,王宝个子又矮,长得又瘦弱。 李美珍闭着眼顺着王宝的手想起来。 李金书过去一把将李美珍重新按回地上,她卯足了力气掐李美珍的人中。 李美珍疼得直抽抽,但是仍然闭着眼没动。 “快喊救护车,我爱人有生命危险。”王宝假装急得直跺脚。 齐兰兰的领导怕出事,也说喊救护车。 李金书看见齐兰兰的桌上放着绣了半截的花样,上面还插着针,她给齐兰兰使了个眼色。 齐兰兰当即会意,拽下针走过去偷偷地递给李金书。 李金书趁其不备,对准了李美珍的手指甲狠狠地扎了下去。 “嗷,疼死我了。”李美珍想继续装死好趁机和王宝逃跑,只要躲过这一阵就不会有人管。 她没想到李金书会扎她的手指尖。 李金书笑笑对着民警道:“民警同志,我看她这不像有病的,声音多么洪亮啊。” 民警脸色很难看,一把将李美珍拽了起来:“最近全国都在严查假币横行的问题,你们倒好,明着往枪口上撞,跟我走,回公安局。” 两个民警一人压着一个带着两人准备走。 “您等下,他们身上有真钱,这布我们卖了,这钱我们得拿回来啊。” 女民警点头:“我帮您换,您这也算是间接立功了,我们不能让您吃亏。” 李金书掏出钱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把假币都换成了真的。 王宝和李美珍都被压走了,货暂时存在了厂子里。 李金书和民警再三保证,这货不会有人动,什么时候等两人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再拉就行。 李美珍害了怕,边走边咒骂王宝:“我咋就说不让你这么干了,占点小便宜就算了,你不听,你看看这次怎么办啊,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王宝凶相毕露骂李美珍:“你这个死肥猪给我闭嘴,你忘了你和我吃香喝辣的时候了。” 服装厂这边的假币闹剧中午就在公安局传开了。 公安局长下午和各局领导开关于假币盛行的专题会,特意把这个案例拿出来讲了。 阮文东也在会上,一听就知道是李金书的事。 他想着早晨给她电话的事,这女人有事了是真不求助自己啊。 第50章 假币 “你们在这等下,我进去喊人。”李金书跳下车奔着仓库去了。 齐兰兰一见李金书来了迎了出来:“姐,又成了?” “成了,你把称调好了,咱们过称。”李金书这身又去把王宝他们带了进来。 李美珍从车上下来就喊王宝搬称。 王宝知道她的脾气,只能认命地搬了下来。 李美珍胳膊腿很细,中间胖,走几步路就喘粗气:“咱们用我们的称来过数吧,我信不过你们的称。” “我们的称也很准,我们这可是国营服装厂,怎么会用缺斤少两的称啊。”齐兰兰不乐意,怼了李美珍几句。 “那可不行,我信不过。”李美珍不肯松口。 “没关系,你信不过你就回去,我搭你们车来的,我给你们一个出车钱。”李金书耐着性子回话。 她看出来这李美珍不是个善茬,越不是善茬越不能让她得逞。 “什么玩意,我们这卡车开过来就大几十块钱的油钱了,你给个出租车钱就完了,你这不是坑人吗,你不让我们用自己的称,刚才我往车上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这么干事,我不乐意,叫你们领导来,我倒要看看,有你们这么坑人的吗。”李美珍说着就耍开了。 一张小胖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 “我告诉你们我可有糖尿病,我不能受刺激,我受刺激我死在你们这,你们得对我负责任。” 李金书以为这李美珍顶多是难搞一点,没想到是个滚刀肉:“兰兰,报警,喊警察来,这布咱们不卖了。” “好嘞,金书姐,我这报警。”齐兰兰奔着保卫科去了,准备打电话。 “别别别,报什么警啊,咱们这好好的交易,我爱人就是容易激动,这样吧,咱们一半用我们的称,一半用你们的。”王宝打着圆场。 “呵呵。”李金书心里暗想,两口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不用这样了,咱们就拿一筐布一起过称,数量一致就两个一起过,数量不一致,那就再说。” 王宝咂咂嘴:“行。” 齐兰兰也是假装报警,听这边谈得差不多又回来拿布。 同一捆布,服装厂的称上显示是130斤,王宝他们拿来的称显示是128斤。 “这秤可能是来的时候在车上颠簸的,不太准了。”王宝脸上堆着笑。 “肯定是他们的秤不准,我这天天称东西的称,咋可能不准,要是不答应用咱们的,那我们就不要了。”李美珍又嚷嚷起来了。 “你这布这么放着,过几天到了梅雨季,全都要发霉得。”王宝倒是耐着性子商量。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卖不出去算我们的,我们自己承担损失。”李金书彻底没了耐性:“兰兰,把称收了,咱们不卖了。” “和不痛快的人打交道折寿,我看也不卖的好。”齐兰兰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美珍听见了,迈着小短腿过来要推搡齐兰兰。 李金书眼疾手快,一下挡到了齐兰兰前面:“你干什么,不买就算了,你还想动手怎么的。” 李美珍没想到一直说话温柔的李金书会发怒。 她被李金书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谁让她瞎逼的,说谁是不痛快的人呢?” 齐兰兰哼了一声没接茬。 “大兄弟,我不卖了,这是二十块钱车钱,你拿着。”李金书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递到王宝跟前。 “别,大姐,用你们的称,用你们的。”王宝死皮赖脸的又往回圆。 “凭什么呀,不要了,王宝,你给我滚回去。”李美珍过来拉人。 “你闭嘴,呆着去。”王宝对着齐兰兰道:“妹子,过称,现在就过。” 齐兰兰挑衅的看了李美珍一样,开始过称。 李金书和齐兰兰一起往外抬,李美珍和王宝站着不动。 一共花了半个多小时,称完了是1258斤。 “零头抹了吧,算1200斤的了。”李美珍又张嘴了。 李金书正拿着毛巾擦脸上的汗,她闻言一把将毛巾砸到了地上:“要,你就要,别再废话了,一两也不抹。” 李美珍瞪眼:“你什么态度啊,我卖你东西还要受气怎么的,那不要了,不要。” “死王宝,你这个死王八,你给我走。”李美珍上来拽王宝。 王宝假装哎:“闹啥,都过称了,人家累得贼死,你不要算怎么回事。” 李美珍坐地上撒泼:“我不要,我就不要了,你给我走。” 王宝赶紧和李金书商量:“大姐,你看,你再便宜点,我劝劝她,我们拉走得了,别给你们添堵了。” 李金书被气笑了:“没事,你们直接走,我们两当锻炼身体了。”她说着开始掸身上的土了。 齐兰兰在边上听了,是真佩服李金书的气量。 “行行,我们拉,算算多少钱,现在结账。”王宝说着往外掏钱。 李金书接过王宝递过来的钱数了一下:“少了九块六。” 王宝嘻嘻笑着:“行了,抹个九块,皆大欢喜。” “你欢喜了,我不欢喜。”李金书直接把钱塞给王宝:“不卖了,说啥也不卖了。” “给给给,给你九块五,没有零钱了。”王八宝又掏出来九块五。 李金书没接,直接从他手里抢过十块:“我有零钱,我找你。”她说着递给王宝四毛钱。 李美珍气得脸色煞白:“我做这么多年买卖,也没见过你这么斤斤计较的。”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李金书怼了回去:“小肚鸡肠,就想占人便宜。” 王宝对着李美珍挤眼睛:“行了,快搬吧。” 李美珍哼了一声,吭哧瘪肚地站起来开始干活:“你们也跟着搬搬啊,别傻站着。” “这是你们的货,你们爱要不要。”李金书边说边对着阳光看百元大钞。 “慢着,别搬了。”李金书皱眉叫停:“你这钱里有假币。” “你放屁。”李美珍叉着腰就开始骂:“我们的钱都是从信用社取的,怎么可能有假币,指定是你自己的,趁着我们俩搬货换的,诬陷我们。” 第49章 留电话号码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说起在乡下时神色晦暗,猜到了那一定是段艰难的时光:“去乡下做什么呢?” 李金书咬咬唇:“就是去呆一阵。” 她不想旧事重提,也没必要和他倾诉。 “乡下人买破布按堆估价,不值钱,要是弄过去的话要花工夫,油费,划不来。”李金书岔开了话题。 高志阔就是山里孩子出身,一听李金书提到这些颇有同感:“李姐,是你说的那样,我们那边种菜也有铺地的。” 阮文东深深看了一眼李金书:“你的想法很不错,买一车卖一车,流动资金占用少,风险控制到了最低,物尽其用,筛选完了再出售,而且能做到效益最大化。” 李金书听出来了,阮文东这是在夸自己:“我就是瞎捉摸,本身也赚不到什么钱,不能再赔钱了。” “你以前做过生意?”阮文东不解地问。 李金书上辈子还真自己干过小买卖,为了生计:“没有,居家过日子,道理都是触类旁通的。” 阮文东觉得自己又要重新审视眼前的人了。 “李姐,到了。”高志阔把车停好了,下去帮李金书开车门。 阮文东从另一侧出来了:“用不用我陪着你进去。” 他想着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 “不用,我自己就行。”李金书怕他不放心又解释:“没那么多好人,也没那么多坏人的。” 阮文东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今天有会:“这是我的号码,中午得闲了,你给我打一个。”他说着把一个纸条递到了李金书的手里。 李金书只好接过:“好的。” 她不会打,就算真有什么,自己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麻烦人家。 李金书见阮文东他们走了,自己进了混纺羊毛衫厂。 有几个工人正在往外搬货,门口放着一辆小卡车。 有个人扛着麻袋有点歪,李金书上去帮着扶了一把。 那人把货放到车上和李金书道了一句谢。 “我想问问你们厂长在吗?我想卖点破布。” 道谢的人个头不高,一对圆眼,一张小嘴:“我就是,你要卖什么破布?” “就是一些布头和放得久的布。”李金书笑着解释:“价格很便宜,你们这应该需要。” 男人一改刚才的和善,满脸戒备:“我们做羊毛衫的,要破布干啥,不要。” 李金书没动地方:“六毛钱一斤,大概有一千斤。” 矮个男人皱眉:“我们真不需要。” 他说着转身继续进去搬货。 又搬出来一袋子羊毛衫。 李金书站在车边,伸手摸了一下漏出来的羊毛衫的袖口。 矮个男人一看李金书的举动不乐意了:“我说了我们不要破布,我们这是纯羊毛衫,你赶紧走。” 李金书也不恼,声音低低的:“你这个羊毛衫里面用的芦苇太多了,手感有点扎人。” 矮个男人皱眉,表情更难看了:“胡说什么,我们这是纯正的鄂尔多斯羊毛织成的羊毛衫。” 李金书点了点头:“你信就行。” 有个矮胖的女人一直在边上点货,点完了走过来对着李金书道:“你哪来的,找茬是不是?” “我就是想卖点布,你们不买就算了,忙吧。”李金书说着转身就要走。 胖女人个矮个男人对视一眼,来那个人互换眼色,有了主意。 “哎,你别走,你有多少破布?”矮胖女人拿着本子赶上了李金书。 “你们又要买了?”李金书故意问。 “买,我们买点做抹布用。”胖女人满嘴跑火车。 “那我这一千斤你们可消化不了,我不想分批买,你们还是找别家吧。”李金书说着要走。 “要,我们都要。”胖女人知道李金书提的价格不贵:“我要是都要了,你再便宜点,四毛五一斤怎么样,我自己出车。” “我这价格一点水分没有,我也没什么赚头,五毛八,一点不能少了。”李金书一抹就知道他们用的破布不是纯棉的,但是价格不一定便宜。 “你别咬得这么死,你不卖给我,你这破布能卖给谁啊。”胖女人也不是善茬。 “我能找上你们,就能找上别人。”李金书不着急:“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说一句不中听的,你们这混纺的比例不对,穿起来也不结实。” “你知道咋混?”矮个男人没忍住问出了口。 “要多用点棉布,芦苇少点,化学染色剂不能太多,用多了也硬,而且不结实。”李金书上辈子倒卖过一阵羊毛衫,倒卖的多了,经验就出来了。 “你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矮个男人一拍大腿:“五毛八,有多少我要多少。” 胖女人不满意,嫌弃男人太武断了:“咱们要不了那么多,库里还有很多呢,再考虑考虑。” 矮个男人又不敢吱声了。 “没事,你们考虑吧,慢慢考虑。”李金书不想和不痛快的人打交道,背着包就往外走,一点不带迟疑的。 矮个男人瞪了胖女人一眼,小声道:“五毛八不贵了。” 胖女人哼了一声,低声骂矮个男人:“眼皮子脸的东西。” 矮个男人怕李金书走,追了上去:“五毛八,就五毛八,我们现在就去拉货。” “你们可别因为这事干架,商量好了,意见一致再买。”李金书笑呵呵的。 “不干架,达成一致了,我去开车,你坐我车走。”矮个男人进厂去开车。 胖女人看见矮个男人把车开出来追了过来:“我和你去。”她说着拉开了小卡车副驾驶的车门。 “你跟着去干什么,你不是还要跟着去送羊毛衫,回头数量不对怎么办?”矮个男人对着她呵斥了几句。 “老三,你跟着去送羊毛衫。”她又扭头对着后面的一个男人道:“老张,把称搬上来,咱们自己的称准。” 李金书不在意,攀着车架坐到了后车斗了。 为了赚钱,坐车都不丢人。 李金书报了地址,矮个男人开了过去。 矮个男人姓王,叫王宝,胖女人是他媳妇,叫李美珍。 几个人一会就到了深城服装厂门口。 第48章 你能娶她吗? 转天早晨,李金书轻手轻脚地起来,去厨房用前天晚上剩下的肉馅包了点馄炖,她想着阮妙妙也比正身体的时候,索性多包了点。 一起下锅煮了,打了鸡蛋花,点了芝麻油,最后又切了点香菜用小碟子一起端了过去。 阮妙妙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呢。 “别着急,我给你打车,你吃了饭再走。”阮文东给阮妙妙煮了粥。 阮妙妙不爱吃,正想着去学校附近买点别的。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金书姨,你怎么来了,你给我送好吃的吗?”阮妙妙闻着香味笨了过去。 “我给我闺女包了点馄炖,给你们拿过来一些,你们趁热吃吧,这是香菜末,我怕你们不吃没敢放进去。”李金书说着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阮妙妙抱着李金书的胳膊使劲摇了几下:“金书姨,你可太好了,你要是我妈就好了,要不你给我当干妈吧。” 阮文东闻言清了清嗓子。 周老太也出来了,看见李金书笑道:“哎呀,金书,你太勤快了,我们家这馋猫正不想喝粥了。” “奶奶,你以后不许给我干妈介绍什么糟老头子,要介绍也介绍那种长的帅气的小伙子,我干妈值得。” 李金书被说的脸一红:“你们快吃,我回去看看我闺女。” 阮妙妙对着李金书的背影依依不舍:“干妈再见。” 李金书几乎落荒而淘,心道还是小孩子口无遮拦的。 阮妙妙等人一走对着阮文东道:“爸,你要不然为了我的胃出卖你的色相娶了金书阿姨吧。” “又在那胡说八道。”周老太拿起汤勺就要敲阮妙妙的脑袋。 “快吃吧,又不怕迟到了吗?”阮文东垂着眉眼,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 李金书回去看见石姜曼已经洗漱完吃完了正准备刷碗。 “我刷碗就行,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李金书拿过石姜曼手里的围裙。 石姜曼确实着急,一脸幸福道:“那我就先走了,妈我爱你。” 李金书闻言莞尔笑了。 原来日子也可以这样过的。 都收拾完了,九点多了。 李金书出了门,她今天出来的晚,那些老太太们已经出来晒太阳了。 周老太也被几个老太太用轮椅推了出来。 “金书,你出门啊?”周老太热络地和李金书打招呼。 “是的阿姨。”李金书走了过去:“您这腰行了吗?” “没事的,文东刚才出去给我买了这个轮椅,我在屋里憋着难受,一会这几个老姐们就把我推回去。”周老太转身对着那几个老太太说:“小李可好了,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能干,做饭又好吃啊,多好的闺女啊。” 几个老太太附和道:“一看小李就面善。” 李金书笑笑寒暄几句要走。 “文东,你不是要去单位,顺便送金书一截。”周老太看见阮文东出来喊了一句。 李金书回头看见阮文东夹着公文包出来了:“不用,我自己搭公交就行。” 阮文东几步赶上李金书,低声道:“又不要你车钱,我也不吃人。” 李金书没想到阮文东会说这种话:“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你和我非要这么客气吗?”阮文东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 李金书心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笑了笑:“那就谢谢阮局了,把我捎到河东的那个羊毛衫厂去。” “嗯。”阮文东面上仍然没表情,心里却松了一下。 小区里的几个老太太看着两人走远对着周老太道:“老周啊,你们家文东还没有想找的意思呢?” 周老太叹口气:“他之前一直怕妙妙受委屈,说是有后妈就有后爹,这些年也是一直忙工作带孩子,所以没顾上。” “我看你们妙妙也大了,也懂事,还是劝劝文东找一个吧,不然太苦了,这么多年了。” “等等吧,等妙妙考上大学再说。” 边上一个老太太又说:“你们文东要是想找,我们可以帮你先看看,有什么要求吗?” 周老太一听这个也发愁:“我还真没问过,回头我问问。” 另一个老太太打趣道:“别说你儿子,你有啥条件也可以先说说。” 周老太笑道:“我说了也不算啊,不过要是真讲条件,第一是勤快,第二是会疼人,第三是身体好,长得嘛也不能太难看,头婚不头婚的不重要。” 她说完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李金书。 李金书上了阮文东的车:“小高,又要麻烦你了。” 高志阔笑笑:“李姐,您太客气了。” 他想起昨天尹紫一坐他车去医院哭了一路,包扎完了送回去又哭了一路。 大家都知道尹紫一的心思,只是看破都没说破,以前这姑娘还收敛些,只是看阮文东的眼神黏稠了些,工作能力没问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屡屡出错不说,就跟中邪一样。 高志阔心里叹息一声,他要是没看错,自家领导的心思可没在尹秘书身上。 “羊毛衫厂也买布吗?”阮文东坐在车上和李金书搭话。 “嗯,他们应该大量需要破布,以前我就见有人收过。”李金书规规矩矩地答。 “大量需要破布?做什么呢?”阮文东有点不解。 “做混纺羊毛衫,混纺羊毛衫卖得便宜,就是布条和羊毛、还有芦苇混纺用线织的。”李金书顿了顿又说:“只是不用发霉的,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高志阔在前面听见了接茬:“那我也不敢买羊毛衫了。” 李金书笑:“之所以叫混纺是有原因的。” “你打算怎么卖?” “我看库里大概有一吨,除了发霉的,我打算都搭钱卖了,但是质量有问题的,发霉的,绝对不能卖。”李金书讲了自己的原则。 阮文东若有所思:“那发霉的,你是不是也有办法处理掉?” 李金书闻言瞪大眼睛,心道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是有法子,但是不合算,运费太贵了,我以前在乡下呆过一阵,那地方种竹笋,山里人为了让竹笋长得快一点,就在竹林里铺上木屑和破布。”李金书想起来刚生了石姜曼没多久,男人就不见了,她无处可去投奔了乡下的姑姑。 第47章 周老太说媒 “奶奶,不是吧,五十多还能干啥啊?金书姨还很年轻啊,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感觉。”阮妙妙第一个反对。 阮文东蹙眉:“不许瞎说。” 阮妙妙嘟嘴:“本来就是。” “你懂什么,那老头小伙子一样,身体好得很,人长得也高大,看着就和四十多的一样,也有钱,要是金书能有个依靠不是挺好的。” 阮妙妙吧唧了一下嘴:“我觉得金书姨的状态不像是必须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的状态。” “你这丫头,你懂什么,吃饱了没,吃饱了进去写作业。”周老太说着拿起筷子想打阮妙妙一下。 阮妙妙怕被打,赶紧进了屋。 阮文东起身往厨房里端碗筷:“我洗吧。” “你手还没好,过过吧。”李金书接过阮文东手里的东西快速洗了一遍,又把台面上的水渍擦了。 阮文东干站着找话说:“陈厂和你说了吧,下周让你再入职的事。” “说了,谢谢你帮我推动。”李金书原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人家开口了,顺便道谢。 “下周我也去,有外商过来,这个项目挺重要,到时候你在技术上把把关,看看成本上合适不合适。” “其实我也不太懂。”李金书一直在线上干,心里虽然有数,但是毕竟涉及这么大的业务,她有点没底。 “没事。”阮文东笑得温和:“还有其他人的。” “好。”李金书闻言放了心。 两个人从厨房出来,李金书看见周老太正在戴着花镜在看报纸。 “阿姨,您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是晚上来给您做饭。”李金书开口告别。 “哎呦,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今天感觉好多了,估计再有两天就彻底不用你了。”周老太见李金书要走,赶紧又开口:“金书啊,阿姨这话可能有点冒昧,你要是听了不愿意也别怪阿姨。” “阿姨您说。”李金书以为是菜的咸淡问题。 “金书啊,阿姨知道你离异了,对你没有成见,阿姨是觉得你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阿姨呢有个认识的人,五十来岁,但是身体相当硬朗,小伙子一样,是吃公家饭的,工资不低,有房子,儿女也出息,支持他再找。” 李金书听了笑笑:“谢谢阿姨。” “你有意向?”周老太立马来了精神:“阿姨和你说,这岁数大的知道疼人,而且你要是和他感情好,以后他真没你前面,肯定是要给你留下不少钱的,这男人就那么回事,搭伙过日子,有钱,疼人就行了是不是。” “阿姨,谢谢您替我考虑,但是我没打算再婚,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了,都不理想,第一次男人莫名就不见了,第二次的男人也在外面有人了,用外人的话说是我的问题,和谁结合,别人不仅指摘我,也指摘和我过日子的人。”李金书说得很坦诚,她是说给周老太听的,也是说给阮文东听的。 “哎,你这孩子多好啊,那么想的人都是脏心烂肺的,女人不容易,阿姨知道的,阿姨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有心里负担。”周老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 “阿姨,您歇着,我明天再来。”李金书起身拿起了包。 “我送你。”阮文东也跟着一起往外走。 “不用,就几步路。” 阮文东没听李金书的,跟着送了出去。 “你快回去吧。”李金书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多了去了,从没觉得害怕过。 “天黑了,我送你到楼门口。”阮文东顿了顿继续道:“我妈是热心肠,她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的。”李金书能感受到周老太的善意。 “你,很好,不用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去迁就。”阮文东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出一句。 “我没想找的,我挺忙的,真的没时间。”李金书到了楼门口。 “我看着你上去。”阮文东一手插着兜站在楼门口。 李金书心里一暖,忽然想到了年轻的时候,也有个人这么在乎过她,只是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谢谢,我要进去了。” “恩。”阮文东看着李金书进门,开了灯才往回走。 他心情有些复杂。 今天的种种冲动,和他往日的冷静自制完全不同。 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某些瞬间会有不顾一切的念头。 他拿出大哥大拨了出去:“查查在建的岳园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阮文东挂了电话,回想起老金要欺负李金书的事,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 李金书回去看见石姜曼还没回来,她有点不放心,拿着水电筒重新下楼去去了小区门口。 石姜曼今天加班,下了公交车回来看见这段路灯都熄灭了。 她快步往小区的方向走,远远地看见了一束光。 “曼,是你吗?”李金书看见人影往前迎了几步。 “妈,是我。”石姜曼一看见自己妈才放下心来:“妈我加班了,今天店庆,上货,买东西的人多。” “下次在这么晚,不要坐公交车,打车回来,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李金书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明天把身份证给我,我去找驾校报名,咱们两都报上,一起去学开车去。” 石姜曼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妈,咱们学那些干什么,也没有车。” “早晚会有,等有了再学就晚了,咱们先学着。”李金书已经分配好了这几天赚的钱。 有了车就有了便利,能大大提升办事效率。 石姜曼笑道:“我上班还赚不到油钱,不买。” “傻丫头,妈给你买。”李金书挽着石姜曼的胳膊往回走:“吃饭了吗?” “吃过了,是周经理请客给我们几个人买的肉饼和凉菜,我们都吃得很饱。”石姜曼想起周静的反常继续道:“周经理这几天和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可热络了,对其余的人也比之前大方了,总给我们带吃的。” “人经历了变故,可能心性都会变。” 娘俩一路说着话到了家,各自洗漱完躺在床上又聊了一会就睡了。 第46章 上药 李金书赶忙关了火,扭身去看阮文东的眼睛:“没事吧,没弄坏吧。” 她心里着急,这再被弄瞎了可怎么好。 阮文东捂着撕了一声。 李金书推着他的腰往水池边上走:“快用凉水冲冲。” 阮文东听话地弯了腰,李金书打开冷水,想也不想地用手撩水往阮文东的眼上扑。 “别着急,要多用冷水扑一会,不然容易起泡。”李金书嘴上安抚着,心里却是起急。 “没事,不碍事,就是弄上一点。”阮文东听出来李金书着急,反而开口安抚着她。 阮文东闭着眼,感受到一阵清凉,李金书的指腹偶尔触碰到他脸上,指头很软,指腹上有一层薄茧。 莫名让人很舒服。 李金书帮着软文东冲了一会水,等阮文东站直了又掏出手帕赶紧帮他擦:“还是有点红,家里有烫伤膏吗,还是涂一点吧,别起了水泡了。” 阮文东被李金书逼在了角落里,身体倚着后面的水槽,两个人近在咫尺,彼此气息交融。 李金书没注意到这些事,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做一顿饭怎么这么多劫难啊。 “有药膏,就在上面的柜子了。”阮文东说着从上面拎下来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找出来一个烫伤膏。 “要不你帮我涂一点吧,我怕出去让老太太看见,她要埋怨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干不好。”阮文东一副委屈的表情,把药膏递到了李金书跟前。 李金书闻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轻声问:“你都做到局长了,周阿姨也会这么说吗?” 阮文东嗯了一声:“我也不是圣人,只是当初学习好一点罢了,在老太太眼里,我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李金书闻言低声笑了,她拿过药膏挤到指腹上一点:“你闭下眼,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阮文东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 李金书轻轻用力在阮文东的眼皮上揉着,离得太近,她呼吸很轻。 即便如此,阮文东仍旧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能闻到好闻的皂角味。 这一刻,他心里的某一处好像被牵扯了一下。 “可以了,先不要沾水,要是还是觉着疼,就去一眼看看。”李金书拧好了药膏的盖子递到了阮文东手里。 “谢谢。”阮文东捏着药膏,上面还有李金书手掌心的温度,他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出去坐会吧,我把酱盛出来,煮面条了。” 阮文东这次没敢再坚持,听话地走了出去。 李金书叹息一声,继续忙活。 一会的功夫,都准备好了。 阮妙妙闻着香味从屋里窜了出来:“天啊,也太香了吧,金书阿姨,你也太棒了,你这酱炒得看着就好吃,我奶奶炒的酱每次火候都小。” 周老太笑道:“你看看这个小白眼狼。” 阮妙妙走过去扶周老太:“那也不耽误我爱您。” 周老太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李金书端饭,忽然觉得这家的氛围真好:“阿姨,我给您煮了高汤面,打了一个荷包蛋,又放了点青菜。” “哎呀,金书,你可太有心了,还单独给我老婆子做,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没事,阿姨,都是顺手的事。”李金书说着解开围裙:“厨房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那怎么行,金书,你就在这吃,你不是说你闺女加班吗,你在这吃了再回去给你闺女做。”周老太拦着不让李金书走。 阮妙妙也过来一把抱住了李金书的胳膊:“是的,奶奶说得对,您不能走,哪有做好了您不吃的道理,都忙活这么长时间了,快坐下,我给您捞面条。” “吃了再走吧。”阮文东也开了口。 李金书拗不过,只好坐了下来。 阮妙妙帮着盛了面条,几个人坐下边吃边聊。 “哎呦,金书,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高汤面。”周老太喝了一口汤就开始赞不绝口了。 李金书不好意思道:“您客气了。” “阿姨,你这炸酱也太香了,要把我香一个大跟头,我要吃两大海碗。”阮妙妙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大柱子面条。 阮文东也挑了一口,嚼了一下也觉得味道很不错:“好吃。” “你们喜欢就行。”李金书心里舒口气,这份人情总算是有还得出口了。 “阿姨,你是做厨师的吗?”阮妙妙边吃边问。 “不是,家里孩子多,老人口味也刁,做的多了,就做出经验来了。”李金书轻描淡写地回着。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没有半点怨言地说出这话的神情,想着那天她在民政局门口暴打前夫的情景。 是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之后才有了那样的爆发啊。 “阿姨,你很棒,真的,你特好,做饭好吃,声音好听,长得也漂亮。”阮妙妙忽然停下了吃面的动作,由衷地对李金书夸赞着。 李金书闻言,鼻头有些酸。 这些话,从来没人对她说过。 从她第一个男人消失,婆家人说她是红颜祸水,是丧门星,是不祥的东西,就因为长得漂亮,所以相熟的人骂她是破鞋,把她想象成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 后来嫁到孙家,以为遇上了好人,谁知不过是从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深渊。 李金书只有一瞬间陷入了回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谢谢妙妙,阿姨听了你的话,心里好像灌了蜜一样。” “再吃一碗吧。”阮文东见李金书的碗空了,抬手要帮她加面。 “不用,我下午吃得晚,还不是很饿,你们慢慢吃,我先进去洗碗。”李金书起身进了厨房。 “妙妙,你觉得金书阿姨咋样?”周老太小声问阮妙妙。 “好。”阮妙妙边吃面边对周老太挑了个大拇哥。 “我们一起跳舞的姐们,有个弟弟五十多岁,是食品局的一个处长,妻子车祸去世了,孩子也都上大学工作了,都挺出息,也没什么负担,儿女都挺开明,鼓励他再找一个。”周老太小声和自己的儿子孙女嘀咕着。 第45章 打下手 “饿死我了,金书姨,你不是说今天给我做炸酱面吗?”阮妙妙对李金书莫名有种亲切感,走过去抱李金书的胳膊。 “做了的,我活好面了,你等我去洗手擀面,马上就能吃了。”李金书快速把厅里收拾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周老太在客厅和阮文东说话:“文东啊,你给拿一粒过敏药,小尹身上的香水味太冲了,她一直坐我边上说话,我这鼻子又过敏了。”她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阮妙妙边鼓捣vcr边道:“爸,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让尹女士来咱们家了,上次来弄一次饭我和奶奶都拉肚子,这次来砸了花瓶,她和咱们家有仇怎么的。” “别胡说,你快进去写作业。” 阮妙妙总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哼哼道:“爸,我和你说,你要是想娶尹女士没问题,但是请你等我高考结束之后,我出去上大学,你娶了她,爱怎么作怎么作,我管不着,但是你现在要是娶,我是势必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 “写作业去。”阮文东少有的愠怒,声音压得很低。 阮妙妙拿着苹果笑嘻嘻地钻进了屋里:“金书姨,吃饭喊我。” “好的。” 李金书在厨房擀面条,听见了三人的谈话,心里诧异这阮文东不是离婚了就是丧偶了,不然怎么会再娶呢。 看来这个尹紫一还真是他的对象,不然也不能这么登堂入室的。 而且这阮文东也不会因为阮妙妙说几句就生气。 有后妈就有后爸,这尹紫一要真是上门的话,妙妙这孩子要可怜了。 “文东,你也别干坐着了,金书忙活半天了,里里外外的都收拾干了一遍,你那秘书又血口喷人,人家金书没翻脸走人就不错了,你洗手进去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打打下手。”周老太催着儿子。 “好。”阮文东起身去洗了手,转身进了厨房。 李金书见阮文东进去笑笑:“快好了,我先给妙妙做个肉丁炸酱,再给阿姨煮个热面汤。” 阮文东静静地听着,看着李金书忙碌的背影,感叹她心细如发。 既记得小孩子提的要求,又考虑到了老人牙口和肠胃不好。 “我帮你打下手吧。”阮文东搓了搓手。 “不用,你手还没好,别沾水,我自己就行,你出去吧,这里油烟也大。”李金书实在是不想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和他共处。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熟稔地切着面条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怔愣,只见那面条不粗不细,很均匀。 “小尹的事,我和你道歉,她年轻气盛,思想不成熟。”阮文东没出去,靠着厨房的门和李金书解释了一句。 李金书闻言停下了切面的动作:“阮局,我对小尹也没有敌意,但是我不知道她对我为什么有那么强的敌意,这个还请你和她解释一下。”她说着继续切面。 半晌抬起头来对着阮文东道:“她可能是误会了。” 阮文东闻言耳朵竖了起来:“误会什么?” 李金书有点难以启齿:“可能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她说着伸手去够柜子上面碗碟,但是因为个头有限,踮着脚也没能够到。 阮文东走过来,一抬手从上面拿过碗碟递到了李金书手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身体几乎贴到一起。 李金书心里一阵燥热,赶紧往前挪了一点。 阮文东闻到了李金书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味,莫名让人安心。 李金书洗了碗碟开始烧水:“这个你务必要解释清楚,我对你没有意思,没有任何想法,你回头告诉她,我是你表妹,今天周阿姨就那么说的,这样她就不想歪了。” 她笑笑看见阮文东站着没动继续道:“别因为我让你们之间生了误会才好。” 阮文东微微蹙眉,脑子里都是那句,我对你没意思,更没有任何想法。 李金书说得坦坦荡荡,他听得却有点扎心。 “我和尹秘书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阮文东下意识解释着。 李金书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她不想听,她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不想插手别人的事情,更不想介入他人的因果。 阮文东没有出去的意思,他见李金书头都没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下午我见你手臂红了,要不要去看看?” 李金书被老金抓得手臂上一道勒痕,她自己没往心里去,更没想到阮文东会注意到:“没事。” 阮文东还是不想出去,他看见李金书在剥蒜开口道:“我帮你剥蒜吧。” “快剥好了。”李金书动作利索地剥着蒜。 阮文东没听李金书的,上手拿了一头蒜剥了起来。 李金书见他凑过来了问道:“你吃不吃花椒油,要不要炸一点?” 她是想寻个由头拉开点距离。 “吃。”阮文东自然而然地回了一句。 李金书觉得有点尴尬,这算怎么回事啊。 她转身去炸花椒油,炸好了又准备做炸酱。 “这里油烟比较大,你出去等吧。”李金书下了逐客令。 “没事,我捣蒜吧。”阮文东说着拿着倒算的工具开始捣蒜。 李金书又不能把人推出去,只能装看不见转身开始炸酱,先把油烧热了,再倒入葱花,稍微翻炒一下再放肉丁,小火继续翻炒。 阮文东在边上漫不经心地倒着蒜,鼻端尽是香气,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回头抽空你教教我,我也学学,等以后做给妙妙吃。” 李金书没回身应了一声:“好。” “挺简单的,你看肉炒得差不多了,就把酱倒进去继续小火翻炒就行,手不能停下来,不然的话容易糊掉。”李金书边说边示范。 “我能试试嘛?”阮文东凑近了想上手。 “可以。”李金书说着把火调小一点,她把铲子递到了阮文东手上。 铲子的把手不大,两人一交接,手指触碰到了一起。 李金书赶紧躲开了。 阮文东唇角微扬,学着李金书的样子翻炒了起来。 谁知高兴还没一会,一个有点子带着酱瓣崩了起来,一下就蹦到了阮文东的眼皮上。 他下意识的闷哼一声捂住了眼。 第44章 证明清白 尹紫一可怜巴巴地看着阮文东,夹着嗓子喊了一句:“阮局。” 阮文东还没开口,阮妙妙在边上开了口。 “尹阿姨,您多大人了,怎么拉个口子还哭上了,我三岁以后拉口子都没掉过眼泪了。” 李金书本来在扫碎片,一听阮妙妙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尹紫一的情绪本来很到位,但是被阮妙妙一句话给怼了回来,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周老太一看阮文东赶忙开口道:“文东,你快呆着尹秘书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咱们家没有纱布了。” 阮文东微微蹙眉拿出大哥大来拨了出去:“小高,你先别走,再开回来一下。” “阮局,有没有干净的毛巾,我给尹秘书包一下。”李金书觉着她才擦过的地,要是任由着这尹紫一把血都弄到地上,这回头还要收拾。 阮文东快步进去拿了个毛巾出来。 尹紫一眼巴巴地伸着手等着阮文东帮她包扎。 “爸,我来吧,我在学校新学的卫生护理。”阮妙妙自告奋勇接过毛巾给尹紫一包了起来。 “哎,不对,好像不是这样。”阮妙妙边包边念叨:“阿姨,您可千万忍着点别哭了,哭花了脸有点难看,像大熊猫,你乖乖的,一会我给你拿一块糖吃。” 尹紫一内心里凌乱无比,她总觉得阮妙妙在耍她,但是又不好说出来。 阮妙妙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尹紫一的手包成了一个粽子。 尹紫一的脸色更难看了。 “阿姨,这花瓶是您打碎的吗?”阮妙妙开始秋后算账了:“这可是我爷爷送给我奶奶的花瓶,是他们家祖传的,价值一万块呢。” “是,是因为李姐撞了我一下,所以我在擦桌子没站怎,所以才打碎花瓶的。”尹紫一没办法,只能咬死了这个说法。 “我说过了,我没有撞你,我也发了毒誓了。”李金书算是看出来了,这尹秘书对自己的敌意很大,大得莫名其妙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打翻栽赃给你的?”尹紫一又哭了:“阮局,您是知道我的,我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李金书气结:“我在拖地,你可以看看我拖过的地方还没干,咱们站的这个位置却是干的,我拖的地方离着你这个花瓶的地方还有一大步远,我和你没仇没怨,和周阿姨更没有恩怨,我犯不着碰你让你把花瓶打算了。”李金书发誓在前,举证在后。 阮妙妙背着书包弯着腰去看:“真是的,金书阿姨说得对,那边都没是湿的,这边是干的,尹阿姨,金书阿姨怎么撞的您,她是拿百米冲刺的速度吗?” 尹紫一的脸刷的又红了:“是我的错,都怪到我身上就行了,是我打碎的,我赔。” 阮妙妙笑嘻嘻道:“这可不行,这价值连城的花瓶,您这么自己揽下来算怎么回事啊,这是在我家里出的事,咱们一定得给它弄得明明白白的。” “妙妙,谢谢你帮我,但是我是来看周阿姨的,不能因为这点事给你添堵,我赔就是了。” “别别别,千万别。”阮妙妙双手一拍:“爸,咱们家不是装了vcr吗,中午我回来看奶奶,我想拍那只总在窗前下蛋蛋的斑鸠,你看看这位置不是正好能拍到这个花瓶的位置吗?” 阮文东看了一眼电视下面vcr的位置,还真是正对着花瓶随了的位置。 “那可太好了,这下我能洗脱干净了。”李金书长舒一口气,虽然她已经自证得差不多了,但是要是有实际的证据,也能让这个尹秘书消停点。 尹紫一神色慌张:“妙妙,是我的过失,不用麻烦了,阮局累了一天了,别折腾了。” 李金书在边上听着心里啧啧两声,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人多么善解人意呢。 “没事,尹阿姨,不麻烦,这vcr还是我爸花了很多钱给我买的,我正好看看好用不好用了。”阮妙妙说着去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往后倒,里面能清楚地看见李金书忙里忙外的收拾,尹紫一陪着周老太聊天。 到了关键的节点,露出李金书和尹紫一背对背,尹紫一故意腿一弯,伸手使劲把花瓶划拉下去了。 “尹阿姨,您这是中邪了吗?这不是您自己栽倒的吗,怎么赖到金书阿姨身上了?”阮妙妙一副玩味的语气。 尹紫一咬了咬唇:“是真的,就是莫名一股力量,我以为是金书姐撞得我。” “打住,小尹啊,你可不能胡说,阿姨这房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要这么胡说,阿姨还怎么住下去。”周老太一脸苦相,她本来就胆小,听尹紫一这么胡说八道更不乐意了。 “够了。”阮文东闭了闭眼:“小高在外面等着你,你去医院看看手吧。” “阮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尹紫一泣不成声,往阮文东的方向挪了挪想去拉阮文东的手。 “哎哎,尹阿姨,您别蹭我爸一身血啊。”阮妙妙揪着尹紫一的衣领子,一把把人给拎了回来。 “您有病快去看病,别耽误了,待会失血过多,这人是有生命危险的。”阮妙妙拽着尹紫一往外走:“您先去看病,因为实在我们家受伤的,所以医药费我们出,但是打碎花瓶这个事情,咱们得另算。” 尹紫一心里本来就难受,一听还要赔钱就更难受了。 阮妙妙才不管那些,直接把人拎出了门,看见小高在外面喊道:“小高叔叔,你受累了,带着尹阿姨去看病吧。”她交代完直接把门拍上了。 阮妙妙回来呼了一口气:“我滴个老天爷,终于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金书阿姨,你是不知道啊,上次这个女的非要自告奋勇给我做饭,直接把我给吃的拉了肚子了。”阮妙妙过去对着李金书倾诉。 李金书正在扫碎片,抬起头来笑了笑。 已经证明她是清白的了,她和尹紫一也没仇,而且尹紫一敢下这招棋,兴许人家在阮文东心里是有分量的。 所以自己说得多,说多少都是问题,不如不说。 第43章 栽赃 “金书来了吧?”周老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李金书拎着东西进去一看周老太正歪在沙发上,边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头发精致的女人。 她觉着眼熟,忽然想起来这人是阮文东的秘书。 尹紫一看见李金书也是一愣:“是你?” 李金书笑笑没言声。 尹紫一想起来在饭店的事情,阮文东虽然没和她发脾气,但是回去脸色好久很不对,本来有个会是她跟的,结果阮文东换了另一个人,今天也是不让她跟。 她战战兢兢一天,想不明白阮文东为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尹紫一说尽了好话才从高志阔那问出来阮文东的母亲扭腰的事,她等不到下班地点就赶紧请了会假买了东西过来了。 “你们认识啊?”周老太听尹紫一的语气听出了端倪。 “是,以前见过。”李金书解释了一句。 “小尹听说我扭腰了,特意来看我,我这在屋里躺着累了,她还帮忙把我搀出来了。”周老太说着对李金书道:“金书,你去给小尹端杯茶,我这是废人一个,招待不周了。” 李金书没多下,把东西拿进厨房就去沏茶。 尹紫一心里犯嘀咕,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口:“阿姨,这李姐是在您这做饭的吗?” 周老太笑摆手:“可不是,不能这么说,金书是我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知道我扭腰了特意来照顾我一段时间。” 尹紫一听着糊涂,那高志阔明明说老太太是昨天才扭的腰,这怎么听着好像来了很久的样子。 李金书在厨房泡茶也听见了周老太的话,心里纳闷,这老太天这么说是怕自己被当成保姆尴尬吗。 她把茶端了出来。 尹紫一道了谢:“金书姐住在这吗?” 李金书听着她的话像是闲话家长,实际上却带着几分情绪:“不住这。” “我今天买了瘦肉和大棒骨,我一会把骨头熬上,晚上给你做个面吃吧,煮得软烂一点也好消化。” 她没工夫管尹紫一的情绪,她对阮文东无意,更不想把这年轻的女人当成假想敌。 “面条好,我爱吃。”周老太笑逐颜开:“小尹,你住得远不远?” “阿姨,我住得不远,我晚点回去也可以,不然我帮李姐打下手吧。”尹紫一自然听出了周老太有送客的意思。 她来都来了,怎么能轻易走呢,起码得挨到阮文东回来,让他看见她除了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呢。 “不用麻烦你,你是客人,怎么能干活呢,我们家里人忙活就行。”周老太笑呵呵地对着李金书又道:“金书,多做点,留小尹吃饭。” 李金书在里面应了一声,她虽然不知道这阮文东媳妇的事,但是能明显感觉出来这老太太不喜欢这女的。 尹紫一闹了个红脸,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和周老太扯闲话。 李金书先把大骨头焯了水,又出来问周老太作料在哪。 周老太一一回来。 尹紫一瞧着两人熟稔的样子心里不得劲。 李金书重新进厨房备菜,洗了一个青菜,又洗了两个西红柿,切了一点瘦肉,都弄完了又和了一点面,醒面的空挡顺便就把周老太家的卫生做了一遍。 周老太躺在沙发上和尹紫一聊天,眼睛却一直看着李金书。 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干活利索,手脚勤快,做饭的同时还把屋里给收拾了。 “金书,你歇会吧,等文东回来再做卫生就行。” “没事,我不累,闲着也是闲着。”李金书想着阮文东帮自己那么大的忙,就当干干活补补人情吧。 尹紫一干坐着坐不住:“阿姨,我帮您擦擦桌子吧。” 她说着站起来去厕所找抹布。 “哪个是擦桌子的抹布?”尹紫一进去问李金书。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你问问周阿姨吧。”李金书正在洗拖把,还没开始擦桌子,没成想这女人要抢着干活。 尹紫一处去问周老太。 “你放着,不用干。”周老太想起尹紫一之前做那饭的味道,心有余悸。 “没事,阿姨,我在单位也总给阮局长擦桌子的。” “门后面晒着的是抹布。”周老太实在是没什么和尹紫一说的,她要赖着不走,干点活就干点活吧。 尹紫一硬着头皮洗了抹布开始擦桌子,她实在不爱干这种活,她这手才保养的,做这个脏死了。 李金书托了卧室的地板,又开始拖客厅的。 尹紫一装模作样地干着,她看着李金书这么卖力气,心里不得劲。 她正在擦花瓶,瞄了一眼周老太闭着眼正在养神,她趁着李金书和她错身的时候,眼珠一转。 “哎呦。” 一个花瓶应声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你没事吧?”李金书看着尹紫一满脸痛苦的样子关切地问。 尹紫一登时红了眼眶:“周阿姨,不好意思,刚才金书姐拖地撞了我一下,我一时没站稳碰到了花瓶。” “我什么时候挨到你了?我离着你还有一步远呢。你是不是癔症了,还是撞鬼了?”李金书直接喷了回去。 你抢着干活没问题,但是你血口喷人不行。 周老太拧眉,看着地上的碎片有点心疼。 尹紫一没说话先落了泪:“对不起,对不起,算我的错,你说没挨到我就没挨到我吧。” “嗨。”李金书心道这还演上了:“我对天发誓,我没挨到你的身体,要是我撒谎让天打雷劈,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还有老天有眼,谁撒谎让谁下十八层地狱。”李金书最后又补了一句。 尹紫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的表情有点狰狞,她没想到李金书反应这么快,更没想到这姐们一下子连着发了两个毒誓,最主要的是周老太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是最信这种毒誓的。 她一时间百口莫辩。 只能默默流泪,蹲下开始拣碎瓷片。 “哎,你别用手啊,那边有扫地的,你这样会划到手的。”李金书的话音才落下,尹紫一的手指就被碎瓷片割破了一个大口子。 门开了,阮文东和阮妙妙进来一看就看见了一地狼藉还有手指头冒血的尹紫一正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第42章 不用要强 “你吃口饭吧。”阮文东把包子递了过去。 李金书接过来捏着袋子:“没事,我下车再吃。” 阮文东立马明白了李金书的意思:“没事,吃完通通风就好了。” “是,姐,没事,您吃吧,我们刚才也在车上吃的。”高志阔看出自家领导对这女的属实不一般了。 李金书拗不过,只好侧着身子打开袋子咬起了包子。 她是真饿了,原本想完事了再去吃一口,谁想有了变故。 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吃完才觉得心里踏实点。 有点干,李金书吃到最后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阮文东下意识抬手帮李金书拍了拍后背:“我这保温杯里有水,要不你喝一口。” “不用不用,我到厂子再喝就行。”李金书连连摆手。 车开到厂子门口,两人下了车。 “阮局,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忙完就回去给老太太做饭去。”李金书客气着。 “你要觉得累,就喊饭馆送点饭。” “不累,真不累。”李金书心里腹诽,怎么说也算是又欠了一个人情,这时候不还啥时候还能还呢。 阮文东笑得温和,低声道:“不用这么要强的。” 李金书自然能懂阮文东话里的善意,但是她的坚强,钱和本事才是自己的依靠,其余的不是。 郝东雨亲自跟车过来的,一看李金书在门口等着,赶紧迎了上去。 “大姐,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工地上出了这种渣滓,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你这买卖要想做得久,用人是得擦亮眼睛。”李金书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郝东雨忙点头:“是是是。” 齐兰兰那边已经把东西准备出来,一看李金书来了就开始给过称。 一共是120斤。 郝东雨把李金书叫到了一边,也不问价钱直接塞给李金书一沓子:“大姐,你受惊了,我不知道你是阮局的亲戚,要是早知道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李金书没接,表情变得严肃了:“按照约定给就行,你要是多给我就不卖了。” 郝东雨没想到这女的居然不爱钱,他给的这些要是这女的去卖布,估计得卖个十几二十次了:“这不是你受惊了吗,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他仍旧陪着笑脸,心里骂老金孙子。 “我没事,就是你管好手底下人就行了,避免这种事情在发生吧。”李金书说着继续解释:“我和阮局不是亲戚,也不是很熟悉,就是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邻居比亲戚还亲呢。”郝东雨才不信李金书的话,没有亲戚关系,不是相熟的关系,一个大局长谁会管这种事:“还希望你多在阮局面前帮我们说说好话。” “我们真不熟。”李金书无奈笑笑:“你要是有事相托,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 郝东雨是个人精:“没有,没有,没事你放心,我不是要求阮局办事,那就按照货款来。” “可以。”李金书算了一下货款。 郝东雨这次学乖了,乖乖给李金书点了钱:“大姐,那您先忙着,以后有机会咱们一起吃饭。” “好,没问题。” 李金书将人送走了,给齐兰兰结了货款。 “金书姐,我看着了对你点头哈腰的,不像做买卖的样子。”齐兰兰看见了郝东雨的状态,有点纳闷。 “这人就是说话客气而已。”李金书说着又问:“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有,我给你接,这个杯子我一直没用,我帮你洗洗。”齐兰兰说话的功夫给李金书端来一杯水。 李金书端着杯子想起来阮文东要用他的杯子让她喝水的事,她没由来的耳根一红,赶紧举起杯子咕咚咕咚地把水喝了。 “我明天再来了,也可以休息一天。”李金书起身和齐兰兰交代。 “什么?金书姐,剩那些破烂你还要啊?”齐兰兰诧异不已,她都想直接把那些东西给叉出去了。 “要,怎么不要,怎么也能赚几毛钱的利益。”李金书都想好了剩下的东西卖给说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陈丰的秘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金书姐在吗?” “在呢,啥事?”齐兰兰呼应了一声。 “陈厂找你,说外聘合同的事。”赵硕走得急,跑了一身汗。 “我和你过去。” 李金书到陈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小老头正在门口看一份文件。 “金书来了,你快坐。”陈丰起身和李金书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这和你签了外聘合同还一直没提工资的事,今天我和人事讨论了一下,你看给你每个月开2500块,要是有加班什么的,在另外算可以吗?” 李金书一听心里一惊,这个工资可以说相当高了,以前她每个月按时上班也才拿不到一千五,简直快翻倍了。 这陈丰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怎么会突然给她一个合同工开这么多。 “市里对你这种特殊人才很重视,今天商业局的领导还过问了这事,我也是跟得上形式的人,你好好干,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陈丰顿了顿又说:“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要是完不成任务的话,咱们这个合同也是有试用期的,三个月以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金书笑道:“是,听陈厂的安排,我在这提前谢过陈厂了。” “今天是周四了,下周一开始你正式上班吧,这两天先歇歇。”陈丰刚才接了阮文东的电话,上来就问他外贸单子的事。 他不傻也能听出来人家的意思,不行动起来还等什么啊。 “全凭陈厂安排,您先忙。”李金书寒暄几句站起来往外走。 她听出来了,阮文东在这件事上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李金书心里高兴她的工资涨了,但是也惆怅是装不知道,还是顺势谢谢人家。 反正干三个月,干得好坏还不一定。 她想着奔着市场去了,买了点时令水果,又买了一斤瘦肉,一跟棒骨,最后买了点新鲜蔬菜。 李金书提着东西直奔周老太家里去了,她见门微敞着,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她心里诧异,这是老太太的闺女,或者是阮文东的媳妇来了? 第41章 老金认怂 李金书见拗不过老金,抬手拿着挂满钉子的木棍子朝着老金的腿上拍了上去。 “嗷嗷,臭婊子。”老金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大腿内侧被铁钉子穿得血流如注。 李金书扒出木棍呵斥道:“你要是再纠缠,我就拍你脸上。” “你敢。”老金瘸着腿要抓李金书的头发。 李金书一闪身躲开了。 “来人,别让她跑了。”老金不愿意吃亏嚷嚷道:“这女的偷东西。” 李金书撒腿就跑,后面两个人穷追不舍。 她跑到拐角处扑通一下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抬眼一看是拎着一个袋子的阮文东。 “怎么了?跑什么,出什么事了?”阮文东见李金书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语气里带着担忧,反手抓住了李金书的手臂:“别怕。” 李金书倒是不怕,但是一见到阮文东,下意识地红了眼眶。 不等她开口,老金拖着腿追了上来。 “抓住她,臭婊子,在我的地盘上还想跑。”老金穿了条浅色牛仔裤,这会被血染红了。 那两人想上前抓李金书,看见阮文东护在李金书前面,一时没敢动手。 “废物,你们没听懂我的话吗?抓住她。”老金看着阮文东恶狠狠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个臭娘们为了赚我的钱勾引我,我不答应就伤了我。” “不是的。”李金书后悔没再给老金另一条腿上来一下子。 “你说这话你信吗?”阮文东沉声出口,盯着老金的眼睛。 “哼,什么信不信的,这是事实。”老金不想白吃亏。 “是你要强迫我,我才伤了你的,我这是正当防卫。”李金书上辈子没事干自己总看普法节目。 “你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你不赔我医药费,你休想离开这。”老金猜不透阮文东和李金书的关系:“你要是不是一起的就赶紧滚。”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阮文东的好脾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这边闹得动静不小,已经过了休息地点很多人都出来上工了。 “怎么回事?”郝东雨是这个工地的监理,听见响动也过来了。 老金一看郝冬雨心里一跳:“郝经理,这个女的想偷东西,被我发现了就想勾引我,我不答应她想跑,还把我打伤了。” 工地上很多螺丝钉和钢筋的废料,平常确实有捡破烂的会浑水摸鱼进来偷。 “哪来的贼啊,我看是活腻歪了,报警,抓起来在门口贴公告。”郝东雨绕到前面一眼就看见了阮文东。 “阮,阮局?”郝东雨差点跪了,使劲揉了下眼睛,确定没看错,就是商管局的阮文东:“阮局,您怎么来了?” 阮文东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有点跛脚的男人。 “阮局,我们见过,在一次招标会上。”郝东雨尴尬地笑笑:“我在下面听您解读报告文件了。” 阮文东面露不善:“这是你管理的工地?” “是,是,我是这个监理,也,也有点股份。”郝东雨一边搭话,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领导没招呼就上门,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老金一听郝东雨喊对方领导,也吓得一身冷汗。 “领导,您去售楼处那边喝口水,看看我们的房型,帮我们把把关。”郝东雨的意思很明显了,不行就割点肉吧,看看领导喜欢哪套送哪套。 “水就不用喝了,还是解决一下你们这的人说我妹妹在你们工地上偷东西的事。”阮文东语调不高,但是一个偷字咬得极为用力。 “不可能的,阮局您的妹妹怎么可能偷东西呢,一定是误会了。”郝东雨看着阮文东护着李金书的样子,心想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老金,到底怎么回事?”郝东雨宰了老金的心思都有了,平常这样的人物请都请不了,好不容易碰上了,还是这种场面。 老金顾不上疼,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李金书和阮文东跟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是误会,我错了,是我误会了。” 他语气惊呼哀求:“大妹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饶了你?下次呢?”李金书对着郝东雨到:“上午群殴来你们这卖防晒布,这个人答应得好好的,下午让我拿着样品来,我来了就说会计不在,让我等着,说请我进去喝水,晚上请我吃饭,我不答应就往里拖我。”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这么镇定地把这件事情讲出来,想着她刚才面色煞白地跑出来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不是滋味。 郝东雨没忍住,捡起边上的棍子朝着老金的后背狠狠抽了上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你被猪油蒙了心了,还不给阮局和他妹妹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打我骂我都行。”老金说着朝着李金书磕头。 “这次是我侥幸逃脱了,下次呢,要是还有人遇上你会怎么样?”李金书后怕不已。 “阮局,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惩罚他的,绝对给您妹妹一个说法。”郝东雨点头哈腰的,心里怕得要死。 阮文东紧抿唇线,半晌开口道:“依法行事吧。” 郝东雨频频点头:“好好,我一定听阮局的。” “防晒布的事……”阮文东看了李金书一眼,不能让她继续跑了。 “买,买,我这就让人去和大姐拉。”郝东雨赶紧喊了去开车。 李金书对阮文东感激不尽,这时候才觉得后怕,双腿跟迈不开一样。 “能走吗?”阮文东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问。 李金书暗暗咬牙:“可以。”她缓了缓迈开了步子。 “我给你买了包子,一会车上你先吃一口,或者你去不了的话,我让你们厂的人去交涉这件事。”阮文东满是担忧地建议着。 “不用,我就是跑得有点脱离,有点低血糖,吃一口饭就好了。”李金书趁机避开了阮文东的手。 这厂子门口都是人,对方还知道阮文东的身份,让人家说出来点什么就不好了。 高志阔以为阮文东去送个饭就回来,没想到一李金书也一起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脸上还挂了彩。 他赶紧下车去给人拉车门。 阮文东交代回服装厂。 第40章 遇上流氓 李金书没和孙玉来客气,当场喷了回去:“我劝你消停点,否则我一封举报信递到链条厂去,你的情人吃不了要兜着走。” 扈素兰气得骂了一句。 孙玉来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和霜打的茄子一样,他本以为李金书离婚以后会很快就回来求他,谁想这好几天过去了,李金书不仅没有求他的意思,反倒还越过越好了。 “民警同志,谢谢你们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李金书和建筑工地的人约了下午看货呢,天塌了也不能耽误她去做这单生意。 扈素兰见孙玉来这样子气不过,踢了他一脚:“孙玉来,你在这怂什么,这样的女的,你不得上去扇她来年各个大嘴巴子。” 孙玉来被扈素兰撺掇地想起身,刚一起来看见阮文东那阴森森的眼神,一下又坐了回去。 李金书和阮文东出了公安局,看了一下已经一点多了。 “阮局,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快忙你的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我绝对不会耽误给周阿姨做饭的。” 高志阔在不远处跟着,刚才在公安局听见李金书一个劲地和阮文东撇清关系,他还真有点信了。 现在出来听见这两人这么说话,没关系才怪呢。 “你去哪,我让小高送你。”阮文东看出李金书神色匆匆,知道她是真着急了。 “不用,我打车,很方便的。”李金书伸手拦车。 这个地段是市中心,这个点很难打到车,拦了半天也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李金书又看了下表,想着不行就走过去。 阮文东给高志阔使了个眼色。高志阔把车开了过来。 “这样吧,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你给点车钱,或者事后请我和小郭吃个饭。” 李金书实在打不到车,又怕这单子黄了,只得做打自己脸的事,上了阮文东的车,又报了格调在建工程的地址。 高志阔开车又稳又快,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工地了。 “谢谢,太感谢,今天没时间了,改天我一定请你们吃饭。”李金书发自内心地道谢。 阮文东笑笑,摆摆手让她赶紧忙自己的事。 李金书掐着点进了工地。 “阮局,我载着您去吃点饭吧。”高志阔开口询问。 “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卖饭的,买一点拎过来。”阮文东说着推门下了车:“我在这等你。” 高志阔当即就明白了领导的意思,这是要给那个大姐买饭:“好,我现在就去。” 李金书一进去就看见老金还坐在上午的位置等她呢。 “这是掐着点来的?”老金打趣道。 “没迟到吧?”李金书笑着把样布套了出来:“你看看,这有点霉渍,但是不耽误使用,很结实。” 她递到老金手里,示意老金扯几下。 老金长期在工地上干活,有把子力气,扯完以后开口道:“质量还不错。” “我不骗你的。”李金书咧着嘴笑道:“你准备好车了吗,我现在带着你们去拉。” 老金挠了下脑袋:“实话和你说吧,妹子,我们会计今天没在,支不出钱来,你看要不这样吧,我先和你去拉货,等明天会计回来了,我亲自把钱给你送过去。” 李金书笑笑:“没事,今天没钱,那就等会计在的时候再去拉页行,我这布在库里也不在乎多放一天还是两天的。” 老金舔了下后槽牙:“妹子,你这是不信任我,做买卖最忌讳这样了,你看我们这么大的工程,还会欠你那点钱吗?” “大哥,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了,你们这么大的买卖不在乎这几块钱,可是我小本生意,赚一分都关乎着性命了,欠钱的是大爷,到时候真到那份上就不好了。”李金书也不恼,把样布叠了起来。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人还真是轴啊,你这样买卖做不长久的。”老金开始耍嘴皮子。 “大哥,你这没有防晒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在乎这一会,你什么时候要拉就去厂子找我就行,回头我和仓库的说一声。”李金书拿着东西就先走。 宁可不赚,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万一这对方是个滚刀肉,到时候白折腾一场还要把钱搭进去。 “大妹子,你这格局小了点啊,先拉货后给钱的事多了去了,你看我这工地上这些水泥,沙子,都是先拉来后给钱的,哪个不是上万的账,谁也没像你这样啊,我这用的好了,以后还有这种事,我再找你,你这买卖不就多了。”老金说着伸手拦住了李金书的去路。 李金书没想到这人还有点无赖:“我说了我这是小本买卖,买一车卖一车,就这么点东西,我以后也不一定干这个,家里就等着我这几块钱买米下锅呢,你要不买就算了。”李金书绕过老金就要走。 老金哑然一笑:“你看你这大妹子,吃不住话,性子也急。” “要不这样吧,你等等,会计晚上回来,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吃了饭我就带着你找会计领钱。” 李金书活到四十岁,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了:“不用破费了,我还有事,明天早晨你要是买就去厂子找我,不买我就卖了。” 她说着疾步要走。 老金紧随其后,一把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大妹子,你看这天也热了,你来都来了,进去喝口水,我再让人催催会计。” 李金书敌不过老金的力气,被他拖着往临时搭建的棚子那边迈了几步。 她瞅准了捡起地上的一根带着钉子的木头,举起来对着老金道:“我不喝水,你撒开我,我不卖给你了。” 老金笑笑:“你这是干什么啊,妹子,我看出来你缺钱了,你陪我进去喝点水,我不能亏待你。” “滚,我不缺钱,你撒开我。”李金书举着棍子威胁老金。 老金一点也不怕:“妹子,我没看错你,你这性子还挺烈,我喜欢,你这模样我也喜欢。” 老金一使劲,把李金书一把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啧,这小腰细的,你说你这一天在工地上这么风吹日晒地跑多累啊,你进去喝杯茶,哥哥疼疼你,我也不还价了,就按照你说的那个价钱买你这些布。” 李金书不想见血,抬脚在老金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老金吃痛但是没撒娇,笑得更欢了:“啧,够烈,你男人咋舍得让你顶着这溜光水滑的脸出来跑单子啊,真是不心疼人,要是我的女人,我绝对是捧着含着的,给你花不完的钱。” 第39章 给孙士康定罪 民警来得很快,到这了解了一下情况,要带着李金书和这三个小混混去做笔录。 李金书答应了给周老太做饭,想着要是赶不回去老人会担心:“能不能晚点再去,我有点事情要办。” “我让小高去给老太太买饭了,我跟着你去公安局。”阮文东猜透了李金书的担忧,低声安抚她。 李金书闻言咬了咬唇:“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就行,你安排好老太太就行。” “人是我打的,我看见他们当街抢劫了,我算是证人,我不去怎么能证明这一点呢。”阮文东不等李金书答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李金书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道谢也不足矣表达她对阮文东的感激了。 她原本设想着是挨孙士康这几个小混混几下,阮文东的出现让她免了这顿打。 一行人到了派出所。 孙士康怕被抓进去,开始哭嚎嚷嚷喊家长:“我还是个孩子,他这么大个人打我,把我打坏了,他要负法律责任。” “不是的,民警同志,这孩子是我儿子,但是我离婚了,他的抚养权不在我这了,而且他成年了,这位同志是帮我拦了一下他,没有打人。”李金书觉得已经够麻烦阮文东了,不能再牵连人家了。 阮文东轻轻拍了李金书的手臂一下:“别担心,民警会秉公处理的。” 孙士康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一会的功夫,董山花和孙玉来还有扈素兰都来了。 孙士康一看见董山花就嚎上了:“奶奶,你快救救我,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不给我钱就算了,还让警察抓我,说要把我关进公安局去。” 李金书闭了闭眼,这个孙士康真是随董山花随得太像了。 “奶奶,你不知道,这李金书找个相好的,就是这个男的,他宁我胳膊,还踹我腿,你看看把我这光溜的小脸都擦坏了。” 董山花看见李金书就来气,前几天的事她不占理,今天的事可是不能饶了李金书:“李金书,你也配当妈,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己的亲儿子你都不疼。” “他一直在你跟前养着,你不是一直喊他老儿子吗,你会当妈,你给他当就是了。”李金书漫不经心地怼了回去。 阮文东实在没忍住,以手握拳清了下嗓子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这女人的这股子泼辣的劲头还真是可爱。 董山花被李金书这一句话怼得当场捂住了胸口:“你是满嘴喷粪。” “敢打我孙子,我和你拼了。”她觉得自己占优势,弯着腰朝着阮文东的方向就撞。 还没到阮文东跟前就被高志阔一个手挡了回去。 高志阔的大手比蒲扇还大,一个手赚住董山花那个小脑袋,跟捏个苹果一样:“老太太,您三思,您这也属于人身攻击,回头也和您孙子一样进去吃牢饭。” 他声音洪亮,震得董山花耳朵嗡嗡的。 民警也知道了阮文东的身份,过来帮着拉董山花。 “老太太,您别激动,我们一定会秉公办事的,您孙子的事我们会酌情处理的。” 董山花被民警架着,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干动嘴皮子。 扈素兰眼珠一转开口道:“玉来,你还一天到晚的对李金书念念不忘呢,你瞧瞧,人家不是找到更好的了,要我说就是傻实在,兴许啊人家早就变心了。” 她昨天被李金书教训一肚子气:“李金书,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做出这种缺德事。” “士康,我劝你也死了这条心吧,你妈早就不是你妈了,你看她腰都不要你,你还想和她要钱,门都没有。” 扈素兰本来还在叭叭地说着,猝不及防地被李金书一把抓住了头发。 “扈素兰,我昨天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心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你提我可以,但是你污蔑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志就不对了,我和这位同志压根就不认识,你们这是属于诽谤罪。” 李金书就这扈素兰的头发对着民警道:“我要帮这位同志报案,这几个人污蔑好人,污蔑我和这位同志的关系。” 民警自然是不希望事情闹大了,赶紧过来对着扈素兰调和:“你少说两句吧,孙士康本来就有错误,你们这样闹下去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 董山花三人被吓唬了一顿也不敢吭声了,只拿眼睛瞪着李金书。 民警把孙士康带进去审讯,又了解了到李金书对孙士康的确没有抚养的义务了。 李金书被叫进去问话:“对于孙士康这事,你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这边认定他是抢劫,那就得定罪,要是你改口的话那就算家庭内部纠纷。 “抢劫,伤人。”李金书不等民警说完给出了回话:“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敢抢,更何况是别人,应该给这种孩子一点教训。” 民警见过不少将纠纷,大多数母亲多自己孩子的这种行为都是以纵容为主。 很少见到像李金书这样一心想让孩子进监狱改造的。 “他这种情况最少也得判个两三年。”民警把结果和李金书说了。 李金书垂眸想起上一世自己为孙士康做的那一切,其中有一次就是孙士康伙同别人抢了人家的钱,她到公安局去跪着求情,跪着求对方和解。 最后孙士康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依法行事吧。”李金书没有做丝毫的思想斗争,仍旧坚持了最初的想法。 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也是危害社会。 民警点点头:“那您签字吧。” 李金书在口供下面签了字。 “还有经济损失这一块,你这边是否追究他们的责任。”民警怕李金书以后扯皮,索性一起问出了口。 “也没什么经济损失,只是希望他进去好好改造吧。”母子一场,这是她对他最后的仁慈了。 民警点了点头把口供拿了出去和董山花几个人说了结果。 董山花一听孙士成要坐牢,当场就嗷呜一声撅了过去。 孙玉来双目猩红的看着李金书:“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怪不得你要和我离婚,你为了你的幸福竟然这样不择手段。” 第38章 孙士康挨打 “我虽然抚养权不在您这,但是呢我身上流着您的血,还是您的亲儿子,您不能不管我啊。”他一副无赖的口吻。 之前他只要没钱了就用这种混不吝的语气和李金书要钱,软磨硬泡,软硬兼施。 李金书以前对这个小儿子是又爱又恨,恨铁不成钢,又不忍心彻底放弃他,最终纵容他成了一个流氓地痞:“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是你生日,你已经满十八岁了,成年了,我对你没有抚养的义务了。” 孙世康来之前他奶奶就和他说,他妈变心了,和原来不一样了,心里没有儿子了。 他还觉得不至于,只要他一出面,他妈一准拿钱。 现在看来,他妈还真是变了。 “妈,你是我亲妈,我成年没成年,你也是我亲妈啊。”孙世康嬉皮笑脸地过来要拽李金书的胳膊:“您和我爸的事呢,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我是您儿子,您恨谁也不能恨您儿子不是。” “孙世康,你爸和扈素兰滚到一起的事,你也知道吧?”李金书淡淡开口。 “我上哪知道去啊?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孙世康一副偏袒李金书的口吻。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你要是我亲儿子,你就去找扈素兰,去她厂子门口骂她一顿,再不然就拽着孙玉来给他打成一个猪头,只要你去干了,我就认你是我儿子。”李金书是了解这个孙士康的脾气的,知道这也是一个纸老虎,就是嘴上能耐,欺软怕硬,真遇到硬岔子就怂了。 孙士康满脸不乐意:“一码归一码,我会让他们算账的,当务之急是我现在缺钱,我听说您把工作卖了,正好给我点钱花。” 他说着就拽李金书的胳膊,想从李金书的兜里掏钱。 李金书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孙士康,我警告你,我没义务给你钱。” 孙士康见李金书油盐不进,咬了咬后槽牙:“我劝你在我好好喊你一声妈的时候把钱拿出来,别惹得我不高兴。” 边上的小混混也跟着起哄:“大婶,我们康弟脾气不好,你快把钱拿出来吧。” 李金书狠狠瞪了孙士康一眼:“你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康弟,你妈不行啊,你不说你妈最爱你吗,怎么一毛不拔啊。”小混混说完一阵哄笑。 孙士康好面子,听了这话觉得脸上无光。 他走过去拽李金书的胳膊:“把钱拿来,别逼着我动粗。” 李金书扬手给了孙士康一个嘴巴:“不孝的东西,我没生你这样的儿子。” “救命啊,小混混抢劫了。”李金书拗不过一个大小伙子的力气,只能期盼着边上过的人能帮她一把。 “把钱给我拿来。”孙士康使劲扯李金书的包。 “我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李金书举着包劈头盖脸地对着孙士康一顿打,边打边喊。 她从来没动手打过这孩子,一想打就被董山花拦着。 纵容来纵容去,纵容的还不如个牲口。 “你们看着干啥,还不拉住这个疯婆子。”孙士康犯起混来了。 那两个小流氓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敌不过两人的力气,只能上脚踹。 那两小流氓被踹的嗷嗷叫。 孙士康疯了一样把李金书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包里除了手帕和一些必要的东西,一分钱都没有。 他上前一把拽住了李金书的衣领子:“说,钱在哪?” 李金书朝着孙士康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假装紧张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口袋。 孙士康喜出望外,伸手去掏李金书的口袋,果真掏出来一把钱,就是都是零钱。 他快速数了一遍,只有35块钱。 “钱呢,你卖工作的钱呢,是不是都给你闺女了?赶紧说,否则我动手了。”孙士郎康高高地把手举了起来。 还没放下去,就被后面伸过来的胳膊一把拧断了手臂。 “撒开,哎呦,疼死我了,哪个孙子干的。”孙士康疼得嗷嗷叫,偏偏胳膊被拧了麻花,看不清人脸。 李金书满脸狼狈地看着面带怒意的阮文东。 她刚才瞧见阮文东被一行人送了出来准备上车,她忍着没出声,就怕他过来。 谁知这人还是看了过来,不仅看了过来,而且还快速走过来插手了。 “撒开,给你爷爷撒开,听见没有。”孙士康疼得脑门子冒冷汗。 阮文东抬脚朝着孙士康的腿上踹了一脚。 孙士康支撑不住,登时来了一个狗啃屎,吃了一嘴的土,又划破了脸。 他想起来反击,被跟过来的高志阔一脚踩到了地上。 阮文东对着拽着李金书拿两流氓呵斥道:“撒开。” 那两小流氓本来就个不高,被身形高大的阮文东逼迫着下意识的撒开了手。 “没事吧?”阮文东满脸紧张的看着李金书。 李金书被那两小流氓箍的脸色惨白:“谢谢,我没事。” 阮文东转身将李金书护在了身后。 孙士康不服气,趴在地上嗷嗷叫:“谁他妈的敢管老子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撒开,赶紧给我撒开。” 厂子里的人也出来了,大家都指指点点的。 “哎呀,那地上的不是李金书的儿子吗,你瞧瞧,真是教子无方啊,这孩子教育成这样,真是丢人。” “就是,这孙家家风不正,李金书以前还护着这几个孩子,你看看这不是作孽吗。” “你看着吧,这刺也会不了了之。” 李金书不等看热闹的人说完开口道:“我要报警,这几个小流氓当街抢劫伤人。” 阮文东看了李金书一眼,安抚道:“别慌,我这就喊小高报警。” 高志阔会意,撒开孙士康,接过阮文东递过去的大哥大打了派出所电话。 孙士康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踉跄着爬起来到了李金书跟前:“妈,我错了,妈,你别报警啊,我是你儿子,我和你要钱花不是天经地义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是我儿子,没有儿子打妈的道理,你是抢劫犯,你爸不管你,你奶奶纵容你,那只能让你进派出所去受教育了。”李金书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她刚才故意看口袋就是为了让孙世康抢钱。 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个畜生送进监狱了。 第37章 孙士康找来了 李金书想着昨天路过的那个工地,报了地址。 阮文东又和司机重复了一遍地址。 司机应声开了出去。 “你去的地方是个在建的工地吧?那有人买布?”阮文东幽幽开了口。 “我昨天从拿过看见他们搭防晒网的布很破,我打算去问问他们要不要买,顺便再卖一些给他们铺地用。”李金书坐在另一端,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阮文东闻言眼睛一亮:“是个不错的主意。” 李金书没回话。 气氛一时尴尬。 “包子很好吃,妙妙吃了三个。”阮文东再次开口。 “爱吃就行,我一会中午回去给周阿姨弄点吃的。”李金书计算了一下,去那边谈完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辛苦你了。”阮文东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你中午要是回来就去那边做饭吧,妙妙不回来,也不用端来断去的了。” “好。”李金书能说什么,只能接了钥匙。 一会的功夫到了那个在建的工地。 司机停了车,阮文东也一起下去,他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安全帽递到李金书手里。 “这个你拿着,工地上不安全,戴着点。”阮文东说着直接将帽子扣到了李金书的脑袋上。 李金书只剩下能说道谢的话了。 阮文东的司机高志阔从后视镜看见自己领导的举动,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女的和自己领导是啥关系啊,自家领导单着的这些年也没看见和哪个女的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 看这意思,已经吃到一起了?又给了钥匙,难道还要住到一起吗? 高志阔不敢多问,装看不见,等着阮文东上车,重新发动车子往深城服装厂走。 “中午不在外面用饭了,你把我送回来,老太太把腰扭了,我回家看看。”阮文东突然开口交代了一句。 “好的。”高志阔心里更嘀咕了,领导喊自己晚点来,难道是为了特意带上这个大姐? 李金书进了工地,看见几个人正在推砂石料:“师傅,我问下,你们这买不买搭凉棚用的防晒布?” 其中一个人看了李金书一眼:“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干活的。” “您这谁管事,能帮我喊一下吗?”李金书满脸堆笑。 “你等着。”其中一个男人往里走喊道:“老金,有人来卖东西,问你买不买?”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矮个子男人走了出来:“喊啥,卖啥的?” 李金书赶紧迎了上去:“大兄弟,我是卖布的,我看你这施工,应该需要遮阳布吧?” “不要,买那玩意干啥,都是糙汉子,不需要。”老金大喇喇地坐到一袋水泥上。 “给工人遮阳是一方面,你看你这水泥搅拌完了,要是不遮上一点不就干了吗?”李金书又指了一下:“你那边扬沙那么严重,按文件规定,你应该盖上点或者拦上点吧,你啥都不弄,回头人家环保局得要来找你麻烦的。” 老金一开始只是觉得一个卖布的,脑子有毛病了跑这来了,听完李金书说的,他心里一跳。 “你也别怪我乌鸦嘴,我相信你们干这行的,肯定有人被罚过,你买点布遮遮灰尘,这点钱总比到时候被罚强。” 老金听了李金书的话脸色变了变:“我不买你的布你不回去举报吧?” 李金书听话笑了:“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不买还有别人买的,我不能断了自己的路吧。” “你别有顾虑了,不买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问问,你们忙,不打扰你们干活了。”李金书说着要走。 “大姐,你这布咋卖的?”老金一抬下巴。 “我这布有瑕疵,很便宜,两块钱一斤。”李金书靠天吃饭的时候和齐兰兰说好了价钱,5毛钱一斤。 齐兰兰一听就答应了,本来也是要扔的。 “两块不便宜,一块八怎么样?”老金往下压价。 “你出车去拉,一块八就一块八。” “有样子吗?”老金不放心。 “我出来的急,今天没带,后半晌我拿过来一点,你看看,没问题你和我去拉怎么样?”李金书昨天为了躲阮文东老早就跑了,脑子一晕就忘了拿样子了。 谁想千躲万躲的,还是在家撞上了。 “那行,下午一点半,你拿着样子来,我这里有车,没问题我随时和你去。”老金说着又问:“要不要给你点定金。” “不用,毕竟你还没看样子,万一到时候你不要了,给来给去的麻烦。” 老金一听李金书说话,就觉得这女人长得文文气气的,没想到办事这样利落干脆:“那说定了。” 李金书又和老金寒暄几句,背着包出了工地奔着服装厂去了。 她经过厂长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阮文东的车还在。 李金书没停留奔着仓库去了。 齐兰兰正嗑瓜子呢,看见李金书来站了起来:“金书姐,咋样?” “兰兰,帮我拿点深色布料的样子,我后半晌带过去给人看看,没问题下午来拉货。” “好嘞。”齐兰兰给李金书剪了一块布料:“我听车间的人说,有批外贸的订单要交到咱们厂,商管局的人最近都在这边办公,挺重视。” 李金书猜到了:“听说是。” 她想着赶回去给周老太做饭,又和齐兰兰寒暄两句拿着布料走了。 到了厂子门口,想去赶公交车,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了。 “妈。”孙士康上半身穿着一件紧身背心,下半身穿着一条喇叭裤,嘴里叼着一根烟,晃晃悠悠地朝着李金书过来了。 李金书看见他一皱眉:“我和孙玉来离婚了,他抢了你们的抚养权,有事你找他。”她说着就要走。 孙士康打了一个响指,从不远处又过来两个和他一样的半大小子挡住了李金书的去路。 李金书暗暗咬牙,这个三儿子是跟在董山花带大的,从小被惯坏了不说,早早的就和小流氓混。 上辈子也是他带着那些流氓用自己的尸体出面讹的钱。 “妈,您别着急走啊。”孙士康使劲嘬了一口烟,随手一扔,扔在地上也不踩。 第36章 搭车 “妙妙。”阮文东在屋里低声呵斥了一声。 “阿姨,您做的饭也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想哭了。”阮妙妙自来熟地抱着李金书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客厅。 李金书看见阮文东正围着围裙在用一个手费力地拖地,场面有点滑稽。 “你爱吃就行。”李金书笑着客气了一句。 “爱吃,爱吃,我太爱吃了,你做的比我奶奶做的还好吃。”阮妙妙还是个孩子,说话是真性情:“老这么吃下去我要发胖了。” 李金书听着阮妙妙的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快去写作业吧,不然又要后半夜才睡了。”阮文东催促着阮妙妙。 阮妙妙抱着李金书的胳膊不撒手:“阿姨,你会做肉丁炸酱面吗,我明天晚上想吃炸酱面。” “阮妙妙。”阮文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苛责。 “可以。”李金书笑着打圆场:“做什么都是一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阮妙妙嘟着嘴道:“阿姨,你真好,真的,那我等你的炸酱面。”她在阮文东发怒之前赶紧溜进了屋里。 “这是肉包子,你放起来吧,明天早晨吃,我明天中午可以回来帮阿姨弄点吃的。”李金书心里想着周老太快点好,自己的人情也就还完了。 “金书,你不用跑,明天中午王姐说来给我送吃的,你晚上再做就行。”周老太在屋里开口喊了一句。 李金书进屋去和周老太寒聊了几句。 阮文东的大哥大响了,他走进里屋去接。 周老太趁机对着李金书叹了口气:“我这儿子,一天到晚得忙,我这还给他添麻烦。” “阿姨,您别这么说,养儿防老,他不觉得您是麻烦,能孝敬您是小辈的福气。” “你这话说的阿姨心里舒坦。”周老太拉着李金书的手道:“我那老伴前年没了,文东这边也没个搭手的人,就剩我们娘三过日子,我要是倒下了,我儿子的负担就更重了。” 李金书理解老年人的心思,人一老,再一病就容易惆怅。 她仍旧没好意思开口问阮文东媳妇的去向,她和周老太又寒暄了两句就从屋里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拖布在地上歪着,这活只干了一半。 李金书顺手捡起拖把拖了起来,期间觉得水有点浑浊,又洗了一遍拖把。 拖完了的准备走,扭脸看见厨房的碗还没洗。 一个瘫在床上了,一个手受伤了,一个备考的。 李金书叹口气,转身进厨房把碗洗了,顺手把台面擦了,把地拖了。 正准备走听见阮文东那屋焦炭的声音小了,门一响,阮文东从里面出来了。 李金书正在解围裙,谁知道没扯好,反倒是打了一个死结,怎么拉都拉不开了。 “我来吧。”阮文东绕道李金书后面,伸手捏住围裙的绳子,一点一点地解着。 天气热了,厨房一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 两人身上的热度交融,李金书显得更加局促。 她有心想说要不拿剪刀剪开吧,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围裙,只能任由着人家解开。 绳子结打得太紧,阮文东只能用指甲一点点地往外扣。 好不容易解开了,他抬眸一看前面女人的细腰,心里没由来地漏跳了半拍:“可以了。” 李金书如释重负,从身上扯下围裙回身对着阮文东道:“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你了。” 李金书想着周老太应该睡下了,索性也没过去打扰。 她刚要走就听见阮文东叫住了她。 “你等下。” 片刻之后,阮文东从屋里拿出来一套擦脸油:“这个你拿着,是上次展销会的时候我们支持商家买的,老太太不愿意擦,你拿去吧。” “不用,我也不怎么擦地,还是留给孩子用吧。”李金书打眼一看这套擦脸的就不便宜,她的本意是还人情,而不是继续欠人情。 “妙妙年纪小,用不了。”阮文东坚持,将东西抵到了李金书手上。 李金书暗暗咬牙,心道这人怎么不知道周旋呢:“真不用。” “你要是不拿的话我母亲心里也过意不去,回头还要再让我补偿你。”阮文东找了个托词。 李金书微微咬唇。 原来人间爱是怕欠自己人情不好还清。 “好,那我拿着,谢谢了。” “这是菜钱,这几天辛苦你,看着买就行。”阮文东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 “菜钱就不用了,要不然我就不拿擦脸的了。”李金书同样不想欠对方人情。 阮文东笑笑:“好,听你的。” 总还有机会还这点人情的。 李金书又寒暄两句抱着东西走了。 石姜曼还没睡,看着李金书抱个盒子进来凑过来问:“妈,你买化妆品了?” “蔓,你们百货大楼有没有这个牌子,这东西贵不贵?”李金书说着把盒子推到了石姜曼手里。 “呀,是个进口的,我们那没有,但是我听人说过这个牌子,这一套下来要一千多呢。”石姜曼猜到了是周老太的家人送的。 李金书拿着这套擦脸的,比拿着烫手的山芋还不得劲。 这情可怎么办啊,这不得做一年的饭啊。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想那么多了。 李金书把东西放好洗漱了一番,想着明天还要忙活躺下就睡了。 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稳。 而且居然做了那种脸红心跳的梦。 李金书早晨起来看见石姜曼已经把饭做好了,她吃了饭收拾完了出了门。 她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阮文东在等车。 见了鬼了,这点已经不早了,他居然还没走。 阮文东朝着李金书招手。 李金书装看不见已经晚了:“阮局早。” “我去你们厂办事,载你一程吧。”阮文东笑着开口。 “不用,我不去厂里。”李金书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那你去哪,我顺路给你带过去。”阮文东坚持不懈。 车到了跟前,李金书还要拒绝,阮文东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金书觉得自己要真不坐,反倒心里有鬼,索性大大方方道谢上了车。 “去哪,我让司机先送你。”阮文东低声询问。 第35章 有刺 “金书,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菜钱,你来做好吗,不然阿姨这心里过意不去啊。”周老太打心眼里高兴,人家能提出来帮忙就不错了,不能再占人家便宜了。 “可以,阿姨,今天的您就不用管了,我都买来了,我拿回去做,一会给您送过来。”李金书帮周老太又倒了一杯水之后准备走,忽然想起来又问:“您家里人是偏好吃米饭还是吃面食?” “米饭吧,米饭就行,面食太麻烦了,随便吃吃就行。” “好的,那您先歇着,我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做好。”李金书听出了周老太话里的潜台词,这家人一准是爱吃面食的,只是怕麻烦自己而已。 她拎着东西往回走心里就有了计较。 好在周老太这房子里锅碗瓢盆都齐全,还有个压力锅,这下更方便了。 李金书系了围裙,先洗了排骨,然后拿水焯了一下排骨,之后撒上黄冰糖和作料上锅翻炒,看着颜色差不多了又把肉倒进压力锅里炖上了。 炖完肉又收拾鱼,她买的这条白鲢鱼比较大,拿刀拉开三道口子。 李金书做了红烧鱼,等着起锅的功夫又洗米蒸饭,闷上饭又备菜。 都准备妥当了排骨还没好。 她又发了一盆白面,又切了点韭菜炒了个鸡蛋备用。 肉好了,她回锅熬了一会。 等着鱼也好了,就开始炒菜了,一切都弄好了,米饭也熟了。 李金书看着家里的盘子不够,带上门去了周老太家。 来开门的是阮文东。 李金书再厨房忙活了一个半小时,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一些细汉,脸也被烤的红扑扑的。 她本身皮肤就白,这下益发显得白里透红。 阮文东有一瞬间荒神,被李金书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饭好了,我家里没有饭盒,想过来问问周阿姨。”李金书猜到了周老太会和阮文东说这件事,她就没必要再寒暄了。 “是金书来了吧,文东,厨房有保温盒,你拿给金书。”周老太被阮文东挪到了卧室。 “阿姨,您饿了吧,我这就给您去拿饭。”李金书接过阮文东递过来的饭盒要走。 “文东,你和金书过去帮把手,你把饭拎回来吧,别让金书来回折腾了。”周老太在里面喊话。 阮文东应了一声和李金书一前一后出了门。 李金书心里纠结,两人这么走着更是尴尬。 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谢谢你中午帮我结账。” 阮文东猜到了李金书知道了,答得云淡风轻:“顺手的事,没多少钱。” “帮阿姨做饭这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找个人帮忙,等你找到合适的,我就不过来了。”李金书的语气里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纯粹是怕对方误会。 阮文东勾唇,心道这女人还是挺敏感的:“没有不方便,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不等李金书开口又说:“总这么麻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你看要不然我支付你一些钱吧。” 李金书没看阮文东,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可能就是人家处理问题的方式,拿钱说话,也就不用扯上关系了:“那倒不用,周阿姨出菜钱,我就是帮忙做一下,也不麻烦的。” 阮文东嗯了一声,总觉得这女人的身上长刺一样随时准备刺他一下。 两人到了李金书家门口,李金书掏钥匙开门。 楼道里有点黑,一时看不清钥匙孔。 “我来吧。”阮文东伸手去拿李金书手里的钥匙。 李金书下意识地递了过去。 两人的手指触碰到一起,李金书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阮文东拿着钥匙一下就开了门:“以前我自己住在这。” 李金书怔愣了一下,心道怪不得开门开得这么熟悉:“你进来坐吧,我去装饭。” 她说完也没管阮文东,径直进了厨房,先把饭盒洗了一遍,擦干以后才开始装菜和饭。 李金书都弄好了准备出去,一回身发现阮文东正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 她耳根一热,将手中的饭盒递了回去:“趁热拿回去给周阿姨吃吧。” “谢谢。”阮文东接过饭盒没有立刻走的意思:“过几天我手好了,我自己做。” “不用着急,你这手也是因着我受伤的。”李金书心里确实是过意不去:“我发了面,晚上蒸点包子出来,待会送过去,你放在冰箱里明早热了给孩子吃。” 阮文东心里的某一处又软了一下:“好。” 李金书把人送出门,回屋里喘了口气。 这个活也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这阮局的媳妇难道是离了。 正胡思乱想见听见开门的声音。 “妈,你怎么在这站着?”石姜曼背着包进来了。 “我刚做完饭,你进来洗手吃饭吧。”李金书接过石姜曼的包挂在门口。 石姜曼洗完手出来满脸堆笑地问:“妈你做的什么这么香?” “我炖了排骨,又熬了鱼,炒了两个青菜。” “晚饭这么丰盛?”石姜曼早就饿了,闻着味更饿了。 “妈今天也赚了点钱,咱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而且你也瘦,多吃点胖起来点健康。”李金书说着给石姜曼夹菜。 “妈,你做这个糖醋排骨也太好吃了。”石姜曼咬了一口赞不绝口。 “好吃就多吃点。”李金书说着把自己应了给周家做饭的事说了。 “妈,您的事您做主就行,不用和我说的。”石姜曼觉得自从她妈离婚以后,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她们两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妈赚了点钱,你回头去夜校报个班学点什么,好歹弄个文凭。” “我买书自学也行,别浪费钱了。”石姜曼心疼她妈赚钱不容易,之前要养那几个弟弟吃了不少苦头。 “听妈的,去上一个。”李金书相信知识就是力量,趁着年轻能多学点是点。 “那我听妈的。” 娘两吃过饭,石姜曼刷碗,李金书蒸肉包子。 李金书把晾好包子放了一会,挑出十来个放进盆里给周老太家端了过去。 这次开门的是阮妙妙。 “阿姨,是您做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鱼吗?”阮妙妙看着李金书手里端着大肉包子就猜到了这人是谁了。 第34章 还人情 两人回到厂子的时候快两点了,没歇着开始往外搬夹层布。 正干着门卫的大爷进来喊人:“李金书在吗,有人找你说买布。” 李金书跟着门卫大爷到门口一看果然是韩伟来了。 韩伟上前招呼:“李姐。”他走过去小声对着李金书嘀咕:“李姐,我一个人消化不了这么多,我又找了下家,一会咱们结账的时候……” 李金书瞬间就懂了:“没问题,我们刚才过称了132斤,你不放心再过一遍。” “行,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过一遍。”韩伟招呼同来的人一起把这些布过了称。 他看着没问题把李金书叫到边上交钱,扣去刚才的押金,把剩余的货款都结清了。 李金书的腰包重新鼓了起来。 韩伟临走给李金书留了个联系方式:“李姐,以后你要是没出路的话可以去我的厂子。” “我在这先谢谢你了,要真是没出路,我一准去。”李金书发自内心地感激人家对自己的邀请,同时也庆幸,前些年虽然吃了苦,但是在缝纫的技艺上一直不对付。 李金书将韩伟送走了,帮着齐兰兰收拾仓库。 “金书姐,好的和次的布都卖得差不多了,其余的那些你不要了吧?” 李金书看了看还有些被因为潮湿有霉渍的:“要,那些成捆的我也要,不过我明天要出去跑跑,等跑到了我再决定要多少。” “好,那我等你信。” 两个人正聊着,就见陈丰领着一堆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李金书一抬眼就见阮文东也在这些人中,正好那人也正看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李金书微微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这是收拾啥呢,怎么暴土狼烟的?”陈丰领着人拧眉进来。 齐兰兰没想到厂长会带着人来这个地,吓得一激灵:“陈厂,我们领导让我把仓库这些飞起的布料处理一下。” “处理完了吗?”陈丰走近看了一眼。 “处理得差不多了。”齐兰兰乖乖应答。 “怎么都处理的,都扔了吗?”陈丰随口一问,之前开会说的要死没人要就清理出去。 “不是的,金书姐都买走了,剩余的这些金书姐也要。”齐兰兰和陈丰邀功:“陈厂,我这也算是给咱们厂创收了。” 陈丰笑道:“我听听你怎么创收的。” “其实也不是我,都是金书姐想出来的,她已经帮着处理了两批布料了。”齐兰兰笑呵呵地把李金书怎么卖布的事都说了。 “金书,你还真是个人才,我看你也别在车间了,回头去销售处得了。”陈丰之前交代他们把这些布都处理了,可手底下人都说没人要,根本卖不出去,就是白给都没人拉。 “都卖了做什么用了?”阮文东在边上幽幽开口。 “一车卖到窗帘城了,今天的卖给服装厂做隔层布了。”李金书回答得中规中矩,心里想着中午阮文东替自己结账的事。 “窗帘城要了?”陈丰不解:“之前也有人去问过,没能卖掉,你这呢么卖的?” “我给他们搭配了一下,做了个样子。”李金书如实答了。 “你们听听,你们快听听,你们怎么没想到这么个主意了。”陈丰伸手指着手底下人。 边上有人恭维:“还是金书的脑光子灵光。” 李金书笑笑没说话。 陈丰不过是搭讪,想起头把这个事接过去,谁成想阮文东在边上继续发问。 “今天的用做什么用了?” “做隔层布。”李金书离阮文东不近,怕他听不见,特意抬高了一点分贝。 阮文东笑笑:“怎么想到的?” “隔层布看不见摸不着,差一点也没关系,这些布还没风化化,所以还能卖些钱。”李金书不愿意回答,但是又不得不回答,毕竟人家是商业局的领导,自己的合同还在这个厂子。 “不错。”阮文东也开口点评了一下:“你这是先买走的,再去找下家的?” “不是,我先落实的下家,再回来买。”李金书想不明白,一个大领导,怎么关心起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买卖来了。 阮文东点点头,带头往仓库里走。 陈丰几个领导陪同着一起进去了。 李金书和齐兰兰收拾得差不多了,见人走远了低声道:“兰兰,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了。” 她实在是害怕这些人回来再问一遍。 李金书从服装厂出来琢磨着明天把那些布料卖到哪去,路过一个在建的商品房,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两天已经赚了不少了,可以稍微歇歇了。 李金书看天色还早去市场买了二斤肋排,又买了一条鱼,买了点菜。 既然阮文东暗着给自己结账,那自己也只能这么暗着把这份人情还回去了。 她提着东西进小区,才一进去就看见几个老太太正扶着周老太往里走。 周老太一脸痛苦。 “周阿姨,您这是怎么了?”李金书迎了上去。 “嗨,别提了,我们今天排练一个舞蹈,谁成想我一用力把腰给扭了。” “去医院看看吧?”李金书赶忙建议。 “不用,就是老毛病,我躺几天就成。”周老太被扶着往里走念叨着:“就是我儿子的手也伤了,我孙女也要高考了,营养跟不上可怎么办啊,这几天吃饭可就费劲了。” 边上有个老太太建议:“要不然去我家吃。” “没事,我喊他们出去买点。”周老太怕麻烦人家拒绝了。 李金书也跟了进去。 其余几个老太太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阿姨,您要是不嫌弃,我今天多做点出来,给您端过来吧。”李金书一想到阮文东和周老太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又一想要还人情也就释然了。 “那怎么好意思,你也有事情要忙的。”周老太早晨吃了李金书给的饺子,那味道真是没的说。 放了一晚上再煎一下都那么好吃。 “我这些天没那么忙,时间自由点,可以早点回来。”李金书想着单独请阮文东吃饭不现实,要是这么还了人情也好。 第33章 帮忙结账 “别拽我,我不走,我不走,我来吃饭,你们凭什么让我走,我是在你们店被烫的,你们要帮我追究她的责任。”扈素兰扯着嗓子想讹人。 服务员一听这话更加卖力地把她往外拖。 另外几个同来的见这情形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起身赶紧追了出去。 “金书姐,要不咱们走吧,别在这吃了。”齐兰兰觉得不好意思。 “在这吃,咱们又没做什么缺德事。”李金书笑呵呵地招呼服务员:“换个菜,换个酸菜鱼吧,回头一起结。” 服务员知道这事不是李金书的错处,自然也不会放着劝不赚,很快上了一份酸菜鱼。 李金书和齐兰兰边吃边聊。 饭店包间里,尹紫一听是李金书的声音,她故意开口对着阮文东试探道:“这原配说话也是挺粗俗的,不怪男人和她离婚。” 边上有人知道尹紫一是阮文东的秘书,闻言也跟着恭维她:“是,说得也太难听了点,男人还是喜欢会温柔小意的,要是都像尹秘书这么漂亮温柔大气的,那男人一准不会有二心了。” 边上人也附和:“就是的,刚才我出去上厕所看见那女的把滚烫的毛血旺泼到那个女的脸上了,尹秘书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尹紫一听着边上人对她的恭维暗自窃喜,偷偷瞄了阮文东一眼。 只见阮文东脸上原本没表情,忽而微微皱眉,勾起了唇角,随即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搁到了桌上。 刚才那两恭维尹紫一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是一惊。 “王处长,宋处长,尼恩的见解还真是与众不同”阮文东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那两人立马除了一身冷汗。 大伙都知道这位局长不苟言笑,也从不和人闲聊没用的话题,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明摆着不是为了夸他们。 “是,我们两说的可能有失偏颇。”王处长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宋处长反应迟钝了点:“阮局也认同我们的观点吧,那女的确实挺像个泼妇的。”他还没说完呢,王处长就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他这才反应过来阮局的语气貌似不是认同,倒像是找茬。 “说说,怎么有失偏颇的?”阮文东曲指敲了两下桌子。 “可能这大姐也是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这样。”王处长眼珠子转的飞快,赶紧往回圆刚才的话。 “是是是,大姐是真性情,那个第三者才可恨了。”宋处长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赶紧往回圆。 两人这话一出口就等于得罪了尹秘书,这真是里外都不是人了。 阮文东伸手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边缘没吱声。 尹紫一吃了瘪,一张白皙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胸脯起伏,使劲掐了下手心才镇定下来。 “我们都是玩笑话,阮局您何必和我们这么上纲上线的,不过是不认识的人而已。”尹紫一捏着嗓子撒娇,伸手拿起茶壶要给阮文东倒水。 阮文东一抬手挡住了杯子:“够了。” 明眼人谁都看出来阮局那杯里已经空了,这时候抬手挡杯,明显就是不给尹秘书面子。 一句够了也是一语双关,既是不满意她的话,又是不满意她的端茶倒水。 尹紫一放下茶壶,眼里噙着泪花。 阮文东就和没看见一样:“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说完起身往外走。 其余的人也赶紧起身紧跟其后。 阮文东老远看见李金书和一个同来的女人在吃饭,只见李金书脸上带着笑,被透进来的阳光一照,脸上好像多了一层柔光。 没了当日在民政局门口的戾气,多的是一份从容和自信。 他快速移开目光奔着前台去了。 后面的人想抢着结账都被阮文东拒绝了。 “说了是我请客,你们不用麻烦了。”阮文东掏出钱包对着服务员道:“顺便把那桌那两位女士的账也一并结了。” 随从人员看着阮文东的举动,心里更敲起了鼓。 瞧瞧领导这是拿实际行动给他们上课呢。 不非议他人就算了,对弱者有同理心。 只有尹紫一知道两人认识,但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阮文东的举动给她心里扎了根刺。 李金书和齐兰兰吃完去结账。 “您那桌已经结过了。”服务员笑着给李金书回话。 “结完了?”李金书诧异不已:“是谁结的,留下姓名了吗?” “没有,是位男士。”收银员回忆了一下:“说是您的朋友。” “我朋友?”李金书更诧异了,她也没什么异性朋友啊? 无端欠人情的滋味不太好。 “你受累帮我问问,我也不好平白无故让人家结账。”李金书说着客气话。 收银员点点头伸手招呼服务员。 跑过来一个年纪轻点的服务员:“青姐什么事?” “刚才在102包间吃饭的人,你进去送菜的时候听见那位姓什么了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好像姓阮,我听他们喊阮局。” “是您的朋友吗?”收银员笑着问李金书。 她也怕万一人家结错了,再回来找补就麻烦了。 “是我的朋友。”李金书的脑子快速转了一下。 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阮文东阮局,就没有姓阮的人了。 关键是他们也不是朋友啊。 她还欠他人情了。 这又欠了一次。 这人好端端的给自己结什么账啊。 李金书内心没有占便宜的喜悦,反倒是有淡淡的惆怅感。 “金书姐,你这炉子还真广,吃个饭都有人帮你结账。”齐兰兰在边上打趣。 “也不是很熟,见过两面。”李金书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您受累帮我看下我这桌吃了多少钱。” 收银员看了下账本报了个数。 李金书暗暗记在了心里,她和齐兰兰往外走,忽然发现202包间就在她们两那桌的不远处。 这就意味着她刚才和扈素兰冲突,包间里的人也都听见看见了。 所以这人是出于什么心理来给自己结账的? 可怜自己。 李金书懒得再细想:“兰兰,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厂子吧,收拾出来下午好交货。” 第32章 遇上扈素兰 “好嘞。”齐兰兰做事干脆利落,一会的功夫就过好了称。 “一共132斤,我给你抹去零头130斤。” “兰兰,我和你说实话,这个布我赚得不多,我两块钱一斤收,你觉得合适你就出。”李金书语调诚恳。 “金书姐,我一开始就说了,给钱就卖,你稍微给点意思一下就行。”“那可不行。”李金书点出来260块钱递到了齐兰兰的手里:“这钱你拿着,不然也没法和领导交差不是。” 齐兰兰嘴上客气,但是一看到钱也很开心。 这些布放着也没啥用,她能卖出去,至于卖多少钱,交多少钱,那都是她说了算了。 “食堂里也没饭了,咱们姐两出去。”李金书拉着齐兰兰往外走。 两人选了一个附近的菜馆。 “兰兰,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姐请你。”李金书拿起菜单递到了齐兰兰手里。 “那我可不和你客气了。”齐兰兰拿着菜单快速点了两个菜。 李金书看了一眼把菜单交到了服务员的手里:“再帮我们开两瓶橘子汽水。” “好嘞。”服务员拿着菜单转身走了。 “金书姐,我真是佩服你,你说你遇上那样的糟心事都能挺过来。”齐兰兰边等菜边和李金书寒暄。 “人总要活下去不是,我不能因为他犯了错误,我就不活着了。”李金书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扈素兰昨天就忙不迭地搬到孙家去住了。”链条厂就在服装厂边上,两个厂子的人又都认识。 李金书笑笑还没开口就见门口进来几个女的,其中就有扈素兰。 扈素兰一看见李金书立刻哼了一声。 服务员本来要给他们这几个人找一个大桌子。 谁知扈素兰伸手一指非要坐李金书这桌的边上。 李金书眼皮都没抬,招呼齐兰兰吃菜。 扈素兰啪叽一下和李金书背对着坐了下去,语气不善道:“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您看看要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吗?”扈素兰故意捏着嗓子问。 “有,熏鸡脖,熏排骨。” “一样给我上一份,其余的你们姐几个看着点,今天这顿我请了。”扈素兰说着把菜单递给其余那几个女的。 “素兰姐,你发财了啊?”其中一个涂着口红的女的笑着问。 “我们家老孙给我钱了,让我随便花,还告诉我让我花没了再和他要。”扈素兰说话的时候故意将身子扭到李金书那边。 李金书没搭理她,拿着公筷给齐兰兰夹菜:“尝尝,这家的烧三丝不错。” “哼,烧三丝有什么好吃的,来饭店还不吃点不一样的,真是没见识,怪不得不招男人稀罕了。”扈素兰就差把脸扭过去对着李金书喷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别人吃饭,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齐兰兰见过扈素兰,听她这么说话都听不下去了。 “就你一桌点烧三丝了,你不愿意听可以把耳朵捂住。没事找骂。”扈素兰一副挑衅的模样。 她心里攒着劲呢,那天才派出所,董老太被李金书撺掇地拿了她的金项链换了钱就把她气个半死。 这两天正愁没机会当面和李金书撕扯了呢。 齐兰兰没见过这阵仗,被扈素兰一怼就红了眼圈:“金书姐,咱们不吃了,咱们走。” 李金书一把按住齐兰兰的手:“吃你的,咱们花钱了,凭啥不吃,野母狗在哪都叫,别搭理就是了。” 齐兰兰本来要哭,一听李金书这话噗嗤一声笑了。 “李金书,你骂谁呢?”扈素兰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李金书对峙。 李金书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骂野母狗,你搭话,那你就是野母狗了。” 不光是齐兰兰,就是和扈素兰同来的几个女的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扈素兰本来是想让这几个姐们看看她是怎么收拾李金书的,没成想这李金书一句话就让自己出了丑:“你敢骂我,我和你拼了。” 李金书看准了扈素兰朝着自己扑过来了,她端起刚上桌的那盆毛血旺朝着扈素兰就泼了过去。 “啊啊啊,烫死我了。”扈素兰的脑袋往下淌红汤,身上那条白色的连衣裙瞬间就被挂满了红油,脑袋上还挂着肥肠和鸭血。 餐厅里吃饭的人都纷纷侧目看热闹。 “大家都来瞧瞧,这女人是个第三者,拆散了我的家庭,今天又在这耀武扬威来了。”李金书不等扈素兰反击就嚷嚷开了:“我前头那个男人是个废物点心,就是他不和我离婚我还想和他离婚呢。” “就是,这女的是链条厂的,破坏人家家庭还不知羞。”齐兰兰也跟着在边上还击。 “就是孙玉来不要你了。”扈素兰嚷嚷着。 “我不要的垃圾被你捡了,你在这得意什么啊?”李金书不慌不忙的,语气里满是轻蔑:“那孙玉来是个废物,这么些年都没赚到什么钱,还给你钱让你大吃大喝,我看是你打肿脸充胖子吧?” 扈素兰被戳到了痛处:“才不是,就是玉来给我的,玉来说爱我,一点也不稀罕你,和你过日子简直是煎熬。” “孙玉来是一泡臭狗屎而已,他的稀罕无足轻重,我反正不稀罕,看你这么稀罕,那可见你是个屎壳郎,你们两谁也离不开谁。”李金书笑呵呵道:“也有可能是王八和绿豆,看对眼了。” 她的话音落下,周遭吃饭的人都笑了。 “你放屁,你的嘴怎么这么脏。”扈素兰被烫得够呛。 那些和扈素兰同来的有一个想开口声援扈素兰。 李金书直接怼了回去:“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鸟。” 那几个人也要脸面,都闷着头不敢开口了。 扈素兰还要闹,被走过来的服务员制止住了。 “这是吃饭的地,不是闹事的地,你要是这么闹下去,我要报警了。” “谁说我不吃饭,你少在这狗眼看人低。”扈素兰一肚子气正没地撒。 服务员给另外两个店员使了个眼色。 那两店员过来,一边一个人抓住了扈素兰的胳膊,拖死狗一样把扈素兰往外拖。 第31章 又谈成一单 “别别,我是和你开玩笑,你能拿到布是你的本事,这是812块钱,扣去昨天的押金,你拿好了。”焦立秋说着把钱递到了李金书的手上:“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你发达了可别把姐忘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李金书笑着接过钱:“还有身份证。”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焦立秋又从包里把身份证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李金书寒暄几句揣着钱走了。 焦立秋等李金书一走算了一笔账,这一匹布就便宜了好几十,这个窗帘要是做出来,按照进口的价位买,少说得赚个上千块,不亏本。 李金书没回家,想起那个库房里的有些比这个窗帘布差点的布,她又想好了销路。 她先回服装厂去找齐兰兰拿了那个次点的布料,随后打车去了城区边上的一个私人的服装厂。 上一世,李金书也是从电视上得知那便有个服装厂的,那个服装厂曝光的时候已经做大了。 李金书打车过去,果不其然有个宏伟制衣厂。 她拿着布料敲开了保安室的门。 “啥事?”看门师傅探出脑袋来问她。 “师傅,我想问问,你们这买不买隔层布?”李金书说着给师傅递过去两包烟,是她打车来的路上让司机停车买的。 师傅接过烟笑道:“这车间的事我也不懂,不过我给你问问去。” “那您受累了,我在这等您。” “你进来等坐着等吧,屋里有水,你自己喝。” “谢谢师傅。”李金书没进去,仍旧站在门口等,她在附近转悠了几步,发现这个厂子现在的规模还不大。 一会的功夫,大爷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出来了。 门卫师傅给李金书介绍:“这是我们厂长,韩伟,你要卖可以和她说。” 韩伟一米八多的身高,长得五大三粗的,五官挺端正。 他上下打量李金书几眼问道:“大姐,你要卖啥?” “我想问问你们买不买这个布料当隔层布?”李金书说着把手里的棉布头递了过去。 韩伟一摸质量不错,但是没动声色:“我们的衣服用的夹层布不多,需求不是很大,你有多少,什么价位?” “你们这厂子主要是做西服吧,你做西服的话要是没有隔层布,到时候这衣服就不立挺。”李金书不紧不慢地回了话。 “你和我们有过合作?”韩伟不解。 “我给家人买过咱们厂的西服,你们用的那个夹层步太软了,导致下摆不够平整。”李金书去年咬牙给孙玉来买过一身西服。 那段时间孙玉来就跟孔雀开屏一样,每天往头上抹头油,往脸上弄擦脸膏,恨不得一天洗三遍藻,又非要要求买新衣服,说什么男人在外走,带着女人的手。 都是放屁的,那些举动都证明了,他出轨了。 “是有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们要是买太好的夹层布,成本就太高了,这西服本来也卖不上价钱的。”韩伟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家西服的痛点。 李金书被韩伟的话了思绪:“我今天来就是有一批合适的夹层布,保准比你在别处进货便宜。” “你也抹了这布料的硬度了,我相信你心里也有计较了。” “怎么卖?”韩伟心动了。 “按斤卖,6块钱一斤。”李金书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个布料按尺卖不合适,按斤最合适。 韩伟沉吟片刻:“大姐,有点贵,你再给便宜。” “五块八,怎么样,我发,你也发。” 韩伟一听李金书的话就笑了,心道这大姐怪有意思的:“行吧,就图这个吉利的数字也行了。” “那我给你个地址,你后半晌过去,我等着你。” “行没问题。” “不管送货,你们得自己雇车。”李金书说着给他写了个地址。 “这地方可不近,我再雇车可不便宜。”韩伟有点犹豫了。 “那你自己再琢磨琢磨,不买也没事。”李金书一副不强求的态度:“我等你到下午三点,你要是不去,我就卖给别人了。” “大姐,你这个布料有点年头了,你看这颜色都有点褪色了,你卖给别人也卖不出去。”韩伟还想杀价。 “我这个布料呢,就是这么个情况,要是好,也不卖给你做夹层布,没事,你不要就算了,正好我也就不用往后等了。”李金书说着伸手要布料就想走。 韩伟白手起家,也谈过不少单子,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看着穿着挺朴素的,说话也没有锋芒,但是却很有技巧。 “行啊,你手里大概有多少斤布料?”韩伟咬了咬牙。 “百十来斤。”李金书知道有戏了。 “我一次买你这么多,你再便宜点。”韩伟继续软磨硬泡。 “算了。”李金书不再多言,拿着夹层布就要走。 “不卖了?”韩伟不解。 “我实在是没法再给你让利了,你又觉得贵,你买得心不甘情不愿,不如不买。” 韩伟瞧着李金书不像生意人,以为好说话,没想到挺难缠:“好好好,就这价,我要,我要还不行。” “行,那你多少给点定金,我怕你反悔。”李金书笑得人畜无害。 韩伟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来:“这是定金。” 李金书伸手接过,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了个收据。 “空口无凭,到时候我去哪找你?”韩伟心里也有小算盘。 李金书把工作证掏出来递到了韩伟手里:“这个你拿着。” 韩伟看了一眼:“原来是深城服装厂的。” “那我回去等你,下午三点在厂子门口见。”李金书说着伸手拦了一辆车。 一会的功夫到了深城服装厂门口。 已经到了饭点了,工人们端着饭盒陆陆续续地出来吃饭。 李金书直奔仓库找齐兰兰。 齐兰兰正收拾仓库,正准备洗手去吃饭,一看李金书回来迎了上去:“咋样,金书姐,成了吗?” “成了,这些白棉布我都要了,你帮我过过称,我把钱给你。” “我的天,你要这么多发黄的白棉布,你干啥用啊?”齐兰兰觉得昨天那好布料还有些用途,今天这发黄的实在是不知道干啥用了。 “你快帮我过称,过完了我告诉你。” 第30章 阮局馋橘子 “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您快进来坐坐。”李金书没想到周老太会上来。 “那个,阿姨还有点事求你,就是我刚才回去和我儿子说你要给我水果的事,结果我儿子居然说想吃橘子和苹果,嗨,你说我家里啥水果都有,就是没有这两样,小区门口的水果店又打烊了,我这不是想起你来了,你能给阿姨拿一个苹果一个橘子吗,不用多了,一个就行。” 周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了,养阮文东也养了四十来年了,从来不知道这儿子还有这么随心所欲的一面。 这是手上拉了个口子,又不是害喜,怎么就说想吃什么就非要吃什么了呢。 “阿姨,我给您拿,怪我,我应该坚持给您的。”李金书进去从袋子里拿出来四个橘子,四个苹果递到了周老太的手里。 “太谢谢你了,这是你闺女吧,长得真漂亮,随你。”周老太看了一眼桌上的饺子:“不打扰你们娘俩吃饭了。” “阿姨,您等等。”李金书说着回身端起一盘饺子出来:“今天是我和我闺女算是乔迁的日子,我们能找到您这个房子,是我们娘俩的福气,这饺子是富贵的意思,您端回去吃点,图个吉利。” “哎呀,你要这么说,那我得端回去。”周老太这次没客气,端起饺子寒暄两句走了。 阮文东正在客厅里看报纸,听见门响抬头看见自己妈拎了一袋子水果,又端进来一盘饺子。 “儿子,我看你晚上喝粥才吃了一点菜,你再吃几个饺子,这是那个小李包的,说是乔迁的饺子,让咱们沾沾喜气,这个小李还怪会说话办事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离婚了。”周老太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去厨房拿筷子。 “妈,离婚也不代表一个人失败,您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千万不要出去说这种话。”阮文东语调轻柔,劝慰着周老太。 “妈不用你嘱咐,我知道的。”周老太拿了筷子又进去喊孙女:“妙妙,来吃几个饺子,邻居家送了饺子。” 阮妙妙伸着懒腰从里面出来了:“啥馅的,我还正好想吃饺子了,这是哪位爱心人士捐赠的,不会又是想拍我爸马屁的吧?” “没个正行。”周老太伸手打了阮妙妙一下。 “奶奶,你别打我呀,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知道就我爸单位的那个尹秘书,上次接我,我说去外面吃,她非说去家里给我做饭,天啊,我差点被她毒死,都不熟,要么就齁咸。” 阮妙妙嬉皮笑脸地捏起饺子放进嘴里一个嚼了起来:“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比奶奶包的还好吃了。” “你看看那你这个闺女,白眼狼一个。”周老太看着自己的孙女咧着嘴笑。 “奶奶,我这是实事求是啊,做人要说实话,不能昧着良心说话。”阮妙妙凑到阮文东跟前:“爸爸,你也吃了,你快评评理,是不是好吃。” “嗯,好吃,你奶奶包的也好吃,不一样的味道。”阮文东说完脑海里浮现出李金书那张脸来。 阮妙妙撅着嘴:“爸,你太狡猾了,不诚实,不是好同志,不理你了,我要进去学习了。” 周老太摇了摇头等着阮妙妙关了门低声问阮文东:“儿子,你王姨昨天和我说,市医院有个女护士,三十多岁,没结过婚,看过你的照片了,知道你的条件,愿意和你见个面,你看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见一下。” “回头再说吧,最近有点忙。”阮文东说完奔着洗漱间去了。 “你也不能总拿忙当借口。”周老太不满意:“你这周要是没时间,下周一定要抽出点时间来。” “再看。”阮文东在里面刷牙,想着自己非要让老太太去要橘子的事也觉得自己唐突了。 李金书转天早晨起来收拾完了想着和石姜曼一路走,窗帘城就在百货大楼后面了。 娘俩一起出门,刚出门就看见了周老太送阮妙妙出来。 李金书和周老太打招呼,周老太让阮妙妙喊李金书阿姨。 “昨天的饺子就是李阿姨包的。”周老太拉着家常。 阮妙妙看了李金书和石姜曼一样,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傲慢:“谢谢阿姨的饺子。” 李金书笑笑:“不客气。” 她心里暗想这局长家的姑娘是不一样的,眼神里虽然是不屑,但是语气听不出来,和她爸一样,心里很深。 两边有寒暄几句,往两个方向走了。 石姜曼去百货大楼边上上班了,李金书绕到后面找到了昨天那家店。 老板娘焦立秋在就等在店门口了:“大妹子,你可来了,吃饭了吧?” “吃了吃了,你找好车了吗?” “找好了,就门口这辆班车,咱们两坐车去。”焦立秋说着拉着李金书往车边走。 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回身看见李金书和焦立秋坐好了便发动了车子。 李金书报了地址,两人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服装厂门口。 齐兰兰特意没进去,就在门口等了。 一看见李金书来,赶紧把人领了进去。 她让人提前把布给弄了出来,这会就在外面放着了。 “老板娘你看看,没问题你就装车吧。”焦立春仔仔细细地看了那几卷布,心里很满意,赚到便宜了。 “金书姐,他们这还是做啥用?”齐兰兰小声问了一句。 “做窗帘。”李金书也不避讳,就这点布,买卖也成了,不怕别人惦记。 齐兰兰闻言给李金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金书姐,你是真厉害,之前那么多人看这些布都不知道做啥用,都说做衣服怕人家嫌弃,亏你想得出来。” “兰兰,我先去和他们结账,待会我再回来,我看看那些货,要还是有要的,我再找你拿。” 齐兰兰平白得了好处,还拿了十块钱很开心:“没问题,我等你。” 李金书和叫焦立春上了车,回去算账。 焦立秋边点钱边和李金书开玩笑:“大妹子,你这没少赚吧?” “大姐,你要是觉得吃亏,不买也行,我把车钱给你。”李金书开着玩笑把话踢了回去。 第29章 生意门路 李金书抱着布片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的意思:“大姐,你别为难,我再去别家问问,我这进口的布料也不多,一共就五匹,先到先得。” 大姐一个箭步冲过来:“妹子,你看你这布料的确是有味道,你在给大姐便宜,我真是怕砸手里啊。” “大姐,我真是便宜不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个样子,搭配一下,你这窗帘的档次一下子就会上去了。”李金书进来的时候就看好搭配布料的花色了,她敢说这话就是因为胸有成竹。 “你能做什么样子,我敢说没有比我这样子更时髦的了。”大姐一副自豪的模样。 “你借我缝纫机用用,我再从你这随便找点布头可以吗?”李金书摊开了布片。 老板娘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倒要看看这女的要干啥:“这台缝纫机,还有那边的布头你随便用,那边还有画粉和剪刀呢。” “好嘞。”李金书放下包,二话不说拿起纸盒子里的画粉就在布片上画了起来,又从那堆布头里找到了一块布,又拿着画粉画了几下,随后拿起了剪刀开始裁剪。 片刻的功夫,李金书就剪好了。 那些小姑娘也都好奇起来了,不干活凑过来看。 “老板娘这还是要干啥啊?” “做窗帘样子,你们干活去。” 那几个小姑娘人坐到缝纫机跟前了,眼睛还盯着李金书这边。 李金书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把这个迷你窗帘做好了。 老板娘自己也会缝刃,当场就看出来李金书的手艺有多好了,等看到成品的时候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她原本还想买这布料不知道怎么搭配,这下子可不愁卖了。 李金书捧着迷你窗帘给老板娘看:“大姐,你瞧瞧咋样?” “妹子,你就不怕我不买你的布,抄了你的样子。” 李金书笑笑:“这我倒是不担心,毕竟这几匹布的数量有限,而且你这一个样子也不能卖一辈子,只能卖一阵的,所以咱们都是赚个快钱,你要买,我要卖,大家互利共赢吗。” 老板娘拍手笑道:“妹子你是爽快人,你这手艺也好,这窗帘经过你这么一搭配,真是显得又大气又上档次。” “那我这布?” “我要了。” “好嘞,不过大姐,你得给我点定金,不然你明天不买了,我赔大了。”李金书说着把身份证掏了出来:“你给我88块钱的定金,咱们都取个吉利数字,明天我带着你去,不过有一样我说好了,我没有车,你得出车。” “行行行,我这就给你拿钱。” 李金书和老板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约定了明天早晨八点在这见面。 李金书拿了钱之后直接奔着服装厂去了。 齐兰兰背着包准备下班,一看李金书去而复返以为事情没成:“金书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不要那布了。” “不是。”李金书拽着齐兰兰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是给你送货钱来了,明天早晨我就直接拉了。”李金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90块钱。 “这八十呢是货钱,这十块呢是给你买根雪糕的钱,你也别嫌弃,等姐再赚到钱,姐再给你买身衣裳穿。” “不要,不要,你后半晌给我买那些吃的就不少钱了。”齐兰兰是实在人,推脱着不想拿这个钱。 “你拿着,权当是帮姐的忙了,给领导也买点水喝。” 齐兰兰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索性收下了:“金书姐,你还真有门路。” 李金书笑笑没吱声,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各自回家了。 她看着时间不早了,准备回住的房子,因着离着不远,索性走着回去。 路上看见卖水果的摊子,李金书买了几种水果拎了回去。 刚走到租住的四季花城小区门口就看见周老太神色匆匆地拎着一袋子菜从另一个方向赶了回来。 “阿姨,您出去买菜啊?”李金书开口招呼。 “是金书啊。”周老太寒暄道:“我这本来做了一个人的饭,谁知我儿子和孙女今天又要住这了。” 李金书心虚:“他们是想陪陪您。” “哎呦,我儿子不知道怎么伤了手,缝了好几针,也沾不了水。”周老太摇头叹气:“你说说,没个女人在家里可怎么好。” 李金书心里暗想,这是阮局长的爱人出差了:“那您受累了。” “阿姨,这是我刚才回来从那边买的水果,您拿回去吃。”李金书说着把手里的一袋橘子和一袋苹果塞进了周老太的手里。 “不要,不要,我家里有水果的。”周老太笑着塞了回来。 李金书见周老太不收,也不好再给,想着总有机会,回头再给阮局长送吧。 两人拎着东西回了家。 李金书一进家门就看见石姜曼正系着围裙在和面。 “妈你回来了,快洗手歇会,我听人说搬家要吃饺子,预示着招财进宝,有辞旧迎新,富贵吉祥之意。” “好兆头,我洗了手和你一起包。”李金书把水果放到了边上,进去洗手。 “我把白菜和肉都剁好了,您调饺子馅吧,我调得不好吃,我爱吃妈你调的。” “行。”李金书手脚麻利地调好了馅。 娘两边说话边包了起来。 “妈,今天大弟去找我了,和我哭哭啼啼的,说家里没人做饭,他们都煮了好几顿的挂面汤吃了。” “都有手有脚的,想吃不会自己做吗,他再去找你,你就告诉他回去。”李金书提起那个儿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还有,你千万别给他钱,一毛都不许给听见了吗?” “听见了。”石姜曼算是看出来了,她妈不是置气,是彻底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娘两包好饺子煮好了刚准备吃饭,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周老太拎着一袋米站到了门口:“金书啊,大晚上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你看你们租了我们的房子也算是有缘分,这是我儿子单位发的大米,我们三个人吃不完,给你们娘俩拎过来一袋。” 第28章 开始搞事业 李金书拿了钱从服装厂出来,直接去了信用社,立马将这笔钱存进了存单里。 她身上还有些钱,拿着这些钱买了些点心和水果,提着奔着服装厂的仓库去了。 前段时间她去库房领料的时候听管库房的人说,库里有一些羊毛衫和布料发霉了处理不掉,还有一些都糟掉了,卖也卖不上价钱, 仓库的管理员姓齐,叫齐兰兰,三十多岁,是个爽利人。 齐兰兰认识李金书,听说了她的事,对她颇为同情:“金书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我把工作卖了,来看看你。”李金书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齐兰兰跟前。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齐兰兰笑道。 “兰兰,姐是有事和你打听,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你们仓库有一批货处理不掉吗,我能看看吗?” “你想买?”齐兰兰一脸诧异:“那些东西没法要了,你弄回去了也没用途,要亏本的。” “我想买,不过我想先看看那些东西。”李金书态度认真。 “行,姐你这是打算单干了吗?”齐兰兰说着领着李金书往里走。 李金书跟着齐兰兰,越往里走越是能闻见一股霉味。 “这边这些整匹的挑挑拣拣还能用,但是也没人要,那边那些有些发霉了,再往里就更没法用了。”齐兰兰边走边介绍。 李金书一看那几捆成匹的布有了计较:“兰兰,我可能一次买不了这么多,我想要这几匹好的,你问问呢领导,要多少钱。” 齐兰兰觉得李金书脑子坏掉了,怎么会想买这种东西:“金书姐,你一定更要想好了,我和你说,收废品的都不要这些东西的,上次有个收废品的我让人家便宜拉走,人家说不要,烧火都不起火,光是冒浓烟。” 李金书笑笑:“没事,我要,你帮我问问去,成了姐少不了你的好处。” “行,那我给你问问去。”齐兰兰见李金书坚持也不好驳她面子,转身进了里面去问了。 李金书快看了一遍这些货物,心里有了计较。 一会的功夫,齐兰兰从里面出来了。 “金书姐,我进去问了,领导听见有人买还挺诧异的,他说有人要就赶紧出手,这五匹布本来要一百块块钱。”齐兰兰笑呵呵道:“我和领导说了,我说您不能这样啊,得往下降点,不然人家不要了。” “你就给八十块钱吧。” “兰兰,谢谢你帮我压价。“李金书压住心里的喜悦。 她快速盘算了一下,这种50米的布匹,这种面料和种花色,进货价要230块钱,五匹才要八十块钱,简直赚大发了。 “兰兰,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我联络好了就来拉货,今天你得给我拿一米这个布匹走。” “没问题,我给你拿,这边多的是。”齐兰兰说着给李金书抓了两大块。 李金书拿到手叠好了,弄平整了,又和齐兰兰客套两句出了仓库。 她拿着东西直接奔百货大楼后面做窗帘和被罩的那片新兴起的小店去了。 这一条街都是做窗帘的,是这几年才兴起的,生意很红火,深城人几乎都在这边做窗帘。 李金书抱着布料转了一圈之后进了其中一家店铺,看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呢,店里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工在紧锣密鼓的缝制着。 那女人看见李金书进来开口招呼:“大妹子,是做窗帘吗?看看有喜欢的花色吗,有喜欢的今天定下来,明天就给你赶出来。” 李金书在里面转了一圈笑道:“大姐,我不做窗帘,我想问问你买不买布料?” “我们这的布料都是进口的,不买其余货源的布料。”那个大姐一听李金书说不做窗帘以后立马一脸戒备。 “大姐,你这布料是辛集那边拉来的吧,这种布料二百八十块钱一匹,买三匹赠一匹。”李金书声音很低,摆明了不是来踢人家买卖的。 “你别瞎说啊,我这都是进口的。”大姐的语气明显心虚了不好,她见店里还有客人,一把将李金书拉到了里屋。 她把人拉进去就劈头盖脸地问:“你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别的店派来的?” “真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买不买布料。”李金书说着将从服装厂弄来的布料拿了出来:“你看看这个布料,这个才是进口的。” 大姐不情不愿地上手一摸,摸完立马露出了点异样神色:“我们也是进口的,和你这个没差别。” “大姐,咱们不探讨你们这个店的布料是不是进口的,这和我没关系,我就是问您要不要我这个布料,我这个布料卖给你180块钱一匹。” “不可能,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你也别在这蒙我了,出去,我们这不欢迎骗子,你不出去我报警了。”大姐作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大姐,您听我说完,我一个女人,我又不能吃了你是不是。”李金书不紧不慢道:“我是服装厂的职工,服装厂开不起工钱了,把这几匹布了抵给我了。” “这么好的进口布料,你怎么不卖给别人?”大姐仍旧满是戒备。 “大姐你真是火眼金晶,不愧是这条街上买卖做的最大的,以后保准能开连锁店的。”李金书对着老板娘一顿吹捧。 “不瞒你说,这些布料是积压品,和别的发霉的布料放到一起,有了点霉味,但是呢,洗完了一点不耽误。” “不行不行,发霉的白给我也不要。”大姐连连摆手:“我就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别急着拒绝我啊,你闻闻这个布料,也就是这点味道了。”李金书说着给老板娘递了过去。 老板娘温完点了点头:“倒是不大,但是不会倒回头拿到的货是啥样的,我最开始干这行我就吃亏了,那布匹里面夹的都是破布头,还有纸盒子,我亏大了。” “大姐,你放心,我不干那个缺德事。你要是想买,可以先看看,有问题可以不要。”李金书说的很诚恳。 大姐沉思了一会没言语。 “没事,大姐您不想要就算了,我去别家问问去。”李金书说着拿起布料就走。 大姐看出来李金书要出去,赶紧追了上去:“妹子,别着急走,咱们再商量一下啊。” 第27章 多嘴 李金书拿着挂号条本来想走,一听见你爱人几个字,顿时石化在当场,这误会大了。 “大夫,我不……” “在二楼也能缴费,你缴了费再取点事纱布和药回来,我想用我这里的给你爱人处理伤口,一会你把药布换给我。”大夫笑呵呵地给阮文东处理伤口。 李金书捏着挂号条,感觉像是在捏着烫手的山芋。 她一抬眼对上阮文东的眼,刚要继续开口,就见阮文东微微蹙眉对她摇了摇头。 李金书会意,只好转身捏着挂号条走了。 反正也没人认识,就这么一会的事,误会了就误会了吧,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 她缴了费,又快速拿了药,再次回到门诊的时候看见医生已经帮着阮文东把伤口处理好了。 “回去注意点,这几天不要沾水,让你爱人帮着你洗,一周以后来拆药线。”医生伏案在桌子上刷刷刷地写着病例。 李金书把药放到桌上,垂眸一看阮文东的手。 原本白皙修长的一只手,此刻因着缝了几针又裹了一层纱布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人家是为了给自己挡刀才受的伤。 阮文东起身道了谢往外走。 李金书紧随其后。 两人出了医院。 “阮局,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您看您是回家还是回单位?我帮您打车。”李金书陪着小心,心里想着怎么把这点人情还回去。 “我回单位就行,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我帮您打车。”李金书拦了一辆出租车赶紧拉扯车门:“那阮局,您慢点,回去好好养着,要是拆药线的自己来不方便的话,您到时候喊我就行了。” 她说完就后悔了,商管局好几百号人了,还能挤不出一个陪领导看病的人吗? “那就麻烦你了,下周一还在这见吧。”阮文东说完笑了笑。 李金书就差当场石化了,关车门之前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就当情有可原吧。 毕竟是她拿王巧凤赔偿的钱,自己给人家出点医药费也不亏得慌。 李金书看着阮文东的车扬长而去,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她发自内心地佩服尹紫一,就这么天天在这种不苟言笑的领导身边呆着,不抑郁也得抑郁了。 外包合同的事还没完,卖工作的事也还没彻底解决。 李金书一刻不停地又赶回了服装厂,径直找到了陈丰的办公室。 “姓陈的,你要是敢这么干,我就和你断绝亲戚关系,你媳妇也别管我叫姐姐了。”屋里一个女人咆哮着。 “三姐,您这是干啥啊,巧凤确实犯了错试了,犯错误就得承担责任,你再这样闹下去,我这厂长也不干了,巧凤是扫厕所还是干啥我都管不了。”陈丰脑袋瓜子嗡嗡的。 王巧凤大中午的回去把她妈喊来了,以为事情能有转机,谁想这陈丰直接用不干了来要挟她。 “您也别为难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好好表现。”王巧凤知道坚持现在坚持也没意义,把她妈拽了起来:“妈咱们走吧,您也特别着急事上火了。” 王巧凤她妈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跟着王巧凤往外走。 李金书正在门外等着。 王巧凤一见李金书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李金书,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你先买顶假发戴上再和我说话吧,你脑袋这么亮,晃眼。”李金书声调不高,但是这话的杀伤力十足。 王巧凤一听气得伸手指着李金书你了半天。 边上几个路过的职工一听李金书的话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巧凤她妈开口问:“这就是欺负你那个?” “是我被她欺负那个。”李金书和王巧凤是同学,认识她妈,那是有名的混不讲理:“你闺女已经让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再敢胡来,我一律不客气。” 王巧凤她妈被李金书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又怕陈丰真把王巧凤开除,只能忍了。 娘俩相互搀扶着走了。 李金书进了陈丰的办公室:“陈厂长,那个外聘合同您拿到了吧,我来是想和您说,您要是觉得不妥,那合同不作数也行。” “两码事,金书,完全是两码事,巧凤这事情的确是她不对,你不用往心里去,这是你的合同,我已经让赵拓处理好了,你签了字就生效了,以后你就是咱们厂的外聘职工了。”陈丰不给李金书面子,也得给阮文东面子。 现在不答应外聘的事,这不是不给阮文东面子嘛。 “陈厂,这是您那一百块钱,给阮局治病没花多少钱,这事因我而起,不能再让您破费了。”李金书接过合同的同时把钱扣到了陈丰的办公桌上。 “阮局说拆药线再找我,回头我买些水果和吃的带过去,就说是以您的名义送的。” “那这样,你先买,回头把发票拿回来,花了多少钱你告诉我。”陈丰一听李金书说话就觉得王巧凤蠢得厉害,她拿脑瓜子怎么和这李金书比啊。 你看看人家这事做得多周全。 钱她出了,面子给了领导,最主要的是这钱还是王巧凤出的。 “那就谢谢领导了。”李金书笑笑:“回头巧凤那边您帮着催着点,我等着急用钱了。” 陈丰哪敢不答应,满嘴称是。 李金书签了字,给陈丰留下一份合同,拿着另一份合同出了办公室。 她去车间看了一圈,没看见郭伟清,刚要走看见郭伟清脑袋裹的里三圈外三圈从外面进来了。 “郭主任,你怎么没在家歇歇?”李金书上前搭话。 “轻伤不下火线。”郭伟清脸有点肿:“车间里事情太多,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生产。” “昨天的事?”李金书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现在就办。”郭伟清话音落下,郑媛媛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人进郭伟清办公室办了手续。 一手交钱,一手签字。 李金书拿过钱数了一下,数目没问题。 有了这笔钱,加上之前的,她要干自己的事业了。 第26章 陪着阮局看病 事情解决了。 陈丰把阮文东送了出去,又客套了一番。 李金书看着阮文东的手还在渗血,她于心不忍追了上去:“阮局长,要不我带着您去医院看看吧。” 她的想法很简单,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情还了,以后就不用再接触了。 “或者我把医药费给您出了,您尽快去看看去。”李金书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想要递到阮文东的手里。 尹紫一本来被骂了就很不开心:“阮局长是左手写字,这伤了左手,麻烦大了,你们这么点事还要麻烦阮局,以后引以为戒吧。” “小尹,行了,你开我的车回局里去参加下午的会吧,让李金书同志和我去一趟医院。”阮文东说着用右手把车钥匙掏出来递到了尹紫一的手里。 “阮局,还是我陪您去吧。”尹紫一心里更纳闷了,这阮局怎么会让李金书陪着去? 为了点医药费吗? “你不去,别人能传达得清楚吗?”阮文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好,我听您的。”尹紫一接过钥匙絮絮叨叨:“您一定得好好查查,该缝合的要缝合,别怕花钱,一定别留疤。” 李金书心里腹诽,照这尹秘书的意思,自己罪过大了。 倒霉啊,越想撇清关系越撇不清。 “赵拓,你开我的车陪着阮局和金书去一趟。”陈丰在边上交代着。 “不用,你们厂子这么乱,还是留下来处理吧,我们打车就行。”阮文东说着不再寒暄,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面。 陈丰趁机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了李金书手里,小声道:“好好给领导看,再给领导买些东西一并送回去。” 李金书没法搪塞,只能接了过来,到时候见机行事,不行再退给陈丰就是了。 她紧走记不赶上阮文东,先一步到了厂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李金书刚想伸手拉车门,没成想阮文东从后面过来一手拉开车门。 “上吧。” “不用,您先上吧。”哪有让领导给自己开车门的道理。 “女士优先。” “上不上?堵车啦?”司机在前面催促着。 李金书无奈上了车。 阮文东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两人相对无言。 一会的功夫到了医院。 “阮局,您先坐在大厅里等我一会,我去给您挂号。” “好。” “受累,您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是哪几个字。”李金书拿不准,怕到时候挂错了还要麻烦。 “我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你帮我取出来。”阮文东一手掏出钱包递给李金书。 李金书依言打开钱包,里面的是一个小姑娘扎着两个朝天辫地咧着嘴大笑的照片。 她快速抽出阮文东的身份证,把钱包递了回去;“我去挂号,您等我。” “好。” 李金书捏着身份证排队挂外科的号,等待的时候垂眸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照片,比本人还要年轻一些。 轮到她挂号,她把身份证递了过去,捏着身份证和挂号条奔着站在人群中的阮文东过去了。 这人不笑的时候自带一种压迫感,再加上身高出众,外表出众,引得不少看病的人纷纷侧目。 “阮局,我挂好了,咱们去二楼吧。”李金书语气里满是客气。 “好。”阮文东回了话迈开腿走在前面。 李金书亦步亦趋地跟着:“您知道外科在哪?” “以前孩子把额头磕坏了来看过。”阮文东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这里的外科挺不错的。”李金书愣了好几秒才回了一句。 “是,没留下疤痕。”阮文东回得很快。 “万幸,女孩子爱美,不留疤最好。”李金书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了,好像窥探了别人的隐私一样。 阮文东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唇角:“是。” 李金书却不敢再多话,跟着上了二楼。 人挺多的,前面还有十个号。 李金书微微蹙眉:“阮局,要不您先坐着,我去给您买点水和吃的吧,您还饿着肚子了吧?” “也好。”阮文东确实饿了,没客气。 “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李金书洗耳恭听:“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吗?” “都可以,你看着买就行。” 李金出蹙眉,都可以才是最难选择的。 “那我给您买几个包子吧。”她不能把难题留给自己,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尽早说。 “可以。”阮文东从李金书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一丝不耐烦,莫名觉得有点意思。 “那好,我现在就去。”李金书说着一刻不停地出去了。 她找了医院附近一个比较大的店,看着还干净点。 要了八两包子,四两猪肉的,四两素白菜的。 李金书又买了两杯热粥,带吸管的,喝着方便。 上楼前又买了两瓶矿泉水。 李金书提着东西上楼,一眼就看见了阮文东脊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垂重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局,包子买回来了,这一兜是肉的,另一兜是白菜的。”李金书把包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椅子上。 阮文东闻言心道,这饭买得挺有心机的。 既不会有忌口的烦恼,还做到了荤素搭配。 “我去洗下手。”阮文东起身奔着厕所去了。 “好的,我等您。” 阮文东洗手回来。 “我刚才出去买饭的时候洗手了。”李金书怕人家嫌弃,特意解释了一下。 阮文东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 李金书看着别扭,想起尹紫一说的阮文东是左手写字,那应该也是左手吃饭了。 “要么您拿袋子吃吧,我刚才了一个富裕的袋子。”李金书说着递了过去。 “你想得周到。”阮文东客气了一句,接过李金书的手里的袋子:“你也吃吧,忙了半天了。” “好。”李金书刚才不觉得饿,这会被一提醒倒真觉得饿了。 两人相顾无言各自吃着包子。 吃完了,李金书收拾了垃圾回来听见里面正好叫号。 两人进去,值班的男大夫看了一眼开口道:”口子有点深,最好缝两针好得快。” “会不会留疤,有没有别的治疗方式啊?”李金书有点着急,一连问了两句。 她想到尹紫一说的,真留疤了,自己这罪过大了。 “缝针吧,留疤也不碍事。”阮文东拿了主意。 大夫笑笑:“我给你治疗,让你爱人去交下费吧。” 第25章 要到赔偿了 王巧凤被打得一开始还叫唤,后来只剩下哼哼了。 民警怕出人命,过去拉刘玉翠:“大姐,大姐,出出气就行了,你把她打死了,打残了,你要坐牢的。” “玉翠,收手吧,咱们还得找她要赔偿的损失呢。”李金书在边上也劝:“就算她是陈厂的亲戚,陈厂也不会徇私的,我们要相信陈厂。” 王巧凤听了气得要吐血。 “都散了,该回家吃饭吃饭,该回去加班加班,都看什么热闹。”陈丰对着那些职工嚷嚷着,把大伙给轰走了。 “阮局长,我看您的手受伤了,要不您去医院看看吧,回头别感染了啊。”陈丰陪着小心。 “不妨事,一个小口子。”阮文东拒绝了:“先解决他们的问题吧,既然还牵扯了陈厂长,那我更需要在场了。” 陈丰心里拔凉拔凉的,心道这李金书是趁机给自己上眼药啊:“阮局,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办事的。” “金书,你有什么条件你现在就提,需要我协调的我现在就给你协调。”陈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这边就是误工费,还有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的费用,如果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还有后续的费用。”李金书慢悠悠地回了话。 “你别不要脸了,你检查什么身体,我又没打你。”王巧凤气得冲到了李金书跟前:“倒是你打了我很多下,我还要告你呢。” 李金书冷笑一声:“郭主任刚才急刹车,他撞破头了,我虽然没撞破,可是我的头也晕得厉害。” “胡说,你放屁。”王巧凤咆哮着。 “你给我闭嘴,你再敢言语,我现在就开除你。”陈丰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我们这辆车是新买的,花了一万块,重新修也恢复不了原来那样了,这辆车就归王巧凤吧,赔偿我们一万块钱就行,我家老郭被撞坏了,肯定住院检查得一段时间的,这个费用待定,花多少得给我们补多少,还有误工费,也都由王巧凤承担。”刘玉翠一口气说完了。 “玉翠,我想起来了,咱们还得和她要名誉损失费,她血口喷人,污蔑我的老郭,这对我们的精神打击很大,也得赔偿咱们。”李金书开口给刘玉翠提醒。 阮文东在边上听着李金书要医药费不觉得吸气,听到她要名誉损失费的时候不自觉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一定也不简单。 刘玉翠一拍大腿:“对对对,金书你说得对,还有那什么名誉损失费,也得赔给我们,不赔偿给我们,我们不答应的。” “你们欺负人,我要告你们去。”王巧凤疯了一样往外闯。 “你给我站住,你办了这样的错事,你还有理了是不是?”陈丰一嗓子吼住了王巧凤:”人家要的一点也不过分,你现在就给人家写承诺书,按照人家给的赔偿,不然你就卷铺盖走人。” “三姨夫,您不能这样啊,您这不是偏帮他们吗?”王巧凤都要哭了,就这李金书好不容易逮住了这样的机会,这非得收拾自己不可。 “哎呀,还真是陈厂的亲戚啊,怪不得这么嚣张啊?”李金书在边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还有很多人没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丰气得脸都黑了,今天这事要是不平了,以后他这厂长的威严何在? “王巧凤,你赶紧承认你的错误。”陈丰的语调不高,但是语气浓重。 王巧凤吓得一个激灵,嘟嘟囔囔地不敢还嘴了,狠狠地瞪了李金书一眼:“哼,我写,有的人缺德,坑别人的钱,拿着那种钱花,早晚出门让车撞死。” 李金书还没动手呢,刘玉翠听不下去了。 “妈的,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啊,我好好的在上班,你非要跑去和我蛐蛐我男人,都这样了,你还嘴上这么缺德,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刘玉翠说着一把揪过了王巧凤的头发,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更小的刀来。 这把刀是她剔骨用的。 刘玉翠拿着这把剔骨的刀,哐哐哐一顿操作,三下五除二就把王巧凤的大波浪头剔光了。 “大伙看看,这就是撒谎坏别人的后果。”“玉翠的手艺真的很绝。”李金书在边上给刘玉翠拍手叫好:“有的人就是现世报,现在给你剃个秃子,以后再缺德,让你脑袋上长赖子。” 王巧凤长得一般,就一头头发值得夸耀,这回被剃成秃子,险些气晕过去。 气的呜呜哭个没完。 “别嚎了,进办公室给人家写保证书和赔偿书去。”陈丰懒得搭理她,陪着阮文东进了办公室。 李金书剩余的几个人跟了进去。 王巧凤这次老老实实地写了承诺书和赔偿相关事宜。 李金书看后还算满意。 刘玉翠不识字,她让郭伟清看的。 郭伟清看完也算满意,车赔了,还答应了一切其他的损失。 民警也跟了进来,再加上领导们的见证。 李金书不怕王巧凤不认。 “金书,伟清家里的,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陈丰看着王巧凤要赔的钱数都肉疼。 他这话的意思是为了告诉李金书,钱也赔了,差不多就行了。 “王巧凤的行为属于扰乱厂里的正常秩序,应该给她记大过,拿掉她班长的职务,让她去扫厕所。”李金书边放好了承诺书,边再次开了口。 “金书说得对,你们厂内必须处罚王巧凤。”这次轮到刘玉翠来给李金书叫好了。 “你们太欺负人了。”王巧凤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丰不想答应:“王巧凤也知道错了,以后在工作中让她再好好表现吧。” “我认为李金书同志的提议很有道理。”阮文东又不紧不慢地在边上来了一句。 “是,阮局,我按照金书的提议办。”陈丰对着王巧凤道:“打明天起你就去后面扫厕所吧。” 王巧凤一想到要去扫厕所,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李金书,李金书,走着巧吧。 早晚找到机会报复她。 第24章 狠揍王巧凤 “阮局长,您可来了,您快给解释一下吧,这郭伟清和李金书确实是去商管局盖章了。”陈丰看见郭伟清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这位女同志,你别激动,我是商管局的局长阮文东,这是我的工作证,我能证明李金书是去局里盖章了。”阮文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到了刘玉翠跟前。 “你们少糊弄我,我不信,不定是从哪找来的骗子呢。”刘玉翠怒火攻心,谁的话也不信了。 “刘玉翠,你个疯婆娘,你要是真的气不过,你就砍死我,等你没了男人,我看你嚎不嚎。”郭伟清嫌丢人,气得放了狠话。 “玉翠,你别听他胡说,他路上还和我说,说你又踏实又能干,他之所以能从一个车工升到主任的位置上,就是因为你把家里管理得好,又说你是食品厂的劳动能手,也带动得他都有了干劲,你们的日子红火,能买上小汽车都是你的功劳。”李金书说着朝着郭伟清喊道:“郭主任,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郭伟擦了一把汗,满手的血:“是是。” 李金书见刘玉翠神色松动接着说:“玉翠,郭主任说最喜欢的人只有你,我还和郭主任说呢你是富贵命,你们才买了小轿车,你要是把我砍死了,你也要坐牢了,你的富贵命可就要变成牢狱之灾了。” 刘玉翠听了李金书的话叹了口气:“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说我的好话。” 郭主任,你快发誓啊,你是不是那么说的?”李金书要不掐着王巧凤,一准过去踹郭伟清一脚了。 “是,玉翠,我要是不喜欢你,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啊,为什么和你生儿育女啊,你看我副驾驶都不让别人坐,就是为了给你留着的。”郭伟清也开窍了,顺着李金书的话。 “玉翠,陈厂长可能会为了厂子的声誉撒谎,但是商管局的领导可是大领导大人物啊,你们食品二厂不也归商管局管吗?你应该听说过阮局对吧?”李金书循循善诱地给刘玉翠讲道理。 “玉翠,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你有工作,郭主任大小也是个领导,你们多好的日子啊,我是已经离婚的人了,你不能冲动啊。”李金书好话说尽了。 刘玉翠神色彻底放松下来。 阮文东离得最近趁机上前拿掉了刘玉翠手里的刀。 刘玉翠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李金书放开王巧凤,走过去拍着刘玉翠的后背:“玉翠,别哭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怪你,我前几天也经历了你的事情,而且我那个前夫是真的出轨了。”她说着鼻头泛酸,不自觉带了点鼻音。 刘玉翠咬了咬嘴唇:“金书,你真不怨我?” “我不怨你,真的,我知道你男人对你的重要性,放在谁听见那样的事情也会承受不住的。”李金书话锋一转:“是有人看着你过得好,过得如意,心里不自在,故意让你不安生。” 王巧凤想混到人群中,她刚要迈步就被李金书一把抓了回来。 “嗷嗷嗷。”王巧凤尖叫出声:“李金书,你撒开我。” “王巧凤,你没安好心,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你告诉大伙,我和郭伟清之间啥事没有,都是你瞎造谣的。”李金书拽着王巧凤的头发不肯撒手。 “你有事没有事,你自己最清楚。”王巧凤不敢轻易吐口。 “造谣是要负责任的。”阮文东在边上开了口。 李金书侧目看见阮文东的手被划了一道口子,她心里一跳,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手绢给阮文东递了过去。 阮文东顺手接过来压到了手心里。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交流,却极为默契。 “我没造谣。”王巧凤看见李金书给大局长递手绢,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李金书,都半老徐娘了,怎么还这么入男人的眼:“你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民警同志,我要报警,王巧凤污蔑我,我要求你们立案调查。”李金书来的脾气:“陈厂,我不和咱们这继续签合同了,单子的事您愿意找谁找谁吧。” 陈丰一听这话急眼了:“王巧凤,你是嫌厂子不乱啊,你再这样我就开除你。” “立刻给金书道歉。”陈丰的声音都提上去了。 “我就是看见了李金书进了郭伟清的办公室。”王巧凤哼了一声。 “你一天进我办公室八白次,不是进去躲懒,就是进去蹭茶水,那你是不是和我也有一腿?”郭伟清气急了,他差点就要被这个王巧凤给害死了,这会子对李金书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赶紧摘干净才是。 边上的人很多都看不惯王巧凤这趾高气扬的样子,听了郭伟清的话都哄堂大笑。 “还不许说听错了啊。”王巧凤也心虚,开始耍无赖。 “听错了就完了,人家郭主任的车被毁了,我们三都差点没命,害得玉翠虚惊一场,你的心眼子怎么比屁眼子还脏。”李金书开怼了,她要让王巧凤付出代价。 刘玉翠也反应过来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王巧凤的衣领子:“你说啥呢你听错了?” “玉翠,我还不是为你好,这玩意郭伟清和她来真的,倒霉的是你啊。”王巧凤心里恨死了李金书,她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这李金书还能翻盘。 “啪啪啪。”刘玉翠用那又宽又厚的手,记下就把王巧凤的脸扇得肿了起来:“王巧凤,你也不打听大厅,我刘玉翠是啥人,我这人最讨厌那种无事生的人。” “我也是,玉翠,我也讨厌。”李金书在边上助攻:“让王巧凤给你陪车,给咱们赔误工费,给郭主任和阮局长赔医药费。” 她是灵机一动想起来的,阮局长也算是为她的事受的伤,这个钱必须由王巧凤出。 “李金书,你少不要脸,我是好心,谁让刘玉翠听我的,她自己没有辨别能力吗?”王巧凤还就不信了,她就不拿钱。 “哎呦。”王巧凤被刘玉翠压到了身下。 刘玉翠那胳膊常年抡砍刀,力大无比,打得王巧凤直哼哼。 李金书在边上添油加醋:“这种人该打,这是缺德带冒烟,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情。” 第23章 再次见到不堪的一面 陈丰正为滞销货品的事发愁呢,瞧见郭伟清这么进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去盖个章而已,怎么还出血了?” “厂长,您快和我去解释解释吧,我媳妇非说我和金书有一腿,要拿刀把我剁成肉酱呢。” “噗噗。”陈丰刚喝进去一口水,直接就喷出来了:“剁成肉酱。” 郭伟清也顾不上了,拽着陈丰的胳膊就往外跑。 “郭主任,你慢点,别把陈厂弄摔了,他禁不住。”赵拓跟着在后面跑。 三人到了厂子门口,看见工人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 “厂长来了,都让开。”郭伟清吼了一嗓子。 职工们让出来一条路。 陈丰被郭伟清拽着跑得呼哧喘气,他抬眼一看李金书把王巧凤死死地箍在了身前。 “李金书,你和郭伟清出去睡觉了是不是,我砍死。”刘玉翠已经失去理智了,拿着刀和李金书周旋。 李金书拿王巧凤当肉盾:“王巧凤,你说实话,告诉刘玉翠你是造谣,不然我就不放开你。” “李金书,你少不要脸,你作死还要拉别人当垫背的是不是了。”王巧凤心里也害怕,但是她要是吐口了,这刘玉翠非宰了她不可。 “把刀放下,是我让郭伟清拉着李金书去商管局的,伟清媳妇,你冷静点。”陈丰急得直跳脚。 “厂长,是您安排的任务,但是,他们两盖完章去干啥就没人知道了。”王巧凤仍旧在添油加醋。 尽早砍死李金书才好呢。 “啪啪啪。”李金书一手勾着王巧凤的脖子,一手又扇了她几个嘴巴。 “李金书,你等着遭报应吧。”王巧凤嘴上不闲着。 “王巧凤,你给我闭嘴。”陈丰给看热闹的使眼色,让那些男职工上前去夺刘玉翠手里的刀。 刘玉翠早有防备了,她已经气红眼了,看见有人靠近,使劲挥舞着刀:“我看谁敢上来,谁敢上来我就砍死谁。” 大家都知道砍肉的刀有多锋利,谁也不肯上前。 “玉翠,你可千万别砍偏了,李金书才是勾引老郭的人,你瞧瞧她多不是东西,她临死还要拽上我了,我冤枉啊。”王巧凤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玉翠一步步逼近李金书:“我家老郭不碰我,一定是被你这个狐狸精勾了魂了,今天我也不活着了,我砍了你的脑袋,我再自杀。” “玉翠,你别激动,我和郭伟清去商管局,来回一共一个小时,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上官句,我们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李金书镇定了下来:“陈厂,请您给商管局打电话,郭主任,请你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情,要是我真的和你有私情,我愿意让玉翠解气。” 刘玉翠见李金书说得坦坦荡荡的,倒是有了一分狐疑。 陈丰踹了赵拓一脚:“还不去给阮局长打电话,还在这愣着干嘛。” 赵拓飞一般地又冲回了办公室拨通了上官句的电话。 尹紫一接的电话,一听是服装厂的就皱起了眉头。 赵拓把这边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赵秘书,我现在正忙着要陪阮局去开会呢,这种事你找警察就好了,我去了也于事无补啊是不是。”尹紫一还没挂电话就见阮文东进来了。 “尹秘书,您不能不来啊,郭主任的媳妇都疯了,您那边一定要来个人解释一下,这样在场的证人就有了,不让你要出人命的。”赵拓都要急哭了,陈厂才和他说要是有外贸单子没准能盘活场子,要是李金书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是好啊。 “赵秘书,你这是为难我,这样吧,你们先解决者,我和阮局请示一下再给你回复。”尹紫一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她扭头了阮文东撅嘴抱怨:“这服装厂是怎么回事啊,绩效不好就算了,还闹什么捉小三的事,他们以为咱们商管局是什么地方啊,是菜市场啊。” “服装厂怎么了?”阮文东边看文件边问。 “赵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就是来咱们这签那个外包合同的李金书,和她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个车间主任,那车间主任的媳妇不知道听谁说了两人搞破鞋,那女的提着菜刀说要宰了那个李金书。”尹紫一刚才打听了一遍,那李金书的确和阮局没亲戚关系,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不屑。 “阮局,您不用管这些,我直接回了。” 阮文东放下文件,脸色沉了下来:“刚才他们来签署文件是不是你带着去的?” “是呀,我全程陪着了。”尹紫一不知道阮文东为什么问这个。 “既然你是证人,人命关天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去澄清一下呢?”阮文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还是你觉得这是个笑话而已?” 尹紫一自从给阮文东当秘书以来,还从来没听见过阮文东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呢:“可是阮局,您的会很重要。” “让苏雅纳给区里打电话,让他们先开,我下午再去。”阮文东说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走。 “我打车就行,您不用去的。”尹紫一有了点情绪。 一个中年妇女而已,怎么能和领导的会比。 “现在是下班的点,你打车要打到几时,我载着你去。”阮文东说着大步流行的除了办公室。 出门直接喊苏雅纳给区里打电话。 尹紫一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阮文东开得飞快,全程没和尹紫一交流。 尹紫一第一次见一向温和的领导发脾气,心里也打起了鼓。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只开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民警也到了服装厂门口。 刘玉翠看见民警来了,一会闹杀了李金书,一会把刀架在脖子上说要直接自杀,然后做鬼也不放过李金书。 李金书一直勒着始作俑者王巧凤,她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正僵持着,阮文东和尹紫一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金书一抬眼和阮文东对上了,只见来的人脸色很难看。 她忽然想起阮文东早起对周老太的告诫,知人知面不知心。 早起算计了合同的事。 昨天在民政局门口看见了自己打孙玉来的情形,今天又是在这上演这样的戏码。 在人家眼里,自己这种可不是避之不及的人物。 第22章 我和阮局没关系 郭伟清为了向李金书展示车技,把小轿车开得飞快。 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商管局。 李金书拿着单子进去问门卫大爷:“师傅,我想问您在哪盖外包合同的聘任章?” “服装厂的李金书吗?”看门大爷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句。 “对,是我。” “你直接去前面的办公楼吧,有人等你。” 李金书道了谢,顺着大爷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是金书姐吗,我是阮局的秘书尹紫一,阮局让我来着等您,带着您去盖章。”尹紫一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心里猜测这中年妇女是什么来路啊。 阮局不让她去盯着今天的重要会议,反倒是让她来给这个中年妇女带路去盖章,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人外包合同章。 “给你添麻烦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过去就行。”李金书也说着客套话。 “没事,阮局交代的,让我务必务必把您带过去。” “那有劳你了。” 尹紫一带着李金书去合同科盖章。 合同科的人问尹紫一:“尹秘书,你今天怎么没陪着阮局去三楼开会?” “盖章也是阮局交代的,你赶紧给这位大姐盖,可别耽误了事。”尹紫一语气娇嗔。 合同可得大姐笑道:“我可不敢耽误,你尹秘书手里有阮局给你的尚方宝剑。” 李金书拿了盖好的合同,和尹紫一连连道谢。 尹紫一往外送李金书套她的话:“李姐,您和阮局是亲戚吗?” “不是。”李金书一看就猜透了这女秘书的心思。 这姑娘估计是看任何与这个阮局有关系的女的都得盘问。 “我是服装厂的,阮局和我们厂长说有批外贸货物要交给我做,我又有工作变动,所以才签了这份合同。”李金书一口气把这事解释清楚了。 以后难免还有接触的时候,为避免麻烦,最好摘得干干净净的。 尹紫一笑:“是,阮局确实对外贸这方面比较上心。”她信了李金书一半的话。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说没亲戚关系,但是内里却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关系了。 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尹紫一客客气气地把李金书送上了车。 李金书心里还怪别扭的。 她只是签个个人的合同,怎么还劳动大局长的秘书了。 管他呢,反正签完了,以后不一定见到。 “金书,你热不热,我给你开窗户。”郭伟清殷勤地问了李金书一句。 “不用,郭主任,你安心开车就行。”李金书坐在后排回了一句。 “金书,你在外面不用喊我郭主任,咱们都是同学关系,不用这么生份。” 李金书恩了一声没吭声。 她知道郭伟清的心思:“我叫习惯了,就这么叫吧。” “金书,你找到住处了吗,要是没找到,我朋友那有空房子,不要你的钱,你就白去住就行。” “我找到了,谢谢。”李金书立马回绝了。 这世上很多不要钱的东西,最后往往比要钱付出的代价还要大了。 郭伟清总想找话题,都被李金书以一个两个字回绝了。 他没办法只好专心开车了。 王巧凤带着刘玉翠在厂区门口守株待兔。 “你到底看清了没?你可别骗我。”刘玉翠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不可能看错,你是没看见啊,那个李金书,自己男人出轨了,她就想祸害你啊,昨天来了就找你们老郭,在屋里和你们老郭哭哭啼啼的,你们老郭还搂着她拍她后背呢。”王巧凤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 刘玉翠气得把劈骨头的刀一下砍到了服装厂门口的大树上:“好啊李金书这个贱人。”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郭伟清的小轿车开了过来。 刘玉翠提着砍骨头的刀横到了郭伟清的车前:“姓郭的,你给我滚下来。” 郭伟清心里正得意,没想到刘玉翠会出现在这,吓得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还好打方向盘及时,一下撞到了边上的歪脖树上。 哐铛一声巨响。 李金书和郭伟清被撞得登时脑袋发懵,还要郭伟清踩刹车及时,不然非当场撞死。 郭伟清从驾驶坐下来,赶紧去后面拉车门拽李金书:“金书,金书你没事吧?” 李金书拎着文件袋出来,没站稳,一下撞到了郭伟清的肩膀上。 刘玉翠看见这场景,火气更大了:“李金书,你这个臭婊子,你竟然哪敢勾引我刘玉翠的男人,看我不劈了你。” 李金书避开郭伟清的手,站稳了往边上卖了几步:“玉翠,你别激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一抬眼看见了边上的王巧凤,一下就知道是这个老娘们撺掇的坏主意了。 郭伟清的脑门子被撞坏的前挡风玻璃溅起的玻璃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刘玉翠,你犯什么疯,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好你个郭伟清,你护着这个狐狸精是不是?”刘玉翠连哭带嚎地朝着郭伟清又打又闹。 厂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我护着谁啊,我和李金书啥事没有。”郭伟清心虚地辩解着。 “你放屁,郭伟清,你一觉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屎,你睡觉还喊郭李金书的名字了。”刘玉翠一边哭一边挥着刀。 大家指指点点地看热闹,没人敢往上凑。 “你别在这瞎说,你回去干活去。”郭伟清小声呵斥着刘玉翠。 “你为了她凶我是不是,今天我就砍死她,让你和她埋在一起。”刘玉翠上前去抓李金书。 “玉翠,你冷静点,我和郭主任是去上官句办事的,不信你可以问陈厂。”李金书怕刘玉翠冲动,赶紧绕到车后面,顺势过去一把揪住了看热闹的王巧凤。 “李金书,你不要脸,你抓我干什么,你昨天在办公室里郭伟清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啪啪啪。” 李金书不等王巧凤说完直接狂扇了她几个嘴巴:“让你乱嚼舌根子,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扭脸对着郭伟清喊了一嗓子:“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去喊赵拓和陈厂作证。” 郭伟清捂着脑袋朝厂里跑了进去。 第21章 阮局的意思 阮文东几步追上在前面走的李金书:“听说你租了我妈妈的房子?” “是,阮局长好。”李金书刻意压低了声音:“我找房子也是随意找的这里,想着离我女儿的单位近,如果给阮局造成困扰了,我一回和周阿姨找个理由搬走。” 阮文东微微抿唇:“对我没什么困扰,我刚才和我妈那么说是怕她上当受骗,不是针对你,你不要误会。” “好,明白了。”李金书笑笑:“不耽误阮局您的时间了,您忙吧。” “昨天你讲的制衣工艺讲得不错,有时间我让人找你学习一下,正好有一批外贸服装需要精湛的制衣工艺。”阮文东说完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有点没话找话。 “行,没问题,听您安排。”李金书回答得客气又疏离。 “回见。” “回见。”李金书看着阮文东转身,自己也立马转身就走。 她没打算占谁便宜,以后少往这边走,少碰面。 李金书回去看见石姜曼吃好了早饭收拾完了准备上班:“曼,这五十块钱你拿着,要是有啥需要买的看着喜欢自己买点。” “妈,我不要,我还有十块钱呢。”石姜曼推拒。 “十块钱哪够啊,你拿着,以后的工资发了也不用给我了,自己存着就是了。”李金书说着把五十块钱塞进了石姜曼的口袋里。 “你晚上回来买点米面油,我可能回来得晚,你做了先吃不用等我。” “哎,我买您爱吃的。”石姜曼揣着钱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李金书收拾完也直奔服装厂门口去了。 她还没到服装厂门口就看见郭伟清带着郭媛媛正在门口等着了。 “金书,这呢。”郭伟清伸手招呼李金书。 郭媛媛小声哼了一声。 “郭主任,我来晚了,咱们现在进厂去办手续吧。” 三人一起进了厂,直奔厂长陈丰的办公室去了。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库房里的存货都要烂了,不知道看看,这得造成多少损失啊,干的了就干,干不了就给我滚蛋。”陈丰气得还砸了一个杯子。 几个处长面色沉重地从里面鱼贯而出。 “金书,要不回头再去?”郭伟清心里发怵。 “不碍事,陈厂长对事不对人,咱们和这事又没关系。”李金书的声音不低,故意让里面的人听见。 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陈丰的声音:“进来。” “陈厂,打扰您了,我有点个人的私事想找您。”李金书陪着笑脸。 “什么事?”陈丰把手里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想卖这个工作指标,来和您说一声,找您签字开证明。”李金书说着把郭伟清帮她准备好的单子递了过去。 陈丰眯眼扫了一眼:“不行,你这工作指标不能卖,你是咱们厂的老人了,很多工艺别人都不会,还指望你呢。” “谢谢陈厂长赏识我,但是我真是有难处,干不下去了。” “坐下慢慢说,有啥难处。”陈丰其实听说了李金书男人的事,也耳闻了那个第三者是边上链条厂的工人。 “是我自己的难处,不用麻烦您了,您就给我签了就行。”李金书执意想走。 “陈厂,金书确实有难处,需要用钱,您受累把字给签了吧。”郭伟清也在边上说好话。 “来去是你的自由,行吧,我尊重你的意思。”陈丰拿起笔刚要签字,电话就响了。 “阮局长好,不忙,您说。”陈丰脸上带着狗腿的表情:“是,是,是,李金书有技术,要是有需要我们一定支援。” 陈丰挂了电话,搓着手道:“小李啊,不是我不放你,你看商业局的领导来电话了,说是最近有一批外贸服装的订单要交给咱们厂来做,需要你把关,你不能走。” 李金书一听心里就开始骂娘了。 又是阮局,怎么这么倒霉呢。 “陈厂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都收人家的定金了,我要是不卖这个指标,就算我违约了,我要给人家赔钱的,您把字给我签了,然后您再给弄一个外聘的合同制名额行不行。” 郭伟清听完眼都瞪大了,还能这么操作。 这岂不是,卖工作得到一分钱,然后还能再额外赚一份合同制的工资。 陈丰蹙眉:“这从来没这么干过啊。” “没事,您千万别为难,但是选择卖工作是我的自由,实在不行您就另请高明就是了。”李金书笑得温婉。 “你等等,问一下。”陈丰拿起了电话:“我找阮局。” 片刻之后。 “阮局,您好,有个情况和您汇报一下,可能需要咱们商业局给审批。”陈丰把李金书的事说了一遍。 阮文东在电话那头没由来地勾了勾唇角。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多。 “谢谢阮局,那我就按李金书的要求来办。”陈丰挂了电话对着李金书道:“我先让人拟好了外聘合同,你拿着去商管局签字,签完了再回来我才能放你,才能允许你卖工作。”陈丰一口气说完喊秘书赵拓去拟合同。 “您害怕我坑你啊,您先给我签也是一样的。”李金书说着一直郭伟清和郑媛媛:“主要是人家也得办手续,您先给我签了吧。” “不行,先小人后君子,我可不知道你有啥心眼子,你先去商管局。”陈丰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金书无奈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谢这个阮局,还是该恨了。 赵拓很快拟好了外聘合同,陈丰和李金书看了一遍没问题。 “郭伟清,你陪着金书去,快去快回。”陈丰大手一挥。 郭伟清赶紧点头答应。 “让赵拓开我的车载着你们去。” “不用了,陈厂,我买了一辆小轿车,我载着金书去,您的车留给厂里用吧。”郭伟清想给李金书留好印象。 王巧凤从车间出来上厕所,一眼就看见郭伟清载着李金书从面前过去了。 她对着郭伟清的小轿车呸了一口,眼珠一转一个主意。 她从厕所出来直接奔着食品二厂去了。 郭伟清的媳妇刘玉翠矮胖,在国营肉店里负责给人砍排骨。 王巧凤进去直奔肉案子,对着刘玉翠耳语了几句。 刘玉翠一听直接提着砍排骨的刀就跟着王巧凤出来了。 第20章 是你 李金书带着石姜曼出了派出所以后和周静寒暄了几句。 “周经理,我闺女以后就在您底下工作了,怪我,把孩子性格养得绵软了点,您多照顾照顾我闺女。”李金书说着想把最后要的那五十块钱塞给周静。 “大姐,你这是干啥啊,我不要。”周静甩手躲开了:“我这人对事不对人,只要姜曼干得好,我自然会重用她的。” 李金书笑笑:“我就知道大妹子你是敞亮人。” 周静拍了拍石姜曼的后背:“你有个好妈妈,很好,我要像你妈妈学习,保护我的女儿。” 李金书心中有愧,面色一红:“咱们相互学习。” 几个人又说几句,周静回家了,李金书带着石姜曼去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正要打烊,李金书找人拿到了后半晌买的东西,又执意塞给人家两块买的香皂作为谢礼。 娘俩拿着东西除了百货大楼。 李金书拦了个车。 “妈,不用,我背着走,不沉。”石姜曼说着就要背这个大包袱。 “你别管,妈有钱,你都累一天了,咱们不背。”说话的功夫车就到了。 路上石姜曼问李金书:“您咋有那衣服的发票的?” “之前孙金锁买的时候衣服的时候我想看看多少钱,随手拿起来搁在钱包里了。”李金书顿了顿“咱们不回孙家了,我和孙玉来离婚了,以后你和妈过。” “啊,您还真和他离了?那我们住哪?”石姜曼想起李金书刚才上车报的地址:“您连住处都找好了?” “找好了。”李金书的话音才落下,司机就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石姜曼下车看呆了眼。 “别傻站着,拿东西。” “哎。”石姜曼既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妈,我们真住在这里吗?” 李金书给了车钱,提着东西往前走:“就住这。” 石姜曼抬着东西和李金书往里走,进了一个靠里面的楼,上了三楼。 知道进了屋,石姜曼还觉得不真实。 屋里很亮堂,家具都是新的。 “咱们娘俩先睡一张床上,等日后你要是觉得不得劲,咱们再买一张。”李金书推了石姜曼一把。 “这也太好了。”石姜曼在孙家连个正式的床铺都没有,就是一个门板子搭起来的床铺:“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这是我们暂时的家,以后咱们买大房子,住大别墅。”李金书边收拾东西边许下壮志豪言。 石姜曼以为是玩笑:“我听说有点落地窗的豪宅,我要那样的。” 李金书回身挂了一下石姜曼的鼻子:“妈给你买。” 石姜曼脸上开了花,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真疼,原来真的不是梦。 娘俩洗漱完收拾躺在了床上说了会话。 李金书很累,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石姜曼兴奋得睡不着,干瞪着眼忍到后半夜才沉沉睡了过去。 转天早晨,李金书见家里没有食材,见石姜曼还睡着,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买早点。 一出楼门就看见了周老太和几个老太太从广场上锻炼回来了。 “周阿姨,早上好。” “小李,你怎么起这么早?”周老太笑着招呼。 “我去给我闺女买早点,家里没有食材。” “哎呀,我这脑子,我想起来了我孙女和我儿子昨天也住在我这了,我还说给她买早点。”周老太一拍脑门:“你们呢谁带钱了,我穿了这太极服没口袋没拿钱。” 那两老太也是一样的装扮,都没带钱。 “阿姨,我带了,您看您要买什么,我帮您买回来。”李金书在旁开了口。 “那多麻烦你,我和你一道去。”周老太没想到李金书也是热心肠。 “不用,阿姨,您快喊孩子起来上学,一会该迟到了,我帮您带回来。”李金书每天都喊孙士禄起床吃饭,给他准备好,知道这个点该叫孩子了。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帮我带两套卷饼,都不要辣,再要两杯热豆浆,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周老太一想到孙女上学迟到要发脾气也顾不上客气了。 李金书一一记下。 二十分钟后,周老太听见了敲门声,一看果然是李金书。 “阿姨,这是卷饼,这个封口的是甜豆浆,另一个袋子没封口的是没加糖的。”李金书说着把东西递了进去。 “太感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了,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周老太说着把准备好的钱递拿给李金书。 “不着急的,回头再给也行”李金书笑笑拎着东西就要走。 “拿着。”周老太追过去把钱塞进了李金书的口袋里。 李金书寒暄两句拎着东西走了。 阮文东洗漱出来透过门口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莫名感觉有点熟悉。 周老太拎着早点进来:“儿子,你快吃饭,我让人给带得早点,我今天光和他们排练太极舞,忘记你和妙妙上学的事了。” 阮妙妙背着书包从屋里冲了出来:“奶奶来不及了,我要迟到了,快把早点给我。” 她说着冲到周老太跟前抓过早点开门往外冲。 “你别着急,来得及。”周老太话音还没落下,门就排上了。 “这孩子,天天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要是没时间就让她住我这里来。” “没事,我应付得来,她昨天就是说想您了。”阮文东边穿外套边回话。 “对了,你那个小房子我租出去了,空着也是空着,这女人看着挺实诚,就是给我带早点这个,母女两不容易,说是离婚了,没地去。看着挺干净利索的。” “您看着办就行。”阮文东拿起公文包往外走。 “给你早点。”周老太看着那个打结的袋子嘀咕了一句:”这小李看着心挺细,待人接物也挺得体,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要和她离婚。” 阮文东笑笑:“妈,您少同情心泛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无缘无故地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您多留个心眼没错的,不能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他拿着早点开门准备走,一抬眼看见李金书捏着一块钱正站在门口。 门是防盗铁门,不隔音。 阮文东轻咳一声。 李金书认出了阮文东,没招呼笑了笑。 大局长可不是一百八十个心眼子吗。 她对着里面的人喊道:“阿姨,您多给了一块钱,我给您房子啊门口的鞋柜上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第19章 骂你是狗 “不行,这是我的。”扈素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大金链子。 “哎呦,亲闺女干闺女的喊了半天,原来都是白叫的,真是笑死人了。”李金书故意吵董山花说着风凉话。 “素兰,你不能对婶子见死不救吧?”董山花要的就是这个劲头,没了李金书,她儿子照旧抢手。 “婶子,这金链子折钱比较麻烦。”扈素兰一脸戒备。 “不麻烦,我们百货大楼下面就有金点,按照市场价折旧,一点也不麻烦。”周静在边上开了口:“也不怕下班的点,我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到哪就能办。” “那太好了,那就这么办了,再耽搁,我们就不接受调解了。”李金书和周静一唱一和。 扈素兰的脸差点气歪了。 “素兰啊,你就当借婶子的,以后婶子还会还给你了。”董山花说着给孙玉来使了个眼色。 娘俩一起上前,一个按着一个拉,拿掉了扈素兰的金项链,又使劲撸下了镯子。 “不行,不行。”扈素兰想往回抢,被董山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素兰,以后婶子那死期存折到了,都把钱支出来给你,让你当家,你是有福气的,不像有些福薄的人,克死了前头男人,这又闹了离婚,呸,丧气东西。”董山花说着朝着李金书的方向啐了一口。 “嗷嗷嗷。”董山花被李金书泼了一脸茶叶水。 李金书看董山花这么嚣张抄起边上一个民警的保温杯朝着董山花就泼:“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拿错杯子了,手抖了,我给您道歉,对不起。” “你个婊子。”董山花上前要撕扯。 两个民警一把拉住了董山花:“老太太,您先别激动了,您要是再动手伤人,可就不是赔这点钱了。” 这些民警也算是见识到了,这老太太就和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再让她闹下去,谁也别下班了。 扈素兰生怕再把她的金耳坠拿了,赶紧开口劝:“婶子,现在不是和她动手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 董山花故意太高声调:“估价去,得让我儿子和我未来儿媳妇陪着你们去。” 周静领着民警还有孙玉来往外走,临走给了李金书一个你瞧好的表情。 李金书给了石姜曼拿了钱,让她出去多买点肉包子和小米粥带回来。 石姜曼临走数了在公安局值班民警的人数,一会的功夫买回来三斤猪肉灌汤包。 李金书和石姜曼给派出所的民警一人分了三个包子:“您辛苦了,吃一口垫吧一下子,也给您添麻烦了。” 民警们挺意外,没想到这娘两是受害者,做事还挺圆满。 李金书给大伙分完了还剩十几个肉包子,故意提着袋子坐到了董山花和扈素兰边上。 “闺女你快吃,这包子皮薄馅大,一咬满嘴都是汤汁,咸淡正好。” “是,真香,妈你也吃。”石姜曼掰开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董山花饿得前胸贴后背,馋得直咽口水。 “李金书,你也不用这么狠的心吧,就算你和玉来哥离婚了,可婶子是长辈,你真不孝顺。”扈素兰故意给李金书上眼药。 李金书又咬开一个包子:“哎呦,怎么当着老太天不喊玉来叔了,你这是怕乱了辈分啊?” 扈素兰被李金书问得脸色一白:“你管得着我吗?” “那你也管不着我,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这包子也不给狗吃。”李金书笑着问石姜曼:“闺女你知道为啥不?” “妈你和我说说。”石姜曼打心眼里高兴,她妈有了这样的变化。 “因为肉包子打老母狗,一去不回。” 民警们正在吃包子了,一听这话都噗嗤一声笑了。 正说着,公安局门口跑过一只野狗,李金书抓起一个包子扔了出去。 野狗刁起包子就走。 董山花气得鼻子都歪了,心里暗骂李金书这个丧气玩意,宁可喂狗都不给她吃。 周静带着人去而复返,李金书将提前流出来的包子给几个人分了。 孙玉来看的眼都直了,这都大半夜了,他也饿坏了。 民警几口吃完包子对着李金书几个人交代了一番,把原本应该给几人的钱都按之前的赔偿金额分了。 最后还剩下五十块钱。 民警刚要把钱交给孙玉来就听见李金书开了口。 “民警同志,我闺女的衣裳还被撕坏了,你瞧瞧这身上这身衣裳可是在百货大楼买的高档货,当时花了一百多,也穿了几次了,我们也不多要了,给五十块就行。” “你放屁,你闺女什么时候能穿得起那么贵的衣裳了,这衣服还是金锁穿剩下不要的,根本不是买的。”董山花异常激动:“不是她买的,绝对不是。” “我有发票”李金书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最里面那层找出来一张购买成衣的发票。 民警接过来一看确实是一百二十块钱,上面开的颜色样式和这姑娘身上穿的也吻合。 “绝对不可能,是我闺女金锁买的衣裳,穿剩下不要了才给了这个赔钱货的。”董山花叫嚣着,一分钱也不想多给李金书。 “不怕耽误时间,可以拘你一晚上,明天早晨去百货大楼比对一下。”民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孙玉来心来还想和李金书有转圜的余地:“行了,妈,给她就是了。” 他说着将手里剩下的那五十块钱递到了李金书跟前。 李金书看都不看他,接过来揣进了兜里:“谢谢民警同志,你们辛苦了,我们不追究这老婆子的责任了。” 周静这边和客户也拿到了钱,也说就此了事。 董山花三人挨了打,她还没收拾得了李金书,一肚子怨气,骂骂咧咧地除了派出所。 边上就是卖包子的。 “妈,买几个肉包子吧,回去也没人做饭了。”孙玉来看见肉包子走不动路。 “我一分钱也没有,谁让你大方,把那五十块钱给李金书那个娘们的。”董山花面色狰狞:“素兰不是在这,让素兰做,我爱吃素兰做的饭。” 扈素兰气得脸都歪了:“婶子,我身上不好受,我恐怕做不了。” “我看你面色挺好的,我们那会啊,腿折了还得上工了。”董山花故技重施:“咱们这家里家外的过日子都要省着点钱,以后等我的钱到期了,我给你们再买一处房子,就你们小两口过去住,也写你一半的名字。” 扈素兰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有了点笑模样:“婶子,太晚了,咱们别做了,我带您去饭店吃,我身上还有二十块钱呢。” 你不做想让我做,门都没有。 第18章 坑扈素兰 扈素兰反击,李金书长的比她高,一下子将她按住了,顺手薅掉了她两把头发。 李金书屈膝一下顶到了扈素兰的腿窝,一下把她压倒在地上,骑到她身上左右开弓。 孙玉来心疼,上手去拽李金书。 李金书顺势起来了,看着手边一截废弃的铁棍,抓起来朝着孙玉来就打。 邻居都说:“不怪金书,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这就是金书,要是我就打死他了。” 李金书不想要孙玉来的名,但是想要他的额命根子,有几下是打在了他的腿上,有几下是打在了他的大腿根。 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孙玉来疼的脸都红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孙士成兄弟两都吓傻了,两人想上手也不知道该帮谁。 心里都埋怨李金书,但是也不能帮孙玉来,两人都不是傻子,这时候帮李金书就等于是他爸出轨的帮凶。 李金书打了个酣畅淋漓,打的孙玉来满地求饶,顺势又打了扈素兰几下子。 两人被打的一个瘸了一条腿。 “我要报警,李金书要杀人。” 邻居中有人啐了一口:“真不要脸啊,还报警。” 孙玉来被怼的哑口无言。 民警清了清嗓子:“我们先一桩一桩的解决,我们来是谈董山花老太太扰乱公共秩序,破坏他人财产的事的,你是她儿子的话,拿着钱和我们走一趟吧。” 孙玉来某一处火辣辣的疼,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是受害者,没人主持公道就算了,还要出钱:“我妈的事,我不知情,我也没钱。” “民警同志,这个房子是董山花的,可以进行拍卖。”李金书在边上慢悠悠的开了口。 “李金书,你是不是得了是失心疯了。”开口的是孙士禄:“你居然帮着外人来坑我们孙家的房子。” “哎呀,这孙家的二小子看着挺斯文的,怎么这么和自己妈说话啊。” “就是啊,金书平常多疼他啊。” “这孩子复读两年了吧,看着老实,原来这么不懂事。” 孙士禄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好形象也毁了,心里更恨李金书了。 李金书才不在乎:“民警同志,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回派出所吧,他们孙家这些不孝子孙要是不拿钱,那就让董山花在里面蹲大狱吧。” 邻居们一听都露出了窃笑。 这董山花平常和大伙住在一个院子却不积德,不是偷拿别人几棵葱,就是偷拿别人几头蒜,要不是就是顺人家点粉条子。 总之手脚不干净,嘴上还不饶人,十分不招人待见。 “孙玉来,我们也尽到告知义务了,你要不去的话我们也没辙。”民警说着就要走。 李金书顺势跟了出去。 她知道孙玉来好面子,表面上也不能不管董山花。 扈素兰为了能顺利嫁进孙家,急于在董山花面前表现,也跟着去了派出所。 董山花一看见孙玉来和扈素兰跟来就嚎开了。 “玉来啊,他们都欺负妈,你可要为妈做主啊。”董山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婶子,您别怕,我帮您出头。”扈素兰迎上去一把抱住了董山花的肩头。 “素兰,好闺女,你来了,关键时刻还是你想着婶子了,不像有的人不是个东西,我们家娶了她就是娶了个丧门星。”董山花盯着李金书恶狠狠的骂了几句。 “民警,这老太太的家人也来了,您看看什么时候给我们协调赔钱。”李金书才不在乎谁瞪她,反正今天下午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的钱回来一半了。 “玉来,你带钱没,你快拿出来,他们要把妈关在这。”董山花哭着拽孙玉来的胳膊。 来派出所的路上,孙玉来已经和民警了解完情况了,知道了大概的赔偿金额。 他一肚子火气:“妈,你没事吃饱了撑的去百货大楼闹什么啊。” “玉来,你还不知道吧,李金书要卖服装厂的工作,这怎么行,她要是卖了的话要给咱们一半的钱,不能让她拿着钱跑了。”董山花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上手撕了李金书。 “民警同志,我们不要这钱了,我们要求拘留这老太太。”李金书在边上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我们百货大楼这边也不要老太太的赔偿了,客户的损失我们自己承担,我们认倒霉,我就是自己出钱,我也要让这个老太太蹲大狱这也太嚣张了。”周静配合着给了李金书一个眼神。 两人相视一笑。 民警趁机冷脸问:“你们到底拿不拿钱,再这么僵持下去,人家不接受调节了。” “这不是笔亲闺女还亲的人来了,天天婶子婶子的叫着,不给出点钱合适吗?”李金书在边上对着扈素兰添油加醋。 扈素兰也知道这要不少钱,刚才一直往后缩不敢吭声。 董山花一把拽住扈素兰的胳膊:“素兰啊,你是好孩子,婶子最喜欢你了,你放心,以后你进了我们家的门,婶子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看待啊,这次你就先帮婶子拿钱吧,以后玉来和孩子们赚的钱,我都让他们给你,这个家让你来当,你看看我们孙家人丁兴旺,都是大小伙子,这日子一定惠红火起来的。” 扈素兰被逼的没有退路:“婶子,我没那么多钱,我的钱都给孩子门用了。” “这不是戴着金镯子和金项链了,沽价赔偿也行。”李金书努努嘴,伸手一指扈素兰脖子上的大金链子。 第17章 一块打 李金书领着民警回到孙家的时候,正赶上院子里其余几乎人家正在吃完饭。 大伙一看这场景都凑了过来:“金书,这是咋的了,怎么民警又来了?” “王婶子,是我前婆婆犯事了,孙玉来不是有女人不要我了吗,我们离婚了,但是老太太不答应,不舍得我,找到我闺女上班的百货大楼去闹,弄坏了人家东西,这不被抓起来了,我这领着民警来找孙玉来拿钱,要是不赔钱,这老太太要被拘留起来了。”李金书假装一脸愁容,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哎呦,这造的什么孽啊,他们孙家不要你,你还这么好心帮她,真是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不是说不想要这个儿媳妇吗,原来都是假的呀,真离了才知道这儿媳妇是块宝。” “孙玉来,在家吗?你妈犯事了,你出来和民警同志回个话。”李金书知道孙玉来的尿性,猜到了他可能不在家,所以故意嚷嚷得很大声,就为了让左邻右舍知道。 孙仕禄自己在家里,听见李金书的话没吭声。 李金书假装敲了两下门推开了门。 家里一片狼藉,自己没收拾就没人收拾。 孙仕禄恶狠狠地盯着在门口的李金书:“你干什么,你要做什么,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离婚吗,你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他回来看见家里冷锅冷灶啥都没有,本来就一肚子气,原以为李金书只是闹闹,谁想真的把婚离了。 “你爸呢,去喊你爸回来。”李金书懒得和他冲突,这次来主要是让孙家丢脸的。 孙仕禄咬了咬牙,一把推开李金书夺门而出。 “你要是不喊你爸回来,你奶奶坐牢会的话,即便你以后考大学也会受影响的。”李金书知道这个二牲口的秉性,知道他最在乎自己的前程。 他不敢不去喊孙玉来。 孙仕禄本来不打算去,一听李金书这话只好改变主意,奔着扈素兰家里去了。 李金书推出屋外,和民警一起站在院子里等,正等着就见那个大叉烧回来了。 孙仕成昨天哭了一夜,早起也听见了自己爸妈闹离婚的事,他心里怪李金书对他狠心,所以也故意不管李金书的事。 后半晌见家里没人,思来想去还是惦记刘春惠,洗了脸换了衣裳就去刘家了。 韩宜珊昨天晚上都和刘春惠合计好了,不能放了孙仕成这个背锅的,以后再找也不一定找到这样的男人了。 两人正想着,没想到孙仕成自己上门了。 刘春惠按照合计好的说辞,对着孙仕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说是那个男人逼她的,她心里还是爱孙仕成的,要是孙仕成不娶她,她就自杀。 孙仕成心软,一见刘春惠哭,又被韩宜珊忽悠的就原谅刘春惠了。 刘春惠和他保证打掉孩子,又说不要一分钱彩礼,还要倒贴钱给孙仕成买车,到时候只要他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这事。 她又说只是让外人看着这事不能这么干,孙家还照拿彩礼,到时候她一分不少全都还给李金书。 孙仕成一听就感动了,当下拍着胸脯保证说就按她们说的办,他回去和他妈要钱。 他没想到李金书真回来了,看来是没离婚。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闹离婚吗?”孙仕成一脸埋怨的神色。 韩宜珊母女在他临出门前又和他说了半天,这一切都怪李金书,要是早点结婚,也不会出岔子。 李金书当没听见,看都不看他。 孙仕成一见这场景,想到那母女俩说的,他妈果然偏心,就是想把钱留给那两个小的。 “既然回来了就消停点,别闹了。”孙士成一副威胁的口吻:“春惠答应要打掉孩子了,她和我认错了,她说了被逼无奈,也是因为你总不肯答应彩礼钱,一时鬼迷心窍了。” 啪啪啪。 李金书上手照着孙士成的脸噼里啪啦地开弓。 “你怎么又打我?”孙士成被扇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生了你这种爱戴绿帽子没有尿性的玩意,你是不行还是咋的,就喜欢给人家当爹。”李金书叉着腰,当场把刘春惠给孙士成戴绿帽子的事嚷嚷开了。 邻居们和同来的两个民警都惊呆了。 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孙士成。 这小子脑袋有毛病吧,都被女人坑了,还这样了。 孙士成不敢置信他妈会说这些:“你胡说,你这样我不认你当妈。”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李金书又啪啪抽了他两个嘴巴子。 “我没你这样没羞没臊的儿子。”李金书说完又不解气:“我和孙玉来离婚了,孩子都判给他了,以后我李金书不用他们养老送终。” 孙士成的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气得眼都红了,被教唆开口要钱的事全忘了。 正僵持着,孙士禄带着孙玉来进门了。 同来的忽然还有穿的花枝招展的扈素兰。 李金书一挑眉,都送上门来了,省得费事了。 “哎呦,李婶,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非要闹着和玉来叔离婚,玉来叔多好的人啊,他不过是和我多说了两句话,帮了我几次,你的思想怎么那么狭隘啊。”扈素兰扭着腰肢舞到了李金书跟前。 “哎呦喂。”扈素兰的头发被李金书一把薅住了:“你给我撒开,玉来叔,你快救我。” “你这个浪货。”李金书一伸手在扈素兰的脸上挠了几道血印子。 孙玉来心疼,想上手。 李金书朝着孙玉来踹了一脚:“大伙都来瞧瞧啊,这一家子都是什么玩意,我和孙玉来为啥离婚,就是因为孙玉来和这个小婊子勾搭上了,我们还没离利索,这个小婊子都上门了,我这两个好大儿都管她叫妈了。” 孙士禄脸一白,咬了咬牙没敢说话。 “张口闭口的管我叫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在床上和孙玉来干那事的时候管他叫叔,你个臭婊子,我和孙玉来离婚了,我也要出这口气。”李金书原本不想这么快找扈素兰的,但是她这么快找上门来,不打白不打。 “哎呦,救命啊,杀人啦。” 两个民警也看出来了,这一家人也怪欺负人的,老太太撒泼,男人出轨,儿子又这个尿性,也不怪这大姐出气。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要这大姐不闹出任命,打几下就打几下。 第16章 报警抓董山花 “哼,我是来找我自己的儿媳妇孙女的,和你没关系。”董山花来之前去孙金锁家了,孙金锁说百货大楼把她开除了。 这么好的工作就没了。 董山花把这个仇也算到了李金书母女身上。 “呸,你怎么那么大的脸,我和你儿子离婚了。”李金书对着周静道:“周经理,我不认识她,请你报警。” “报警,我看谁报警,我一个老太太,我看谁敢动我。”董山花已经做好了每天都来给石姜曼捣乱的准备了,除非李金书给钱,不然她就天天来。 百货大楼里面本来就有民警值班,周静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把值班民警给叫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值班的民警开口了解情况。 “同志,是这样的,我闺女在这上班,这老太太仗着以前是我婆婆就来商场捣乱,她这种行为属于扰乱公共秩序,在这里容易造成拥堵,会造成踩踏事件,万一有人不结账跑了,也会给百货大楼造成经济损失,请你们制止她这种行为,依法把她拘留起来。”李金书这些知识都是上辈子一个人独居无聊时看电视学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周静没想到李金书一个家庭妇女懂得还不少,其实她心里也犯嘀咕,要是这姓董的当滚刀肉天天来该怎么办。 “呸,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一个老太太,我又没偷没抢,我扰乱什么那个玩意。”董山花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点打鼓。 “民警同志你们瞧瞧,我闺女是这里的收银员,你们看看那她把我闺女闹成啥样了。”李金书把石姜曼拽了过来。 “闺女,别怕,有妈呢,她不敢拿你咋样。” “我妈说得对,这老太太进来就把顾客的要结账的东西都摔地上了,还推搡顾客不让在我这结账。” “我刚结完账买的高级餐具都被她给摔碎了,民警同志,你们得让她给我们赔偿啊。”一个顾客指着地上散落的盘子碗的碎片气的脸色煞白。 “我没推搡你,是你自己没拿住,我要抓她说事,和你可没关系。”董山花矢口否认。 民警也不管这些,上前将董山花拽了起来:“您别在这闹了,跟我们去派出所吧。” “我不去,我不去。”董山花一开始坐的炮,后来为了不被拽得来,四仰八叉地瘫在了地上。 “去拿咱们后面抬货的架子来,把她抬到派出所去。”周静给边上两个保安使眼色。 两小伙子一路小跑去后面把架子拿过来了。 这架子两边还带网兜。 两个民警和两个保安一使劲将董山花抬起来放进了担架里。 董山花像个要被宰杀的猪一样被抬去了派出所。 李金书脱一个收银的姑娘帮她看着东西,她和石姜曼,周静还有被弄坏东西的客户去了派出所。 民警给董山花和几个受害者分别做了笔录。 董山花拒不配合,但是因为石姜曼和消费者还有周静作证,民警了解了情况。 民警让董山花签字,董山花破口大骂。 派出所的同志见过混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混不讲理的。 李金书给刚才问话的民警耳语了几句,民警进去对董山花说了几句,董山花立刻按了手印。 周静好奇李金书和民警说的啥。 “我让民警告诉她,不签字就等着吃几年牢饭,我们都不接受和解,要是签字了,我们接受和解,做十五天牢就行了。” 周静给李金书挑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啊,对付她有招数。” 李金书笑笑,心道她太了解董山花了,这老婆子就是欺软怕硬,外强中干,遇到强硬的立马就怂了,上辈子她一直当个孝顺儿媳妇,才给了她张牙舞爪的机会。 民警一会出来了,问大伙都要求什么和解条件。 那个客户先说的,要让董山花赔偿那套二百块的餐具,还要赔偿他的误工费50。 董山花没听完就冲出来了:“什么玩意?什么餐具价值200块钱,你讹人吧,我买的碗菜七分钱一个,你那又不是金的。” “还有,这是下班地点了,我耽误你什么工作了,你少胡说,你也不怕乱说话烂屁眼子。” 客户是个带着眼睛的圆脸男人,气得推了推眼睛:“我这里有发票可以给民警同志看,这是我的律师证,我今天晚上约了我的当事人谈案子,现在去不了了。”这人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本律师证。 民警同志看了一眼:“是真的,老太太您都签字了,人家也没讹人,确实是给人家造成损失了,您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可是要被判刑的。” 董山花气得无声咒骂几句闭了嘴。 “我闺女被挠坏了,破相了,不知道能不能好,小腿也被撞坏了,还有这半天的误工费和不良影响。”李金书气咻咻地看着董山花:“医药费50块,误工费20,我们一点不讹人。” 民警听了李金书的话也差不多这个意思。 轮到周静开口:“我刚才评估了一下损失,这一会流失了几十个客户,每天这个下班点的成交额大概在1000元左右,减去成本的话净利润大概是600元,我们要求赔偿600元的损失就够了。”周静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可以让人把流水额拿过来,我们商场也不讹人。” “放屁,放屁,你放屁。”董山花说着就要打周静。 周静迎了上去:“打,朝这打。” 董山花知道周静有背景,她听孙金锁说过,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老太太,您别闹了,通知家里人给您拿钱吧,不然就拘留了。” “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董山花耍赖,她宁可在监狱里住几天,也不拿钱给这几个人。 “民警同志,这人是我前夫的妈,我知道我前夫在哪,我领着你们去找她。”李金书知道孙玉来最好面子了,不会不管他妈。 “你敢,你要干喊我儿子来,我撕烂你的嘴。”董山花上前要挠人,不敢打周静,她还不敢打李金书吗。 民警赶忙一把将董山花拽开了,对着她呵斥道:“你要是再撒泼,人家不接受和解的话,要叛你几年。” 董山花咬呀,气咻咻地哼了两声。 李金书领着民警先去了孙家。 她知道孙玉来没在,但是她知道这个点老二孙仕成一定在家。 第15章 董山花闹事 “就我和我女儿,两个人,没有宠物,也没有小孩子。”李金书和别人一起租过房子,知道有的人要求不能养宠物。 边上有老太太插嘴:“听你口音也是本地人,咋出来租房子住? “男人看晌别人了,干耗着也没意思,我就离婚了。”李金书本来不想回答,但是这帮老太太都是不问处点原因不罢休的主,还不如坦诚。 毕竟年轻人租房比较多,她这个岁数还带着闺女出来的是少数。 李金书的话一出口引得几个老太太又多打量了她几眼。 这些老太太都是过来人了,看李金书的面向相,言谈都瞬间明白了。 她们都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 “我的房子在三楼,是个独单,你可以看看。”周老太说着站了起来。 “那您受累了。”李金书陪着笑脸跟其余的老太太寒暄几句随着周老太上了楼。 “这房子是我儿子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住的,我们住对面的一楼带小院,我儿子结婚以后就不住这了,房子就空出来了,之前没想租,后来觉得放着也是放着,我们就简单装修了一下,你看着东西都是新换的。”周老太开了门就简单介绍了几句。 李金书进去看了一眼,环境确实如周老太所说,做饭的,桌椅凳子都齐全:“阿姨,您这一个月租多少钱。” “我原本打算租五百的,但是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你就给四百吧。” 李金书快速把这边的环境和那边对比了一下,还是这边的性价比更高。 “可以,阿姨,我今天就可以给您交钱,您给我看下房本和身份证,我也带了相关证件了。”李金书说着把身份证递给了周太太。 周老太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看了看:“那你在这等等,我下楼去取。” “要不您别折腾了,我去一楼等年,咱们签完了您省的折腾。” 周老太点头:“也行,我这腿脚不方便,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金书随着周老太下了楼,那群老太太还在。 周太老回去取证件拿了纸笔。李金书就陪着老太太们聊了几句。 老太太们一听李金书会缝纫,都说以后有小活计请李金书帮忙。 李金书还真有先开个修裤脚的小裁缝店的打算,她一口答应了老太太们,又了解了一下周边需求情况。 正说着周老太把东西取回来了,周老太识文断字,简单写了个合约,李金书看了没问题,又加了一条租金押一付三。 周老太一看李金书是敞亮人,两边很快办了手续。 李金书拿了钥匙,一看时间不早了,奔着百货大楼去了。 她昨天在孙家看了一遍,没啥可拿的东西,买新的,全部买新的。 李金淑进去就看见石姜曼正在收银呢,动作利索,面上带着笑容。 她想起自己闺女当初以为是她自己拿到这个工作时的喜悦,以及被孙金锁抢走时的失落。 她终于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自己的女儿。 石姜曼也看见了李金书。 李金书走过去告诉她自己进去买东西,等下一起回家。 石姜曼正忙着没多问,还以为是回孙家。 李金书转身进了百货大楼,先去买了两床被褥,又去了内衣区给她自己和大闺女一人买了两套内衣,去了生活区简单买了点洗漱用品,最后又拐到了成衣区一人买了一套替换的衣裳。 现在手里有钱,娘俩也都不馋不懒,以后吃穿不愁,但是李金书想有更大的发展,手里的钱还有别的用途,先简单置办着能满足生活就行。 李金书找卖被子的要了个大袋子,把这些都装了进去,想着等一会大闺女忙完了娘俩一起把这些都弄回去。 她才从二楼下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咒骂声。 “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你害得我闺女没了工作,你个下贱胚子,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赔钱货啊,她是个克星,克死了她爸,又克得她妈和我儿子离婚了。”董山花拽着石姜曼的衣领子,把她的的确良衬衫晌的扣子都扯掉了两颗。 石姜曼红着脸拽着衣裳不敢还嘴。 李金书见状一路奔过去,放下袋子上手就拽董山花:“你个老不死的,我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了,你来找我闺女麻烦做什么?” 董山花以为李金书是吓唬孙家,谁想孙玉来说他们真离婚了。 她后半晌在家里运气,谁想有人敲门,一看是李金书的同事王巧凤。 王巧凤将李金书要卖工作的事说了,董山花一听就爆了。 董山花当场破口大骂李金书没安好心,这是准备不赚钱也不管三个儿子了。 王巧凤又撺掇董山花几句之后才满意地走了。 董山花在家里暴跳如雷,去厂子里找李金书没找到,想到了石姜曼。 抓不到大的找小的,她不信李金书不出面。 “李金书我告诉你,你休想不管你那三个儿子,你服装厂的工作卖了多烧钱,你给我吐出来,你必须给你三个儿子分了,休想拿钱走人。”董山花一想到李金书真离婚不管孙家开始有点后怕了。 孙金锁那边指望不上,自己儿子也是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这三个大孙子娶亲求学都要靠李金书,她不能不管。 “我和你儿子离婚了,我的钱和他一点钱关系都没有。”李金书一把推搡开董山花。 “我活不成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吃我们孙家的,喝我们孙家的,到头来她借着我们孙家把闺女养大了,不管我们家了。”董山花坐地上嚎开了。 周静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李金书整和董山花僵持。 她那天得了李金书那几句耳语,直接杀到了乔毅的另一个老巢,那个情人也给乔毅生了个儿子,比孙金锁生的那个要大上几岁。 她原本想不来上班的,可是转念想不是自己的错误,她凭什么不上。 “干什么呢,闹什么闹,这是百货大楼,不是你们家后院,随地可以撒泼。”周静是收银处的领导,眼见着好多顾客不结账都拿着东西看热闹急眼了。 第14章 卖工作 “金书,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你心里有苦衷可以和我说,但是咱不能够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郭伟清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数落上了。 “郭主任,我的家事并没有影响工作,我今天来也不是和您谈家庭生活的。”李金书语气不卑不亢:“上次您不是有人说想买工作吗,我想把我这个名额卖了。” 郭伟清一听李金书的话眼睛一亮。 离了。 他有几秒钟没说话,打量了李金书几眼。 李金书年轻的时候那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这些年嫁给姓孙的生孩子操持家务憔悴不少,但是底子好,身材保持得也不错,和同龄人比,仍旧是出挑。 真离了,没依靠了,那以后…… 郭伟清年少的时候和许多男同学一样暗恋过李金书,但是当年他长得要模样没模样,要钱没钱。 今时今日却是不同了,他熬上了车间主任,手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 郭伟清心里一动:“金书,你有难处别自己憋着,巧凤咱们三是同学,巧凤那人你也知道,你别往心里去。” 李金书微微皱眉:“我没什么难处,就是想尽快卖掉工作,要是你这没有合适的人买,我就另外再找人。”她说着站了起来。 “有,有,我帮你联系一下。”郭伟清知道李金书外表柔弱但是内心坚强,当年他不是没想过趁人之危,奈何李金书不接茬,现在她再次有难,他岂有不好好抓住这机会的道理。 他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了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对着李金书道:“走,我带着你去。” “谢谢,事成之后,我不会白让你跑腿。”李金书站起来表明了态度。 郭伟清笑笑:“金书,你这就见外了。” 王巧凤咬着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车间的背影有了主意。 郭伟清给李金书介绍的人是他的外甥女,叫郑媛媛,这姑娘家里条件不错,父母是双职工,但是她岁数不小了一直低不成高不就,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想混个正式工作先干着,等着以后真改制了,也能混点赔偿和退休金。 郭伟清把两人安排到了一个小饭馆,三个人点了三菜一汤,边吃边聊。 李金书虽然有缝纫技术,但是她自己知道这国营服装厂的走势,她盘算过,这样的一个工作岗位现在价值五千块至两万块。 “我本来想和你要一万块,但是看在你是郭主任的亲戚,打个八折吧,八千块,你要是同意给我两千块的定金,咱们下午准备证件,明天一早就去厂子里办手续。” 郭伟清知道,前段时间别的车间有人卖工作,卖得8500。 李金书要这价倒是倒不算高。 “八千有点多,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们这厂子要倒闭了,我听说很快就要被收购呢。”郑媛媛脸上带着几分嫌弃。 李金书猜透了郑媛媛买这个工作肯定不是为了在服装厂里一直呆着。 现在很多二代低不成高不就,只能从这种国营企业进去再往里转。 别的单位太显眼,必须找这种的才行。 “没事,你嫌贵就算了,我还约了一个人,郭主任,这顿饭我请了,你们慢慢吃。”李金书说着起身要走。 “金书,别着急咱们慢慢商量。”郭伟清一把抓住了李金书的手腕。 李金书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七千八,不能再少了,我要是不缺钱我也不会卖工作的。” “要我说七千得了,咱们都别墨迹。”郑媛媛摆出一副她也不是很想买的样子。 “说实话,我也听人说了你的事,我跟你说还不嫌弃你这种名额晦气已经不错了。” 李金书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就走。 “你胡说什么呢,你到底想不想买,你要不想买你就直说。”郭伟清气地瞪了郑媛媛一眼,怪不这孩子一直没个定性,就这张嘴啥也干不成。 “金书,你别生气,她不做主,他爸妈说了能出八千,我让她给你定金。”郭伟清陪着小心。 “八千是刚才的价格,现在涨到一万了。”李金书背着就往外走。 “金书,金书。”郭伟清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出来:“你别生气,我这外甥女被惯坏了,回去我好好说他。” “郭主任,我真不着急工作,你们再慎重考虑一下吧。”李金书完全没有要谈下去的意思了。 “九千吧,金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郭伟清声音里有了几分哀求。 他知道这李金书的脾气,外表看着柔弱,但是打定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一万,刚才说打折就是给你面子了,但是你外甥女好像不要。”李金书驻足笑笑。 “哎,行吧。”郭伟清暗骂郑媛媛是蠢货:“咱们进去说。” 李金书背着包去而复返,进去看见郑媛媛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三个人重新坐到一起,郭伟清让郑媛媛给了李金书两千块定金。 李金书借了纸笔给郑媛媛写了收据,约定了明天一早在服装厂门口见面,她懒得再和这种没教养的姑娘多说一句,背着包重新出了饭店。 她在饭店没吃饭,随手买了两个肉包子吃了,吃完了就开始找房子。 李金书第一步要赚的就是服装厂的钱,她已经有了打算了,所以就在服装厂周边转悠。 这国营服装厂的地段好,边上的房子也不便宜,但是为了节省时间,她宁愿多花点。 李金书先看了一处城中村的房子,200块一个月,进去看了一下,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她不是很满意,转头又去了边上一个建了十来年的商品房。 李金书正想找人问问就见一群老太太正坐在楼下唠嗑。 “阿姨,歇晌呢,我想打听打听,咱们小区有没有人往外租房子。” 其中一个摇着芭蕉扇的老太太回道:“周老太,你家不是有个房子要出租吗?” 被点名的周老太笑笑看了李金书一眼:“我家是有房子,你要租吗?” “是的,阿姨,是我想租。” 周老太上下打量了李金书几眼:“几个人住?都什么人?” 第13章 化险为夷 厂里的支部书记陆才银赶紧小跑了过来呵斥道:“干嘛呢,来人了。” 王巧凤以为只是领导来了,顿时嚎上了:“李金书疯了,拿着剪子要杀了我,领导快给我做主啊。” 阮文东一眼就看见了李金书,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这个女人见面了,不仅见面了,而且看到的还是这个女人一脸坚毅的举着剪刀按着另一个女人的场景。 李金书也看见了阮文东,她觉得这男人莫名有点眼熟。 “李金书,你干什么,还不把王巧凤给撒开。” 王巧凤站起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扎眼的阮文东。 她去商业局找她男人的时候,她男人给她指过商业局的局长。 她一看立马柔声落泪:“领导,我要举报。” 陈丰陪着小心和阮文东几个人到了近前:“小王,有事回头再说,你没看见领导来视察吗?” 王巧凤心一横,她就是要在领导视察的节点上发力,这李金书是厂里的劳模,还得过市里的劳模,她平常给李金书使绊子,厂长都舍不得弄掉李金书这种骨干,今天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抢着开口把李金书男人出轨,她被抛弃,然后又在厂里矿工之后发疯的事说了一遍。 阮文东听了这话再看李金书,联想起到了她在民政局门口的那番举动。 “阮局,这是我们厂职工的私事,回头我私下解决,您不用管,我陪着您继续参观。”陈丰知道王巧凤的性子,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再瞎说。 王巧凤却装的看不见:“领导,您看看,她把我的头发剪成什么样了?她得了失心疯了,得把她立马开除。” 大伙听着都为李金书捏了一把汗。 陈丰想解释却也知道李金书家的事,也觉得王巧凤说的是事实,一时不知道该咋辩解。 “领导,我家里的确出事了,但是我没有恶意伤人,我剪王组长的头发是因为她好奇插电缝纫机的用法,非散着头发凑过去看,结果头发被机头给压住缠上了,我如果不拿剪刀帮她剪一下,她有生命危险。”李金书举着剪刀气定神闲地回了话。 “你,你放屁,你就是要拿着剪子穿死我。”王巧凤气急了开始说脏话:“领导你必须把李金书开除。” “大伙说,我是不是和王班长没冲突,是她胡思乱想的,你们都看清楚了吧,她脑袋被缝纫机挤了。”李金书笑眯眯地扯着嗓子又道:“我们车间一向很团结的,我们厂的工人也很和睦的,领导,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真的没闹矛盾。” “是,金书说得对,我们没有矛盾,是王班长的头发被夹了。”大伙都知道厂里效益不好,可能面临改制,这时候真出点丑闻,肯定被上面嫌弃。 郭伟清也赶紧说:“是这样,巧凤,你误会了。”他说着狠狠瞪了王巧凤一眼,心里骂这个蠢女人,要是坏了事,不等改制,他这主任的位置就不保了。 “不是。”王巧凤还要说话被郭伟清狠狠地拽了一把。 王巧凤瞧着大伙的神情,看出这是没人帮她说话的意思,只好闭了嘴,心里恨死了李金书。 阮文东瞧着李金书垂眸的样子微微勾了下唇角,这女人有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心态:“有安全意识是好事,遇到这种情况,用剪刀剪断头发是最明智之举。” “是是,阮局说的。”陈厂长陪着小心:“李金书同志是我们厂的劳模,是技术骨干,是技能比拼状元,是我们厂不可多得的人才。” “恩,陈厂长能这样看中基层技术人员,思想很开明,这样的职场治厂理念很可取。”阮文东不轻不重地点评了一句。 边上那些随从人员赶紧拿出小本子来卡卡一顿做笔记。 “要不我陪着您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平常不可一世的厂长此刻对着阮文东点头哈腰的。 “咱们厂现在都有哪些产品,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技术工艺,或者是设计,竞争优势一类的?”阮文东拿起案板上的一件半成品开了口。 “有有有。”陈丰眼珠一转赶紧招呼李金书:“金书,你来给阮局讲一讲咱们现在的产品和工艺。” “好的陈厂长。”李金书还想着顺利从厂子离开,对陈丰的要求爽快答应了,丝毫不扭捏地就着阮文东手上的那件衬衣讲了起来,从设计打版到缝制,甚至连配线纽扣这样的细节都没放过。 在场的保罗阮文东在内,原本对这枯燥的工艺没有兴趣,谁知听李金书讲得头头是道的,都觉得眼前一亮。 阮文东面上不显,但是频频点了几次头,偶尔侧目看着李金书专注的样子,暗道这女人还真是和刚才判若两人。 倒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李金书讲解的时候给阮文东递样衣,期间她一低头看见了阮文东的手,心里一动,想起了下车时的情形,又想起了下车前对着那个司机的匆匆一瞥。 她不由得后背冒出点冷汗来。 司机和局长原来是一个人。 阮文东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点评了几句和其余的领导离开了车间。 李金书舒了一口气,暗想,只要不拆穿就死不认账。 王巧凤见领导一走,立马要发作,李金书我和你拼了。 李金书一把将王巧凤搪塞回去威胁道:”你要是再闹,我就把领导喊回来,说咱俩确实冲突了,到时候咱们厂提前改制,大家下岗都算到你头上。” “你放屁。”王巧凤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却也知道轻重,半晌没敢动地方。 “郭主任,我有事和您商量。”李金书说着和郭伟清进了办公室。 郭伟清进办公室之前对着王巧凤呵斥一句:“改改你的脾气。” 王巧凤心里恨得要死,她知道这郭伟清对前些年对李金书有那种意思,她没想到他也敢当众下她的脸子。 敢欺负她,这口气不能这么咽下去。 王巧凤哼了一声悄悄跟过去趴到了郭伟清办公室的门口。 第12章 被王巧凤刁难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的小跑着进了服装厂,刚才从后视镜看见她那白皙脸庞上滑过泪水的模样,有那么一瞬他想万一她要在她车上嚎啕大哭起来,他劝还是不劝。 谁知这女的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正打算打动车子,大哥大响了。 接起,那边传来了小尹的声音。 “阮局,您去哪了,我送完材料出来没看见您的车啊。” “等十分钟。”阮文东挂了大哥看了一眼李金书的背影彻底消失了,掉头开了回去。 李金书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服装厂的铁饭碗很快就没用了,与其此此,还不如早点卖了这个指标,赶上热潮自己做点买卖。 前段时间车间主任郭伟清偷偷问过大伙有没有想卖工作名额的,之前都没人回应。 国营服装厂不赚钱,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人都觉得是铁饭碗不肯卖。 厂里的人羡慕厂外的人有赚钱门路,厂外的人又羡慕厂里的人工作稳定。 李金书进车间径直奔着郭伟清的办公室去了,刚要推门就听见后面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李金书,你当服装厂是你家开的,昨天你请了假,今天你可没请假,这都半个晌午了,你才来上班。”王巧凤借着组长的身份故意嚷嚷着给李金书下不来台。 王巧凤和李金书是初中同学,两人都长漂亮,但是李金书更胜一筹,上学的时候李金书成绩好,大伙都拿两人对比,都说王巧凤虽美却俗,李金书的美出尘,像仙女一样。 王巧凤从年少时就恨李金书。后来李金书嫁得还比她好,谁知没多久李金书的男人就出事了,王巧凤趁机想给李金书介绍一个老头子。 李金书抱着孩子把王巧凤骂了出去,两人从此结了梁子。 后来再嫁孙家,李金书也从不和别人叫苦叫屈,大伙都说李金书的命还算不错。 王巧凤不这么认为,她知道李金书在地毯厂兼职,就是她把扈素兰介绍给孙玉来的,她早就知道孙玉来和胡素兰有一腿,那天也是她故意给李金书送的信,就是想看李金书崩溃。 明明这李金书过得比谁都苦,她却整天装得很幸福。 男人都被堵到别人被窝了,这还跟没事人一样呢。 “我昨天请假就说是这几天都有事,是你没听清楚。”李金书回身怼了她一句。 边上做活的工人见了王巧凤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平常都没人敢大声和她说话,大伙见李金书这样,都没忍住竖起了耳朵。 王巧凤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阴恻恻道:“我没准你假,你就无故旷工,我要开除你。” “有本事你就找领导直接开除我。”李金书对着王巧凤满脸不屑,她知道王巧凤的心思,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王巧凤见李金书这么嚣张,上前一步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顺便在上面掐了一把,故意要激怒李金书:“我是你组长,你什么态度?” “哎呦。”王巧凤被李金书大力甩开撞到了边上的缝纫机上:“杀人啦。” 大伙平常被王巧凤压着都不敢反抗,这会看见李金书敢和王巧凤推搡都惊得瞪大了眼。 “干什么呢?吵什么?”郭伟清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了。 “郭主任,我和李金书说旷工的事,谁知道李金书借着男人出轨,家里头不太平就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了。”王巧凤软着身子往郭伟清身上歪。 “哎呦。” 李金书一把揪住了王巧凤的卷发:“你又不是我男人裤裆里的跳蚤,他出轨没出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伙都知道这李金书平常少言寡语,干活最认真,原来李金书一开口杀伤力这么强,大伙都没忍住都笑了。 王巧凤的男人在商业局上班,这厂子里的领导都给她几分面子,李金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敢埋汰我。” 她伸手就要挠李金书。 李金书比王巧凤高,不等她伸手一把把她推开了:“你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她想安静地离开这,看来是没戏了。 王巧凤的头发被李金书揪得生疼:“李金书,你个克夫命,牛气什么啊,你现在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李金书被气笑了:“王巧凤,我记得扈素兰一直喊你表姐?扈素兰和孙玉来八竿子打不着,是你把他们俩介绍到一起的吗?” 没空收拾扈素兰,收拾一下这个王巧凤也行。 王巧凤没想到李金书脑瓜子转得这么快:“你胡说什么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没本事没魅力,留不住男人。” “啪啪。”李金书不等王巧凤说完,上手扇了她两个嘴巴。 “你敢打我?”王巧凤抄起边上的扫帚就要打李金书。“李金书,我要是不让你从这厂子滚蛋。” 李金书闪身一挡,随手从缝纫机上抓起了一把剪刀,朝着王巧凤的身上狠狠地抽了几下:边抽边道:“王巧凤,孙玉来出轨,那是他活得不如个牲口,我李金书没办过什么错事。” 王巧凤可不想听李金书巴巴,亚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须给李金书一个下马威,回头就说李金书疯了,让厂子里借机开除她。 她故意往李金书的剪刀上冲了过去,就想着出点血好得逞。 李金书识破了王巧凤的奸计,一把拽住了王巧凤散着的卷发,一手拿着剪刀,卡卡三剪子,有一剪子是贴着头皮剪的,瞬间给王巧凤来了一个鬼剃头。 大伙本来怪紧张的,生怕李金书想不开,这会子都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王巧凤捂着脑袋被吓出了魂,顿时嗷嗷地叫了几嗓子。 正闹着,车间门口来了一群人,厂长陈丰跟在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四十出头身材挺拔的男人后面。 大伙立马噤了声。 王巧凤蹲在地上没看见,嘴里咒骂着,想要反击,被李金书一把按住了。 陈丰被商业局的领导突然造访弄得六神无主,没想到一到车间还是一副这样的场面,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第11章 离婚打狗 “去,玉来,和她离。”董山花第一个窜起来。 扈素兰比李金书还要小几岁,比李金书嘴甜,会来事,还比李金书大方,总给她买好吃的,不像这个李金书,一块钱掰成八瓣花,扣扣索索,穿的破破烂烂上不了台面。 李金书背着包就走。 孙玉来没想到李金书来真的,想要挽留,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又怕没了面子,只得跟了上去。 大家在背后指点:“老孙家这家风不好,你看看,闺女离婚了,儿子又离婚了。” “还不是董老太在后面撺掇的。” 董山花听见了气的跳着脚的骂。 李金书喊了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就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还没开门,有几对夫妻在排队。 孙玉来下了车磨磨蹭蹭地往门口走,边走边威胁李金书:“我告诉你李金书,你要是和我离了婚,我就不会和你复婚的。” 李金书背着包去排队不吭声。 孙玉来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死心继续叭叭:“三个儿子我都要,一个也不给你,以后你老了病了,没有儿子给你养老,你就等着被饿死吧,你那个闺女嫁人以后你以为还会管你吗。” 李金书平常最在乎儿子,他敢保证她不舍得。 “三个儿子都给你。”李金书回话的功夫,里面开了门。 孙玉来看李金书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看出来了,她是等着自己说软话呢。 不能说,他等着她后悔。 两人排了一会队就轮到他们两了,李金书把相关证件拿了出来。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问道:“想好了吗,确定离婚吗?” “想好了。”李金书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孙玉来不吭声,梗着脖子瞪着李金书。 “你呢。”工作人员朝着孙玉来问。 “李金书,你别后悔。”孙玉来尤不死心。 “你到底离不离,你要是不离,我就起诉离婚,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你孙玉来舍不得我李金书,死扒着我不肯离婚。”李金书知道孙家人最好面子。 “离,谁要扒着你。”孙玉来松了口。 工作人员趁机把表格递到两人的面前:“签吧,一式两份,孩子归谁,财产纠葛等等那些地方都看清楚了再填。” “没有财产纠葛,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有一辆车价值8000多块钱,我不会开,不要了。”李金书猜孙玉来这两天浑浑噩噩的一定没发现车没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孩子们都大了,都有劳动能力,只有一个十六岁的,我收入有限,就不给抚养费了。” “我只有一个诉求,请您快点帮我办手续,我一分钟也不想和这种垃圾捆绑在一起了。” “谁稀罕和你在一起。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年轻小姑娘。”孙玉来哼了一声,他知道李金书没处可去,早晚还要回来求他,这些都不过是走个过场。 “把这些写清楚,没问题就签字。” 李金书提笔把这些条件都写上了,末了咔咔签了字推给孙玉来:“签吧,别当孙子。” 孙玉来看都没看被李金书的话激得头脑一热咔咔在纸上都签了同意和名字。 工作人员的效率很高,审核了一遍材料,看看没问题盖了章,一会的功夫收了红本换回了两个大绿本。 李金书拿了自己的证,和工作人员道了谢,心情愉悦地往外走。 孙玉来拿起本子追了出去:“李金书,你别走,你现在后悔来得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进去复婚。” 李金书不搭理他,径直往外走。 孙玉来着急了,伸手拽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甩开了孙玉来的胳膊:“你再缠着我我就报警。” 孙玉来怎么也想不明白李金书哪来的底气:“李金书,你是不是和谁好上了?” 李金书瞅准了孙玉来和狗一样巴巴又追了上来,她转身朝着孙玉来的裤裆处狠狠的踹了过去。 “嗷嗷,你个疯婆子。”孙玉来没防备,生生被李金书踹了一脚,疼得蜷在了地上。 李金书还有事,怕孙玉来继续纠缠,朝着门口一辆黑色小轿车过去了,伸手拉开车门对着前面的人道:“师傅,去深市第一服装厂。” 民政局门口很多开出租的,李金书选择的最近的这辆。 孙玉来忍着疼追了上来:“李金书,你个臭婊子,你一个二婚岔子,你娘家人那个德行是不会管你的,就你在服装厂赚那几块钱你以为能养活自己吗,你等着吃屎吧。” “师傅,再等下。”李金书利索地推门下车,捡起路边一截掉下来的干树枝,她朝着孙玉来劈头盖脸地打。 孙玉来被抽的脸上胳膊上都是血道子,嘴上还不老实:“我等着你求我。” 李金书趁着他捂脸的机会,抬脚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又踹了一脚,她穿了带点小高跟的皮鞋,这一脚卯足了力气。 孙玉来疼的捂着屁股窜开了。 李金书面色平静地扔了树枝,折身回去拽开车门又上了车:“还是刚才的地址。” 前面的人没说话,看了一眼后视镜,赶着那男的一瘸一拐的追上来之前发动了车子。 “师傅,我能不能稍微开点窗?”李金书心口闷得慌。 “嗯。” 李金书动手摇下一点车窗,风一吹,鼻头发酸,眼泪就下来了。 她任由着泪水无声流淌,生怕前面的司机看见,又把身子往窗户边靠了靠。 这泪水是为了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下车之前,李金书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师傅,多少钱?”李金书上车上的急,按理说应该还价的,这时候再问,害怕司机狮子大开口。 阮文东顿了顿,半晌道:“你看着给。” 李金书蹙眉,这是什么要法?这人开车不是为了盈利? 心道也许人家是可怜自己呢,没好意思开口多要。 她估算了一下从民政局到服装厂的距离,最后掏出来十块钱递了过去。 按理说八块就差不多,但是人家不坑人,她也不能让人家吃亏。 阮文东伸手接钱。 李金书瞧见这男人的手比女人的还白嫩了,难不成也是和孙玉来一样,就开点出租,家里活一概不管。 瞬间对这人的好感就下来了。 给了钱,推开车门下车。 以后看见手好看的中年男人,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第10章 董山花杀回来 “你在这狗叫什么?我不是你妈,我是你的仇人,欠你的。”李金书这一巴掌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的。 她以前一直觉得二儿子肯学,即便第一次没考上,她就是勒紧裤腰带也要供她。老二也的确如他所愿考上了。 考上之后仕途确实也越来越顺,可是她却从来没沾过老二的光,甚至她能感觉到老二在外面不愿意承认她这个没文化的母亲。 李金书知道老二每天中午回来吃饭,她相信他听见了孙玉来母子几个欺负她的事,可是他都没进来帮自己说句话,可见这个二儿子的心多凉薄。 孙士禄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他不相信李金书会打他:“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念了那么多书,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李金书瞪着眼骂道:“你补习了一次了,还是没考上,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你是长了猪脑子吧,从今以后你的补课费你自己想办法,我没钱给你。” “凭什么?你是我妈,你吃孙家的喝孙家的,你凭什么不给我出钱?”孙士禄咬着牙反问。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李金书冷笑一声:“你妈被欺负的时候你们都死哪去了?” 她以前觉得这个儿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以前生怕打扰他才不让他管家里的烂事,她错得多么离谱啊。 “你不给我出钱,我去告你去。”孙士禄直接开口威胁。 “你去啊,你这么大了,你看法律支持你不支持你。”李金书继续补刀:“你爸又不是死了,你光知道找妈,不知道找爸吗?” 孙士禄被喷的哑口无言,气得拽起书包就往外撂狠话:“你不是我亲妈,以后我的死活和你没关系。” 李金书眼皮都没眨一下,任由着他往外走。 上辈子老二娶的就是扈素兰的外甥女,她去学校给老二开家长会,撞见过老二对着扈素兰笑。 现在想想,这个狗东西没准早就认别人做母亲了。 “妈,要不我去追二弟,他别想不开啊。”石姜曼自己没读书,一直觉得老二要考大学有追求,私下里很疼他。 “别追他,他这么大人了,死不了。”李金书想到最后几个儿子密谋用她的尸体讹钱的事就一阵阵胆寒。 石姜曼也觉得孙士禄有些过分,想着也许明天他就想开了。 “呜呜呜。”孙士成在那屋哭得起劲。 李金书气势汹汹地凑过去踹门:“再哭就给我滚出去,在这装什么王八,有本事就去刘家闹去。” 孙士成想不明白刘春慧为什么背叛他,更想不明白一向以自己为主的妈在外人面前挺护着自己,在家里怎么变得和后妈一样了。 他还想哭,听见李金书在外面又开始砸门了。 没办法只能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悄悄落泪。 李金书出去打水听邻居说董山花被孙金锁绊住了脚回不来,孙玉来直接住到了扈素兰那,老三孙士康不知道死哪去了,老二跑了,老大不敢吭声了。 很好,世界终于清净了。 李金书喊石姜曼洗漱早点休息,不用管家里的事,明天该上班上班。 她自己洗漱完锁好门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石姜曼起来的时候看见李金书已经煮好了两碗面条,一人一个荷包蛋。 “妈,大弟起来了吗?吃饭了吗?”石姜曼朝着孙士成那屋探头。 “你吃你的,吃完了去上班,他不饿,饿了自己就起来吃了。”李金书说着自顾吃起了面条。 石姜曼走过去听了听孙士成那屋还有动静放了心。 李金书怕石姜曼走嘴,所以没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只催她快吃饭。 石姜曼起晚了的确赶时间,吃了面之后匆匆出了门。 李金书收拾完没洗碗块准备出门去服装厂,反正这个家她也不打算过下去了,造就完了。 她才拿起包准备出门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董山花骂人的声音。 “李金书,你给我死出来,你这个搅家精,今天我董山花就让我儿子把你赶出去。”董山花求了张家一宿,才稍稍将孙金锁那边的事平息。 她顶着火气找到了扈素兰家,从被窝里把孙玉来拎了出来。 孙玉来还没想好离婚,但是董山花逼着他必须回来给李金书几分颜色看看。 母子俩一起进门,一进去看见家里一片狼藉。 昨天摔坏的东西还散在地上没收拾,桌上摆着吃完的脏碗。 孙玉来本来就一肚子气,一看李金书却是穿戴一新,头发梳得溜光水滑,身上还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脚上踩着本来孙士成定亲要穿的新皮鞋,嘴上居然还涂了点口红。 他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李金书,你不收拾家里,自己倒收拾得挺干净了。” 李金书白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李金书,你要死了,你把金锁家搅合成那个样子,你要出去勾引谁啊?” “你才要死,要死也是你这条老母狗先死,你死也会是在我前头。”李金书毫不客气地一顿输出。 “玉来,你给我打她,现在还不打她还等什么。”董山花气得直哆嗦,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李金书,这么多年,我都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孙玉来一副他是个很好的人的样子:“你给妈道歉,拿一千块钱给金锁,这事就过去了。” 他不想离婚,扈素兰自己有两个儿子要养,她的工资也不高,她是不会拿钱给自己的,睡还可以,后来真的就没必要了。 孙玉来知道李金书顾家,她一个人能顶起一个家,他完全不用操心,也不用怎么努力赚钱就行了。 “孙玉来,我要和你离婚。”李金书听着孙玉来说这种混账话,她觉得已经没必要争辩了。 和垃圾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离,玉来,你和她去离婚,让她从咱们孙家滚出去,你一个七尺高的汉子,你怕她什么,她一个二婚岔子,我看她能耐什么。”董山花跳着脚地骂,因为昨天被李金书打过,今天倒是不敢上手了。 邻居们都来看热闹。 王婶看不过去站出来替李金书抱不平:“玉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这么些年也没咋赚钱,都是金书养家了,你没打媳妇还有功劳了,谁家男人娶媳妇是为了打的啊。”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董山花跳着脚骂开口帮李金书的人。 昨天闹得那么厉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玉来要是不让李金书低头,他以后的脸面没地方:“李金书,你可想清楚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这是户口本,这是身份证,结婚证,我都准备好了,走吧。” 第9章 找院长 刘春慧默默流泪,死死地瞪着李金书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能查出怀孕来。 “你说你和谁有的野种?”孙士成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刘春慧的衣领子。 “要你管,我又没和你领证。”刘春慧一把将孙士成的手拍掉了。 “啪。”孙士成扇了刘春慧一个嘴巴:“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和别人睡了,你这个荡妇。” 啪啪。 刘春慧反手给了孙士成两嘴巴:“还不是你妈一直不肯痛痛快快拿彩礼钱,谁稀罕嫁到你们那样的穷人家里。” “我和你拼了。”李金书冲上来就开始挠刘春慧:“你这个贱人,自己不检点,反倒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她知道刘春慧怀孕了,所以没下死手,就照着她的脸挠。 崔毅和那些护士大夫赶紧上来劝:“都少说一句,冷静冷静。” 韩宜珊反应过来一把把李金书搪塞开了:“你干什么,我女儿还没和你儿子结婚。” “呜呜呜。”孙士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妈,我早说过的,让你早给我拿钱,你偏不听,你看看春慧和别人好上了不是。” 李金书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这种烂泥只能配贱人,锁死吧。 “孙士成,你要有点血性就告诉刘春慧想进门可以,咱们一分钱彩礼都不出。”李金书撂下这句话拉着石姜曼就出了病房。” “想不出钱就娶我闺女,门都没有。”韩宜珊不服气还在里面叫嚣呢。 “妈,咱们这么走了合适吗?不帮帮大弟吗?”石姜曼不放心,三步一回头。 “帮?怎么帮?刘家人为难我的时候,他怎么没站出来帮我?那是他自己的婚事,自己看着办吧。”李金书一改在众人面前的慈母形象。 “那咱们回家吗?”石姜曼实在猜不透她妈的心思了,不过她是打心底里喜欢她妈这不卑不亢的样子。 “不着急,咱们去院长办公室。”李金书要故技重施。 娘俩在众目睽睽之中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姓徐。 李金书开门见山将刘春慧和孙士成的事说了一遍。 徐院长听完表情很凝重。 “徐院长,我们也是没辙了才找上您的,我们冤啊,我儿子是老实人,可老实人不该这么受欺负,我刚才想了想,春慧这孩子是不是在医院里受谁威胁了,要真是这么个情况,您一定得帮着主持公道啊,这俩孩子还这么年轻,万一想不开死在咱们医院里头,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院长是真不想淌这浑水,但是他没想到李金书一个家庭妇女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有分量,直接给自己架到这了,不管都不行。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关心刘护士的事,如果真的有您说的那种情况,我们绝对不会姑息。”徐院长赶紧表了态。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李金书也不拖泥带水,又寒暄了几句带着石姜曼出了院长办公室。 外面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了,大家都不由得佩服李金书的勇气。 徐院长等人一走,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喊医院监察委的人出面调查这件事。 医院内部知情的人不少,但是基于之前没证据,没人敢胡说,这次院长施压,大家不敢不重视。 很快就调查出来了,刘春慧和心脏内科的宋强主任有染,两人在医院地下室里被人给堵到过。 宋强为了刘春慧的事批评过别的护士,还经常调班和刘春慧一起上夜班。 宋强的爱人郑红霞在卫健委工作,还没下班就听见风声。 郑红霞直接杀到了医院,杀进了徐院长的办公室。 刘春慧和宋强正在院长办公室里坦白问题,郑红霞根本不给他们两解释的机会,上来就把两人打了一顿。 “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张口闭口的喊我嫂子,背地里你就干这样的缺德事是不是?”郑红霞恨不得当场就宰了这两人。 刘春慧咬着牙想堵一把:“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人老珠黄,长得又胖又丑,宋哥说了,和你睡觉直犯恶心。” 郑红霞冷笑一声,抄起徐院长桌上的砚台朝着刘春慧就砸。 刘春慧惊叫一声想躲,没躲开,额头没砸了一个大口子:“宋哥,你看看那这个泼妇。” 宋强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这会跟个耗子一样猫在沙发上不敢吭声。 “呸,贱人,你以为他真爱你啊,不过是白睡你而已。”郑红霞不解气,朝着窝在地上的刘春慧又踹了两脚:“我限你三天之内把孩子打掉,不然我让你在这医院混不下去。” 刘春慧满眼惊惧地看着宋强,她没想到宋强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院长叹息一声好声劝郑红霞:“小郑,你消消气,消消气。” “哼,徐院长,这就是你治下不严了,虽然私生活不归你管,但是你们医院里出了宋强这样的败类,不开除等着过年吗?”郑红霞要的是宋强被开除成为丧家之犬,还要让刘春慧留下受折磨。 敢惹她郑红霞,找死。 李金书从医院出来带着石姜曼去下了馆子,她现在有钱,该对自己好点就对自己好点。 母女俩吃饱了饭从饭店出来回了孙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孙士成已经回来一回了,自己闷在屋里正呜呜地哭呢。 老二孙士禄刚从补习班回来,一回家就听见邻居和他描述了这一天家里的事。他心里烦得要死,一看见李金书和石姜曼进门就摆起了臭脸。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是关键阶段,妈你就不能忍着点吗,干嘛要闹上去惹我爸不痛快,干嘛闹得家宅不宁的。”孙士禄一脸烦躁地对着石姜曼开喷:“还有你,你也跟着妈瞎跑,不知道做饭吗?我都上了一天学了,饿了一天肚子了。” 啪。 李金书一伸手就把孙士禄的脸打得歪到了一边去了。 孙仕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你敢打我,你不是我妈。” 第8章 怀孕了 “要真是强迫你闺女,那就属于犯法了,崔警官,你们快把孙士成抓起来,不能包庇他这种行为。”李金书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不知谁喊了一句:“这是强奸未遂啊?” 孙士成一听这话腿一软,差点没栽在地上:“不是,我没有,妈,你别瞎说。” 李金书气得牙根痒痒,这个浑蛋东西,为了讨好未来丈母娘,胳膊肘往外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生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呢。 “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怎么算我瞎说呢。” “不是,崔警官,我和春慧是两情相悦,我没强迫她,是我妈进来要胡乱骂人。”孙士成最后还得往李金书身上泼点脏水。 韩宜珊哼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羞耻,人家小年轻恋爱,你自己男人出轨,你见不得别人好吧。” 李金书听见韩宜珊拿孙玉来的脏事怼她就觉得好笑,犯错误的是男人,最后反倒成了她的短处了:“是,是我冲动了,我不该打孩子们。”她的语气忽然软了下去。 “那就给我闺女鞠躬道歉,按我说的办再多给两千彩礼。”韩宜珊哼了一声,鼻子立马朝天了。 大伙在旁道:“春慧妈,差不多就行了,金书本来就够倒霉的了,她也是在气头上,哪有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给小辈道歉的道理啊。” “亲家伯母,我替我妈鞠躬道歉吧。”石姜曼站出来要鞠躬。 李金书一把将她拦住了,自己对着刘春慧鞠躬:“春慧,我错了。” 刘春慧一脸得意:“你把我打坏了,要给我出点医药费。” “是我的不是,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吧。”李金书态度诚恳。 刘春慧闻言脸色一变:“不用看了,你就多给我点定亲钱就行了。” “不行,要看的,要是打坏了我闺女还要住院的。”韩宜珊要的就是李金书彻底低头:“要给春慧做个全身检查,要是打坏了,我们要告你。” 刘春慧给韩宜珊使眼色,但是韩宜珊没看见。 这个时候不坐地起价,还等什么时候。 “你们还在这戳着干什么,都赶紧散了,没事别总想用武力解决。”崔毅对着刘伟力呵斥几句。 刘伟力带着人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石姜曼。 他对石姜曼有意思,但是李金书一直不肯答应,本来想趁这次谈谈,谁知那死老婆子这么快就服软了。 李金书等刘伟力一走,主动过去拉住了刘春慧的手:“走,婶子带你去医院看看,不看看我也不放心。” “崔警官,你们最好也跟着去,不然我怕她又突然和疯狗一样乱咬人,我们可招架不住。”韩宜珊故意嚷嚷又骂了两句。 大伙听着韩宜珊骂得这么难听都纷纷摇头,心里都暗暗琢磨这李金书是要栽到这刘家人手里了。 李金书一行人去了刘春慧上班的医院,她带着刘春慧挂号,交了全套检查的钱。 刘春慧脸色苍白地被相熟的护士带进去检查。 李金书和崔毅说了一堆客气话,见大伙等了许久,她给石姜曼塞了二十块钱,喊她去买汽水。 孙士成见石姜曼买汽水回来,赶紧狗腿地给韩宜珊开了一瓶。 “哼,打了我闺女,休想用几瓶汽水就把我打发了。”韩宜珊站在那不肯接,她被李金书打了,必须再找茬打回去。 崔毅也听说了孙家的事,心里多少同情李金书,也知道刘家的人比较跋扈:“韩大婶,两家既然做了亲家,该过去的就过去吧。” “凭什么揭过去,我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是鞠个躬就行的。”韩宜珊在医院走廊里叉着腰对着李金书又是一顿数落:“一家子穷逼玩意,这点彩礼还这么磨磨唧唧,是你儿子非要娶我闺女的,你以为我闺女乐意嫁给你们家啊。” 她说着就开始上手推搡李金书。 崔毅和石姜曼赶紧伸手劝,孙士成则在边上站着没动。 李金书冷眼看着孙士成的举动,心里彻底凉了。 韩宜珊这边还在闹,一个护士忽然冲了出来:“谁是刘春慧的家属?” “我是,怎么了,是不是我闺女被打坏了?”韩宜珊赶紧围了上去。 “那倒不是,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就是你闺女已经怀孕了,刚才抽的血多,再加上可能紧张,刚才低血糖晕过去了,我们已经把她送进病房了,你们去看看吧。” 李金书闻言,勾起了唇角。 她猜得没错。 “怀孕,不可能。”孙士成闻言冲到前面抓住了护士的胳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刘春慧不可能怀孕的。” 护士叫王颖,和刘春慧是同事,她知道刘春慧平常没少难为这个对象孙士成,她一见孙士成这表情瞬间就明白这姓孙的被绿了:“不会搞错的,刚才就她自己做的检查。” 啪的一声脆响。 韩宜珊闻言过来扬手就给了孙士成一个巴掌:“好啊,你还没和我闺女结婚就把我闺女的的身子糟蹋了。” “我,我还没和刘春慧睡过。”孙士成反应过来,双目猩红地吼了一嗓子。 “你个天杀的老母狗,你闺女不检点,你反倒打气我儿子来了。”李金书疯了一般冲到了韩宜珊跟前,扮演一副慈母的形象,对着韩宜珊左右开弓。 韩宜珊护不过来,硬生生地被李金书又扇了几个嘴巴。 李金书不解气,又在韩宜珊的脑袋上使劲采了一把头发。 韩宜珊疼得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医院里的病人和大夫护士都被尖叫声吸引过来看热闹。 “你闺女未婚先孕,怀的还不是我儿子的孩子。”李金书抬高嗓门,嚷嚷得满楼道都听见了。 韩宜珊这下哑了口,吓得脸色煞白:“刘春慧在哪?”她对着王颖喊了一嗓子。 “在左边的病房。”王颖伸手一指。 韩宜珊冲了过去,一眼看见刘春慧躺在病床上不吭声:“你给我起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金书几个人也跟了进去。 第7章 抄家伙 石姜曼赶紧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就是怕干不好。” “没什么怕的,你心细,好好学,都不成问题。” 李金书正和大闺女说着体己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李金书,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我韩宜珊的闺女你也敢打,今天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我随你姓。” “妈,是刘家的人。”石姜曼吓得脸色一变。 “不怕。”李金书不紧不慢地左手抄起边上削铁如泥的菜刀,右手拿起炒菜的铲子出了屋。 韩宜珊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 孙士成也缩着脖子跟在后面,从小到大李金书也没打过他,今天过分了,刘春慧本来就不好哄,借着刘家人给他妈点颜色看看,以后娶了媳妇他妈才能和以前一样消停。 韩宜珊这辈子就没吃过亏,李金书敢打她的闺女。 今天她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李金书,你活腻歪了是不是?”韩宜珊叉着腰气势冲冲地接着骂:“敢打我闺女,我们不嫁了。” “哼,不嫁正好,那种不要脸的货色,倒赔钱我们也不娶她。”李金书语气淡淡开了口。 “妈,您这是要让我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吗?”孙士成急眼了,一下窜到前面跳着脚和李金书理论。 “滚,谁是你妈,我生你还不如生个叉烧,早知道你这么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欺负你妈,我生下你就把你溺在尿盆里了。”李金书举着菜刀对着孙士成一顿输出。 “妈,您疯了吗?您不知道我是求了多久才求春慧答应我的。”孙士成要哭了。 “你这么喜欢刘家,给刘家摇尾乞怜,你去当上门女婿好了,我没你这种儿子。”李金书说得斩钉截铁,这种没用没骨气的儿子,不要也罢。 “李金书,你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孩子们两情相悦,你生生地在中间当恶人,你也不怕折寿。”韩宜珊话锋一转:“你在气头上说些气话我可以理解,你当着大伙的面给我家春慧道歉,再多给两千的定亲礼,我家春慧才能原谅你。” 李金书没说话,进厨房端起刚才煮面汤的锅出来走到门口朝着正在扭头对着邻居叭叭叭的韩宜珊一扬。 面汤很粘稠,鸡蛋花,西红柿,还有一些没挑上去的面条,一点都没浪费,扬了韩宜珊一脑袋。 “唉呀妈呀。”韩宜珊被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上往下淌挂面汤:“你敢泼我。”她的话音没落下,又一盆泔水紧接着迎面而来。 “妈,您没事吧,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孙士成上前给韩宜珊擦脸。 “啪,啪。”两声脆响。 韩宜珊够不到李金书,扬手给了孙士成两个嘴巴:“我闺女就是老死在家里,也不嫁你们这样的人家。” “妈,我错了,是我们的错,我给您磕头道歉。”孙士成说着给韩宜珊磕了两个头,站起来朝着李金书走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算我求你了,你以前不是最疼我吗,你为我的婚姻大事退一步吧。” 李金书重新拎起了刀和铲子,扬手照着孙士成就是一铲子:“她还没死,你就开始给她磕头了,真是好姑爷。” 韩宜珊气得伸手一指:“李金书,你敢咒我。” “给我打,你们都是死的,没看见我妈被欺负啊。”刘伟力瘸着腿招呼带来的小混混。 “你们不许打我妈。”石姜曼虽然吓坏了,但是仍旧挡在了李金书跟前。 “都给我站住,谁敢动一下,我就砍掉谁的抓子。”李金书瞪着眼将石姜曼护在了身后。 看看,自己偏袒的大儿子,关键时刻只认丈母娘。 刘伟力喊来的小混混都是来壮声势的,根本没人带家伙,这会子看见李金书这副样子,都没敢上前。 “你们敢往前一步,我就砍人。”李金书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私闯民宅,我们是正当防卫。” 小混混本来还想硬拼一下的,没想到这女的一套一套的,一时间更不敢动了。 邻居出来看热闹。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打群架啊?” “王婶,您快帮我报警,这帮流氓上门打砸抢了。”李金书对着出来看热闹的邻居喊了一嗓子。 大伙看李金书母女被小流氓围在了里面,都怕出事,赶紧跑出去到胡同口报警。 两边正僵持着,警察来了。 值班的民警是崔毅和谢磊,两人听了王婶的描述侯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小流氓聚众斗殴,要没动手还凑合,动手了就是大事故。 崔毅进来看见以刘伟力为首的小青年就嚷嚷开了:“刘伟力,你又闹事。” “崔警官,我可没闹事,我姐被人打了,我带人上门说理来了。”刘伟力开口狡辩。 “说理需要带这么多人?你就是想打我们娘俩。”李金书早把手里的刀扔到小流氓脚底下了,只坐在门槛上搂着石姜曼抹眼泪。 崔毅和谢磊上前把刘家带来的人和李金书母女隔开了:“都冷静点,说说到底咋回事。” 李金书抢占先机将刘春慧解衣服在屋里勾引孙士成被她撞见之后骂她,她忍不住打了刘春慧几下的事说了。 大家听了纷纷咋舌。 “哎呦,这还没过门的姑娘就到人家家里来宽衣解带,这刘家的家风可真不怎么样。” “谁说不是,要是我女儿这么干,我非打断她的腿。”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韩宜珊和刘家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是我闺女自愿的,是孙士成强迫我闺女的。”韩宜珊眼珠一转改了口供。 刘春慧也在边上小声劝孙士成:“咱俩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是我名声坏了,以后人家指点我,你脸上也无光,不如你别吭声,让你妈吃点苦头。” 孙士成还是想娶刘春慧,一听她说得有道理赶紧对着李金书劝:“妈,你干啥啊,我们都要结婚了,是我主动要和春慧亲热的。” 第6章 收拾大儿子 裴英竹对李金书的举动很意外,没想到她办得这么周全。 李金书拿了纸笔快速给裴英竹写了收据,又领着程彦龙去孙家门口开车。 地毯厂离着孙家不远,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程彦龙拿着车钥匙开了车门上了车,试了两圈没问题过去和李金书打招呼:“金书,没问题,那我就开走了。” 李金书莞尔一笑:“好的,程老板,你慢点开。” “金书,有啥困难和我们说。”程彦龙说完把车开走了。 李金书进了屋,她从里面反锁了门,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把里面的存单和现金都拿了出来。 现金三千块,是给大儿子准备的定亲钱。 存单上还有五千,原本说好了两千给二儿子补习用,剩下的留着家用。 这都是李金书自己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孙玉来那畜生赚的钱一分没往家里拿过,都送去扈素兰那里了,原本想着多少还算个人,孩子有事的时候也充当下父亲的角色,现在想想这种脏东西,不如死了算了。 深城这边的定亲礼普通家庭几百块就够了,但是大儿子那个媳妇刘春慧仗着自己在医院上班,非要最高规格。 李金书不答应给那么多定亲礼,刘家那边就拿捏着孙家,刘家那边拿分手做要挟,李金书这边没辙,想着先定下来,幸好还没到日子。 定亲,我让你一分也捞不到。 收拾完了孙金锁,接下来就是这个害死自己的大儿媳妇了。 李金书揣着这些钱出门去了最近的信用社,把这些钱一并存到了一张新的存单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她回了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士成,你看你们家也没人,要不咱们两……” 李金书听出来了,是刘春慧的声音。 上辈子李金书意外得知了刘春慧早在孙士成之前就和别人发生关系了,就连那个大孙子也不是孙士成的骨肉。 “春慧,你终于肯答应我了。”孙士成猴急地抱着刘春慧就嘬,还没下嘴就听见乓的一声响。 李金书从外面把门踹开了。 “你干什么啊?进来也不敲门,真没礼貌。”刘春慧看见李金书赶紧把解开的衬衣扣上了。 李金书心里啧啧两声,之前一直装清高,这是找孙士成这个大傻缺当背锅侠呢。 正想收拾这个贱人,自己送上来了。 “我回我自己家还用敲门吗?我看是你脑子有病吧。”李金书一点不带客气的,上来就嚷嚷:“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跑到人家家里来脱衣服啊?你爹妈没教你什么是矜持吗,你不知道脸面是什么东西吗?” 刘春慧到底还年轻,之前李金书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唯唯诺诺的,没想到李金书骂得这么难听:“你怎么骂人啊?” 孙士成也怪李金书坏了他的好事:“妈,你干吗啊?你怎么岁数越大越不懂事啊,你快给春慧道歉。” “啪啪。”李金书过去扬手给孙士成两个嘴巴:“她骂你妈脑子有病你听不见,你光听见我骂她了,我生你这样又聋又瞎的玩意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掐死你。” 变故来得太快,孙士成被打懵圈了,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 “孙士成,你妈怕不是个疯子吧。”刘春慧张口就在边上给孙士成上眼药:“我可不是非嫁给你不可。” 她知道李金书最在乎儿子的婚事了,她心情不好就敢拿自己撒气哪行,今天的一次就让着李金书服了,以后才能老老实实在她刘春慧面前做人。 “你干什么,我爸惹你不开心,你有气找我爸撒去,我和春慧可没惹你,你别没大本事还和怨妇一样。”孙士成恼急白脸地想要推搡李金书一把:“春慧在医院转正了,你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要靠着春慧,这里没外人,你现在给春慧下跪道歉,求她原谅。” 刘春慧摆出一脸高傲的样子盯着李金书,她猜她已经为刚才说的话后悔了。 “下跪道歉。”李金书冷笑一声。 “你要是真跪,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刘春慧压不住嘴角的得意。 “我给你道歉。”李金书抄起边上的棍子朝着刘春慧和孙士成就招呼。 “嗷嗷嗷。”刘春慧和孙士成被打得满屋乱窜。 两人敌不住疼痛跑出了屋子。 大院里其余的人家都来看热闹:“孙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又闹起来了?” 刘春慧站在门口放狠话:“你敢打我,你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孙士成觉得姑姑孙金锁说得对,他妈疯了,他生怕娶不成刘春慧,赶紧追了出去。 李金书出门坐在门口就嚎上了:“我作孽啊,儿媳妇还没进门就让我给她跪下立规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 大伙一听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都感慨这李金书命运不济,男人出轨就算了,摊上这么不懂事的儿子,这么混的儿媳妇真是倒霉。 泪点低的婶子已经开始跟着抹眼泪的,大伙都不是瞎子,都看得见李金书忙里忙外的操持。 “金书,快别哭了,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要我说你就该和姓孙的离婚,甩手不管这一家子的烂账。” “真的吗?离婚了就会好吧。”李金书泪眼婆娑地开口给后面要走的路做了铺垫。 石姜曼回来的时候看见李金书正坐在门口抹眼泪:“妈,你怎么了?” 大伙赶忙开口让石姜曼劝劝李金书:“金书,你这闺女长得多好啊,你不为别人也得为闺女。” 李金书顺势点头,借着石姜曼的手进了屋。 “妈,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 “别担心,妈没事。”李金书把孙士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你那边咋样?有没有啥动静?” “大领导下班之前找我了,问我想不想去干收银的活。” “那你答应了吗?” “我一开始有点犹豫,想着是妈你好不容易给我争取来的,赶紧答应了。” “你自己做主就行,调回去以后咱们好好干。” 第5章 卖车 “小浪货,你也敢编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董山花朝着石姜曼山动手,李金书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董山花的胳膊。 “你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试试。” 李金书扬手抡圆了给了董山花一个大嘴巴子,又用力往后一推搡。 董山花丢了脸,当着外人又看见被儿媳妇打了,脸面尽失。 “我活不成了,不如死了算了。”董山花坐地上拍大腿:“你等着我喊我儿子踹了你,金锁,你给我挠她。” 可惜孙玉来不在跟前,孙金锁也被打倒在地,她看往日温顺好欺负的李金书忽然变成这样,一时没敢动。 “妈,你别闹了。”孙金锁一个头两个大。 李金书给石姜曼使了个眼色,石姜曼跟着李金书往外走。 这事已经闹大了,剩下的就让周静和乔毅跟着孙金锁慢慢的闹吧。 “孙金锁,我好心帮你,谁想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根里就烂透了,你抢我家姜曼工作的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李金书临走又追着拎着刀的周静耳语了几句。 周静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李金书是借着自己的手要整孙金锁母女。 不过这一趟不白来, “大妹子,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凡事你要想清楚了。”李金书说完拽着石姜曼走了。 周静呆愣在原地,一开始看着乔毅是愤怒,这会子被李金书一席话点醒,反倒冷静下来了。 李金书母女出来的时候看见张俊佳和他爸正回来:“他姑父,你可千万别打金锁,她只不过是任性了点,犯了很多女人了都会犯的错误,你们到底是夫妻啊……” 张俊佳早就听他爸在路上说了,饶是再老实的人也有几分血性,这会子根本听不进去李金书的话,直愣愣地冲了进去。 李金书母女俩还没走远,又听见里面传来一波惨叫的声音。 “妈,咱们闹得这么大,她们回去会不会为难你?”石姜曼从张家出来才有点后怕。 “曼,你别担心,你尽管去上班,先干着,等过过,周静一准会把孙金锁的工作还给你的。” “真的吗?”石姜曼听着这话打心眼里高兴。 “真的,你塌下心来干,回头妈再给你报个夜校,你再学点财务相关的知识。” 石姜曼听着这话觉得不真实,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被重视的感觉,一下湿了眼眶。 李金书看见自己傻闺女红了眼圈,心里五味陈杂:“快去吧,上班去。” 她把石姜曼送进了百货大楼,自己惦记着服装厂和地毯厂的事。 她是国营服装厂的正式工人,但是这些年国营服装厂入不敷出,根本赚不到钱,所以她晚上才能去私人地毯厂帮忙的。 除了服装厂和地毯厂的事,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在忙,别人都能腾出时间来作去。 李金书想明白了,不能让自己这么累了。 她回了一趟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孙玉来在外面鬼混还没回来。 李金书将她自己和石姜曼的东西收拾了一通,收拾半天也没一件值钱的,倒也没必要拿了。 她转了一圈看见孙玉来开的那辆出租车在门口搁着呢,孙玉来走的时候被烫了腿,疼得没把小轿车开走,钥匙都没拔。 李金书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拉开车门拔下车钥匙奔着地毯厂去了。 地毯厂的老板娘叫裴英竹,李金书在这干了好几年了,大家都相熟。 裴英竹正和自己男人程彦龙正在地毯厂门口卸货呢,她看见李金书去而复返有点诧异:“金书,怎么这个点来了,有啥事吗?” 地毯厂的人有看见李金书捉奸的场面的,厂子里都传遍了李金书男人出轨的事。 “老板娘,我来找你辞工的,顺便支领下工资。”李金书一脸憔悴。 “我这就给你算工钱。”裴英竹放下手里的活计,进去找会计快速算了一下,一会的功夫拿着钱出来给李金书。 “多了两天的工钱。”李金书快速数了一下。 “不多,金书你在我这干得一直挺好,就当是奖金了。”裴英竹打心眼里同情勤快又老实的李金书。 孙玉来这事早就有传闻,只有李金书一直被蒙在鼓里。 “老板娘,你心真善,你也听说了我们家这糟心事,我们老大的婚事在即,家里的钱都被孙玉来散拿着给了那女人了,这不就还一辆车值钱,我想着卖了给孩子操办婚事。”李金书边说边叹气。 “真是畜生,你说你为这个家都操碎了心,他还有心事在外面浪荡。”裴英竹气地骂了一句。 “谁让我是当妈的呢。”李金书要趁着孙家人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打着慈母的名义多搞点钱:“这车是去年才买的,当时孙玉来的证件丢了,是用我的证件买的,花了一万块,你们也知道孙玉来没怎么跑车,现在我急等着用钱,你们看着给就行。” 裴英竹新学了车本,太好的用来练手浪费,确实想买辆二手的车开开:“你卖了的话,孙玉来会不会找你麻烦。” 李金书猜出来裴英竹的顾虑了:“孙玉来那人是个怂蛋泡,他和外人不敢闹的,这一点你放心。” “你打算卖多少钱?”裴英竹心动了。 “我也不知道行情,你看着给。”李金书着急出手,万一要得高了,人家不肯买了,一时不好找下家。 “我进去问问我们当家的。”裴英竹进去找程彦龙,一会的功夫就出来了:“金书,我们当家的说了,二手车现在最高8000,你们那车出过一次小事故,也开了这么久,最多给你6500。” “成,这是车钥匙,现在就能去开,不过我要现钱。”李金书压着心中的喜悦。 “我给你拿现钱。”裴英竹进去从刚到的货款里拿出6500给了李金书:“你数数。” 李金书快速数了一遍:“对的,这是钥匙,你们谁去开?” “让老程和你去。”裴英竹还要对货。 “那行,今天晚点了,等明天一早咱们再去办手续,我给你写个收据。” 第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金锁,不会真的是你勾引了乔主任吧?”李金书假装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我知道了,你男人赚得很少,你的工资也不高,我说你平常吃穿不愁呢,今天下馆子,明天出去玩,三金都买齐了,穿的衣服也都是牌子的,原来,原来是你和乔主任是两情相悦啊。” “什么,你居然给这个破鞋买三金?”周静一心和乔毅结婚,当年乔毅啥都没有,是周静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补贴乔家,她家条件本来很好,但是因为乔家,她省吃俭用,平常洗衣服和床单都拿到单位去洗,就为了省点水钱。 省来省去,省到了贱人的身上了。 石姜曼本来是去给孙金锁的婆婆和公公送信的,她没想到的董山花今天也在这个牌场,几个老人一听就坐不住了,孙金锁的公公又赶去给她男人送信。 路上,石姜曼就和他们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董山花是知道内情的,一口否认:“亲家母,我家金锁不可能做那种事,爱毅就是你亲孙子。” 孙金锁的婆婆吴老太的脸色很难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看见孙金锁家的窗户和屋里的东西都被砸了,孙金锁的脸被打肿了,乔主任正跪在一边狂扇自己的嘴巴,张爱毅吓得嗷嗷直哭,李金书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周静举着刀拦在门口,一副谁出去就砍死谁的架势。 “金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董山花想往里冲,看见周静手里的刀又缩回去了。 “婆婆啊,你可来了,原来小姑子不是被逼的,是她勾引人家有妇之夫。”李金书装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我上次在窗户底下听见小姑子和你嘀咕这事,以为她是被欺负了,这不我想替她出头,谁知道原来小姑子也不是好鸟。” “是你这个贱人捅破的这层窗户纸是不是?”董山花扬手就想打李金书。 李金书一闪避开了。 现在可轮不到她上手,张家的人都恨不得上手打死孙金锁呢。 “孙金锁,你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俊佳的?”吴老太冷着脸开了口。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不是俊佳的还能是谁的啊,你可千万别听别人的。”董山花赶紧解释,孙金锁是二嫁,之前离了婚就一天天的闹,这好不容易安生了,她可不想再让她离婚了。 “你别叫我亲家母。”吴老太语气不善:“孙金锁,我再给你问你一次,你实话实说,不然等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保准你死得很难看。” “这孩子叫张爱毅,我男人叫乔毅,你们家有带毅字的吗?”周静开口求证。 吴老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让我进去。” 周静给吴老太放行。 吴老抬进去对着孙金锁又是一顿胖揍:“贱人,我就说这孩子怎么和俊佳长得不像,原来真不是我们张家的种。” “你对得起我们俊佳吗,我儿子还没过结婚,还比你小几岁,你要是看不上我儿子,你别结婚啊,你一个二婚茬子,你还做这种缺德事。”吴老太的打得不过瘾又对着孙金锁吐了两口粘痰。 “哎呦,亲家,这事你也别完全怪我们小姑子,我们家婆婆就是这种人,可能是遗传基因,上梁不正下梁歪。”李金书在边上不闲着。 董山花怒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你们都不知道,我公公,就是因为我婆婆和人搞破鞋,气得犯了心梗死的,因为太丢人,我婆婆一直没对外说,现在看来小姑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李金书嚷嚷的声音很大,左邻右舍都来了。 “李金书,你是看金锁抢了你闺女的工作心里有怨气吧,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董山花气得语无伦次的:“回去我就让玉来把你们母女轰出去。” “你个老不死的,你们一家子都是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子闺女都不正经,你一律装瞎,要我说你们一家是缺大德了,败德行。”李金书一口气把一家子都骂了。 孙金锁对董山花也有怨气,年轻的时候她想嫁给一个外地人,她妈不同意,硬生生地给拆散拽回来了。后来再嫁就没顺过。 “妈,我爸是被你气心梗的吗?” “放屁,你别听她胡说。”董山花最要面子,不肯承认。 李金书那会带着孩子再嫁只听说孙玉来他妈比较跋扈,没想到还那么不要脸,婚后听董山花的死对头和她白话,她以前怕影响三个儿子的亲事,才选择不对外说的。 现在什么儿子不儿子的,还在乎什么啊。 周静也惊呆了,这一家子都是伤风败俗的东西啊。 “李金书,你这个搅屎棍,你忘了当初你走投无路是我儿子娶的你了。” 李金书冷笑不止:“你儿子当年穷得娶不上媳妇,不娶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她就是要把这水搅浑。 孙金锁敢欺负她闺女,那就让她尝尝恶果,再和她那水性杨花的妈反目成仇。 “你少在这编排我。”董山花昂着脑袋指着李金书:“现在是解决金锁的事,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我现在就去喊潘镇海的儿子潘福强,看看我是不是冤枉你。”李金书胸有成竹地给石姜曼使眼色。 董山花吓得脸色惨白。 石姜曼会意在一旁道:“董奶奶说去金锁姑姑家去住,不会是假的吧?难道每次都是去和潘爷爷……天啊。” 连被打倒在地的孙金锁都顾不上身上的疼了,嘴里抽着冷气问董山花:“你什么时候来我这住过?”她心里说不来上的滋味,连妈都懒得叫了。 “哎呦,也没去你家,也没在家里,那是去哪了,总不能是露宿街头了吧,单身耐不住寂寞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辈子都水性杨花还气死男人,连带着儿女也这个德行可就要了命了。”李金书不轻不重地又来了几句。 周静在边上听着冷笑一声:“真是一窝骚狐狸。” 孙金锁和董山花的脸色很难看。 第3章 是孙金锁勾引我的 石姜曼想拉着李金书离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妈为自己出头都豁出去了,她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乔主任,求您放过我姑姑。” “乔毅,你居然和孙金锁勾搭上了?” 李金书眼看着一个短发圆脸的女人冲了过来,这女人是乔毅的媳妇周静,也在百货大楼上班,是孙金锁的领导。 上辈子石姜曼拽着乔毅跳楼之后,周静闹过一段,后来也消停了。 周静冲过来先给了乔毅一个大嘴巴子,乔毅本就心虚,想躲却被李金书母女拽着腿,只能硬生生受了。 “媳妇,你误会了,她们污蔑我,没有的事。” “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地下上班,下班回家,我怎么可能和孙金锁有染啊……” 李金书拽起石姜曼往后退了点,把主战场留给两夫妻。 “妈,真能成吗?” 李金书拍了拍石姜曼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媳妇,你听我说,我和孙金锁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会看上她啊。”乔毅极力自证。 周静一直看不上孙金锁那副德行,明明二婚,明明没钱,还一天天在自己跟前趾高气扬的,大伙都说有人包养孙金锁,她一开始不信,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冤大头。 “乔主任,是我小姑子亲口和我说的,您看她有几分姿色,又欺负她二婚没依靠,所以强迫了她,她怀了您的孩子,一查怀是儿子,您逼她把孩子留下。” “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把你闺女开除。”乔毅急眼了,指着李金书的鼻子威胁。 “我和孙金锁清清白白的,不信你找她来问问。”乔毅有十成把握,孙金锁不会出卖他,她还得靠着他拿好处了:“我要是和她有事,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周静一听乔毅发毒誓有点信了。 “你不信可以去看看孙金锁的儿子,简直和乔主任一模一样。”李金书见周静不闹了赶紧添油加醋。 “你认识她家吧?”周静也不死心,不弄明白了心里堵得慌。 周静喊来出租车。 孙金锁从孙家出来就杀到了孙士成的厂子里给李金书上了一顿眼药,威胁孙士成要去找他媳妇刘春慧白话李金书的事,孙士成请孙金锁吃了顿饭安慰几句之后回了厂子。 孙金锁没着急上班,有乔毅罩着她,她回自己家去睡了个午觉,正睡得香,门口传来了乓乓的敲门声。 “敲这么用力,催命呢?” 孙金锁从里面不耐烦地开了门,她看见门外这些不搭嘎的人愣了一下:“你们来做什么?” “孙金锁,你是不是和乔毅有一腿?”周静开门见山。 “哎呦,周经理,你从哪听来的谣言啊,我有男人有孩子的,怎么会和乔主任有关系,你可别埋汰人。” “我就说你胡闹,石姜曼,你敢造谣,回去我就报警,再开除了你。”乔毅一脸怒意,转身要走。 “看看孩子啊,看看孩子不就知道了。”李金书一把扯住乔毅不让他走。 孙金锁两岁半的儿子张爱毅被闹醒了,揉着眼从床上爬下来有点懵。 “回去,睡觉去。”孙金锁心虚,对着孩子呵斥了一声。 “张爱毅,来大舅妈这。”李金书伸手招呼张爱毅。 张爱毅颠颠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乔毅:“乔伯伯,你,你给我送好吃的来了吗?” 周静没见过孙金锁的儿子,再仔细一和乔毅对比,两人那鼻子眼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孩子叫什么?” “我们叫爱毅,是毅力的毅,要坚持的意思。”孙金锁一把护住孩子。 乔毅一摊手:“你看,你误会了。” “乔毅,你这个浑蛋。”周静对着乔毅连捶再打:“你瞒得我好苦啊,你是看我生不出儿子,你找孙金锁这样的破鞋给你生儿子是不是?” “这孩子和乔主任一点关系没有,你少在我们家发疯。”孙金锁到仍旧在嘴硬。 “啊,你打我?”孙金锁尖叫一声。 周静一把拽住孙金锁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李金书,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的?”孙金锁才反应过来:“还有你石姜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金锁,我这不是看你总回娘家哭哭啼啼的,知道你被乔主任欺负受了委屈吗,我们是为你好啊。”李金书一开口就要把孙金锁气死的节奏。 乔毅怕周静伤到张爱毅,赶紧把孩子抱开护在了怀里。 这一动作刺激了周静,周静变本加厉地打孙金锁。 “乔毅,今天你要是敢拦着我打她,你就想想你的工作。” 乔毅吓得一哆嗦,他能有今天,都是靠着周静家在商业局有人,他本来想拉架,一听这话站着没敢动,只要孩子没事,孙金锁挨几下就挨几下吧。 周静尤不解气,进门去厨房找到一根棍子,噼里啪啦一顿砸。 孙金锁被周静打得头发也乱了,衣服也扯坏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只剩下呜呜的哭:“我要报警,你私闯民宅,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走。” “乔主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害苦了两个女人啊。”李金书站边上没事开始添油加醋。 “要我说空口无凭,不如做亲子鉴定,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 乔毅眼看兜不住了,只能选择保全自己:“媳妇,是我错了,我喝多了,孙金锁勾引我,我糊涂啊,你原谅我吧。” 李金书看这么下去不是事,她对着石姜曼耳语了一番。 石姜曼会意,立马跑了出去。 “她勾引你?你自己那个玩意,你要是不往外掏,她还能给你掏出来?”周静气得差点厥过去。 “周经理,您不知道,我听我女儿说,乔主任不光是和我小姑子有染,他还总欺负手底下年轻姑娘。”李金书循循善诱:“我闺女总说,周经理您特别优秀,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乔主任这样的垃圾的,啧啧。” 外人的评价最扎心了。 “乔毅,我要和你离婚,我要让你从我家一分也拿不到,净身出户滚出去。”周静被刺激的,一心就是让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家里都不同意,是我看上你一表人才觉得你有前途,可是这些年要不是你靠着我们家的关系,你算个屁啊。” 第2章 妈帮你出头 “改你妈的改。”李金书抄起手边咕咕冒烟的水壶对着三人就泼。 “啊啊啊。”孙金锁和董山花站在门边逃的最快,只被溅到了手臂上一点水。 孙玉来的大腿上被烫了一大片,疼的他嗷嗷直叫唤:“李金书,你这个疯婆子,我要和你离婚。” “孙玉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那鞋拔子脸,兜里分逼没有,还想左拥右抱。 “明天就离婚,你带着小三和你水性杨花的妈,没断奶的妹妹,你们一家过吧,老娘不伺候。”李金书说着把大水壶砸到了地上。 “我呸,女人四十豆腐渣,你一个再婚的破鞋,离婚了谁还要你。”孙金锁跋扈惯了,抓起手边的瓶子朝着李金书就砸。 李金书闪身躲开了。 董山花看见自己人吃亏了,卯足了气就想过来抽李金书的嘴巴。 李金书眼疾手快拿起夹煤烧的通红的火钳子,对着母子三人就挥开了:“谁他妈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搞死谁。” 孙金锁怂了,第一个跑了出去,人出去了嘴不闲着:“李金书,你这个人老珠黄的疯婆子,不识抬举,给你脸不要脸,你儿子马上要结婚了,你就闹吧,闹到最后你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你未来儿媳妇那说你是个疯子。”她说着气冲冲的往外就走。 董山花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对着孙玉来道:“你媳妇中邪了,回头要找个大仙来看看才行。” 她见识过被狐仙,刺猬仙找上的人,害怕李金书真烫她,赶紧从屋里出来了。 “孙金锁,你以为你不是破鞋吗,你离婚再婚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你自己心里门清。”李金书捏着火钳子气的牙根痒痒,一家子缺德玩意,看谁先倒霉。 孙玉来疼的厉害,第一次见李金书这样,又听他妈这么说,心里也怕了,现在顾不上和李金书较劲想去看医生顺便找扈素兰不行找个大仙。 娘两气的半死,一道出了门。 李金书身上都湿透了,看着三人滚远了还有点心悸。 原来发泄出来这么爽。 长久以来,孙金锁离了婚就赖在娘家了,三天两头的闹不想活了,董山花心疼闺女拿出私房钱补贴孙金锁还不算,每个月还勒令李金书给她一部分钱,李金书一个人做两份工,白天去服装厂,晚上去地毯厂帮忙,整个人都熬虚脱了。 孙家家宅不宁,孙金锁拿了钱转头就去划船吃喝,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穿金戴银。 这么多年了,李金书总觉得自己是二婚,为了孩子就忍了,忍着忍者就忍习惯了。 可是董山花对她的磋磨却变本加厉,孙玉来也愈发的混蛋,赚的钱不养家,全送进了扈素兰的口袋里,孙金锁为了气她故意管扈素兰叫嫂子。 上辈子她要面子,一直硬撑着不离婚,把三个儿子都拉扯出息了,熬死了董山花母子三人,以为能享清福了,没想到三个儿子又是那个德行。 想起这些,李金书就恨得咬牙。 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她要报复。 李金书去厨房煮挂面汤,吃饱了准备去孙金锁上班的百货大楼。 还没出门就看见大闺女石姜曼拎着个网兜进来了。 “曼。”李金书看见大女儿,心里一跳。 “妈,你没事吧,我听说了你和孙叔的事,我怕他们欺负你,请了假回来看看。” 李金书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这个她和前夫生的闺女,她一直忽视的闺女才是最在乎她的人。 上辈子大闺女为了给孙家减轻负担,一直被百货大楼领导乔毅欺负,孙金锁到处造谣说大闺女给人当了小三,乔毅媳妇找到百货大楼去打大闺女,大闺女不堪欺辱说是男领导乔毅侵犯她,最后大闺女含恨拽着乔毅一起跳楼死了。 李金书后来才听人说孙金锁以前是乔毅的姘头,乔毅想甩了她,她为了拢住乔毅才给他出主意欺负石姜曼的,但是因为死无对证,只能不了了之。 “曼,走,跟妈走。”李金书回过神来,拽着自己的闺女往外就走。 “妈,去哪啊?”石姜曼被李金书的表情吓到了。 “去百货大楼,找你领导,不能任由他再欺负你了。”李金书想到乔毅做的那些畜生事后怕不已,她离婚要紧,但是大闺女的命更要紧。 “妈,你咋知道?”石姜曼一开口眼圈就红了。 “妈是过来人,见你整天闷闷不乐,猜到了有人欺负你,你和妈说实话,妈给你撑腰。”李金书使劲的攥着大闺女的手。 石姜曼感受到李金书手心里的温度和力量,她最终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把乔毅怎么言语骚扰她,又怎么围堵她,又想拿钱睡她的事说了一遍。 李金书听完气的直咬后槽牙:“那你……” 石姜曼赶紧摇头:“没有,妈,他还没得逞,我一直记得你说的,人穷不能志短。” “好闺女,不怕,妈给你撑腰。”李金书拉着石姜曼气势汹汹的朝着百货大楼去了。 敢欺负她闺女,谁也别想好过。 百货大楼离孙家不远,两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正是上班的点,两人一进去就看见乌泱泱一堆人。 李金书上辈子在石姜曼闹跳楼之前见过乔毅,记得这个人渣,她一抬眼在一群人中看见了乔毅。 “乔主任,求求您放过我小姑子吧。”李金书凑过去一下跪倒拽住了乔毅的裤腿子。 “我小姑子孙金锁好不容易再婚过上了安稳日子,您可不能利用职务之便就威逼她给您当情人啊,她的命够苦了,您大人大量,抬抬手吧,给苦命人一点活路吧。”李金书说着一把拉过石姜曼:“快给领导跪下,帮你姑姑求求情。” 石姜曼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妈拽着也跪下了。 李金书几句话就把矛头都指向了两个加害者。 大家最喜欢看这种热闹,这会都顾不上上班了,都围了过来。 一个两个的交头接耳,生怕错过什么。 石姜曼心有余悸,垂着头不敢说话。 第1章 孝子贤孙 73岁的李老太死了。 左邻右舍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硬了,身上的肉烂了,身底下生了蛆。 她死的冤枉,魂魄一直不散,在老宅的屋内飘来飘去。 半个月前。 李老太去大儿子家送红烧肉,进门之后撞破了大儿媳和一个男人的奸情。 大儿媳妇一怒之下把她推下了楼梯,她当场昏死过去。 大儿媳趁着月色将李老太弄回了老宅,又掰开嘴给她灌进去一瓶子哑药。 李老太转天醒了过来,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腰腿都断了。 李老太住的房子外面要建高铁站,别家都拿了赔偿款搬走了,三个儿子让她撒赖不搬要高额拆迁款,这栋楼就剩下她自己了。 她在床上饿了三天,期盼着自己疼到骨子里的那三个儿子能发现她的异常上门来看看她。 等了又等,一个鬼影子都没等到。 奄奄一息之时,她回想自己这一生,带着前面死的男人留下的闺女二嫁到了孙家,生了三个儿子。 为了给儿子们娶亲,她自己做两份工让二儿子补习考大学。一直拿私房钱养着好吃懒做的三儿子。 她不明白,自己把心都掏出来给儿子们了,到头来一个想起自己的都没有。 拾荒的老头钻进楼里捡废品才发现了她的尸体,报了警才找到了三个儿子。 “大哥,你看这事咋办啊?”说话的是在体制内工作的老二孙士禄。 “还能怎么办,赶紧喊火化车来把人拉走,真晦气。”老大媳妇刘春慧满脸嫌恶的躲在后面开了口:“孙士成,你少往跟前凑,大师说了,沾上脏东西,咱们的风水就坏了。” 孙士成闻言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二弟三弟,事情已成定局了,依我说咱妈这是疼咱们,没让咱们在跟前尽孝,这临死还惦记咱们了,既然如此,我看咱们不如拿这事做个由头,正好和拆迁那帮人谈谈,拿一笔大的。” 孙士禄满脸戒备:“这事我不好出面。” 刘春慧冷哼一声:“二弟,你要是不好出面,到时候分钱的时候你可别积极。” “让三弟出面,我去运作,你在内部施压,就说妈是因为拿不到赔偿款活活被气死的。”孙士成有把握能运筹好:“老三,你觉得呢?” 老三孙士康看着李老太的尸体啐了一口痰:“死的有点不是时候,早半年就更好弄了,现在正严打呢。” 孙士成笑笑,心知老三想多要钱:“我和你二哥拿三,给你四。” “我没意见。”孙世禄抢着应了下来。 老三一舔上牙膛:“那就这么定了,但是要是需要额外运作的钱,还得另算。” “当务之急是把这收拾干净了,买点除味的东西,这事不能让外人来,咱们得自己干。”老大说着指挥上了。 刘春慧后悔死了,她要不是怕婆婆没死透说破她的事,她也学老二老三媳妇一样假装有事不来了。 李老太的阴魂在屋里看着这帮她疼爱了一辈子的孝子贤孙,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她。 她真是白活了一辈子。 “丢人,丢死人了。” “男人不过是和别家娘们说了几句话,她就疯狗一样的撕扯,被打了也是活该,让人知道还不笑话死咱们家。” “晦气,怎么不打死她呢,打死她咱们花钱说新媳妇。” “大嫂就是喜欢小题大作,整天怀疑大哥外面有人,三天两头的闹。” 李老太昏迷之中听见了婆婆董山花的咒骂声和小姑子孙金锁说风凉话的声音。 “妈,我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最近士成就该订婚了,她在这节骨眼上要是死了就太晦气了。” 李老太微微蹙眉。 撕扯?干架?挨打? 那不是九几年的事吗? 那天她下班回来听人告诉她,自己的男人孙玉来和链条厂的一个叫扈素兰的女人搞破鞋。 她冲进那女人的家里去捉奸。 没想到自己男人开着小轿车带着那女人就往外冲。 她不怕死的挡在车前,孙玉来被迫停车,她拽开车门薅着扈素兰的头发就开始暴揍。 孙玉来嫌丢人上手拉扯她,她脑袋磕到车门上才晕了过去。 都死透了还有回光返照吗?还是过奈何桥回忆生平? 李老太想着睁开了眼,入眼的是满脸横丝肉的婆婆,摆弄手指头的小姑子,还有一脸愁容的孙玉来。 “醒了?我就说没事吗,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先开口的是孙金锁。 “我看就是耍懒所以装死。”董山花呵斥道:“都醒了还不赶紧滚起来去煮饭去,我们为了你都饿着肚子呢。” “金书,你也太不识大体了。”孙玉来心虚,嘴上不饶人。 “啪啪。”李金书坐起来扬手对着孙玉来扇了两个嘴巴。 孙玉来满脸不可置信:“李金书,你敢打我?” 李金书冷笑一声:“打的就是你。” 她不是在阴曹地府,是重新活过来了。 墙上的日历上赫然标着几个大字,1995年6月18日。 李金书这一年40岁,刚从地毯厂下夜班回来还没到家就去捉奸了,孙玉来想开着小轿车把扈素兰弄出去,被她拽下来的时候扈素兰的裤子还没提好呢。 她打赢了扈素兰却没想到孙玉来上手,醒来以后婆婆小姑子和男人轮番挖苦,说她一个二嫁的女人,现在的日子多么难得。 知道她疼爱儿子,更是用家丑不可外扬为由劝她咽下这口气。 重新活一回,谁爱咽那口气谁咽。 “你打也打了,气也消了,你现在就做一桌饭菜,我去喊扈素兰妹子来家吃饭,把这事说开了。”孙玉来不想和扈素兰断了,也不想离婚。 “哎呦,你是被人家撺掇的上了当了,我哥才不是那种人呢,人家扈大姐更不是那种人。” 孙金锁最看不惯李金书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两口子过日子就是得相互体谅,我哥在外面跑出租,难免和人应酬,都是正常的,你呀可得改改你这脾气了,该忍的时候就得忍着点。” 李金书瞧着这母子三人的嘴脸,夹枪带棒,软硬皆施,各种给自己洗脑。 三人一个德行,没理搅三分,出了事都是别人的错误。 还请客吃饭。 吃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