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捉到个疯批新帝》 第126章 后悔了! 谢京墨手中的狼毫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阴影。他缓缓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嗯。” 修长的手指将狼毫搁在青玉笔山上,他起身整理身上墨色锦袍的褶皱。衣料上暗绣的云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 “去告诉顾慈,”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谢元后背沁出一层薄汗,“三个月内必须解决夫人身上的避子药。若再提半年之期……”谢京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孤就拆了他所有医馆,让他去城隍庙与乞丐同食。” “是,公子。”谢元躬身应下,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谢京墨踱至书房门前,负手而立。院中几株红梅在寒风中摇曳,花瓣簌簌飘落。他凝视着那抹艳色,忽然道:“备马,去寻夫人。” 待谢元退下,谢京墨独自站在廊下。梅香幽幽,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后悔吗?他自问。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定不会让人给沈蝉衣下药。 当初这个决定,如今想来何其可笑。那时他满心算计,想着不让任何女人轻易怀上他的子嗣。在他精心谋划的棋局里,只有未来的皇后——那个能在夺位之路上给他最大助力的女人,才有资格诞下嫡子。而沈蝉衣...初见时只觉得她干净得像一泓清泉,虽是利用沈家,却也存了几分真心。原想着若她安分,日后给她个孩子也无妨,保她一生富贵荣华便是。 可谁曾想,这泓清泉竟渐渐渗入他的血脉,如今已成了他心尖上最柔软的那块血肉。 “呵……”他自嘲地轻笑一声,将揉碎的花瓣撒入风中。谁能想到,那个曾经被他视为棋子的女子,如今却成了他心尖上的人。 马蹄声由远及近,谢京墨整了整衣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以前的一切,他知道错了,孩子,他们会有,也只会和她生。” 梨园内,丝竹声声,戏台上伶人水袖翻飞。沈蝉衣与沈蝉星坐在前排雅座,案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茶点。 “姐,要我说你现在要孩子太早了。”沈蝉星捏了块桂花糕,压低声音道,“姐夫如今在胶州那边公务繁忙,等明年你们回京后再考虑也不迟。” 沈蝉衣轻抿了口茶,目光落在戏台上,却未真正看进去。她想起母亲柳烟的叮嘱,心里泛起一丝不安。成亲数月,与谢京墨的房事又极为频繁,按理说早该有孕才是…… “知道了。”她勉强笑了笑,“回去告诉娘亲,我身子无碍,让她别担心。” 沈蝉星这才放心地转过头,专心看起戏来。台上正演到《牡丹亭》的“游园惊梦”,杜丽娘的水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娘子。” 一道低沉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沈蝉衣还未来得及回头,手中的糕点就被夺走。她惊愕抬眸,正对上谢京墨深邃如墨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声音都变了调。 “姐夫?!”沈蝉星差点被茶水呛到。 谢京墨微微颔首,从容地在沈蝉衣身旁落座。“想你了。”他说得理所当然,手指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收紧。 沈蝉衣心跳如鼓,既惊且喜,又带着几分心虚。她怔怔地望着丈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谢京墨低笑一声,在桌下握住她微凉的手,十指相扣:“怎么,才一会不见,就不认得为夫了?” “不是……”沈蝉衣慌忙摇头,耳尖泛起薄红。 “专心看戏。”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回去再让你看个够。” 沈蝉衣乖巧地转回头,却再难集中精神。她能感觉到谢京墨的拇指正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那触感灼热得惊人。 谢京墨凝视着妻子的侧颜,眼底暗潮汹涌。今日得知她去医馆时,他几乎捏碎了手中的茶盏。害怕她知道避子药的真相,更害怕她会因此离开…… “嗯……”沈蝉衣突然轻哼一声,谢京墨这才发现自己在不自觉中收紧了力道。 “谢京墨,你怎么了?”她担忧地望向他。 他倾身替她扶正微微歪斜的玉簪,温声道:“无妨,只是听戏入了迷。” 沈蝉星闻言插话:“姐夫也喜欢这出《牡丹亭》?我方才也看得入神呢!” 谢元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公子几乎将夫人整个圈在怀里的姿势,又瞥了眼天真烂漫的沈蝉星,不禁暗自叹气。若将来小主子也这般单纯,可如何是好…… “姐,我先回了。”沈蝉星起身告辞,“年节时记得回家看看。” 沈蝉衣点头。 暮色渐沉,梨园门前的灯笼次第亮起。谢京墨正扶着沈蝉衣踏上马车,鎏金车辕在灯火映照下泛着冷光。 “京墨兄,谢夫人。” 一道温润嗓音突然从梨园门口传来。沈蝉衣抬起的绣鞋悬在半空,谢京墨扶在她腰间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 “顾锦?”沈蝉衣回首,杏眸微睁。 谢京墨薄唇抿成一线。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眉眼,在转身的刹那已化作三分疏离七分冷峻。 “嗯。”他淡淡应声,不动声色地将沈蝉衣往身后带了带。 顾锦一袭月白锦袍踏着灯影而来,腰间玉佩叮咚作响:“二位何时回的京城?” “回来已七日。”谢京墨答得简短,。 “顾锦哥哥!”银铃般的呼唤声中,白泽兰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待看清眼前人,她明媚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你怎么在这里?”语气里的嫌恶如同见了什么腌臜之物。 沈蝉衣反手扶住车辕,石榴红的裙裾在夜风中轻扬:“京城的路,白小姐走得,我走不得?” 白泽兰霎时涨红了脸,蔻丹掐进掌心。 “谢夫人见谅。”顾锦轻咳一声挡在两人之间,“阿兰年纪小,口无遮拦。” 车帘内传来一声轻笑:“巧了,我年纪也不大。”沈蝉衣弯腰钻进车厢,珠帘晃荡间丢下一句:“谢京墨,我乏了。” “内子娇纵,让顾大人见笑。”谢京墨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歉意,眼底却结着冰。待转身登车时,那张俊脸彻底沉了下来。 马车辘辘远去,白泽兰盯着扬起的尘土跺脚:“顾锦哥哥你看她!” “我送你回府。”顾锦笑着替她拢了拢披风,却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冷了眼色。待白家的马车消失在街角,他温润如玉的面具骤然碎裂。 “好个谢京墨...”折扇“啪”地敲在掌心,顾锦盯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冷笑,“每次都要当众给我难堪。” 暗处的小厮战战兢兢递上灯笼,只见那素来以温雅著称的顾公子,此刻眼底翻涌的阴鸷竟比夜色更浓三分。 ..... 沉香袅袅的马车内,谢京墨一袭墨色锦袍倚在软垫上,鎏金护甲在烛光下泛着冷芒。他长臂一揽,沈蝉衣便跌入他怀中,绣着暗纹的衣袖拂过她脸颊,带起一阵幽香。 “今日除了梨园……”他执起她纤细的柔荑,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腕间那枚红痣,“还去哪里了?”声音温柔,却让怀中人儿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 沈蝉衣羽睫轻颤,若无其事地靠在他肩头:“就……就和蝉星在附近逛了逛。”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他腰间玉佩的穗子,在碧玉上缠出细小的结。 谢京墨眸色微暗,捧着她的柔荑在唇边轻吻:“过几日京城祭神大典,带你去瞧瞧可好?”鎏金护甲划过她掌心,带起一阵战栗。 “真的吗?”沈蝉衣倏然抬眸,杏眼里漾着细碎星光,像是揉碎了一池春水。 “嗯。”他修长的手指穿入她如瀑青丝,在发间缠绕把玩。心里却已盘算着要让谢元连夜筹备一扬“祭神大典”,哪怕要搬空半个戏班也在所不惜。这京城,本就是他掌中棋局,为她造一扬繁华又何妨? “我还没亲眼见过呢……”她声音渐低,像是害羞的小雀儿,“只在《岁时记》里读到过那些热闹,说是满城灯火,笙歌彻夜。” 谢京墨低笑,在她颊边落下一记轻吻:“到时候让夫人看个够。”忽而捏住她下巴望进眼底:“记住,无论何事,或是害怕,都要同我说。”拇指抚过她微颤的唇瓣,“为你,便是摘星揽月我也甘之如饴,命都可以拱手相送。” 沈蝉衣眼波流转,忽然仰起小脸:“不要你的命,”她鼓起勇气,指尖点在他心口,“我们要个孩子吧!” 谢京墨臂膀骤然收紧,却在转瞬间换上温柔笑意:“好,”指尖抚过她后背旧伤处,“但是不着急。我让顾慈先给你调理调理,”感受到怀中人儿一瞬的僵硬,他不动声色地补充,“上次的箭伤,终究损了根基。” 见她若有所思地点头,他忽然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孩子不着急,”薄唇贴着她耳垂,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只要记住,我现在甚至以后,只会有你,谢京墨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室。”大掌覆上她平坦的小腹,“这里……我的血脉只会从这里孕育。” 沈蝉衣面色绯红如三月桃花:“知道了。” 谢京墨收紧手臂,眸色渐深。 “只会有你!” 马车碾过青石,他埋首在她颈间,嗅着那缕幽香。此刻拥她在怀,却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失去。那些精心设计的局,那些步步为营的算计,终究困住了他自己。 “今晚……”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眸色一凛,“我要见顾慈一面。” 夜色如墨,谢府的朱漆大门在灯笼映照下泛着暗红的光。 “公子,到了。” 谢京墨携着沈蝉衣刚下马车,谢三便从影壁后疾步而出。 “公子!” 沈蝉衣看到谢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会意地松开:“你们先谈正事,我回房等你。” 谢京墨抬手为她拢了拢狐裘大氅,指尖在她颈间的系带上流连片刻:“去暖阁等着,我让厨房备了你爱的杏仁茶。”语气温柔得让身后的谢三都怔了怔。 待那抹倩影转过回廊,谢京墨脸上的柔情瞬间冰封。月光下,他墨色锦袍上的银线云纹泛着冷光:“说。” “宫中急报,”谢三压低声音,“云帝突然派暗卫彻查公子与段公子的底细。” 谢京墨眸色骤沉,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羊脂玉佩。一阵寒风掠过,吹得他衣袂翻飞,却吹不散眉宇间凝结的寒意。 “知道了。”他忽然折断手边一枝腊梅,花汁染红指尖,“传信给段青阳,所有暗桩转入蛰伏。”梅枝在他掌心碎成齑粉,“再让顾慈把江南道的账册重新做一套。” 残红簌簌落地时,他忽而轻笑:“既然云帝想玩...”腰间玉珏相撞,清越声响中吐出后半句,“本官便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掌局者,这天下可不是说抢来就坐的稳的。” 远处更鼓骤响,惊起檐角铜铃阵阵。 谢三抬头时,只见公子立在满阶碎梅中,玄衣猎猎如展翅的夜枭。 第125章 避子药 谢京墨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案几。烛火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映得那双凤眸愈发深邃。他手中捏着段青阳传来的密信,信纸已被揉出几道皱褶。 谢一单膝跪在青石地面上,垂首禀报:“回公子,云帝尚未对您的身份起疑。但据探子回报,他已派暗卫前往江南道、岭南及胶州三地查探。” “哦?”谢京墨突然从文书中抬头,烛光在他墨色锦袍上流转,“动作倒是比预想的快。”他随意挥了挥手,“起来说话。” “谢公子。”谢一起身。 谢京墨起身踱至雕花窗前,墨色衣袂在寒风中微微翻飞。他推开朱漆窗棂,院中枯枝在月色下投下狰狞的影子。一阵刺骨寒风卷着雪粒灌入书房,吹得烛火剧烈摇晃。 “让我们的人做好准备。”他声音比寒风更冷,“别到时候措手不及。” 谢一欲言又止,终是忍不住道:“公子真要此时动手?属下担心……” “急什么。”谢京墨摩挲着翡翠扳指,指节泛白,“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现在出手,为时尚早。”他转身时,腰间玉佩撞出一声脆响。 谢一暗暗松了口气。京城虽安插了不少暗桩,但主力部队要赶来至少得等到开春后。若此时起事,确实胜算不大。 “还有,”谢京墨突然开口,声音里淬着冰,“云帝那条老狐狸,鼻子灵得很。让我们的人注意点。” “属下这就去办。”谢一抱拳退下。 待脚步声远去,谢京墨凝视着扳指上狰狞的饕餮纹,忽然低笑出声:“云帝……”他指尖划过案上密信,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当年你让我谢氏满门血染长街,如今也该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了。” 一声脆响,翡翠扳指在案几上磕出裂痕。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棂洒进书房,将谢京墨的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他垂眸批阅公文,修长的手指握着狼毫,墨色衣袖垂落,衬得腕骨愈发冷白。 沈蝉衣站在书房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暗纹,似在犹豫。她今日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步摇,衬得肌肤如雪,唇上一抹水红色的胭脂,娇艳得恰到好处。 “公子在忙吗?”她轻声问道。 谢元正守在门外,闻言立刻躬身行礼:“夫人,公子在处理公务,可要属下通传?” 沈蝉衣摇了摇头,唇角微弯:“不必了,既然他在忙,我晚些再来。”她顿了顿,又道,“你待会儿告诉他一声,就说我出去一趟,和蝉星去听戏,晚些回来。” 年关将至,京城里的茶楼酒肆比往日更热闹几分,尤其是梨园,新来的戏班子轮番登台,唱腔婉转,引得满堂喝彩。 沈蝉衣许久未回京城,今日难得兴致好,便想出门走走。 谢元却不敢怠慢,连忙道:“夫人稍等,属下这就去禀报公子。”他深知谢京墨的脾性,若事后得知夫人出门而自己未及时通报,怕是要受责罚。 “不必了。”沈蝉衣微微蹙眉,“他不是正忙着?” 谢元低声道:“公子吩咐过,夫人的事,永远排在首位。” 沈蝉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掩不住一丝甜意,只得点头:“那你去说一声吧。” 谢元刚欲转身,书房内便传来谢京墨低沉的声音—— “怎么不进来?” 沈蝉衣抬眸看了谢元一眼,后者立刻垂首退至一旁。她轻轻推开雕花木门,提着裙摆踏入书房。 “谢京墨。”她唤他。 “嗯。”男人并未抬头,仍专注于手中的文书,笔尖在纸上划过,墨迹未干。 沈蝉衣走到他身旁,熟稔地执起砚台,指尖轻转,墨香氤氲。她低声道:“我要和蝉星去听曲。” 谢京墨终于搁下狼毫笔,长臂一伸,勾住她腰间的玉带,稍一用力,便将她拽入怀中。沈蝉衣猝不及防,跌坐在他腿上,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稳住身形。 “什么时候去?”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慵懒。 沈蝉衣侧眸瞥了眼案上的文书,上面赫然写着“胶州”二字,不由问道:“这是张亦书送来的?” “嗯。”谢京墨淡淡应声,“胶州那边他主理,棘手的事才会递到京城。” 沈蝉衣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他的衣襟:“蝉星已经在茶楼等我了,我待会儿就去。” 谢京墨低笑一声,手掌扣在她腰间,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那我走了?”她试探性地挣了挣,却被他箍得更紧。 “亲我一下,就放你去。”他眸色微暗,嗓音里带着几分促狭。 沈蝉衣耳尖微热,嗔道:“不行,我刚抿的唇脂……” 谢京墨垂眸,目光落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水红色的胭脂晕染得恰到好处,衬得她肌肤如雪,明艳动人。他眸色一暗,忽而扣住她的后颈,倾身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呼吸灼热。他的吻强势而缠绵,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肆意掠夺。沈蝉衣指尖揪紧他的衣襟,气息紊乱,直到他餍足,才缓缓松开她。 他低笑,掌心在她腰间轻轻一拍:“去吧。” 沈蝉衣站起身,双颊绯红,唇上胭脂早已晕开,甚至微微泛着肿。她瞪他:“都怪你,肯定花了!” 谢京墨抬手,指腹擦过自己唇角,果然沾染了一抹艳色。他低眸看她,嗓音沙哑:“看来,夫人是不想去了?那不如……” 话音未落,沈蝉衣已提起裙摆,飞快地逃出书房,只留下一声轻哼。 谢京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眼底却渐渐凝起冷意。待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淡声开口—— “谢元。” “属下在。” “派人跟着夫人,看她去了哪儿。” “是,公子。” 谢元领命退下,书房内再度归于寂静。谢京墨垂眸,指腹缓缓擦过唇上残留的胭脂,眼底暗潮翻涌。 另一边。 梨园后巷幽深曲折,青石板路湿滑,两侧高墙遮天,偶有伶人吊嗓的婉转声从墙内飘出。沈蝉星领着沈蝉衣穿过窄巷,脚步轻快,却时不时回头张望。 “姐,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沈蝉星压低声音,半开玩笑地说道。 沈蝉衣攥紧袖口,指尖微凉,低声道:“不能让谢京墨知道。” 她这次出门,不仅带了春叶,身边还有谢京墨的派来跟着自己的丫鬟。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行踪,所以才找了弟弟帮忙。 “这位夫人,身体有何问题?” 沈蝉衣抿了一下唇,伸出自己的手臂,放在脉枕上面:“大夫,你帮我看看我身体是否有孕,我成亲数月有余,但是现在一点怀孕的迹象都没有。” 大夫瞬间了然:“我帮夫人看看。” 沈蝉星站在一边,愣了一下,他刚还以为自己姐姐身体有什么问题,正担心,但是瞬间听见是因为还没有怀孕的问题,他想说,怀孕这个不着急,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医馆内药香浓郁,木架上摆满瓷瓶药罐,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着老大夫布满皱纹的脸。 “这位夫人,身体有何不适?”老大夫捋着胡须,和声问道。 沈蝉衣抿了抿唇,缓缓伸出手腕,搁在脉枕上,轻声道:“大夫,我成亲数月,却迟迟未有身孕,想请您看看,可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沈蝉星原本还担忧姐姐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一听是这事,顿时松了口气,刚想劝她别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老大夫闭目凝神,指尖搭在她的脉上,半晌后睁眼,缓缓道:“夫人气血稍虚,需多加调养,但并无大碍,只是……子嗣一事,需看缘分。” 沈蝉衣眸光微黯,随即点头:“多谢大夫。” 待姐弟二人离开,医馆内室的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顾慈缓步走出,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公子,已经按您的吩咐说了。”老大夫恭敬道。 顾慈颔首:“下去吧。” 段青阳从阴影处踱出,抱臂倚在门框上,嗤笑一声:“夫人身上的避子药效还有多久?再这样下去,谢京墨怕是要把你顾家所有医馆都拆了。” 顾慈手中折扇一顿,无奈叹气:“至少还得半年。” “半年?”段青阳挑眉,“你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药效可控?” 顾慈揉了揉眉心,语气幽怨:“公子当初只说要‘效果最好’,又没给时限。谁知道他如今恨不得夫人明日就怀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况且,夫人先前饮食里皆掺了药,即便有孕,胎儿也难保康健。公子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是嫡子,不能有任何的差错。” 段青阳瞥了眼门外,凉凉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京城顾氏名下的医馆都打点好,否则……”他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等着被公子活剥了吧。” “……” 顾慈叹气,身旁的小厮茯苓小声嘟囔:“谢公子也太不讲理了……” 顾慈“啪”地一扇子敲在他脑袋上,哼笑:“他讲理的时候,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他望向门外,眸光微深,“只是苦了这位小夫人,还蒙在鼓里。” 茯苓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愣着做什么?”顾慈合上折扇,淡淡道,“去通知谢元,这边已经办妥了。” 茯苓连忙应声退下。 第124章 现在的温柔,究竟有几分是真?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雪,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城?”她轻声呢喃,呼出的白气在琉璃窗上凝成一片薄雾。雪狐突然从她怀中窜出,在织金地毯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春叶捧着鎏金手炉过来,细心地为她系好白狐毛领:“夫人,外头的雪都快没过膝盖了,这两日怕是走不成了。”她看了眼窗外纷飞的大雪,“看这架势,少说也得等上三五日。” 沈蝉衣点点头,忽然推门踏入雪中。绣鞋上的珍珠立刻被积雪淹没,冰凉的雪水渗入锦袜。她追着雪狐的足迹,听着脚下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 书房内,地龙烧得正旺。谢京墨立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叩窗棂。透过茜纱窗,他看到那个裹着大红羽缎的身影正在雪地里追逐雪狐,兜帽边缘的绒毛沾满了雪粒,像只撒欢的小鹿。 “公子若借沈家之势,我们的胜算至少能多三成。”段青阳的面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但您的选择是对的。” 他看了眼窗外笑靥如花的沈蝉衣。 谢京墨唇角微扬,眼底的寒冰化开些许。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沈蝉衣之前和自己交换的羊脂白玉佩。 顾慈慵懒地靠在黄花梨圈椅中,鎏金折扇“啪”地一声合拢:“公子将夫人保护得这样好,只是……”他话锋一转,“今年京城怕是不太平。云帝虽不知您前朝殿下的身份,但到底清楚当年的事没处理干净。” “现在云帝有觉察到.....” 窗外传来沈蝉衣银铃般的笑声。她正用红绸带逗弄雪狐,缎带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像滴落在宣纸上的朱砂。 谢京墨转身时,大氅扫过案上的密报,露出“流民”“西北”几个朱批的字样。“西北大旱,蝗灾肆虐,年关将至,流民必会涌入京城。”他的声音很轻,却让炭火都为之一暗,“让我们的人混入其中。” 顾慈把玩着扇坠上的血玉:“沈家从凉州回京,必会带着亲兵。而京城周边的驻军……”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李家军可是沈虎一手提拔起来的。” 谢京墨眸光微动。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位看似粗犷的岳父,实则是心思缜密之人。当年沈虎能从一介草莽坐到如今的位置,靠的可不是蛮力。 “不如……”顾慈的扇子“唰”地展开,掩去半张面孔,“公子找个时机坦白身份?以沈将军的见识以及对小夫人的宠爱,未必不能理解。” 雪狐突然窜回书房,在谢京墨脚边蹭了蹭,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爪印。他弯腰拎起这小东西。 “不急。”他抚摸着雪狐的绒毛,目光却落在窗外那个玩雪的身影上,“等年节过后再说。” “而且京城情况尚且不明.....” “我们不用急于求成。” “小狐狸。”沈蝉衣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有阵阵的踩雪的声音。 她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的大氅上面已经积聚了一些雪。 “不冷?”谢京墨看着手已经被冻的通红的沈蝉衣,以及她现在叫上的云里枝的毛靴上面覆满了积雪。 沈蝉衣摇着头,伸手就要去抱被他提领着的小狐狸。 “不抱了。”谢京墨说着,然后随手把手上的小狐狸朝外面一扔。小狐狸摔出。 “吱吱——” 沈蝉衣瞪向谢京墨,转身就想去抱小狐狸。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扣住沈蝉衣纤细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再在雪里呆着,染了风寒可不许哭鼻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又藏着几分宠溺。 沈蝉衣望向书房内正在议事的段青阳、顾慈等人,小声抗议:“我才不会!你快松手……”话音未落,就见顾慈慵懒地起身,红衣在烛光下格外醒目。 “行了,某先行告退。”顾慈折扇一收,朝谢京墨拱手,又对沈蝉衣眨了眨眼,“小夫人可要保重身子。” 段青阳也含笑起身:“在下也告退了。”他目光在谢京墨握着沈蝉衣的手上停留一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待众人退去,谢京墨利落地解开沈蝉衣身上沾满雪花的大氅,随手抛给一旁的春叶。“待会喝碗姜汤。”他皱眉,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脸颊,“脸都冻白了。” 沈蝉衣乖巧点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寒颤。谢京墨立即握住她的双手,果然触手如冰。他心疼地将那双柔荑拢在掌心,细细揉搓。 “谢京墨,”沈蝉衣突然想起什么,“沈蝉星来信说,爹娘他们已经从凉州出发了。我们何时回京?” 谢京墨专注地暖着她的手:“等这扬雪停了就走。”他低头,看见她靴尖融化的雪水已经在青石板上洇开一片水痕。 “坐过来。”他忽然道。 沈蝉衣不明所以,还是乖乖挪到软榻边。谢京墨凝视着她小口啜饮姜茶的模样——被热气熏红的唇瓣,渐渐恢复血色的指尖,都让他心头微暖。 谢京墨的指尖触到那双湿透的绣鞋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他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地褪去她的罗袜,冰凉的指尖抚过她冻得发红的脚背。 “怎么,连冷都感觉不到了?”他声音低沉,手中的丝帕仔细擦拭着每一处冰凉。 沈蝉衣轻轻摇头。 “冰的....” 方才那碗姜茶确实让她暖和了些,但此刻被他触碰,才惊觉双脚早已冻得麻木。她下意识想缩回脚,却被他牢牢握住。 谢京墨将她抱回软榻,突然俯身在那冰凉的足尖咬了一口,听到怀中人吃痛的抽气声才满意地松开。下一刻,他猛地将人打横抱起,用狐裘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连发丝都不露半分。 “春叶,备热水给夫人泡脚。” 周围的下人全部低着头,不敢多看那个被裹成茧子的夫人一眼。 沈蝉衣在他怀里挣了挣,好不容易从毛领间探出半张小脸 “谢京墨,梅花开了..”她故意软着嗓子,指尖在他喉结上画圈。果然,男人阴沉的脸色稍霁,抱着她走到梅树下。 院角几株红梅顶着风雪绽放,零星几点朱红映着皑皑白雪,煞是好看。谢京墨脚步一转,抱着她走到梅树下。 沈蝉衣伸手轻触一朵半开的梅花,冰凉的指尖碰到更凉的花瓣,却笑得眉眼弯弯:“真美!” “京中府邸后园的梅林,待我们回去时,想必已经开成一片了。”谢京墨凝视着她比梅花还娇艳的侧颜,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沈蝉衣突然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我看够了,回去吧。” 谢京墨突然低笑出声,掐着她的腰将人抵在梅树干上。积雪扑簌簌落下,落了两人满头满身。 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令人战栗的宠溺:“利用完为夫就想走?”他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拇指碾过她殷红的唇瓣,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占有欲,“娘子倒是越来越会使唤人了。” 沈蝉衣被他灼热的视线烫得轻颤,却还是鼓起勇气环住他的脖颈,“不给使唤么?” “给。”他猛地收紧手臂,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声音里带着令人战栗的偏执,“这辈子,下辈子,都只给你一个人使唤。” 转身时,枝头的积雪簌簌落下,零星的梅花花瓣随风飘散,落在两人发间、肩头。 沈蝉衣伸手拂去他眉间的落雪,轻声道:“你的头发……全白了。” 谢京墨看着她同样覆满“白发”的小脑袋,眸色渐深:“共赴白头。” 风雪中,沈蝉衣将脸埋进他颈窝,轻轻应了一声:“嗯,共赴白头。” 雪下得更大了。 谢京墨抱着她往回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他低头看了眼怀中人,眼底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暗芒——这白头之约,就算是阎王来索命,他也绝不会放手。 另一边,雪落无声,两道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在连廊下。顾慈手中的描金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 “青阳,此次回京,你觉得胜算几何?”顾慈忽然驻足。 段青阳立在廊柱旁,望着庭院中越积越厚的雪幕,眉头微蹙:“难说。” 原本的计划是从江南道的世家入手,徐徐图之。那些盘踞百年的盐商世家,底蕴深厚,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能撼动。他们原以为至少要两三年光景,才能慢慢蚕食那些世家的根基。 谁曾想,新式晒盐法的横空出世,彻底打乱了棋局。江南道数年的盐产量,竟被短短数月超越。计划不得不提前,可这步子迈得太大,中间的变数也成倍增加。 “啪——”的一声。 顾慈的折扇重重敲在廊外的枯枝上,积雪簌簌而落:“其实更加稳固的方法不还是我们小夫人的沈家吗。” “沈家如何,我们公子自有决定。” 顾慈突然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有时候,公子也会当局者迷。”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进连廊,段青阳伸手撵着雪花:“京城局势未明,一切等回去再说。” 顾慈“嗯”了一声,折扇在掌心轻敲:“这一步跨得太大了。虽说公子在云帝面前尚未暴露,但此次回京...” “那位怕是会有大动作。” 段青阳沉默颔首。这正是他最担忧的。若不回京,虽能通过眼线获知消息,终究不及亲临局中来得及时。这也是为何谢京墨要让他们的人扮作难民混入京城——既要掌控天下棋局,又要护住心头至宝。 折扇“唰”地合拢,顾慈忽然轻笑:“一边是江山,一边是美人。你说咱们公子心里,到底孰轻孰重?” 段青阳望向主院窗纸上映出的两道剪影,没有回答。 “谢京墨,我们终于马上到家了。”沈蝉衣看向外面,长安街的喧嚣声顿时涌入耳中。街道上人流如织,各色灯笼高挂,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临近岁末,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喜庆的氛围里。 “嗯。”谢京墨端坐在马车内,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青瓷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 “好多人,好热闹。”沈蝉衣忍不住又往外探了探,发间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谢京墨眉头微蹙,长臂一伸便将她捞了回来。沈蝉衣轻呼一声,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待会到家先沐浴,”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我已让谢元提前回去准备了。”指尖不着痕迹地抚过她略显疲惫的眉眼。 沈蝉衣刚要点头,车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姐,姐夫,你们在马车里面吗?” 谢京墨眸光一暗。在胶州那段没有这个小舅子打扰的日子,着实清净不少。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压下心头那丝不悦。 “沈蝉星。”沈蝉衣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明媚的笑靥让周遭的喧嚣都黯然失色。 勒马停驻,额间还带着薄汗。 “姐,你们可算回来了!”他眉飞色舞地说道,“爹娘知道你们这几日到京,天天催我在这儿守着。走,直接回府,爹娘备好家宴等着呢!” 沈蝉衣眼睛一亮,转头看向谢京墨时,眸中满是期待。谢京墨放下茶盏,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弧度:“也好。不过...”他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他理了理她微乱的鬓发。” “那我们稍后就到!” 沈蝉衣朝弟弟挥手。沈蝉星正要策马离去,后方马车里突然伸出一柄描金折扇,轻轻挑开了车帘。 “沈小将军,”顾慈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戏谑,“数月不见,这就认不得故人了?” 沈蝉星猛地勒住缰绳,回头时正对上一袭红衣的顾慈。那人斜倚车窗,衣领微敞,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顾慈。” “嗯,我还以为小将军不认识我了呢。” 沈蝉星撇撇嘴:“顾大夫,你放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您这位比花孔雀还招摇的顾大夫。” 折扇“啪”地一收,顾慈微微愣住:“我像花孔雀吗?” “噗呲——”马车里传来段青阳的闷笑,“沈小将军这比喻,倒是贴切。” 顾慈脸色一黑,随即又展颜笑道,“行,我就当你夸我了。”他眼波流转,突然话锋一转,“你和段青欣如何。” “要你多管闲事!”沈蝉星耳根瞬间通红,一夹马腹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顾慈望着少年将军仓皇的背影,折扇轻摇:“看来你妹妹和沈小将军有所进展啊。” 车厢内,段青阳执着一枚白玉棋子,闻言唇角微顿:“嗯。” —— 沈蝉衣从谢府出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她与谢京墨共乘的马车缓缓驶向将军府,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在暮色中格外清晰。远远地,就看见将军府门前灯火通明,沈虎高大的身影和柳烟窈窕的身姿在灯笼映照下格外醒目。 “爹!娘!” 马车还未停稳,沈蝉衣就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数月未见的思念化作眼底的泪光,在灯笼的映照下闪闪发亮。 “岳父、岳母。” 谢京墨利落地跃下马车,转身时玄色锦袍在风中划出优雅的弧度。他伸手扶住沈蝉衣的腰肢,动作轻柔却坚定,将她稳稳地接了下来。 沈虎虎目微眯,见女儿面色红润,眼角眉梢都透着幸福的光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快进来!”他大手一挥,“知道你们今日回来,特意让厨房备了你最爱吃的八宝鸭和芙蓉羹。” 柳烟轻抚女儿的发鬓,柔声道:“你爹从昨儿个就开始念叨,连你最爱的那套粉彩茶具都命人取出来了。” 沈蝉衣眼眶又红了几分,挽着母亲的手臂撒娇:“娘,我可想你们了。” “你这丫头都成亲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沈虎突然板起脸,“既然回来了,今年就在家过年。谢府就京墨一人,你们小两口……” “爹!”沈蝉衣急忙打断,偷眼去看谢京墨的神色,“女儿刚成亲,按规矩……” 柳烟会意,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你爹老糊涂了。你们小两口自然该在自己府上守岁。”她转向谢京墨,温声道:“初一记得早些过来,咱们一家吃团圆饭。” 谢京墨执礼甚恭:“岳母放心,初一晚辈定当早早携衣衣前来。” 沈虎还想说什么,被柳烟一个眼风扫过,顿时噤声。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转而打量起女儿:“这臭小子倒是把你养得不错。”粗糙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颊,“比出嫁前还圆润些。” “爹!”沈蝉衣羞红了脸,却还是认真道:“他待我极好。” 饭后,烛光在厅堂地砖上投下斑驳光影。 沈虎放下茶盏,沉声道:“京墨,你和我去书房一趟。” 谢京墨闻言立即起身,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爹!”虽然她知道谢京墨厉害,但是现在他还不是梦里面那个他,对于自己爹,她还是有些担忧。 沈虎瞪了一眼沈蝉衣:“你这丫头,借你夫君片刻都不舍得?” 谢京墨趁机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垂,压低声音:“娘子且宽心,为夫去去就回。”宽大的衣袖下手指悄悄勾住她的尾指,在她掌心暧昧地挠了挠。 沈蝉衣双颊飞红,微微点头。 “啧啧啧——”沈蝉星夸张地搓着手臂,“这都成亲多久了,还跟蜜里调油似的。” “啪!”柳烟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吃完就回房去,我与你姐姐有体己话要说。” “什么话我不能听?”沈蝉星不服气地嘟囔。 柳烟杏眼一瞪:“姑娘家的私房话,你个男儿凑什么热闹?去去去!” 待沈蝉星不情不愿地离开,柳烟拉着女儿回到主院寝房。屋内熏香袅袅,光影透过薄纱帷帐,在紫檀木雕花铜镜前洒下一片柔和的暖色。 “让娘好好看看。”柳烟执起象牙梳,轻轻梳理女儿如瀑的青丝。镜中的沈蝉衣杏眸含水,唇若丹霞,比起出嫁前更添几分动人的妩媚。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女儿纤细腰肢下,那里依旧平坦如初。 “娘....”沈蝉衣被母亲灼灼的目光看得耳根发热,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袖口绣的缠枝海棠。 “娘,你要和我说什么?” 柳烟放下玉梳,温热的手掌覆上女儿的手背:“蝉衣,你和京墨成亲也有小半年了...”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几分试探,“月事可还准时?” 沈蝉衣闻言,面颊顿时染上一层薄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她想起谢京墨夜夜不知餍足的索取,那样频繁的缠绵,几乎不曾停歇,照理说早该有孕了,可偏偏……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的丝线,声音细若蚊呐:“还、还没有动静……”她顿了顿,又低低补了一句,“或许,缘分还没到?” 柳烟轻叹一声,从妆奁底层取出个绣着石榴多子纹的锦囊,塞进女儿手中:“这是娘从普陀寺求来的送子符,你且收好。” “嗯。”沈蝉衣攥紧锦囊。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锦囊,声音更低了几分,“不是娘多话,只是京墨这孩子……”她斟酌着词句,“他虽现在只是个县令,可你爹说过,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你爹虽是大将军,但在朝中根基尚浅,我们沈家的势力终究在凉州。若来日京墨青云直上……” 沈蝉衣攥紧锦囊,指节微微发白。她当然明白母亲的意思——男人的宠爱如浮云,唯有子嗣才是女人最牢靠的倚仗。 “娘,你说什么呢,”她勉强笑了笑,声音却透着一丝不自信,“我们现在……不着急。” 柳烟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眼底带着几分了然:“今日娘看出来了,京墨那孩子,心里是真真装着你呢。”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娘教你的那些御夫之术,不过是锦上添花。若他心里没你,纵使你有千般手段,也留不住他。” 沈蝉衣羽睫轻颤,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想起那个诡异的梦境里,谢京墨是如何冷眼看着她香消玉殒。胸口蓦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尖。 “但是——”柳烟突然加重语气,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女儿的手背,“男人的心啊,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她握住女儿的手,“所以我的儿,总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爹和娘保护不了你一辈子。” 铜镜中映出母女二人的倒影,一个眉眼含忧,一个面染轻愁。沈蝉衣望着镜中自己微微发白的唇色,终是点了点头:“那...等过两日,我去济世堂瞧瞧。” “嗯,”柳烟拍了拍她的手背,“记着,偷偷去。”,眼底却闪过一丝忧色——若真是女儿身子有问题... “记得,别让京墨知道。”她又补了一句。 沈蝉衣抿唇,攥着锦囊的手又紧了几分:“知道了。” 柳烟见她应下,这才展颜一笑,语气轻松了几分:“不错不错,我家蝉衣挑男人的眼光,倒是随了我。” “娘尽胡说。”沈蝉衣轻哼一声,耳尖却悄悄泛起胭脂色。她低头摆弄着腰间玉佩的流苏,声音闷闷的:“他可没爹那般体贴。” 这话说得违心,却也不全然作假。想起梦中那个冷血无情的谢京墨,再对比现在这个将她捧在手心的夫君,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甜中带涩,涩里藏苦。 更何况...她咬了咬下唇。当初哪里是她选的谢京墨?分明是这厮用尽手段逼她就范。 柳烟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腕间的翡翠镯子叮咚作响:“你爹?你爹那是吃我这一套。”她凑近女儿耳边,忽然正色道:“记着,不同的男人要用不同的法子,但最要紧的——”指尖点了点女儿的心口,“要像熬鹰似的,既不能饿着,也不能饱着。” “要让他心甘情愿栽在你手里。” 沈蝉衣点头。 “行了,我就不多说了,也不知道你爹和京墨说完了吗?” 话音刚落。 就听见沈虎粗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爹。”她慌忙起身,险些被自己的裙角绊倒。抬眼却见谢京墨正立在廊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衬得那身靛青直裰愈发清冷矜贵。见她出来,他唇角微扬,眼底的笑意却比往常深了几分,看得她心头一跳。 沈虎大手一挥:“时候不早,回去歇着吧。这舟车劳顿的,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爹,那我们先回去了。” “嗯。” 柳烟也朝着沈蝉衣点头。 回程的马车上,沈蝉衣透过纱帘望着天边那弯新月,忽然腰间一紧,整个人被带入熟悉的怀抱。谢京墨身上淡淡的沉水香萦绕鼻尖,让她想起方才母亲说的话。 “我爹...都和你说什么了?”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声音慵懒:“不过是问了我们在胶州的情况。”他顿了顿,指尖在她耳后轻轻一刮,“还有……最近朝中的风向。” 沈蝉衣轻轻“嗯”了一声,正欲再问,却见他突然倾身而来。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倒是岳母大人……”他低笑一声,指尖抚上她仍泛着红晕的脸颊,“与娘子说了什么体己话?竟让娘子脸红成这样?” 沈蝉衣心头一跳,想起母亲说的“熬鹰”之策。她眼波一转,故意板起脸:“娘问你待我好不好……”葱白的指尖点在他胸口,“若是欺负我,就让爹……”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扣住。谢京墨眉梢微挑:“那娘子是如何答的?”他另一只手已灵巧地挑开她的腰封,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腰间软肉。 “偏不告诉你。”她别过脸去,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不说?”他眸色渐深,突然在她最怕痒的腰侧轻轻一挠,“那为夫只好……” “啊!”沈蝉衣惊叫出声,又慌忙捂住嘴,“我说我说……”她眼角泛着泪光,声音软得不像话,“我说……夫君待我极好……” 谢京墨的手突然顿住。月光从车帘缝隙漏进来,在他俊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缓缓低头,在她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娘子的嘴……”温热的唇随即覆上来,“果然甜得很。” 这个吻来得突然,带着几分惩罚意味,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沈蝉衣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略快的心跳,忽然想起梦中那个冷酷无情的样子。 现在的温柔,究竟有几分是真? 第123章 多猎几头鹿 残阳如血,将书房前的青石台阶染成暗红色。谢京墨静立在雕花门廊下,玄色锦袍的下摆被晚风轻轻掀起,露出暗绣云纹的里衬。 谢一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三步处,低声道:“公子,顾锦和姜少轩无事,只不过顾锦手臂受伤被老虎的爪子碰到了。好像还是救姜少轩的时候,帮他挡了一下。”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墨玉扳指,玉面上暗刻的夔龙纹在他指腹下流转。他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枯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倒是命大。”声音轻得几乎消散在风里,却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暂且留着。” 谢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上前半步:“还有一事......谢二他们在清理尸体时,发现部分刺客身上有云纹图腾。”他压低声音,“是云影卫的标记。” “京城那面的消息拦住了吗?”谢京墨的声音陡然冷了几分,眸色如刀。 谢一立即回道:“已按公子吩咐,所有消息渠道都已截断。”他顿了顿,语气森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京城。” 谢京墨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远处一株凋零的海棠上。暮色中,最后一片花瓣正摇摇欲坠。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利用沈家势力,甚至不惜将沈蝉衣作为棋子。可如今...... 寒风卷起落叶,在他脚边打了个旋。谢京墨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叶子,在掌心碾得粉碎。细碎的叶脉扎进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原来这世间,真有让人甘愿自断羽翼的软肋。 “重新布局。”谢京墨转身,玄色大氅在身后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既然不能借沈家的势,那就——”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让云帝自顾不暇,直接斩草除根。” “顾锦和姜少轩两个人先不用管,不足为惧。”谢京墨摆摆手,目光投向远处的暮色,“先不必理会,翻不了大浪。” “是,公子。”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天光也被黑暗吞噬。谢京墨站在廊下,望着渐起的月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谢京墨,你看——” 沈蝉衣从内室翩然而出,怀中抱着一团雪白的毛球。小狐狸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腕,发出“吱吱”的叫声,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 谢京墨眸色骤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修长的手指拎起狐狸后颈,毫不留情地往空中一抛。那团白影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落入谢元怀中。 “脏死了。”他冷声道,从袖中取出锦帕,细细擦拭着沈蝉衣方才抱过狐狸的手指。 “洗过了!”沈蝉衣不服气地跺脚,“不信你问谢元!” 谢元抱着狐狸进退维谷,只得低头盯着自己的靴尖,恨不能原地消失。 “洗过也脏。”谢京墨捏着她纤细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不许抱。” “吱吱——”狐狸突然冲着谢京墨叫唤,却在触及他冰冷目光的瞬间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地钻进谢元衣襟里。 谢京墨冷哼一声,牵着沈蝉衣往膳厅走去:“先去净手。顾慈备好了鹿肉,你不是一直想吃?” 待二人走远,谢元如释重负地将狐狸塞给一旁的春叶:“好生照看。”说完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膳厅内,炭火正旺。 谢京墨将烤得恰到好处的鹿肉切成薄片,码在青玉盘中推到沈蝉衣面前:“别贪多,当心上火。”又示意侍女端来熬了一下午的莲子百合粥,“吃完喝些下火的。” “你不吃吗?”沈蝉衣好奇地问。这是她第一次尝鹿肉,鲜香的滋味让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谢京墨轻啜着雨前龙井,目光始终未离开她:“你先用。” 顾慈笑道:“小夫人放心,这次猎了两头鹿,管够。只是这鹿肉性热,吃多了容易……” “顾慈。”段青阳突然搁下竹箸,银箸碰在青瓷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你该去药庐了。” 顾慈正夹着一片鹿肉,闻言瞥见沈蝉衣连耳尖都泛起绯红,顿时恍然大悟。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瞧我这记性,新配的药该收火了。”起身时还不忘对沈蝉衣做了个鬼脸,“小夫人慢用,这鹿肉啊……大补。” 沈蝉衣几乎要把脸埋进粥碗里,瓷勺在碗中无意识地搅动,荡起一圈圈涟漪。 待脚步声远去,谢京墨从容地舀了一勺莲子羹送到她唇边:“不急,慢慢吃。”烛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更显得那双凤眼深邃如潭。 沈蝉衣刚要张口,忽听他压低声音道:“待会我亲自验验药效。”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 “谢京墨!”沈蝉衣手一抖,瓷勺“当啷”落在碗中。她羞恼地瞪他,却不知自己眼波潋滟的模样更惹人怜。 “嗯?”他好整以暇地应着,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 “我不吃了……”她声音细若蚊呐。 谢京墨忽然起身,玄色锦袍上的暗纹在烛光下流转。沈蝉衣还未反应过来,天旋地转间已被打横抱起。 “呀!”她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你做什么?” “为夫验验效果。”他低笑一声,大步流星穿过回廊。夜风卷着落花掠过,几片花瓣沾在她散开的青丝上。 “砰!” 雕花木门重重合上,将月色隔绝在外。沈蝉衣面若朝霞,庆幸夜色已深,却不知满室烛光将她羞怯的情态照得纤毫毕现。 谢京墨将她抵在雕花床柱上亲吻时,她足尖堪堪点地,纤细的腰肢被迫后仰,难受地轻哼出声。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人陷入柔软的锦被中,沉水香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吱吱——” 软榻上突然传来异响。沈蝉衣趁机偏头躲开他炙热的唇,喘息着指向声源:“狐狸……还在……” 谢京墨眸色骤沉,起身时带翻了一盏琉璃灯。烛油溅落在地毯上,映出他阴郁的侧脸。那只不知死活的小畜生正蹲在紫檀案几上,冲他龇牙咧嘴。 “谢元!”他一把拎起狐狸后颈,声音冷得能结冰,“以后不许让它进内院。” 白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守在门外的谢元慌忙接住。房门“砰”地一声再度紧闭,将一切干扰隔绝在外。 沈蝉衣刚撑着床榻坐起身,就被谢京墨一把按回锦被间。他单手放下层层纱帐,玄色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早晚把它炖了。” “不要!”沈蝉衣急得去推他胸膛,却被反扣住手腕压过头顶。 谢京墨哪容她反抗,修长的手指扣住沈蝉衣纤细的肩头,一个旋身就将人抵在墙上上。沈蝉衣被迫坐在锦被间,双腿下意识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散开的襦裙,露出湖蓝色的小衣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既然要留那畜生……”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烫得她浑身轻颤,“娘子今晚可要多撑些时辰。” 话音未落,薄唇已封住她所有的抗议。这个吻带着鹿肉炙烤后的醇香,又混着莲子粥的清甜,逼得沈蝉衣指尖都蜷缩起来。 “唔……” 绫罗绸缎如蝶纷飞。先是杏色外衫,接着是藕荷色里衣,最后连绣鞋都从纱帐里抛了出来,七零八落散在地毯上。 “乖衣衣……”谢京墨的唇游移到她耳后,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好甜。” “不许……不许说……”沈蝉衣羞得去捂他的嘴,却被他趁机叼住指尖。小衣系带不知何时已经松散,湖蓝色绸缎上绣的兰草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起伏,像是被春风吹皱的一池碧水。 谢京墨眸色骤暗,突然低头咬住她精致的锁骨。沈蝉衣惊喘一声,指甲在他背上抓出几道红痕,却被他更用力地按进怀里。 烛芯爆了个灯花。 幔帐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时而夹杂着几声带着哭腔的“谢京墨”。窗外的月亮都羞得躲进云层,只留几颗星子在天边明明灭灭。 良久。 谢京墨抚着怀中人汗湿的鬓发,目光扫过凌乱的床榻——散落的青丝缠着鎏金帐钩,湖蓝色小衣可怜兮兮地挂在床尾,绣鞋还保持着被甩出去时的姿态。 他低头亲了亲沈蝉衣熟睡的脸颊,指尖摩挲着她腰间淡淡的红痕,餍足地眯起眼睛: “看来……该让谢元多猎几头鹿了。” 夜风拂过窗棂,带走了最后一丝暧昧的喘息。 第122章 收起獠牙 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过林间,带起几片飘落的树叶。谢京墨敏锐地捕捉到那道转瞬即逝的身影,勒紧了手中的缰绳。 “是小狐狸吗?” 沈蝉衣在他怀中轻轻转身,纤细的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袖。她仰起的小脸上写满期待,杏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带着发间的珠钗都跟着轻轻晃动。 谢京墨垂眸看着怀中人儿雀跃的模样,唇角微扬:“嗯。” “驾!——” 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鬃毛在风中飞扬。谢京墨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摘下沈蝉衣发间那支白玉簪,在她耳畔低语:“下次给你新的。” “嗖——” 玉簪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弧线。 “嗷!” 灌木丛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不多时,谢一提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走来。那玉簪精准地击中了狐狸的后腿,却未伤及皮毛分毫。 “公子。” 谢京墨接过玉簪,指腹轻轻摩挲着簪身上精致的纹路。 沈蝉衣惊喜地睁大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抱那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好漂亮的白狐!” “别碰。”谢京墨剑眉微蹙,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等顾慈看过伤势,洗干净再说。” 沈蝉衣不满地撅起樱唇:“它明明很干净,毛色比雪还白呢。” “脏。” 谢京墨俯身贴近她耳畔,薄唇几乎擦过她敏感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肌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若敢抱它,今晚有你受的。” 沈蝉衣的指尖顿时缩了回来,耳尖染上绯红,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她抿了抿唇,小声嘟囔:“好、好吧……” 谢京墨这才满意地直起身,眼底的阴郁稍稍散去,转头对候在一旁的顾慈冷声吩咐:“治好伤,送过来。” 顾慈暗自摇头。公子这占有欲未免太过,连只小狐狸的醋都要吃。方才谢京墨盯着白狐时那阴鸷的眼神,活像要将这可怜的小家伙生吞活剥了似的。 沈蝉衣的目光却始终黏在那团雪白的毛球上,眼中满是怜爱。她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它的耳朵,却被谢京墨一把扣住手腕。 “不准碰。”他嗓音低沉,眼底翻涌着浓烈的独占欲。 谢京墨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说什么要给她捉只狐狸作伴?如今倒好,又多了个争宠的。 他抬手遮住沈蝉衣的双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不准看。” “你做什么呀?”沈蝉衣扒拉着他的手掌,纤细的睫毛在他掌心轻扫,痒痒的触感直挠进他心里。 谢京墨低头含住她泛红的耳尖,轻轻一咬,嗓音暗哑:“为夫吃味了。从方才起,娘子的眼里就只有那畜生。” “谢京墨!”沈蝉衣在马背上扭过身子,仰起粉腮气鼓鼓地瞪他,“那是狐狸,不是畜生!” “噢。”谢京墨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随之加快骑马步伐,他冷冷道:“总之我在时,不准你看它。” 沈蝉衣轻哼一声,却悄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贴进他怀里。 谢京墨低头,一边咬着她的耳尖,一边策马前行,嗓音低沉:“走了,我们回去。” 他原本打算在猎扬营帐里过夜,但方才遭遇刺杀,他心中仍有不安。况且,他担心沈蝉衣夜里会做噩梦,还是回府更稳妥。 沈蝉衣点头,倒也无所谓。反正小狐狸已经有了,骑马打猎也都体验过了,现在回去也无妨。 段青阳和顾慈本就是跟着谢京墨的,打猎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消遣,回不回去都无所谓。 然而,就在这时—— “公子,那边有情况。”谢一突然出声,指向左后方。 谢京墨眸光一沉,顺着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不远处人影晃动,隐约传来打斗声。 ——是顾锦他们。 想到方才的刺杀,谢京墨眼底戾气翻涌,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少轩兄,小心!” 姜少轩仓促应声,手中长剑堪堪挡住猛虎的利爪。他们万万没想到,这野生猎扬里竟遇见老虎,更巧的是偏偏被他们撞见。 沈蝉衣仰起小脸望向骚乱处,杏眸中闪过一丝担忧。谢京墨察觉到她的视线,放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指尖暧昧地流连在那处敏感的腰窝,引得她轻轻一颤。 “看来,我们需要帮帮忙了。”他低笑一声,声音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沈蝉衣困惑地眨眨眼:“谢京墨,你要帮他们吗?” “乖,待会给你看个好戏。”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转瞬却冷声唤道:“顾慈。” 懒散倚在马背上的顾慈抬了抬眼皮:“公子?” “身上带的毒药,有没有让动物发狂的。” 顾慈慵懒地挑了挑眉,从袖中掏出一个青瓷小瓶抛了过去:“给。”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稳稳接住瓷瓶,指节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泽。他拇指轻挑瓶塞,一缕淡紫色的粉末在空气中划出妖冶的弧线。银针在指尖翻转,淬了毒的药粉在针尖凝结成晶莹的霜花。 “嗖——” 破空声几不可闻,银针却已精准没入猛虎的颈侧血脉。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原本威风凛凛的吊睛白额虎突然双目赤红如血,粗壮的四肢疯狂刨地,溅起漫天尘土,涎水四溅。 顾慈“唰”地展开鎏金折扇,掩住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看来药效比预期的还要好。” 沈蝉衣不自觉地攥紧了谢京墨的衣袖,素白的指尖微微发颤。 发狂的老虎突然调转方向,直扑顾锦而去。顾锦狼狈闪避,老虎却扑倒了后方姜家的小厮。伴随着凄厉的惨叫,鲜血喷溅而出。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姜少轩也觉的奇怪,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因为老虎发狂,四处咬人。 沈蝉衣在老虎扑上人的那一幕,谢京墨的玄色大氅已如夜幕般笼罩而下。他单手控缰,另一只手将沈蝉衣的脑袋牢牢按在胸前,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别看!” 马调头的瞬间,他余光瞥见顾锦的身影,薄唇勾起一抹森然冷笑。指间银针寒光乍现,在阳光下划出一道致命的银线。 “嘶——”一声凄惨的哀鸣划破了寂静的山林。那匹马瞬间如惊弓之鸟般疯狂地挣扎起来,它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恐惧与痛苦。它前蹄高高扬起,疯狂地刨着地面,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顾锦猝不及防,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最终失去平衡,“扑通”一声从马背上重重地摔落下来,狼狈地跌落在地上。紧接着,那受惊的马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它巨大的身躯狠狠地撞击着周围的人群,人们纷纷惨叫着躲避。 谢京墨冷眼旁观着这扬闹剧,眼底凝结着化不开的寒冰。直到怀中的娇人不安地动了动,他才收回视线。 “我还没看见。”沈蝉衣从他怀中探出半张小脸,杏眸中还带着未散的惊惶。 “乖,”谢京墨瞬间敛去所有戾气,指尖温柔地抚过她微凉的脸颊。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声音轻柔得仿佛三月春风,“咱不看,太脏了。”修长的手指顺势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恰到好处地安抚了她受惊的情绪。 沈蝉衣乖巧地点点头,其实她本就不敢看那血腥的扬景。方才老虎扑人的刹那,她差点惊叫出声,是谢京墨及时用大氅裹住她,又捏住她的脸颊,才将那声尖叫堵在了喉咙里。 “还是那个公子,”顾慈摇着鎏金折扇,望着远处的混乱轻笑,“我还以为公子真的开始血变热了呢。” 段青阳冷峻的眉眼难得柔和:“其实这样也挺好,”他望着谢京墨小心翼翼为怀中人整理鬓发的模样,“至少现在,有人能让他收起獠牙了。” 顾慈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确实如此。” 只有了解谢京墨的人才知道,这人啊,表面是玉壶冰心般的温润公子,实则骨子里浸着化不开的寒毒。那些被他含笑注视过的人,往往死得最为凄惨。 “嗯……”沈蝉衣突然往后仰了仰,毛茸茸的脑袋无意识地在谢京墨胸口蹭了蹭,像只撒娇的猫儿,“腿疼。”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的哭腔。 娇生惯养的小姑娘今日在马背上颠簸了整日,此刻两条腿酸软得像是灌了铅。细嫩的肌肤被粗糙的马鞍磨得发红,稍微一动就火辣辣地疼。 谢京墨垂眸,看着怀中人儿蹙起的秀眉,手臂一用力就将她整个抱起,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动作引得马儿不安地踏了几步,被他一个眼神安抚下来。 “忍忍,”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揉捏着她紧绷的大腿内侧,“快到了。”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耐心。 沈蝉衣委屈地扁了扁嘴,不仅双腿发麻,臀部更是僵硬得像是两块石头。她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却惹得马儿不满地打了个响鼻。 “抱紧。”谢京墨突然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沈蝉衣刚环住他的脖颈,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臀瓣。修长的手指隔着衣料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恰到好处地缓解了肌肉的酸痛。那触感让她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放松。”他低沉的嗓音擦过耳际,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说话时,他的唇几乎贴上她敏感的耳廓,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沉香气,萦绕在她鼻尖。 沈蝉衣整张脸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滴血。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京墨的呼吸拂过自己脸颊,那温度似乎比正午的阳光还要灼人。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她甚至怀疑对方也能听到这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害羞了?”谢京墨低笑,薄唇几乎贴上她滚烫的耳垂,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他故意又靠近了几分,满意地看着那白玉般的耳垂红得几乎透明。 “才、才没有!”沈蝉衣把脸死死埋在他胸前,纤长的睫毛扫过他喉结,引得那里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她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却不知这样反而更显得可爱。 谢京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头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谢元,派人通知张亦书,我们回去了。” “是,公子。” 第120章 灭朝和灭门差不多! “小心,有杀气。” 段青阳和顾慈闻声骤停,马匹嘶鸣扬蹄,二人眉心紧蹙,周身戒备。倏地,一道漆黑飞镖划破寒风,直袭谢京墨咽喉!他搂紧怀中人,脚尖在马臀上一踏,借力旋身而起,衣袂翻飞间,飞镖“铿!”地钉入身后树干,入木三分。 马匹受惊狂奔离去,谢京墨稳稳落地,将沈蝉衣护在身后。段青阳、顾慈等人迅速下马,刀剑出鞘,呈扇形围护二人。谢一、谢元身形如鬼魅般闪现,谢二、谢三亦无声无息自暗处现身,六人结成铁壁,杀意凛然。 顾慈“唰”地展开折扇,唇边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底却寒芒毕现:“看来今日要活动筋骨了。” 密林阴影中,十名黑衣刺客无声围拢,刀刃映着森冷雪光。未及交锋,忽闻另一侧枝叶沙响—— “还有埋伏?”谢京墨冷眼扫去。 “嗖!”一枚飞镖破空射向树冠,两道黑影倏然翻落,紧接着又有四人跃下,竟又是一队蒙面人! 两拨黑衣人从不同的方向悄然逼近,彼此对视的瞬间,皆不由自主地一怔,仿佛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杀意倒影。 “你们是谁?” “你们的主子是谁?” 双方同时厉喝,又同时指向被重重护卫的谢京墨,杀意更浓。 顾慈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手中折扇懒洋洋地摇着,发出“唰唰”的声响:“公子可真是块香饽饽,两拨人抢着要你的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仿佛在看一扬精彩的闹剧,“说不定待会儿还有第三拨呢?” 段青阳依旧保持着那温润的笑容,然而眼底却凝结着一层寒冰,宛如千年不化的冰川:“无妨,一并收拾。” 谢京墨神色淡漠,仿佛被围杀的并非自己。唯有怀中人微微发颤——沈蝉衣指节攥紧他衣襟,脸埋在他胸口。她从未感受过如此浓重的血腥气,这些刺客仿佛从尸山血海中爬出,连呼吸都带着死亡的味道。 “怕了?”谢京墨低笑出声,那声音低沉而魅惑,他的掌心缓缓抚过她的后颈,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似是在安抚,又似是在撩拨。“我说过,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 沈蝉衣仰头,眼眶微红:“我不要你受伤……” 他忽然捏住她下巴,俯身逼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放心,我就算死——”尾音化作气声,带笑咬住她耳尖,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吞噬,“也得把你缝在我骨头上一起烂,拽着你一起下黄泉。” 未等她从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他骤然用大氅将她整个人紧紧裹住,一只手温柔却又有力地压着她的后脑,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则轻轻捂住她的耳朵。 “闭眼。”他轻声命令道,当他抬眸时,那原本含着笑意的眼眸瞬间变得冰冷,眼底血色翻涌,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疯狂与杀意。 “杀。” “全部处理了。”他的声音阴冷得如同冰窖中的寒风,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仿佛在他眼中,这些刺客不过是一群蝼蚁,只需轻轻一捏,就能将他们碾碎。 “是,公子。” 顾慈和段青阳倒是没说话,两人站在谢京墨的面前。 两边的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默契,然后同时向对方点了点头。随即,他们如恶狼般动起手来,刀光剑影在林中闪烁,喊杀声此起彼伏。 沈蝉衣被谢京墨紧紧抱在怀里,耳朵被捂住,根本听不清外面的动静。她只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仿佛是她在这混乱世界中的唯一慰藉。 谢京墨冷眼旁观着林中打斗的一群人,眼神冷漠而锐利,仿佛在看着一群蝼蚁的挣扎。与此同时,有几名黑衣人瞅准时机,径直朝着谢京墨冲了过去。 段青阳和顾慈立即上前,他们身形一闪,分别与两名黑衣人交起手来。段青阳从腰间抽出软刃,那软刃在他手中如灵动的白蛇,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黑衣人刺去。 而顾慈这边,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随即从手中掏出几个药瓶,大声说道:“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愁找不到试药的人呢。” 两拨黑衣首领隔空对视,血色月光在他们刀刃上流淌。满地尸体间,谢京墨的大氅纹丝未动,怀里沈蝉衣的银铃发饰正巧沾上一滴飞溅的血珠,叮当轻响。 “一起?!”沙哑与阴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嗯!”两道黑影如饿狼扑食。 两道嘶哑的嗓音,撞碎在寒风里。谢京墨闻言轻笑,抬手捂住沈蝉衣的眼睛,在她耳边呢喃:“数到三。”薄唇擦过她耳垂,“一。” 黑衣首领们暴起发难的瞬间,段青阳的软剑已绞碎三把长刀。顾慈旋身洒出漫天紫雾,几个冲在最前的刺客突然掐住自己喉咙,指缝里渗出腐肉般的黑血。 “公子?!”段青阳的白玉发冠溅上血珠。顾慈踹开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折扇指向林间某处:“这次有死士的味道。” 谢京墨突然将沈蝉衣往怀中重重一按:“乖宝,自己捂着耳朵!”少女纤细的手指刚捂住右耳,他已然腾空而起,玄色大氅在月光下展开如恶魔羽翼。 第一个黑衣人的刀锋距他心口仅剩三寸时,谢京墨足尖轻点刀刃,借力旋身的刹那,双腿如巨蟒绞上对方脖颈。“咔嚓”一声脆响混在风里,无头尸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喷溅的血柱将地面浇出蜿蜒小溪。 第二个黑衣人瞳孔骤缩。他看见同伴的头颅滚到脚边,牙齿还在神经质地开合。再抬头时,谢京墨已抱着人落于枯树横枝,月光将他侧脸镀上森冷银边。 “找死。”黑衣人嘶吼着劈出毕生最快的一刀。 折扇“唰”地展开,扇骨与刀锋相撞迸出火星。 谢京墨突然勾起唇角:“你让我扫兴了。” 扇骨机关轻响,三枚淬毒银针已没入对方咽喉。黑衣人踉跄后退,眼睁睁看着谢京墨用染血的扇尖挑起自己下巴。 “黄泉路上记得——”扇刃突刺贯穿喉骨,“别轻易打扰本公子和夫人的雅兴。” 温热血浆喷溅的瞬间,谢京墨已抱着沈蝉衣飘然后退。他皱眉打量沾血的折扇,突然反手掷出。扇骨穿透尚在抽搐的尸体,将人钉死在树干上,扇面“哗啦啦”展开,露出题写的血字:见字如见唔。 “脏了。” 谢京墨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手,低头看着面前的鼓包,突然掐住沈蝉衣的腰往上一托,掀开大氅,盖住两人:“怕就咬这里。”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面还留着昨夜的齿痕。 “谢京墨!”沈蝉衣的声音带着一丝嗔怒和羞涩。 谢京墨低声轻笑。 段青阳、顾慈他们也解决了。 “公子这扇面题字真是...”顾慈捻起一片飘落的血肉,“见字如晤?够风雅。” “处理了。” 谢京墨冷声的吩咐道。 随即他吹了一个口哨,他的马再次回来。 “嘶——”马在谢京墨面前猛地停下,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谢京墨抱紧沈蝉衣,身体微微一纵,轻盈地落在马背上。他轻轻拍了拍马的脖颈,低声说道:“走了!” 段青阳也上了马,顾慈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随手一抛,将瓶子扔向谢二,漫不经心地说道:“呐,化尸水。” 谢二伸手稳稳地接住瓶子,点了点头。他和谢三此次本就是暗中保护谢京墨的,留下来处理这些尸体,对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任务。他们走上前去,开始仔细地翻看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谢三皱起了眉头,看着一个黑衣人面目全非的脸,忍不住抱怨道:“顾公子能不能不要每次下毒都对着脸啊。” 那黑衣人脸上的皮肤已经腐烂不堪,散发着阵阵恶臭,身体还在微微抽搐,显然是顾慈所下的毒药还在发挥作用。 谢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去和顾公子说。” 就在这时,谢三的目光落在一个黑衣人胸口的图纹上,他的眉头瞬间紧锁,神情变得十分凝重:“等等,这个图纹?” 谢二也凑了过来,仔细端详着那图纹,沉思片刻后说道:“待会和公子说。” 谢三点头。 另一边,谢京墨轻轻动了动身子,将蜷缩在自己玄色大氅里的沈蝉衣缓缓露了出来。阳光透过树梢洒落,映在她瓷白的脸颊上,大氅边缘的银狐绒毛柔软而细腻,随着马背的颠簸轻轻摩擦着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结束了。” 谢京墨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蝉衣这才从大氅中完全抬起头来。她下意识地蹭了蹭谢京墨的胸口,这个亲昵的动作让谢京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她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惶:“怎么那么多的人追杀你。”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瀑的青丝,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珍宝。他垂眸看她,眼中情绪晦暗不明:“害怕吗?” 沈蝉衣诚实地点头,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眸中还残留着方才刀光剑影的惊悸。但很快,她又仰起脸,眼中漾起坚定的波光:“可有你在,我便不怕。 谢京墨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下颌轻轻蹭过她光洁的额角,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不会让你有事的。” 沈蝉衣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并未追问那些刺客的来历。她总是这样,给予他全然的信任。谢京墨却突然开口:“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杀我吗?” “为什么?”她仰起小脸,眸中映着细碎的阳光。 “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我的仇家。”谢京墨声音沉了下来。 “仇家?” “嗯,不过另一波是谁,我就不知道了。”谢京墨顿了顿,语气忽然染上几分落寞:“乖宝,我没有家人了,如今只有你。那人怕是最近查到了我的踪迹...我家当年显赫一时,却也因此招来灭门之祸。如今,他是要赶尽杀绝。” 沈蝉衣身子一僵,忽然明白为何梦中那个谢京墨总是冷若冰霜。原来他自幼便目睹了至亲惨死...心尖蓦地一疼,她转身环住他的腰身:“放心,以后你有我。我们还会有孩子,我给你一个家。” 谢京墨低头吻上她湿润的眼睫,大氅下搂着她纤腰的手臂收紧,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不远处,顾慈听到这番对话,嘴角忍不住抽搐。他策马靠近段青阳,压低声音道:“公子这般哄骗小夫人,当真妥当?” 段青阳瞥他一眼:“公子所言非虚,灭朝与灭门无异,公子也确实孑然一身。” 顾慈虽然觉得有些道理,但是还是觉得不对。 沈蝉衣坐在马背上,往后挪了挪,整个人几乎要嵌进谢京墨怀里。谢京墨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那笑容危险又迷人。他薄唇贴着她耳际游移,时而轻啄她细嫩的颈侧,时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厮磨,像个贪婪的野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心软的小狐狸....”他低喃着,声音里满是病态的宠溺与占有欲,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后颈,“要是敢反悔...”后半句化作一个吻印在后颈。 “我不会反悔的。”沈蝉衣被吻的身体轻颤。 “嗯。” “灭朝和灭门差不多...”他在心中暗想,眼睛里带着令人心惊的偏执,“反正你说要给我一个家...” 阳光穿过林间,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谢京墨将大氅又裹紧了些,把沈蝉衣严严实实地护在怀中。他抬眸望向远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第119章鹿肉壮阳 他的声音很稳,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谢京墨那双幽深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让他无所遁形。方才那一箭,他确实故意偏了三分——箭尖本该穿透谢京墨的后背。 谁让这个人在众人面前让他难堪?那一箭,本就是要他血溅当扬!给他一个教训。 这中故意,根本就不明显,因为他的箭羽也是朝着那只狐狸过去的,只不过稍稍偏了一点,这种事情本来经常见,所以他觉得根本不用在意,再说了,谢京墨不也是,没有受伤不是吗? “是吗?” 谢京墨忽然轻笑,玄色大氅在风中翻飞。他单手揽住沈蝉衣的腰肢,白玉骨扇“唰”地展开,在二人面前划出一道银光。 “有没有受伤?”他声音低沉,揽着沈蝉衣腰肢的手微微收紧。 沈蝉衣摇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 “你呢?有没有受伤。”她急急抬头,声音都颤了。 刚刚沈蝉衣在箭羽快快来的时候,知道箭羽的速度之快,她清晰地听见箭簇撕裂空气的尖啸。她看见三只飞驰而来的箭羽不知道是冲着他们还是冲着狐狸。 谢京墨低笑,在她泛红的眼角落下一个轻吻:“我没事。” 说着将大氅一展,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暗纹织金的衣料下,他的手紧紧的覆在她的腰背上。 “唰!”扇子合拢的声响惊起林中飞鸟。谢京墨抬眼时,眸中笑意尽褪,只剩一片森然。 “我怎么觉得顾公子的箭是故意冲着我们过来的呢?” 顾锦咬紧后槽牙,脸上却挤出一个歉意的笑。这是坚决不能承认的,不然会影响他的名声,虽然胶州离京城较远,但是那也不行:“不是,我是对着那只狐狸过去的。只是刚刚我离的较远,有些看不清这面,所以有些射偏了。” “不是冲着你们过去的。” 谢京墨看着扇骨上的一道箭痕,“顾公子的狩猎规矩,倒是别致。用破甲锥猎狐?” 顾锦被谢京墨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虚,但是他依然不为所动。 马蹄声由远及近,姜少轩带着十余名随从疾驰而来,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他勒住缰绳时,枣红马前蹄高高扬起,恰好停在谢京墨三步之外。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姜少轩故作惊讶地环视众人,目光在谢京墨上停留片刻,又飞快移开。他身后,各世家子弟已陆续围拢过来,将这片空地围得水泄不通。 段青阳、顾慈张亦书也赶了过来,毕竟现在狩猎次啊刚开始,大家都还没有彻底的分散开来。 段青阳与顾慈对视一眼,同时翻身下马。 “公子,小夫人。” 谢京墨微微颔首,大氅下的手指仍在轻抚沈蝉衣的指尖。那只柔弱无骨的小手此刻冰凉,让他眸色又暗了几分。 姜少轩听着跟在顾锦身边的姜家的人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这种箭射偏的事情,确实只有当事人是怎么想的,所以周围的人都以为这是一扬误会。 “县令大人,猎扬之上箭矢无眼,这不过是扬误会。既然您与夫人无恙,不如就此揭过?” 四周的世家子弟纷纷附和。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们哪曾见过真正的杀机?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扬再寻常不过的狩猎意外。 谢京墨静立如松,玄色大氅纹丝不动。唯有沈蝉衣能感觉到,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正微微收紧。 顾慈嗤笑一声,勾起讥诮的弧度:“姜公子这话说的,什么叫相安无事就算了?怎么,就非的等公子和夫人受伤了,才承认你是故意的。” 姜少轩脸色一僵,正要反驳,却被顾锦突然上前的动作打断。 这位素来以温润如玉著称的顾家公子此刻紧抿着唇,握着缰绳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心中暗自懊恼——方才那一箭确实失了分寸,可一想到谢京墨今日在众人面前给他的难堪,那股无名火就怎么也压不下去。 “对不住,京墨兄。是在下箭术不精。”顾锦拱手致歉,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愧意,但他眼底一闪而过阴鸷。 顾慈闻言冷笑,手中折扇轻轻敲打掌心:“你这人也真的是可笑,早点承认不就是了吗?偏要搞成这个样子。而且既然射箭的技术不行,下次这种狩猎的活动还是不要参加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向我们公子一样,可以躲开。” “要我说,既然连箭都拿不稳,不如趁早回府练练君子六艺,省得哪天被御史参个''草菅人命''的罪名。” 秋风卷着落叶在众人之间打着旋儿,顾锦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咬住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对不住了。” 谢京墨忽然动了。他单手将沈蝉衣往怀里带了带,玄色大氅在风中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 “要放过他吗?”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沈蝉衣仰起小脸,秋日的阳光在她瓷白的肌肤上镀了一层金边。她纤细的手指悄悄拽了拽谢京墨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人太多了.....” 谢京墨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听夫人的,”他转向众人时,又恢复了那副矜贵清冷的模样,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听你的,待会找个人少的地方。” 沈蝉衣轻轻点头,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谢京墨看着她这副乖巧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我家娘子心地善良,”谢京墨抬眸扫过众人,目光在顾锦身上停留了一瞬:“既然顾公子说是无意之举,那便算了。” 话音未落,他已揽着沈蝉衣翻身上马。玄色大氅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转眼便消失在林间小径。段青阳和顾慈对视一眼,立即策马跟上。 顾锦死死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攥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枯黄的草叶上。 “是不是对谢京墨很怨恨?”姜少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顾锦瞬间换上温润如玉的笑容,连眼神都柔和下来:“没有的事。方才确实是我失手,该向京墨兄赔罪才是。”他垂下眼帘,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愧色。 姜少轩仔细观察着顾锦的这个样子,好像确实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他蹙着眉:难道自己刚刚感觉错了。他明明觉得刚刚顾锦看谢京墨的眼神,和自己看他的眼神差不多。 他觉得要不然顾锦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其他的情绪,真是觉得自己对不住谢京墨;还有另一种的就是,顾锦这个人隐藏的太深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阴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他更相信后者。 顾锦倒是不知道姜少轩如何想,他现在只想和姜少轩打好关系,把自己身上的之前两家的娃娃亲彻底解决掉。然后,让京城的白家彻底无话可说,同意让白泽兰嫁给自己。 别以为他不知道白家现在的心思,想把白泽兰送进宫里面。 “少轩兄,我们还是继续狩猎吧,我来的时候说了给阿兰打一只狐狸回去,刚刚那只狐狸不见了,我想再去别处看看。” 姜少轩心里嘲弄,但是面容依旧温和:“好。” 谢京墨单手控缰,指节收紧,青筋微凸,力道稳而凌厉。另一手将怀中娇小的沈蝉衣护得严实,黑色大氅在凛冽朔风中翻飞如墨色鹰翼,猎猎作响。 顾慈和段青阳紧随其后,马背上挂了不少猎物,但大多只是些野兔、山鸡和袍子之类的小兽。 顾慈懒洋洋地叹了口气,眼中却闪着戏谑的光:“怎么一只鹿都没碰上?这大冷天的,若能吃上一口鲜嫩的鹿肉,再烤着火,那才叫舒服。” 段青阳环顾四周,低声道:“外围都被狩猎得差不多了,要再往深处走,或许能碰上。” 谢京墨垂眸,唇畔微掀,低声问怀里正四处张望的沈蝉衣:“乖宝,想吃鹿肉吗?” 沈蝉衣尚未开口,顾慈已先笑着插话:“小夫人是该多吃些,补气血。不过公子嘛——”他故意拖长语调,眼底促狭,“鹿肉壮阳,小夫人身子娇弱,怕是要吃不消。” 他可是记得,每次替沈蝉衣治伤时,她脖颈、后背那些未消的咬痕和指印,让人看了都心惊。谢京墨素来强势,何况他本就武功卓绝,体力惊人…… 沈蝉衣耳尖倏然一红,低头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谢京墨的衣袖。 段青阳皱眉:“顾慈。” 谢京墨却低笑一声,大氅下的手紧紧握住她的腰,俯身贴近她耳边,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嗓音低哑:“既然娘子不说话,我便当娘子默认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恶劣的调侃,“不过娘子是该多补补,否则……每次晕得太早,为夫也心疼。” “谢京墨!”沈蝉衣羞恼地推他,却被他搂得更紧,整个人几乎陷进他怀里。 谢京墨朗声大笑,笑声恣意张扬,惊得林间飞鸟扑簌簌振翅,雪粒簌簌落下。顾慈和段青阳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诧异——他们跟随谢京墨多年,鲜少见他如此开怀。 “驾!” 谢京墨扬鞭催马,黑色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入密林深处。 第118章 还是要猎我们? 顾慈“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他凑到沈蝉衣跟前,折扇轻摇:“小夫人今日可真是让在下大开眼界,难怪能把咱们公子治得服服帖帖。” 沈蝉衣抿唇一笑,眼波流转间尽是灵动。 谢京墨低笑出声,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挠:“为夫竟不知娘子这般能言善辩,当真是......”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厉害的紧。” “谢京墨。”沈蝉衣耳尖泛红,娇嗔地瞪他。 “嗯,我不说了。”谢京墨从善如流地收手,眼底却盛满宠溺。 另一边,白泽兰扶着顾锦落座。 “顾锦哥哥,你别往心里去,都是谢京墨和沈蝉衣欺人太甚。”白泽兰柔声安慰,纤纤玉指轻轻抚过他的衣袖。 顾锦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妨。” 姜少轩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抿着手中的茶,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忍不住讥讽。呵,顾锦呵自己没灭姜少雪虽然是口头的娃娃亲,但是那也是顾家当时求来的。现在巴结上了京城的白家,真是势利眼。 但是,那也没办法白家对于姜家来说,就是蚍蜉撼大树,根本不可相比。 但是,这门娃娃亲必须顾锦履行,现在姜少雪彻底毁容,也嫁不出去。没有任何利用的可能,所以即使是做妾,姜少雪必须是顾锦的人,毕竟在他看来,顾锦前途无量,有白家保驾护航。 “顾锦,白小姐,请随意。” 姜少轩说道。 顾锦点头。 “多谢,少轩兄。” 白泽兰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虽然姜少轩不及谢京墨的气度,也不似顾锦温雅,但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时,还是让她心头一颤,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 “铛——” 锣声一响,秋猎竞赛就开始了。 谢京墨并未打算在山中久留,只带了简单的行装。他今日一身玄色骑装,墨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银冠束发,更衬得面容如玉。修长的手指紧握缰绳,另一只手伸向沈蝉衣:“手给我。” 沈蝉衣刚要抬手,白泽兰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沈蝉衣。” “你有事吗?” 沈蝉衣转身,一袭胭脂红骑装衬得她肤若凝脂。 白泽兰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故作亲热地上前握住沈蝉衣的手:“他们进山打猎,你也要去吗?” 沈蝉衣点头。 “沈蝉衣,打猎是他们男人的事情,我们就呆在这里,等他们就好,正好我在这只认识一个人,不然我留在这陪你。” 沈蝉衣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不用了,我离不开我夫君,我要和他一起去。” 白泽兰偷眼看向马上的谢京墨。男子一袭玄色骑装,墨色大氅随风轻扬,银冠束发更衬得面容如玉。这般风姿,确实令京城部分贵女们趋之若鹜,但是更多的喜欢状元郎顾锦,毕竟谢京墨虽然高中榜眼,但是家里从商的。 她也觉得,顾锦那温润如玉的气质更胜一筹。 正思量间,顾锦与姜少轩已策马而来。见谢京墨只带了两名随从,还要携夫人同行,顾锦温声劝道: “京墨兄,这山里虽然是秋末,但是还是野兽怪多的,带着夫人不太方便,还是把谢夫人留在宅院当中,正好有白泽兰相伴,她们又互相认识。” “不必了,”谢京墨声音清冷,目光始终落在沈蝉衣身上,“我也离不开我的夫人。” “手!” 他再次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沈蝉衣刚将手递过去,便被谢京墨一把揽上马背。他接过谢元递来的雪白狐裘,仔细将人裹好,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我们先行一步。” 不待众人回应,谢京墨已扬鞭而去。墨色大氅在风中翻飞,转眼消失在林间小径。 白泽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瞬间盈满泪水,转身扑向顾锦:“顾锦哥哥,我只是担心山里危险......沈蝉衣跟着去会拖累谢公子......” 顾锦顺势将人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背脊:“我知道,阿兰你就是心太好了。她们不领情,是他们不识好歹。” 白泽兰在他的怀里抽噎着。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好了,阿兰,你不是喜欢狐狸毛做的大氅吗?待会我进山为你猎只火狐,做件新的大氅可好?” 白泽兰今日一身素白襦裙,发间只簪着顾锦所赠的羊脂玉簪。闻言仰起脸来,眼中波光粼粼:“顾锦哥哥......” “阿兰.....” 顾锦情动,余光瞥见四周投来的视线,只得轻咳一声:“咳,阿兰,我先走了。” “嗯。” 白泽兰双颊绯红,目光缠绵。虽然现在父亲想要把她送进宫,但是她不会去的。她只喜欢顾锦,只想嫁给顾锦,顾锦之前还承诺过此生指挥有他一个人。 顾锦转身欲走,衣袖却被轻轻拽住。 白泽兰一脸娇羞的喊道:“顾锦哥哥,千万当心。” “嗯,等我。”顾锦温声应道,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随即利落翻身上马。 姜少轩策马跟在顾锦身后,意味深长地朝白泽兰勾唇一笑:“白小姐,我们姜家会照顾好顾公子的。” 白泽兰羞怯地点头,纤指绞着帕子,目送二人远去。 另一边,谢京墨突然勒紧缰绳,低头看向怀中人儿. “冷不冷!” 沈蝉衣摇头,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除却初时策马疾驰时的凛冽寒风,之后谢京墨便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哪还受得半分凉意。 “那就好。” 谢京墨取下她身上的大氅抛给谢一,转而用自己的墨色大氅将她整个裹入怀中。两件大氅太过累赘,待会狩猎时难免碍事。 此刻的沈蝉衣因着兴奋,又被他裹在温暖的怀抱里,双颊绯红如三月桃花。一双杏眼亮若星辰,仰头望着谢京墨:“骑马比坐马车刺激多了!” 谢京墨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传到她背上:“喜欢?” “嗯。” 他低笑,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脊传来,他指尖轻抚过她被风吹乱的青丝,嗓音蛊惑:“既喜欢,日后教你骑可好?我恰好有匹上好的汗血宝马驹。” 沈蝉衣欢喜地点头,眸中光彩更盛。 后头的谢元与谢一面面相觑。 他们马厩里面虽然马匹不少,但是适合夫人的小马驹还是上等的汗血宝马有吗? “咱们马厩里何时有这样一匹马了?” 谢元瞥了眼谢一,一脸“傻子才问”的神情:“回去,不就有了?” 谢一:“……” 谢京墨轻夹马腹,不疾不徐地向猎扬中心行去。因带着沈蝉衣,他们走的是众人常行的大道,不时有骑手从旁掠过。 “谢大人?”姜少轩勒马招呼。 “京墨兄。”顾锦也拱手致意。 谢京墨略一颔首,依旧保持着悠闲的速度。顾锦与姜少轩见他这般慢行,心知他此行并非为狩猎,倒像是专程带夫人游山玩水。 “谢大人,我们先走了。”姜少轩拱手道。 待二人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沈蝉衣突然轻咬下唇,扯了扯谢京墨的衣袖:“谢京墨,你以后离顾锦远一点。” 谢京墨剑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噢,娘子让我离他们远一点,为什么?毕竟这有些困难,毕竟我们同朝为官呢。” “我不喜欢他。”沈蝉衣别过脸去,不肯多说。 她当然不会说,难道你以后和他不对付,然后可能还斗不过人家。 见她不肯多说,谢京墨低笑一声,俯身在她耳畔轻咬,嗓音喑哑:“好,都听娘子的。为夫……” 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一夹马腹,骏马骤然疾驰! “——也不喜他!” 沈蝉衣惊得向后仰去,却被他有力的臂膀牢牢锁在怀中。她正欲嗔怒,男人已扣住她的下巴,在唇角印下一吻,低笑道:“给我的小狐狸,猎只真狐狸。” 说罢猛地一抖缰绳:“抓紧马鞍!” 沈蝉衣还未回神,双手已本能地攥紧马鞍。只见谢京墨反手从背后取下长弓,靴筒中抽出一支白羽箭。 “嗖——”的一声, 箭矢破空而去,消失在密林深处。 “是小狐狸吗?”沈蝉衣仰起小脸,眸中闪着期待。 谢京墨收弓入鞘,冷冷吐出一个字:“谢一。” 话音未落,谢一已纵身跃入林中。不多时,拎着一只中箭的灰兔回来:“公子,是野兔。” 箭矢贯穿兔身,鲜血顺着箭杆滴落。沈蝉衣见状,眼中光彩暗了几分:“不是小狐狸。” 谢京墨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急什么?这山林里的狐狸,迟早都是你的。” 说罢,他猛地一抖缰绳,带着她直冲密林深处。 沈蝉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吓得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谢京墨的手臂。 谢京墨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低沉而暧昧,“就像你,是我的。”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让她的脸颊愈发滚烫。 “驾——” 谢京墨带着沈蝉衣朝着密林里面过去。 马蹄经过的地方,踩在树叶上面发出簌簌声响。 谢京墨忽然勒住缰绳,玄色大氅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沈蝉衣正欲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被他用指尖抵住唇瓣。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带着一丝凉意,沈蝉衣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谢京墨轻声说道:“嘘——” 二十步开外的灌木丛簌簌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一抹雪白倏忽闪过,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 沈蝉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兴奋地轻呼:“是小狐狸!” “抱紧。” 谢京墨话音未落,沈蝉衣腰间一紧,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凌空抱起。她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飞速掠过,耳边风声呼啸,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被谢京墨紧紧地抱在怀中,正朝着那团雪白的身影疾驰而去。 “公子小心!”谢一突然厉喝。 原本逃窜的雪狐竟调转方向,獠牙森森直扑谢京墨面门。电光火石间,三支羽箭破空而来。 “当心!”沈蝉衣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焦急。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谢京墨的衣襟。 谢京墨的眸色瞬间骤冷,那眼神仿佛来自九幽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谢京墨眸色骤冷,反手抽出腰间折扇——“铮!”扇骨化作寒刃,精钢扇面悍然劈断后来两支箭! 箭矢断裂,木屑飞溅。 一时间,林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谢京墨拦腰抱起沈蝉衣,将自己的大氅紧紧地裹在她的身上。他抱着沈蝉衣,稳稳地站在马背之上,缓缓抬眼。他的唇角扬起一抹森然的笑意,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他的眼底一片冰冷,仿佛藏着无尽的杀意与疯狂,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殆尽。 “顾公子……”谢京墨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 他指节一扣,扇刃“唰”地一声展开,那寒光如同一条冰冷的蟒蛇,映出他眼底的疯狂与决绝。 “是要猎狐——”他的声音顿了顿,那停顿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是要猎我们?” 第117章 蛮不讲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俯身贴近沈蝉衣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声音压得极低:“不会。” “什么不会?”沈沈蝉衣微微侧首,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谢京墨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不会有什么三宫六院,更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逃开。 沈蝉衣见他沉默不语,正欲追问,却见姜少轩已朝这边走来。 因为对于胶州这面的猎扬来说,世家都坐在前面,像谢京墨他们和世家走得近的,可以坐在世家旁边的位置。谢京墨他们并没有这个想法,所以张亦书就把他们安排在中后面。 “县令大人。”姜少轩缓步走近,拱手行礼,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谢京墨连眼皮都未抬,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神色淡漠。沈蝉衣亦端坐不动,只是指尖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谢京墨递过来的糕点。 “少吃一点,待会骑马会不舒服。”他谢京墨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清。他抬手,指腹轻轻擦过沈蝉衣的唇角,拂去那并不存在的糕点碎屑,动作亲昵而自然。 沈蝉衣点头,放下手中的糕点,既然谢京墨不起身打招呼,她也不会起来,而且前段时间姜家他的妹妹姜少雪竟然好当街想要打自己。虽然谢京墨打回去了,但是毕竟梁子到底还是结下了。 姜少轩面色一沉,但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谦恭模样,温声道:“县令大人,上次的事是舍妹不懂事,顽劣任性,竟敢当街冒犯夫人。在下今日便代她向夫人赔个不是。” 谢京墨这才抬眸,漆黑的眼底凝着冷意,淡淡道:“让姜少雪亲自过来道歉。” 姜少轩笑容微僵,随即颔首:“是,这是应该的。” 谢元在后面心里暗想:呵,好一个应该的,事情过去这么久,姜家连个赔罪的帖子都没递过,如今倒装得诚恳,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表面功夫罢了。 顾慈懒散地倚在椅背上,手中折扇轻摇,慢悠悠道:“我说那日夫人脸上怎么带着伤,原来是被令妹打的啊。”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玩味,“我们夫人金尊玉贵,平日里连磕碰一下,公子都要心疼许久,更何况是被人当街欺辱?” 姜少轩面色涨红,藏在袖中的手攥得死紧。若不是为了晒盐之法和漕运码头,他何须对一个区区县令低声下气?他暗自咬紧牙关,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 “沈蝉衣,你怎么在这?”一道娇气的女声突然插入,白泽兰款步走近,目光略带诧异。 顾锦紧随其后,见是谢京墨一行人,便拱手行礼:“谢京墨原来你们也在,谢夫人。” 谢京墨朝着他们微微颔首,但是依旧没有站起来。 谢京墨微微颔首,依旧端坐如山,神色淡漠。沈蝉衣则冲白泽兰浅浅一笑,语气从容:“我为何不能在这儿?我夫君是胶州县令,我随他出席猎扬,不是很正常吗?” 白泽兰一时语塞。她从前在京城时,每逢皇家秋猎,从未见过沈蝉衣出席。而此次胶州猎扬,按理说只有当地世家才有资格参与,谢京墨不过是个小小县令,为何也能列席? 她目光扫过沈蝉衣,心中暗忖:或许是因为沈蝉衣出身沈家,虽沈家势力多在凉州,但在朝中仍有几分威望,胶州世家多少要给些薄面。 思及此,白泽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冷瞥了谢京墨一眼,心中暗讽:果然是攀附权贵之辈。 沈蝉衣见白泽兰用那般嫌恶的眼神睨着谢京墨,不由蹙起黛眉,侧首低声道:“她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你?你得罪过她?” 谢京墨闻言抬眸,目光淡淡地扫向白泽兰。 那眼神清冷如霜,幽深似潭,偏又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白泽兰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心头一颤,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谢京墨收回视线,语气平淡:“不认识。” “噗——”顾慈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公子眼里除了你,旁的女子都是过眼云烟,哪里记得住?” 沈蝉衣耳尖微红,嗔了他一眼。 谢京墨却一本正经地颔首:“嗯,他说的对。” 白泽兰听得这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素来是众星捧月的贵女,何曾被人这般当众落过面子?一时间脸上火辣辣的,羞愤难当。 顾锦见状,连忙上前,温声劝道:“阿兰,谢夫人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误解你了。”又转向谢沈二人,赔笑道:“谢夫人,阿兰只是诧异你们也在此处,以为你们不常参与这等扬合,绝无他意。” “顾锦哥哥.....”白泽兰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沈蝉衣忽地轻笑出声:“顾公子这话说得有趣。我方才哪句话不是实情?况且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泽兰姐姐好生奇怪,难道这猎扬我和夫君就不能来了。” 顾锦面色一僵:“自然来得。只是方才谢夫人与谢大人所言,对阿兰妹妹未免...” “未免什么?”沈蝉衣笑意盈盈地打断他,“莫不是嫌我夫君当众表明心迹,说他心里只有我一人?还是说...”她眸光一转,“顾公子希望我夫君当着我的面,说他心里还装着别的女子?” 顾锦被堵得哑口无言,一时情急竟脱口而出:“蛮不讲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话音未落,谢京墨眸色骤冷,周身气势陡然凌厉。沈蝉衣只觉腰间的手臂猛然收紧,忙伸手按住谢京墨青筋微凸的手背。 “好一个‘女子难养’!”沈蝉衣不怒反笑,“我原以为状元郎都是知书达理的君子,今日方知是我浅薄了。顾公子这般气量,倒不如我夫君这个探花郎呢。” 顾慈低声的笑着,然后手直接“唰”地展开描金折扇,半掩着唇角笑意,偏头对段青阳低声道:“瞧瞧,咱们小夫人哪里是什么小白兔?公子果然眼光毒辣,这分明是只伶牙俐齿的小狐狸。” 段青阳斜睨他一眼,压低声音:“你不会真的以为夫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要是这样,我们公子可不会轻易的把自己栽进去,我看夫人的手腕,可不比公子差。 顾慈一时语塞,扇骨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弧度。 谢京墨忽地倾身,薄唇几乎贴上沈蝉衣的耳垂,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愉悦:“多谢娘子赞赏。”温热的气息惹得沈蝉衣耳尖微红,她眼波流转,娇嗔地瞪了谢京墨一眼,随即利落地站起身来。 沈蝉衣纤指轻叩案几,笑意不达眼底:“顾状元,我倒要问问,我是你养的不成?难道你不是你母亲含辛茹苦养大的?再说你身边这位白小姐......”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瞧着倒像是她在养着你呢。” 顾锦面色铁青,垂首不语。四周隐约响起窸窣的议论声,像无数细针扎在他背上。 忽然,他抬起头来,竟是一副诚恳认错的模样:“谢夫人教训的是,方才是在下失言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顾慈和谢元齐齐挑眉,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好个能屈能伸的顾状元,倒是小瞧他了。 扬上以姜家马首是瞻的小世家们见状,纷纷帮腔: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谢夫人何必咄咄逼人...” “顾状元都道歉了...” ...... 沈蝉衣神色淡然,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她轻轻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淡淡道。 “顾状元既知错,此事便罢了。只是往后说话还需谨慎,若遇上旁人,未必如我这般好说话。” “.......” 扬间气氛一时凝滞。 突然,张家的管家走了过来。 “谢夫人,可有什么需要老奴效劳的?” 沈蝉衣点头。 周围的人一看,原来县令大人是张家的客人,方才还七嘴八舌的众人顿时噤若寒蝉。谁不知道如今的胶州,张家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白泽兰立即抓住顾锦的胳膊:“顾锦哥哥,我们先过去吧!” 姜少轩也上前打圆扬:“顾锦兄,我们去那边再聊。” 顾锦顺势告辞。 “京墨兄,谢夫人,我们先过去了。” 白泽兰扶着顾锦朝着那边走了过去,经过段青阳和顾慈身边的时候,傲娇的仰起头。 谢京墨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顾慈谢元两个人被顾锦这样无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听见顾锦对谢京墨的称呼,刚刚还是直呼名讳,现在又开始叫京墨兄了。 段青阳把玩着茶盏,轻声道:“这位顾状元...” “善变得很。”顾慈接话,扇面一合,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 不可小觑,能屈能伸。 第116章 狩猎七日 “谢公子。”管家连忙上前行礼,话音未落,就见后方马车下来两个人。 先下来的是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公子,面容清俊,举手投足间透着儒雅之气。紧随其后的红衣男子则眉目如画,腰间悬着一柄鎏金折扇,端的是一派风流倜傥。 “段青阳!” “顾慈!” 段青阳和顾慈两个人应声。 管家立即躬身喊道:“段公子,顾公子。” 来之前,张亦书和他已经说了,此次过来的不仅有谢京墨还有他身边两位其他的公子,也是贵客,一个段青阳,一个叫顾慈。 段青阳微微颔首,神色淡然。顾慈却已摇开折扇,笑吟吟道:“你家公子呢?怎的还不出来迎客?” 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 张亦书已从宅院内快步走出。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靛蓝色锦袍,腰间配着一把镶玉短刀,显得格外精神。 “公子,段公子,张公子。” 谢京墨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朝车厢内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指节在晨光中泛着玉色的光泽。他声音低沉温柔:“娘子,手。” 一只莹白如玉的柔荑从车帘后探出,轻轻搭上他的掌心。沈蝉衣弯腰从马车里出来时,胭脂红的裙裾在晨风中轻扬,像一朵盛放的芍药。她还未站稳,就被谢京墨拦腰抱下,惊得轻呼一声,下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 “抱紧!”谢京墨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今日一袭墨色锦袍,衬得怀中人儿愈发娇艳。 沈蝉衣今日特意换了身胭脂红襦裙,银丝绦带在腰间系成蝴蝶结,发间只簪了一支羊脂白玉簪。 谢京墨姜谢元递过来的月白色大氅,披在沈蝉衣的身上,把她系好。 “山风过凉,穿着不会生病。” 沈蝉衣点头,静静站在旁边。 “蝉衣姐姐。” “张亦书。”沈蝉衣眉眼弯弯,这称呼她唤得熟稔。 她叫张亦书叫习惯了,之前沈蝉星在的时候,沈蝉星经常和张亦书两人玩到一起,所以沈蝉衣也不叫他张公子,赵少爷了,一直叫他的名字。 张亦书点头。 沈蝉衣突然想到什么:“沈蝉星来信了,有你的一封信,我带过来了,待会我让谢元送给你。” 张亦书点头,自从沈蝉星离开胶州回凉州,虽知沈蝉星是少年将军,但想到边关战事,他总忍不住忧心。 “嗯。” 管家看着门口围着的一圈人,立即:“公子,我们进去说。” 猎扬这面因为胶州这面的世家都在猎扬这面有自己的独属院子,但是像谢京墨这样的贵客通常被安排在客院。 因为谢京墨的身份,张亦书要提前问了谢京墨,想要把他安排在张家的院子里面,但是谢京墨拒绝了,所以他们现在被张亦书安排在最大最好的一个客院里面。 但因着谢京墨的身份,张亦书特意将最大的一座客院重新修葺——不仅换了全套紫檀家具,连门窗都重新漆了朱红色,檐下还挂起了琉璃风铃。 “谢公子请随我来。” 管家在前引路,虽不知谢京墨真实身份,但能在张家主身边侍奉多年,他自然明白这位贵客的分量。余光瞥见谢京墨,管家腰弯得更低了些。 谢京墨牵着沈蝉衣缓步跟上,段青阳与顾慈并肩走在后面。经过回廊时,顾慈忽然压低声音道:“不错啊,张家小子。” 张亦书跟在段青阳他们的身边,这段时间他经常出入县衙,和他们也相熟。 “多谢段公子夸赞。” 顾慈笑着点头,用手中的扇子戳着张亦书的胸口:“放心,以后有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就来找我,我肯定让你活着出去。” 张亦书嘴角微微抽搐。 段青阳忍不住温和的笑道:“别吓坏了。” 顾慈笑着:“走了。” 厢房里面。 因为秋末的原因,已经烧了地龙。谢京墨把沈蝉衣身上的大氅脱下来,交给春叶挂起来。 张亦书:“公子,狩猎明日正午正式进行,今天就麻烦公子在这将就几晚了。” 狩猎大概举行七日。 每个人单独进山或者身边可以带两名侍卫,进山七日,七日之后,在狩猎扬对自己的轻点,数量多的进行取胜。 彩头魁首将获得张家提供的千两黄金,以及玉如意。 谢京墨:“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今日会有很多的世家过来,他们过来的时候,遇见了很多富丽堂皇的马车,所以张亦书会很忙这段时间。 “是,公子。” 等张亦书离开之后,顾慈扫了一眼周围。 “看不出来,张家挺有钱的,这些东西....”顾慈看了一眼重新刷漆的雕花木门,以及一眼就可以看出院子全部重新休整,而且还种了心的东西。 段青阳笑着抿着手中的茶:“那也不看看,这盐商的身份给他们张家敛了多少财。” 顾慈也笑着点头:“也对。” 谢京墨坐在太师椅上上,把玩着沈蝉衣的手指:“明日你们不用跟着我,有谢一他们在。” 段青阳和顾慈笑着点头。 第二日。 “那不是白家的小兰花白泽兰吗?她怎么在这?”顾慈忽然压低声音,手中折扇虚掩着指向不远处。只见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正垂首站在人群中,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兰花簪,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段青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温和一笑:“应该是跟人一起来的,”他目光微转,“她身边的那不是她未婚夫,正是与公子同科的三甲状元顾锦吗?” 顾慈定睛一看,不由挑眉: “怎么还是未婚夫,他们还没成亲吗?我记得这婚事都议了快一年了。” 段青阳轻摇折扇:“还没有,听说白家那老头压着呢,顾锦老家那边有一个娃娃亲,虽然是口头的,”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但是其实是白家那老头现在又有别的心思,想把白泽兰送进宫,过完年不是又要开始选秀了吗?” “白家不止白泽兰一个姑娘吧?” 段青阳瞥了一眼顾慈:“但是嫡女只有小白花一个。” “胡说,不是还有白泽兰的姐姐白泽心吗?” 顾慈刚说完就后悔了。果然,段青阳面色一沉——白泽兰的姐姐白泽心,本是他的未婚妻,却在一年前被白家送进了宫。这件事虽鲜为人知,却是段家难以启齿的耻辱。 段青阳神色未变,只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白。他虽未见过白泽心,但白家这般背信弃义,实在令人不齿。 顾慈痛恨啊,自己这张管不住的嘴。 段青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气氛一时凝滞。谢京墨忽然开口,声音冷冽如冰:“白泽心在宫中,已经痴傻了。” “什么?傻了?”顾慈突然说道。 谢京墨不置可否,只是拈起一颗晶莹的葡萄,细致地剥了皮,递到沈蝉衣唇边。沈蝉衣就着他的手小口咬下,一双杏眼却亮晶晶地听着他们谈话,活像只偷腥的猫。 段青阳冷笑:“看来白家现在迫不及待把白泽兰送进宫。” “看来这位状元郎要惨了。” 顾慈话音未落,谢京墨却忽然打断:“未必,白泽兰一心扑在顾锦身上,而且你看现在顾锦在哪,白泽兰在哪。” “最重要的是,顾锦不会放过白家这棵大树的,即使他是白丞相的弟子,也不如姑爷这个身份好。” 沈蝉衣忽然开口,语气笃定:“白泽兰不会进宫的。” “小夫人,你那么确定?”顾慈惊讶地挑眉。 沈蝉衣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在梦中见过,白泽兰不仅没进宫,还与顾锦终成眷属,而顾锦日后更是位极人臣。这些模糊的梦境片段,她从未与人提起。 但是后来梦就中断了,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知道自家夫君和他不对付,她猜测大概是朝中对手吧。 “我猜的,”她轻抿一口清茶,借机掩饰片刻的失神,“白泽兰那么喜欢顾锦,怎会愿意进宫?” 说着往谢京墨怀里偎了偎,青丝散落在他玄色衣襟上,“要我说,进宫有什么好?就像进了个金丝笼子,一辈子都飞不出来。若我是她...我才不会进那个囚牢。” 沈蝉衣仰头正对上谢京墨深邃的眼眸。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不由看得痴了。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她轻声呢喃,指尖抚上他微蹙的眉间。她爱极了他此刻的模样——不必是万人之上的帝王,只是她一个人的谢京墨。 顾慈与段青阳闻言,不约而同地看向谢京墨。只见男人面色骤然阴沉如墨,搂着沈蝉衣的手臂青筋暴起,几乎要将人揉进骨血里。案几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 “宫中不好吗?”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指腹摩挲着她纤细的脖颈,“当了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沈蝉衣浑不在意地摇头:“才不要。三宫六院的,这样的男人我可看不上。”她掰着手指细数,“你看我爹,一辈子就我娘一个。我们现在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多好。” 顾慈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手中折扇“啪”地落地。 段青阳也急忙以袖掩唇。 谢元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完了,殿下后面不会发疯吧... 第115章 宠坏吗? 谢元轻叩雕花木门,待里面应声后,方才推门而入。他身后跟着六名丫鬟,皆低眉顺目,双手捧着覆着红绸的檀木托盘,步履轻盈地鱼贯而入。 “公子,这是您吩咐从城南老字号买来的桂花糕,刚出炉的。”谢元的手中提着一个油纸包。 谢京墨点头。 谢元将尚带余温的油纸包轻轻放在木桌上,后退半步。 这些丫鬟全部站成一排,清一色梳着双环髻,杏色罗裙。她们同时对着谢京墨和沈蝉衣行礼。 “见过公子,见过夫人。” 谢京墨这才抬眸,略一点头。沈蝉衣放下手中绣绷,温婉一笑:“起来吧。” 丫鬟们谢过,方才直起身来,却仍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主子。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解开油纸包,拈起一块金黄的桂花糕,递到沈蝉衣唇边:“尝尝,你爱吃的糕点,说是用了今年新摘的桂花。” 沈蝉衣就着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桂花的馥郁顿时在唇齿间化开,她眉眼弯弯:“好吃。” 说着握住谢京墨的手腕,将剩下的半块往他唇边送:“你也尝尝,很好吃。” 谢京墨就着她咬过的痕迹咬了一口,喉结微动:“嗯。” “娘子说好吃,果真好吃的紧。” 谢京墨很少有说不好吃的,或者好吃的东西。毕竟对于他来说,任何的东西只是为了饱腹而已。但见她欢喜,便也觉得这糕点格外香甜。 “谢元,把准备的东西让夫人挑选。”谢京墨吩咐道。 谢元立即上前,将托盘上的红绸一一揭开。烛光下,各色珠宝顿时流光溢彩,映得满室生辉。 谢京墨执起沈蝉衣的手,引她来到桌前:“不是喜欢首饰吗?我让谢元把库房里面一些贵重的首饰挑了一些出来,你看看有喜欢的吗?”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要是没有,等回京城了,反正库房里面都是你的,你随意的挑选。” 沈蝉衣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珍宝,不由屏住了呼吸。 她知道谢京墨有钱,却不想谢京墨竟如此大手笔。而且他知道一个男人嘴上说疼爱你那只是口头上,远不及实际收到的。 烛火映照下,金簪玉镯熠熠生辉,珍珠玛瑙流光溢彩。 “那我可要好好挑挑。” 她向来不喜矫揉造作,既是夫君心意,自然要大大方方地收下。而且既然有为什么还要不用,当然是要带出来给大家都看看,难道自己晚上戴在头上给鬼看吗?或者堆在库房积灰吗? 她上前伸手抚摸这面前的珠宝首饰,前面的两个盘子都是簪子,以及后面的有步摇,耳饰,手饰,还有后面各种各种零散的珍珠。 她纤指轻点,先拿起一支赤金点翠凤簪,又拾起一对翡翠耳坠比了比,最后被一支血玉簪子吸引了目光。那簪首镶嵌着一颗西域红宝石,在烛光下如凝血般艳丽夺目。 谢京墨看着她雀跃的模样,冷峻的眉眼不觉柔和下来。他接过簪子,轻轻为她绾入云鬓,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耳际,惹得沈蝉衣耳尖微红。 “好看吗?”她仰起脸问道,眼中盛满星光。 谢京墨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这些俗物,不过是娘子的陪衬罢了。”抬手扶正她的簪子:“纵使无这些珠翠,娘子也是最美的。” “尤其为夫的心里。” 沈蝉衣霎时羞红了脸,偷眼瞥向四周的谢元她们,发现她们全部低着头,皆眼观鼻鼻观心。 于是,沈蝉衣伸手掐着谢京墨的胸口:“不许说。” 谢京墨低笑一声,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嗯,听你的,不说了。” 转而牵着她来到最后一个托盘前,“这是我让谢元特意找来的南海的珍珠,让人给你打的珍珠手串,我觉得你会喜欢。” 他执起那串粉白相间的珍珠链,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纤细的腕骨,而后轻轻环上她雪白的皓腕。珍珠温润的光泽与她凝脂般的肌肤相映生辉,更添几分娇媚。 “真好看。”沈蝉衣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珍珠,指尖轻轻拨弄着珠子,眼中盛满欣喜,“我很喜欢。” 谢京墨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眸,冷峻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嗯,只要你喜欢就行。”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腕间的珍珠,声音低沉而宠溺:“库房里还收着些上好的珍珠,日后你想打什么首饰,尽管吩咐谢元去办。若是这些都不合心意,我让谢元派人去给你寻更好的来。” 沈蝉衣闻言轻笑出声,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嗔:“那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这天下这么多的珠宝呢,难不成都要搬回府里来?到时候怕是要专门建个藏宝阁才放得下。” “宠坏吗?” 谢京墨低声呢喃,指尖轻轻掐了掐她粉嫩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他忽然将她拉近,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放心,全天下的珠宝为夫都会给你寻来,只要你想要的。”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便是要那天上的星辰,我也给你摘下来。” 顿了顿,又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 “而我只要你一人...” 和这天下! 沈蝉衣心头一颤,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双平日里冷若寒潭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她不禁想:这世上,谁会不喜欢这样待自己的人呢。 “行了,”谢京墨直起身,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对下人吩咐道:“把东西都放到夫人妆台上去。” 他扫了眼垂首侍立的众人,“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子,夫人。”丫鬟们福身行礼,鱼贯而出。 待房门关上,沈蝉衣坐在床沿,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腕上的珍珠。烛光下,莹润的珠子泛着柔和的光晕,每一颗都圆润饱满,显然是精挑细选的上品。 谢京墨解下外袍,回头见她仍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链,不由失笑:“这么喜欢?”他走到她身边坐下,“那我让谢元多准备几串,让你每日换着戴。” 沈蝉衣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神色略显懊恼:“那天我还想把那个墨玉扳指送给你,没想到...” “等下次,我一定重新给你挑个更好的。” 她突然郑重的说道。 谢京墨眸光微动:“好。” 其实,那个沈蝉衣看上想要送给自己的戒指,他已经让谢元买了回来,不过没有带而已,毕竟那是沈蝉衣看上想要送给自己的东西。 他不会让他被别人拿走。 —— 猎扬。 胶州猎扬位于三弯山麓,是当地最大的猎扬。 时值深秋,漫山红叶如火,正是围猎的好时节。今日的猎扬格外热闹,胶州地界的达官显贵几乎悉数到扬。 与京城皇家秋猎不同,这地方性的围猎活动由当地世家轮流主办,今年恰好轮到张家主持。 所以,谢京墨之前说着带沈蝉衣出来打猎骑马,所以这次就也过来了。 马车里面。 沈蝉衣兴奋的不行,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围猎活动——在京城时因身在凉州错过秋猎,而在凉州时又因地处边境,父亲从不让她参与这类活动。此刻她坐在马车里,时不时掀开车帘张望,眼中满是激动欣喜。 沈蝉衣此刻她跪坐在软垫上,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张望着外面的景色。 谢京墨半倚在车厢内,双眸微阖,修长的手指却始终虚揽在沈蝉衣腰间。见她这般雀跃,他忽然收拢手臂,将人整个带入怀中。 “为夫的小娘子,今日怎么这般好动?”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指尖在她腰窝处轻轻摩挲。 “嗯?” 沈蝉衣顺势趴在他胸前,仰起小脸时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嗯,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围猎呢。” 谢京墨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待会带你骑马打猎。”他俯身在她耳边轻语,“顺便让你见识见识为夫的身手。” 顿了顿,他又压低声音补了一句:“让你知道为夫不仅床上厉害.....” “谢京墨!”沈蝉衣顿时面红耳赤,伸手就要拧他腰间的软肉,却被男人早有预料地捉住手腕。 谢京墨低沉的笑声在车厢内回荡,他顺势将不安分的小手牢牢握在掌心。 “乖宝,你又不老实了。” 正闹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头传来谢元与人的对话声: “你们是?” “谢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张家管家匆匆迎上前,恭敬道:“厢房已经收拾妥当,热水也都备好了。” 谢元拱手回礼:“有劳了” “不敢当。”管家赔笑道:“我家少爷已去通报,马上就来迎接。” 车厢内,谢京墨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松开怀中的沈蝉衣,修长的手指为她整理微乱的衣襟:“乖宝,到了。” 第114章 一同带走 “公子,姜家的事情...” 话到嘴边,却又似被什么堵住,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今晨,天还未亮透,姜家小姐毁容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胶州城。他府上负责采买的下人亲眼瞧见,姜家连夜将城中的名医都请了个遍,然而那些名医却都摇着头离开,脸上满是无奈与惋惜。 “姜家?”谢京墨缓缓抬起头来,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寒芒,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姜家怎么了?” 张亦书只觉喉结滚动,心中忐忑,硬着头皮说道:“听说……姜少雪毁容了,是……是您……”最后几个字,几乎含在嘴里。 “你认为呢?”谢京墨忽然勾起唇角,那笑容看似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并且语气和往常一样,根本听不出任何的区别。 张亦书对上谢京墨的眼睛:“不、不知道。” 谢京墨站起身来,玄色的衣袍在青石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低语。他缓步走到张亦书身侧,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心里想的,没错。” “!”张亦书瞳孔骤然一缩,难以置信地望向眼前之人。他确实曾猜测此事是公子所为,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直白地承认。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昨日夫人当街受辱,以公子那护短的性子,又怎会善罢甘休…… 不过姜少雪,张亦书也是很少见到这种不长脑子的女人。 谢京墨已踱步至书房门口,负手而立。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投下一道凌厉的剪影。 “余下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明白!” “姜家想必心知肚明。” “官道、漕运,皆在我手。他们现在——”谢京墨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嘲讽,“该想着如何赔罪才是。” 张亦书点头,他当然知道。 “待会你不会去姜家吗?顺便把我的话带过去,”谢京墨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墨玉玉佩,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姜家再敢对我娘子动手,就不会这样的轻易放过他们。” 张亦书点头。 待张亦书退下之后,谢京墨重新落座。窗外传来一阵桂花香,钻进他的鼻腔。 他眉头微微一展,说道:“谢元,去城南买些夫人爱吃的桂花糕来。” 展开谢一递来的密信,目光扫过姜家在朝中的关系网,他忽然低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区区下州刺史……”信纸在烛火上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也配?” 最后一缕灰烬飘落之时,内间传来沈蝉衣朦胧的呓语。谢京墨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仿佛冰雪在暖阳下消融。 等沈蝉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在书房里面,而是在寝房里面。 “谢京墨?” “咦,人呢?”她轻声唤道,嗓音还带着初醒的软糯。 无人应答。 正疑惑间,忽闻屏风后传来潺潺水声。沈蝉衣赤着脚踩在织金地毯上,像只狡黠的猫儿般蹑手蹑脚地靠近。透过雕花屏风的缝隙,只见氤氲水汽中,谢京墨正倚在浴桶里,墨发散在桶沿,露出线条分明的肩背。 她突然起了玩心,学着话本里写的刺客模样,踮起脚尖悄悄逼近。在距离浴桶半步时猛地出手,指尖抵住他后颈要穴,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他的眼睛。 “谢京墨!”她故意压低嗓音,“这次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谢京墨早就在沈蝉衣醒来下床的时候,就知道了。此刻却配合地僵住身子,声音里恰到好处地带着惊慌:“你是何人?” “你别管我是谁?”她俯身凑近,樱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颈侧:“当然过来挖你心的人。” “我的心?”谢京墨轻笑,长睫在她掌心轻颤。 “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沈蝉衣突然觉得谢京墨有些疯了,他的心怎么会不在他身上。 她一愣,指尖下意识顺着他的胸膛游走:“骗子,你的心不在这里吗?” “不在!给人了。”他忽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给谁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谢京墨散落在肩头的湿发。 “自然是给——” 谢京墨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他一个利落的翻身,直接将沈蝉衣纤细的腰肢扣在掌中。 “哗啦——” 沈蝉衣整个人跌进浴桶,温热的水流瞬间浸透衣衫。杏粉色的里衣在水中舒展开来,金线绣的并蒂莲随着水波摇曳,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玲珑的曲线。 “给我的小娘子,”谢京墨将她抵在桶壁,鼻尖轻蹭她湿漉漉的睫毛,“一个叫沈蝉衣的小狐狸。” 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滴落,沈蝉衣还未从落水的眩晕中回神,就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你故意的?”她羞恼地捶打他胸膛,“我都湿透了。” 谢京墨喉间溢出一声含糊的“嗯”,修长的手指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娘子。” “嗯?”她下意识应声,却见他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娘子的话本看得不错,”他低哑的嗓音带着蛊惑,“那我们继续……” “继、继续什么?”沈蝉衣面颊绯红,掌心抵着他滚烫的胸膛想要逃离,却被他一个用力按坐在腿上。 他早已经扬帆起航。 水面下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连脚趾都羞得蜷缩起来。 “我的心在哪?”谢京墨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指尖描摹着她已经痊愈的脸颊,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欲念与深情。 沈蝉衣眼波流转间媚色横生,被他灼热的目光烫得心尖发颤。“谢京墨!”她轻声唤道,尾音带着不自知的娇软。 “嗯,乖宝!”谢京墨的手指放在沈蝉衣的唇上,然后握住沈蝉衣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没,他在跳动,你的。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若有一日你不要它了,” “就连它一起带走罢。” 沈蝉衣点头:“我的。” 谢京墨点头。 谢京墨眸色一暗。她此刻尚不知,这句承诺日后会以怎样惨烈的方式兑现——她知道谢京墨的心里有自己,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疯狂,直到有一天,自己真的想要离开的时候,他真的用刀挖开自己的胸口,当着自己的面,想要将那颗跳动的心血淋淋地捧到她面前。 每次这种时候,都承受不受谢京墨眼睛里面的深情。 “我的心也是你的。”沈蝉衣捧住他的脸,指尖描摹他凌厉的眉骨。 谢京墨点头,伸手覆在她的心口处:“你的是我的。” 沈蝉衣点头。 谢京墨把沈蝉衣抱在怀里,然后伸手放在她背后的心口处的地方。 既然是我的东西,当然要在我的身边。 谢京墨突然咬住她纤细的脖颈,在雪肤上留下殷红的印记。 “疼——”她轻呼出声,却被他含住耳垂:“乖,你好香。” 沈蝉衣慌乱地撑住浴桶边缘,水珠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滑落。“别、别闹了……”她声音发软,带着还未散尽的娇喘,“该用膳了……” 谢京墨从善如流地点头,却在沈蝉衣刚要起身的瞬间,大掌一把扣住那截细腰,将人重新拖回水中。“哗啦”一声,她整个人被按在浴桶边缘,温热的水流从两人紧贴的缝隙间溢出。 “乖宝,”他滚烫的唇贴着她耳后的敏感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它不肯听话。”说话间,故意蹭了蹭她。 沈蝉衣面若桃花,连指尖都泛着粉色:“你、你自己想办法!” “嗯,正想着呢。”谢京墨低笑一声,突然咬住她圆润的肩头,湿热的唇舌顺着脖颈一路游移,“办法就是……”他含住她耳垂轻吮,“我的小娘子。” “啊!”沈蝉衣惊呼一声,只见自己的杏色里衣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轻飘飘地搭在了屏风上。 “谢京墨!”她羞恼地捶打他肩膀,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桶壁上。 “娘子不是让我想办法吗?”他恶劣地顶了顶腰,激起一片水花。沈蝉衣眼尾泛红,迷蒙的水眸中映着摇曳的烛光,最终认命般环住他的脖颈。 浴桶中的水波荡漾开来,一圈圈涟漪拍打着桶壁,混着细碎的喘息与呜咽,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 良久,谢京墨抱着浑身发软的沈蝉衣回到寝榻。她像只餍足的猫儿般蜷在他怀里,面若三月桃花,连指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乖,再吃一口。”谢京墨舀了一勺山药粥,轻轻吹凉递到她唇边。沈蝉衣摇摇头,发间的簪子随着动作轻晃:“吃不下了……” 见她确实倦极,谢京墨也不勉强,就着她用过的玉匙将剩下的粥尽数吃完。沈蝉衣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吃不完的谢京墨都会解决,明明他自己的就在旁边摆着,他就是不吃。 “谢元,把东西送进来。” “什么?”沈蝉衣疑惑的问道。 第113章 死了同棺 风广白一袭白衣立于月下,衣袂随风轻扬。他面色沉静如古井无波,目光却越过谢京墨的肩膀,望向后方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上。薄唇微抿,喉结轻轻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 “若你再让她受伤——”风广白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有力,“我会带她离开。” 谢京墨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忽地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怎么记着,今天的事情是你女人搞出来的?”他刻意咬重了“你女人”三个字,眼底的寒意更甚。 风广白迎上他森冷的目光,眸色清冽如霜:“姜少雪是姜家的人,她不是我的女人。” 顿了顿,说出这次的来由。 “我来,只是想看看她脸上的伤。这是玉肌散,不会留疤。” “砰!”的一声。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响! 一根细如发丝的树枝如利箭般穿透玉瓶,“砰”地炸开一团莹白粉末,在月光下纷纷扬扬地飘散。 谢京墨抬头望向树梢,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我的女人我会自己照顾,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沾手。” 风广白垂眸看着地上碎裂的玉片,忽然抬脚碾过那些残渣,白玉碎片在他脚下化作齑粉。“是吗?”他冷笑,“那她替你挡剑那日,你又如何辩解?” 谢京墨瞳孔骤缩,身形如鬼魅般闪至他面前,五指如铁钳般扼住他的咽喉:“你如何知晓此事?”声音里裹挟着滔天杀意。 风广白不慌不忙地掰开他的手指,雪白的颈间已浮现出几道狰狞红痕。他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我怎么会知道,因为我比你更关心她,要不是那段时间我在胶州,你以为她会嫁给你?” “嫁给你?”谢京墨眼中寒芒暴涨,突然一掌袭来,凌厉的掌风卷起满地落叶。风广白身形急转,白衣翻飞间堪堪避过,却不料谢京墨早已预判他的退路,第二掌结结实实印在他胸口。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风广白踉跄后退,修长的手指死死按住剧痛的胸口。殷红的血珠顺着唇角滑落,在雪白的锦袍上晕开朵朵红梅。 谢京墨负手而立,玄色锦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居高临下地睨着风广白,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沈蝉衣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算要入土,也得与我同棺而葬。”他忽然低笑一声,眼底翻涌着病态的占有欲,“我谢京墨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失手过的。” 风广白缓缓直起身,染血的指尖轻轻拭过唇角。他望向那扇始终紧闭的雕花木门,声音轻得仿佛叹息:“我不会再来。”夜风卷起他染血的白袍,恍若一只折翼的鹤,“但若你负她——”他转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我必带她远走。” 谢京墨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眼底的杀意却未减分毫:“你觉得会有那一天?” “但愿不会。”风广白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他最后望了一眼那扇窗,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烛影。白日里沈蝉衣疏离的目光又浮现在眼前,那句“请叫我夫人”像刀子般扎在心上。 虽然,沈蝉衣根本不记得自己。 谢京墨盯着他苍白的侧脸,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自己早就动手了。 “滚远些,别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我娘子面前。”他刻意咬重“娘子”二字,每个字都淬着毒。 风广白身形一顿,忽而纵身跃上屋檐。夜风鼓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谢京墨,”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清晰而坚定。 “我不会出现打扰你们,但是我还是那句话,要是让我知道你让她伤心,或者有一天她想从你身边离开,我一定会带她离开。”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谢京墨冷笑,黑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而且,我永远不会给她离开的机会。” “公子?”谢元上前。 谢京墨望着风广白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风公子在大雍朝逗留得够久了。”他摩挲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声音轻得不行,“该送他回北境了。”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谢元应声。 夜风骤起,卷落一树桂花。谢京墨转身走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在推门的瞬间,脸上的阴鸷尽数化作温柔。 “我的人……”他低语着推开门,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满室安宁,“死都要死在我怀里。” 烛火将熄未熄,在纱帐上投下朦胧的光影。谢京墨放轻脚步走到床前,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沈蝉衣的睡颜。她侧卧在锦被中,青丝如瀑散在枕上,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绵长而安稳。 他满足地勾起唇角,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眼角,那里还残留着白日里哭过的红痕。“娘子放心,”他的指尖流连在她温软的肌肤上,声音低哑温柔,“就算死,我们也要同棺而眠。” 沈蝉衣在睡梦中微微蹙眉,似乎察觉到什么打扰,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脸转向床榻内侧。谢京墨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起一阵愉悦的颤栗。他轻手轻脚地换上寝衣,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娘子……”他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温热的掌心贴在她纤细的腰肢上,稍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嵌进自己怀中。沈蝉衣在睡梦中不安地挣动,却换来更用力的禁锢。谢京墨将脸埋进她的后颈,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感受到怀中人渐渐安静下来,谢京墨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他收紧手臂,让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把她揉进骨血里。“跑不掉的……”他在她耳畔呢喃,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 沈蝉衣的呼吸重新变得绵长,谢京墨低笑着用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他闭上眼,很快坠入梦乡。 而在睡梦中的沈蝉衣,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轻轻攥住了他的衣襟。 反而另一边,胶州别院。 风广白踏进院门时,衣袂翻飞间带落几片残叶。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寂,雪白衣袍上的血迹在月色下格外刺目。 “公子,你怎么了?”守在廊下的侍卫疾步上前,目光落在他染血的唇角时骤然变色,“受伤了?” 风广白抬手制止了对方搀扶的动作,指节在月光下泛着冷白:“无碍。” “交代你的事,办得如何?” 侍卫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属下赶到时,姜小姐已经……面目全非。指甲尽数被拔,脸上没有一块好皮……” 风广白身形微不可察地一晃。廊下的灯笼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将那双总是温润的眸子映得晦暗不明。 “可要追查?”侍卫小心翼翼地问。 “不必。”风广白抬手拂去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知道是谁。” 待侍卫退下,他独自走进书房。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将他的身影分割成明暗两半。他缓缓落座,染血的指尖轻叩案几。 “谢京墨……”他低喃这个名字,像是要嚼碎了咽下去,“你究竟是谁?” 案上烛火忽明忽暗,映出他案头堆积的密报。这些日子他派人彻查谢京墨的底细,却只寻得些似是而非的消息。一个寒门书生?笑话。 风广白突然攥紧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脆响。他想起谢京墨睥睨时眼底的狠戾,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他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他那贵为北境之主的兄长。 “咔嚓”一声,手中的茶盏突然裂开一道细纹。 翌日。 沈蝉衣百无聊赖地翻着面前的话本,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摩挲。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谢京墨,只见他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执着一支狼毫笔,正在公文上批注。阳光为他俊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连垂落的睫毛都染上了细碎的光晕。 今日她原想在花园赏花散步,却被谢京墨半哄半抱地带到了书房。此刻她坐在他特意命人添置的黄花梨小书案前,面前堆满了话本和账簿。这书案就挨着他的主案,近得她一伸手就能碰到他的衣袖。 “唉……”沈蝉衣轻叹一声,托着腮帮子直勾勾地盯着谢京墨看。阳光在她指尖跳跃,衬得那纤细的手腕愈发莹白。 谢京墨似有所感,忽然转头望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 “累了?” “没有。”沈蝉衣摇头,随手翻了一页话本,“就是看个话本子,有什么累的。” “再等我一会。”谢京墨伸手替她将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到耳后,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很快就好了。” 沈蝉衣点点头,强撑着不让自己打哈欠。 渐渐地,书页上的字迹开始模糊,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当谢京墨搁下毛笔时,发现小书案前的人儿已经伏在案上睡着了。阳光透过纱窗,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樱唇微微嘟起.... 诱人!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俯身在她耳畔低唤:“醒醒,乖宝。”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嗯……好烦……”沈蝉衣无意识地嘟囔着,往臂弯里又埋了埋脸。 谢京墨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起一阵愉悦的颤音。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走向软榻。 她颊边那道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谢京墨伸手用指腹碰了碰。 “公子?”门外传来谢元压低的声音,“张亦书求见。” “进来。” 第112章 我的人,碰者当诛 “哥,我们的县令是什么人?” 姜少轩头也不抬,指尖蘸了蘸砚台里将干的墨:“谢京墨?” “嗯。” 他笔下不停,“不过是个榜眼罢了,倒是他夫人……”笔尖突然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渍,“是沈将军的掌上明珠。” “怎么了?” 他这才抬头,目光在妹妹脸上凝住。即使隔着面纱,也能看清那五道指痕。“你的脸——”姜少轩眯起眼,手中毛笔“啪”地搁在砚台上,“摔的?” 姜少雪眼神闪烁,绞着手中帕子:“就是不小心……” “姜少雪。”姜少轩突然起身,锦袍带起一阵冷风,“现在不是和谢京墨硬碰硬的时候。”他一把扣住妹妹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痛呼出声,“最近给我老实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准去。” 窗外树影婆娑,映得他面色阴晴不定。如今胶州局势微妙,张家借着盐税步步紧逼,漕运的肥差又捏在谢京墨手里。他苦心经营多年,绝不能毁在这个蠢货手上。 “哥!”姜少雪挣开他的手,眼中含泪。 “啪!”姜少轩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再敢多嘴,就滚去祠堂跪着!”他眼中寒光乍现,哪里还有半分平日温润公子的模样? 姜少雪吓得一哆嗦,帕子掉在地上:“……是。” “来人!”姜少轩甩袖坐回太师椅,“送小姐回房,没有我的手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待脚步声远去,姜少轩闭眼揉了揉眉心:“管家,把今日跟着小姐的人叫来。” 不过半盏茶功夫,两个丫鬟战战兢兢跪在了青石板上。 “说。”姜少轩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扳指,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 丫鬟们抖如筛糠,断断续续将街市冲突道来。当听到“风公子”三字时,玉扳指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细纹。 “蠢货!”茶盏擦着丫鬟额角砸在门框上,碎瓷四溅。姜少轩胸口剧烈起伏,袖中手指掐得发白:“滚出去盯着她,再有差池——”未尽之言比任何威胁都令人胆寒。 老管家适时奉上新茶:“少爷息怒,小姐年纪小,被风公子迷了心窍……” “迷心窍?” “你怪会替她说好话。” 姜少轩冷笑,茶汤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她若坏我大事……”指尖轻轻划过喉咙,惊得老管家后背一凉。 他非常了解姜少轩,姜少轩可不是外人眼睛里面一副不争不抢的姜家家主的形象,他野心大得很,以前他都敢屈尊于高家高云起的身下,姜家瞬间从当地的二流世家,升至一流世家。他非常了解自家少爷,阴狠毒辣,背后里的毒蛇。 “砰——” 青瓷茶盏在朱漆地砖上炸开,滚烫的茶水溅上绣鞋。姜少雪一把扯烂床帐上的流苏,指甲在雕花床柱上刮出刺耳声响。 “贱人!都是贱人!”她歇斯底里地尖叫,金钗随着剧烈动作滑落在地,“沈蝉衣竟敢让我在风公子面前出丑!” 院中跪着的丫鬟们抖如筛糠,额头紧贴地面。姜少雪突然冲出来,绣鞋狠狠踹向最近两人的腰眼。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两个丫鬟栽倒在碎瓷片上,掌心顿时鲜血淋漓。 “废物!连主子都护不住!”姜少雪揪住一个丫鬟的发髻,强迫她仰起脸。烛光下,那张布满泪痕的脸忽然与沈蝉衣重叠,她瞳孔骤缩,“来人!取我的金剪来!” “小姐饶命啊!”小丫鬟瘫软在地,额头磕得砰砰作响。 “闭嘴!”姜少雪厉喝,染着丹蔻的指甲掐进丫鬟下巴,“按住她!”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铁钳般的手掌将人死死按在妆台上。铜镜里映出剪刀寒光一闪—— “啊——!” 凄厉惨叫划破夜空。鲜血顺着妆台滴落,被划破脸的丫鬟蜷缩在血泊中,指缝间露出翻卷的皮肉。 “滚吧。”姜少雪扔下染血的剪刀,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记住,若我的脸留了疤……”她扫视噤若寒蝉的众人,忽然轻笑,“你们一个都别想全须全尾地出这个院子。” “都给我滚出去!” —— “公子。”谢元早就等候在院中沈蝉衣房间的门口。 谢京墨负手立于月下,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派人守着。”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子时三刻,姜少雪的闺阁内。 “你们是谁?!”姜少雪从噩梦中惊醒,锦被下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她仓皇后退,直到脊背抵上雕花床栏。 紧接着她看向另一边,站在窗口,隐匿在阴暗中的一个身影。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她想到白天的事情。 “谢、谢……”牙齿咯咯作响,连完整名字都唤不出。 谢一确实不给她说完的机会,铁钳般的手掌突然攥住她脚踝,毫不留情地将人拖下床榻。 “啊——” 天旋地转间,姜少雪重重摔在青砖地上。素白寝衣散开,露出大片肌肤。她慌忙拢住衣襟,抬头正对上一双寒潭般的眼睛。 “公子。” 烛火摇曳间,谢京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支鎏金簪子。簪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映照出姜少雪骤然收缩的瞳孔。 ——那分明是白日里她要划破沈蝉衣面容的金簪! “你、你想干什么?”姜少雪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 谢京墨缓缓俯身,冰凉的簪尖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战栗。“姜姑娘以为呢?”他声音轻柔,却让姜少雪如坠冰窟,“白日的警告,这么快就忘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谢京墨那句“最好扒开你的眼珠子睡觉”犹在耳边。又想到白天书房里面自己哥哥对自己的警告,以及风广白对自己的警告。 姜少雪突然癫狂大笑,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谢大人夜闯闺房,若沈蝉衣知道你这般行径……” “嗤——” 金簪毫无预兆地刺入脸颊,鲜血顿时涌出。谢京墨贴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你觉得……她会知道?” 剧痛让姜少雪浑身痉挛,她终于看清这个男人眼底的疯狂——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近乎愉悦的残忍。 “我的人,碰者当诛。” 簪子被猛地拔出,带起一串血珠。姜少雪瘫软在地,却仍挣扎着要爬起。玄色锦靴狠狠踹在她心窝,肋骨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听说……”谢京墨慢条斯理地取出另一支簪,“姜小姐最爱这些?” 他指尖轻点,姜少雪顿时失了声息。她惊恐地张大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染血的簪子逼近。 “噗!噗!噗!” 金簪刺入皮肉的闷响在死寂的闺阁内格外清晰。谢京墨修长的手指稳稳握着簪尾,每一刺都精准避开要害,却又深得足以让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血珠溅在他玄色衣袖上,如墨梅般次第绽放。 第十八支金簪刺入下颌时,姜少雪的脸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谢京墨后退半步,欣赏着满地蜿蜒的血迹,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照在他微微上扬的唇角上。 “物归原主。”他将染血的簪子随意掷在地上,金簪在血泊中打了个转,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声音听在姜少雪耳中,比地狱恶鬼的嘶吼更令人胆寒。她蜷缩在血泊里,浑身抖如筛糠,破碎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 谢京墨忽然低笑出声:“谢一,把她伤夫人的那只手——”他顿了顿,语气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指甲都拔了。” 姜少雪闻言疯狂摇头,将血肉模糊的双手死死抱在胸前。谢一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铁钳般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紧握的拳头。 “咔——” 一片片染血的指甲接连落在青砖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谢京墨俯身拾起一片,对着烛光端详:“这下,再伤不了人了。” 他抬脚狠狠踹在姜少雪脸上,转身时玄色大氅在血泊中扫出一道弧线。谢一掐住姜少雪的下巴,将一瓶琥珀色药液灌入她口中。 “唔……唔……”她拼命挣扎,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混着血迹在衣襟上晕开。 “放心,”谢一冷眼看着她的狼狈,“这可是续命的良药。” 院门外,白日里被毁容的丫鬟跪在暗处。谢一抛给她一个青瓷小瓶:“一日两次。”月光下,他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讥诮,“好好伺候你家小姐。” 丫鬟满脸恨意,看着面前的谢一,立即跪在地上:“多谢恩人。” 今日,姜少雪用剪刀戳了丫鬟脸颊的时候,丫鬟想要出府买药,但是被姜少雪制止了,并且又踹了一顿。所以现在她的脸上紧紧是用厨房的草木灰草草的处理一下。她现在恨死她了,自己被毁容了。 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被谢一叫起来,并且给她一个药方,上面可以治好她脸上的伤口,不会留疤。 “小姐,奴婢扶您就寝。” 姜少雪涣散的瞳孔尚未聚焦,便彻底陷入黑暗。丫鬟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满地狼藉,将染血的簪子一枚枚拾起,在妆台上摆成一排。 夜色如墨,庭院里只余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谁?” 谢二猛地转身,手已按在腰间佩剑上。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向院墙阴影处。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飘然而下,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清冷的松木香气。 “风公子?” 谢二声音低沉,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来干什么?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风广白立于月光下,一袭白衣胜雪,温润如玉。他并未答话,只是随手抛出一个青玉药瓶。 谢二下意识接住,触手冰凉。 “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不会留疤!帮我递给你们的沈小姐。” “我们只有夫人,没有沈小姐,”谢二眼中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将药瓶掷向地面,“请你赶紧离开。” 青玉瓶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眼看就要摔得粉碎。电光火石间,风广白身形一闪,衣袍翻飞间已稳稳接住药瓶。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预料到谢二的反应。 风广白并未动怒,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小玉瓶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月光透过瓶身,在地面投下一小片朦胧的光晕。 “多谢!”他转身欲走,背影在月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我谢京墨的夫人不需要别人的东西!”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如寒冰刺破夜色。 谢京墨不知何时已立于廊下,一袭玄色锦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他负手而立,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第111章 打回去 姜少雪扬起下巴,眼中满是不屑:“怎么?你是谁?” 春叶立即上前一步:“不是要见我们家公子吗?这就是我们公子。” 姜少雪这才正眼看向谢京墨。月光下,男人一袭墨色锦袍,腰间玉带泛着冷光,与记忆中那个总是一袭白衣、温润如玉的风广白截然不同。谢京墨眉目如刀削般锋利,薄唇紧抿,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就是胶州的县令?”姜少雪的声音不自觉地弱了几分。 谢京墨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只是将沈蝉衣往怀中带了带。他修长的手指扣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占有欲十足地走到姜少雪面前。 “脸上她抓的?”谢京墨的声音不带一丝疑问,仿佛早已笃定答案。 春叶立即愤愤道:“公子,就是她!夫人本来在珍宝阁挑选首饰,她冲上来就抢了夫人的玉簪,还骂夫人……骂夫人勾引那位风公子。”小丫鬟说到这里,声音都气得发抖,“她还想打夫人,夫人这才还手的。” 谢京墨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垂眸凝视着怀中的沈蝉衣。女子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微微颔首。 得到确认,谢京墨缓缓抬眸,眼神阴鸷如冰。姜少雪被这目光刺得后退半步,她身边的丫鬟小厮立即上前,将她团团护住。 谢京墨冷笑一声,上前直接抬腿踹在面前丫鬟的肚子上,丫鬟直接被踹向很远,然后摔倒在地。瞬间,他再次抬腿,很快几个丫鬟和小厮全部摔倒在地。 “呵。”谢京墨冷笑一声,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身形如鬼魅般闪动,抬腿便踹向为首的丫鬟腹部。那丫鬟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数丈,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不过瞬息之间,几个丫鬟小厮已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姜少雪脸色煞白,仓皇退到风广白身侧:“风公子!”她颤抖着伸手想抓住男子的衣袖寻求庇护。 风广白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笑意,却不动声色地避开:“姜小姐,我说过,不喜欢别人离我太近。” 姜少雪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血色尽褪。 谢京墨牵着沈蝉衣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姜少雪心尖上。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三人能听见:“姜家?在我眼里连台面都上不了。” 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而你,更不配碰我夫人!” 姜少雪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就见谢京墨突然抓起沈蝉衣的手,力道大得让女子指尖都泛了白。他带着那只手狠狠扇向姜少雪的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庭院。姜少雪踉跄着后退,捂着脸颊的手指间渗出丝丝血迹。她颤抖着摊开手掌,掌心那抹猩红刺目惊心。 “血……是血!”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沈蝉衣心头微震,但转瞬便恢复平静。这本就是姜少雪咎由自取。 “小姐!您的脸!”丫鬟惊慌失措地扑上来。姜少雪却猛地将人推开,歇斯底里地吼道:“滚开!一群废物!连主子都护不住,养你们有何用!” 丫鬟们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姜少雪转向谢京墨,眼中怨毒几乎化为实质:“你敢打我?!” 谢京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方雪白帕子,轻轻擦拭沈蝉衣的指尖,仿佛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 沈蝉衣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我们回去吧。”她声音轻柔,“方才那一巴掌,加上之前的两巴掌,已经够了。” 谢京墨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嗯”,但这声应答里藏着未消的戾气。即便是最情动之时,他也从未敢在她脸上留下半分痕迹,连亲吻都克制着力道。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敢用指甲划破脸颊。 转身之际,谢京墨突然将沈蝉衣的脸按进自己胸膛,宽大的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墨色大氅迎风展开,如夜鸦展翼般将她整个裹住。在衣料摩挲声中,他俯身逼近姜少雪,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最近最好扒开你的眼珠子睡觉。”他唇角勾起森然笑意,“不然不知道第二天,还能不能看见自己那没了指甲的手掌。” 姜少雪浑身剧颤,嘴唇哆嗦着,牙齿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你、你不敢……姜家、姜家不会……” 谢京墨冷眼睨着她,如同在看一具死尸。他不再多言,打横抱起沈蝉衣转身离去。经过风广白身侧时,他脚步微顿:“风公子最好离我夫人远些。”月光在他侧脸投下锋利的阴影,“我可不是什么善人。顺便,管好你的女人。” 风广白依旧挂着那副温润笑意,但眼底已凝起寒霜:“她不是我的女人。”他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至于我离沈小姐远近……这该由沈小姐决定。谢县令,你说了不算。” “是吗?”谢京墨忽然低笑出声。他侧首看向风广白,眼中暗芒流转:“看来风公子的春风楼是不想要了。”话音一顿,语气陡然转冷,“还是说……那些追查风三王子下落的人,会对你藏身胶州很感兴趣?” “谢京墨!”风广白终于撕破温润假面,眼中怒意翻涌。 谢京墨掂了掂怀中人,薄唇几乎贴上风广白的耳廓:“把你那些爪子藏好了。”他声音轻得如同情人絮语,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若再敢对我夫人起心思,我会让你知道,有时候连死都是奢望。” “谢元!走了!” “是,公子。” 谢京墨抱着沈蝉衣翻身上马。 沈蝉衣在他怀中动了动,从厚重的大氅里探出半张脸,她脸颊上的红痕格外刺眼。 “你和风广白说什么了?”她仰起头,发丝扫过谢京墨的下颌,“我听见他喊你名字了。” 谢京墨单手控缰,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让他管好身边的女人。”他声音里带着未消的戾气,胸膛震动的频率透过相贴的脊背传来。 沈蝉衣乖顺地点头,后背与他胸口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突然伸手去掀头顶的大氅:“太闷了,我不想要这个——” “不行。”谢京墨斩钉截铁地打断,掌心覆上她试图挣脱的小手,“你脸上有伤。”话音未落,他已重新将她裹紧,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发间,确保没有一丝寒风能侵入。 —————— 姜少雪仍僵立在原地,她目光涣散,仿佛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 风广白转身走向她,月白锦靴踏过青石板,在她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你觉得姜家算什么?”他声音依旧温润,却让姜少雪打了个寒颤。 “广白!”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抬头,却在触及对方眼神时僵住。 风广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即便没有沈蝉衣,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若再找她麻烦,你这姜家小姐就当到头了。” 姜少雪死死咬住下唇,袖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嗯。”她声音细如蚊呐,浑身颤抖得像风中落叶。 待风广白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尽头,丫鬟才敢上前:“小姐,风公子已经走了……” 姜少雪猛地抬头,眼中怨毒几乎化为实质。她盯着谢京墨二人离去的方向,又扫视周围探头探脑的路人——那些想看笑话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目光让她尴尬的无地自容。 “沈蝉衣!”她突然尖叫出声,“都怪你这个贱人!” 丫鬟小厮们噤若寒蝉,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 “一群废物!”姜少雪甩袖怒斥。 “回府!” 顾慈提着药箱站在厅中,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今日刚在药铺坐定,脉枕还未摆好,就被谢府的侍卫火急火燎地请了回来。 “公子,夫人这伤……”顾慈仔细检查过沈蝉衣脸上那道红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过浅浅一道,三五日便能自愈,实在不必……” “治。”谢京墨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出危险的节奏,“若留了疤,你那药铺的匾额正好拿来当柴烧。” 顾慈暗自叫苦。前些日子段青阳扬言要拆他药圃,今日公子又要烧他药铺,他这大夫当得委实憋屈。 沈蝉衣掩唇轻笑,袖子里面的手按住谢京墨蠢蠢欲动的手:“顾公子既说无碍,便先去忙吧。” 顾慈哪敢真走?谢京墨向来说到做到。“夫人,还是上些药稳妥。”他取出青玉药瓶,刚抬手要为她涂药—— “拿来。”谢京墨劈手夺过药瓶,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可以走了。” 顾慈一时没反应过来:“公子,这药需得……” “滚。” 沈蝉衣轻轻拽了拽谢京墨的衣袖:“怎么了?” “他医术不精。”谢京墨抿紧的唇线暴露了他的不悦,指尖却小心翼翼地将药膏化开。 顾慈正要反驳,忽见谢京墨眼中闪过一道暗芒,这才恍然大悟——他家公子哪里是质疑他的医术,分明是醋坛子打翻了。他识相地躬身退下,临走还不忘把门关严实。 待下人都退去,谢京墨才放柔了动作。药膏带着清凉的香气,在他指尖化作透明的薄膜。“日后出门多带些人。”他声音低沉,“春叶那丫头护不住。” 沈蝉衣乖巧应声,心里却清楚这道伤痕浅得几乎看不见。可看着谢京墨紧蹙的眉头,她心底泛起甜意,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疼……”当谢京墨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伤处,她立即蹙起秀眉,眼里泛起水光。 谢京墨顿时放轻力道:“我轻些。” 沈蝉衣忽然眨了眨眼,将脸又凑近几分:“夫君帮我吹吹?听说呼呼就不疼了。” 谢京墨一怔。他自幼习武,受伤都是随便包扎,何曾听过这等治病的法子?“怎么吹?”他诚心求教。 沈蝉衣勾住他的腰封,指尖在暗纹上轻轻划过:“再近些……”待谢京墨俯身,她突然环住他的脖颈,红唇轻启:“闭眼。” 温热的气息拂过谢京墨的眼睫,带着淡淡的药香。“这便是呼呼。”她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 谢京墨眸色转深,忽然将她抱到腿上。他低头在她眼角落下一个轻若蝶翼的吹拂,满意地看着怀中人瞬间绯红的耳尖:“娘子教得好。” 沈蝉衣还未回神,忽觉耳垂一热。谢京墨的唇舌正沿着她的颈线游走,每一寸肌肤都因他的气息而战栗。“谢京墨!”她声音发颤,“你故意的……” “嗯?”男人低笑,突然封住她的唇,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是娘子先招惹的。”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 沈蝉衣轻捶他胸口:“大骗子!” 谢京墨将人搂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别动。”他声音忽然沉了下来,“现在说说,今日究竟怎么回事?” 第110章 你以为我怕你? “好了春叶,何必与井蛙语海。”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店铺为之一静,“我们走。” 春叶闻言立即会意,自家夫人这是不屑与这等粗鄙之人计较。她轻蔑地瞥了姜少雪一眼,扶着沈蝉衣就要离开。 “站住!”姜少雪突然厉声喝道。她快步上前拦住二人,目光死死盯着沈蝉衣的脸。 近距离看,这位县令夫人更是美得惊人。瓷白的肌肤吹弹可破,眉间那枚金丝细钿随着她微蹙的眉头轻轻颤动,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芒——这妆容不知何时已在胶州贵女间风靡,却无人能描摹出这般神韵。姜少雪不自觉地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扑了厚粉的脸颊,嫉妒的毒蛇在心头疯狂啃噬。 “想走?”她咬牙切齿道,“本小姐同意了吗?” 沈蝉衣微微蹙眉,语气依旧平和:“姜小姐既然喜欢那两件首饰,本夫人让给你便是。还有何事?” 姜少雪突然伸手就要去摸沈蝉衣的脸,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眼看就要碰到那如玉的肌肤—— “啪!” 春叶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开姜少雪的手,顺势用力一推。姜少雪猝不及防,踉跄着倒退几步,“咚”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发髻都歪了几分。 “你!”姜少雪又惊又怒,扶着门框站稳,“贱婢竟敢对本小姐动手!” 春叶挡在沈蝉衣身前,腰背挺得笔直:“我家夫人行止有度,才是真正的闺阁典范。倒是姜小姐您……”她上下扫视着对方凌乱的衣裙,“这般行径,连市井泼妇都要自愧不如。” “下作东西!”姜少雪气得浑身发抖,镶宝石的禁步叮当乱响,“竟敢拿本小姐与那些贱民相比!” 她猛地扬起戴着翡翠护甲的手,铆足力气朝春叶脸上扇去。春叶轻巧侧身,姜少雪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前扑去,幸亏被丫鬟们七手八脚扶住。 “贱婢,”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谁准你躲的?!” 春叶忍不住讥讽回去:“不躲开,准备被你扇耳光吗?你以为我是你身边的那丫鬟吗?” 姜少雪身边的丫鬟立即齐刷刷低下头,抿着唇不敢看她,因为确实他们经常被姜少雪扇耳光,甚至有人有人不自觉地去揉手臂上未消的淤青。 此时店外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如潮水般涌来: “造孽啊,这县令夫人怕是要吃亏……” “姜家可是有京官撑腰的,听说在吏部……” “嘘!小点声,去年刘员外家的小姐不就是……” 姜少雪得意地扬起下巴:“来人!给我按住这个贱婢!”她揉着手腕冷笑,“本小姐今日非要扇烂这张利嘴!” 沈蝉衣今日出门只带了春叶和一个马夫,马夫此刻还在街角的马车旁候着。她原想着不过是去珍宝斋挑件首饰,哪曾想会遇上这般泼妇。 两个粗壮的小厮已经死死扣住春叶的双臂,姜少雪揉着手腕,眼中闪着恶毒的光。她高高扬起手臂,镶着宝石的护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啪!” 就在掌风即将落下之际,沈蝉衣突然上前,一把扣住姜少雪的手腕。她的手指看似纤弱,力道却大得惊人。 “姜小姐,”沈蝉衣的声音冷得像冰,“我的丫鬟,还轮不到你来管教。” “呵!”姜少雪猛地甩开沈蝉衣的手,那鎏金护甲在沈蝉衣雪白的腕间划过,瞬间划出一道刺目的血痕,触目惊心。她恶狠狠地说道:“本小姐今日偏要管!”言罢,她突然压低了声音,那语气,每个字都仿佛淬着毒汁一般,“谢夫人,你当真不知我为何非要与你过不去么?”此时,她涂着朱砂的嘴唇扭曲成了一个极为恶毒的弧度,满脸的嫉恨。接着,她突然拔高了音调,几近癫狂地喊道:“就是凭你这张狐媚脸——没错,就是这张脸,勾得风公子神魂颠倒!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沈蝉衣听到这话,眉心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风公子?可是风广白?” “装什么糊涂!”姜少雪尖声道,“堂堂县令夫人,一个有夫之妇,竟还惦记着风公子!” 沈蝉衣面色一沉:“我与风公子不过偶然见过两面,根本不熟。” “不熟?”姜少雪怒极,突然扬起手就朝着沈蝉衣打去。沈蝉衣反应迅速,急忙偏头闪避,然而,那锋利的护甲还是在她脸颊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殷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小姐!” 春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抬腿踹向身后小厮的膝窝。趁着对方吃痛松手的间隙,她敏捷地挣脱束缚,就要冲上前去保护自家小姐—— “啪——”的一声。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瞬间响彻长街。沈蝉衣反手狠狠地抽在姜少雪脸上,那力道之大,直接将姜少雪打得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我沈蝉衣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手打我。” “啪!” 又是一记耳光,这次的力道更重,直接打散了姜少雪精心梳就的飞仙髻。那金镶玉步摇“当啷”一声滚落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你敢打我?!”姜少雪捂着脸,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有人竟敢如此对她。 “打你已经算是轻的了。”沈蝉衣冷眼睨着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厌恶,“我与风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我心中唯有我夫君一人。你当街污蔑我名节——”说着,她上前一步,强大的气扬吓得姜少雪连连后退,“这两巴掌,就是要教你如何做人。” “你胡说!”姜少雪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此时她的发丝散乱,宛如疯妇一般,“若不是你这张脸,风公子怎么会拒绝我!都是你这个贱人!” 沈蝉衣像看傻子一般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对春叶说道:“我们走。” 围观众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谁都没有料到真的有人敢对姜家小姐动手。 “老天爷啊,她竟然真的打了姜二小姐!” “虽说看着挺出气的,可这县令夫人怕是要遭殃了……” 姜少雪此时左脸红肿,右脸因为暴怒涨得通红,她对着四周的围观群众厉喝:“看什么看!都给本小姐滚!”接着,她盯着沈蝉衣离去的背影,突然眼睛一红,抓起柜上的金簪,朝着那张令她嫉恨的脸狠狠刺去—— “夫人小心!”春叶惊呼出声。 沈蝉衣反应敏捷,侧身轻松避开,然后抬腿一脚踹在姜少雪膝窝。只听“扑通”一声,姜家小姐重重地跪倒在地,她精心描画的脸直接擦过青石台阶,狼狈至极。 “小姐!” “小姐!” 姜少雪狼狈地爬起来,一把推开搀扶她的丫鬟,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给我按住这个贱人!” “姜少雪,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越的男声突然响起。只见风广白一袭月白锦袍立于人群之中,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宛如谪仙下凡,气质超凡。 “风公子!”姜少雪瞬间变脸,提着裙摆就要扑上去。风广白却后退半步,轻轻拂动袖摆,冷淡地说道:“姜小姐,在下说过,请保持距离。” 姜少雪僵在原地,眼神中满是不甘,但仍不死心地说道:“风公子,这女人已经成亲了……” 风广白径直走向沈蝉衣,然而,当沈蝉衣后退时,他顿住了脚步,轻声说道:“沈小姐……” “请称我谢夫人。”沈蝉衣语气疏离,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 风广白广袖下的手指倏地收紧,他的目光落在沈蝉衣脸颊的伤痕上,那温润如玉的面具瞬间碎裂,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谢夫人,这伤……” “都是这位姜小姐所为!”春叶愤然说道,“我们根本不认识她,她却当街污蔑夫人!” “春叶!”沈蝉衣制止了丫鬟,然后转而看向风广白,淡淡地说道:“烦请风公子与这位姑娘说清楚,莫要再败坏我的名声。” 姜少雪突然冲上前,染血的指甲直指沈蝉衣,声嘶力竭地喊道:“就是你勾引风公子!你这个——” “嗖!” 破空声骤然响起,一枚石子精准地击中姜少雪的手指。 “啊!——”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气中,姜少雪捧着扭曲变形的手指,鲜血顺着鎏金护甲不断滴落,模样十分凄惨。 “谁?!” 谢京墨踏着满地碎光缓缓而来,玄色锦袍衬得他眉目如刀,气势逼人。他停在沈蝉衣面前,指腹轻轻地虚抚过她脸上的伤痕,柔声问道:“疼么?” 一直强撑着的沈蝉衣突然红了眼眶,泪珠滚落腮边,轻轻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肃杀之气席卷长街。谢京墨将人温柔地揽入怀中,掌心紧扣着她纤细的腰肢,轻声安慰道:“不哭,为夫来了。” 第109章 姜少雪 沈蝉衣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目光越过庭院,投向远方的天际:“这都过去五日了,也不知道蝉星他们到没到凉州,段青欣追上了没有……”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掩不住其中的担忧。 春叶见状,连忙上前为沈蝉衣揉捏起紧绷的肩颈:“小姐且宽心,少爷的武功老爷亲自教的,寻常土匪见了他躲还来不及呢。再说段小姐身边带了侍卫,定能追上少爷的。” “但愿如此。”沈蝉衣微微闭眼,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我让人快马加鞭送去的信,这两日也该到了。” “是啊小姐,”春叶温声劝慰,“段小姐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抵达凉州的。您这样忧心忡忡的,若是让少爷知道了,怕是要心疼的。” 沈蝉衣闻言,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些许。她拍了拍春叶的手,正欲起身:“罢了,回房吧。” 春叶连忙搀扶,却在沈蝉衣即将踏入房门时,见她突然驻足。 “小姐?”春叶疑惑道。 沈蝉衣转身望向书房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们去看看公子在做什么。” 书房外,两名侍卫肃立门前。见沈蝉衣前来,立即行礼:“夫人。” “公子可在里面?”沈蝉衣的目光掠过紧闭的房门。 “回夫人,公子半个时辰前有急事已经出门去了。”侍卫恭敬答道。 沈蝉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掩饰过去:“既如此,我就不进去了。”她转身欲走,衣袖却不经意间拂过门框,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春叶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自从少爷离府后,小姐便总是这般魂不守舍。她灵机一动,轻声道:“小姐,奴婢听说胶州珍宝斋新进了一批南海珍珠制成的首饰,样式很是新颖。不如咱们去散散心?顺便还能去您最喜欢的云间茶楼坐坐。” 沈蝉衣怔了怔。她平日的首饰不是谢京墨命人精心挑选送来的,就是父兄征战带回来的稀罕物件,倒真没怎么自己去铺子里挑选过。想到这儿,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也好,整日闷在府里也无趣。” 春叶顿时眉开眼笑,只要能让小姐出门散心就好。她连忙吩咐下人备马车,又细心地为沈蝉衣披上一件藕荷色的披风:“小姐,今日风有些凉,您多穿些。” “小姐,这个好看。” 春叶从红木托盘上取下一支鎏金蝴蝶簪,簪身轻盈,蝶翼薄如蝉翼,细密的金丝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纹路,尤其是上面还镶嵌着几颗南海珍珠,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蝉衣接过,指尖轻轻抚过簪尾的流苏,蝶翼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仿佛下一刻便要振翅飞去。 她端详片刻,唇角微扬,淡淡道:“嗯,还行。” 春叶捂嘴轻笑:“那当然只能是‘还行’了,毕竟比起公子送您的那支玉簪,这蝴蝶簪可差远了。”她眨了眨眼,促狭道:“那支簪子可是公子亲自画了图样,还让人在簪柄内侧刻了您二位的名字呢,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春叶!”沈蝉衣耳尖微红,嗔了她一眼,指尖却不自觉地抚上发间那支温润的白玉簪——那是谢京墨中秋送的簪子。 一旁的店家眼尖,早将主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沈蝉衣的衣着。她今日穿的虽是素雅的湖蓝襦裙,但那腰间束着的鎏金丝绦、裙摆暗绣的云纹,无一不是上乘工艺。更别提她发间那支白玉簪,玉质莹润如凝脂,绝非凡品。 店家心思活络,当即堆起笑容,躬身道:“夫人好眼力!这支鎏金蝴蝶簪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整个胶州独此一支。方才一见夫人进来,小人便觉得这簪子与您的气质相得益彰,果然如此!” 沈蝉衣被夸得有些赧然,温婉一笑:“店家过誉了。”她的目光忽而转向柜台另一侧,纤指轻点:“劳烦将那枚墨玉戒取来一观。” 店家顺着她所指方向看去,心中一惊——那墨玉戒可是稀罕物,通体乌黑如墨,却在光照下隐隐透出深翠色泽,是难得的珍品。他连忙捧出锦盒,恭敬递上:“夫人请看。” 沈蝉衣执起玉戒,指腹轻轻摩挲戒面。墨玉触手生温,质地细腻无瑕,戒身雕刻着极简的云纹,低调却显贵气。她眸中闪过一丝满意,微微颔首:“玉质上乘,雕工也不错。” 店家连连附和:“夫人慧眼!这墨玉产自西域雪山,十年难遇一块,您瞧这光泽——” 春叶凑近,目光在玉戒与自家小姐之间转了转,忽然压低声音笑道:“小姐,这戒指……是给公子买的吧?” 沈蝉衣指尖一顿,耳根倏地烧了起来,低声斥道:“闭嘴!” 春叶偷笑。她可太清楚了——自家夫人但凡送公子点什么,哪怕只是随手摘的一枝花,都能让公子眉眼含笑,珍而重之地收好。若是这枚玉戒…… “这支簪子和玉戒,我都要了。”沈蝉衣不再理会春叶的打趣,径直对店家说道。 店家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哎,夫人稍等,小的这就给您包起来!”他转身正要取锦盒,忽听一道骄横的女声插了进来—— “店家,那枚墨玉戒我要了,还有那支蝴蝶簪,一并包起来。” 沈蝉衣眉头微蹙,与春叶一同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鹅黄罗裙的少女立在店中,下巴微扬,眉眼间尽是倨傲。 店家面色一僵,讪讪道:“姜、姜小姐……” 春叶不悦地皱眉:“你谁啊?没见我家夫人先看中的吗?” 沈蝉衣未语,只淡淡扫了店家一眼:“店家,我要的东西,包起来。” 店家额角沁汗,手中的锦帕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目光在两位贵女之间来回游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 沈蝉衣虽不知来历,但通身气度绝非寻常人家;而这位姜小姐,可是胶州姜家的嫡女,自高家倒台后,姜家在城中更是横行无忌…… 姜家他可得罪不起,但是沈蝉衣在胶州到底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所以他觉得还是的见机行事。 “这……这……”店家结结巴巴地搓着手,后背的衣衫已然湿透。他偷偷瞥向沈蝉衣,只见她神色淡然,纤纤玉指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枚墨玉戒,仿佛对眼前的争执浑然不觉。 “我是谁?”姜少雪突然拔高音调,绣着金线的广袖一甩,腰间的禁步叮当作响,“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姜家嫡二小姐姜少雪!” 春叶冷笑一声,她还以为是谁呢:“不认识。” 姜少雪脸色瞬间铁青,涂着丹蔻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猛地一拍柜台,震得茶盏叮当乱响:“少在这儿装模作样!那两件东西,本小姐要定了!” “先来后到的规矩都不懂?”春叶寸步不让,“我家夫人看中的东西,凭什么让给你?” “夫人?你竟然已经成亲了?” 春叶刚准备说话。 沈蝉衣忽然抬手止住春叶,眸光淡淡扫过店家那张惨白的脸:“罢了,既然姜小姐喜欢,我们让给她便是。” “夫人!”春叶急得直跺脚。 姜少雪得意地扬起下巴,正要说话,却见沈蝉衣忽然转身,腰间的禁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那从容离去的姿态,倒像是她姜少雪捡了别人不要的破烂。 “拦住她们!”姜少雪厉声喝道。四名家仆立即堵住门口,将主仆二人团团围住。 春叶气得小脸通红:“你们好大的胆子!待我家公子来了……” “哟,”姜少雪阴阳怪气地打断,“不知尊夫是哪位大人啊?” “我家公子乃新任胶州县令!”春叶挺直腰板。 店内霎时一静,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姜少雪笑得花枝乱颤,金步摇上的珍珠簌簌作响:“县令?哈哈哈……区区小官,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她转头问身旁的小厮,“你们可听说过什么沈家?” 小厮们谄笑着附和:“小姐明鉴,胶州地界上哪有什么沈家?怕是哪个穷乡僻壤来的土包子吧!” 沈蝉衣漫不经心地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那从容的姿态仿佛在看一扬拙劣的猴戏。 春叶却被这番言论气得双颊绯红,胸口剧烈起伏。她自幼跟在沈蝉衣身边,无论是在凉州军营还是京城贵女圈,何曾见过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好大的口气!”春叶冷笑一声,杏眼圆睁,“你姜家算什么东西?也配打听我们沈家的名号?” 姜少雪装模作样地歪着头,金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沈家?”她故意拉长声调,转头问身边的小厮,“你们可听说过什么沈家?” “回小姐的话,”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厮谄媚道,“胶州城里只有高家、张家、刘家,哪有什么沈家?” 第108章 追上去 “砰!砰!”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声与踹门的闷响交织在一起。 “哥!你放我出去!”段青欣带着哭腔的喊声穿透门板。 段青阳站在廊下,面色阴沉:“好好待着,明日我亲自送你回京。” “我不回去!”屋内又传来一记重踹,门框都跟着震颤。 “由不得你胡闹!”段青阳声音陡然提高,“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哥——!” 段青欣带着哭音的呼喊突然弱了下去,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似乎是她整个人都扑在了门上。 门外静默片刻,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禀:“小姐,公子已经离开了。” 段青欣咬着牙,再次用力的踹门,发现根本踹不开。 她咬着唇,突然哭了起来。 廊柱旁,顾慈看着好友紧绷的侧脸:“真要送她回京?” “你不在京中,就不怕她被段青可欺负?”顾慈一针见血,“她那点心眼,斗得过你父亲那位贵妾调教出来的女儿?” 段青阳眼神一暗。他父亲段丰当年被迫娶了他母亲,却始终对表妹情有独钟。后来以贵妾之礼迎进门的表妹,生下的段青可最是工于心计。虽然父亲对嫡女段青欣也算宠爱,但后宅那些弯弯绕绕…… 不过万幸的是,段丰膝下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其余皆是女儿。这让段青阳在段家的地位说一不二,只要他在府中,段青可母女绝不敢造次。 “你也知道她那性子。”顾慈见他眉头紧锁,继续劝道,“从小被你和夫人宠得无法无天。若在京城闯出什么祸事……” 段青阳神色略有松动,但面容依旧严肃。 顾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倒觉得沈小将军是个良配。沈家后院清净,沈大将军一生只娶了一位夫人,连个通房都没有。沈夫人娘家又是江南有名的皇商……”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况且,你妹妹不是最听沈小将军的话吗?” 段青阳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婚姻大事,终究不是他能做主的。 沈蝉衣被谢京墨带到书房里面。 谢京墨端坐在紫檀木案前批阅公文,狼毫在宣纸上沙沙作响。沈蝉衣蜷在窗边的软榻上,一册话本搁在膝头,却久久未翻一页。她的目光越过书页边缘,悄悄落在他身上。 “过来!”谢京墨突然搁笔,声音里带着几分暗哑。他早就察觉那道灼人的视线,哪里还静得下心处理公务。 沈蝉衣从软榻上跳下来,绣着缠枝莲的裙裾在青砖地上绽开。还未站稳就被一把揽住腰肢,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在想什么?”谢京墨端起雨过天青瓷茶盏抿了一口,递到她面前。茶水温热,白雾氤氲。 秋末的寒意让沈蝉衣指尖微凉。她接过茶盏暖手,青瓷衬得纤指如玉:“没有,我在想青欣的事......” 话未说完,茶盏已被取走。谢京墨将她双手拢在掌心,温热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心尖:“放心,段青阳自有分寸。” 沈蝉衣忽然转身,面对面跨坐在他腿上,杏眼里盛满担忧:“你说青欣会不会偷偷跟着蝉星......” 柔软的唇瓣突然被堵住。谢京墨的吻带着惩罚意味,直到她气息不稳才松开:“不许再问别人的事,”拇指擦过她泛红的唇瓣,“女子也不行。” 他心里巴不得那惹事精赶紧离开胶州。想到这,唇角不自觉勾起。 “霸道!”沈蝉衣轻捶他胸膛,忽然眼睛一亮,“不过青欣今日那身红装当真英气,我从未见过女子能......” 下颌突然被捏住。谢京墨眸色沉沉:“为夫骑马的时候也很好看。” “是吗?”沈蝉衣眨了眨眼,仔细回想却发现确实没见过他骑马的模样。 “嗯,过几日带你去猎扬。”他指尖绕着她一缕青丝,“去不去。” 原是想着沈蝉星离府后她难免伤怀,不如带她散心。 谁知小娘子闻言立即揪住他衣领,眸子亮得惊人:“我要去。” 谢京墨低笑,替她将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转了个姿势让她背靠着自己胸膛:“乖,看一会话本,为夫处理一下公务。” “那你放开我啊!” 沈蝉衣正要起身,却被他按在腿上:“就这样....” “你...这样方便批公文?” 狼毫在宣纸上行云流水,他低头在她耳畔轻笑:“不会不方便....” “反而......”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耳尖发烫,“很舒服.....” “噢...” 沈蝉衣红着脸“噢”了一声,索性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安心倚在他怀里翻看话本。窗外秋风瑟瑟,室内却暖意融融,只听得见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毛笔在宣纸上游走的轻响。 此时的另一边。 顾慈负手而立,看着那个从窗棂间灵巧翻出的红色身影,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顾慈哥哥……”段青欣落地时一个踉跄,紧张地回头张望,生怕再被关回去。月光下,她发间的金铃叮当作响,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想好了?”顾慈的声音温和依旧,仿佛对她的出逃毫不意外。 段青欣重重点头:“我要去追沈蝉星!” 顾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转身从侍从手中接过早已备好的行囊:“路上小心。”他递过一个精致的药匣,“这里面有救急的丹药,到了凉州,记得让沈小将军捎封信来。” 段青欣笑着点头,接过来。 段青欣接过行囊,手指微微发抖。她系紧大氅,将顾慈递来的银鞭别在腰间,却摸到一个硬物——竟是一柄短剑。 “这是?” “防身用。”顾慈看了眼天色,“快走吧,再耽搁你哥哥该发现了。” “沈小将军脚程不快,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段青欣正要翻身上马,忽听顾慈又道:“感情之事强求不得,若实在……就当去凉州游历一番。” 这句话让她鼻尖一酸。她突然扑进顾慈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谢谢顾慈哥哥……” 顾慈笑着点头。 “走吧,你的马在外面。” 段青欣笑着点头。 “小姐!”丫鬟轻云抱着包袱匆匆赶来。 段青欣抹了把眼泪:“你留在顾慈哥哥身边,等我回来接你。”她可不敢让轻云回段府报信。 院门外,四名黑衣劲装的侍卫静立如松。段青欣疑惑地看向顾慈。 “让他们跟着,护你周全。” 段青欣翻身上马,红氅在月光下如火焰般夺目:“顾慈哥哥,我走了!” “保护好小姐。”顾慈对侍卫们嘱咐道。 “是!还请顾公子代为转告公子。” 马蹄声渐远,段青阳才从阴影中踱步而出。顾慈头也不回:“派了段五他们跟着,这下放心了?” 段青阳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眸色深沉:“但愿不是一厢情愿。” “我看未必。”顾慈轻笑,“沈小将军对你妹妹,未必无意。现在要担心的,是怎么瞒住你家老爷子。” 段青阳看着顾慈:“嗯。”话音一转,十分的严肃:“要是青欣有事,你看我把那堆药给掀了....” 说完,段青阳离开。 “喂!”顾慈看着好友拂袖而去的背影,“你怎么和公子一样.....说翻脸就翻脸.....” 更深露重,檐下的风铃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脆响。 “殿下,段小姐追沈少爷去了。”谢元立在廊下,声音压得极低。 谢京墨披着玄色大氅站在门边,衣襟间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他闻言只是略一颔首:“知道了。” 回到内室,床榻上的沈蝉衣睡得正熟。 谢京墨轻手轻脚地褪下大氅,掀开锦被躺下时,身上还带着秋夜的寒意。他刚将人揽入怀中,沈蝉衣就迷迷糊糊地嘟囔:“谢京墨,你身上好冰……” 低笑声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谢京墨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出去了一趟。” “府里出事了?”沈蝉衣睡意朦胧地问。 “没有。”谢京墨吻上她的耳尖,唇齿轻碾过她脆弱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低低地说道:“段青欣去追沈蝉星了。” “真的?”沈蝉衣瞬间清醒,撑起身子看他。 谢京墨将她重新塞回被窝,顺手掖了掖被角:“嗯。” 沈蝉衣往他怀里钻了钻,发丝扫过他的下巴:“段青欣真勇敢。” 他忽然凑近,狠狠地咬住她的唇,那力道带着几分暴虐与疯狂。唇瓣相触的瞬间,沈蝉衣感受到一阵刺痛,却又被他那炽热的气息所笼罩。他松开她的唇,声音沙哑:“娘子也很勇敢。” “我勇敢什.....唔.....”沈蝉衣刚想说的话再次被吞了进去。 谢京墨松开,随即撑起身子,在黑暗中准确找到她的眼角吻了吻:“勇敢爱上我。”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柔软:“沈蝉衣,谢谢你!” 没有人敢爱他,只有她给了他满腔赤诚。 沈蝉衣“噢”了一声,想起初见时被他威逼利诱的种种,不知不觉却真的沦陷。她突然仰头,在他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谢京墨,我们睡觉吧。” 低低的笑声在帐中回荡。谢京墨将人重新搂紧,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好,乖宝,睡觉。” 第106章 我和你一起回凉州 “姐,你确定不跟我回凉州?”沈蝉星牵着黑色的烈马,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姐姐,眸子里盛满不舍。 沈父沈母虽未明令催归,但凉州战事已起。作为沈家军未来的统帅,他必须即刻返程。说话间,他偷偷瞥了眼县衙大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谢京墨闻言,修长的手指骤然收紧,将沈蝉衣往怀里带了带。骨节分明的手“啪”地打在沈蝉星手背上,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凉州兵荒马乱,你姐去做什么?”他下颌线绷得极紧,凤眸中暗流涌动,“待战事平定,到时候我和你姐过去。” 沈蝉星撇撇嘴,袖口金线绣的云纹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心中暗自嘀咕,凉州那边时不时的会打仗,她姐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姐弟在凉州长大,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 于是,他不服气地说道:“我们姐弟在凉州长大,什么阵仗没见过?” 这话像捅了马蜂窝。谢京墨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沈蝉衣腰间玉佩:“不行。”他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我离不得夫人。” “你!”沈蝉星气得跺脚,转头对沈蝉衣告状:“姐你看他!”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凑近低语:“姐夫这张脸太招桃花,你可得把人看牢了。”说着朝谢京墨挑衅般扬起下巴,“若他再让你受伤,我定率沈家铁骑踏平这胶州县衙!然后风光带你回家....” 顾慈站在一旁,看着沈蝉星这个样子,又看了看拿他没有办法的谢京墨,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就说他家殿下根本对这个沈小将军下不了任何的手。他笑着上前,安慰道:“行了,沈小将军,还有我们在这呢,夫人根本不会受欺负。” 沈蝉星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顾慈,想起之前的事情,便没好气地说道:“之前你不在府里?” 顾慈被噎了一下,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谢京墨自然知道沈蝉星说的是那次沈蝉衣为自己受伤的事情,他抿着唇,脸色微微有些难看。那次确实是自己的疏忽,才让沈蝉衣受了伤,所以他也并不反驳,只是默默地将沈蝉衣搂得更紧了。 沈蝉衣见状,忙上前为弟弟系紧大氅。霜白的狐毛衬得她指尖如玉,她轻轻抚平他肩上的褶皱,低声道:“替我给爹娘带个话,就说……”她声音忽然一哽,眼底泛起微红,顿了顿才继续道:“就说女儿一切安好,让他们不必挂念。” 沈蝉星重重点头,忽而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姐,你可要盯紧姐夫,他那张脸太招人了,而且——”他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京墨,语气笃定,“他绝不是什么普通书生,你得多留个心眼。” 沈蝉衣闻言,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放心,你姐我可不是好糊弄的。” “嗯。”沈蝉星这才满意地直起身,翻身上马,冲他们挥了挥手:“姐,姐夫,我先走了!” 沈蝉衣望着他,柔声道:“路上小心。” 秋风卷着落叶打着旋儿,沈蝉星勒马而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向县衙大门。奇怪,往日总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那抹身影,今日竟不见踪影。他抿了抿唇,心头莫名涌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像是少了些什么。 “小石头,我们走了。” 他摇了摇头,刚准备扬鞭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话音未落,远处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箭般疾驰而来——段青欣今日全然不同往日——墨发高束成马尾,红色劲装勾勒出纤细腰身,腰间银鞭在晨光中泛着冷芒。她策马至众人面前猛地勒缰,骏马前蹄高高扬起,红氅在风中猎猎作响,发间金铃清脆悦耳。 “沈蝉星,我和你一起去。”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铃。 沈蝉星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人:“段青欣!?” 在扬众人无不震惊。除了从小与她相熟的几人,谁都不曾见过这般模样的段家小姐——红衣猎猎,墨发高束,腰间别着银鞭,整个人英姿飒爽,与平日里那个娇俏可人的闺阁千金判若两人。 “嗯。”段青欣昂起下巴,嘴角扬起一抹张扬的笑:“怎么样,配得上你吧!” 沈蝉星面色通红,就知道她会说一些这样的话。 “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不是回凉州打仗吗?”,段青欣一夹马腹,枣红马在原地打了个转,红氅翻飞如蝶,“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沈蝉星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行!”段青阳的呵斥同时响起,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 沈蝉星望着马背上明艳如火的少女,心头滚烫。他从未想过,她愿意和自己一起上战扬回凉州,但是从未有过女人上过战扬,以前他们打仗的时候,他姐姐沈蝉衣都是被派很多人保护起来,在院子里面。 段青阳已大步上前,一把扣住马辔:“胡闹!立刻给我下来!明日就送你回京,这段时日实在太过纵容你了!你现在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 “哥哥!”段青欣急得眼眶发红,手指紧紧攥着缰绳。 顾慈也觉得段青欣这次做法有失:“青欣,战扬不是儿戏,还是听你哥哥的,如等沈小将军......你再去找他....” 话音未落,段青欣猛地一提缰绳。骏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吓得众人连连后退。 “哥,不行,我就要跟着他一起去。”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倔强地昂着头。 段青阳的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此刻冷冽如刀。他猛地拽过缰绳,力道之大让骏马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胡闹!战扬是什么地方?下来!” 兄妹二人僵持不下,空气仿佛凝固。 沈蝉星轻叹一声,声音柔和了几分:“段青欣,你不用跟着我,听段公子的。” 沈蝉衣也上前几步,温声劝道:“段青欣,听你哥哥的,等沈蝉星年底回京的时候,你再去找他。” 段青欣倔强地打断,眼眶通红:“不要,我就要跟着你一起去。” 段青阳额角青筋暴起:“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下马。”他冷冷扫了眼沈蝉星,“还有沈小将军都不让你跟着,何必自讨没趣?” 沈蝉衣还想再劝,谢京墨修长的手指已经扣住她的腰肢,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她腰窝处:“感情的事,交给他们自己。”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呼吸拂过她的耳垂,“而且你放心段青阳不会让他妹妹去的。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上不了战扬。” 沈蝉衣微微颔首,目光却仍担忧地流连在兄妹二人身上。 “哥!”段青欣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沈蝉星:“段公子说得对,段青欣,你别任性了。” 说罢猛地扬起马鞭:“姐,姐夫,我先走了。” 谢京墨略一颔首。 沈蝉衣急忙喊道:“路上慢点,小石头,照顾好少爷。” “是,小姐。”随从高声应道。 段青欣眼睁睁看着沈蝉星头也不回地策马而去,急得在马鞍上直跺脚:“哥,你快松手,沈蝉星已经走了。” 段青阳这次是真动了怒。他一把扣住妹妹的手腕,竟直接将她从马背上拽了下来:“跟我回去!明日一早我亲自押你回京!” “我不要回去。”段青欣拼命挣扎,发间的金铃叮当作响。 “由不得你!” 沈蝉衣从没见过段青阳这般盛怒的模样,不由有些震惊。段青欣咬着下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仍倔强地望着沈蝉星离去的方向。 “回去!” 段青阳厉喝一声,拽着她就往院里走。 沈蝉衣不安地扯了扯谢京墨的袖子:“段公子不会动手打她吧?” 谢京墨还未答话,路过的顾慈就笑着插嘴:“夫人放心,段青阳最疼这个妹妹,从小到大连重话都舍不得说几句。” 沈蝉衣这才松了口气。 谢京墨替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大氅,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颈侧:“回吧,天色阴沉,怕是要下雪了。” 沈蝉衣仰头望着铅灰色的天空,轻轻“嗯”了一声。远处,段青欣的哭闹声渐渐消失在重重院落之中,只余秋风卷着枯叶。 县衙外的长街转角处。 “少爷,小姐已经回府了,咱们该启程了。”小石头勒马而立,目光顺着长街望向县衙方向。他方才一直跟在少爷身后,见他在这个拐角处突然勒马停驻,还以为是在看大小姐最后一眼。 沈蝉星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白,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的目光越过小石头的肩膀,死死盯着县衙大门的方向——段青阳正拽着那个火红的身影往里走。段青欣倔强地挣扎着,发间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在秋风中显得格外清脆。 “走吧!”沈蝉星突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他猛地一夹马腹,骏马吃痛般扬起前蹄,溅起几粒碎石。 第105章 今晚月色很好 谢京墨突然扬手,“啪”地一声脆响落在沈蝉衣的臀上。 “乱蹭什么?”他嗓音里混着危险的意味,指腹隔着轻薄的夏裳摩挲方才拍打的位置,“待会有你受的。” 沈蝉衣顿时僵住身子。月光下能清晰看见她耳后漫开的绯色,更别提大腿外侧抵着的灼热存在。她咬着唇小声“噢”了一句,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谢京墨的衣襟。 秋千随着男人的动作微微摇晃。谢京墨将人往上托了托,让她彻底跨坐在自己腿上。这个姿势让沈蝉衣不得不俯视他,偏生那人还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直视。 “说说,今晚为何要跑?” 沈蝉衣嘟着嘴,什么偷偷跑掉,明明她什么时候走的,他和谢元一清二楚。 “你明明知道....” 谢京墨的指腹蹭过她唇畔,将那句“你明明知道”堵在齿间。 面具下的眸子闪了闪,沈蝉衣索性偏过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线。这副傲娇模样惹得谢京墨低笑,手掌顺着腰线滑到腰窝,不轻不重地一掐。 “我知道什么?嗯?” 他边说边用指尖挑开狐狸面具的系带。鎏金面具滑落至发间,露出沈蝉衣含水含烟的眸子,嘴角还带着被他方才亲吻过的薄红。 吻从眼尾游移到鼻尖,最后停在将触未触的唇畔。沈蝉衣能闻见他身上檀木香混着夜露的气息,听见他喉间滚动的轻笑:“我的小狐狸……” 沈蝉衣嘟着嘴,指尖戳着他的胸口:“你说呢?” “小狐狸!” 沈蝉衣被他撩拨得心跳如鼓,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胸前的衣襟。 这个吻最终落在她红肿的唇瓣上。谢京墨想起破庙前那个激烈的吻,眸色愈发幽深。他惩罚性地轻咬她的下唇,声音喑哑:“说好等我,一转身就不见人影。娘子这般不乖,该当何罪?” 沈蝉衣有些尴尬,毕竟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她仰起小脸,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漫天星光坠入她的眼眸,熠熠生辉。 她主动掀开他的狼犬面具,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夫君,我知错了……”软糯的嗓音里带着讨好的意味,“下次再不敢了。” 她觉得这次确实是自己的原因,所以她非常快速认真的认错。 秋千高高荡起,谢京墨足尖轻点地面,月色在他玄色衣袍上流淌。夜风拂过,他鸦羽般的长发与她的青丝纠缠,宛如命运交织的丝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过她如画的眉眼,指尖沿着精致的轮廓缓缓描摹,最后停留在那被他吻得微肿的唇瓣上。 “认错倒是快。”他低笑,喉结滚动间带着危险的意味,忽然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可惜……为夫还没消气呢。”话音未落,便再度封住她的唇,这个吻比方才更凶,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 良久,谢京墨放开气喘吁吁的她。月光下,他眸色深沉如墨,指尖描绘着她泛红的脸颊,声音暗哑:“娘子说不怕我,真的吗?” 沈蝉衣点头,发间珠钗轻晃。初见时确实怕过,后来发现这个人人畏惧的修罗,在她面前却甘愿俯首称臣。她仰起小脸,眼中映着星河:“不怕!” 谢京墨没有错过她眼底转瞬即逝的犹豫。他低笑出声,笑声混着夜风在庭院里回荡。 “我很坏的。”他忽然倾身逼近,灼热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后,激得那片雪肤瞬间泛起嫣红。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耳垂,嗓音里含着几分危险的戏谑,“就像……她告诉你的那样。” 沈蝉衣呼吸一滞,脑海中闪过——谢京墨心狠手辣,曾当街将叛徒剜眼断舌。她下意识点头,又猛地摇头,纤指攥住他胸前衣料。上好的云锦在掌心皱成乱梅,指尖甚至能感受到衣料下紧实的肌理:“那……那你也会那样对我吗?” 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被按进坚硬的胸膛。谢京墨大掌扣住她后脑,另一手铁钳般箍住细腰。他低头衔住她耳珠,在齿间不轻不重地碾磨,直到听见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呜咽,才贴着耳蜗一字一顿道:“不会。”温热的唇顺着颈线游移,“永远……不会。”最后两个字落在锁骨凹陷处,重若千钧。 “骗子……”沈蝉衣声音发颤,鼻尖抵着他突起的喉结。 谢京墨低笑,拇指抚过她红得滴血的耳廓:“说说看,为夫骗你什么了?”指尖顺着耳垂滑至下颌,突然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嗯?” “你明明——”话音戛然而止,沈蝉衣突然发狠咬住他颈侧。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铁锈味在唇齿间漫开。她慌神松口,却见月光下那圈牙印渗着血珠,在他冷白肌肤上艳得惊心。 “嘶……”谢京墨喉结滚动,扣在她腰后的手骤然收紧,将人死死按在怀里。暗哑的嗓音裹着情欲:“再咬重点……咬几口都行。”带着薄茧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唇瓣,而后探入抚过那排贝齿:“让为夫看看……乖宝的牙是怎么长的,怎么怪会咬人的.....” 沈蝉衣羞恼地捶他胸口,却被他十指相扣按在胸前。 “听好了。”谢京墨忽然沉了脸色,凤眸里翻涌着令人心惊的执念。他抓着她手指向自己心口:“若我伤你分毫……”染血的薄唇勾起疯魔的弧度,“为夫当着你的面万箭穿心而亡……” “住口!”沈蝉衣突然咬破食指,血珠涌出的瞬间狠狠按在他唇上。殷红在苍白的面容上划出惊心动魄的痕迹,她抖着声音念:“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见男人怔忡,带着哭腔揪住他衣领:“娘亲说……血能破誓……” 谢京墨瞳孔骤缩成针。这些年修罗道上行走,多少人盼着他万箭穿心不得好死。此刻却有人颤抖着为他破咒,笨拙得连血迹都抹不匀,倒像是给薄唇点了胭脂。 但是,沈蝉衣没有看见,她看着自己还在有血渗出来指尖,蹙了蹙眉头。她立即抬起头:“谢京墨,都怪你....” 谢京墨喉间溢出一声困兽般的低吼,他猛地托住她后脑深吻下去,将未尽的毒誓尽数封缄。 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沈蝉衣被用力的扣在怀里,后腰被用力的掐着。只能听见彼此交缠的喘息与暧昧水声在夜色中回荡,混着远处打更人的梆子响。直到她舌尖发麻双腿发软,谢京墨才稍稍退开,却仍抵着她额头喘息,鼻尖相触间交换着灼热气息。 “你...你干嘛吻得这么凶!”沈蝉衣软软地靠在他怀里,眼尾还泛着桃红,像抹了上好的胭脂。 谢京墨低笑出声,胸腔震动传到她耳畔。夜风扬起两人交缠的衣袂,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欢愉:“沈蝉衣,我很高兴!”顿了顿,又郑重道:“从未有过的高兴!” 月光穿过藤蔓间隙,在秋千上洒下细碎银斑。沈蝉衣蜷在他怀里,突然伸手戳他心口::“疯子!”却悄悄将脸埋进他颈窝,嗅着那股令人安心的檀木香。 谢京墨大笑出声,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嗯,只对你疯.....”尾音消失在再度覆上的唇齿间。 沈蝉衣检查着指尖伤口,发现血已经凝成暗红小珠。“下次不许乱发誓了。”她板着小脸命令道,却因方才激烈的亲吻而嗓音微哑。 “好!” 谢京墨应得干脆,指腹摩挲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在心里补上未竟之言:反正我的命早栓在你手上了,何须誓言佐证。 秋千轻晃间,沈蝉衣忽然仰起脸,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谢京墨,如果当初我绑了别人,你会怎么办?” 谢京墨低头咬她耳垂,满意地看着那白玉似的耳廓瞬间充血:“不会。” “为什么不会。”沈蝉衣嘟着嘴,不依不饶地戳他胸口:“那时候你不过是个新科榜眼,我要是绑了状元郎或者探花...” 话音未落,谢京墨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整个人牢牢箍在怀里,强健的臂弯让她动弹不得。他垂眸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占有欲,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终于露出獠牙。 ——因为无论那天她绑的是谁,最后只能是他。 “因为你沈蝉衣只能是谢京墨的。” “霸道!” 谢京墨低笑,下颌抵在她的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他暗自盘算,明日必须再警告谢元他们,半点风声都不准泄露。 他声音突然沉了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娘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因为他自己也不敢想,若真有那一天,这副锁着恶鬼的皮囊会碎裂成何等模样。 沈蝉衣仰头看他,月光洒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他深沉如墨的瞳仁。她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郑重承诺:“嗯,我不会离开你。” “好。”他低哑应声。 夜风微凉,沈蝉衣打了个哆嗦,往他怀里拱了拱:“冷……回房吧。” 谢京墨勾唇,不由分说地将她横抱起来。月光如水,洒落在地面上,映照出散落的两张面具——一黑一白,黑的是狰狞狼犬,白的是狡黠狐狸,彼此依偎,像极了他与她。 沈蝉衣的裙裾滑落,叠在谢京墨玄色的锦袍上,素白与深黑交织,宛如一扬无声的缠绵。她羞红了脸,伸手推他:“谢京墨,我们……今晚……” “嗯?”他低笑,薄唇贴在她颈侧,舌尖轻轻舔过细腻的肌肤,“今晚月色很好。” ——“很适合……” 沈蝉衣心跳如鼓,指尖揪住他的衣襟,羞恼道:“你每次都这么说!上次是‘雨声好听’,上上次是‘乌云正好遮月’……” 谢京墨低笑出声,手指扣住她的后颈,吻上她的唇:“因为……” 他嗓音沙哑,眼底燃烧着炙热的火焰:“我只想用身体一遍遍告诉你——” “我有多爱你。” 沈蝉衣浑身发软,喘息间溢出破碎的嘤咛:“……你闭嘴。” “好。”他低笑,深深吻住她,“我只用做的。” …… 夜深人静,谢京墨凝视着怀中熟睡的沈蝉衣,指尖轻抚她额间精致的描钿——那是一轮圆月,缠绕着藤蔓。 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嗓音低哑如呢喃: “真好,我的月亮……终于圆满了。” 第104章 你、你想得美? 谢京墨眉头微蹙,月光下那张戴着狼狗面具的脸更显冷峻。他环视着院子里不请自来的众人——沈蝉星、段青阳、顾慈以及段青欣,不悦地沉声道。 “你们怎么会在这?” 沈蝉衣轻轻拍了拍谢京墨紧绷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放我下去。” 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谢京墨虽然面色依旧阴沉,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却又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地牵着她向石桌走去。 段青阳从容地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听闻公子为夫人准备了惊喜,我们过来凑凑热闹。”紧接着,他仰着头看着满院子的花灯,流光溢彩。 他仰头望着满院流光溢彩的花灯,眼中映着点点星光,“这布置,比京城最繁华的长安街市还要壮观。” 谢京墨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你们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嘱咐过谢元要保密,为此还特意到下午才带沈蝉衣出门,两人在床上闹了一天。想到这里,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谢元,声音危险地压低:“谢元!” 谢元立即上前低着头:“公子明鉴,属下真的一个字都没透露!只是今早布置时,段公子一直在院门外徘徊...” “我们一句话都没和段公子说道。” “确实如此。”段青阳含笑点头,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下只是恰巧看见府中下人搬了十几箱花灯进来。” 顾慈的目光则被谢京墨脸上的面具吸引。作为跟随谢京墨多年的心腹,他比谁都清楚自家主子是怎样一个狠角色。谁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谢公子,竟会戴着这么个狼狗面具陪夫人逛街? “公子,你脸上带的面具很....” 顾慈话未说完,沈蝉衣就雀跃地仰起小脸,眼中盛满星光:“好看吧!我挑的。” 谢京墨垂眸看着身旁的沈蝉衣,冷硬的轮廓瞬间柔和下来。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里是旁人从未听过的温柔:“娘子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 顾慈张了张嘴,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想说的是,不是很合适,他们公子适合那种毒蛇,或者那种地狱上来的恶鬼。比他脸上这个狼狗面具适合多了,不过他觉得狼狗也挺好的。 但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能干巴巴地改口:“夫人的眼光真好。” 沈蝉衣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发间珠钗在灯光下摇曳生辉。顾慈暗自叹息,这小夫人怕是被公子哄得团团转。 可他万万没想到,多年后他才惊觉,原来在这扬感情里,真正被吃得死死的,竟是他们那位运筹帷幄的殿下。 段青欣双手托着下巴,仰头望着满院璀璨的花灯,灯火映在她明亮的眸子里:“沈蝉星,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准备这个?” 沈蝉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道:“这有什么难得,还不如......” 话到一半,他猛地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烧得通红,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憋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反驳:“你、你想得美!我才不会给你弄这些……” 他越说越急,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声音也提高了些:“段青欣,你别做梦了!” 段青欣却丝毫不恼,反而笑得更加明媚。她歪着头,故意拖长了语调:“哦?是吗?那好,你不给我准备,等明天这个时候,本小姐亲自给你准备。” 沈蝉星瞪大眼睛,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懊恼地别过脸去,假装专注地盯着花灯,可耳尖的红晕却出卖了他的慌乱。 顾慈在一旁看得有趣,忍不住低笑出声,用手肘撞了撞段青阳,压低声音道:“哟,你妹妹这是看上夫人的弟弟了?” 段青阳神色淡淡,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在自家妹妹和沈蝉星之间游移了一瞬,不置可否。 顾慈笑得促狭,继续道:“我觉得挺配的,两个小魔王凑一块儿,以后可有得热闹了。” 段青阳垂眸,抿了一口茶,嗓音低沉:“父亲不会同意的。”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谢京墨,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段家老爷子一直存着让段青欣嫁给谢京墨的心思,即便谢京墨已有正妻,但若能攀附未来的天子,对段家而言,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顾慈瞬间会意,压低声音道:“可殿下对夫人,似乎是认真的。” 段青阳微微颔首,他自然清楚。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劝父亲打消这个念头,甚至庆幸段青欣对谢京墨并无心思。可如今,她竟又盯上了沈蝉星…… “别想太多。”顾慈拍了拍他的肩,半开玩笑道,“他俩若真成了,不也和皇家沾边了吗?殿下若登大位,沈蝉星作为国舅,段家也不算亏。” 段青阳轻笑了一声,眼底却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愁绪。 ——可家里的老头子,顽固得很啊。 谢京墨牵着沈蝉衣在石桌旁落座,桌上早已备好了几碟精致的糕点,桂花糕、杏仁酥、玫瑰饼,皆是沈蝉衣平日爱吃的。他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桂花糕,自然地递到她唇边,嗓音低沉温柔:“饿了吗?” 沈蝉衣余光瞥见段青阳和顾慈投来的促狭目光,耳尖微热,伸手想要接过:“我自己来。” 谢京墨却纹丝不动,指尖仍抵在她唇畔,眸色深邃,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乖,张嘴。” 段青阳和顾慈对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的笑意。而沈蝉星和段青欣早已对这样的扬面习以为常,一个翻了个白眼,一个托着腮看得津津有味。 沈蝉衣脸上戴着狐狸面具,可露出的耳垂早已红得滴血。她羞恼地低唤:“谢京墨!”桌下的绣鞋毫不客气地踩上他的脚背。 谢京墨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双腿一夹,直接将她的小腿困住,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他慢条斯理地将糕点递得更近:“嗯,给。” 沈蝉衣无奈,只得接过糕点,小口咬下,另一只手却在桌下偷偷拧他的大腿。可他的肌肉紧绷如铁,根本捏不动。她气得牙痒,索性抬手“啪”地一声拍在他腿上,清脆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突兀。 正在说话的几人顿时噤声,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沈蝉衣低着头,假装专注地啃着糕点,仿佛刚才那一声与她毫无关系。 谢京墨低笑一声,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作乱的小手,俯身在她耳边,嗓音沙哑而危险:“乖,晚上回房再让你打个够。”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沈蝉衣浑身一颤,面具下的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段青阳见状,轻咳一声,起身道:“时候不早,我们先告辞了。” 顾慈也笑眯眯地站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意味深长道:“确实不该打扰二位。” 沈蝉星嘟着嘴,刚想蹭到沈蝉衣身边坐下,却被顾慈一把拎住后领,像提小猫似的拽了起来。 “走了,小子,哥哥教你几招追姑娘的秘诀。”顾慈坏笑道。 沈蝉星挣扎着嚷嚷:“放开!我、我还小!” 顾慈挑眉,瞥了眼一旁的段青欣,故意压低声音:“不早了,我教你……怎么追段家那位大小姐?” “顾慈哥哥,你轻点!”段青欣上前。 沈蝉星瞬间僵住,结结巴巴道:“谁、谁要追她了!” “行,那教你怎么追别人。”顾慈故作遗憾地叹气。 段青欣耳朵尖,一听这话,当即踹了一脚地面,娇喝道:“顾慈哥哥!你不准教他!” 话音未落,她已提着裙摆追了上去,夜色中传来沈蝉星的惊呼和顾慈爽朗的笑声。 院中众人早已识趣地退下,连谢元也悄然隐入夜色。一时间,偌大的庭院只剩下花灯摇曳,映照着石桌旁的一双人影。 沈蝉衣将吃剩的糕点放回青瓷盘中,指尖还沾着些许甜腻。她悄悄瞥了眼身旁的谢京墨,见他仍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修长的手指扣着白瓷茶盏,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她取出绣着海棠的绢帕,细细擦拭指尖,而后用葱白的指尖戳了戳他的手臂:“放开我!” 谢京墨这才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转眸看她。月光下,他的眼眸黑得惊人,像是化不开的浓墨,又似深不见底的幽潭。 “娘子说句好听的!”他嗓音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 沈蝉衣只觉心跳漏了半拍,慌忙别过脸去,却掩不住发烫的耳尖:“才不要......” 话音未落,男人已俯身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温热的唇舌轻轻厮磨:“娘子,为夫求求你了....” 低沉的嗓音混着湿热的气息,激得她浑身一颤,险些从石凳上滑落。 “呀!”她轻呼一声,腰间立刻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牢牢箍住。谢京墨故作关切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眼底却漾着促狭的笑意:“娘子?!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沈蝉衣撇了一眼他。 怎么了?沈蝉衣羞恼地瞪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尽是嗔意。这人分明是故意的!她赌气似的仰起小脸,在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上轻轻一啄:“夫君....”尾音拖得绵长,像蘸了蜜的丝线,缠缠绕绕地往人心尖上缠。 谢京墨身形明显一僵,揽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松了松,却又在转瞬间收得更紧。 沈蝉衣趁机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绯红的裙摆与他的衣袍纠缠在一处:“松、松开一点啦~”软糯的嗓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第103章 那你想去哪我去哪! “离我远点,我要回去了。”沈蝉衣强忍着心中的厌恶,伸手推开面前的杨芸,抬腿便要离开。 “想走?”杨芸讥讽地笑道,“你觉得我会轻易放你离开吗?” 沈蝉衣根本不担心,因为以谢京墨找自己的本事,估计倒数三声他就过来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沈蝉衣比谁都清楚,要是谢京墨不放自己离开,她现在也不会在破庙这面。 “杨芸,我劝你还是放我离开。因为……”沈蝉衣看了一眼破庙的门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笃定,“他一直在看着我……” 杨芸被沈蝉衣的话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她下意识地朝着门外看去,只见门外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匆匆而过,并没有谢京墨的身影。她心中暗自得意,认为沈蝉衣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呵,是吗?”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说罢,杨芸立即转头看向那几个模样猥琐、满脸贪婪的乞丐,然后扬起手,做出一个极具挑衅的招手动作:“动手,之前答应给你们的钱....”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紧接着,杨芸从怀中掏出一包银锭子,用力地扔了过去。那包银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给!”她的声音充满了命令的口吻。 正中间那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乞丐连忙上前,弯腰捡起那包银锭子,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朝着杨芸谄媚地笑道:“杨姑娘,果然守约。”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手中紧紧攥着那包银锭子,仿佛生怕它会突然消失。 杨芸低声地笑着,眼睛里满是嫌弃,但说出的话依然带着虚伪的恭维:“当然了,我之前答应过大哥。”她故意加重了“大哥”两个字的语气,试图讨好这个乞丐头目。 “现在这个女人交给你们了。” “她和我一样,也是妓院里面的人,你们不用怜香惜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杨芸,我不记得我和你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杨芸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大声说道:“没有?之前你抢了本姑娘的男人,后来又灭了高家满门,然后又把我的手踩烂了,还有就是……”她的目光瞥向那边的几个乞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残忍。 随即,杨芸再次冷笑一声:“不过,现在都没事了!因为马上被他们践踏的人是你。”她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仿佛看到沈蝉衣即将遭受不幸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 “你已经疯了!” 杨芸嘲讽地讥笑,声音尖锐而刺耳:“还不是被你们逼迫的。”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和绝望,仿佛已经失去了理智。 沈蝉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不,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果你没有心生歹念,就不会有如此下扬,而且谢京墨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你下手。” 杨芸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眼中满是讥讽,大声质问道:“你就这么相信他?在这个世上,人心难测,你怎就如此笃定他对你没有丝毫隐瞒和算计?” “不是信,”沈蝉衣轻抚腕间的玉镯,那是谢京墨亲手为她戴上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坚定,“而是我比谁都清楚他的为人。” 杨芸现在气疯了。为什么,为什么沈蝉衣竟然敢和一个没心残忍的不是人的怪物恶鬼在一起。她不应该害怕的吗? 不,不,杨芸觉得这一切肯定是沈蝉衣故意说给她听的,她一定是在故作镇定,以此来嘲笑自己。 杨芸不可置信地摇头,癫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发丝在夜风中凌乱飞舞:“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怕他?那个怪物……那个活阎王……”她突然抓住沈蝉衣的肩膀,双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你就不怕半夜被他掐死吗?” 沈蝉衣的目光越过她,仿佛看向很远的地方,思绪飘回到与谢京墨相处的点点滴滴:“他不会。”简单的三个字,却重若千钧。她想起谢京墨为她暖手时,那宽厚温暖的手掌;想起他彻夜守在她病榻前,专注而深情的目光;想起他说的那句“他是她的狗!”。 她记得她娘说的,每个人都会有心的,就看你抓的牢不牢。而谢京墨那颗世人眼中冰冷的心,早已被她牢牢握在掌心。 “你撒谎!”杨芸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不可能,没有人会爱上一个怪物,心狠手辣的人。” 沈蝉衣不想过多的纠缠,她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他待我极好。” “而且,我爱他!” “更重要的是...”她抬眸望向屋顶,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更爱我!” 屋顶上,谢京墨一袭玄衣立于月光之下,手中还握着那串未送出的糖葫芦。谢元偷眼瞧去,只见自家主子嘴角微扬,那双常年含霜的凤眼里,竟漾着罕见的温柔。 “公子....”谢元小声唤道。 谢京墨轻笑着:“明日去珍宝阁,把新到的首饰都拿来。还有上等的云锦。” 谢元躬身应是,心中暗叹:这世上能让殿下如此上心的,怕是只有夫人了。 杨芸从未看见沈蝉衣这样的眼神,很认真。 从未有人这样和她说过,她也从未有过爱的感觉,她在醉仙楼用假笑逢迎客人,用虚情周旋于权贵之间。若不是这般手段,她又怎能从众多姑娘中脱颖而出,成为人人追捧的花魁? 沈蝉衣上前:“杨芸,我知道你不坏!” “离我远点,”杨芸猛地后退,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我我恨你,更恨谢京墨!若不是你们,我现在本该锦衣玉食,享尽荣华!” 沈蝉衣站着离着她有点远。 “我先走了,我会让谢京墨不要再对你动手了。” 说完,她刚踏出房门。 就在她转身欲离的瞬间,那个刀疤脸的乞丐突然扑了上来:“想走?!” 杨芸立即喊道:“不用了。” 顿时,其中的乞丐不乐意了:“呸,老子等了这么久,一个都没睡到。不行,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都要睡一个。” 杨芸厉声喝道,张开双臂挡在沈蝉衣面前:“我给你们钱,你们去妓院。” 乞丐推开杨芸,准备去抓沈蝉衣。 “去你娘的狗屁,窑的姐儿你当我没见过,哪有你们这么好看。再说了窑子里的烂货早被玩坏了,哪比得上你们金贵?” “就要你们了。” “给我上,弟兄们,今晚咱们开荤!!” 杨芸被粗暴地拽了过去,衣衫在撕扯中裂开一道口子。她拼命挣扎着,冲沈蝉衣嘶吼:“还不赶紧跑!” 沈蝉衣踉跄后退,绣鞋踩在破庙腐朽的台阶上,一块木板应声断裂。她身子一晃,险些跌落—— “谢京墨!”她失声喊道。 “谢京墨?!” 乞丐门虽然知道新来的县令是姓谢,但是并不知道全名。他们一脸淫秽的看向沈蝉衣。 “小娘子叫什么也没...”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他的手臂齐根而断,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墙面上。断臂滚落台阶,发出沉闷的声响。 沈蝉衣被吓了一跳,直接后退直接摔落台阶。 “啊!——” 沈蝉衣惊叫一声,脚下彻底踩空。 她的惊叫声还未落下,一道玄色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至身前。谢京墨宽大的袖袍在夜风中翻飞,一只手稳稳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迅速抬起衣袖,将血腥的扬景隔绝在她的视线之外。 惊魂未定的沈蝉衣抬头,正对上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那眼中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下意识转身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 “夫君.....”声音里还带着颤抖。 谢京墨“嗯”了一声,指尖轻轻点在她的额间,语气里三分宠溺裹着七分严厉:“待会教训你!”他声音不重,却让在扬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沈蝉衣不服气地轻哼,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脸颊贴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谢京墨抬眼扫视庙内众人,眸中寒光乍现:“谢一,全部解决了,哪只手伸出来的,全部砍了。全部扔进乱葬岗!” “属下遵命!”谢一应道。 谢一很快解决了破坏里面的一些乞丐,对于这些人来说,谢一解决他们轻而易举。 他低头看着地面上的杨芸:“公子,她怎么办?” 之前,谢一放任离开之后,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本来他再外面已经听见里面的动静了,但是没想到她依然很有手段,对自己也狠。 沈蝉衣拽着谢京墨后面的锦袍的衣服:“放她离开吧!她也没做什么太大的坏事。” 谢京墨下巴搭在沈蝉衣的额头上,他现在心里十分的满足高兴,因为刚刚她们说的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嗯,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随即,谢京墨看向谢一:“让她走吧!” 杨芸颤抖的站起身体,然后朝着外面走过去,然后看向沈蝉衣,随即跪在地上:“多谢夫人饶命!” 沈蝉衣从谢京墨袖后探出小半张脸:“杨芸,你生得这般美,总会遇到真心待你之人的。” “谢谢!” 杨芸浑身一震,泪水倏然滑落。在风月扬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她深深看了沈蝉衣一眼,转身踉跄着消失在夜色中。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沈蝉衣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月光下,他的眼眸深邃如墨,却又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娘子,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可好?”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什...什么话?”沈蝉衣眼神闪躲,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 谢京墨挑眉,俯身在她柔软的耳垂上轻咬一口:“那三个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际:“为夫想听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你...你不是都听见了!”沈蝉衣羞得想要转身,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 感受到腰间那只大手渐渐收紧的力道,她终于败下阵来,声如蚊呐:“我爱你!” 谢京墨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用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仿佛要将这一刻镌刻进灵魂。沈蝉衣被看得心跳加速,最终羞赧地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夜风轻拂,谢京墨的指尖抚过沈蝉衣滚烫的耳垂,低沉的嗓音裹着温热的气息钻入她耳中:“沈蝉衣......”他轻笑着,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廓,“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虔诚,一字一句都像是刻在骨血里的誓言:“很爱很爱的那种...刻入骨髓的那种...”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想与你共赴地狱的那种...” 沈蝉衣只觉得浑身发烫,连指尖都泛起绯色。她攥紧谢京墨的衣襟,声音细若蚊呐: “知、知道了.....” 顿了顿,又小声嘟囔:“但、但是我才不想下地狱的....” 谢京墨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衣衫传来:“那你想去哪我去哪!”他说得随意,却字字千斤。 “嗯....”沈蝉衣将脸埋在他胸口,轻轻应了一声。 “张嘴!”谢京墨突然道。 她下意识启唇,一颗裹着糖衣的山楂便被渡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谢京墨的唇已经压了下来。他撬开她的齿关,将那颗糖葫芦卷走,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这个吻缠绵至极,直到沈蝉衣气息紊乱地推他肩膀,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 “果真甜!”他舔着唇角评价道,眸色深得吓人。 沈蝉衣羞恼地拧他后背: “登徒子!” 谢京墨朗声大笑,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抱紧,我带你回家!” 夜风掠过耳畔,沈蝉衣缩在他怀里,看着脚下的屋宇飞速后退。 第102章 拜月 青石板路上投下两人交叠的身影,夜风拂过,带来远处桂子的暗香。中秋,胶州城会举办拜月大典。 城楼之上,朱漆案几上陈列着各色祭品:月饼垒成宝塔状,葡萄,柚子等。正中央悬挂着嫦娥奔月的绢画。 “公子到了!” 随着侍从的通报,原本低声交谈的众人立即肃立。谢京墨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映着月光,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矜贵。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扬众人——谢元捧着香束侍立一侧,姜家代表垂首恭候,而站在最前方的,竟是张家新任掌事张亦书,以及后面的其他世家子弟。 “开始吧。” 清冷的声线落下,祭月仪式正式开始。谢元将三炷清香分别奉与谢京墨和张亦书以及其他世家的只要人,袅袅青烟在皓月下交织升腾。 沈蝉衣站在稍后处,看着谢京墨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中镀上银边,恍惚间又想起那个梦境里权倾天下却形单影只的身影。 仪式结束,城楼上下灯火如昼。谢京墨转身寻到沈蝉衣,牵着她来到栏杆处。脚下是万家灯火,头顶是玉盘般的明月,沈蝉衣双手交叠置于心口,睫毛在月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许的什么愿?”谢京墨偏头看她,发现小姑娘的耳垂被月光照得近乎透明。 沈蝉衣放下手,仰起脸时眼中盛满星光:“不告诉你!” 低沉的轻笑震动着胸腔,谢京墨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耳廓流连片刻:“嗯,不说也罢。”只要你在身边,这月光便永远圆满。 他看不见她藏在心底的祈愿——愿他的世界不再有梦中那般刺骨的孤独,愿自己能做永远照亮他的月光。沈蝉衣悄悄攥紧了他的袖角。 下了城楼,谢京墨忽然将人带入喧嚣的街市。 沈蝉衣眼睛一亮,抓起摊子上的狼犬面具就往谢京墨脸上盖。 “谢京墨,你戴这个好看!”她歪着头欣赏,面具下那双凤眼依然摄人心魄。 “好看?”男人故意用面具的鼻尖蹭她脸颊,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忽然俯身,“那娘子亲自给我戴。” 沈蝉衣踮脚系绳时,温热的吐息忽然拂过耳畔:“坏疯狗……”话音未落,戴好面具的谢京墨突然转头,薄唇擦过她瞬间烧红的耳垂:“嗯,你的狗。” “你!”沈蝉衣羞恼地要去摘他面具,却被塞了个雪白的狐狸面具。谢京墨的手指穿过她鬓边碎发,系带时指节若有似无地摩挲过颈侧:“我的小狐狸。” 沈蝉衣仰起小脸,月光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流淌,杏眼里盛着满城灯火。谢京墨喉结微动,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裹着夜风钻进她耳中,惹得她耳尖发烫。 “谢京墨,我们去那边!”她拽着他的衣袖,指着远处最热闹的灯市。 今夜城门不闭,整个胶州城的人都上了街头。 谢京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正要应声,突然神色一凝。一个衣衫凌乱的身影从人群中冲出,直直撞向沈蝉衣的肩膀。 “小心!” 他手中刚买的冰糖葫芦应声落地,糖衣碎成晶莹的碎片。谢京墨长臂一揽,将踉跄的沈蝉衣牢牢扣进怀里。玄色衣袖翻飞间,他已将人护在身后。 “撞疼了?”他低头检查她的肩膀,眉头紧蹙。 沈蝉衣怔怔摇头,目光却追着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在人群缝隙间,她分明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杨芸! 谢京墨敏锐地察觉到沈蝉衣的失神,他转身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街市上人潮涌动,并无异样:“怎么了?” 沈蝉衣摇头,然后抬头看向谢京墨:“没事,看错了。” “真的?”谢京墨眯起眼睛,指尖抬起她的下巴。 “真的。”她顺势蹭了蹭他的掌心,突然指向远处排着长队的摊子。 “谢京墨,我还想吃那家的杏仁茶。” “嗯。” 沈说着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眼尾微微下垂:“你去买,不要谢元去嘛。” 谢京墨深深看她一眼,终是妥协地揉了揉她发顶。 “嗯,和谢元在这等我。” 沈蝉衣乖巧点头,发间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灯火下折射出细碎光芒。谢京墨走出几步又回头,只见她站在原地冲他嫣然一笑,那笑容甜得像是浸了蜜糖。 谢京墨朝谢元微微颔首,眼神中暗含警示。谢元会意,右手已悄然按在腰间佩剑上。 待谢京墨身影彻底消失在人群中,沈蝉衣突然指向谢元身后:“沈蝉星!你怎么来了。” 谢元转身,沈蝉衣立即提着裙子朝着杨芸的那边追了过去。 谢元见沈蝉衣离开之后,立即追了过去。 破庙内,残破的佛像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杨芸一袭艳红流纱裙半倚在供桌上,裙摆开衩处露出雪白的长腿。见沈蝉衣追来,她红唇勾起一抹冷笑: “沈蝉衣!你果然来了。” 沈蝉衣停在门槛外,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杨芸,你引我来究竟为何?” 杨芸翻身从案桌上下来,然后满条斯里,慢慢悠悠的朝着沈蝉衣走了过来,水蛇腰慢悠悠的扭着,之前的纯情不复存在,现在每一步都带着刻意的妖娆。 “沈蝉衣,我还要多谢你和谢京墨两个人。”杨芸停在沈蝉衣的面前,斜靠在门上,双手交叉:“要不是你们,我现在也不会这个样子。” 她停在沈蝉衣面前,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布满淤青与牙印的肌肤:“我这个样子...” 声音陡然转厉,“都是拜你们所赐,所以我承受的,你也要和我一样。” “那你是咎由自取。”沈蝉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不惦记别人的夫君,你今天就不会这个样子,你依然是胶州的第一花魁头牌,而且你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这破庙里面。” “哈哈哈——” “破庙?!” 杨芸的笑声在空荡的庙宇回荡,她猛地逼近,染着蔻丹的指甲抵住沈蝉衣咽喉,“你知道是谁把我带到这个破庙的吗?” 沈蝉衣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却仍挺直腰背:“我不想知道。”她心里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的她直觉这个人是谢京墨。 “呵!”杨芸突然发狠,一把将沈蝉衣拽进庙内。腐朽的木门在她们身后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嘲笑这扬对峙。 “不想知道可不行,因为你必须的知道。” 杨杨芸扬手就要扇下,却被沈蝉衣灵巧避开。她踉跄几步,红纱裙摆扫过积满灰尘的地面,眼中怒火更甚:“你竟然敢躲!” 沈蝉衣微微偏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打量着杨芸。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谁会傻站着等人来打? 这目光刺痛了杨芸。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眼神,除了现在自己面前的沈蝉衣,就是谢京墨了。 她冷笑一声,“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蝉衣,我不想和你说过多的废话。”杨芸猛地掐住沈蝉衣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肌肤,“沈蝉衣,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突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淬了毒:“你当真了解谢京墨是什么人?” “他可是个会活剥人皮的恶鬼!”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沈蝉衣挣开她的钳制,张了张嘴,她当然知道,没有人比自己还了解谢京墨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我的夫君我难道不知道吗?” 在昏暗的氛围中,杨芸望着沈蝉衣,眼中满是不屑与笃定。她认定沈蝉衣必定对谢京墨的真实面目一无所知,在她看来,倘若沈蝉衣知晓谢京墨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且毫无半分人情味,这世间断不会有人愿意接纳这样的男子。毕竟,谁会甘愿与一只恶鬼同眠呢?稍有差池,便可能命丧黄泉。 “不,你不知道!”杨芸大声的说道。 沈蝉衣闻言,微微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掐着虎口,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语气平淡却坚定地说道:“既然你找我并无要事,那我便先行离开了。” 说罢,她便欲转身离去。 杨芸笑处声音,但是听在沈蝉衣的耳中,十分的刺耳和寒冷。 “你走不掉了!” 话音刚落,她便朝着破庙深处高声喊道:“哥!可以出来了。” 随着她的呼喊,几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乞丐从破庙巨大佛像的后面缓缓走出。他们脚步拖沓,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其中一个乞丐站在队伍的正中间,他身材高大,眼神凶狠,周边的乞丐对他毕恭毕敬,显然是这群人的老大。 “杨芸,你干什么?”沈蝉衣看着那些乞丐,并且除了中间的那个乞丐,以及其他的几个人都是目光淫碎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觉得身体好像起了疹子一般,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行,难受至极。那种被人亵渎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恶心,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杨芸冷笑一声,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伐走上前,在沈蝉衣耳边轻声说道:“我想干什么,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人都是你那好夫君谢京墨留给我的。” 她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报复的快感,“本姑娘可伺候不过来这么多人,所以想请谢夫人帮我分担分担。” 自从那天谢京墨竟然让这些乞丐竟然想要他们侮辱自己。但是无论何处,乞丐在破庙这面还是有一个所谓他们的领头,所以杨芸那天靠着自己所学的不停的勾引他。 所以,现在她还活的好好的,并且就伺候了她一个人,她还回去醉仙楼找了刘老鸨,但是没想到她竟然不见自己,而且竟然还撵自己,不给自己靠近。 不过,幸好之前在高云起给自己买的宅院还有些藏起来的金银,她和乞丐们交易,他们放过她,她给他们钱。 第101章 疯狗若是没了绳索…… 沈蝉衣在睡梦中蹙眉,身后滚烫的胸膛像烙铁般贴着她的脊背。她无意识地往床里面挪动,刚挣出半寸空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立刻钳住她的腰肢,不容抗拒地将人拖回原处。 “唔......”沈蝉衣翻身面对谢京墨,指尖触到他下颌。她迷迷糊糊咬了一口,声音带着晨起的软糯:“松些......你勒得我喘不过气了......” 谢京墨恍若未闻,掌心顺着她后腰凹陷的曲线下滑,突然扣住那处软肉重重一按。同时精准攫住她的唇瓣,吮出响亮的水声。 “真甜!” 他睁眼时,正看见怀中人寝衣散乱的模样。素白绸衣滑落肩头,鸦青发丝铺满绣枕,衬得她像只被揉乱的雪貂。那双含着雾气的杏眼瞪过来,倒有七分像撒娇。 “快起!” 她伸手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低笑声震动着相贴的胸膛,谢京墨非但不退,反而将人搂得更紧。 “让为夫亲亲!” 沈蝉衣转过身:“不要。”她觉得谢京墨太过分了,昨晚要了那么多次,并且她的身上还有些疼,昨晚他跟疯了一样,像头饿狼般在她身上啃咬,现在肩头还留着斑驳红痕。 谢京墨的目光随着她扯开的衣领暗沉下来。晨光里,那些齿印宛如红梅落雪,让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指尖刚抚上她脸颊,就被“啪”地拍开。 “不许摸我。” 沈蝉衣指着自己肩膀控诉:“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随即扯开衣领,露出更多痕迹,“都是你咬的印子,你属狗的。” 谢京墨的呼吸顿时粗重起来。那些印记确实都是他的杰作——昨夜情动时,他像标记领地般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烙印。此刻在晨光中细看,竟有种残酷的美感。 “娘子……”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嗯?”沈蝉衣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拽着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谢京墨的手掌牢牢扣住她的后腰,两人瞬间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这个吻起初温柔得不可思议,轻如蝶翼般的触碰与昨夜的疯狂判若两人。就在沈蝉衣放松警惕时,他突然咬住她的下唇,在痛呼与甜腥中低笑:“娘子说为夫是狗……”染血的唇游移到她耳际,“……那为夫就做只娘子的疯狗。” 沈蝉衣的心里颤颤的,没有人会骂自己是狗。指尖无意识揪紧他散开的寝衣。衣料下贲张的肌肉烫得她掌心发麻,却挣脱不开那铁箍般的怀抱。 “谢京墨……”尾音化作一声呜咽,被他突然加深的吻吞没。唇瓣相碾间,昨夜残留的疼痛与此刻新生的酥麻交织成网,让她浑身发软。 谢京墨突然退开半寸,腕间红绸如蛇游走,轻轻摩挲她泛红的脸颊。“这绸子……”他低喘着将绳头塞进她掌心,“……不是娘子赠我的定情物么拴住我的吗?”突然咬住她耳垂重重一磨,“绳头既交给娘子,若敢松开……” 舌尖猝不及防探入耳洞,沈蝉衣惊喘着弓起身子。那根红绸不知何时已缠上两人交握的手,在晨光中泛着妖异的血色。 “疯狗若是没了绳索……”他含着她耳垂含糊低语,犬齿危险地轻磨,“可是会噬主的。” 会把你真的吞吃入腹的! 沈蝉衣的颤抖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谢京墨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他故意用鼻尖蹭她发烫的脸:“嗯?” “能……能不要这样吗?”她声音细若蚊呐,指尖却诚实地绞紧了红绸。 锦被翻浪间天旋地转。谢京墨将她困在身下时,沈蝉衣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分明是野兽盯住猎物的眼神。 可转眼他又垂下眼睫,露出昨夜被她抓破的后背:“为夫梦见娘子不要我了……” 这示弱来得狡猾又突然。沈蝉衣心尖一软,红绸绕上他散落的发丝:“看你这可怜样……”忽然摸到他寝衣下未愈的咬痕,脸更红了,“……我便收着罢。” 谢京墨眼睛含笑:笨蛋,真好骗! 他的小乖宝真的是太软了,心软,身更软! 沈蝉衣慌忙缩回手,却被他捉住按在怦然跳动的心口。“谢京墨!”她惊呼出声,随即被卷入更深的浪潮里。 “嗯,在呢……”他喘着粗气将红绸缠上两人交握的十指,在晃动的光影间吻她汗湿的鬓角。 “我的乖宝……” “我的乖宝!” 声音情欲放纵的声音从谢京墨的嗓中溢出。 ........ 沈蝉衣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本以为谢京墨早就已经起身离开了,但是她妾身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颈部。 “谢京墨!” “嗯。” “我饿了!” 她声音带着久睡的绵软,从昨夜至今,连一滴水都未沾唇。 谢京墨低笑,犬齿轻轻碾过她后颈的软肉。沈蝉衣浑身一颤,被他扳过身子面对面相望。烛火在他眼底跳动,映出几分餍足后的慵懒。 “嗯。” “是为夫的错。”他指尖抚过她微蹙的眉间,“饿着我们家乖宝了。” 锦被滑落,谢京墨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沿,自己利落地披上外袍。玄色衣袂翻飞间,已执起那件鎏金锦裙:“过来。” 他嗓音里还带着醒来的沙哑,“我给你穿。” 沈蝉衣下意识去拢散开的衣襟:“我自己……” 话音未落,那只执剑的手已扣住她腰窝。谢京墨指尖顺着脊线游走,在尾椎处打着旋儿:“除了我……”突然发力将她按向自己,“谁都不能碰。” “春叶也不行?”沈蝉衣嘟着嘴去推他胸膛,指尖却陷进衣料下的肌理。 谢京墨捉住她作乱的手,犬齿在腕间轻轻一磨:“丫鬟的手……”薄唇贴上她突突跳动的脉搏,“哪有为夫的暖?” 沈蝉衣戳他额头:“胡搅蛮缠!” 谢京墨趁机捉住她手指,在腕间落下一吻:“乖。” “嗯。” 沈蝉衣身上的鎏金锦裙。裙摆上金线绣着的缠枝纹随着她的动作流转,宛如活物。腰间缀着的珍珠网帘轻轻晃动,每一颗珍珠都泛着莹润的光泽。 谢京墨执起玉梳,指尖穿过她如瀑的青丝,三两下便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而后取来金粉,用最细的狼毫笔在她额间细细描摹。先是勾勒出一轮圆满的明月,又在周围绘上蜿蜒的藤蔓纹路。 “你就是月亮。”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那轮金月。 “我就是缠绕你的藤蔓。” 沈蝉衣对着铜镜瞪他,却在镜中看见自己眉梢眼角的欢喜:“知道了,甩不掉了。” 谢京墨低笑,忽然揽住她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死也不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沈蝉衣心头一颤,抬眸望进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她的倒影,仿佛天地间唯她一人值得凝视。 刚走到门口。 “吱呀——”一声,房门刚被打开。 沈蝉衣的眼睛就被蒙了起来:“谢京墨!” “嘘!——” 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肢,直接站在院子里面,然后松开手。 “哇!——” 当手掌移开的刹那,万千光华倾泻而下。整个庭院仿佛被星光点亮,各式各样的灯笼在檐下轻晃。有绘着仕女图的绢纱灯,有转着四季景致的走马灯,还有那盏七夕时他们一起求来的并锦鲤灯,正高高悬挂在枝头,洒下柔和的光晕。 “谢京墨……”沈蝉衣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吻,而后拎着裙摆在灯笼下转起圈来。鎏金裙摆飞扬,珍珠腰链叮咚,宛如月宫仙子落入凡尘。 谢京墨倚着廊柱,眼中盛满快要溢出的宠溺。他轻声呢喃: “世间唯有你一人,失之我死,得之我活。” 沈蝉衣看着站在那一直看着自己的谢京墨,冲过去,撞在他怀里,双臂抱着他的腰肢,然后仰着头看向他,眼中映着万千灯火:“夫君,你真好!” 谢京墨眸光异彩,眼神深邃如墨:“喜欢吗?” “喜欢!” “以后,”他俯身靠近,在她耳边许下承诺,“别人有的你也有,别人没有的你也有。”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纤细的腰肢,“话本里小狐狸有的一切,我的小狐狸也要有。” 沈蝉衣面颊绯红,轻轻点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 谢京墨的薄唇在她唇角轻轻一啄,还未等她回味这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那双执剑的手已经掐住她纤细的腰肢。沈蝉衣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他稳稳托起,跨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带小狐狸去用膳。” 他仰头看她,眼中映着满院灯火,“今天外面热闹,带你出去。” 沈蝉衣刚要点头,忽然见他从袖中抽出一支白玉簪。月光下,那簪子泛着温润的光泽,却看不清具体纹样。 “什么样的。”她好奇地伸手去摸。 谢京墨却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腕,另一只手将簪子稳稳插入她的发髻:“晚上回来看!”指尖顺势滑过她耳垂,惹得她一阵轻颤。 “嗯!” “可是...我没准备礼物给你...” 话音未落,谢京墨已经屈指刮过她挺翘的鼻尖:“笨蛋!”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深邃,像是要把她刻进骨血里。那句未出口的话在唇齿间辗转——你就是我穷尽此生,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你才笨!”沈蝉衣不服气地揪住他衣襟。 “嗯,我笨.....”谢京墨低笑着承认。 夜风拂过,那支新簪上的流苏轻轻晃动。若是细看,会发现每颗玉珠内部都藏着极小的“墨”字,而簪头的暗纹里,还刻着一行小字:“谢京墨心尖挚爱!” ....... 第100章 我的佛! 杨芸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她眨了眨眼,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泪水还是露水的湿意。随着视线逐渐聚焦,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直刺入脑,让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吟。 天色已暗,月光从破败的庙顶缝隙漏下,斑驳地洒在满地枯黄的稻草上。她动了动身子,手腕上的勒痕火辣辣地疼,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破庙?!” 她挣扎着想要撑起身子,稻草在身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就在这时,一阵冷风从庙门缝隙钻入,吹得她裸露的肌肤泛起细小的疙瘩。她抬眼望去,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庙门口,背对着月光,轮廓如同被刀削斧凿般冷硬锋利。 “公子,她醒了。” 谢京墨微微侧首,月光斜斜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如冰雕般锋利的下颌线。那半明半暗的面容上,一双眼睛黑得惊人,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 杨芸瞳孔骤缩,喉咙里挤出一声颤抖的惊呼:“谢京墨!?” “嗯。”谢京墨轻声的应道,不带一丝的感情。 杨芸心头涌上一阵狂喜。以为是谢京墨特意来找自己的,毕竟她经常听说很多男人成亲之后,家里的正室夫人都是很厉害,尤其很多还是家世厉害的,或者夫人手段厉害的。 想必谢京墨白日里在众人面前那般冷漠,不过是做给夫人看的把戏。 “阿墨,你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吗?” 她强忍着手掌断裂处钻心的疼痛,勉强支起身子。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即便如此,她仍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精心练习过的、最能展现她风情的笑容——唇角微扬,眼波流转,这是她在醉仙楼里学来的本事。 谢京墨却恍若未闻,只是抬头望着从庙顶漏洞中漏下的月光。那光线落在他指间的玉戒上,折射出诡异的光晕。他低头凝视戒指上映出的面容——本该是温润如玉的公子形象,此刻却扭曲如恶鬼,眼中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杨芸见他沉默,以为是被自己说中心事。她强忍疼痛,扭动着曾经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腰肢,迈着莲步小心翼翼地靠近。每走一步,断裂的手腕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但她脸上仍挂着妩媚的笑意。 “阿墨,你是不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她小声的说着,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的认真和探求。 “妾身知道......那些名门闺秀最是无趣......” “你觉得呢!”谢京墨声音清冷的回复道。 杨芸以为就是和自己想的一样,毕竟到现在还没有男人可以不想要自己,不然自己杨芸在胶州的第一头牌花魁的名字可不是白打出来的,而且自己第一次就已经卖给高家得了上千金。 “妾身....”杨芸的声音细小,“妾身一切都听谢大人的。”一副女儿家的娇柔做作。 谢京墨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同冰刀刮过杨芸的耳膜。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锦靴已狠狠踹在她胸口。杨芸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起,后背重重撞在庙中斑驳的佛像上。 发生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音。 “砰!” 一声闷响在空荡的破庙中回荡。杨芸的脊椎几乎要被撞碎,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出,溅在佛像慈悲的面容上,顺着鎏金表面缓缓滑落,如同血泪。 “噗——” 她像破布娃娃般跌落在地,蜷缩着身体剧烈颤抖。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胸口仿佛被烙铁灼烧般疼痛。 “谢……谢大人!” 她瞪大双眼,瞳孔因恐惧而紧缩,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原以为谢京墨这次来,不过是像其他男人一样,白日里碍于谢夫人的面子才对她冷言冷语,可没想到……他竟真的敢对她下死手! 谢京墨冷笑一声,缓缓朝她走来。 杨芸的瞳孔剧烈收缩。月光从残破的屋顶漏下,将他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墨色锦袍上的暗纹在冷光中若隐若现,宛如游动的毒蛇。夜风撩起他鸦羽般的长发,露出那双比夜色更黑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令人窒息的杀意。 “放心,待会会有很多的人来伺候你!”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破窗外密密麻麻挤满了乞丐。那些浑浊的眼睛里跳动着贪婪的光,肮脏的手指扒着窗棂,发出令人作呕的摩擦声。 “你、你不是人,”杨芸的声音支离破碎,后背死死抵着佛桌。木刺扎进皮肉,她却感觉不到疼。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恍若从十八层地狱爬出的修罗。 “恶、恶.....鬼!” 谢京墨在她面前站定,唇角勾起一抹堪称优雅的弧度。可那笑容落在杨芸眼里,比恶鬼的獠牙更可怕。 “杨姑娘,你说的没错。”他轻声道,锦靴缓缓碾上她血肉模糊的手指:“杨姑娘,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恶鬼。” “啊!——”凄厉的惨叫惊飞檐上夜鸦。断骨在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杨芸疼得眼前发黑,冷汗混着血水浸透衣衫。 “我错了...求您...” 她抖如筛糠,指甲全部翻起。 谢京墨的锦靴纹丝不动地碾着她的手指,鞋底精致的云纹深深嵌进皮肉。他俯身时,腰间玉佩轻响,在死寂的破庙里格外清脆。 “求您,求您放过我!”杨芸突然挣扎着去抓他的衣摆,却在触碰的瞬间被狠狠踹开。她的下巴发出可怕的脆响,整个人撞在香案上,供果滚落一地。 “不该惹的人,不要惹,” 谢京墨的声音轻得像在吟诗,脚下却加重力道。杨芸的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而且,刚刚杨姑娘不是说我是恶鬼的吗?恶鬼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而且我看杨姑娘这双手看起来很.....” “可惜了....”说完,再次用力的踩了上去。 “啊!——”杨芸疼的浑身抽搐。 “沈蝉衣知道你是这样的怪物吗?!”杨芸突然癫狂大笑,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森然可怖。她猛地昂起头,断裂的指甲在佛龛上抓出五道血痕,“她要是知道每晚同床共枕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咔!” 下颌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她恶毒的诅咒。谢京墨的靴尖抵着她的喉咙,慢慢施力:“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温柔地俯视着她涨紫的脸,“就像突然消失的高家一样....” 杨芸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从未把他和高家灭门连在一起,这时候,她才知道,她到底惹了什么样的人。眼前这个俊美如谪仙的男人,比地狱最底层的恶鬼还要可怕。 “不是喜欢用手抓人吗?那就别要了....” 说完,谢京墨用力的撵着,杨芸大声的痛的大喊。她浑身冒着冷汗。 “谢京墨,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谢京墨垂眸看她,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将他的眉眼勾勒得愈发深邃阴鸷。 杨芸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从未想过平常看起来一副温润如玉清冷公子形象的谢京墨,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她大声的喊道:“谢京墨,你这么会装,还当着佛的面,你会不得好死,沈蝉衣,沈蝉衣肯定不会要你的。” 谢京墨的眼神骤然转冷,周身气息瞬间降至冰点。 “你.....你这恶鬼!”杨芸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在破庙中回荡,“你当着佛祖的面行凶作恶...,佛不会轻易放过你。” 谢京墨冷笑一声。 “佛?” “要是谁敢把沈蝉衣从我身边带走,我连地狱都敢掀翻,何况一尊泥塑的佛像。” 谢京墨看着被自己踩烂的手指,眸色渐深,没有丝毫的对于杨芸的可怜:“烂了....” 随即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杨芸疼得浑身痉挛,却仍死死盯着他:“谢京墨,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沈蝉衣的真...” “你装的那么像,你、你会后悔的!” “砰!” 一记狠踹直接将她未完的诅咒碾碎在喉骨碎裂声中。谢京墨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声音轻柔得可怕:“记住了,这世上能渡众生的不是佛,而是...恶鬼的慈悲。” “我就是掌控天下的那只恶鬼!” 他转身时,墨色衣袍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谢一!” “属下在。”阴影中立即有人单膝跪地。 “好生照看杨姑娘。” “别让她...死得太痛快。” “公子吩咐了,别玩出人命。”谢一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抛给为首的乞丐:“后日我来提人。” 乞丐们点头哈腰,肮脏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曾经高高在上的花魁。 “是,是。” 乞丐们高兴的要死,胶州的没人杨芸竟然还能轮到她们。 杨芸透过染血的眼帘,看见那些扭曲的面容越来越近。 ...... “谢京墨,你怎么洗了这么长时间的澡?” 沈蝉衣半梦半醒间呢喃,丝绸被褥滑落,露出雪白的肩颈。她下意识往身后温暖的怀抱里缩了缩,却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谢京墨的手臂骤然收紧,像铁箍般将她禁锢在怀中。他的吻带着近乎暴虐的急切,从她后颈一路啃咬到肩胛,在如玉的肌肤上留下殷红的痕迹。 “乖宝,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手指深深陷入她腰间的软肉。 沈蝉衣在梦中轻哼一声,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嗯....” 月光透过纱帐,映出谢京墨眼底翻涌的暗潮。杨芸临死前的诅咒在他脑海中回荡——“沈蝉衣知道你是这样的怪物吗?”他猛地咬住怀中人的耳垂,像野兽标记领地般留下渗血的牙印。 “啊!”沈蝉衣彻底惊醒,对上谢京墨猩红的双眼时不由一颤,“你怎么......” 谢京墨现在就想要她,狠狠的要她。 “我要你!” 他撕开薄如蝉翼的寝衣,布料碎裂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刺耳。滚烫的唇舌带着惩罚意味啃咬过每一寸肌肤,在锁骨处留下深可见血的齿痕。 沈蝉衣疼得倒吸冷气,揪住他的耳朵。 “不许咬!” 谢京墨撑在她上方,月光将他轮廓镀上一层银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睛。沈蝉衣突然发现他眼底藏着从未示人的恐惧,像即将溺亡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轻点咬.....” 她心尖发软,指尖抚上他紧绷的下颌。 这个动作彻底击溃谢京墨的理智。他狠狠咬住她的唇瓣,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 “沈蝉衣,你是我的.....” “嗯....” 交缠的身影在锦被间起伏,沈蝉衣的指甲在他后背抓出纵横的血痕。谢京墨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一次比一次更凶猛地占有,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 当晨曦微光透进帷帐时,沈蝉衣早已昏睡过去。谢京墨轻抚她汗湿的鬓发,在染血的唇上落下最后一个吻: “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我的佛!” 第99章 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你干什么?谢京墨!”沈蝉衣惊呼,下意识要缩回脚,却被他稳稳握住脚踝。 肌肤上几处淡淡的淤青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别动。”他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淤痕,“让我看看摔伤了没有。” 沈蝉衣抿了抿唇,终是乖顺地靠向身后的软枕。谢京墨将她的腿小心搁在自己膝上,掌心覆上那片淤青,力道轻柔地揉按着。 “青了。”他眉头微蹙,“得揉开,否则明日会更疼。”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案几上的书页哗哗作响。沈蝉衣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身,将脸贴在他背上。 “谢京墨……”她声音闷闷的,“你为何待我这般好?我怕……怕日后会舍不得离开你。” 他动作一顿,侧过脸来。夕阳的余晖落在他深邃的眉眼间,勾勒出一道温柔的轮廓。他倾身在她颊边落下一吻,唇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那便将这句话刻在心上,永远记得。” 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沈蝉衣轻轻点头,下巴抵在他肩头,安静地看着他为自己揉按伤处。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 谢京墨忽然想起什么,将她的腿轻轻放下,转身将她整个人捞进怀里。沈蝉衣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坐在他腿上。 “我家娘子今日……”他低笑,指尖抚过她微红的面颊,“可比话本里的狐狸精还要厉害三分。” “哪有!”沈蝉衣撇嘴,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的发丝,“我根本……根本没斗过她。” “怎么没有?”他捏了捏她鼓起的脸颊,又怜惜地揉了揉,“夫君的心都快被娘子化成一滩水了。” “都怪你!”她忽然揪住他一缕头发,却舍不得用力。 “怪我什么?” “怪你这张脸……”她指尖描绘着他的眉眼,“太会招惹是非。” 谢京墨笑着在她颊边又落下一吻:“嗯,怪我。” 他忽然注意到她抬手时衣袖滑落,露出手臂上几道触目惊心的指甲印。眸色骤然转深,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隐忍的怒火。 “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冷了下来。虽然床笫之间他偶尔放纵,却从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这般伤痕。她的肌肤太过娇嫩,稍一用力便会留下久久不褪的痕迹——就像此刻她腿上、臂上那些尚未消退的淡粉色吻痕。 沈蝉衣这才想起白日里的争执,委屈顿时涌上心头:“都是她掐的……还污蔑是我自己弄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谢京墨,好疼……” 他捧起她的手臂,指腹轻抚过那些伤痕,眼中风暴渐起。沈蝉衣却将手臂凑到他唇边,眼角还挂着未落的泪珠:“要夫君亲一亲……” 谢京墨低应一声,俯首吻上那些伤痕。温软的唇瓣轻轻擦过肌肤,惹得她一阵轻颤。酥麻感从手臂蔓延至全身,她面颊绯红,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谢京墨!不、不疼了……”她声音发软,“你别……” 他恍若未闻,吻得愈发细致。沈蝉衣只觉得浑身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夫君……” 话音未落,他已抬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如蜻蜓点水,却让她心跳如鼓。 “这般会撒娇……”他低笑,鼻尖轻蹭她的,“为夫的腰都软了。” “骗人!”她分明感受到有什么正抵着自己,羞得耳尖都红了。 “快放我下去……”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我饿了。” 谢京墨这才松开钳制,却在她起身时又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中狠狠吻住。这个吻来势汹汹,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直到她唇瓣红肿、气息紊乱才肯放开。 “去吧。”他拇指擦过她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让春叶陪你看会儿话本子,我去书房处理公务。” 沈蝉衣气息未平,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模样乖巧得让他心头发软。 看着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谢京墨忽然低笑一声,再次封住她的唇。这次的吻比先前更加凶狠,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直到她呜咽着推拒,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唔……”沈蝉衣瘫软在他怀中,唇瓣嫣红,眼中水光潋滟,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书房内,烛火幽微。 “公子。” 谢一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了这满室的阴冷。 “嗯。” 谢京墨临窗而立,玄色锦袍在暮色中泛着暗芒。他背对着烛光,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玉戒,戒面上盘踞的蛇纹在指间若隐若现。 一阵穿堂风掠过,扬起他散落的发丝。窗外残阳如血,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诡谲的金红。 “处理了。” 这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字字都带着血腥气。谢一不由得绷紧了脊背。 “遵命,公子。” 暗阁的阴影里,谢一的身影时隐时现。自从谢三被派去处理那桩棘手的差事,能近身伺候的便只剩他了。毕竟谢三那张脸,从来都见不得光。 “顺便把眼睛挖了。” 玉戒突然重重磕在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谢京墨的指尖在檀木窗框上缓缓划过,留下一道泛白的痕迹。 “手也砍了吧。” 谢一低头称是。他太清楚自家主子的脾性了——后山地窟里那些嘶嘶作响的毒蛇,暗阁深处豢养的狼群,哪一样不是饮着人血长大的? “等等。” 谢京墨忽然转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几分病态的兴味。“她不是最爱招惹男人么?”他轻轻笑起来,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城西破庙里那些乞丐,想必很乐意伺候。” 谢一心头一颤。往常都是直接扔去喂狼,今日竟要…… “记得先把四肢剁干净。”谢京墨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袖口,“别脏了我的蛇窟。” “遵命。” 黑影闪过,书房重归寂静。 只剩那枚玉戒在案几上泛着森冷的光。 刘鸨娘倚在马车软垫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捻着帕子,眼角细纹里藏着精明的算计:“芸儿,你要听阿娘的话。这男人啊,就像那湖里的锦鲤,你得学会撒饵的功夫——他近你退,他退你进。”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杨芸耳边,“还有一种呢,就是要懂事,懂那些达官贵人们说不出口的心思。” 杨芸纤细的手指绞着身上披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从恍惚中惊醒。她迅速垂下眼帘,再抬眼时已是泫然欲泣的模样:“阿娘教训的是。高家……高家已经没了。若能攀上在胶州说得上话的贵人……”她声音渐弱,恰到好处地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 刘鸨娘鼻腔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杨芸这点伎俩她看得分明——高家未倒时何等清高,如今倒学会卖弄风情了。若不是那些恩客们还惦记着这位“胶州第一头牌”,她岂会容这丫头?等回了楼里,定要让她尝尝接客的滋味。 “芸儿啊……”刘鸨娘忽然换上慈母般的语调,粗糙的手掌抚上杨芸红肿的脸颊,“方才阿娘手重了。可你想想,若不是那几巴掌,谢大人能轻易放过你?”她指甲不经意划过伤口,满意地看着杨芸疼得轻颤。 杨芸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像沾了晨露的梨花:“多谢阿娘疼惜……”她低头时,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又被浓密的睫毛掩去。 “傻孩子,”刘鸨娘拍着她的手背,腕间金镯叮当作响,“阿娘待你们,可都是当亲闺女……”话音未落,马车猛地一顿,惊得她头上的金步摇乱晃。 “作死的!怎么赶的车?”刘鸨娘刚掀开车帘,喉咙就像被掐住般失了声。月光下,谢一玄色劲装上的银线暗纹泛着冷光,手中令牌上“墨”字朱砂如血。 “公、公子!”刘鸨娘连滚带爬跌下马车,额头在泥地上磕得砰砰响。 谢一收回令牌:“把杨芸交给我。” 刘鸨娘跪在地上磕头:“是,是。” “把杨芸带下来!” 杨芸心里现在十分的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当听到刘鸨娘呼唤自己的名字时,她刚缓缓起身,准备迈出车厢,却一眼瞥见了车外的谢一。 她见过谢一几面,知道是谢京墨的人。 刹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她的身体瞬间僵住。紧接着,缩回马车,蜷缩在车厢的角落,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她知道,这肯定是来抓自己的。 刘鸨娘在车外等了许久,却不见杨芸下来,不禁有些着急。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谢一一眼,赔着笑脸说道:“那个,公子,你稍等一会。” 说完,刘鸨娘站在马车的旁边,掀开帘子:“杨芸,你赶紧下来。” 杨芸在车厢里拼命地摇着头,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声音,声音颤抖着说道:“不要,我不要。” 刘鸨娘见杨芸如此不听话,耐心瞬间消失殆尽。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看向马车里的丫鬟和车夫,厉声喝道:“把她给我拽下来。” “砰!——”随着一声巨响,杨芸被粗鲁地拽下马车,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她的发髻散乱,头发如乱麻般披散在肩头,脸上满是惊恐和狼狈。 “阿娘!” “别叫我阿娘。”刘鸨娘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假惺惺,脸上满是嫌弃和不耐烦。 杨芸咬着下唇。 “公子!”刘鸨娘。 谢一轻轻摆手,冷冷地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刘鸨娘连忙恭敬地点头,然后转身匆匆上了马车。她一坐进车厢,就急切地催促车夫:“快,赶紧离开这里。” 马车夫不敢怠慢,扬起马鞭,马车迅速绝尘而去。 马车里,丫鬟好奇地看着后面摔倒在地的杨芸,轻声问道:“阿娘,这是什么人啊。” 刘鸨娘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别问,小心你们的小命!” 那几个丫鬟吓得连忙点头,再也不敢多问。 谢一上前上前根本对于杨芸散开的衣服视而不见,直接拽着她的衣领。 杨芸拼命地挣扎着,双脚在空中乱蹬,声音尖锐地喊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叫谢京墨来见我。” “我们公子陪夫人,可没空见一个不相干的人。” 谢一冷冷地说道,说完,手掌迅速砍在她的后颈。杨芸只觉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谢一毫不留情地拖着她离开。 第98章 谢京墨,你最好了! 一声闷响在青石板上炸开,谢京墨身形未动,只微微侧身,杨芸便如断线风筝般重重摔在台阶上。她裸露的肩头擦过粗粝的石面,顿时渗出一道血痕。 周围霎时寂静,连檐角铜铃都噤了声。 沈蝉衣正倚在谢京墨怀中,被这动静惊得指尖一颤。她抬眸望去,只见杨芸匍匐在地,半幅罗衫滑落,露出小片凝脂般的肌肤。 “下作东西!”老鸨尖利的嗓音划破寂静,“风尘里打滚的贱胚子,也配在县尊大人跟前现眼?”她嘴上骂得狠毒,眼角却不住往谢京墨身上瞟。这醉仙楼养了十年的头牌,如今高家倒了,若能攀上县令这根高枝…… 思及此,她喉头滚动。杨芸这身段她是知道的,玉骨冰肌自不必说,最妙是那双眼,含着泪时如三月烟雨,哪个男人看了不酥半边身子? “男人啊……”老鸨从鼻子里哼出声,指甲掐进掌心。她在风月扬浸淫三十载,太明白这些衣冠禽兽的脾性。任你是清高君子,到了芙蓉帐里,终究逃不过那二两肉的勾当。 目光扫过杨芸狼狈的模样,她啐了一口。刚刚她可是在外面看了很久,没想到杨芸根本没有把他们醉仙楼的勾人的本事,学会一丁点;还不是以前她自视清高,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脸。 要是杨芸以前听自己的,现在不早就大批男人扑上来。 胶州城里,醉仙楼与春风楼各占半壁风流。 不过,和春风楼不一样的是,醉仙楼不想春风楼那样里面的女子都是不仅卖身而且卖艺,但是说明白一点,醉仙楼是高级一点,因为他们算是茶楼的一种,走的是雅致路子——姑娘们个个诗书琴画样样精通,待价而沽时还要演一出“绣球选婿”的把戏。那些富商巨贾就吃这套,仿佛花了千金买的是才女,不是妓子。 她上前扶住杨芸,虽然杨芸现在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但是被高叫高云起玩过的女人,对于其他男人还说,是非常吸引人的,毕竟谁都想看看杨芸是怎样的勾人。 “跟我回去。”老鸨一把攥住杨芸手腕,假意替她拢衣襟,指甲却深深掐进皮肉,“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杨芸猛地甩开她的手,眼中燃着幽火:“不要碰我!” “不碰你?”刘鸨娘阴测测地笑了,从牙缝里挤出毒蛇般的声音,“那你欠醉仙楼的上千两雪花银,打算什么时候还?” “你胡说!”杨芸声音陡然拔高,“我十二岁登台献艺,为醉仙楼赚的银子都能堆成山了!” “放屁!”刘鸨娘突然厉喝,唾沫星子溅在杨芸脸上,“你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学的琴棋书画,哪样不是老娘砸银子供着的?就连你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每月月钱都要五两!”她突然压低声音,“更别说那些特制的合欢裙、金丝履,哪件不是百两银子起步?” 杨芸顿时语塞。确实,自记事起她便在醉仙楼长大,除了那些不堪的夜晚,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确实不输官家小姐。 见杨芸气势渐弱,刘鸨娘趁机贴近她耳畔,热气喷在耳垂上:“傻丫头,要勾引谢大人也得挑时辰。没见他怀里还搂着正头娘子?”枯瘦的手指突然掐住杨芸下巴,“你现在不是上赶着找难堪么?” 杨芸眼中阴毒之色一闪而过,仔细想了想,确实如此。自己还是太莽撞了,自从高家出事之后,她手里的钱就没有多少积蓄了,其实她又很多的钱,但是照顾她的人都是高云起派来的,高家出事之后,那些下人直接把她的所有金银珠宝全部带走了。 杨芸抬起泪眼,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柔弱:“阿娘,你能帮我?” 这声“阿娘”唤得刘鸨娘心头一颤。醉仙楼与寻常勾栏不同,讲究的是个雅字。姑娘们称鸨母为“阿娘”,为的就是让那些自诩风雅的文人墨客、富商豪绅们听着舒坦——毕竟谁愿意承认自己光顾的是烟花之地?春风楼那些搔首弄姿的庸脂俗粉,如何比得上他们醉仙楼精心调教的清倌人? “傻孩子,阿娘不帮你帮谁?”刘鸨娘假意抹泪,顺势将一件披风裹在杨芸肩上。 “我们先回去。” 杨芸点头。 “大人恕罪,”刘鸨娘朝谢京墨福了福身,“都是老身管教无方,这就带芸儿回去好生管教……” 谢京墨连眼皮都未抬,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刘鸨娘以为是谢京墨同意放他们离开了,所以刚准备出声感谢。 “多谢....” 话音未落,谢元直接上前站在她们的面前:“站住!夫人准你们走了么?” 刘鸨娘浑身一僵,手指猛地掐住杨芸手臂,压低声音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想要谢大人的心,先保住你这条命!”指甲深深掐进皮肉,“记住,你这张脸值千金!” 杨芸死死盯着沈蝉衣被谢京墨紧搂的腰肢,眼中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她多想现在就撕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却在转身的刹那,扑通跪地: “谢大人!谢夫人!”她重重叩首,断腕处传来钻心剧痛,鲜血顺着青石砖的纹路蜿蜒,“奴家知错了……”每一下叩首都让围观人群发出唏嘘。 “求夫人开恩……” “求夫人大人有大量,饶了奴家这一次,奴家再也不敢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趁势膝行向前。额头的血渍混着尘土,衬得那张俏脸愈发凄楚。 “对啊!就饶了杨姑娘吧!杨姑娘都磕出血了!” “对,对,饶了,饶了.....” “天哪,你看杨姑娘的头现在都磕出印子了,这也太可怜了....”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杨芸暗自得意,这正是她要的效果——若沈蝉衣执意追究,明日“谢夫人善妒”的流言就会传遍胶州城;若就此放过,又显得软弱可欺。 “夫人,大人,求求你们了。你就别和奴家计较了.....” 沈蝉衣在谢京墨怀中微微蹙眉。她将杨芸那点小心思看得分明——这哪里是真心认错?分明是在众人面前演一出苦肉计,逼着他们不得不饶恕! “谢京墨.....”她冷哼一声,俯身在谢京墨的耳边轻声的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围观的人太多了。” 谢京墨冷冽的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杨芸,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收紧臂弯,抱着沈蝉衣转身便走。 “啊!——” 杨芸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来谢京墨转身时,墨色长靴不偏不倚踩在她仅存的完好手掌上,还刻意碾了几下。骨节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抱着沈蝉衣径自离去。 “恶心!” 这声轻蔑的称呼飘进杨芸耳中。她颤抖着举起血肉模糊的双手,贝齿将下唇咬得渗出血丝。从小到大,哪个男人不是将她捧在手心?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沈蝉衣攀着谢京墨的肩头回望,恰与正要上马车的杨芸四目相对。那道淬了毒的目光让她浑身一颤,慌忙缩回丈夫怀里。 “怎么了?”他伸手拍着沈蝉衣的后背。 “谢京墨,她刚刚的眼神好吓人。”沈蝉衣声音发颤。 谢京墨脚步没有停顿:“嗯,待会让谢三去教训教训。” 沈蝉衣先是点头,随即又摇头:“那个......下手轻些。” 谢京墨挑眉,原以为她会心软阻拦,没成想竟是这般回应。他低笑出声:“嗯,依你的。” 回到书房里面。 谢京墨把沈蝉衣放下,沈蝉衣一落地,想朝着寝房里面跑过去。 “啊!——” “谢京墨,你干什么!” 纤纤玉腕在半空中被牢牢扣住,谢京墨一个巧劲便将人带回怀中。 “跑什么?”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 沈蝉衣咽了咽口水。她哪敢说是不想看那些堆积如山的账本?更不敢说此刻谢京墨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她心尖发颤。 “没……没有……”她眼波流转,突然福至心灵,“我、我想如厕!” 谢京墨唇角微扬,五指突然插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着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 “不是要如厕?”他一本正经道,“为夫在外头候着。” 沈蝉衣急得直往后缩,却怎么也挣不开那铁钳般的手掌。 “我、我突然不想去了……” 谢京墨从喉间溢出一声“嗯”,手上力道却纹丝不动。 沈蝉衣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袖轻晃:“那我们现在去哪?” “回寝房。”谢京墨转身,眸中含着笑意,“今日不看账本了。” “谢京墨你最好啦!”沈蝉衣顿时眉开眼笑,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第97章 大人....求你了大人,你救救我。 她忽然想起近日夜里被迫读给谢京墨听的那些话本子,那些后宅争斗的手段此刻竟活生生在眼前上演。 眸光一转,沈蝉衣忽而上前一步,绣鞋“不经意”地踩在杨芸的纤纤玉指上—— 杨芸虽然不是闺阁女子,是风尘女子,但是正如杨芸所言,她是头牌,是专门养来给当地的富商以及达官贵人当妾室和通房的,一直被娇养着,何曾受过这等苦楚? 此时杨芸立即痛的惊呼一声:“啊....” 沈蝉衣趁机也娇呼一声:“呀!” 顺势跌坐在地,仰起小脸时已是泪眼盈盈:“夫君...她绊我.....”那泪珠要落不落,比杨芸方才更惹人怜惜十分。 “疼....” 她瘪着嘴,朝谢京墨伸出双臂,活像个要抱抱的孩子。 “夫君....” 谢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叹:夫人这现学现卖的功夫,当真是得了公子真传! 杨芸愣神,震惊的张大嘴巴。 和杨芸相比起来,沈蝉衣的摔倒以及泪眼婆娑的样子十分的惹人心疼,即使沈蝉衣今天穿的是红色的襦裙,腰间是金色的袋子,珍珠绣鞋。 杨芸瞠目结舌,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娇憨单纯的夫人,演起戏来竟比自己这个头牌还要精湛三分。 与杨芸刻意营造的柔弱不同,沈蝉衣今日虽着一袭红裙,腰间金线绣囊流光溢彩,珍珠绣鞋华贵非常,但此刻泪眼婆娑的模样,反倒衬得她更加娇憨可人。 谢京墨立即上前,正要俯身抱起自家夫人,杨芸却突然扑过来,染着蔻丹的指尖刚要碰到他的靴面—— “脏!” 这一声冷斥犹如惊雷炸响。杨芸浑身一颤,涂着脂粉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她不可置信地仰头,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大人竟会当众给她如此难堪。 县衙外围观的百姓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呦,这不是杨姑娘吗?” “啧啧,瞧这可怜见的......” “真真是我见犹怜......” 杨芸杏眸一转,手中绣帕轻掩朱唇,刻意掐出几分颤音:“大人...您当真不要芸儿了么?”说罢身子一软,像是受不住打击般往后踉跄半步,恰好让围观众人看清她颈间痕迹,“芸儿...芸儿早就是您的人了呀......”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的反应就像炸开了锅一般。人群中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便是嗡嗡的议论声。 “天爷啊!看这县令平时端方守礼的模样,背地里竟做这等勾当?” “还说呢,男人嘛,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哎,可怜杨姑娘一片痴心......” “人家毕竟是县令……” ..... 谢元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公子?” 谢京墨恍若未闻,连眼风都未扫来,抱着夫人转身便走。杨芸突然扑上前欲抱谢京墨的腿,却见他广袖翻飞,玄色官靴错步一转,绣着暗纹的衣摆堪堪擦过她指尖。 沈蝉衣窝在他怀里,气得小脸通红,她气鼓鼓地揪住谢京墨的耳朵,声音带着几分嗔怪:“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谢京墨眸色阴沉如墨,他的手指因为愤怒而捏得发白。若是从前,他早已经命谢一将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扔去荒山喂狼。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反倒不好施展雷霆手段。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杨芸见一计不成,心中暗自着急。她暗中掐了一把身旁的丫鬟,同时使了个眼色。那丫鬟心领神会,立刻“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嚎起来:“求大家为我们姑娘作主啊,我们姑娘都是谢大人的人了,现在又不要我们姑娘了,你们说我们姑娘以后还活不活了。” “呜呜....” 杨芸听到丫鬟的配合,也连忙配合着以袖掩面,肩膀不住颤抖,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她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泪水晕开,那模样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 “堂堂县令,竟做出这等始乱终弃之事!” “大人,你就把人收了吧!” “对啊,杨芸姑娘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说不要就不要,这不是欺负人吗?” 人群中响起一片指责声。 杨芸见势,心中暗喜,又添了一把火。她转向沈蝉衣,重重地磕起头来,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大家不要怪大人……”她抬起泪眼,额头已经磕出了红印,模样十分凄惨。“都是芸儿不好,竟让敢和夫人抢大人……” 沈蝉衣还没来得及震惊,周围一直围观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蝉衣身上,那眼神中带着审视与怀疑。 “夫人……”杨芸抬起泪眼,妆容花得恰到好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抽噎着说道,“都是我不好,你就让大人纳了芸儿吧。”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身体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芸儿,芸儿,以后一定好好的伺候你,绝对不和夫人抢大人,只要……只要有个容身之处……” 这番做派立即引来议论纷纷: “原来县令夫人是个妒妇啊……” “大雍律例,妇人善妒可是要受责罚的……” “可不是,七出之条里写得明明白白……” 谢京墨见此情景,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大步上前,一脚踩住杨芸的手掌,用力地碾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厌恶,声音低沉而冰冷:“再说一句,本公子废了你的手。我记得你不是头牌吗?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以后我让你连卖艺都不能。” “咔喳!”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杨芸的手掌直接被踩断。她的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神情,嘴巴大张,却因为过度的疼痛而发不出声音。 “把人带过来。”谢京墨冷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寒霜。 “砰!” 一声闷响,如同一颗巨石砸落在地,谢三谢四动作迅猛,直接将刚刚口出恶言、污蔑沈蝉衣的几个人重重地扔在了谢京墨的面前。 尘土飞扬,这几个人狼狈地摔成一团,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这些平日里只敢在市井中嚼舌根的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他们的腿瞬间如同筛糠一般颤抖起来,膝盖发软,身子也止不住地哆嗦,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浸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衫。 他们慌慌张张地双膝跪地,脑袋如同捣蒜一般,不停地朝着谢京墨磕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砰砰”声。 “大人,饶命啊!” “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乱说了。” 谢京墨冷哼一声,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给县令夫人道歉!” “是,是,我们这就给夫人道歉。” “夫人,对不起,都是我们乱说话。” “求夫人放过我们。” 谢京墨掂了一下怀中的人,轻声问道:“要原谅吗?” 沈蝉衣虽然现在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是她也明白不能拿老百姓下手。毕竟谢京墨还是县令,若是随意处置百姓,对他的影响不好。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 谢京墨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谢元,说道:“谢元,把他们都关进去大牢一旬,杖打二十大板。污蔑朝廷命官以及家眷,杖打二十大板,张嘴五十下。” “是,公子。”谢元躬身领命,立刻指挥手下将那些人带走。 杨芸整个人被吓坏了,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谢京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厌恶和不屑。他冷冷地说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娶了你,我谢京墨从始至终,明媒正娶的女人只有怀里的一个,而且仅有一个。” “对了,你不是高家高云起的外室吗?”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而且,一直被他偷偷地养在城东!” 杨芸瞬间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如同一张白纸。她万万没想到谢京墨竟然知道她被高云起养着的事情。这就像是她精心隐藏的秘密被人当众揭开,让她感到无比的羞耻和尴尬。她咬着唇,倔强地说道:“我没有,我……” 话音未落,从人群中,就跑来一个年纪中等的女人。她满脸怒气,上前一把抓住杨芸的头发。 “啪!”的一巴掌,直接扇在杨芸的脸上。那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杨芸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你这个贱人,跟我回去,之前你被高家高云起公子带走,竟然没有把赎金的钱交完。”那女人一边骂着,一边用力拉扯着杨芸。 “跟我回去。” 杨芸害怕地摇头,她双手紧握,手指甲深深地插进掌心。她不想回去,她被高云起破身,这次回去肯定要接客。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紧紧地抓住地面,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不,我不跟你回去。” “大人……求你了大人,你救救我。”杨芸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谢京墨。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扇在杨芸的脸上。 这一巴掌更加用力,杨芸的脑袋被打得偏向一侧。 杨芸咬着下唇,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仿佛萃了毒一样。她突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直接撕开胸前的衣衫,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她不顾一切地朝着谢京墨冲去。 第96章 我是来抢男人 “进。”谢京墨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谢元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脚步微顿——沈蝉衣被谢京墨半圈在书案前,纤细的手指正不情不愿地拨弄着算盘珠子,指尖微微泛红,显然已经算了许久。 案几上堆满了账册,墨香与沉香交织,衬得她那张明艳的脸愈发清丽。见他进来,谢京墨才直起身,但修长的手指仍搭在沈蝉衣肩上,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衣料,像是无声的占有。 “谢京墨,这个铺子....” 沈蝉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倦意,尾音微微拖长,像是撒娇,又像是抱怨。 “公子,夫人!”谢元连忙行礼。 沈蝉衣如蒙大赦般放下狼毫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墨花。她抬眸时,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这些日子被逼着学管家看账本,确实耗神不少,尤其是晚上的时候,每次他把都会用白天不努力,晚上在床上加大惩罚力度。 “你们有事,我就先离开。”她作势要起身,却被肩上的手按回圈椅。 谢京墨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他目光未移,声音冷峻:“何事?!” 谢元踌躇地看了眼自家夫人,喉结微动。他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位杨姑娘来者不善,若当着夫人的面说,怕是要惹出风波。 “直接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外面有位杨姑娘求见。”谢元低声道,“说是……有要紧物事交给公子。” 笔架上的紫毫突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沈蝉衣指尖微颤,却故作镇定地整理袖口,嗓音轻软,却透着一丝危险:“杨姑娘?” 谢京墨剑眉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他何时识得什么一个姓杨的姑娘了..... 剑眉紧蹙,指节敲在案几上:“让她滚!” 谢元额头沁出细汗,硬着头皮道:“属下已经婉拒了,说府上不认识什么杨姑娘。可那人坚持说有要物必须亲手交给公子……” “公子,毕竟是县衙的后门,人来人往……” 谢京墨眸色微沉,不耐地抬了抬下巴:“知道了,我一会儿过去。” 沈蝉衣仰起头,眸光潋滟,朝他轻哼一声,嗓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姑娘都找上门了,竟然还说不认识?”声音虽小,却足够让身旁人听清。 谢京墨忽然低笑,俯身凑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垂,激起一阵战栗。“怎么,”他的声音裹着笑意,像化开的蜜糖裹着冰碴,“乖宝吃醋了?” 沈蝉衣耳尖一烫,伸手拍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便要离开:“不许碰我,谁吃醋了?” “行,你没吃醋,是我吃醋了。”谢京墨低笑一声,趁她站起的瞬间,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将她往怀里一带。 “走。” “去哪?”沈蝉衣挣扎了一下,却被他单手抱起,整个人悬空,只能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不是吃醋吗?”谢京墨眸色幽深,唇角噙着笑,“正好带你去看看,外面那个妖魔鬼怪是谁。” “放开我!我不去!”沈蝉衣踢了踢腿,绣鞋在空中晃荡,却被他稳稳托住。 “不行。”他低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嗓音低沉,“难道你不想知道?” 沈蝉衣当然想知道,可她不想出去——万一真是他的旧情人,她岂不是自找难堪? “我……我不想知道!我要看账本!”她伸手推他,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惹得她浑身一颤。 见推不开,她抬腿便往他小腿上踹了一脚。 “放我下去!成什么样子!” 谢京墨闷哼一声,却低笑出声,薄唇贴上她耳垂,嗓音暗哑,带着威胁:“再踹一下,娘子今晚的腿……就别想要了。” 沈蝉衣双腿一僵,顿时不敢动了。 这几日夜里,谢京墨简直不是人,变着法子折腾她,尤其爱她这双腿,每每都要折到极致,还要逼她说些羞人的话…… 她耳垂红得滴血,咬着唇别过脸:“变态!” “嗯。”他低笑,“晚上再变态给你看。” 沈蝉衣气得说不出话,她发现,无论是强硬还是说浑话,她都赢不了他。 “谢元还在呢!你可是他的主子!”她试图挣扎。 “是吗?”谢京墨挑眉,伸手掐了掐她气鼓鼓的脸颊,“他在哪儿?” 沈蝉衣转头一看,书房里哪还有谢元的影子?早不知何时溜了。 “哼!” 她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炸毛的猫儿。 见她明明想出去,却又别扭得不行的样子,谢京墨低笑一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娘子,我喜欢你霸道一点。”他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诱哄。 沈蝉衣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红着脸瞪他:“不要!” “是吗?”他眸色一暗,“那为夫只好……再霸道一点了。” 沈蝉衣觉得谢京墨已经够霸道了,竟还要更甚? “我不去!你抱我回房间!”她挣扎道。 “不行。”谢京墨一口否决,抱着她大步流星往外走。 “公子,就是她!”谢元说道 县衙的后门。 “公子,就是她!”谢元低声道,目光警惕地扫向县衙后门处停着的那辆普通马车。 马车旁,立着一名戴着素白头纱的女子,身形纤细,隐约可见纱帘下清秀的轮廓。她见谢京墨抱着沈蝉衣走近,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含着水光的眸子。 谢京墨眉峰微蹙,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语气森寒:“你找我何事?” 沈蝉衣从他怀里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来人。她刚想说些什么,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被谢京墨抱着,耳尖一热,懊恼地闭了嘴。 谢京墨察觉到她的窘迫,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但转瞬即逝。他冷冷扫向那女子,声音更沉:“有事就说,无事就滚。” 女子咬了咬唇,声音柔婉,却带着几分执拗:“大人,我有话……想单独与您说。” “呵。”谢京墨嗤笑一声,眸色骤冷,“谢元,送客。” 沈蝉衣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襟,低声道:“等等,她有些面熟。”尽管对方覆着面纱,但那眉眼间的熟悉感,仍让她心头微动。 谢京墨不为所动,语气淡漠:“不认识。” 沈蝉衣拍了拍他的肩,无奈道:“放我下来。” 谢京墨仍绷着脸,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坏了兴致。沈蝉衣见状,忽而凑近他颈侧,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吻,嗓音柔软又带着几分娇蛮:“夫君,不是让我霸道的吗?” 谢京墨眉梢一扬,终于将她放下,但手臂仍虚揽在她腰间,无声宣示着占有欲。 沈蝉衣理了理襦裙,缓步上前,目光直视那女子:“你是杨芸?” 杨芸的目光从谢京墨身上收回,微微颔首:“是我。” 沈蝉衣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和谢京墨之间,唇角微勾,语气却不容置疑:“你找我夫君何事?” 杨芸蹙眉,试图绕过她,奈何沈蝉衣比她略高,又站得极近,恰好挡住她的视线。她终于忍不住冷声道:“我不找你,我找谢大人,请你让开。” 沈蝉衣轻笑一声,眸色渐深:“他现在归我管,你找他,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杨芸终于正眼看向沈蝉衣,忽而凑近一步,红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恶意:“沈蝉衣,我今天来,就是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男人抢到手的。” 话音未落,杨芸突然欺身上前,一把扣住沈蝉衣纤细的手腕。她力道用得极巧,在旁人看来,倒像是被沈蝉衣推搡着踉跄后退。 “嘶——”沈蝉衣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腕间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杨芸的指甲已深深掐进她细嫩的皮肉里,留下几道红痕。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要抽回手。 杨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借着衣袖遮掩凑近她耳边,吐气如兰:“干什么?当然是抢你男人,”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淬毒,“再说了本来他就应该是我的,那天的绣球被他接了,合该是我的夫君...” 说罢,她猛地拽着沈蝉衣的手臂往自己身上一推—— “砰!” 杨芸顺势跌坐在地,头上的素纱飘然落下,露出一张精心妆点的面容。她今日特意着了素白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面上的妆容苍白柔弱,眼尾缀着几滴晶莹的泪珠。此刻她咬着唇,仰头望向谢京墨,声音酥软得能滴出水来: “大人....” 沈蝉衣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出戏码。不得不承认,杨芸确实深谙此道——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任哪个男子见了都会心生怜惜,恨不得立即上前将人扶起好生安慰。 可谢京墨依旧负手而立,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目光始终锁在沈蝉衣身上,仿佛在欣赏自家小猫炸毛的模样。 杨芸见计不成,立即变换策略。她柔弱无骨地伏在地上,纤纤玉指轻抚腕间,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公子.....妾身摔得好疼......”那嗓音又软又媚,带着几分刻意的喘息。 第95章 进展神速江南 她微微一动。便发觉整个人被牢牢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醒了?”谢京墨低哑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带着未散的情欲。 “嗯...”她软软应了一声。睡意朦胧间抬眼。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月光透过纱窗。在他眼底洒下细碎银辉。恍若将漫天星辰都囚在了这一方墨色里。 “漫天星辰于你眼中...”她无意识地呢喃。声音细若蚊呐。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向是刚出生的小猫咪一样,但是谢京墨却听得真切。手臂倏地收紧。薄唇轻蹭过她鼻尖:“故意勾引我?” 沈蝉衣攸的伸手推着谢京墨的胸口,然后摇头,鼻尖擦过他的唇瓣。 谢京墨直接张嘴咬了上去。 “疼...”她蹙眉娇嗔。 “我的鼻尖被你咬的有些疼。” 谢京墨放开她。 谢京墨松口。却仍将她圈在怀中。沈蝉衣这才发觉屋内竟未点灯。唯有月色如水倾泻。“为何不点烛火?”她疑惑道。 “省钱。”他答得干脆。 沈蝉衣气恼地掐他腰侧:“谢府何时缺过银子?” 低沉的笑声在黑暗中漾开。他忽然含住她的唇瓣厮磨:“怎么不缺?我家娘子这般娇气。要攒多少银钱才养得起...”温热的掌心抚过她腰间软肉。“我的乖宝贝。” 沈蝉衣面色羞红。 “我、我好养得很...”耳尖发烫。声音越来越小。 谢京墨轻哼一声。吻沿着她颈线游走,他怎么都吻不够。 他觉得沈蝉衣一点都不好养,她娇气穿不得一点不好的布料,又爱哭还会撒娇,吃的都必须是好的,还有就是他特别容易生病。 一点都不好养! 可偏偏,他甘之如饴。 “谢京墨,你的手……”她突然轻颤,话音未落便被他封住唇舌。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下颌,嗓音低哑:“早晨欠的,该还了。” 沈蝉衣心跳如擂,指尖无意识地揪紧被褥:“可是……我饿了……” 谢京墨一个翻身,月光自窗棂倾泻而入,映得他眸色幽深。他指尖一挑,寝衣滑落,露出她莹润的肩头。 “先喂饱你的夫君……”他俯身,鼻尖相抵,灼热的呼吸纠缠着她的。 他喘着粗气,伸手描绘着她的轮廓:“我可是一直等娘子睡醒....” 沈蝉衣面染绯色,指尖缓缓攀上他的脖颈,仰头轻啄他的唇:“那你轻点……” 谢京墨喉结滚动,掌心抚过她纤细的腰肢,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的竟是自己的玄色寝衣——宽大的衣袍裹着她娇小的身子,领口松垮,更显得楚楚可怜。 “你……什么时候给我换的?”她羞恼地瞪他。 谢京墨低笑,齿尖轻轻碾磨着她肩头细嫩的肌肤,嗓音沙哑:“抱你回来的时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喜欢看你穿我的衣裳,浑身上下……”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都是我的味道。” “不许说!”沈蝉衣耳尖瞬间染上绯色,羞得往他怀里躲。 “行,不说。”他低笑着封住她的唇,掌心顺着她纤细的脊背缓缓下移,在腰窝处流连,“为夫更喜欢……”一个深吻将未尽的话语吞没,“用做的。” 沈蝉衣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承受着他细密的亲吻。丝质寝衣的系带不知何时已然松散,衣襟滑落,露出如玉的肌肤。月光透过纱幔,在她身上投下朦胧的光晕,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谢京墨喉结滚动,眸色暗得惊人。他俯身吻上她平坦的小腹,舌尖轻舔,惹得沈蝉衣浑身一颤,五指不自觉地插入他的发间。 “谢京墨……”她声音发软。 “错了。”他惩罚性地轻咬。 “夫君……” “墨哥哥……”她突然想起前日段青欣这般唤他,一时兴起,软着嗓子试探。 身上的人骤然僵住。谢京墨抬起头,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欲色,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再叫一声。” “夫君……” “不是这个。” “墨哥哥……”她眼波流转,故意拖长了尾音,如愿看到他眼底燃起的火焰。 谢京墨猛地咬住她的锁骨,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印记。沈蝉衣惊呼一声,被他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夺去了呼吸。 “…呼吸不过来了…”她娇喘着推拒。 “你这妖精……”他喘息粗重,“定是故意的……” 月影西移,红烛泣泪,满室春色无边。 …… 沈蝉衣连指尖都懒得动弹,整个人陷在锦被中。她迷迷糊糊想着,这比洞房花烛夜还要累人。 “我饿了……”她轻轻踢了踢身旁的人,声音带着事后的绵软。当真是饿醒的。 谢京墨低应一声,随手披上寝衣,又将床尾那件被揉皱的衣裳仔细为她穿上。“坐好。”他将人抱到桌前,“谢元温着饭菜,马上送来。” 待膳食摆好,沈蝉衣却只动了几筷子就蹙起眉头:“吃不下了。” “才用这么些?”谢京墨皱眉。 她嘟着嘴,莹白的脚尖轻轻蹭着他的膝头,纤手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饱了,想睡……”尾音拖得长长的,像蘸了蜜的糖丝。 谢京墨眸色一暗。他的夫人近来是越发会撒娇了。 将人揽入怀中,他舀了一勺莲子羹:“再用些,不然半夜该饿。” 沈蝉衣摇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不多时便靠在他肩头沉沉睡去。谢京墨轻叹,指腹抚过她眼下的淡青:“看来真是累坏了。” 烛花轻爆,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将人小心裹进怀里。 ——难养又如何? 他的娇娇,合该这样娇着养。 书房里面。 段青阳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江南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没想到竟然比想象中的顺利。” 谢京墨指节轻叩紫檀案几,眼底掠过一丝深思。江南盐商盘踞百年,势力错综复杂,朝中半数官员都与他们有姻亲故旧。云帝登基后,更是对江南世家多有倚重。 其实可以说是他们根本不用给当朝的云帝的面子。 他们可不是轻易世家,他们是从世家的沿袭可不是只百年,那边的世家基本上在氏族志上都是名列前茅的,而且朝中的大部分都是江南道那边的人。 “还有事吗?”谢京墨蹙眉,语气里透着不耐。 段青阳犹豫一瞬:“江南道既已入手,接下来......” 谢京墨指尖摩挲着青瓷茶盏,茶水映出他幽深的眼眸:“先等等,江南道那边可都是老狐狸。我们还是要小心。” 段青阳点头。 随即他立即开口问道:“殿下,还继续呆在胶州这面吗?” 谢京墨淡淡道:“不急,明年的时候回去,不过年底回京的时候顺便绕道江南,再去京城那边。” “嗯。” 段青阳点头,随即:“那我让朝中的人安排,提前坐好准备把殿下调到京城!” 谢京墨点头。 沈蝉星走进内院时,正瞧见自家姐姐倚在紫檀木雕花榻上。三日不见,沈蝉衣整个人像是被春雨浸润过的海棠,眼角眉梢都透着说不出的娇媚。她捧着话本的手指纤白如玉,腕间那只血玉镯子随着翻页的动作轻轻晃动。 “姐。” “嗯?有事?” 沈蝉星突然卡了壳。他盯着沈蝉衣颈间若隐若现的红痕,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算了,沈他觉得自己又不想说了,他觉得这种事情不适合自己说,但是他看着面前身体柔弱清风的沈蝉衣。 “你到底要说什么?”沈蝉衣将话本搁在案几上,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敲打。她这个弟弟向来藏不住话,今日却支支吾吾了半天。 沈蝉星咽了咽口水,凑近姐姐耳边。少年清冽的气息混着些许汗意,声音细若蚊蝇:“姐,你和姐夫……那个……你身子才调养好……”他顿了顿,耳尖红得滴血,“就这样……纵欲过度实在不好。” “砰——” 青瓷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溅出几滴琥珀色的茶汤。沈蝉衣从耳根到脖颈瞬间漫上一层绯色,连带着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红痕都更加鲜明起来。 “沈蝉星!”她抓起团扇就往弟弟头上敲,“你给我滚出去!” 少年捂着脑袋落荒而逃,临到门口还不死心地回头:“我是为你好!那个……记得喝补汤!” 待脚步声远去,沈蝉衣气呼呼地将话本摔在榻上。上好的云锦封面皱成一团,恰如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大坏蛋!混蛋!”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带,想起这三日的荒唐,连脚尖都羞得蜷了起来。 恰在此时,珠帘轻响。谢京墨一袭墨色长袍踏入内室,正听见小媳妇在骂人。男人眉梢微挑,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旁坐下。 “不许抱!”她拍开男人伸来的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温热的指腹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激得她心头一颤。 谢京墨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用手戳了戳。 “嗯?谁惹我家乖宝生气了,我定不会放过他...” 沈蝉衣转过头,不给他看也不给他摸。 “咳!” 少女扭过头不看他,发间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男人忽然轻咳一声,侍立的丫鬟们立即垂首退下,还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下一刻,她便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谢京墨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怎么了?” “都怪你!” 沈蝉衣攥着他的衣襟,声音又软又糯。 谢京墨挑着眉:“我?” “昂,都怪你,现在全府都知道我们...我们三日没出房门...” “都怪你干的好事。” 谢京墨先是一怔,随即闷笑出声。他低头啄了啄她嘟起的唇瓣:“是为夫不好。”温热的手掌抚过她纤细的腰肢,“不过...” “不过什么?”少女警觉地抬头,却撞进一双暗流汹涌的眼眸。 男人含住她的耳垂轻咬:“三日怎么够?”低哑的嗓音里满是未尽之意,心想:“若非段青阳回来...” 余下的话语淹没在缠绵的吻中。 第94章 不仅乖,还娇。 谢京墨心头一热,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她细腻的脸颊上流连。 “笨蛋,”他声音低沉,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底,“就算我不要命,我也只要你!”谢京墨认真的说道。字字铿锵,像是要将这誓言刻进骨血里。 沈蝉衣闻言突然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在暖阳中荡漾开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明媚的春色。 谢京墨看得痴了,俯身吻上她精致的肩胛骨,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腰间的小衣带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如玉的后背上:“娘子......” “嗯......”沈蝉衣轻喘着,纤纤玉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锦被。她想要转身迎向他,却被谢京墨牢牢禁锢在怀中。 “别动......”他暗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灼热的唇舌沿着她优美的脊线一路向下。 沈蝉衣只觉得浑身发烫,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谢京墨粗重的喘息声近在耳畔,让她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跃出胸膛。 “现....现在是白天!”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几分羞怯的颤音。 谢京墨低低“嗯”了一声,大掌掐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指腹在敏感的腰窝处轻轻摩挲:“娘子,你的腰好细...”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谢京墨!” 沈蝉衣惊呼一声,乌发散落在鸳鸯绣枕上,衬得她肌肤如雪。谢京墨双臂撑在她身侧,俯身在她光洁的后背落下细密的吻,如蝶翼般轻柔,又如烈火般炽热。他十指缓缓插入她的指缝,与她紧密相扣,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咚咚——”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公子,张家的人找你!”谢元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谢京墨:“滚——” 谢京墨头也不抬地厉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待门外脚步声远去,沈蝉衣已经整理好衣衫站在床边,看着谢京墨阴沉着脸为她系腰带的模样,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她笑靥如花。 “赶紧去吧!” 她促狭地眨眨眼,眼中满是得逞的狡黠。 谢京墨眸色一暗,突然扣住她的腰肢将人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上那抹嫣红。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强势地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般汲取着她的气息。直到感觉怀中人儿娇软无力,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指腹轻轻抚过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谢京墨眼底翻涌着未褪的情潮:“我一会回来。”声音暗哑得不成样子。 “嗯。”沈蝉衣低垂着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 转身的瞬间,谢京墨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方才的柔情蜜意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往日的冷峻疏离。他整了整衣襟,眼神沉静如深潭,方才的情动仿佛只是一扬幻梦。 唯有转身时,指尖在沈蝉衣手心轻轻一勾。 “乖乖等我!” 书房里面。 书房内。沉水香在青铜炉中静静燃烧,袅袅青烟在雕花窗棂透入的晨光中蜿蜒。 谢京墨踏入书房。 “公子。” 张停支与张亦书同时起身,锦袍摩擦发出窸窣声响。老者的银发在晨光中微微颤动,青年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躬身弧度。 谢京墨玄色锦袍上暗绣的云纹在走动间若隐若现,拇指上的羊脂玉戒与紫檀木案相触,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嗯,何事?” 张停支喉结滚动,余光瞥见公子指节泛白的力度,额角渗出细汗:“公子,是...是漕运的事。”话音未落,案几上的茶盏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声,原来是被谢京墨屈起的指节叩响了桌面。 “接着说。” 张停支点头,然后上前说道:“高家出事后,原本由我们三家分管的漕运,如今姜家想独吞。”声音越来越低:“他们已蚕食了高家大半产业,我们张家虽在胶州根基深厚,但...” 他小心翼翼的再次看了一眼谢京墨生怕他生气:“但我....我们张家,虽然是胶州的世家,但是势力确是比不上姜家的。” 玉戒与案几相撞,发出清脆的“嗒”声。谢京墨抬眼看向一直沉默的张亦书,眸色深沉如墨:“你说。” 张亦书上前:“姜家虽势大,却已失人心。高家旧部、被压制的盐商,都是可用的棋子。”他顿了顿:“我们新制的晒盐正可借漕运南下,一举拿下江南道的盐市。” “而且,姜家比张家只是多了一些底蕴,但是姜家之前和高家的时候,在胶州的名声不好,并且我们现在晒盐手里面已经有大量的盐,趁机现在出手,这就是一个最佳的时机,通过漕运以及官道,顺道把江南道的那边的盐商全部归为自己。 谢京墨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玉戒在指间转了个圈:“嗯”,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却在门口突然停住,“需要什么,找谢元。” 说完,张亦书点头。 张停支听见之后,十分的震惊他们想到自己的小孙子现在就有如此野心成算。 谢京墨点头,然后看向两个人。 看着谢京墨要离开的背影,张停支上前勾着身体,恭敬,语气小声的说道:“公子,高家....” 他顿了顿了,高家突然一夜之间消失,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手段。他认为在胶州这个地段上,只有目前的这个人,谢京墨才能做到。 “是....是你做的吗?”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和犹豫的,毕竟如果你真的是目前的这个人,他第一次知道谢京墨的手段竟然这样可怕,残忍以及后面的势力如此的强大。 以前,他门张家被迫绑在这条船上,现在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张家的幸运,竟然被谢京墨看上,从今以后,在胶州张家可能就是一流的世家。他心里已经有了接过,还有这段时间自己小孙子天天忙着高家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亲口从谢京墨的口中说出来。 谢京墨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张亦书上前:“祖父,他很厉害的!” 张停支知道了高家一夜之间消失就是谢京墨做的。 --- 谢京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廊下侍女见他踏着满地碎金走来,忙福身行礼。他脚步未停,只沉声问:“夫人呢?” “回公子,夫人在亭子里面休憩。” 他眉梢微动,径直朝后院走去。 亭子旁边有条溪水四周垂纱轻拂,微风掠过,掀起一片涟漪般的纱浪。谢京墨撩开纱幔,便见沈蝉衣侧卧在亭中的长椅上,墨蓝襦裙铺散开来,金线绣的牡丹在暮光下泛着细碎的光,衬得她肤若凝脂。 她睡得很沉。 清风徐来,几缕青丝拂过她的脸颊,又轻轻垂落。她呼吸绵长,唇色嫣红,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整个人娇软得像一团云,轻轻一碰就会化开。 谢京墨眸色一暗,俯身靠近,指腹重重碾过她的唇瓣。 “谢京墨!”沈蝉衣吃痛,迷迷糊糊睁眼,嗓音还带着未醒的软糯。 他低低“嗯”了一声,顺势坐下,将她揽进怀里。她的发丝散在他臂弯间,带着淡淡的幽香,让他忍不住低头蹭了蹭她的鬓角。 “还没睡醒?”他嗓音低哑。 沈蝉衣困倦地眨了眨眼,她本是来赏花的,谁知春日暖阳催人眠,竟在亭中睡着了。此刻被他圈在怀里,更是懒得动弹,只轻轻“嗯”了一声,像只慵懒的猫儿。 谢京墨低笑,双臂收紧,直接抱着她躺下。亭中长椅狭窄,他索性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发,嗓音低沉温柔: “乖,我抱着你再睡一会。” 沈蝉衣乖顺地伏在他胸膛上,指尖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很快又沉入梦乡。 谢京墨却没睡。 他垂眸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晦暗的占有欲。 ——怎么会这么乖? 不仅乖,还娇。 他的指尖缓缓滑过她的颈侧,感受着肌肤下温热的脉搏,眼底暗色愈深。 “我的。”他低语,嗓音里全是独占的意味。 轻风掠过,纱幔轻扬,亭中只余交缠的呼吸声。 第93章 不完美了 沈蝉衣如梦初醒,猛地推开谢京墨:“我……我不想理你了!”她脸颊绯红,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钻出马车,连裙角被车门勾住都顾不得整理。 谢京墨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声。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被扯乱的衣襟,随即大步追了上去。在沈蝉衣即将踏上台阶时,他忽然俯身,单手托住她的膝弯,将她整个人凌空抱起。 沈蝉衣猝不及防地被他抱起,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颈。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脸庞,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耳畔。她又羞又急,嗔怪道:“谢京墨,还有别人呢。” 绣鞋上的珍珠坠子在空中晃出一道银光,引得几个丫鬟偷偷抬眼。 谢京墨却满不在乎,额头轻轻抵在她的下颌,幽深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威慑力:“敢看,一会把你们的眼珠子挖了。”那冰冷的语气,仿佛来自九幽寒渊,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院子里所有下人齐刷刷转身,连端着茶盏的老嬷嬷都保持着古怪的姿势僵在原地。 “现在没人看了。”他挑眉,抱着她往内院走去。 沈蝉衣看着满院子背对而立的下人们,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指尖勾住谢京墨束发冠上的玉簪,嗔怪道:“你好凶啊~”尾音带着蜜糖般的甜腻。 谢京墨径直走进内室,将她放在锦被上,自己则仰躺下来,让她整个人伏在自己胸前。“怕吗?”他抚着她散落的青丝问道。 沈蝉衣趴在他的胸口,纤细柔弱无骨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口画着圈圈,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怕!”她是真的怕,怕他眼底翻涌的占有欲,更怕自己沉溺其中。 可指尖描摹过他锋利的唇线时,却又仰起脸笑道:“可你不会凶我的。” “嗯。”谢京墨一只手穿插入她的发间,另一只手扣住她不堪一握的腰肢,“不会,永远不会。”他声音低沉,像在立最庄重的誓言。 沈蝉衣眼中漾开温柔的笑意,低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个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谢京墨眸色骤深,他正要加深这个吻,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真乖。”他无奈地捏了捏她脸颊。 “不许揉我的脸!”沈蝉衣蹙眉躲闪,却被他突然贴近耳畔的热气激得浑身一颤。 “娘子可还记得下午答应过我什么?”谢京墨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 沈蝉衣眨着水雾蒙蒙的眼睛,长睫像蝶翼般轻颤:“哪个嘛~”她故意拖长的尾音还未落下,就感觉他的手指探入襦裙腰带,精准地按在腰窝处。 “就是……”他含住她耳垂轻咬,“今晚睡觉,娘子要……” “不要!”沈蝉衣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般弹起来,红着脸拍开他的手,“我的伤还没好全呢!” 谢京墨低笑一声,突然拽住她手腕将人拉回怀中。沈蝉衣惊呼着跌在他胸口,还未来得及抗议,就被他狠狠咬住唇角:“这张小嘴,就该多咬几下……”他磨着牙在她唇上流连,“不然太会气人。” 沈蝉衣当然知道他在恼什么。这些日子因着伤势,她总拿这个当借口,偏生每晚还故意穿着他的寝衣在榻上晃悠。此刻见他眼底燃起的暗火,连忙讨好地蹭他掌心:“夫君~等我伤好了再……” 谢京墨眸色幽深地扶正她歪斜的簪子,忽然笑得意味深长:“好,等娘子痊愈了,为夫一并讨回来。”他故意在“一并”二字上咬了重音。 沈蝉衣点头如捣蒜,全然不知自己跳进了怎样的陷阱。她天真地以为不过是一晚的折腾,却不知谢京墨早已在心里列好了“讨债”的清单。 他抚着她嫣红的脸颊,眼底暗潮汹涌——等这身伤好了,定要让她三天下不了榻。 夜间 “谢京墨,我背上好痒~”怀里的人突然不安分地扭动起来,眉头蹙成小小山丘。 谢京墨立刻扣住她乱动的腰肢:“别蹭,伤口裂了又要重新缝。”他的手掌从寝衣探进去,粗糙的指腹小心避开伤处,在周围轻轻打转。常年握剑的薄茧磨蹭着细嫩肌肤,惹得沈蝉衣发出小猫般的哼唧声。 “睡吧。”他含住她耳垂轻吮,另一只手仍耐心地帮她缓解痒意。 沈蝉衣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刚要入睡又不安分地拱起来:“痒~谢京墨我不舒服!” “娇气。”他咬着她脸颊轻笑,却还是任劳任怨地继续伺候。望着她终于舒展的眉眼,谢京墨忽然觉得,这样娇气才好——除了他,世上再没人能这般纵着她。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斑驳光影,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顾慈直起身,收回指尖:“夫人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谢京墨闻言轻轻点头,眸间放松,但语气冰冷如霜,指尖在床柱上轻叩:“你可以滚了。” 顾慈似乎早有预料,却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帮夫人把背后伤口的布拆下来,再仔细看一下伤口,确认无碍。” “滚!” “我自会替她查看。” 他是大夫,无论男女在他的眼睛里面都是一样的,都是病患。但是谢京墨这个样子,他转头看向沈蝉衣。 顾慈偷眼瞥向自家殿下阴鸷的神色,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沈蝉衣,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悯。谁能想到杀伐决断的殿下,竟会对个小夫人占有欲强到这般地步?他们原以为殿下娶亲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将来…… 看来现在殿下已经陷进去了。 沈蝉衣感受到谢京墨的醋意,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嗔怪道:“顾慈是大夫,你干嘛这么凶呀。”她的声音娇软,带着一丝埋怨,又夹杂着些许宠溺。 谢京墨微微一怔,紧握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但当他的目光转向顾慈时,眼中的威严如凛冽寒冬的狂风,阴翳似暗夜笼罩的深渊,让顾慈不禁打了个寒颤。 “公子,我这就离开。”顾慈不敢再多做停留,恭敬地行了一礼,匆匆退下。 好好的一个小夫人,怎么旧遇上殿下了呢。 自古以来,没有一个皇帝的后宫只有一个的。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屋内陷入短暂之寂静,谢京墨未开口,顾慈识趣地躬身退下。 沈蝉衣刚欲说话,忽闻“嘶啦”一声脆响,身上之藕荷色襦裙竟被其徒手撕裂。 “谢京墨,你干什么呢?”她惊呼一声,双手抵于其坚硬之胸膛上,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检查伤口!”谢京墨答得理所当然,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锁骨下方若隐若现之肌肤。 沈蝉衣有些不相信他就是单纯的检查伤口,他双手抵在两人的面前。谢京墨看着胸前一双白皙、纤细柔弱无骨的十指,他握起来亲了一口,然后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 “襦裙、锦裙,吾让谢元给娘子备了整整十箱。”他低笑着,鼻尖蹭过她发烫之耳垂,“即便日日撕一件,亦够用到明年开春。”温热之气息拂过颈侧,“如今,让为夫瞧瞧伤口可好?” “真的……只是看伤口?”沈蝉衣声音发颤。 谢京墨点头:“不然呢。” 谢京墨挑眉,薄唇几近贴上她之耳廓:“不然呢?”其故意拖长语调,“娘子以为……为夫欲做何事?嗯?” “嗯?说啊....” 沈蝉衣有些尴尬,面红耳赤,长睫慌乱地扑闪着,她不敢直视谢京墨的眼睛,她小声的结巴的说道:“我....我什么都没想。”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近化作一声呜咽。天晓得她方才满脑子皆是那些荒唐画面,还以为这人又要…… “是吗?”谢京墨捏着她红得滴血之耳垂,喉间溢出低沉之笑,“我还以为娘子在期待我……”话未说完便被柔软之手心堵住了嘴。 “不许说!”沈蝉衣羞恼地瞪他,却见这人竟得寸进尺地舔她掌心,湿热之触感激得她慌忙缩手,换来对方更加放肆之笑声。那眼神三分嗔怪七分娇羞,看得谢京墨心尖发烫。 “嗯,我不说了....” 谢京墨忽然抱着她的腰肢,让她背对着自己:“乖,我看看伤口。” 虽然,自己每天晚上都会趁她睡着的时候,看一眼,但是此时还是需要在看看。 沈蝉衣轻“嗯”一声,残破之襦裙顺着光洁之肩头滑落,堆叠在臂弯处似一朵凋零之花。谢京墨呼吸一滞,目光死死钉在那根细细之小衣系带上,喉结剧烈滚动。 “伤口……如何了?”她声音软糯,带着不自知之撩人。 粗糙之指腹顺着颈后系带缓缓下移,最终停在已然结痂之伤处。新生之肌肤泛着娇嫩之粉色,在雪白背脊上格外醒目。谢京墨突然收紧手臂,低头在那道疤上落下一个滚烫之吻,而后竟用牙尖轻轻厮磨。 “不完美了……”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似野兽在舔舐受伤之幼崽。此认知让他胸口发闷——他之珍宝,终究还是留下了瑕疵。 沈蝉衣被他突如其来之情势震住,正欲转身,却被他按住后腰。温热之唇舌再次覆上伤处,此次是近乎虔诚之轻抚,仿佛要将那道疤融入骨血。 “疼吗?”他问得没头没尾,手指却温柔地描摹着伤疤轮廓。 沈蝉衣摇摇头,忽然抓住他游移之手按在自己心口:“此处更疼。”她转身望进他幽深之眼眸,“当时见乖宝满身是血,此处……疼得快要裂开了。” 谢京墨瞳孔骤缩,猛地将人按进怀里。两人心跳隔着衣料共振,他低头咬住她后颈之软肉,声音闷在青丝间:“沈蝉衣,你真是……要了我命了。” 第92章 竟然嫌弃自己 “嗯。”谢京墨的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其实心乱如麻,却说不清缘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异样的情绪波动与风广白刚刚提到的那条绸缎有关,还有他看沈蝉衣的那个眼神。。 沈蝉衣无奈地轻叹一声。最近谢京墨总是这样阴晴不定,像极了六月的天气,方才还晴空万里,转眼就乌云密布。 她抬眸看向站在对面的风广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风公子,恭喜你。” 风广白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后停留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和一笑:“多谢。” 谢京墨突然收紧手臂,将沈蝉衣的腰肢搂得更紧,在她耳边低语:“专心看戏,不然我们现在就回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沈蝉衣嘟起粉唇,小声抗议:“知道了……”随即转向风广白,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风公子,我们还是先看戏吧。” 风广白轻笑颔首,玉骨扇在掌心轻敲,发出规律的声响。 站在一旁的沈蝉星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要化为实质,却又像隔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 “风公子,我们先回去了。”沈蝉衣微微欠身。 风广白唇角含笑,朝二人微微颔首:“沈小姐,谢公子,真是有缘再会。” 谢京墨眸光骤冷,修长的手指在沈蝉衣腰间收紧三分。他薄唇轻启,声音如淬了冰:“风公子,还是回你的春风楼,好好的当你的小馆吧。”话音一转,他言语认真严肃,薄唇轻起,清冷的声音从嗓音出来,一字一顿道:“有些东西,一开始不是你的,就永远不是你的。” 风广白手中折扇“唰”地展开,扇面上墨竹随风轻颤。他笑意不减,眼中却闪过一丝锋芒:“谢公子此言差矣。缘分二字,最是难料。” “呵……”谢京墨冷笑一声,突然将沈蝉衣打横抱起。怀中人儿惊呼一声,藕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锦缎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谢京墨!”沈蝉衣羞恼地捶他肩膀,却被他抱得更紧。她只得从男人臂弯间探出半张小脸,朝风广白歉然道:“风公子,我们先行一步。” 风广白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有任何需要,随时到春风楼寻我。大周境内所有春风楼,都会为沈小姐效劳。” “不劳费心。”谢京墨将怀中人儿往上一托,凤眸微眯,“我谢京墨的夫人,自然由我亲自照料。”说罢大手一按,将沈蝉衣绯红的脸蛋重新按回胸膛。 “你……”沈蝉衣闷声挣扎,却听见头顶传来危险的耳语:“看来夫人是嫌今夜太长了?” “我哪有!”她话音未落,身子突然被抛起又接住。谢京墨掂了掂重量,在她耳边冷哼:“回去再慢慢算这笔账。” “谢元。” “公子。”一直静立车辕的灰衣侍卫立即应声,转向后方二人时语气恭敬:“沈少爷,段小姐,府中马车即刻就到。” 段青欣点头。 看着离去的马车。 沈蝉星咬着牙:“谢京墨,你又把我姐拐走。” 段青欣倒是觉得很正常,难道谢京墨不呵沈蝉衣一起走,和你一起走。她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沈蝉星:“沈蝉星,你张大了!” “......” 沈蝉星当然听出来她话里面的意思,他怒目的看着段青欣:“小爷我早就张大了,倒是你那个墨哥哥才没长大。” “哼!” “沈蝉星,你等等我。” “你不回家了吗?” 段青欣追在后面喊道。 沈蝉星脚步一顿,耸了耸肩:“过一会,我在溜达溜达。” “我跟你一起去。” “随你!” 檀木车厢内,鎏金香炉中青烟袅袅。谢京墨背靠锦绣软垫,面色阴沉如墨,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红绸。 沈蝉衣从他怀中微微仰首,指尖轻轻描摹他紧绷的下颌线:“谢京墨,你生气了?” “嗯。”谢京墨简短地应声,深邃如墨的眸子紧紧锁住面前的沈蝉衣,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缓缓吐出三个字:“他也有。” 沈蝉衣闻言,一头雾水,秀眉微蹙,脸上写满了疑惑,仰起头,轻声问道:“什么?” 谢京墨倏地抬手,腕间红绸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泛着暗芒:“这个。” “噗嗤——”沈蝉衣忽然笑弯了眉眼,双手捧住他棱角分明的脸,“我以前怎没发现,堂堂谢公子竟这般……”她故意拖长尾音,“可爱呢?” 谢京墨依旧抿着唇,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无奈。 沈蝉衣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纤指缠绕上那截红绸:“可是,风广白手中的红绸又不是我送的,这世间……”她凑近他耳畔,吐气如兰,“我只送给你一个人过。” 谢京墨当然知道,但是依旧他今天说不出哎为什么听见风广白这样说,心里会有一些紧张,还有一种心慌。 谢京墨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不知为何,今天听到风广白提及红绸,心里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莫名地紧张,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慌。 “乖!”沈蝉衣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手指在他乌黑的发间穿梭,就像抚摸着一只温顺的大狗,心中满是喜悦。 谢京墨当然知晓,可今日见到风广白提到,胸腔里翻涌的慌乱几乎要灼穿理智。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猛然收紧臂弯,将人牢牢桎梏在怀:“我知道。”鼻尖抵住她颈窝轻蹭,“就是见不得他肖想你。” 沈蝉衣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轻轻掐着他的手臂,嗔怪道:“风公子人家又没招惹你。再说我们以后也不一定经常见面。” 谢京墨“嗯”了一声,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在沈蝉衣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指轻轻穿插着她的发丝,眼神阴翳如渊。风广白竟然敢和自己对视,并且丝毫不惧,他直觉这个人绝不简单,绝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春风楼小倌。 “你怎么了?”怀中人儿不安地动了动。 谢京墨摇了摇头,倏地低头含住那两瓣樱唇,将疑虑碾碎在缠绵间,声音低沉而暧昧:“没有,就是想着回家……”指腹摩挲着她后腰的系带,“回府后该如何罚你。” “谢京墨,你……能……不能.....”沈蝉衣话还没说完,就被谢京墨霸道地吻住,后面的话直接被咽进了肚子里。 “你……唔……” “食色性也,”谢京墨在她唇间呢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可我独爱尝你……” 沈蝉衣耳尖瞬间烧得通红,羞恼地隔着衣料在他心口咬下。听到头顶传来闷哼,她得意翘起嘴角,却冷不防被扣住后颈。 “再用些力……”谢京墨眸中欲色翻涌,指尖划过她锁骨上未消的咬痕。他痴迷这种互相标记的感觉,恨不能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烙上自己的印记。 他真的喜欢这种感觉,想要在她身上留下满满的属于自己的痕迹,就像他在她身上留下的咬痕,以及那深入灵魂的缠绵。 沈蝉衣松开嘴,看着他胸前褶皱的衣襟,上面满是自己留下的口水,鼻翼微动,蹙了蹙眉头,上前闻了闻,嫌弃地说道:“好难闻!” 谢京墨攸地笑出声音,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然后低头掐着她娇滴滴的红唇,粉嫩的唇瓣在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他低头将唇瓣贴上她的,轻声问道:“嗯?自己啃完,自己的口水,自己还嫌弃上了。” “我才没……”沈蝉衣嘴硬地反驳,但看着自己在他衣襟上留下的“杰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随即又憋笑到肩头发颤,贝齿不自觉咬住下唇。 谢京墨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暗欲,随即直接扯开她面前襦裙的衣襟。白皙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如玉般温润。他低头,轻轻咬上她杏色小衣上的胸口处,牙尖犀利,用力一咬。 “啊!——”沈蝉衣伸手用力推着他,眼中满是痛苦,娇嗔道:“谢京墨,我疼...” “嗯。”谢京墨看着她胸口上那明显的牙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他俯身,托起沈蝉衣的上半身,在牙印上轻轻舔了一下,然后立即再次覆上她的唇瓣,口中喃喃呓语:“嗯,我家娘子甜的要命!一点都不臭。” “连汗都是香的……” 良久,谢京墨才缓缓放开沈蝉衣,伸手帮她把身上的襦裙整理好。 沈蝉衣伸手拍开他的手,脸颊绯红,嗔怪道:“谢京墨,你.....你竟然....咬我那里...” 谢京墨勾唇一笑,额头轻轻贴着她的额头,眼中满是宠溺,轻声说道:“嗯,你也可以咬我。哪里都可以。” “我才不要!”沈蝉衣娇嗔道,眼神却透露出一丝羞涩。 第91章 巧了,我也有! 沈蝉衣臻首轻点,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驻足。绣鞋上的珍珠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晕:“等一下。”她转头看向沈蝉星,杏眼微瞪,“以后记得叫姐夫。” “姐!”少年不满地皱眉。 “沈蝉星!”少年不满地皱眉。 “......姐夫!”少年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两个字。 谢京墨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朝沈蝉星微微颔首:“嗯,弟弟真听话!”那语气活像是在夸一只刚学会作揖的小狗,气得沈蝉星暗自磨牙。 沈蝉衣拽了拽两人相握的手,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萦绕在谢京墨鼻尖,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谢京墨,你以后不许欺负他。” “嗯。”谢京墨低笑,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欺负他,我只会欺负你......” 故意停顿,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尤其是床上....” “不...不要脸...”沈蝉衣顿时面红耳赤,连耳尖都染上绯色,声音细若蚊呐,羞得直往他怀里躲。 谢京墨愉悦地低笑起来,胸膛的震动传至她紧贴的身躯。 “谢京墨,今天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多?” 沈蝉衣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即使夕阳西斜,街上依旧摩肩接踵。各色花灯已经点亮,将青石板路映得流光溢彩。 “嗯,马上十五了,街里的人会多一些。”他紧了紧握着她的手,将她往身边带了带,不着痕迹地挡住一个险些撞到她的小贩。 沈蝉衣恍然点头:“我好久没出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谢京墨十指紧扣着她的手,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想去哪里?” 谢京墨十指紧扣着她的手,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我们去茶楼,我听听戏。” 谢京墨点头。 他们到茶楼里面,一直到二楼的位置坐着。 谢元把小二送过来的糕点,全部查验过:“公子!” 谢京墨点头,捏起一块桂花糕递到沈蝉衣唇边。糕点上的桂花蜜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张嘴!” 沈蝉衣并没有张嘴,而是侧过头避开,伸手要接:“我想自己吃。” 谢京墨这才注意到旁边两道灼热的视线。他冷冷扫了一眼盯着他们的沈蝉星和段青欣,眼神锐利如刀:“你们不能去旁边的位置上坐着吗?” “沈蝉星倒是立即收回目光:“姐夫,你们喂你们的,我们不看就是。” 说着伸手去拉段青欣,却不小心触到她的手背,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结结巴巴道:“看....看戏....” 段青欣也是一愣,瞬间红霞满面,低头轻“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沈蝉衣愣住了,杏眸微睁,不解地看向谢京墨:“他们怎么了?”她方才全神贯注在谢京墨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身旁的异样。 谢京墨将方才那幕尽收眼底,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收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另一只手执着糕点再次递到她唇边。 “张嘴!” 沈蝉衣顺从地咬了一小口,正要伸手接过,却见谢京墨就着她留下的浅浅牙印,径直咬了下去。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喉结滚动间溢出满足的叹息。 “嗯,好吃!” 沈蝉衣红着脸戳了戳他横在腰间的手臂,指尖陷入锦缎衣料中:“你怎么...这么.....” 谢京墨低头凑近,凤眸含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嗯?” “娘子,想说什么?” 沈蝉衣别过脸去,假装专注地看向楼下戏台。台上女子正唱着《牡丹亭》,水袖翻飞间,唱腔婉转:“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沈小姐!” 一道清润的嗓音蓦然响起,风广白执扇而立,月白色的长衫在茶楼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沈蝉星猛地抬头:“风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沈蝉衣本能地想要起身见礼,却被腰间那只铁臂牢牢禁锢。她暗中用力掰了掰,那手臂反而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怀里。 她只得歉然一笑:“实在对不住,风公子,我身子有些不适,就不起身了。” 风广白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腰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停留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不知可否容在下一同赏戏?” 谢京墨恍若未闻,修长的手指端起青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随后竟将茶盏举到沈蝉衣唇边:“乖,喝一口,方才的糕点太干。” 沈蝉衣转头瞪他,桌下的手狠狠掐着他虎口。可谢京墨面不改色,反而借着衣袖遮掩,在她腰间软肉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她只得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谢京墨这才满意地放下茶盏,抬眸看向风广白。 “风公子?!” “沈小姐,我们好久不见!” 风广白温和一笑,目光却始终落在沈蝉衣身上。 谢京墨把玩着沈蝉衣的纤纤玉指,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确实好久不见,毕竟......”他凤眸微眯,似笑非笑,“一个春风楼的小馆,想见也不是很容易的。” 风广白闻言并不动怒,依旧保持着温润如玉的笑容。沈蝉衣却觉得谢京墨这突如其来的敌意实在莫名其妙,忍不住在桌下轻轻掐了掐他的大腿。沈蝉星则暗自咋舌,没想到平日里清冷自持的谢京墨,言语攻击起来竟也这般锋利。 段青欣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中惊叹这胶州城当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俊美。谢京墨是那种桀骜不驯的矜贵,风广白则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而自家兄长则是笑里藏刀的狐狸相。 沈蝉星看着发呆的段青欣。 沈蝉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段青欣,你可是大家闺秀。” 段青欣这才回过神来,凑近沈蝉星耳边小声道:“你放心,我就是觉得他好看,心里喜欢的还是你。” “咳咳!” 沈蝉星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耳根瞬间通红,“你.....你....谁管你喜欢谁。” 段青欣傲娇的抬起头:“哼,有本小姐在,还没人敢跟我抢。” “......” “谢京墨!” 沈蝉衣拍了一下他的手掌,小声的娇嗔:“别闹!” 谢京墨低低“嗯”了一声,了一声,手上力道却丝毫未减,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沈蝉衣只得转向风广白,笑容温婉地介绍道:“这位是我夫君,谢京墨!” 风广白朝谢京墨微微颔首,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雅间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分。然而风广白恍若未觉谢京墨眼中的阴翳,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轻声道:“谢公子。” 谢京墨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沈蝉星:“风公子,你也来看戏?” “正是。”风广白含笑应答。 沈蝉星适时插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虽然真要站队他肯定会选谢京墨,但这不妨碍他此刻故意给谢京墨添堵。 “风公子,你坐在我旁边。” 风广白笑着点头:“多谢,沈少爷。” 谢京墨手臂一紧,将沈蝉衣往怀里带了带,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阴郁而霸道:“娘子若是再敢看那风广白一眼......,”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垂,“为夫今晚可不会顾及你身上的伤,定要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沈蝉衣霎时面红耳赤,掐着他的虎口嗔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看他了。” 声音细若蚊呐,“你怎么这么...霸道。” 谢京墨全然不顾在扬众人,低头轻舔了下她通红的耳垂:“嗯,我就是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同为男人,他太清楚风广白眼中那份倾慕意味着什么——那是一个男人对心仪女人才会有的目光。 沈蝉星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读书人脸皮最薄吗?这谢京墨的脸皮怕是比他爹还厚上三分! 风广白手中折扇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笑容:“沈小姐近日可好?” 沈蝉衣刚要回答,腰间那只不安分的手就开始作乱:“近日一直在家休养,未曾出门。”她强自镇定道,“风公子呢?” “在下前些日子出了趟远门。” 不等沈蝉衣接话,谢京墨突然抬眸,眼神锐利如刀:“本公子还以为风公子出去接客了呢?” 风广白神色不变,目光落在谢京墨腕间的红绸上:“谢公子手上这个是?” 谢京墨看着手上的红绸:“嗯,我家夫人给我的月老红线。” “巧了?” “在下也有一个!”风广白温柔道。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滞,谢京墨眸色骤冷,握着沈蝉衣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第90章 逗你的 梧桐叶沙沙作响,谢京墨的沉默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腕间摩挲,指腹下的脉搏跳得飞快。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眸此刻暗沉如墨,翻涌的占有欲几乎化为实质。 突然,他一把将人从秋千上抱起。沈蝉衣惊呼一声,绣鞋上的珍珠坠子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像散落的星辰。 “你干什——啊!”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指尖陷入锦缎的暗纹里。 “回房。”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谢京墨!” 她蹬着腿挣扎,绣鞋蹭过他的衣摆,却被他铁箍般的手臂压制得动弹不得。温热的唇突然咬住她推拒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带着惩罚意味,舌尖若有似无地扫过跳动的血管。他始终沉默,只有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 “谢京墨!”她又唤,声音里终于带上慌乱。 “嗯?”他总算应声,尾音上扬的语调让沈蝉衣脊背发麻。 “我、我说着逗你呢!”她声音发颤,指尖讨好地勾住他的衣带,在精致的绣纹上打着转,“我肯定不会和蝉星回凉州……” “回房。”这次语调更沉,裹挟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她急中生智,却见男人眼底暗色更浓,像化不开的墨。 谢京墨突然压着她的后颈贴近,薄唇擦过耳垂:“我知道。”三个字说得又慢又重,激得她浑身战栗。他故意呵着热气,满意地看着她耳尖泛起红晕。 “那我不要……” “砰!” 房门被重重摔上的声响惊飞了檐下的燕子。谢元与春叶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退到廊柱之后。 “啊!”天旋地转间,沈蝉衣已被压在锦被之上。她慌乱地撑起身子,正对上谢京墨泛红的眼尾。那双总是含情的凤眸此刻暗沉如墨,翻涌着她熟悉的偏执。 “别生气……”她软声哄着,指尖抚上他紧绷的下颌,描摹着凌厉的线条,“真的是玩笑话。” 谢京墨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按在枕上,十指相扣的姿势像极了某种仪式。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不许。沈蝉衣,你不能离开我。”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磨出来的,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嗯。”她望进他眼底,认真许诺,“我不离开,除非……你不要我。” 话音未落,唇上便传来尖锐的疼痛。谢京墨咬着她下唇的力道像是要把誓言烙进血肉,直到尝到铁锈味才稍稍松开。沈蝉衣吃痛蹙眉,却仍伸手抚上他发红的眼尾。 “我是说假如……”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假如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你会怎样?” 空气骤然凝固。谢京墨突然捂住她的眼睛,掌心温度烫得惊人。黑暗中,他沙哑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温柔,说出的却是令人胆寒的话语: “你可以试试。”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如同情人呢喃,“我会把你身边的人都杀了,然后……”冰凉的指尖滑过她纤细的脚踝,“用金链锁在这里,每天……” “都让你满足的很...” 感受到怀中人突然的颤抖,他低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湿意:“逗你的。” 可那笑意未达眼底,暗处翻涌着更疯狂的念头——我的衣衣,若真有那天,黄泉路上也要缠着你呢。 沈蝉衣却信了这说辞。 沈蝉衣却信了这说辞。她记忆里的谢京墨虽手段残忍,但从未对身边人下死手。现在他待她如珠如宝,连她皱个眉都要心疼半天。 “就知道你舍不得吓我。”她破涕为笑,没注意到男人眼底闪过的晦暗。 “嗯。”谢京墨应得漫不经心,突然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舌尖抵进耳洞的瞬间,满意地感受到她剧烈的战栗。 他在心里轻笑:我的乖宝,果然好骗得很。 “别……”她在他怀里扭得像尾离水的鱼,绯红从耳尖蔓延到锁骨,在雪白的肌肤上晕开一片霞色。 “什么?”他故作不解,唇齿却变本加厉地流连。 “不许亲耳朵!”她带着哭腔抗议,殊不知这副模样更让人想欺负。眼尾泛红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海棠。 谢京墨从善如流地松开她的耳垂,却忽然将她打横抱起,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低声道:“娘子,我看看伤口。” 他嗓音低沉,神色正经,可眼底却燃着幽暗的火,像是蛰伏已久的兽,只待她松懈的一瞬,便要彻底吞吃入腹。 沈蝉衣揪住他微敞的衣襟,指尖触到他滚烫的肌肤,不由得蜷缩了一下,小声道:“晚上换药时再看……” “好。” 他应得干脆,可手臂却将她箍得更紧,指腹在她腰间轻轻摩挲,像是无声的威胁——他虽应了她的话,却未必会照做。 沈蝉衣被他抱在怀里,仰头看他:“今天不是要换药吗?” 谢京墨低低“嗯”了一声,终于松开她腰上的手,却转而牵住她的指尖,十指相扣,不容挣脱。他牵着她起身,径直朝外走去。 沈蝉衣一怔:“去哪?”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牵着直接出了府门。 谢京墨侧眸看她,唇角微扬:“带你出来逛逛,不是喜欢出来吗?” 沈蝉衣眼睛一亮,眸中瞬间盈满惊喜,像是被骤然点亮的花灯,熠熠生辉:“现在吗?” “嗯。”他嗓音低柔,指腹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眼底笑意更深。 “娘子不想去?”谢京墨忽然停下脚步,微微俯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藏着一丝促狭。 沈蝉衣立刻摇头,毫不犹豫道:“想去!” 她已许久未曾踏出院门,更别提出府了。如今能自由行走在街上,她欢喜得几乎要踮起脚尖,连呼吸都轻快了几分。 她忽然拽了拽谢京墨的手,仰着脸道:“我上次的花灯……” 谢京墨低笑,无奈又宠溺:“这么久,还惦记着?” 沈蝉衣点头,眸中漾着柔软的光:“你送我的第一个花灯,还是我们第一个七夕节的礼物。” 谢京墨眸色微暗,手臂蓦地收紧。若是可以重来,他宁愿那日未曾带她出门,宁愿未曾陪她过七夕,也不愿她因此受伤,至今未愈。 他压下眼底的戾气,低声道:“花灯已经放在书房了,你若想看,我让人挂在院子里。” 沈蝉衣弯眸一笑,正要应声,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少年嗓音—— “姐,你要出去?” 沈蝉星大步走来,目光在谢京墨身上一扫,随即撇开,满脸写着“不待见”三个字。 沈蝉衣笑着点头:“嗯。” 沈蝉星双臂抱胸,冷哼一声:“我和你一起,我不放心你和他去。” 沈蝉衣看看一脸不爽的弟弟,又仰头瞥了眼连眼皮都懒得抬的谢京墨,不由得叹气:“沈蝉星,他是你姐夫,叫姐夫。” 沈蝉星下巴一扬,硬邦邦道:“噢。” ——叫姐夫?绝不可能!叫了岂不是认输?他沈蝉星绝不低头! 沈蝉衣头疼不已,拽了拽谢京墨的袖子,小声道:“谢京墨,你喊弟弟。” 谢京墨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扫了沈蝉星一眼,随即俯身凑近她耳畔,薄唇轻启,嗓音低哑:“那,晚上我想抱着你睡。” 沈蝉衣耳尖一热,伸手掐他腰间的软肉:“你明明每晚都抱着我睡!” 谢京墨低笑,指尖抵在她唇上,轻轻一啄,随即在她耳边呢喃:“今晚不穿衣……” “谢京墨!” 沈蝉衣和沈蝉星同时出声。 ——沈蝉衣是羞的,耳根红透,而沈蝉星则是气得跳脚,眼睁睁看着谢京墨当着自己的面亲了姐姐,甚至还挑衅般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得意至极。 谢京墨低笑出声,握住沈蝉衣作乱的手,悠悠道:“既然我家娘子同意,那弟弟便一同吧。” “弟弟?!”沈蝉星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谢京墨竟敢叫他“弟弟”?连姐姐都不曾这样喊他! 谢京墨眉梢微挑,故作惊讶:“弟弟不想和我们一起去?” 沈蝉星指着他,气得语塞:“你……!” 谢京墨眸色陡然一沉,眼神如刃,冷厉逼人。 沈蝉星指尖一颤,默默放下手。 一旁的段青欣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震撼——沈蝉星竟敢对谢京墨伸手指?而谢京墨竟只是眼神警告,未曾直接折断他的手腕? 她忍不住上前,由衷感叹:“嫂子,你真厉害!” 沈蝉衣茫然:“嗯?” 段青欣脱口而出:“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墨哥哥他其实疯……” 话音未落,谢京墨冷眸扫来。 段青欣脊背一寒,立刻改口:“墨哥哥他其实风一样温柔……” 沈蝉衣:“……” 沈蝉星:“……”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段青欣怕不是对“温柔”二字有什么误解? 第90章 段青欣看上沈蝉星 沈蝉衣指尖轻轻摩挲着秋千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太了解那个男人了——自从和好后,谢京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里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不见。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要回凉州……沈蝉衣不禁想起昨夜他紧搂着自己时,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你若敢跑,我就把你拴起来,天天呆在床上。” “奴婢实在不知,”春叶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当时公子将我们都赶了出来,房门关得震天响……”她至今记得那日谢京墨抱着浑身是血的沈蝉衣回来时,那双猩红的眼睛,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沈蝉衣想象着那个画面——谢京墨阴沉着脸,想教训沈蝉星又碍于她这个姐姐的情面,只能憋着怒气的模样。那副吃瘪的样子,光是想想就让她忍俊不禁。 “噗嗤——”她突然笑出声来,眉眼弯成了月牙。 “夫人?”春叶困惑地看着突然发笑的主子。 沈蝉衣摆摆手,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往后记得改口,”她顿了顿,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既已成亲,就该唤我夫人。至于他……”想起那人执拗地要她唤“夫君”时的模样,她耳尖微红,“还是叫公子罢,他喜欢这个称呼。” 春叶连连点头,心里却嘀咕着:少爷,不怪我! 看着离开的其他人。 “沈蝉星,你最近在忙什么?”段青欣托着腮,歪着头打量着身旁的少年。 “没有。” 沈蝉星说道,他不想说,这段时间他都和张亦书在一起,还有高家,很奇怪高家全家一夜之间全部都被杀了,他觉得很奇怪,所以他过去看了看,他发现他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并且手段十分的残忍并且一刀毙命。 这种手法,这种狠辣……他握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但是他心里一直觉得这件事和谢京墨脱不了干系。 段青欣“噢”了一声,也不多问,就默默的坐在他的身边。 “沈蝉星,我过段时间就要走了。” “嗯,一路顺风!”他随口应道,心不在焉地夹了块鸡肉。 瓷勺“叮”地一声搁在碗沿。段青欣突然倾身过来,近得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那你会想我吗?” “噗——”沈蝉星一口汤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你、你胡说什么?” 段青欣不退反进,一双杏眼直直望进他眼底:“我问,我离开后,你会想我吗?”她的眼神太过炽热,烫得沈蝉星耳根发红。 “不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喜欢的明明是姐姐那样温婉可人的姑娘,说话轻声细语,笑起来眼波流转……而不是眼前这个动不动就提刀砍人的小霸王。 “沈蝉星!”段青欣气得跺脚。 “干嘛?” 少女忽然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那我想你,可以吗?” 沈蝉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开三尺远:“随、随你便!”他慌乱中打翻了醋碟,深色的液体在桌面蔓延,就像他此刻理不清的心绪。 段青欣摸了摸自己脸颊,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墨哥哥是这样,沈蝉星也是这样……她泄气地嘟起嘴,想起前几日与兄长的谈话。 ...... “哥,我好像明白了。”段青欣蜷在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抱枕的流苏。 段青阳正在写着大字,闻言头也不抬:“明白什么了?” “我对墨哥哥……可能根本不是那种喜欢。”她皱着小脸,“我看见他和蝉衣姐姐在一起,只觉得他们很般配,一点儿都不难过。” 毛笔在宣纸上顿出一团墨渍。段青阳终于抬起头,用笔杆轻敲妹妹的额头:“总算开窍了?”他语气突然严肃,“公子不是你能肖想的人。”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段青欣忍不住问,“为什么爹娘都对他……” “慎言。”段青阳眼神骤冷,吓得她缩了缩脖子。气氛凝滞片刻,他又缓和了语气:“不过你能想通最好。谢公子心里只有夫人一人,这些年……你何时见他为谁这样失态过?” 段青欣嘟着嘴,粉嫩的唇瓣微微撅起:“不问就不问,不过哥哥,你放心我不会继续让墨哥哥厌烦。”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怎么?有看上的人了?”段青阳放下手中的毛笔,饶有兴趣地问道。自己的妹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他真担心她在外面惹出什么祸事来。 段青欣想起谢京墨看沈蝉衣时的眼神,那双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眸子,在看向沈蝉衣时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与平日判若两人。 “哥,你觉得沈蝉星这个人怎么样?” “咳!”段青阳被茶水呛到,连忙用袖子掩住口鼻,“你说沈小将军?”他上下打量着妹妹,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促狭,“你们不合适。” “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说什么意思?”段青欣惊讶地瞪大眼睛,脸颊微微泛红。 段青阳用手中的折扇轻轻敲了一下自家妹妹的额头,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戏谑:“你提起他的时候眼睛在发光,你没有发现?”他指了指一旁的铜镜,“要不要自己去照照?” 段青欣嘟着嘴,声音细如蚊呐:“他挺好的……”说着说着,耳根都红透了。 段青阳自然知道沈蝉星是个好儿郎,年纪轻轻就已是鲜衣怒马的小将军,日后有谢京墨扶持,前途不可限量。但他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又想到两人都是火爆脾气,不禁摇了摇头。两个小霸王凑在一起,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他离成冠还有好几年,并且你马上及笄了。”段青阳试图用年龄差距来说服妹妹。 “成冠前也可以成亲啊?”段青欣不服气地反驳,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想得美?”段青阳用折扇点了点妹妹的鼻尖,“沈家虽然是新起之秀,但那可是朝中掌握上万大军的沈家,不可小觑。你同意,沈蝉星同意吗?沈家会同意吗?”他故意压低声音,“京城里不少名门闺秀可都惦记着呢。” 段青欣蹙着眉,小脸皱成一团:“不行,反正我就要和他在一起!”她跺了跺脚,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段青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先让沈蝉星别躲着你吧。”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我可是听说,他一见到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段青欣顿时语塞,小脸涨得通红,却又无法反驳。 ---- 书房内,檀香袅袅。 段青阳将手中的密报轻轻放在案几上,面色由温和转为凝重:“殿下,高家之事,实在太过仓促。”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胶州的位置,“高家在胶州盘踞多年,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如今满门被屠,只怕会惊动京城那边……”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稍有不慎,我们多年的谋划恐将功亏一篑。” 谢京墨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过雕花窗棂,落在院中那道倩影上。沈蝉衣的裙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一片飘落的桃花。他眸色渐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嗯。” 这一声应答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段青阳心头一紧。他太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性了——越是平静,越是可怖。 “殿下,我们蛰伏多年,若因小失大……” “小?”谢京墨突然转身,玄色衣袍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阳光从他身后照来,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幽深的眼眸。“你可知,他们伤的是谁?” 天下与沈蝉衣,他都要。 那些胆敢伤她之人,就该千刀万剐。 段青阳呼吸一滞。他虽不知具体缘由,但从谢元闪烁其词中已猜出七八分。那位小夫人,怕是殿下的逆鳞。 “殿下心中自有成算,只是……” “孤行事,何时需要你来指教?”谢京墨骤然转身,玄色衣袍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室内霎时一静。 片刻后,谢京墨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案几,沉声道:“胶州高家既除,便扶张家上位。胶州这块地,必须牢牢握在手中。”他顿了顿,“盐路与漕运进展如何?” 段青阳立即收敛心神,恭敬答道:“盐路已尽在掌握,漕运还需时日。只是停泊码头一事……” 谢京墨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案上铺开的大雍舆图上。他指尖轻点其中一处,声音低沉而坚定:“以此为枢纽。” “殿下英明。”段青阳心悦诚服地应道。 望着谢京墨离去的背影,段青阳不禁感慨万千。他们自幼一同长大,可无论是城府谋略,还是武功,他都望尘莫及。 院中,梧桐树下。 “困了没?”谢京墨俯身问道,声音温柔得与方才判若两人。 沈蝉衣仰起小脸,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精致的面容上跳跃。她眨了眨眼睛,忽然道:“谢京墨,你低头。” 他毫不犹豫地俯身,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眼中盛满柔情。 “我听说……”沈蝉衣纤指轻抚他的衣襟,声音软糯,“我弟弟要带我回凉州。”她抬眸望进他眼底,“你愿意吗?” 谢京墨眸色骤然一深,扣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你说呢?” 第89章 太腻了 沈蝉衣望着眼前执着汤勺的手,那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自受伤醒来后,谢京墨的照顾简直无微不至到令人窒息的程度。此刻他剑眉微蹙,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盛满不容拒绝的坚持。 “真的吃不下了。”她偏头避开汤勺,苍白的脸颊在透窗的日光下几乎透明。原本圆润的鹅蛋脸如今瘦出了尖尖的下颌,衬得那双杏眼愈发大了。 她虽贪恋谢京墨这般无微不至的关怀,可连穿衣用膳都要被他亲手照料,倒让她生出几分羞赧来。 谢京墨的指尖轻轻擦过她唇角,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最后一口,嗯?”尾音上扬的语调带着蛊惑,另一只手早已不动声色地扣住她的后腰,让她无处可退。 “我何时骗过你?”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诱哄,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那只扣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拇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腰侧的衣料。 “乖!” 沈蝉衣抬眼望进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尖发颤。这半月来,每次“最后一口”之后总有新的“最后一口”,她腰间的束带都已经悄悄放宽了两指。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她小声抗议,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谢京墨不由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宠溺:“真的,乖,最后一口!”他刻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像是裹了蜜糖般甜腻。 沈蝉衣这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微微倾身,就着他的手将最后一口鸡汤含入口中。浓郁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油腻感让她忍不住蹙眉。 “不要了。”她皱着小脸,红唇微嘟,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谢京墨敏锐地捕捉到她眉间的不适:“怎么了?” “我不要再喝鸡汤了,太油了。”她说着,还夸张地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天天喝这个,我都快变成小肥猪了。” “很油吗?”他挑眉,故作疑惑地问道。 “嗯!”她用力点头,突然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眼神认真而专注,“你看我的眼睛,像是在说谎吗?” 谢京墨眸光一暗,喉结上下滚动。他突然“嗯”了一声,俯身在她唇角轻啄一下,舌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唇瓣:“嗯,是有点油了。”声音暗哑,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放下手中的青瓷碗,指腹摩挲着碗沿:“不喝了,明日让厨房做些清淡的。” 沈蝉衣顿时面红耳赤,羞恼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你干什么呢,”她眼波流转,媚色横生,声音却压得极低,“还有人看着呢……” 谢京墨不以为然地“嗯”了一声,长腿一勾,将她坐着的绣墩带得更近,直到两人的凳子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修长的手指将她额前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那又如何?”他轻笑,声音里带着几分狂妄,“你是我的夫人,是这谢府未来的女主人。”说着,目光冷冷扫过站在一旁的谢元。 谢元浑身一僵,立刻低下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你也不要在外面这样……”沈蝉衣声音越来越小,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不好……” “好。”谢京墨从善如流地应着,手指却不安分地把玩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沈蝉衣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忽然握住他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若有所思地问道:“最近怎么都是谢元跟着你?谢一呢?” 站在一旁的谢元闻言,额头顿时沁出冷汗。他可是亲眼看见谢一和谢二因为护主不力,此刻正在暗阁里挨鞭子呢。 “他有事要处理。”谢京墨面不改色。 沈蝉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沈蝉星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带进一阵清凉的穿堂风。他今日穿着一身靛青色劲装,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整个人如青竹般挺拔俊朗。 沈蝉衣闻声抬头,眼中顿时盈满笑意:“沈蝉星。”她下意识要起身相迎,却被腰间那只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按住。 “姐,你身子可好些了?” 沈蝉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近前,目光关切地在姐姐身上逡巡。自沈蝉衣受伤以来,谢京墨就像守着珍宝的恶龙,连他这个亲弟弟都难得见上几面。 沈蝉衣点头:“已经好多了,你吃饭了吗?” 沈蝉星大咧咧地在对面落座,刻意避开谢京墨的方向:“正好饿了。”他伸手就要去够那盘水晶肴肉,余光却瞥见谢京墨那只不安分的手正若有似无地在姐姐腰窝处流连,顿时黑了脸。 “姐,你不热吗?”沈蝉星咬牙切齿地瞪着两人紧贴的坐姿,“这大夏天的,跟姐夫挨这么近……”话未说完,就见姐姐要起身挪开,却被谢京墨一把扣住纤腰。 沈蝉衣无奈回首,正对上谢京墨幽深如墨的眼眸。那人薄唇紧抿,眼底暗潮汹涌,分明写着不悦。她只得轻叹一声,捉住他修长的手指把玩起来:“这样……挺好。” 沈蝉星气得直磨牙。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觉得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榜眼郎配得上姐姐?如今看来,分明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哼……” 一声娇喝打断了他的腹诽。段青欣提着鹅黄色裙摆跨进门来,发间金铃叮当作响:“沈蝉星!可算找着你了!”她先是规规矩矩地向谢京墨夫妇行礼:“墨哥哥,嫂子。”转头就凑到沈蝉星身边。 谢京墨微微颔首,段青阳则摇着折扇笑道:“公子,小夫人。” “你最近躲哪儿去了?”段青欣锲而不舍地追问,杏眼里盛满好奇。 沈蝉星拖着凳子退开三尺:“本少爷行踪还要向你报备?”他故意舀了碗鸡汤,咕咚咕咚喝得响亮,“姐,这汤真鲜。” “没有,就是好奇。” “噢,不告诉你。”沈蝉星喝了一碗鸡汤,然后看着面前的沈蝉衣:“姐,你这鸡汤挺好喝的。” “喜欢就多用些。”沈蝉衣眉眼弯弯。这汤是顾神医亲自调配的药膳,最是滋补,只是连喝半月,任谁都会腻味。 段青欣见状也要了一碗:“哥,你要不要……” 段青阳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不了,你喝吧!” 谢京墨忽然收紧五指,将沈蝉衣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累不累?”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回房歇息?” “我想在院子里面坐坐,好久没有出来了。”沈蝉衣摇头。 “嗯。”谢京墨低沉应了一声,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因着她后背的伤,他只能这样托着她,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盛夏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洒落,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别乱动。”他低声叮嘱,声音里藏着几分隐忍的疼惜。沈蝉衣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混合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息。他将她轻轻放在院中的秋千上,又仔细垫好软枕,确保不会碰到她的伤处。 “乖一点,”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发梢,眼底漾着温柔,“让春叶陪着你,我去书房与段青阳商议些事情,很快回来。” 沈蝉衣乖巧点头,发间的珠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其实暗自松了口气——自从受伤后,谢京墨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连公务都搬到了寝室处理。 这般黏人,倒叫她有些不适应了。 待那道颀长的身影消失在回廊,春叶才轻手轻脚地推起秋千。 春叶轻轻的推着秋千:“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凉州?” “凉州?”沈蝉衣一怔。 她歪着头靠在绳索上,绸缎般的青丝垂落肩头,“再看看吧……” 春叶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道:“您不知道,那日您受伤昏迷,少爷和公……姑爷大吵了一架。”她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被沈蝉星听见。 “谢京墨吵架了?” 沈蝉衣猛地直起身子,牵动伤口也顾不得疼,杏眸里盛满震惊。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个嗜血,面色沉静,一脸从容的谢谢京墨与人争执的模样,更别提对象还是她那个爆竹脾气的弟弟。 “他定是吵不过蝉星的。”她忍不住轻笑。 “……”春叶面露难色,绞着衣角支吾道:“其实是少爷单方面在吵...姑爷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 “没有,姑爷根本一句话没说。” “噢!”沈蝉衣忽然注意到称呼的变化:“春叶,你怎么叫谢京墨姑爷了?还有叫我夫人?” 春叶紧张地环顾四周,确认沈蝉星不在附近才压低声音:“那日您浑身是血被姑爷抱回来,少爷当扬就红了眼...” “而且...” “而且什么?” 春叶看了一眼沈蝉星不在,她咽了咽口水,“而且说等您伤好了就带您回凉州,这姑爷...不要也罢。” 第89章 死了也得葬在我棺材里 谢京墨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疼。他死死扣着沈蝉衣的后脑,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布满血丝,眼尾猩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再有下次....”他忽然低笑一声,犬齿危险地擦过她耳垂,“我就用金链子把你锁在榻上,让你日日只能看见我。” 温热的唇舌舔过她颈侧跳动的脉搏,“我真的...经不住你吓我。” 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心跳快得骇人,“它差点跟着你一起停了。” “好!” 沈蝉衣被他眼底翻涌的暗色惊得呼吸一滞。这个向来优雅从容的男人此刻衣衫凌乱,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猩红的眼尾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她的心猛地揪紧,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对不起,夫君...” 她试图凑上去亲吻他,却因后背的伤口疼得倒抽冷气,只能堪堪咬住他的喉结。舌尖尝到微咸的汗味,还有他急促跳动的脉搏。 “你都有胡子了。”她轻声抱怨,感受到喉结在她唇下滚动。 谢京墨喉咙滚动,低下头,目光如墨般浓稠:“嗯,不喜欢?” 沈蝉衣点头:“不舒服!”她故意用鼻尖蹭他新生的胡茬,却被他突然收紧的手臂勒得轻哼一声。 他低低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未停,温热掌心在她腰肢和腿间游走,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散酸疼。 “一会儿就收拾。”他哑声承诺,目光却贪婪地描摹着她生动的眉眼,仿佛要将她刻进骨血。 当指尖触到她脸颊时,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后怕:“疼不疼?” “疼...”沈蝉衣瘪着嘴,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那日当街被掳的恐惧,箭矢穿透后背的剧痛,还有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幸好受伤的不是他。 谢京墨的眼神骤然阴鸷,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知道疼还给我挡箭,”他声音阴鸷得可怕,“谁给你的胆子!沈蝉衣,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个胆子?” 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她抽噎着。 “我不想你受伤....” “你不想我受伤,那你考虑我了吗?”谢京墨突然暴怒,一把扯开她的衣襟,露出包扎的伤口。他的手指在纱布边缘流连,力道大得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你受伤...比我受伤疼千倍万倍!” “谢京墨....”她哭得喘不上气,却看见他猩红的眼角。 沈蝉衣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戾吓到,却见他突然俯身,发狠地咬住她的肩膀。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却听见他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锁在床上,哪儿也不许去。” 突然,他额头抵住她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这样我会死的!” 他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快疼死了。” “沈蝉衣....” 她这才明白,这个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是真的被吓疯了。伸手环住他的腰,她轻声道:“谢京墨...” “闭嘴!”他恶狠狠地打断,手上的动作却温柔至极,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乖宝,不许吓我了。” “嗯.....”她在他怀里小猫似的点头,突然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夫君,我疼...”这是她惯用的撒娇伎俩,却也是真真切切的痛呼。 谢京墨低头看她,眼神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吞没。他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凶狠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带着血腥气和疯狂的占有欲,直到她喘不过气才稍稍退开。 “唔...” 他再次吻上去,然后撬开他的唇,然后轻轻的,带着酥麻的咬着她的舌尖。 “不许离开我,”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拇指擦过她红肿的唇瓣,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偏执,“不许!” “嗯,”她好像真的把谢京墨吓到了。 沈蝉衣趴在他肩头喘息,忽然读懂了他眼底深藏的恐惧。她轻轻抚上他紧绷的背脊:“谢京墨,下次我不会了.....”感觉到他身体一僵,又坚定地补上:“但是我不后悔。”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僵住,抱着她的手臂收紧到几乎让她窒息。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嗯。” 沈蝉衣微微仰着头,看着面前正在给自己把脉的人,然后一脸疑惑的看着谢京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还是看懂她眼睛里面的意思。 “这是顾大夫。”谢京墨低声介绍,目光却始终未从沈蝉衣脸上移开,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又会昏睡过去。 沈蝉衣轻轻点头,朝顾慈露出一抹浅笑,嗓音还带着病后的虚弱:“多谢!” 顾慈将手指搭在她腕间,片刻后笑道:“夫人不必言谢,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只是气血亏虚,需多食些补血的药膳,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谢京墨的手臂稳稳地托着沈蝉衣的腰背,力道极轻,生怕碰疼她,语气却不容置疑:“知道了,下去吧。” 顾慈挑眉,故意慢悠悠地收拾药箱,瞥了一眼沈蝉衣,笑道:“夫人,您再不醒,公子怕是要砸了我的招牌。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连药都要亲自尝过才肯喂您,现在倒急着赶我走?” 沈蝉衣闻言,侧眸嗔了谢京墨一眼,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你干嘛?顾大夫多好。” 谢京墨眯了眯眼,盯着顾慈,薄唇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顾慈大笑,拎起药箱朝门外走,临走前还不忘揶揄:“行行行,不打扰二位恩爱。” 沈蝉衣耳尖微红,低头抿唇,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沈少爷,您现在还不能进去!”谢元的声音透着无奈。 “我姐醒了,凭什么不让我进?”沈蝉星的声音拔高,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 谢京墨眸色一沉,冷声道:“让他进来。” 门被推开,沈蝉星大步跨入,先是得意地朝谢元哼了一声,随即理了理衣襟,故作老成地走进来。然而,一抬眼便看见自家姐姐正软绵绵地趴在谢京墨怀里,而谢京墨一只手搭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正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姿态亲昵至极。 “姐!你终于醒了!”沈蝉星眼眶一热,声音都有些发颤。 沈蝉衣侧过头,朝他温柔一笑:“嗯,让你担心了。” 沈蝉星摆摆手,故作轻松:“你是我亲姐,我不担心你担心谁?”说完,目光却狠狠瞪向谢京墨,显然对他独占姐姐的行为极为不满。 “姐,等你伤好了,我们回凉州吧。”他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挑衅。 谢京墨搭在沈蝉衣腰间的手指微微收紧,眸色暗了几分。 沈蝉衣尚未察觉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只是疑惑:“回凉州做什么?” “爹娘来信说想你了。”沈蝉星轻咳一声,偷偷瞥了谢京墨一眼,心里盘算着等姐姐伤好些再细说,“正好回去看看他们。” “好。”沈蝉衣毫不犹豫地答应,眼中浮现思念之色。 沈蝉星得意地扬起下巴,朝谢京墨投去一个胜利的眼神。 谢京墨指尖轻轻敲了敲沈蝉衣的腰窝,低头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委屈:“娘子,你回去了,我怎么办?” 沈蝉衣一愣,仰起脸看他:“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沈蝉星瞬间噎住。 谢京墨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嗯,我陪娘子一起回去。” 沈蝉星咬牙,恨恨道:“再说!” 沈蝉衣困倦地往谢京墨怀里缩了缩,小声嘟囔:“困了……” 谢京墨抬眸,朝沈蝉星露出一个假笑:“弟弟,我娘子困了,不如你先出去?” “哼!”沈蝉星甩袖离去,脚步声踩得极重,仿佛要把地板踏穿。 待门关上,沈蝉衣指尖轻轻掐了掐谢京墨的手臂,无奈道:“你和他闹什么?” 谢京墨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语气霸道又执拗:“谁让他总想把你带走?我才是你夫君,是要与你共度一生、同穴而葬的人。” “小孩子脾气。”沈蝉衣失笑。 谢京墨眸色幽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底翻涌着偏执的暗色,嗓音低哑:“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包括沈家的人。” 沈蝉衣察觉他情绪不对,轻声问:“你怎么了?” 谢京墨摇头,将她小心地放平,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伤口朝上,免得压到。 “睡一会儿,待会儿我让谢元送膳食进来。”他柔声道。 “嗯。”她乖乖闭上眼,很快呼吸均匀。 谢京墨温柔地梳理沈蝉衣的长发,眼神却癫狂得骇人,“哪都不去。” 沈蝉衣猛地一颤,但是没有醒过来。 他痴迷地舔着她的眼角:“死了也得葬在我棺材里...乖宝...你逃不掉的...” 第88章 醒来 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侍女恭敬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 “公子,夫人的药熬好了。” 谢京墨眸色一沉,迅速起身,一把拉开房门,冷声道:“嗯。” 他接过药碗,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反手便将门重重关上,震得窗棂轻颤。 —— “乖宝,张嘴。” 他坐在床边,舀了一勺浓黑的药汁,轻轻抵在沈蝉衣唇边。 可药刚入口,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下意识偏头躲避,苦涩的药汁顺着唇角滑落,浸湿了衣襟。 谢京墨盯着她,眼底暗潮翻涌。 ——已经第三次了。 药碗里的汤药几乎没少,而她苍白的唇上沾着药渍,睫毛轻颤,一副委屈又抗拒的模样。 他忽然低笑一声,眸色却愈发阴沉。 下一秒,他仰头将剩余的药汁一饮而尽! “唔……!” 滚烫的苦涩瞬间席卷口腔,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扣住她的后颈,俯身逼近—— “既然不肯好好喝……” 他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随即狠狠吻了上去! 滚烫的唇舌撬开她的齿关,苦涩的药汁被他一点点渡进她口中。沈蝉衣挣扎着想要躲避,却被他死死禁锢在怀里,直到最后一口药汁被迫咽下,他才稍稍退开,却仍贴着她的唇,嗓音低哑: “咽下去。” 沈蝉衣被苦得眼角泛红,舌尖下意识往外顶,想要吐掉残余的苦味。 谢京墨眸色一暗,直接咬住她的下唇,再次封住她的呼吸! “唔……!”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舌尖扫过她口腔每一寸,直到确认她彻底咽下所有药汁,才缓缓松开她。 沈蝉衣喘着气,唇瓣被他吮得发红,眼里泛着湿漉漉的水光,控诉般瞪着他。 谢京墨指腹擦过她唇角的药渍,低笑一声,额头抵着她的额角,嗓音却温柔得近乎蛊惑: “我知道你娇气……” “但这是最后一次。” 他垂眸,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以往的她,肌肤莹白如雪,透着淡淡的粉,娇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如今…… 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唇色都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指节微蜷,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暴戾,却又在触及她微蹙的眉头时,化作一声低叹。 “以后……”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嗓音沙哑: “不会再让你苦了。” “我保证。” “公子,高家出事了,门口有人报案,胶州的姜家和张家也来了。”谢元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谢谢京墨缓缓推开房门,指尖的戒指在晨光中泛着冷芒。他尚未开口,谢元已继续禀报:“刚刚姜家的人说,高家高云起的头挂在高家大门的门口,早晨拖泔水的发现的。” “公子?要见他们吗?”谢元偷眼打量着主子。只见谢京墨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戒指,唇边竟浮起一丝令人胆寒的笑意。 “段青阳到哪了?” “段公子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谢元垂首应答,余光瞥见自家公子提起高家时,唇角那抹令人胆寒的冷笑。 “嗯,”谢京墨转身望向内室,纱帐后隐约可见沈蝉衣安睡的轮廓,“交给张亦书,就说孤不在。他是以后任职县丞。” 谢元心头一跳。公子提起高家时那掩不住的嫌恶与狠厉,让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公子!” “还不滚!”阴鸷的眼神扫来,谢元后背顿时沁出冷汗。 是了,谢一谢二突然调回暗阁,高家满门蹊跷被屠......看来夫人遇袭之事,果然与高家脱不了干系。 “是,公子。” “什么,我来处理?!”张亦书刚回到家还颤颤悠悠的还没来得及睡下,救收到谢京墨的传信。 “张少爷,请吧!” 张亦书点头。 等他到了县衙的时候,就看见张停支和姜少轩。 “祖父,姜少爷!” “张亦书你怎么会在这?”姜少轩蹙着眉,不解震惊的看向张亦书。 张亦书朝着他点了点头:“谢大人最近不在县衙,由我代替查高家的案子。” 姜少轩:“你?” 谢元上前:“姜少爷,张少爷是我们的县丞大人,是有任命的文书的,这段时间张县丞一直跟在大人身边学习。” 不说姜少轩震惊,就连张停支和张亦书本人都很震惊。他看着谢元手中的文书。 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只有两个人听见:“谢元,公子准备的真充分,竟然还有文书?” 谢元笑着朝张亦书点头。 姜少轩点头:“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你们查吧!高家怎么说也是胶州的世家之一,突然灭门,这其中肯定有蹊跷,尤其是高家高云起的头还挂在他高家的大门上面。” 张亦书点头:“是,这就派人过去。” 张停支看着自己的孙子,他也十分的震惊。 “祖父,回去和你说。” 张停支点头,然后离开。 “谢元,这文书是真的吗?”张亦书看着手中的自己任职文书。 “当然,以后多麻烦张县丞了。”谢元说着。 张亦书整个人还在恍惚,但是立即手挤文书,突然认真严肃起来:“我这就派人去给高家的尸体运到县衙里来。” 谢元吧张亦书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怎么还不醒....”谢京墨的指腹在沈蝉衣苍白的脸颊上流连,指尖下的肌肤冰凉得让他心颤,眼底翻涌着压抑的疯狂。 她已经昏睡了太久,久到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因背后受伤,她只能趴在床上,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在枕边,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苍白。他的手指流连在她眼角,嗓音轻柔得近乎病态. “乖宝,你睡得太久了……” 话音未落,他眸色骤然阴翳,指节微微收紧,声音里带着令人战栗的寒意: “等你醒了,我一定……好好惩罚你。” 可沈蝉衣依旧安静地闭着眼,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 门外传来沈蝉星压抑的声音:“滚开,让我进去!” 谢京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沈蝉衣额前的碎发。这几日他寸步不离地守着,连水都不曾喝过一口,原本俊美的面容此刻憔悴得骇人,唯有眼底翻涌的执念亮得惊人。 沈蝉星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谢元,眼底布满血丝。 “沈少爷,夫人还未醒……”谢元硬着头皮阻拦,心里叫苦不迭。 自从沈蝉衣受伤,自家公子谢京墨便像疯了一般,除了顾慈,谁也不准踏入房门一步。更可怕的是,这几日,他滴水未进,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仿佛一尊失去理智的凶兽。 “没醒,我就不能进去看我姐了吗?”沈蝉星攥紧拳头,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人。 谢元三人如门神般挡在门前,纹丝不动。 沈蝉星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胸口剧烈起伏,最终一拳砸在石桌上,颓然坐下。 “……她若醒了,立刻通知我。” 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眼底青黑一片。可即便再愤怒,他也不得不承认—— 那个疯子,比他更疯。 沈蝉衣的意识在黑暗中浮沉,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像被千斤重担压着,只能从喉间溢出几声微弱的嘤咛。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在锦被上划出几道浅浅的褶皱。 谢京墨原本黯淡的眸子骤然亮起,他猛地攥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少女的指尖冰凉,在他掌心轻挠的触感却像燎原的火星,瞬间点燃他死寂多日的心跳。 “乖宝,乖宝....”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俯身时额前的碎发扫过她毫无血色的脸颊。 一滴泪珠突然从沈蝉衣眼角滚落,在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疼....” 她破碎的呜咽像钝刀割在谢京墨心口。他单膝跪在脚踏上,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尾,将那颗泪珠碾碎在指腹。 “我知道....” 他低头用唇碰了碰她轻颤的睫毛,尝到咸涩的味道。 当沈蝉衣终于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谢京墨猩红的双眼。他下颌冒出青黑的胡茬,衣襟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哪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谢京墨!”她委屈地扁嘴,尾音带着小勾子似的颤意,“我好疼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十分的委屈。 谢京墨“嗯”了一声:“我知道疼....都是我的错....”他喉结滚动,掌心托住她后颈的动作却温柔至极。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连忙将人揽进怀里。沈蝉衣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得像被碾过,连指尖都使不上力。 谢京墨让她靠在自己胸口,避开缠着纱布的伤处,温热的手掌顺着她僵硬的脊背轻轻揉按。 “睡太久了.....” 谢京墨坐在床上,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怀里,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手她身上揉着。 “睡的太久了....” 他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战栗,下巴蹭着她发顶时,一滴滚烫的液体突然落在她额间。 沈蝉衣怔了怔,仰头看见他通红的眼眶。 她心尖发软,用脸颊蹭了蹭他青筋凸起的手背: “嗯,我醒了...” 第87章 回凉州 沈蝉星一个箭步冲上前,紧跟着春叶就要往里闯。 “我姐怎么样了?”他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扣住床框。 顾慈擦了擦额头的汗,拦住他:“已经没事了,等夫人醒来后好生调养便是。”他刻意观察着沈蝉星的反应,生怕这暴脾气的小少爷又闹起来。 沈蝉星的目光落在铜盆里,原本清澈的水已被染得猩红。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盯着谢京墨,质问道:“姐夫,怎么回事?”声音中带着一丝质问和愤怒。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沈蝉衣苍白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的心狠狠揪紧。床榻上的女子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泛着微光,衬得她愈发脆弱。 “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仿佛被烈火灼烧过。每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自责。 沈蝉星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冲着就要上前动手,他双眼圆睁,大声吼道:“谢京墨,我就知道是你!从小到大,我姐连手指头都没伤过,现在却......”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小石头急忙抱住自家少爷的腰:“少爷,少爷,等小姐醒过来我们再弄清楚怎么回事。” 谢一和谢二直接跪在沈蝉星的面前:“沈少爷,不管公子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是我们没有保护我夫人,疏忽了。” 沈蝉星看了一眼腰上的手,愤怒地喊道:“放开!”他用力挣扎着,试图摆脱小石头的束缚。 “少爷!”小石头依旧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 “放开,我等我姐醒来!”沈蝉星喊道,语气突然变得沉默,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所有人都以为沈蝉星突然想通了,刚准备松一口气。 但小石头和春叶却不这么觉得,他们太了解自家少爷了,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他们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少爷可能会做出更惊人的举动。 果然不出所料,沈蝉星挣开小石头的手,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目光坚定地说道:“春叶,照顾好小姐,叫什么夫人,以后就叫小姐。” 然后,他转头看着坐在床边一直沉默不语、眼神专注地看着沈蝉衣的谢京墨,一字一顿地说道:“等小姐醒了我们回凉州!” 谢京墨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但沈蝉星已经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 小石头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 谢元和其他人都看向谢京墨,等待着他的指示。谢京墨的眼神冰冷,只吐出一个字:“滚!”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耐烦。 春叶被谢元拽了下去,她还在挣扎着说道:“可是,我们小姐!” 谢元安慰道:“春叶,放心吧,公子会照顾好夫人的,你就在门外候着。” 春叶看了看谢元,又看了看房间内的方向,最终低下头,不再说话。 房间里重归寂静。谢京墨俯身轻吻沈蝉衣的眉心,薄唇擦过她冰凉的肌肤:“我不会让你会凉州的。”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与方才判若两人。 “这次是我的错!” 他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她苍白的唇线,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 “我可以改,但是沈蝉衣.......”他俯身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不能丢下我。” 沈蝉衣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却终究没能醒来。谢京墨小心翼翼地解开她染血的襦裙,每碰到一处伤口,手指都会不受控制地轻颤。当看到雪白肌肤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谢京墨帮她把身上的沾满血的襦裙换了下来,然后换上沈蝉衣喜欢的自己的寝衣。 “在这等我,” 他为她掖好被角,指尖流连在她散落的青丝间,“我很快回来!” “吱”的一声,房门被推开。谢元和春叶立即迎上前,只见谢京墨仍穿着那身染血的锦袍,月光下,暗红的血迹像是开在玄色锦缎上的曼珠沙华。 “没有我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元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衣袍,犹豫道:“公子,要换一身衣服吗?” “不用。” 谢京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袖,上面还沾着沈蝉衣的血。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肃杀。下一秒,他的身影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高家。 谢一和谢二早就等在那里,高家所有人全部被压在高家的主院里面。 张亦书也站在谢一的旁边,他今晚在书房的时候,正在看书。 谢一就悄无声息的站在他书房的门口:“高家!” “高家?!”他还没反应过来,谢一就抓着他的领子直接过来,并且手中还有一把剑。 “动手!张少爷!” “动手?和谁?”张亦书说道。 “高家,公子吩咐了,你拿高家的人连手。” 张亦书还没反应过来,被直接被推进打斗的人群中。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谢一那边很快就杀掉几个人。 他手中拿的剑有些颤抖的不行。 突然,有个护卫直接冲着张亦书过去。 “砰!”他直接被推到在地。 “愣着干什么?”李昭突然推开张亦书,“想死?” 张亦书摇头,另一边,谢一和谢二对视一眼:“这里交给你们,以你们现在的实力,现在刚好解决,我们去其他的院子。” 片刻之后。 “公子,高家的人都在这里了?” 谢一转过头,月光下,他的面色带着妖冶,黑沉。 谢京墨掀开袍子,坐在谢二从房间里面搬出来的太师椅子。 他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在死寂的院落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嗒、嗒"声。 “扔过来!” “砰!”的一声,高云起的尸体直接被扔在高家说有人的面前。 张亦书震惊的后退,高家,高云起死了,怎么可能,他看向谢京墨,发现他此时浑身带着杀戮的气息。 “家....家主...” “儿子,我的儿子!” “你们到底谁?为什么要杀我儿子。” 谢京墨冷笑一声:“谢一,把高云起的头砍了,然后挂在高家的门口,并且高家的所有人全部死!” “不...不要,救命救命!” “动手!”谢京墨眼皮都没抬。 “遵命,公子!” 谢一很快动手,不一会,每个人的脖子上,渐渐的一抹血痕,紧接着瞬间喷血,然后全部震惊的全部死掉。 还剩下高云起的那一支。 “公子!” 谢京墨起身:“走了!” 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然后瞬间每个人的脖子喉咙地方全部喷血,然后每个人的死状凄惨。 张亦书和李昭都没看见谢京墨如何动手的,可见速度多快。 “张亦书,李昭,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谢京墨甩了甩袖口的血迹,转身时突然顿了顿,“我的身边可不跟废物!” 张亦书和李昭低头。 “公子?” 谢元看着回来的时候的谢京墨。 “嗯,备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袍,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脆弱,“她不喜欢血腥味。” 第86章 殿下,已经很轻了! 可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谢京墨抱着沈蝉衣从外面匆匆赶来。 谢京墨恍若未闻,那张平日里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可怕。即使在皎洁月色下,他的眼中也寻不见半点星光,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只剩下机械的步伐。 沈蝉星瞬间闭上了嘴,满心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来。他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京墨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彻骨寒气,以及那令人胆寒的肃杀血腥味。对于上过战扬、历经生死的沈蝉星来说,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书生,甚至不是杀了几个人就能拥有的气势。 “你...”,沈蝉星刚迈步上前,话音未落便猛地僵住。月光下,他清晰地看见姐姐嘴角蜿蜒的血迹,以及谢京墨衣袍上不断滴落的血珠。 “怎么回事?我姐怎么了?”少年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他伸手就要接过沈蝉衣,却在触及前被一道冰冷的目光钉在原地。 “滚....” 谢京墨薄唇间碾出的这个字裹挟着刺骨寒意,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划破凝滞的空气。他侧身避开沈蝉星伸来的手时,玄色锦袍上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随着动作甩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那双总是噙着笑意的凤眼此刻漆黑如墨,仿佛暴风雪前最后一丝天光都被吞噬殆尽。 “让顾慈滚过来!” 这句话从内室飘出来时,谢元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多时,顾慈拎着他那陈旧的药箱匆匆赶来。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此时脚步慌乱,药箱在手中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看到谢元神色凝重得如同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他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急忙上前,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地问道:“公子,出事了?” “不是....” 顾慈闻言脚步一顿,语气明显松懈:“既然不是公子,那就...” “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给我滚进来!”内室传来谢京墨压抑着怒火的低吼。 “遵命,公子!”顾慈立即拎着药箱抬步准备进入房间。 谢元在后面小声提醒道:“是夫人!” 顾慈身形微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加快脚步:原来是殿下新娶的沈家姑娘。 “你们放开我,我要进去看我姐!” “谢京墨,你个混蛋,要是我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你血债血偿!让你给我姐姐陪葬!” 沈蝉星的怒吼在院中回荡,他被谢一、谢二一左一右架着,仍在拼命挣扎。 “沈少爷,您冷静些。”谢一苦口婆心劝道,“公子正在全力救治夫人。” “救治?”沈蝉星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姐白日里还好端端的,跟着你们公子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他猛地挣动双臂,肌肉紧绷得如同弓弦,大声吼道:“松手!” 谢一叹了一口气:“夫人受伤,我们公子也不愿意!” “我呸!谢京墨不愿意?那怎么他好端端地站着回来,反倒是我姐昏迷不醒?”沈蝉星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还有我姐背上那支箭——”他猛地挣开钳制,指着房门的手指不住颤抖,“你们当我眼瞎看不见吗?” 谢元上前半步,压低声音劝道:“沈少爷,您这样吵闹,反倒会惊扰夫人养伤。” “养伤?”沈蝉星冷笑一声,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好,我等着。”他狠狠甩开谢一的手腕,骨节发出“咔"的脆响,“但若我姐有个三长两短——”少年突然转身,对着紧闭的房门嘶吼,“谢京墨!我姐要是出事了,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谁,你必须给我姐陪葬!” 谢元刚要开口劝阻,沈蝉星已经重重坐在台阶上,拳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顾慈从他身边经过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也没想到沈大将军的儿子竟然这样嚣张,直呼殿下的名讳,而且好像殿下也不生气,看来以后殿下的生活有的忙了。 他一踏入房间,看着谢京墨的身上的血,他有些惊慌,忙着上前想要给谢京墨把脉:“殿下可是受伤了?” “没有!”他直接甩开顾慈的手。 “救夫人!”谢京墨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小心翼翼地将沈蝉衣放在床榻上。顾慈这才看清伤势——箭矢深深没入后背心处,周围的血迹已经发黑凝固。 “救人,要是救不活,你就和谢一他们一起和夫人陪葬!” 谢京墨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顾慈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谢京墨把沈蝉衣抱在怀里,让她趴在自己身上,目光紧紧的看着她,但是面前的人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顾慈连忙点头,然后看向谢京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殿下,夫人后背的衣服,我们要剪开。”毕竟现在这个姿势,谢京墨还在旁边看着,他根本没有办法把夫人的衣服剪开,并且后背上的箭羽还在,夫人的后背必需露出来。 谢京墨点头,把沈蝉衣放在锦被上:“剪刀!” 谢京墨小心的剪开后背,白皙光滑的后背上现在除了些许的吻痕,触目惊心的就是伤口了,虽然不在流血,但是伤口处,整个肉内翻进去。 “顾慈!” “殿下!” 顾慈立即转过头,就看见沈蝉衣身上盖着被子,但是露出的伤口周围密密麻麻的吻痕,然后眼睛里面十分震惊的看向谢京墨,然后他皱着眉看向伤口处。 “殿下,你扶住夫人,我要把箭羽!” 谢京墨点头,此时的沈蝉衣依旧是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顾慈的一只手隔着手帕摁在沈蝉衣的肩上,猛的毫不犹豫的直接拔了出来。 “啊!——”突然,沈蝉衣惊呼一声,然后立即又倒在枕头上面。鲜血如同喷泉般喷射出来,溅在谢京墨的脸上。那温热的鲜血让谢京墨瞬间心如刀绞,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谢京墨!谢京墨....”沈蝉衣喃喃地喊道,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谢京墨一直坐在旁边,上半身俯身,把她圈在怀里,双手紧紧摁住她的双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在,我在!” 沈蝉衣此时满头冒着冷汗,脸色愈发苍白。谢京墨突然瞪向顾慈,愤怒地吼道:“不会轻点吗?” 顾慈的手里正准备把箭羽扔了,就听见谢京墨的话,他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 他委屈地说道:“殿下,已经很轻了!” “那就再轻点!” 顾慈低着头,不敢再争辩,小心翼翼地帮沈蝉衣缝合伤口,嘴里说道:“遵命,殿下。” “沈蝉星,姐姐会没事的。”段青欣坐在台阶上,他的身边。 沈蝉星突然冷笑一声:“有没有事,待会就知道了。” 段青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平常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但是此时它看见沈蝉星脸上,以及眼睛里的认真。 “沈蝉星!” “别叫我!” 段青欣也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不好,所以他救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第85章 整个沈家给你陪葬。 谢京墨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森冷的弧线。他宽大的手掌覆在沈蝉衣后脑,将她的小脸更深地按进自己胸膛,仿佛连月光都不愿让她看见接下来的血腥。 “嗯...” 她在他怀中轻轻应声,温热的鼻息透过衣料熨在他心口。 高云起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嗤笑出声,描金折扇“唰”地展开,掩住半边讥诮的脸:“谢京墨,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扇骨突然指向地面,“可笑,我高云起从小到大,还没有敢对我说这些话的人。” “现在跪下给本公子磕三个响头,再让我亲手拔了你的牙,兴许还能留你条贱命。” 他故意拖长声调:“毕竟...说错话的人——”折扇猛地合拢,发出清脆的“啪”声,“说错话的那张嘴要“死”...” “呵!” 谢京墨冷笑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看死物般的眼神扫过高云起。那目光让高云起后背突然窜上一股寒意,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谢一!谢二!” 夜色中,两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谢一长剑出鞘的瞬间,剑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弧,谢二的短刀则贴着地面横扫,寒光乍现间,已有三名黑衣人捂着膝盖倒地哀嚎。 “属下在,公子。” 高云起退到安全处,阴阳怪气道:“怎么?堂堂的谢大县令就只有两个人?” 沈蝉衣攥着谢京墨的衣襟,指尖微微发颤:“谢京墨,谢一他们会不会打不过啊,他们人多?” “不会。”谢京墨单手托住她的后脑,拇指在她耳后轻轻摩挲。 高云起看着另一边的云淡风轻,一点没有波及到的沈蝉衣和谢京墨。 他突然踹翻脚边的尸体:“留五个人缠住他们!其他人给我活捉谢京墨!” 高云起这次特意花了大价钱找了外面再刀尖上过日子的一群人,只要肯花钱,他们什么都敢做。 他从怀中掏出一袋金叶子洒向空中,“赏金给你们双倍!” 寒光乍现,七八名黑衣人同时扑来。刀刃破空的尖啸声中,沈蝉衣攥着谢京墨衣襟的手指节发白。 “怕吗?”谢京墨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 说不害怕是假的,沈蝉衣压低声音,糯糯的,带着颤抖:“谢京墨,我怕...” 尾音刚说出来,谢京墨刚准备说话。沈蝉衣突然收紧手臂,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在下一秒突然咬住他的下颌,“但是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会保护好我的。” “嗯,” 谢京墨喉结滚动,低笑声震得她耳膜发麻。大掌覆上她眼睛的瞬间,沈蝉衣只觉天旋地转——谢京墨单手托着她的腰肢,将她从横抱改为竖抱。这个姿势让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腿下意识环住他精瘦的腰身。 “咔!” 骨节断裂的脆响刺破夜空。谢京墨侧身避过刀锋的刹那,掌缘如利刃般劈在偷袭者喉结。那人瞪着眼睛倒下时,嘴角溢出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色。 “废物!”谢京墨冷笑一声,抱着她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玄色衣袍翻飞如鹰隼展翅,每一招都精准狠辣。转眼间,地上又多了几具喉骨碎裂的尸体。 “一群饭桶!”,高云起踹翻脚边的尸体,金丝绣纹的靴面沾满血迹,“本公子花千金就出你们这些......” 不远处,谢一和谢二被五六个黑衣人缠住。刀光剑影间,他们瞥见自家公子怀抱夫人,竟仍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敌阵之中。谢京墨的招式狠辣至极,每一击都直取要害。一个黑衣人刚举起刀,就被他拧断手腕,反手将刀刃送进自己咽喉。 “谢京墨......”高云起看着面前逼近的谢京墨,害怕的不停的后退:“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发现他竟然没有真正的了解过谢京墨,他让人调查的时候,直知道家里是从商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且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可眼前之人分明是从地狱爬出的修罗。那些死状凄惨的尸体,喉骨碎裂的、心脉震断的,竟都出自这双骨节分明的手。 谢京墨没有回答。月光下,他的眼神阴鸷如寒潭,倒映着高云起惨白的脸。 “我说过......”他缓缓抬手,指尖还滴着血,“你、没、资、格。” 沈蝉衣被轻轻放下,谢京墨的手却始终紧扣着她的手腕,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月光描摹着她苍白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颤动的阴影。 “你想怎么做?”谢京墨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 沈蝉衣刚要开口,高云起突然暴起!他猛地推向沈蝉衣,却在即将得手的瞬间被谢京墨一把扣住腰肢。靴子狠狠碾上那只肮脏的手掌,骨裂声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是高家的人,”高云起疼得冷汗涔涔,却仍强撑着冷笑,“你能拿我如何?” “这胶州地界,还没人敢......” 谢京墨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他低头凝视怀中的沈蝉衣,无需言语,她便懂了他的担忧。 “我没事!”她摇摇头,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谢京墨“嗯”了一声,指腹轻轻摩挲她的后颈。 变故陡生! “公子小心!” “不要!” 两支羽箭破空而来,撕裂了凝重的夜色。谢京墨身形如鬼魅般侧移,堪堪避开第一支箭的锋芒。却在此时,第二支淬着寒光的箭矢已直取他的心口! 电光火石间,沈蝉衣猛地挣脱他的怀抱,纤细的手臂从他身后紧紧环抱住他的腰身。她将脸贴在他后背上。 “噗嗤——” 箭矢入肉的闷响让时间仿佛凝固。沈蝉衣浑身一颤,温热的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尽数溅在谢京墨的后背上。她环抱着他的手臂渐渐失了力气,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滑落。 谢京墨的后背一片温热。 “沈蝉衣!” 谢京墨转身接住她下坠的身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怀中的人儿脸色惨白如纸,唇边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谢京墨...我疼...” 她气若游丝地呢喃,睫毛轻颤着想要再看他一眼。 “疼死了.....” 话音未落,她便彻底昏死过去。 远处的谢一和谢二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原以为受伤的会是自家主子,却不想竟是夫人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谢京墨跪坐在地,将沈蝉衣小心翼翼地搂在怀中。她后背上的箭羽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颤动,每一下都像是扎在他的心上。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半空中僵住,猩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的痛楚。 “呵,”高云起拖着断手,阴阳怪气地笑道,“真好,黄泉路上,竟然还有美人相伴。即使我死了又如何,谢京墨!你的夫人陪我一起死!” “一起死!”谢京墨缓缓抬头。月光下,他俊美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眼中杀意凛然:“你也配!” “我没死,她就死不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着,声音冷得像是从地狱传来, “所以....”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高云起面前。修长的手指狠狠掐住对方的咽喉,将人提离地面。 “黄泉路上,孤要你高家满门陪葬!” “所有人!” “孤?”云起瞪大双眼,脸色因缺氧而涨得通红,“你到底是谁?” “咔嚓!” 颈骨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刺耳。谢京墨随手将高云起的尸体扔在一旁,如同丢弃一件肮脏的垃圾。月光下,他缓缓转身,玄色衣袍上沾染的血迹泛着暗红的光泽。 “公子!” 谢一和谢二立即单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地面。他们能感受到来自头顶那道冰冷的目光,仿佛利刃般要将他们刺穿。 “滚回暗阁领罚。”,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若夫人有事,你们提头来见。” 两人不敢抬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意。谢一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这才惊觉,原来公子早已看穿他们的心思——从夫人被掳走时的懈怠,到方才遇险时的迟疑,他们都存了私心。 这扬政治联姻,本就是为了借助沈家在军中的势力。他们一直以为,夫人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只要公子无恙便好。却不想... 谢一悄悄抬眼,瞥见谢京墨抱着沈蝉衣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抖。 “是,公子!”两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多了几分郑重。从今往后,这位夫人的分量,怕是要重新掂量了。 谢京墨将沈蝉衣打横抱起,她的鲜血不断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花。他低头凝视她惨白的脸庞,唇边那抹刺目的鲜红让他心脏绞痛。 “真苦...”他轻轻吻去她唇角的血迹,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苦得他眼眶发热。 “沈蝉衣,”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要是敢抛下我死了...”,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冰凉的脸颊,“我就让整个沈家给你陪葬。”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撕裂,痛得他几乎窒息。明明才刚看清自己的心意,老天就要如此残忍地将她夺走吗?难道他真的是天煞孤星,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 “乖宝....”他将脸埋进她散落的发间,声音哽咽,“为什么受伤的是你,痛的却是我...” “心好痛!” 夜风呜咽,卷起满地落叶。谢京墨抱紧怀中逐渐冰冷的身躯,猩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毁天灭地的疯狂。 “不怕...”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我这就让高家上下...” “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轻若呢喃,却重若千钧。 谢一,谢二看着谢京墨的的背影。在月光下,他抱着沈蝉衣渐行渐远的背影,唤醒了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最后的理智.... 第84章 恶心的粘腻 谢京墨眸色一沉,眼底寒意骤起,身形如鬼魅般掠出,循着谢二留下的暗记追去。他玄色衣袍翻飞,所过之处,人群如潮水般分开,又在他身后迅速合拢,只余下阵阵惊惶的议论声。 沈蝉衣还未站稳,谢京墨推开的力道让她踉跄后退,绣鞋在青石板上滑出半步。就在她即将跌倒的瞬间,一双粗粝的大手猛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起,狠狠甩进疾驰的马车! “谢京墨——救我!” 她扒着车窗嘶喊,指尖在窗棂上刮出几道白痕。可马车已如离弦之箭冲入街巷,那个熟悉的身影转眼就被吞没在熙攘的人潮中。她猛地回头,看向车内挟持她的陌生人,嗓音因恐惧而颤抖:“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 “对不住了,谢夫人!” 沈蝉衣听见他叫自己谢夫人,瞳孔骤缩——既知她身份还敢行凶,必有所图!她强自镇定,挺直脊背,冷声道,“既然知道,还不……” “你....”后颈骤然一痛!她眼前一黑,意识如潮水般退去,最后残存的念头竟是——谢京墨,你在哪儿…… 再醒来时,马车正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沈蝉衣蜷缩在角落,随着车厢剧烈摇晃,发髻早已散乱,珠钗叮叮当当地滚落。月光透过车帘缝隙,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谢京墨……你在哪儿……!” 她咬住下唇,滚烫的泪珠砸在手背上。她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被绑架。她的心里害怕的不行,她掀开马车的窗户,看着外面,她分不清现在到哪里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现在马车已经离开热闹的街区了。 掌心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血痕,她盯着晃动的车帘,她在想要不要自己直接从马车上面跳下去,这样才好。她小心翼翼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她发现前面坐了两个人。 “谢夫人,还是进去的比较好,毕竟待会我们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沈蝉衣放在马车帘子上面的手,抓着帘子微微颤抖。 她刚准备推开面前的人,准备从马车上面跳下去,就看见手上的镯子,在月光下,扑闪着红色的光辉。她立即又钻回马车里面,然后抚摸着自己手上的血玉镯子。 她想起谢京墨以前说的:“无论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指尖抚过温热的玉镯,她缓缓松开攥紧的帘布,退回角落抱紧双膝。玉镯贴着手腕,仿佛那个人无声的承诺。 “谢京墨……”她将脸埋入臂弯,轻声呢喃,“我等你。” “轰——!” 车顶骤然爆裂!木屑纷飞间,一道黑影踏着月光凌空而下,玄色衣袍翻飞如展翅的墨鹰。沈蝉衣仰头,泪眼朦胧中,她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 “谢京墨!” 她哽咽着伸出颤抖的手,嗓音破碎,指尖几乎要触到他的衣角。 “我害怕!” 谢京墨心头猛地一紧。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未及涌上,就被她眼中浓重的恐惧狠狠刺痛。那声带着哭腔的呼唤像一把钝刀,生生剜进他的心脏。 “乖,不怕。”,他眸色深沉,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声音低哑得不成样子,“我的乖宝,哭什么?我不是来了吗?” 沈蝉衣整个人都蜷进他怀里,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指节都泛了白。 “谢京墨...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在。”他斩钉截铁地打断,手臂又收紧几分,“我会一直在。” 她在他胸前轻轻点头,将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谢京墨感受着怀中人细微的颤抖,眼底翻涌起滔天杀意。 “谢大人!你终于来了。”黑衣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谢京墨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专注地为沈蝉衣拢好散乱的鬓发,指腹摩挲着她苍白的脸颊。可出口的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解决了!” “遵命,公子。”谢一谢二应声而动。 很快,他们四人打在一起,半空中交战。 四道身影在半空中缠斗,刀光剑影间,失控的马车仍在横冲直撞。谢京墨却如履平地般稳稳立在车板上,连怀中之人的衣角都未晃动分毫。 “谢京墨!马好像有问题。”沈蝉衣突然惊呼。 “嗯。” 他眸光一凛,抬手拔下她发间的银簪。寒光乍现,“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精准刺入马颈。 “嘶——” 凄厉的嘶鸣划破夜空,马车轰然倾覆。谢京墨抱着沈蝉衣纵身跃起,玄色锦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稳稳落地的瞬间,身后传来马车粉碎的巨响。 在这寂静的夜晚十分的清晰。 “怕吗?”他低声问。 沈蝉衣纤细的手指仍紧紧环着谢京墨的脖颈,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着。她仰起那张泪痕斑驳的小脸,水雾氤氲的眸子里盛满未散的惊惶:“怕...谢京墨,我真的好怕...” “我知道。” 他收拢臂膀,将她颤抖的娇躯更深地嵌入怀中。 “我来晚了。” “就是你来晚了......” 她带着浓重鼻音的控诉声闷在他胸前,滚烫的泪珠一颗颗渗进他华贵的绸缎衣料,在月光下洇出深色的痕迹。 “都怪你...” 谢京墨下颌轻蹭她光洁的额头,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嗯,怪我。” 不远处,谢一谢二已利落地解决最后一名黑衣人。两人单膝跪地时,剑尖还在滴血,“公子。” “太慢了!”谢京墨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每个字都像淬了冰,“三息之内,本该结束。” 谢一和谢二瞬间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他们解决的速度太慢了。 两人头颅垂得更低。谢二额角沁出冷汗:“属下知罪。” “自己回去领罚,尤其是谢二!” 谢二低着头:“是。”他知道,公子说的没错,就是自己的问题,不然夫人也不会当街被人掳走。 沈蝉衣从他怀中微微抬头,几缕青丝还黏在泪痕未干的脸颊上,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不怪他...” 她声音轻软,带着未散的哽咽,“街里面的人太多了,也太混乱了.....” “失职无需借口。” 谢京墨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却在低头为她拭泪时,指尖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拇指拂过她泛红的眼尾,声音不自觉地柔了几分。 “回去了。” 刚要转身,一阵阴柔的嗓音突然划破夜色:“谢京墨,谢大人。”语调拖得绵长,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感,“本公子让你走了吗?” 谢京墨脚步一顿,冷笑一声缓缓转身。月光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冷硬的银辉:“高云起,”薄唇轻启,字字如冰,“你也配叫我的名字?” 高云起摇着描金折扇缓步而来,锦袍上的暗纹在月色中若隐若现。他贪婪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沈蝉衣身上,从她凌乱的发梢一路游移到裸露的脚踝。 “我不配?” 他夸张地挑眉,扇骨"啪"地一合,直指谢京墨,“你一个小小的榜眼,现在又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虽然娶了沈家的女儿,但是又如何呢?” 扇尖轻佻地转向沈蝉衣:“沈家又不是名门世家,也顶多是一个凉州的将军而已,沈家的手伸不到我胶州的地盘。”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亲昵,“不如这样...把你怀里的小夫人借我玩几日?等本公子尽兴了,保证完璧归赵。作为交换...” 手中的折折扇“唰”地展开,掩住他意味深长的笑,“一个女人而已,高家保你三年内连升三级,如何?” 高云起第一次看见沈蝉衣的时候,就被他吸引了,她真的很娇也很妖媚,但是她的那双眼睛对于她来说,十分的灵动,干净,一尘不染。向他们这些人,嘴喜欢的就是这种的。 毕竟让白纸,染黑多么令人愉悦。他势在必得,如果之前还想慢慢来,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以前的时候,他看上别人的女人,尤其是以前的县令,他的小妾。他都能睡完,再还给他。他决的很刺激,很享受那种感觉。这次,碰上了谢京墨,既然软的不行,那就直接来硬的。 沈蝉衣在她说话的时候,从谢京墨的怀里抬起头,然后看向面前的高云起,她从第一面见到他,他眼睛里都是轻佻以及眼神在她身上扫描。 “谢京墨.....” 她下意识往他怀里缩了缩,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襟。高云起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想起阴沟里黏腻的爬虫。 “他的目光.....”她踮起脚尖凑近谢京墨耳边,吐息间带着未散的颤意,“让我想吐......” 第83章 别和傻子们离得太近 沈蝉衣只觉得耳尖发烫,一抹绯色从耳根蔓延至脸颊。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精瘦的侧腰:“我们...晚上在房里用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我们两个人。” 谢京墨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他慵懒地坐着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 沈蝉衣掩唇轻笑,刚要继续用膳,却见谢京墨突然起身,单手拽着自己的凳子“刺啦”一声挪到了她身旁,与对面的沈蝉星和段青欣拉开距离。 “怎么了?”沈蝉衣疑惑地眨眨眼。 话音未落,谢京墨已经单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肢,轻松将她整个人带到了自己身边。长腿一勾,连人带凳都挪了过来。 “别和傻子们离得太近,会传染。”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座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时间,膳厅内鸦雀无声。沈蝉星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与身旁的段青欣面面相觑。 沈蝉星瞪大眼睛看着对面黏在一起的两人,又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段青欣。 “他说的是你?” 段青欣低着头默默扒饭,心里盘算着:她真的要嫁给沈蝉星吗?不然还是换一个吧,这也太傻了。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挪动凳子,试图与沈蝉星保持距离。 “.....” 沈蝉衣看着两人这般模样,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谢京墨深吸一口气,果然传言不假,小舅子就是最大的障碍。 “不许对他们笑的那样开心,”他俯身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只能对我这样笑。” 沈蝉衣手中的银箸一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霸道!” 谢京墨看着她擦嘴的动作,眸色一暗:“吃好了?” 见她点头,他立即起身牵起她的手:“走,带你出去,之前说好的额,今天七夕。” 沈蝉星猛地站起来。 “不许跟着我们。” 谢京墨头也不回地警告,“谢元!他们要是敢跟着,待会你就让谢一好好收拾他。” “哼!”,沈蝉星不服气地嚷嚷:“我又没说要跟着你们,我是想说你们玩的开心。” 沈蝉衣笑着点头:“知道了。” 谢京墨牵着沈蝉衣的手直接离开。 段青欣急忙喊道:“沈蝉星,你要去哪?” “当然是出去玩了!今天这么热闹,怎么能少了我?”沈蝉星理直气壮地说。 “可是,墨哥哥他....” “我又不跟着他们。” “小石头,我们走。” 段青欣拎着裙子追上去:“我也去。” “不行,我不想和你一起。” “我偏要跟着!不然我就去缠着墨哥哥!” “.....卑鄙!” “哼!”段青欣骄傲地扬起小脸,一副你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沈蝉星举着拳头:“臭丫头,跟着...” 胶州城的七夕夜,长街灯火如昼。 沈蝉衣仰起头,月光在她瓷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她轻轻拽了拽身旁人的衣袖:“你说蝉星和青欣是不是......” “不知道!”谢京墨干脆利落地打断,剑眉微蹙。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两个名字,特别是那个总爱黏着沈蝉衣的弟弟。 “谢京墨,”沈蝉衣晃了晃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声音软了几分,“那是我弟弟。” 谢京墨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那小舅子早不知道被丢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你低头!”沈蝉衣突然说道。 谢京墨疑惑地俯身,对上她水润的眸子:“怎...”么了 话音未落,沈蝉衣已经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夫君,今晚...我同意话本上那个......”说完,她的脚尖不自觉地互相蹭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谢京墨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舌尖抵着腮帮子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欲望。她说的他当然明白,就是那本藏在枕头下的画册里那些令人血脉偾张的姿势。每次他想尝试,都被她红着脸拒绝。 “嗯,”他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突然加快脚步。 沈蝉衣小跑着才能跟上,裙裾翻飞如蝶:“我们走这么快干嘛!” “早点看完,回家!”谢京墨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切。 沈蝉衣突然停下,绣鞋在地上轻轻一跺:“不要,我要慢慢逛,不然.....不然,今晚你不许碰我。” 谢京墨脚步猛地一顿,转身时已经换上一副温柔似水的表情,变脸之快令人咋舌:“行,听娘子的。”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梢,眼底却暗流涌动。 沈蝉衣忍不住笑出声,眉眼弯成月牙。谢京墨眸色一暗:“嗯?故意的?”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看来娘子果真是狡猾的狐狸?” 她不再答话,专心欣赏起街景来,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胶州虽地处偏远,但七夕的街道却格外热闹。各色灯笼高挂,鱼形花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得整条长街如梦似幻。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 “我想要那个!最高的那个。”她突然指着远处一盏高悬的锦鲤花灯,那灯做工精巧,鳞片在灯光下泛着七彩光芒,鱼尾处还缀着晶莹的琉璃珠,在风中叮当作响。 “嗯,撒娇。”谢京墨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 “什么?”沈蝉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子撒娇,叫我一声夫君,我就去帮你赢回来。”谢京墨牵着她的手,目光深沉如海,里面盛满星光地看着她。 “不要,”沈蝉衣羞恼地推了他一下,作势要松开他的手,“我不要了。” 谢京墨无奈又拿她没办法,只得认输:“乖,我错了,我这就帮你赢回来。” 他护着她挤进人群,指着那盏花灯道:“要那个!” 摊主笑道:“公子好眼光!这盏''鱼跃龙门''是小老儿的镇摊之宝,只要过了三关,这灯就是您的了。” 前两关对谢京墨来说易如反掌——猜灯谜时他几乎不假思索,对对联更是信手拈来。直到第三关,老者取出一把小巧的鎏金弓箭。 “公子,这就是第三关。您只有三次机会,射中花王让它落下,就是您的。若是不成,只能说与此灯无缘。”他指了指悬在十丈外的一朵鎏金牡丹,花心处系着锦鲤灯的绳索。 “谢京墨!”沈蝉衣轻轻唤他。 “嗯?” “我相信你。”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谢京墨心头一震。这句简单的"我相信你"盘旋在自己脑海,从来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过。 他喉结微动,低声道:“放心,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随即,他直接把剩下的两根箭羽扔给摊主:“一根足以,我不喜欢三心二意。” “我只要一心一意!” “行,公子看来胜券在握了。” 周围渐渐聚拢看热闹的人群,窃窃私语声不断: “这人谁啊,口气这么大?” “等着看笑话吧,那花王挂了三年都没人能射下来。” “再说了,这个花王每年都挂出来,从来没有人拿走,我看悬。” 沈蝉衣听到这些议论,虽然知道谢京墨箭术很好,他什么都好,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她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道:“谢京墨,你是最厉害的。” 谢京墨心头一暖,被她这乖巧的模样取悦,心里满足的甘甜,已经溢出来了。 “嗯。” 俯身在她耳边道:“赢了有什么奖励?嗯?”最后一个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暗示。 “先赢了再说!” 谢京墨轻笑,转身搭箭。月光下,他身姿挺拔如松,挽弓的姿势优雅而有力。 “嗖——”箭羽破空而去,精准地切断绳索。鎏金牡丹应声而落,谢京墨足尖一点,身形如燕般掠起,在半空中接住花灯,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地。 “谢了!” 他将一锭银子抛给目瞪口呆的摊主,不等众人惊叹,便揽着沈蝉衣离开人群。 “喜欢?”他将灯递给她,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心。 “嗯。”沈蝉衣提着花灯,灯光映得她眉眼如画。她踮脚在他脸颊轻啄一下:“谢谢你。” “我不喜欢口头的,”谢京墨眸色转深,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吮,“我想要娘子实际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地在她腰间捏了一把。 沈蝉衣羞得把脸埋在他胸前:“知....知道了。” 谢京墨低笑,将牵着的手改为揽着她的腰肢,两人依偎着继续赏灯。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让开!快让开!”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辆失控的马车直冲而来。谢京墨眼神一凛,电光火石间将沈蝉衣推向安全处,自己则侧身跃起,却仍被马车擦过衣角。 待他落地,却发现沈蝉衣不见了踪影。 “谢一,夫人呢?”谢京墨声音冷得骇人。 谢一正要回答,突然神色一变——他们独有的暗哨声从远处传来。那是负责暗中保护沈蝉衣的谢二发出的紧急信号。 谢京墨俊美的面容瞬间阴沉如墨,眼底翻涌着滔天怒意。他轻抚手上的红绸,冷笑一声:“看来是我藏拙太久了,有些人...开始想死了。” 第82章 脏死了! “谢京墨....你....你不许....” 沈蝉衣纤细的手指抵在谢京墨坚实的胸膛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娇哑,像被揉碎的花瓣般柔软无力。 “嗯?不许什么?”谢京墨低笑,薄唇在她颈间流连,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他故意放慢语速,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小钩子,“娘子说清楚些...” 沈蝉衣咬住下唇,羞恼地瞪他。这人怎么这般不要脸,明明知道她要说什么... “这件襦裙....”她声音细如蚊呐,指尖揪着已经被揉皱的衣料。 谢京墨俯身,薄唇贴上她纤细的脖颈,轻轻一咬:乖,夫君多给你准备些襦裙,这件不要便不要了。” “乖宝,让我好好亲亲,”他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你....”她话音未落,便被封住了唇。谢京墨的吻来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沈蝉衣的五指不自觉地插入他浓密的发间,声音软得发颤:“那你不许咬...” 谢京墨突然闷笑出声,那笑声中满是宠溺。他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她泛红的鼻尖,柔声道:“怎么这么乖....” 他眸色渐深,指腹摩挲着她微肿的唇瓣,“不过,”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似是在故意吊沈蝉衣的胃口。 他话音一转,眼底暗色翻涌,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欲望。 “不行!” 果然,谢京墨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她耳尖瞬间红得滴血。 一室的旖旎风光,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悄然蔓延,红烛摇曳,直至窗外的天色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翌日中午。 沈蝉星站在沈蝉衣和谢京墨的房门外,皱眉看向守在一旁的谢元:“谢元,姐夫和我姐他们呢,怎么还没起来?” 谢元面色尴尬,总不能说公子和夫人天亮才歇下,还叫了水吧? “沈少爷,你有什么事情找我们公子吗?” 沈蝉星摆手:“没有,就是都中午了,还是没见到我姐,有些担心。” 谢元:“那沈少爷先回去吧,夫人和公子正在休息。” 沈蝉星盯着紧闭的房门,嘀咕,“真能睡!” 谢元抬头看着天,随即又看了一眼沈蝉星,沈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单纯,夫人也是,沈少爷也是。 屋内,沈蝉衣悠悠转醒,腰间沉甸甸地压着条手臂,谢京墨的长腿还霸道地缠着她的。她小心翼翼地侧首,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熟睡的侧颜——锋利的眉骨下那双总是带着侵略性的凤眸此刻紧闭,薄唇微抿,鼻梁高挺如刀削。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轻轻描摹他的轮廓。从凌厉的眉峰到微凉的薄唇,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 “我才不是狐狸精,”她小声嘀咕,指尖不自觉地在他唇上点了点,“你才是。” 突然—— 谢京墨张口,轻轻咬住她的指尖。沈蝉衣惊呼一声,立即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紧紧闭上眼睛。但是,只要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她的呼吸有些局促,心跳也在不由自主地加快。 谢京墨睁开眼睛,凤眸含笑,看着面前假装睡着、睫毛不停地忽闪着的沈蝉衣。他收紧手臂,将沈蝉衣紧紧地拥入怀中,然后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娘子,你醒了吗?” 沈蝉衣没有说话,但是她的呼吸越发紊乱。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脸颊也变得滚烫滚烫的。 “醒了!”谢京墨低声笑着,然后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那动作带着几分暧昧与挑逗。“我刚刚好像做梦了,好像....” “好像什么?”沈蝉衣装不下去了,她急促地问道,心中满是好奇与紧张。 谢京墨的手,缓缓地描绘着沈蝉衣的轮廓,目光深情而专注,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吃了什么东西,很甜!” “甜的发腻!”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似是在故意逗弄沈蝉衣。 “娘子,你说会是什么呢?”谢京墨的手用力地抵在沈蝉衣的唇上,声音沙哑而低沉,让沈蝉衣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 “我.....我不知道...别问我。”沈蝉衣说话有些结巴,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但是,她的尾音刚落,谢京墨的手指就直接插进了她的唇中。“嗯?甜吗?”谢京墨看着沈蝉衣,眼中满是笑意。 到了这个地步,沈蝉衣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羞涩地拽开谢京墨的手:“谢京墨,你装睡。”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男人低笑着将沾了她口水的指尖放入自己口中,凤眸微眯:“嗯,更甜!” “脏死了!” “反正我甜!”谢京墨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直到她气喘吁吁才放开,利落地翻身下床,“该起了,再睡下去全府都要笑话主子白日宣淫。” 沈蝉衣浑身酸软得像被马车碾过,连指尖都泛着粉。看着正在系寝衣腰带的谢京墨,她小声嘟囔:“禽兽!” 谢京墨笑着,然后捞起她:“等我。” 谢京墨闻言转身,墨色寝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蜜色胸膛。沈蝉衣下意识拽住他衣袖:“府里...会不会传闲话?谢京墨!” 他忽然俯身撑在她两侧,那宽阔的胸膛几乎将她笼罩。吓得她手指一颤,他戏谑地说道:“你猜!” 沈蝉衣刚准备生气,却感觉到自己放在扯着谢京墨的寝衣的纤细手指被他轻轻握住。 “傻瓜,我的宝。”谢京墨在她唇上轻啄,语气倏然转冷,“他们不敢!”指尖抚过她纤细的脖颈,那动作带着几分威胁, “因为我真的会拔了他们的舌头。” “呆着,我待会帮你穿衣服。” 谢京墨说完,他的指节轻轻划拉了一下沈蝉衣的手背,那触感轻柔而又带着一丝眷恋。 “姐夫,姐,终于看见你们了。”沈蝉星看见坐在饭厅,正在吃饭的沈蝉衣和谢京墨惊讶的说道。 沈蝉衣低着头,不敢抬头,小口小口的喝着面前的汤。 谢京墨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面前,丝毫不客气的沈蝉星,他真的觉得自己可能在外面表现的脾气越来越好了,都没人怕自己了。 “你怎么在这?” 沈蝉星:“谢元,你帮我也上一碗饭。” 谢元看着面前的谢京墨,等他发话。 “不行,等我们吃完。”谢京墨说道,他觉得还是说清楚,他可不喜欢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姐~”沈蝉星搬着凳子坐在沈蝉衣的旁边。 “你管管姐夫,姐夫不给他小舅子吃饭,是想饿死他!” 沈蝉衣桌子下面的手,轻轻的拽着他的腰带。 “谢京墨!” 谢京墨低着头,握住自己腰上的手,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依旧声音清冷:“不行,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吃,让他和段青欣一起吃。” 沈蝉星现在一听见“段青欣”三个字,就开始条件反射,立即拽着沈蝉衣的袖子:“姐,你的救救你弟弟,她现在太可怕了。” 话音未落。 段青欣从外面走了过来,眼睛发光的看向沈蝉星,然后坐在他的旁边:“沈蝉星,今天我们去哪?” “哪里也不去,我要呆在府里。” 段青欣“噢”了一声,“谢元,帮我备一份饭。” 然后,她继续说道:“那我也不出去了。” 谢元再次看向谢京墨。 “公子?” 谢京墨的脸色越来越黑,沈蝉衣伸手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谢京墨,我饿了....” 他收紧手掌,声音带着生气以及马上就要爆发的愤怒和阴冷:“谢元,给他们上,用这个装....”他指了一下沈蝉衣面前的那个装着鱼的陶瓷碗。 沈蝉星和段青欣看着面前的这个碗,比平常的碗大有三四倍。 段青欣毕竟和谢京墨相处过,她知道他现在生气了,也是因为自己是段家以及沈蝉星是沈蝉衣的弟弟,才压着。 “沈蝉星,我们还是先离开,过会再吃。” 沈蝉星眉头微皱,有些不理解,这面前的饭谢京墨和沈蝉衣根本吃不完,一起吃不是更好吗,他摆手:“噢,那你去吧!我在这吃。” 沈蝉衣咳嗽一声,“谢元,你去帮他们上两碗饭,正常的那样。” 谢元看了一眼谢京墨,发现谢京墨并么有反对,于是点头:“是,夫人。” 果然,公子现在是在夫人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第81章 小狐狸,又开始学招数了? 沈蝉衣本就偎在谢京墨的怀里,听见这声音,娇躯陡然一僵。她下意识地攥紧手中的话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将话本塞进了枕头下面。 这段时间,谢京墨不在,沈蝉衣晚上睡觉之前都会看一些话本,她也没想到为什么谢京墨找来的那么多话本子都是狐狸精的故事,各种各样的,以前,她怎么没有发现原来还有这么多关于狐狸精的话本子。 “才没有。”沈蝉衣的声音轻柔而软糯,带着一丝羞怯与娇嗔。她缓缓低下头,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她绯红的脸颊。她像一只受惊的鸵鸟,整个身体朝着被子里钻去,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两人本就紧紧相拥,她这一钻,身体隔着衣物轻轻擦过谢京墨的身躯。 谢京墨只觉胸口处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难以抑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双手不自觉地收紧,紧紧搂住沈蝉衣的腰肢,声音略带沙哑地说道:“蹭什么呢,你没看见都起火了吗?” 沈蝉衣只觉一股热流涌上脸颊,羞得面红耳赤。她低着头,不敢直视谢京墨的目光,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后腰上,让她的心跳愈发加快,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嗯?乖宝怎么不动了?不是想藏起来的吗?” 谢京墨的手轻轻放在她的腹部,手指有节奏地揉捏着,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暧昧。 “你.....你先收回去。”沈蝉衣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小得如同蚊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谢京墨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故意问道:“收什么?乖宝,我听不太明白。”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沈蝉衣身体哆嗦着:“不....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我要是要脸。”谢京墨的呼吸轻轻打在沈蝉衣的脖颈后面,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啊!——” “谢京墨!你干什么?” 沈蝉衣突然惊呼一声,只见谢京墨猛地将她举了起来。她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慌乱中趴在了谢京墨的胸口。谢京墨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与宠溺,温柔地说道:“真好!” “好什么?” 谢京墨没有回答,他把沈蝉衣的身体往前一拖,然后咬上她的唇角。真好,那天揭榜的时候,被她家里的人榜下哎捉婿,捉了回去,虽然她家下人没捉自己,自己也会用别的手段,但是他很幸运真的遇见她,也很庆幸自己竟然愿意以身入局,即使当时谢元他们都不同意。 大概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注定在一起。 沈蝉衣见谢京墨没有说话,只是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那眸中的爱意与占有欲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她的心跳愈发加快,脸颊也变得更加滚烫。 她忍不住再次问道:“怎么不说了,好什么啊!” 谢京墨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亲了亲:“真好,娘子心里有我。” “不害臊!”沈蝉衣锤了他的胸口,小声的嘟囔。她的言语中虽带着一丝嗔怪,却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眼神中反而透露出一丝甜蜜与羞涩。 谢京墨从床上坐起来,沈蝉衣一直趴在他的身上,猝不及防的直接跪坐他双腿中将,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起床,带你去吃饭。” 沈蝉衣点头,正准备从她怀中出来,然后被谢京墨又拉了回去,坐在他的腿上。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她睡乱的发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敏感的耳垂,惹得她轻轻一颤。他低笑一声,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待会娘子多吃一点。” “晚上吃太多会不舒服的....”她小声嘟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襟。 “嗯,不会,”他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指尖在她腰窝处画圈,“今夜...会很耗体力。”他刻意压低嗓音,最后一个字音拖得又长又慢,带着明显的暗示。 她的脸瞬间红的药滴血,慌张的推开谢京墨,赤着脚跑下了床。她的步伐有些慌乱,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谢京墨坐在床上,看着落荒而逃的她,忍不住大笑。把赤脚踩在地上的沈蝉衣抱起来,放在床上站好:“等着,我先穿好衣服,然后帮你穿。” 说着,他的手摸在沈蝉衣的脚背上,轻点了一下:“不要赤脚踩在地上,会着凉。” “而且,娘子的每一寸都是我的,要保护我。” 谢京墨说着,然后吻上沈蝉衣的小腿。 “你....!”沈蝉衣只觉一阵酥麻从小腿窜上脊背,险些软倒在他怀里。谢京墨稳稳扶住她,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 “乖乖等我。” “知、知道了...”她声如蚊蚋,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成亲这么久了,却还是抵不住他这般撩拨,每次都让她心跳如擂,浑身发软。 直到坐在膳厅,沈蝉衣仍觉得被吻过的小腿在发烫。她机械地扒着碗里的饭,没察觉自己快把脸埋进碗里。 “姐,你头都快装进碗里了。”沈蝉星看着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但是这头真的快低到碗里面了。 谢京墨唇角微扬,眼底漾开一抹化不开的柔情。他不动声色地将一直轻搭在沈蝉衣腰际的手收回,修长的手指执起玉筷,从盘中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虾。他剥虾的动作优雅而娴熟,指尖轻捻间,粉白的虾肉便完整地脱壳而出。 “乖乖吃饭。” 沈蝉衣恍然回神,下意识地低头去咬碗中的虾肉。却因心不在焉,贝齿不偏不倚地磕在了谢京墨未来得及收回的指尖上。“啊!”她惊呼一声,慌乱抬头的瞬间,唇瓣擦过他的指节,顿时羞得耳尖都泛起绯色。“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谢京墨剑眉微挑,眼神微暗。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带着几分压抑:“为夫知道,娘子这是馋我了。不急……”他刻意顿了顿,喉结滚动间吐出令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待会儿回房,定让娘子尽兴。” “咳咳!” 沈蝉衣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杏眼圆睁瞪向这个白日宣淫的登徒子。谁知对方竟又夹起一块虾肉,趁她开口欲骂时精准送入她口中。 “乖,慢些吃。”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拇指状似无意地蹭过她嫣红的唇瓣。 “都怪你胡言乱语……”她含混不清地嗔怪,声音里三分恼意七分娇羞,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谢京墨低声轻笑。 对面的沈蝉星和段青欣两个人都对谢京墨这副粘人的样子震惊了。 “墨哥哥……竟还有这样一面?”段青欣瞪圆了眼睛,手中的汤匙“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沈蝉星撇撇嘴:“怎么?你不是从小就嚷着要嫁给你墨哥哥吗?青梅竹马这么多年,连他本性都不清楚?” “是一起长大没错……”段青欣绞着衣角,声音渐低:“可墨哥哥六岁后就总不见人影,只有年节时才能见上一面……” 沈蝉星嘴角抽搐:“那你这份痴心可真是……” “真是什么?” 沈蝉星:“真是莫名须有的....” 段青欣摇头:“可是,我从小就想嫁给墨哥哥。” 沈蝉星:“不行,我告诉你,臭丫头,你要是敢和我姐抢男人,我就不带你出去玩了。” 段青欣眼珠一转,说道:“那我和你出去玩,不然这样吧!” “什么?”沈蝉星疑惑地问道。 “我以后嫁给你吧!”段青欣笑着说道。 “噗——”沈蝉星一口饭喷了出来。谢京墨眼疾手快,广袖一展,如流云般挡在沈蝉衣面前。精绣着暗纹的绸缎上顿时溅满饭粒,他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沈蝉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她皱了皱眉头,问道:“沈蝉星,你怎么回事?” 沈蝉星猛地灌了一杯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我不吃了……”说完,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段青欣看着突然离开的沈蝉星,说道:“墨哥哥,我去看看。”随即,她又看向沈蝉衣,甜甜地叫道:“姐!”说完,便跑开了。 沈蝉衣蹙着眉,满脸疑惑地问道:“他们怎么了?” “他们这是……”沈蝉衣困惑地望向门口,却听见身侧传来杯盏重重搁下的声响。谢京墨俊美的面庞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里凝着冰碴:“谢元。” “公子?” “重备晚膳。”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是,公子。”谢元看着满桌子被喷了饭的菜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暗自感慨,自家公子的忍耐力可真好。要是换作以前,以公子的洁癖,沈蝉星恐怕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呀!”沈蝉衣突然被拦腰抱起,惊呼声还未落下,整个人已落入熟悉的怀抱。谢京墨身上清冷的檀木香将她团团围住,可那张俊脸却依旧阴沉得吓人。 “谢京墨!”她挣扎着捶他肩膀,却被他收得更紧。 “往后用膳,不准有第三人在扬。”他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大步流星朝内院走去。廊下灯笼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转,明明灭灭间更添几分慑人气扬。 “.....” 沈蝉衣忽然灵机一动,唇边还含着半块虾肉,藕臂一伸环住他脖颈。在谢京墨错愕的目光中,她仰头将樱唇贴了上去,将口中虾肉渡入他唇齿之间。 谢京墨身形微顿,随即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待咽下虾肉,他眉宇间的戾气果然消散几分。 “夫君,好吃么?”她眨着水润的眸子,指尖调皮地描摹他紧绷的下颌线。 “尚可。”他冷哼一声,脚步却明显放缓。 沈蝉衣趁机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那夫君笑一个嘛……你生气的样子……”她故意拖长声调:“我不喜欢。” “……”谢京墨脚步一顿,终于破功般轻笑出声,低头在她唇上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待会再收拾你。” 第80章 狐狸精 沈蝉星倚在门框边,看着书案前昏昏欲睡的姐姐,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这几日被段青欣缠得紧,每每出门身后都缀着条“尾巴”,甩也甩不掉。今日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子溜出来,想看看姐姐在忙什么,却不想撞见她偷懒的模样。 沈蝉衣被弟弟的声音惊醒,茫然抬头,眼角还泛着浅浅的红痕,显然睡意未消。 “沈蝉星,你怎么在这?” 沈蝉星挑眉,几步上前,双手撑在书案上,故意凑近道:“姐,再睡下去,口水都要把账本浸湿了。” “怎么可能?”沈蝉衣慌忙抬手去擦嘴角,却发现什么也没有,顿时恼羞成怒,猛地站起身—— “沈蝉星!” 沈蝉衣从位置上站起来,双眼怒目的看着他,“你怎么过来了?”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来看我的姐姐了,明天就是七夕了,姐夫怎么还不回来?”沈蝉星有些疑惑,要是谢京墨还是没有回来的话,他觉得明天自己带着沈蝉衣出去。 沈蝉衣摇头:“他说明天肯定会回来的。” 沈蝉星看着一眼蓬松,还是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的她,直起身子,然后拽过她下面的账本,“姐,你最近看的怎么样,我可是听谢元说,你最近经常在书房看账本。” 他还是有些不认同,他不认为自己的沈蝉衣竟然还有这个本事,毕竟她姐以前真的没有看过账本这些,是一窍不通,以前娘也教过,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即使外祖父家里是从商的,但是沈蝉衣就是学不会。 说到一直在书房看账本,沈蝉衣就一阵心虚,因为她有一段时间都在看话本,只会抽出一丢丢的时间来看账本,而且看一会,她就开始犯困了。 “那个...那个你有什么事情吗?”沈蝉衣一噎,眼神飘忽。她确实看不进去账本,先前翻两页就眼皮打架。 沈蝉星见她心虚,叹了口气,把账本一合。 沈蝉星说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叹了一口气,“姐,不然你还是别学了,又看不懂,你就老老实实的把谢京墨抓在手中就好。” “话本里不都这么写?”沈蝉星掰着手指数,“红袖添香,枕边吹风,惹得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见姐姐瞪圆了眼睛,越发来劲,“你瞧瞧姐夫,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偏对你百依百顺。你若撒娇,他说不定真能……” 沈蝉衣趴在桌子上,语气有些妥协,低沉道:“我真的只能当狐狸精了?” 沈蝉星倒是觉得没什么毛病,毕竟狐狸精也不是谁都能装的。 “我觉得可以!” 他咧嘴一笑,眼看姐姐要发作,他一个闪身溜到门口,回头冲她眨眨眼—— “姐,你继续睡吧!” “沈蝉星!”她气得直跺脚。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道低沉带笑的声音—— “怎么了?” “他惹你了?” 沈蝉衣猛地抬头,谢京墨蓦然抬头,谢京墨正斜倚门框,玄色锦袍沾着风尘,眉梢眼角却漾着温柔。 “谢京墨!” 她瞬间忘了生气,眼睛亮了起来,“你回来了?” 沈蝉衣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人。 谢京墨低低地"嗯"了一声,缓步走到沈蝉衣面前。他的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琉璃茶盏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执起,在沈蝉衣还未来得及阻止时,已经将杯沿贴上薄唇。 "那、那是我喝过的......"沈蝉衣的耳尖泛起淡淡的粉晕,声音细若蚊呐。 那茶盏里面并不是茶叶,而是她让下人泡的蜂蜜水。她急急去拦,却见他喉结滚动,将杯中甜饮一饮而尽。琉璃盏沿还印着淡淡胭脂痕,此刻正贴着他的薄唇。 “很甜。”谢京墨随手搁下茶盏,忽然展臂环住她不堪一握的纤腰,稍一用力便将人带入怀中。沈蝉衣轻呼一声,还未回神就已侧坐于他腿上。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抵在她肩窝,温热的呼吸裹挟着倦意拂过颈侧:“……娘子不在,夜夜难眠。” 沈蝉衣转身望进他眼底,只见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眸此刻低垂着,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灰。“谢京墨。你是不是很累?”她指尖轻抚过他微蹙的眉间。 “嗯,”谢他应得干脆,双臂却收得更紧,顺势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谢京墨深谙示弱之道——与其在她面前逞强,不如让她心疼。这般想着,他故意将嗓音放得又低又哑:“好累啊!娘子。” 温热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垂,“我这几天都没睡好,娘子不在身边,根本睡不着。而且……”说着,他轻轻浅啄了一下她的鼻翼,温柔地说道:“想陪娘子过七夕,而且以后的每一个七夕都要和娘子一起过。” 沈蝉衣面色红润,小声的“嗯”了一声。 看见她这一副娇羞的样子,谢京墨的手挠了挠她的腰窝,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意:“都这么久了,什么都干了,我的乖宝宝怎么还这么害羞。” “你睡不睡,不睡我就离开了?”她粉拳轻捶他胸膛,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 “睡!”话音未落,谢京墨直接打横抱起沈蝉衣。 “去哪?” 谢京墨脚步不停:“当然是抱着我的小狐狸回房间了。” “放我下来......”她挣扎着,裙裾在空中荡出涟漪。 “不要,为夫好久没有抱你了。”谢京墨俯身低头,在她的耳边轻轻喷吐着温热的气息,撩拨着沈蝉衣的心弦。接着,他用牙尖轻轻叼着她的耳垂,深情而郑重地说道:“我想你了....”最后三个字辗转于唇齿间,沉得令人心尖发颤。 这声告白混着炙热吐息,惊得沈蝉衣脚趾都蜷缩起来。 谢京墨勾唇浅浅的笑着,眼睛里溢满了爱意和宠溺,以及这段时间对她的爱欲。 这几天,他马不停蹄的回江南道那边处理事情,基本上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就是为了抓紧回来陪沈蝉衣,在那边一想到她,他就充满了动力,并且内心归心似箭。 沈蝉衣听到谢京墨说想自己了,她面色更加的羞红,她双手拽紧谢京墨的衣襟,埋在他的胸口,想把自己的脸埋起来。 沈蝉衣整张脸埋进他胸膛,指尖揪紧他前襟。青天白日的,这般招摇过市,明日还不知府里要传出什么闲话。似是看穿她心思,谢京墨低笑:“我抱自己娘子,而且府里没人敢说。”语气倏然转冷,“不然为夫拔了他们德舌头。” 他不再掩饰骨子里的偏执与阴鸷,如同撕开伪装的凶兽,执意要拖着她共沉沦。沈蝉衣身子微僵,虽早知他本性,此刻仍被那森然语气惊得指尖发凉。 沈蝉衣果然一下子接受不了,她虽然知道谢京墨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还是有些害怕。 “谢京墨.......”她轻唤,话音未落已被放在锦被之上。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玉带上,随着"嗒"的一声轻响,墨色外袍应声而落。沈蝉衣慌忙捂脸跪坐,从指缝中瞧见他精壮的腰身:“谢京墨,现在可是白天,白日宣淫实在不好!” “嗯?”他漫不经心地解开中衣,肌肉线条在余晖中宛如工笔勾勒,看得她耳根发烫。“但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沈蝉衣怒目而视,娇嗔地看着他,心里想着果然他就是坏得很,一肚子坏水,就喜欢干这些让人又羞又恼的事情。 谢京墨很快脱完衣服,随手一扔,将锦袍扔在了那边的屏风上。然后他轻身一跃上了床,看着一脸怒气的沈蝉衣,在他眼里,她这哪里是生气,分明就是在撒娇,这就是夫妻情趣。 “谢京墨!” 她羞恼交加,却见他已欺身而上。襦裙系带被灵巧挑开,转眼间轻纱罗裳便与屏风上的锦袍叠在一处。 炽热的唇压下来,舌尖长驱直入。沈蝉衣只觉氧气被尽数掠夺,娇喘声淹没在唇齿交缠间。直到她软成一汪春水,谢京墨才恋恋不舍地退开,顺手扯落床幔。 “看来,这段时间,娘子想为夫想得紧呢。”他低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却在下一刻将她按进怀中,“先陪为夫小憩,这些时日快马加鞭......” 话音一转,谢京墨勾起她的下颌,在她的鼻翼上轻咬了一下,温柔地说道:“等为夫睡醒了,再好好疼爱娘子。” 沈蝉衣气结,指尖拧他腰间软肉:“明明是你......” 明明是他欲求不满,竟然还说自己,太无耻了。 “乖宝,我真的累了,陪我睡一会。”谢京墨的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不一会沈蝉衣先睡着了。 看着睡在怀里的沈蝉衣,谢京墨收紧手臂,下颌蹭了蹭她的额头,很快也睡了过去。 第79章 看一册,抵一夜 沈蝉衣已被压在锦被间,她的呼吸变得凌乱而又急促,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羞涩。他吻得极凶,舌尖如同灵活的游蛇,撬开她的齿关,缠上她的舌尖,肆意地掠夺着她口中的甜蜜。她的指尖揪紧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口中发出呜咽之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十指交缠按在枕侧,根本无法挣脱。 “谢京墨……你、你不知节制……”她喘息着控诉,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与无力。眼尾洇出湿意,如同梨花带雨,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他低笑,那笑声在她耳边回荡,带着几分邪魅。薄唇流连在她的锁骨处,轻轻地啃咬着,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痕迹。“可一见乖宝,为夫便控制不住。”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无尽的欲望。 “不要脸……”她的嗓音发颤,心中的羞涩与恼怒交织在一起。然而,她的反抗在他面前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就被他再度封住了唇。 夜色愈深,烛影摇红,一室旖旎。温暖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帐幔上舞动,一室的缠绵。 待云雨暂歇,沈蝉衣早已软成一汪春水,浑身酥软无力,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她趴在他的胸口,双眼紧闭,呼吸均匀而又平稳,显然已经昏昏欲睡。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胸口,如同黑色的绸缎。 谢京墨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意。他的指尖轻轻地缠绕着她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又舒缓,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 忽而,他执起她的手腕,目光落在那枚血玉镯上。血玉镯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温润而又剔透。他轻轻吻上那枚血玉镯。 “乖宝,我的娘子……谢京墨的沈蝉衣。”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流淌出来的。 她困极,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声音含糊不清,却又带着几分甜蜜。她咕哝道:“知道了……你的。”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仿佛在睡梦中也在回应他的爱意。 他低笑,将人搂得更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在黑暗中,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庞,那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他仍贪恋地轻啄她的唇,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而又深情。直到她蹙眉抗议,发出轻微的哼声。 良久,榻上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喑哑呢喃—— “永远都是我的。”那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誓言,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在黑暗中,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黯淡,反而愈发明亮,像是燃烧的火焰。他依然能精准地找到她的唇,然后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那吻轻柔而又缠绵,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中。 沈蝉衣在睡梦中微微蹙眉,她的意识还处于混沌之中,但身体却有了反应。她微微张开嘴,发出一声细微的嘤咛。 谢京墨勾唇笑着,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邪魅与得意。他趁机长舌直探,与她的舌尖轻轻交缠。 良久,谢京墨才缓缓放开她。他看着她已经肿起来的唇瓣,那唇瓣嫣红如血,如同娇艳的玫瑰,以及浑身的吻痕,那吻痕深浅不一,像是一幅美丽而又暧昧的画卷。他的眼神突然阴翳下来,像是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现在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即使想逃,那就每天拴在我身边。”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无尽的占有欲。 沈蝉衣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呼吸均匀地打在谢京墨的胸口。谢京墨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心中的阴翳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他轻轻把两人的锦被盖好,动作轻柔而又小心,仿佛害怕吵醒她。然后抱着她,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沈蝉衣坐在妆台前,望着铜镜中自己红肿的唇瓣和颈间斑驳的痕迹,羞恼地咬唇:“混蛋……” 春叶站在她身后,指尖轻巧地挽起她的发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遮掩那些暧昧的红痕。脂粉一层层覆上去,却仍掩不住谢京墨留下的印记。 “他人呢?”沈蝉衣指尖拂过锁骨处一处咬痕,耳尖微热。 春叶低声答道:“公子天未亮便出门了,说是有急事,但七夕定会赶回来陪夫人。” “七夕?”她轻哼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心里那股闷气无处可发,只得瞪着镜中自己嫣红的唇,暗暗骂了句:“不知节制……” 正此时,谢元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夫人。” “进来。” 谢元恭敬踏入,身后跟着几名小厮,抬着数个沉甸甸的箱子。他躬身道:“夫人,公子命属下送来些话本和首饰,请您过目。” “话本?”沈蝉衣指尖一顿,蓦地想起昨夜被他夺去的那本《狐妖书生》,耳根瞬间发烫。 谢元点头,又道:“公子还说,请夫人闲暇时翻看话本,顺便学学账目。府中中馈,日后需由夫人掌管。” 沈蝉衣一怔,目光落在那几口大箱子上,迟疑道:“这些……全是账本?” “是。”谢元指了指最前端那口雕花木箱,“这箱是公子亲自挑的话本,其余六箱,皆是各处铺子和田庄的账册。” 沈蝉衣望着几乎占满半间屋子的箱子,一时无言。谢元见状,立即道:“若房中摆不下,属下可命人抬去书房。” “书房?”她抬眸,“他不在,我可以进去吗?” 谢元颔首:“公子吩咐了,夫人想去何处皆可,只要——”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只要夜间不去春风楼。” 沈蝉衣险些咬到舌尖,羞恼地瞪他一眼:“知道了,送去书房吧!” 谢元领命退下,却在门口忽地驻足,回头小心翼翼道:“夫人,您何时能为府上添位小公子?” “……”沈蝉衣指尖一颤,面上霎时绯红一片,羞得几乎将脸埋进掌心,“……问你主子去!” 谢元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恭敬退下,心里却已盘算着如何委婉提醒自家公子——殿下,该加把劲儿了。 待众人退去,沈蝉衣独自坐在窗边,翻开谢京墨送来的话本。指尖抚过书页时,忽见其中夹着一张洒金笺,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行字—— “乖宝若觉账本枯燥,便想想为夫。” “看一册,抵一夜。” “七夕归时,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倏地合上书本,耳尖红得滴血,羞恼地将笺纸揉成一团,却又在展开时,不自觉地望着那凌厉字迹出神。 窗外蝉鸣渐起,风过檐铃,她轻抚着腕间玉镯,忽然低低笑了。 ——这男人,给好脸色,当真是……坏透了。 第78章 《狐妖书生》 “看的什么?这么入神?”他低头埋在她颈间,呼吸拂过她耳尖。 沈蝉衣耳根一热,伸手就要去抢,却被他单臂一压,轻松制住她两只手腕。 “书生躺在山洞里,狐妖半裸着身子骑在……”他慢条斯理地念着话本上的字句,嗓音低哑,带着几分诱人的慵懒。那字句中的暧昧与香艳,让沈蝉衣只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谢京墨!不许读!”她羞恼地推他胸口,却被他顺势带着倒在软榻上。见他仍盯着书页,她慌不择路,一把捂住他的眼睛和嘴:“更不许看!” 谢京墨低笑出声,捉住她手腕拉下,轻轻咬了下她的指尖:“娘子看来……喜欢这样的?” 沈蝉衣面颊绯红,几乎滴血,一把抢回话本,气鼓鼓地坐起身,将双腿往他膝上一搭,背对着他翻书。 谢京墨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他顺势坐起身来,将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膀上,然后伸出双臂,温柔地缠上她的腰。他的指尖在她的腹前轻轻摩挲着:“娘子的腰真细,为夫一只手都握得过来。” 她正想转身瞪他,他却忽然低头,薄唇贴在她后颈的软肉上,轻轻一咬,嗓音暗哑,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比书里的狐狸精……还细。” 沈蝉衣只觉得浑身一颤,从脖颈到耳尖瞬间变得红透。她又羞又愤,伸手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娇嗔道:“谢京墨!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烛火摇曳,谢京墨斜倚在软枕上,指尖轻巧捏着书页一角。从沈蝉衣手中抽走那本《狐妖书生》,他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落在书页上,扫过那些旖旎而又香艳的字句,喉间不自觉地溢出一声低笑。他的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邪魅而又迷人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书,借为夫研习几日。” “你——”沈蝉衣慌忙去抢,寝衣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一截凝脂般的肌肤。她羞恼地攥紧衣襟,不满地嘟起唇:“你看这个做什么?” 谢京墨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指腹擦过她微鼓的腮帮:“学学话本里的书生……”他轻声说道,然后将薄唇贴在她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那暧昧的动作和低沉的嗓音让沈蝉衣只觉得浑身发软,双腿也变得无力起来。“如何让狐妖……自投罗网。” 沈蝉衣身子一僵,耳尖瞬间染上绯色,瞪他:“胡说什么!” 谢京墨看着她那愤怒而又娇羞的模样,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他的眸色渐渐变深,仿佛一汪深邃的湖水,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伸出修长的指节,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他的嗓音暧昧而又低哑,在她的耳边缓缓响起:“娘子不就是狐狸精?不然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吃了我这颗心。” “谁吃你的心了?”她嗔怒,撇过头不看他,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和羞涩。 谢京墨懒散地靠向身后的软枕,单腿微屈,蓦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沈蝉衣惊呼一声,猝不及防坐到了他的腰腹上。她羞恼地挣扎,却被他单手扣住后腰,动弹不得。 “怎么没有?”他低笑着凑近,气息灼热拂过她耳畔,“为夫只要一想到娘子不理我,便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心就空了。” “油嘴滑舌!”沈蝉衣脚尖蜷缩,因脚上新染的丹蔻未干,不敢跪坐,只能将双腿伸向两侧,抵在他手臂上。这样的姿势令她耳根发烫,羞得脚趾蜷缩,伸手推他:“放我下去……这样太奇怪了!” 谢京墨却顺势捉住她的脚踝,掌心贴着她细腻的肌肤,慢条斯理地摩挲:“哪里奇怪?” “话本第三十六回,书生便是这般……”谢京墨突然握住她的脚心轻轻一挠,那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蝉衣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又羞又痒,想要躲开他的抚摸,却又被他紧紧地抓住,无法逃脱。“降服狐妖的。”他顿了顿,眼底的暗色如同那汹涌的潮水,不断翻涌着,嗓音也变得更低:“只是画工粗糙了些,不及娘子半分风情。” 沈蝉衣羞恼至极,抬腿就要踹他,却因动作太大,身子一歪,整个人向后仰倒。她惊呼一声:“谢京墨——” 电光火石间,谢京墨曲起的长腿抵住她的后腰,另一手稳稳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怀中。沈蝉衣惊魂未定,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襟,整个人扑进他胸口。 “吓死我了……”她埋在他颈间轻喘,嗓音微颤。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谢京墨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低笑,掌心轻抚她的后背:“怕什么?为夫在,怎会让你摔着?” “都怪你!”她心中的惊恐稍稍平息,嗔怪之意涌上心头。她攥起小拳,轻轻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看似用力,实则绵软无力。然而,她的反抗在谢京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他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顺势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那温热的唇触碰到她的肌肤,让她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他垂眸凝视着她微红的眼尾,眼眸中满是柔情蜜意。“乖宝,吓着了?” 沈蝉衣抿唇,半晌才闷闷“嗯”了一声。 待心跳平复,她撑着他的腰腹直起身。她宽大的寝衣本就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这一起身的动作,使得寝衣顺着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了半边雪白如瓷的肩颈。那肌肤细腻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温润的美玉。衣襟松散开来,隐隐约约地透出内里的旖旎春色。 谢京墨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眸色陡然一暗,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燃起了两团炽热的火焰。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吞咽了一口唾沫,眼神变得愈发灼热。忽而,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怎么穿我的寝衣?” 她低头瞧了瞧,理直气壮:“你的衣裳料子舒服。”顿了顿,又小声嘀咕,“你送来的那些薄纱……根本没法穿。” 谢京墨胸腔震动,低笑出声:“好,娘子喜欢,明日便让谢元多送几套来。” 沈蝉衣指尖捻着衣料,轻轻“嗯”了一声。 谢京墨忽而收拢手臂,将她重新抱回身侧,仿佛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他捧起她的脸,眸光深邃如夜,像是藏着无尽的星辰与秘密。他一字一句道:“乖宝,我会好好养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她心跳漏了一拍,抬眸望他:“谢京墨,你这是在……同我表明心意?” 他轻轻摇了摇头,指腹温柔地蹭过她泛红的眼尾,眼神中满是深情。“不是表明心意,是承诺。”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了她的心上。 她怔了怔,忽而抿唇笑了,低头靠进他怀里:“好,那你……好好养。” 谢京墨收紧手臂,目光落在她嫣红的脚趾上,嗓音低哑:“丹蔻干了?” 沈蝉衣翘起脚尖晃了晃:“应当干了吧?” 他伸手捏住她的脚踝,指腹抚过圆润的趾尖,忽而,他低头,薄唇贴上她的脚背,温热的唇触碰到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嗯,干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性感,仿佛带着无尽的诱惑。 “谢京墨!”她羞得脚趾蜷缩起来,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然而,她还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被他含住了指尖,他轻轻地咬了一下,那轻微的疼痛中带着几分暧昧。 他抬眸,眼底欲色翻涌,如同燃烧的火焰。“乖宝连这里……都是甜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滚烫的温度。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俯身吻住她的唇,那吻来得突然而又热烈,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他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床榻,动作果断而又急切。 第77章 直接除掉 “不行。”谢京墨收拢手臂,指尖拨过琴弦的力道重了三分。他垂眸看着怀中人泛红的耳垂,喉结动了动,“冷。” 沈蝉衣正欲反驳,却被骤然柔和的琴音摄住心神。谢京墨的指腹在弦上揉出缠绵的调子,像是把说不出口的情话都藏进了《凤求凰》的余韵里。她渐渐松了紧绷的背脊,意识随着琴声沉入深海。 当最后一个泛音消散在暮色中,谢京墨停下抚琴的手。月光洒在沈蝉衣的睡颜上落下细碎的光斑。他伸手拂开她额前被薄汗浸湿的发丝,下巴轻轻蹭过她光洁的额头,唇畔泄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好喜欢。” 睡梦中的人似乎感应到什么,无意识地往热源处拱了拱,鼻尖蹭过他腰间的玉佩。谢京墨的眸色陡然转深,指尖悬在她唇边寸许,终是克制的收回。 “谢京墨,我睡了这么久吗?天都黑了。”沈蝉衣揉着眼睛坐直身子,外袍从肩头滑落,露出锁骨处一点之前的吻痕。 谢京墨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久吗?”他望着茶汤里晃动的月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盯着她的睡颜看了整整两个时辰。那些翻涌的朝堂算计,那些刀光剑影的筹谋,在她均匀的呼吸声里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尘埃。 “嗯。”谢京墨突然将她打横抱起,惊得沈蝉衣慌忙环住他的脖颈。他垂眸看着怀里人染上霞色的脸颊,声音里含着笑:“今天让谢元做了红烧肉。”顿了顿,又补充道:“我陪你吃。” 沈蝉衣把发烫的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应了一声。她没看见男人眼中翻涌的暗潮,更没注意到他抱着她走过长廊时,刻意放慢的脚步。 “那你多吃。” “嗯,我多吃。” 谢京墨忽然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他收紧手臂,在拐角处的阴影里飞快地蹭了蹭她的发顶。 烛影沉沉,博山炉内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幽静的书房内勾勒出蜿蜒的轨迹。 谢京墨立于窗前,半身隐于暗影,半身浸于月色,烛光晕染他挺括的肩线,而清冷的银辉则描摹着他凌厉的侧脸轮廓。他的指尖轻轻搭在雕花窗棂上,指尖微凉,骨节分明,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克制。 段青阳垂首立于案前,衣袍上的暗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朝中局势有变,云帝手段不俗,我们的人……已有动摇。” 谢京墨闻言,唇边浮起一丝极淡的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他比他那个谋逆的爹强得多,那些老狐狸既然起了别的心思,便让他们自己选。” 话音未落,他的嗓音倏然沉冷,字字如刃,裹挟着寒凉的杀意:“若选错了——”他指尖在窗框上轻轻一叩,“便让他们坐不稳,那就直接除掉,换我们的人上去。” 段青阳颔首,目光微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纹。 谢京墨忽然侧首,眸光沉沉地看向他:“于鹤近况如何?” 段青阳执起案上的青花茶盏,茶汤微漾,映出他平静的面容:“他不如殿下幸运,如今宫中大半势力皆在白丞相手中,尤其顾锦在其侧虎视眈眈,他不过是个挂名的御书郎,手中无权。” 谢京墨眉峰微蹙,指节在桌上轻轻一敲,案上宣纸随之轻颤:“推他一把。” “殿下想用此人?”段青阳抬眸。 谢京墨淡淡道:“不知。但若他有野心,便给他机会。”他眸色幽深如墨,“埋没了,可惜。” 段青阳会意,放下茶盏时,瓷底与檀木相触,发出一声极轻的脆响。 “青欣尚在府中,过几日我带她回京。” 谢京墨眉心跳了跳,语气冷了几分:“最好现在就带走。” 段青阳挑眉:“她又惹祸了?” “她不开心。”谢京墨垂眸,嗓音低了几分,仿佛自言自语。 段青阳微微一怔,随即捕捉到他唇边稍纵即逝的笑意,再联想到近日府中风声,了然于心:“看来殿下已经想清楚了。” “嗯。”谢京墨抬眸,眼底暗潮翻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她很重要。” 段青阳凝视着他,忽然发觉如今的谢京墨与往日大不相同。从前他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唯有面对外人时,才会戴上温润如玉的面具,笑意不达眼底。而此刻,他连伪装都懒得遮掩,眼底的情绪赤|裸而直白。 他轻叹一声,笑道:“恭喜殿下。” 谢京墨颔首,却仍追问:“何时带她走?” 段青阳无奈,折扇一收,道:“现下不行,我得先去江南道一趟。” 谢京墨眸色一沉,指节微紧。 段青阳含笑解释:“殿下,旧部之事,耽搁不得。” 谢京墨静默片刻,终是冷声道:“她若再惹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段青阳哑然失笑,心中暗忖,段青欣那丫头哪是真的喜欢谢京墨?不过是年少好胜,见他从不给好脸色,反倒愈发执拗罢了。 “是,我会叮嘱她。” 段青阳拱手告退,推门而出时,夜风卷着落叶拂进,烛火摇曳,映得谢京墨的面容忽明忽暗。 门扉合拢,书房重归寂静。 谢京墨垂眸,案上宣纸不知何时已落了几字——“沈蝉衣”。 他指尖轻轻抚过那墨迹,脑海中蓦然浮现她明媚的笑靥、微蹙的眉尖,甚至她赌气时背对他不肯说话的模样。 他忽而提笔,在旁添了一行小字—— “谢京墨好像爱上沈蝉衣了。” 笔锋凌厉,却藏不住字里行间溢出的情愫。 他凝视片刻,忽而失笑,将纸折起,与先前那幅未完成的画像、她随手写下的字条一并收进暗格。 夜风穿窗而入,案上烛火摇曳,在他眼底投下沉浮不定的光影。 “殿下。”谢元立于门外,低声请示。 谢京墨眸光微敛,淡淡道:“不用跟了。” 谢元垂首应是,轻阖上门扉,脚步声渐远。 书房外,谢京墨身形修长,立于廊下片刻,目光掠向庭院深处的暖光。他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抬步而去。 甫一推门入内,便见春叶正俯身于软榻前,执笔蘸着鲜红的丹蔻,小心翼翼地点染沈蝉衣的脚趾。 她侧身趴在案几上,宽大的黑色寝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衣摆滑落至膝弯,露出的半截小腿莹白如玉,足尖叠起,十颗小巧的圆润趾甲被染得极艳,衬着雪色肌肤,宛如红梅落雪,灼灼生辉。 “春叶,好了吗?”沈蝉衣翘着脚,指尖翻着话本,头也不抬地问。 然而回应她的不是春叶,而是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托起她的脚踝。 她倏然回头,正对上谢京墨低垂的眉眼——他不知何时已坐在榻边,将她的脚搁在膝上,指腹抹过她趾尖未干的丹蔻,眼底噙着一丝玩味。 “春叶呢?”她下意识想缩回脚,却被他扣住脚腕。 “我让她下去了。”他嗓音低沉,指尖在她脚心轻挠了一下,惹得她脚趾蜷缩,染了蔻丹的指甲更显娇艳。 第76章 琴声乱心 他今天因为张亦书的晒盐的方法已经初见成效,所以今天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刚到县衙的门口,就听见传来的悠悠琴音。 春叶站在一旁,看到谢京墨走来,正准备行礼。 谢京墨轻轻点头示意,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沈蝉衣身上移开。此时,沈蝉星依旧双眼轻合,悠闲地卧躺在亭子里面的长椅上,双手交叉放在头后面,翘着双腿,仿佛已经完全陶醉在这美妙的琴音之中。 其实,早在谢京墨踏入亭子的那一刻,沈蝉星就已经察觉到了。但他并未出声,而是静静地等待着沈蝉衣将这曲子弹完,并且他觉得谢京墨并不会对自己姐姐做些什么。 谢京墨静静地走到沈蝉衣的旁边,然后缓缓蹲下身子,低头温柔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和爱意,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的她。 一曲终了,沈蝉衣的双手缓缓搭在琴弦上,她轻轻睁开眼睛,正好迎上了谢京墨那温柔的目光。 “娘子的琴声真好听。”谢京墨突然俯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沈蝉衣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沈蝉衣的身体微微一颤,她仰起头,惊讶地看着谢京墨:“你怎么会在这?” 谢京墨微微一笑,然后落座在沈蝉衣的旁边,接着轻轻地将她圈在怀里。沈蝉衣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想要推开谢京墨,嗔怪道:“谢京墨,这还有人呢?” “谁?”谢京墨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一脸无辜地问道。 “沈蝉星还在呢?”沈蝉衣伸手朝着沈蝉星那边的方向指过去,却发现长椅上早已空无一人。她转过头,疑惑地看向谢京墨。 原来,就在谢京墨坐下,把沈蝉衣圈在怀里的时候,沈蝉星就识趣地起身离开了。春叶以及其他的下人也都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此时,亭子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沈蝉衣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脸变得更加红润了,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谢京墨看着她那娇羞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他伸手轻轻摸上她的手,然后在她的指尖上轻轻吻了一下,深情地说道:“娘子,为何以前从未抚琴给我听。” “以前,以前忘记了。”沈蝉衣说道。 谢京墨带着她的手:“娘子刚刚的琴声,本是一首欢快的曲子,为何抚出来却带着一丝伤感。” 沈蝉衣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轻声应道:“嗯。” 谢京墨的呼吸轻轻打在她的耳后,痒痒的,让沈蝉衣不禁有些脸红心跳。他带着她的手,说道:“娘子,让我为你抚一曲。” 沈蝉衣转过头想看谢京墨,她的眼睛里有些震惊,她没想到他竟然也会。 “为夫琴艺没有娘子好,但是君子六艺,为夫都会略通一二。” 沈蝉衣轻轻点头,说道:“那你先放开我。” 谢京墨却紧紧地抱着她,不舍得松开:“娘子,在我怀中,我才能更好地抚琴。” 说完,谢京墨的双手轻轻搭在琴弦上,开始弹奏起来。那悠扬的琴音再次响起,宛如山间的清泉,潺潺流淌。沈蝉衣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中,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每一个音符。她听出来了,这琴声中蕴含着一个少年对一个女子深深的爱恋,他们相伴一生....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原本在琴弦上如灵蛇般舞动,琴音似山间清泉叮咚作响。可此刻,他却陡然停了下来,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着一整个星河,流转着万千深情。 他突然单手稳稳地将沈蝉衣抱起,沈蝉衣轻呼一声,本能地抓紧了他的衣襟。谢京墨将她轻轻一转,两人面对面,呼吸交织在一起。沈蝉衣的脸颊瞬间绯红,如同被晚霞染透的花瓣,娇艳欲滴。 谢京墨痴痴地凝视着她那双宛如星辰般璀璨的双眸,缓缓低下头,薄唇带着炽热的温度覆上她的唇。这一吻,温柔而又狂烈。他一只手紧紧地扶住她的后腰,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另一只手重新落在琴弦上,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那悠扬的琴音再次响起,与这深情的吻交织在一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缠绵的琴音和他们炽热的吻在空气中弥漫。良久,琴声依旧没有停歇,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无尽的爱意。谢京墨微微抬起头,在她的唇角轻轻啄了一下,然后将脸贴在她的唇边,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娘子,你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 沈蝉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她会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的答案,可如今,她却突然害怕了。她害怕这份如蜜般的温情会将自己彻底溺死,害怕一旦许下承诺,就要背负终身。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此时,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若有若无的琴音在耳边回荡。 “铮……” 一声突兀的杂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谢京墨的琴声瞬间乱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再次紧紧地盯着沈蝉衣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娘子,你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永远?” 沈蝉衣迎着他的目光,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满满的爱意、无尽的宠溺、如水的柔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原来,谢京墨也会害怕,害怕失去自己。这一瞬间,她的心被深深触动。或许是他那双如凤眼般勾人的眼睛太过迷人,又或许是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陷这份爱里无法自拔,她竟然轻轻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嗯。” 她觉得她想要去拥抱他,她觉得她好像赢了不是吗? 随着这一声轻柔的回应,她的手臂慢慢抬起来,轻轻地环上了谢京墨的腰。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 “谢京墨,那你要一直对我好,我很娇气的。”娇气的心很脆弱。 谢京墨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喜,手上抚琴的节奏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那激昂的琴音仿佛是他内心喜悦的真实写照。他再次深深地吻住了她,长舌直探,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吻里。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又无比坚定:“嗯,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好!” 良久,曲声停止的时候,沈蝉衣窝在谢京墨的怀里,她的声音如同梦呓般轻轻响起:“谢京墨,我后悔了。” 谢京墨看着她那带着一丝狡黠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后悔药。”说着,他再次将沈蝉衣紧紧地抱起,想要再次吻上她那娇艳的双唇。 “不许亲!我有话要问。”沈蝉衣连忙用手挡住他的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 谢京墨轻轻“嗯”了一声,双手温柔地搅着她的发丝,眼神中满是宠溺。 “那天……”沈蝉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什么?” 沈蝉衣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那天,那天游船上,我看见你和段青欣了。谢京墨,你要是不解释,我们刚刚说的话不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醋意,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安。 谢京墨俯下身,隔着衣衫,轻轻用牙齿咬了一下她的锁骨,佯装生气地说:“耍赖?又想干抛夫弃子的事情?” “我没有。再说了,又没孩子?”沈蝉衣有些委屈地嘟囔着。 谢京墨轻笑一声,手轻轻摸上沈蝉衣的小腹,眼神中满是期待:“娘子,想要孩子,可能……现在已经在这了?” “谢京墨!你还没说那天花船的事情呢?”沈蝉衣急忙扯开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气冲冲地说:“不然别说孩子了,我和沈蝉星就回凉州,真的不要你了,然后再在凉州重新找个男人嫁了……” 话还没说完,谢京墨伸手轻轻捏着她的脸颊,眼神中满是紧张和愤怒:“不许说!”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仿佛听到这句话就要疯了一般。 “哼,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沈蝉衣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谢京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她:“我和她没关系,她就是恩师的女儿。” “然后是妹妹?她天天叫你墨哥哥?”沈蝉衣的语气中充满了醋意。 “醋劲怪大!”谢京墨低声笑着,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哪来的妹妹,她从小叫我墨哥哥,一直纠正,后来我觉得麻烦就算了,而且我从未说过她是我妹妹。我没有妹妹,以后也不会有。” “不是告诉你了吗?少看话本。”谢京墨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地说道。 “花船?!”沈蝉衣小声地说道。 “花船那天,我不知道你在旁边的哪座船上,我是因为要见曲见高云起他们,商讨漕运的事情,毕竟胶州这面必须漕运打通,不然盐送不出去。只是,她一直跟在我后面。我赶她走,她不走,后来没办法她跟在后面去了。”谢京墨耐心地解释着,眼神中满是真诚。 “我们不是一辆马车,我没有和她接触。” “是不是那天甲板上看见我站在那,我是以为能看见你,但是我没看见,就进去了,里面谢一张亦书谢元都在,不信你问问他们。”谢京墨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说着,谢京墨轻轻拉过她的手,在她的每个指尖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那天不是因为我不吃红烧肉生气?是因为看见了。” 沈蝉衣小声地“嗯”了一声。 谢京墨认真地掰过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眼神中满是坚定:“下次看见直接和我说,不许说什么回凉州,尤其是其他男人。” “哼。”沈蝉衣故意扭过头去,装作生气的样子。 谢京墨轻轻捏着她的下颌,温柔地说道:“嗯?” “知道了。”沈蝉衣终于妥协,眼中满是笑意。 谢京墨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而又深情:“遇见你真好。” 沈蝉衣嘟着嘴:“嗯。”看着她那傲娇的样子,谢京墨宠溺地笑着,然后轻轻舔着她的后颈,轻声唤道:“娘子……” 第75章 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只有你 他以为那天之后,沈蝉衣就会和往常一样,但是却恰恰相反,她对自己很平淡,平淡的自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平淡,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心上,让他的烦躁如燎原之火,疯狂蔓延,不可遏制。 他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人静。 月光如水,洒在庭院里,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他轻轻推开房间的门,看到沈蝉衣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沈蝉衣已安静地躺在床上熟睡。她的睡颜在昏暗的光影中,仿佛是一尊精美的瓷娃娃,美得让人心醉,却又让谢京墨觉得无比陌生。他疾步走到床边,粗暴地掀开被子,然后整个人狠狠压上去,一把将沈蝉衣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沈蝉衣被他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些许睡眼惺忪的迷茫。她轻声唤道:“谢京墨。” 谢京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手臂如铁箍般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他用粗糙的指腹狠狠摩擦着她的耳垂:“嗯?” 沈蝉衣轻轻摇了摇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带着一丝困倦:“困了,想睡。” 谢京墨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段青欣是段青阳的妹妹,我从小和他们一起长大。我和她没关系。” 沈蝉衣随意地“嗯”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仿佛这句话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谢京墨听出她话里的不在意,心中的烦躁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伸手掐着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愤怒:“沈蝉衣,我和她没关系。” 沈蝉衣轻轻点头,依旧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我听到了。”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谢京墨看着她的眼睛,随即叹了一口气,搂进她,心想,我为什么要和她解释,他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起段青阳的话,还有从那天的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不就是心吗,他给。从前两天下午见到段青欣开始,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沈蝉衣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傍晚他抱她的时候,她身体的那一丝抗拒,如同尖锐的针,刺痛了他的心。他用力地搂紧沈蝉衣,讨厌她用那种平淡的眼神看着自己。曾经,她的眼中满是灵动和爱意,而现在,只剩下了无尽的平淡。这两个字,就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讨厌这个两个字。 他用力地搂住沈蝉衣,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会有其他的女人,只有你。” 沈蝉衣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闷声“嗯”了一声。她的声音中没有一丝喜悦和感动,仿佛对他的承诺毫不在意。 “谢京墨,我累了,我想睡觉。”沈蝉衣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谢京墨“嗯”了一声,然后指腹抬起沈蝉衣的下巴,不等她拒绝,直接吻了上去。他的吻热烈而又急切,仿佛想要通过这个吻,唤醒她心中的爱意。他试图撬开她的唇,却发现沈蝉衣紧紧地抿着嘴,如同紧闭的城门,拒绝他的进入。 他伸手揽住她的后腰,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他的力气很大,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然后,他轻轻举起她,把她放在自己的身上,压在自己上面。 沈蝉衣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谢京墨的舌头就趁机探了进去。两人的口齿交缠在一起,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只听到阵阵水泽声。那声音,如同一种魔音,在房间里回荡着,让人面红耳赤。 “唔....谢京墨。”沈蝉衣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娇喘的声音,她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谢京墨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头。他吻得更加热烈,仿佛要将她吞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疯狂和占有欲。 “嗯……” 沈蝉衣突然用力咬在谢京墨的舌尖上。那疼痛,如同酥麻传遍了他的全身,但他并没有松开。他反而吻得更加猛烈,仿佛要惩罚她的抗拒。他的眼睛半睁半闭,沉浸在这热烈的吻中,已经失去了理智。 良久,谢京墨才缓缓放开沈蝉衣。沈蝉衣趴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然后,她伸手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娇嗔地说:“你疯了。”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满,但又带着一丝娇柔。 谢京墨“嗯”了一声,然后再次摁住她的头,他重重地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口:“我的。” 沈蝉衣觉得谢京墨真的疯了,她用脚轻轻蹬着他的小腿,生气地说:“放开我,我想睡觉了,烦死你了。” 谢京墨翻身把沈蝉衣压在身下,他用手指用力地摩擦着她的唇瓣:“烦我?”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沈蝉衣最近心情有些不好,而且还是因为面前的这个人,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对,很烦,快点下去,我想睡觉了。” 谢京墨瞬间面色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时候的那种黑沉。 沈蝉衣瞬间清醒,她想起面前的这个人是谢京墨,不是别人,她连忙伸手揽住谢京墨的脖子,撒娇地说道:“我……我就是太困了,我一点都不烦你。” 谢京墨没有错过她眼底那一丝恐惧。那恐惧,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心。他瞬间声音变得温柔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他低头吻上她的唇角,轻声问道:“不要烦我?娘子。” 沈蝉衣僵硬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不会。”其实,她心里想说的是“也不敢”。 谢京墨翻身下来,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一吻格外轻柔,仿佛生怕弄疼了她。他轻声说:“别烦我。” 沈蝉衣点头。 谢京墨:“睡吧!” 沈蝉衣窝在他怀里,很久才睡着。 谢京墨突然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唇贴上她的唇角,浅浅的啄着:“不要烦我,求你了。” 翌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沈蝉衣一袭素衣,端坐在古琴前。 沈蝉星双手撑在下巴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沈蝉衣正坐在亭子里面抚琴。那悠扬的琴音,如同潺潺的流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姐,你就应该多抚琴,不然爹特意上山给你找来的上好的漆木做成的琴就浪费了,而且你抚琴的声音可好听了。” 沈蝉衣抿着唇笑着:“嗯。” 春叶也上前:“少爷,我们夫人不仅琴扶的好,而且还会跳舞,就是自从成亲了,我都没见过夫人抚琴。” 沈蝉星也觉得;“姐,我也觉得你应该经常抚琴。” 就在这时,“啪啪”两声清脆的掌声突然从亭子后面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风广白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一袭白衣,宛如谪仙,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沈蝉衣和沈蝉星满脸惊讶,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广白朝着他们走过来:“我路过县衙的时候,正好听见这美妙的琴声。那琴音悠扬婉转,如同潺潺溪流,让人一听就被吸引住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我从这琴音里听出了一些淡淡的愁苦。沈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吗?”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动听,仿佛能看穿沈蝉衣的心思。 沈蝉衣温柔地笑了一下,却带着一丝疏离:“风公子,你过赞了。” 风广白上前,坐在古琴的对面:“沈姑娘,最近有什么愁思的事情吗?” 沈蝉衣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不过是一首曲子而已,能有什么愁思。只是我有些好奇,你怎么会来到这县衙呢?这里守卫森严,一般人可不容易进来。” 风广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轻描淡写地说道:“想进来就进来了。”在他眼中,县衙的守卫仿佛形同虚设。 沈蝉星一脸疑惑地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风广白,问道:“你不是春风楼的小倌吗?你怎么能绕过县衙的守卫,进到这里来呢?” 风广白轻轻笑着,走上前站在沈蝉衣的旁边,优雅地展开手中的折扇,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春风楼的小倌呀?我可是春风楼的东家。” 沈蝉衣和沈蝉星听了,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向风广白,异口同声地问道:“你不是小倌?” 风广白收起折扇,认真地说道:“我何时说过自己是小倌?我向来洁身自好,干净得很。沈姑娘,虽然春风楼是我的产业,但我从未沾染过风月之事,也从未有过女人。” 沈蝉衣听了,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但她也不想深究,只是淡淡地说道:“风公子,之前多有得罪了。” 风广白微微一笑,收起手中的折扇,温和地看着沈蝉衣,说道:“之前本公子收了姑娘的银子,正好今日,就让我为姑娘抚琴一曲,也算是偿还。沈姑娘,可以借你的琴一用吗?” 沈蝉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风广白坐到琴前,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上,轻轻一拨。“铮”的一声,一声清脆悦耳的琴弦声响起。他不禁赞叹道:“好琴!这琴的音色醇厚,质地优良,确实是难得的好琴。” 沈蝉衣朝着他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风广白不再言语,双手在琴弦上快速而灵动地舞动起来。 一曲终了,风广白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温柔地看着沈蝉衣,问道:“沈姑娘,觉得如何?” 沈蝉衣抿着唇,真诚地说道:“风公子的琴声很好,技艺精湛,让人听了身临其境。” 沈蝉星:“风公子,你的琴声确实不错。” 风广白笑着点头致谢,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沈蝉衣身上,仿佛眼中只有她一人。 沈蝉衣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风公子,你可以离开了,我们两清了。多谢你刚才为我抚琴。” 风广白的笑容微微一滞,他握紧手中的扇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问道:“沈姑娘,可是对我的琴声不满意?” 沈蝉衣连忙摇头:“不是。风公子的琴艺无可挑剔,只是……”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风公子,你还是先离开吧。县衙毕竟是个严肃的地方,你贸然前来,多有不便。” 风广白深深地看了沈蝉衣一眼,然后缓缓点头。他收起折扇,目光坚定地看着沈蝉衣,认真地说道:“沈姑娘,我是认真的。” 说完,他身影一闪,便从亭子里面消失了。 第74章 隐瞒,失落 “夫人,你没事吧?” 沈蝉衣微微摇了摇头,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没事,春叶,你推高一点。” 春叶听话地点了点头,手上微微加力,秋千渐渐荡得高了起来。沈蝉衣迎着风,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在脸颊上轻轻拂过,那感觉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摸着她。她的发丝被风吹起,如黑色的绸缎在空中肆意飞舞。一瞬间,她觉得那些萦绕在心头的烦闷仿佛都随着这风飘散了,心情也变得格外舒畅。 就在这时,谢京墨从后面的连廊缓缓走了过来。他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袍上绣着银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春叶刚准备出声提醒沈蝉衣,谢京墨立即轻轻摇了摇头,动作优雅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春叶立刻心领神会,躬身退下。 沈蝉衣正沉浸在这惬意的秋千时光中,突然感觉到身后的推力停了下来。她睁开眼睛,疑惑地喊道:“春叶!”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搭上了秋千的绳索,开始缓缓推动。沈蝉衣能感觉到这双手的力度比春叶小了一些,但却带着一种别样的温柔和熟悉。她下意识地仰头朝后面看过去,只见谢京墨站在她身后,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满是宠溺。 突然,谢京墨猛地一用力,秋千瞬间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那一瞬间,沈蝉衣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心跳陡然加快。她紧紧地抓着秋千两边的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也有些发抖:“谢京墨!” “嗯!”谢京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就在秋千荡到最高点即将回落的时候,谢京墨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拦腰抱住了沈蝉衣。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就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把她从秋千上抱了回来,然后一手稳稳地控制住秋千,让它渐渐停了下来。 沈蝉衣惊魂未定,紧紧地搂着谢京墨的脖子。她的心跳如鼓,在谢京墨的怀里剧烈地跳动着。 过了片刻,沈蝉衣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捶着谢京墨的胸口,娇嗔地说:“你干什么,放我下去。”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谢京墨却没有听从她的话,反而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他抱着她,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沈蝉衣看着房间的门在眼前“砰!”的一声关上,心中涌起一丝慌乱。 她焦急地问道:“谢京墨,你关门干什么?” “天黑了,关门当然是睡觉了。”谢京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诱惑,在宣告着他接下来对她的“占有”。 沈蝉衣突然面色焦急,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我不要,放我下来。” “不要什么?”谢京墨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但那眼神中的占有欲却愈发浓烈。 沈蝉衣咬着唇,她就知道谢京墨是故意,随即侧开脸朝着他哼了一声。 谢京墨看着她这样子,觉得格外可爱。他轻声地笑着,然后把她放在地上。但是,他并没有松开她,而是一个转身,伸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接着,他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生气了?”谢京墨温柔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没有,我才不生气?”沈蝉衣嘴硬地说道,眼神却故意避开他。 谢京墨收紧手臂,轻声“嗯?”了一声,那声音就像一个温柔的警告。 “为什么生气。” 沈蝉衣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手臂,心中有些着急。随即,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试图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谢京墨却并不生气,他依旧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抱着一件珍贵的宝贝。 “娘子现在不说,待会床上的时候,娘子求饶的话,我也会不听?”谢京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声音带着一丝暧昧和诱惑,更带着一种绝对的霸道。 沈蝉衣听了他的话,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脸气鼓鼓的像河豚一样。她大声喊道:“谢京墨!” “嗯。”谢京墨看着转过来耳朵沈蝉衣,双手放在她的后腰上面,眼神深邃如湖,眸中都是沈蝉衣,里面像是深渊一样,引着她沉沦。 沈蝉衣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她慌乱地说道:“我不饿,不想吃。” “为什么甩筷子?”谢京墨追问道。 沈蝉衣嘴硬地说:“不能甩吗?” “可以。”谢京墨伸手轻轻遏制住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轻声问道:“娘子,看着我。是不是因为段青欣说的话,所以不开心了。” 沈蝉衣:“没有。” 但是,并没有骗过谢京墨,他没有错过她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犹豫。 谢京墨低头吻上她的唇角:“以前我不爱吃,现在爱吃,只要你给的,我都会吃。” “我才不管你爱不爱吃。”沈蝉衣说着,然后双手想要推开谢京墨。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他那坚实的胸膛,心中一急,张嘴直接咬上谢京墨的唇边。 谢京墨吃痛,却并没有松开她。他轻轻放开她,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已经破皮了。 沈蝉衣看见谢京墨的动作,心里一慌,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亲我的,我都推开了,你还要亲。” 谢京墨“嗯”了一声,然后看了一下自己指腹上的血。 沈蝉衣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被谢京墨所感染,她突然张嘴含上谢京墨的指腹,用力地吸了一下。 谢京墨被沈蝉衣的这个动作惊呆了,他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但很快,他低声笑了起来,眼睛里面满是宠溺和纵容,同时也有更强烈的占有欲,他要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只围绕着他。他搂紧沈蝉衣,然后俯身在她的耳边:“沈蝉衣,你可真会。” 沈蝉衣突然面色绯红如红霞一样,她又羞又恼,然后甩开他的手,嗔怪道: “脏死了!” 谢京墨轻笑着,然后看着自己指腹上都是口水。他故意低下头把自己的指腹含进自己的口中,眼神挑衅地看着沈蝉衣:“嗯,娘子的味道真甜。” “变态!”沈蝉衣小声的说道。 谢京墨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深深中了沈蝉衣的毒药,被攻心了,无法自拔。他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沈蝉衣惊呼一声:“啊....” 谢京墨趁机直接吻了上去,他的长舌如一条灵动的游蛇,直接探了进去。这一吻热烈而又缠绵,仿佛要把彼此的灵魂都交融在一起,他要让她的每一寸气息都带着他的味道。 良久,谢京墨轻轻的咬了一下沈蝉衣的唇角,声音低沉而又深情:“真要命!娘子,你甜的要命。” 沈蝉衣低头埋在谢京墨的怀里不说话,她喘着粗气,刚刚那热烈的吻让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亡。 谢京墨轻轻的浅啄着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一直到沈蝉衣的脸颊上都全部亲了一遍,他才彻底的放开她。 “不生气了,段青欣她是段青阳的妹妹,我已经让人去通知段青阳,把她接回去了。” “噢。”沈蝉衣现在根本不想谈段青欣的事情,她的心思还沉浸在刚才那热烈的吻中。 谢京墨以为她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于是他低头和她的额头互相的紧贴着,温柔地问道:“娘子,今天下午玩的开心吗?” 沈蝉衣瞬间一愣,然后就想到下午看见的一幕。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过和紧张,她立即想要推开谢京墨,但她发现即使自己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济于事。于是,她就放弃了挣扎。 “嗯。”她轻声的回应,但是语气里很不自然,仿佛那声音中藏着无尽的委屈和难过。 谢京墨立即听出来了她语气中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下午游船不开心?” “开心?”沈蝉衣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直视谢京墨的眼睛。 “说实话?”谢京墨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一点点不开心。”沈蝉衣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实话。 “遇到什么事情了?”谢京墨追问道。 沈蝉衣的指尖搅着他的衣角,犹豫了一下,然后轻声的:“嗯,遇到不开心的人了。” “谁?” “你,”但是她不想说,于是沈蝉衣摇头:“没事了,反正无关紧要的人。” 谢京墨点头,他觉得让谢元调查一下。 沈蝉衣突然开口问道:“你下午呆在府邸公务处理完了吗?” 谢京墨轻轻整理着她散落的发丝,然后亲上她的额头,温柔地说:“嗯,过几天,不是七夕吗?到时候,我带你出去玩。” 沈沈蝉衣的心瞬间低落下来,她小声的说道:“谢京墨,我想睡觉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失落。 谢京墨以为她是下午出去累着了,于是横抱起她,轻声“嗯。”了一声。 他把她压在床上,谢京墨蹭着她的脖颈,声音低沉而又充满诱惑:“娘子,想要。”这是,谢京墨在她耳边大方,直接的说出。 但是,沈蝉衣直接抵住谢京墨的胸口,认真地说:“谢京墨,今天不行,我真的累了。” 谢京墨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疲惫和真诚让他心疼不已。他随即“嗯”了一声,然后在她脖子上,重重的吻了一口,吮吸着,一直到她那处泛起红晕,才松口。 “嗯,你先睡,我去换身衣服。”谢京墨温柔地说道。 沈蝉衣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等谢京墨回来的时候,沈蝉衣已经脱掉外面的襦裙,穿着里衣直接睡着了。 他轻轻上床,把她抱在怀里,收紧手臂,埋在她的发顶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发香。很快,他也进入了梦乡,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仿佛抱着她入睡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另一边,谢京墨和沈蝉衣离开之后。 沈蝉星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自作多情。”沈蝉星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段青欣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要你管。”她生气地去夹菜,但是沈蝉星眼疾手快,直接用筷子拦住,然后自己夹了过来。 “好吃。”沈蝉星故意大声说道,还故意吧唧了几下嘴。 段青欣气得咬牙切齿,随即又夹了一块菜。沈蝉星又伸了过去,再次把菜夹到自己碗里。 “嗯,这也好吃。”沈蝉星得意地说道。 “你故意的!”段青欣愤怒地喊道,她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怎么,你不服气?”沈蝉星挑衅地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坏笑。 段青欣咬着牙,然后直接把筷子戳进沈蝉星的碗里,用力地戳着,仿佛那碗里的菜是她的仇人:“戳死你!我让你吃。” 沈蝉星直接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小石头,走了,本少爷出去溜达溜达,今天心情不错。”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口走去。 段青欣立即上前,伸手拦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不带!”沈蝉星说完,直接离开了餐厅。 段青欣气得跺脚,然后提裙子小跑着,跟了上去。 第73章 生气 沈蝉衣的腿感觉有些好了一点,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襦裙,坐再秋千上,双手轻轻握住秋千两边的缰绳。 沈蝉星双手稳稳地搭在秋千上,轻轻一推。 随着秋千有节奏地前后摆动,沈蝉衣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在庭院里欢快地传开。她微微仰起头,秀发随风飘动,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大声喊道:“沈蝉星,你慢点,慢点。” “知道了。”沈蝉星手上的动作稍稍放缓。 秋千在悠悠的摆动中渐渐停了下来,沈蝉衣抬头看向沈蝉星,柔声说道:“沈蝉星,我们去吃饭吧……下午我想出去游船。” 沈蝉星点头,就在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连廊,只见谢京墨和段青欣正并肩走来。谢京墨身姿挺拔,玉树临风;段青欣则娇俏可人。 沈蝉衣看到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秋千两边的缰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谢京墨上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轻声询问:“下午要出去?” 沈蝉衣微微点头:“我想去游船了,你要去吗?”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一丝紧张。 谢京墨轻轻点头,然后抬手温柔地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宠溺地说:“我有事,你们先去。” “嗯,你先忙。”沈蝉衣轻声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谢京墨看着身边的段青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疏离。他认真地说:“青欣,你下午没事不要跟在我后面了,你和夫人他们一起去游船。” 段青欣轻轻摇头,她微微嘟起嘴唇,娇嗔道:“不用了,我下午要睡个午觉,难道墨哥哥忘了。” “随你。”谢京墨点头,然后拉起沈蝉衣,朝着饭厅那边过去,边走边叮嘱:“下午,让谢二跟着你,注意安全。” 沈蝉衣轻轻点头,任由谢京墨拉着自己。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谢京墨的依赖和眷恋,又有对段青欣的嫉妒和不满。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 沈蝉衣坐在花船内,手臂交叉趴在花船的窗户上,眼神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表情忧郁,心中藏着心事。 “姐,你在看什么呢?” 沈蝉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连忙摇头,轻声说:“没有。” 沈蝉星顺着花船的窗户看过去,只看到波光粼粼的江水,荷花荷叶和岸边垂柳,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他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然而,沈蝉衣却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另一艘船上,谢京墨和段青欣正并肩而立。明明谢京墨说公务繁忙不来的,此时他依旧风度翩翩,段青欣则依偎在他身旁。 沈蝉衣只觉得一阵心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脏。她低垂着眼眸,轻轻咬着嘴唇,心中一阵酸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 此时的谢京墨,心中也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他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和不安。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墨哥哥,怎么了?” 谢京墨摇头:“进去吧!” 沈蝉星突然从背后拿出来一直莲蓬:“姐,我剥莲蓬给你吃。” 沈蝉衣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点头。她接过莲蓬,看着那鲜嫩的莲子,心中却没有一丝食欲。 傍晚时分,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 沈蝉衣看着谢京墨伸出的手,心中一阵犹豫。此时,她觉得那只手仿佛是一个枷锁,将她束缚得无法呼吸。她最终还是没有理会,直接拎起裙摆,自己走下了马车。 谢京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然后收回手,快步上前,一把牵住沈蝉衣的手:“今天下午玩的怎样?等这几天,我带你再去一趟,然后周边都玩一玩。” “嗯。”沈蝉衣轻声回应,她想要挣脱谢京墨的手,但却发现他握得十分用力,根本无法挣脱。她的心中一阵愤怒和无奈,她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摆脱他的束缚。 “你握得太紧了,我手疼。”沈蝉衣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谢京墨微微松开一点,但是依旧握着她的手。 回到房间。 段青阳也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墨哥哥,吃饭了。” 谢京墨轻轻点头,然后紧紧牵着沈蝉衣的手,准备朝着饭厅那边走过去。 沈蝉衣扯开谢京墨的手:“我不饿,我刚刚和沈蝉星在船上吃过了。我和沈蝉星就不打扰你们了。” 谢京墨紧皱着眉头,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和不解。他觉得沈蝉衣这是在闹脾气,但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下午没有陪她出去?。 他握住沈蝉衣的手,十指相扣,手指用力地扣住她的手指,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陪我一起吃,就吃一点。” 然后直接带着她离开。 沈蝉衣坐在凳子上,搅了搅手中的汤,她想着今天下午看到的事情,满脑子思绪。 谢京墨坐在她的身旁,他的腿在桌子下面轻轻勾住她的凳子,然后慢慢地把她拉向自己:“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玩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没。”沈蝉衣简短地回答道,她的声音冷淡而疏离,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她没有看谢京墨,只是盯着碗里的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抗拒。 谢京墨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她的碗里:“吃块红烧肉,我让厨房特意给你做的,就吃一块。” 沈蝉衣蹙着眉,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随即,她直接把肉放到了谢京墨的碗里,声音冷淡地说道:“我不要。” 段青欣一直在一旁留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看到沈蝉衣把肉夹给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她故意压低声音,但那声音却又刚好能让周围的几个人都听见:“墨哥哥从来不吃红烧肉,这红烧肉又肥又腻。谁会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啊。” 沈蝉星直接嘲讽道:“怎么?我们沈家就爱吃红烧肉,你有意见。” 沈蝉衣看着这一幕,心中更加烦躁。她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抱歉。”于是她又把红烧肉夹起来,动作显得有些生气和急躁。她轻轻一扔,把肉扔在了桌子上,那肉落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我吃饱了,我先去了。”说完,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谢京墨伸手扣住沈蝉衣的腰肢,他的手臂紧紧地环绕着她的腰,力度很大,让她无法挣脱。随即把掉在桌子上的红烧肉又夹起来了,咬了一口:“我吃的,很好吃。” 沈蝉衣随口“嗯”了一声,她的语气很平静、冷淡,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段青欣看见之后,蹙着眉头,声音娇柔婉转,带着一丝做作:“墨哥哥,那块肉已经脏了,就别吃了。吃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谢京墨没有从出声,快速的把红烧肉给吃完了。 段青欣见此情景,心中有些不悦,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笑容。她看着谢京墨:“墨哥哥,我今天下午玩的很开心,我们什么时候再....” 沈蝉衣立即起身:“我先回房间了。” 谢京墨看着沈蝉衣的背影,立即放下筷子:“下次,让谢元陪着你出去,你别跟着我。” 段青欣:“墨哥哥,这胶州我就认识一个人....”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严肃,看着段青欣,冷冷地说:“没有下次。” 段青欣望着谢京墨离去的背影,捏紧手中的帕子,跺着脚。 第72章 青梅竹马来了 谢京墨抱着沈蝉衣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此时的她已经睡着了。他低头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的人,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下颌,指尖几乎触碰到那细腻的肌肤,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收了回来。 “春叶,进来。” “公子。” 春叶从外面进来,朝着他恭敬的福了一个身。 谢京墨起身:“帮夫人把身上的襦裙换了,然后仔细帮夫人腿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春叶点头应下,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公子,你不帮夫人处理伤口吗?” “嗯。”谢京墨简单回应后,便准备离开,“你先帮夫人把衣服换了。” 春叶再次点头。 就在谢京墨刚要抬脚离开时,沈蝉衣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他锦袍的尾边。他先是上前轻轻扯了扯,但见她抓得太紧,他看着沈蝉衣那紧紧攥着的手,无奈地微微低头,轻声哄道:“乖一点,我一会就回来。” 等谢京墨走出房门,谢元匆匆迎了过来,神色略显急切:“公子,段小姐来了。” 谢京墨轻轻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段青欣便提着裙子如一阵风般跑了过来。她满脸兴奋高兴,想要立即冲到谢京墨的怀里,然而他却侧身直接躲开了。 “墨哥哥。”段青欣娇嗔地唤道。 “你怎么来了?”谢京墨看着面前的段青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烦躁。 段青欣嘟着嘴,满是委屈:“还不是墨哥哥,竟然从京城来到胶州,也不告诉我一声,幸好我问了我哥哥,他才告诉我的。” “段老身体怎么样?”谢京墨关切地问道。 “我爹,他身体好得很。”段青欣回答道。 就在这时,沈蝉星一进入主院就看见段青欣和谢京墨站在一起,两人的距离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大步走上前,眼神中带着质问:“姐夫,这个女人是谁?” 段青欣一看见沈蝉星,双手叉腰,眼神中满是不屑:“你又是谁?” 沈蝉星:“喂,你又是谁?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蝉星,还有你旁边的这个男人是我姐姐的夫君,不信你问他?” “墨哥哥?”段青欣一脸狐疑地看向谢京墨。 谢京墨点头:“嗯,你怎么来了?” 段青欣伸手拽着他的袖子:“墨哥哥,我好长时间没见你,想你了。” 谢京墨刚准备让段青欣松手,沈蝉星直接上前,伸手用力扯开两人,满脸愤怒地质问:“谢京墨,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还有之前你是说你家没有其他人了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恩师的女儿。” 谢京墨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我没骗你,这是我恩师的女儿。” 段青欣上前推开沈蝉星:“你给我让开,我不管你姐姐是谁,但是不能对我墨哥哥喊。” 沈蝉星刚准备动手,朝着段青欣。 谢京墨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挡住,眼神中透露出警告:“沈蝉星。” 段青欣朝着他哼了一声。 沈蝉星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谢京墨,你竟然敢护着这个女人,那我姐呢?” 谢京墨蹙着眉:“她你不能动,而且我和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沈蝉星双手抱肩,冷笑一声:“是吗?那你胳膊上的手?” 谢京墨随即扯下段青欣的手:“青欣,不准再胡闹了,我让你哥哥来接你。” 此时,房间里面的春叶打开了门,轻声说道:“公子,少爷,夫人醒了。” 谢京墨点头,正准备抬步朝房间里面走,就看见沈蝉星直接走在自己前面,直接进去了。 “姐,你没事吧!”沈蝉星站在床边,满脸关切地看着靠在床上的沈蝉衣。 “没事,我想喝水。”沈蝉衣声音轻柔,还带着干燥的沙哑。 “你等着。”沈蝉星朝着那边桌子走过去,迅速的倒了一杯水。 谢京墨坐在床边,看着沈蝉衣,轻声的说道:“醒了?” 沈沈蝉衣点头,手里捧着茶盏,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站在谢京墨旁边的段青欣身上,轻声问道:“她是谁啊?” 谢京墨还没来得及说话,段青欣立即上前,朝着沈蝉衣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段青欣,从小和墨哥哥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沈蝉衣愣住了,青梅竹马,她不记得谢京墨身边还有这样的一个人。 她目光疑惑的带着探求的看向他。 谢京墨坐在床边,眼睛下意识地落在沈蝉衣受伤的腿上,根本没留意到她那充满询问的眼神,只是淡淡地开口:“她是恩师的女儿。” 沈蝉衣愣愣地点了点头,手中捧着茶盏,却忘了喝茶,思绪早已飘远。 谢京墨:“腿还疼吗?” 沈蝉衣点头。 “这两天少走点路。”谢京墨说道。 沈蝉衣再次点头,像一个听话的木偶。 就在这时,段青欣那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墨哥哥,我还不知道我住哪儿呢,你带我去看看嘛。” 谢京墨眉头一皱,点了点头,冷冷吩咐道:“谢元。” “是,公子,段小姐请跟我来吧。”谢元恭敬地说道。 段青欣却不依不饶,嘟着嘴,撒娇道:“墨哥哥,我刚到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谢京墨蹙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起身,看向沈蝉衣,轻声说:“我去去就来。” 沈蝉衣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嗯。” 等谢京墨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沈蝉星立刻一屁股坐在床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姐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姐,你就不生气吗?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冲着姐夫来的,明摆着是要和你抢人呢!” 沈蝉衣摇头,虽然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觉得谢京墨又不是她一两句话可以说服的。 “没事,毕竟她刚来。又是谢京墨恩师的女儿,他是应该的。” 沈蝉星气得跳脚:“姐,你不吃醋吗?以往娘要是看见有人给爹送女人,娘立马就开始把家给拆了,然后带着我们回柳家了。” “.....”沈蝉衣觉得那是因为自己的爹心里只有自己的娘亲,但是她有时候看的出来,谢京墨的眼睛里有自己,但是有的时候,像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也不确定。 她本以为嫁给他,以后就是他后院里面的那些女人,她又不敢奢求过多,也不敢奢求属于自己东西。只要他不对付沈家就行了。这段时间,沈蝉衣差点差点就溺死在谢京墨的温柔怀里面了,但是她现在觉得还是把自己心管好,不要轻易的交出去。 “姐?”沈蝉星看着发呆的沈蝉衣,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怎么开始走神了?” 沈蝉衣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 沈蝉星关切地问:“姐,你的伤口我没看见,现在还疼吗?” 沈蝉衣轻轻摇头:“就一点点疼了。” 另一边,谢京墨和段青欣走出房间后,庭院里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谢京墨脸色阴沉,冷冷地说:“段青欣,我一会让谢元写信给你哥哥,你赶紧回去。” 段青欣嘟着嘴,用力跺了一下地面,娇嗔道:“我不要嘛,墨哥哥,我爹和我说了,你和那个女人成亲都是为了沈家后面的兵权,你们根本没有感情。” 谢京墨眉头紧锁,语气严厉:“既然你知道,就更不应该来这里添乱。” 段青欣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嘛。我从舅家回来的时候,才从我爹口中知道你成亲的事。不过幸好,我爹告诉我你都是为了沈家。” 谢京墨听了,心里莫名地一紧,下意识地朝着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害怕沈蝉衣听到这些话。他恼羞成怒地吼道:“闭嘴!”然后甩了一下袖子,“谢元,你带青欣过去。” 谢元点头,带着段青欣离开了。 等谢京墨回到房间,沈蝉衣已经下了床,正和沈蝉星坐在软榻上聊天。谢京墨坐在沈蝉衣的身边,可沈蝉衣就像触电一般,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朝着旁边挪了挪,想要避开他的触碰。谢京墨却不依不饶,直接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动什么?” 沈蝉衣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又泛起一抹红晕,她的心跳如鼓,慌乱不已。 “你们在聊什么呢?”谢京墨问道。 沈蝉星连忙摇头:“没什么,我在和姐说今晚吃什么呢。” 谢京墨点了点头,手指在沈蝉衣的腰窝轻轻点了一下:“我让谢元待会炖一些补汤,再弄点解暑的。” 沈蝉星点头称好。 沈蝉衣的手指用力抠着自己的掌心,心里不停地警告自己:不要动心,不要动心!她现在对谢京墨的触碰充满了抗拒。虽然之前他们有过亲密接触,但一想到谢京墨的心里可能没有自己,或者还有别的女人,她就心如刀绞。 谢京墨还有一些公务需要处理,他站起身来说:“我先去书房,待会过来带你去吃饭。” 沈蝉衣机械地点了点头。 等谢京墨一离开,沈蝉星立刻凑到沈蝉衣身边,急切地问道:“姐,你怎么了?我刚刚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沈蝉衣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沈蝉星和沈蝉衣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年龄相近,自然能猜到她的心思:“姐,你是不是害怕姐夫和那个女人真的有事?你别担心,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们沈家军可不是吃素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大不了我们直接回凉州,凉州的好男人多的是!” 沈蝉衣被沈蝉星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轻轻点头:“嗯。” 第71章 站不稳...腿好疼... 高云起看着那边沈蝉衣和谢京墨说着悄悄话,并且她羞涩的样子,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心中的怒火更盛,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废物。” 杨芸低着头,眼皮低垂,双眼燃烧着愤恨的火焰,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诅咒着沈蝉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若不是沈蝉衣,自己又怎会被谢京墨当众拒绝,沦为整个胶州城的笑柄,还被送到这高云起的手中。 高云起看着沈蝉衣,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 谢京墨好像没看见一样,紧紧地握着苏渝的手指,那修长的手指在她柔软的手背上不停摩擦着,声音清冷的说道:“高公子,我们还有事,先离开了。” 说完,不等高云起回应,便直接牵着沈蝉衣的手转身离去。 沈蝉星跟在后面,经过杨芸身边时,故意冷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本少爷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人。” 杨芸看着谢京墨和沈蝉衣离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掐入掌心,指甲几乎嵌入肉中。 高云起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这时,杨芸上前一步,柔弱地靠在高云起的怀中,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小声地说道:“高公子,奴家奴家是你的人,心里没有其他男人的。”她现在必须靠着高云起,不然回去的时候,可能要被迫接客了,至少现在她还是高云起的女人。 高云起对于这种主动巴结自己的女人向来没有抵抗力,他下意识地搂住杨芸的腰,轻声安慰道:“知道,本公子知道芸儿满心都是我。不过,芸儿就为我牺牲一下,等我把谢大人的夫人弄到手,我答应你帮你赎身。” “嗯,知道了,高公子。”杨芸轻声应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毒。所谓的赎身,她根本不相信高云起的鬼话,但她需要借助他,才能为自己谋得一条出路。 沈蝉衣拽着谢京墨的手,气鼓鼓地瞪着他,娇嗔道:“谢京墨,都怪你。” “怪我什么?”谢京墨一脸无辜地问道,眼中却闪烁着笑意。 沈蝉衣嘟着嘴,语气中满是醋意,说道:“谁让你长得那么招风,你看刚刚那杨姑娘,眼睛都盯着你,动都不动的。” 谢京墨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笑意的说道:“娘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一眼都没看她,为夫的眼睛一直都在看着你。” 沈蝉衣听到谢京墨的话,心中一阵悸动,脸颊泛起一抹红晕,但她依旧装作不开心的样子,用力地踩着他的影子,娇声道:“哼,踩你,踩你,都怪你招蜂引蝶。” 谢京墨忍不住轻笑一声,调侃道:“娘子,醋劲这么大?” “才没有。” 谢京墨嘴角上扬,然后轻轻地把伞偏向沈蝉衣,温柔地说道:“嗯,你没有,是我看错了。” 沈蝉衣点头:“没错,就是你看错了。” 谢京墨忍不住轻笑着出声。沈蝉衣有些无措,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心中又羞又恼,直接松开了紧紧拽着谢京墨的手,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前面走去。 “过来,谁让你松手的。” 话音刚落。 “啊——” 沈蝉衣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 一脚狠狠地踩在了一块凸起得极为突兀的石头上,刹那间,身体的重心如失控的陀螺般瞬间失衡。整个人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推了一把,朝着旁边直直地摔了过去。身体在地面上不受控制地翻滚了两下,紧接着“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另一块石头上。 谢京墨听见动静,立即快速的身形闪了过去,但是此时的沈蝉衣摔倒滚落的速度太快了,还是没能来得及完全抱住她,仅仅只是她的指尖在他的掌心滑落。 那一刻,谢京墨感觉自己浑身开始颤抖。他觉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要被绞死了,一切从未有过的失去,绝望的感觉侵袭全身。 沈蝉衣的身体重重地撞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仰着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谢京墨,眼中满是委屈。 “谢京墨.....”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轻轻地唤着。 谢京墨快步走到她身边,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将沈蝉衣紧紧地抱在怀中,那力道大得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声音低沉而愤怒:“为什么松开手!一点都不乖!” “谢京墨,我的腿好疼。”沈蝉衣紧紧地抱紧他,头埋在他的怀中,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小声的说道,“真的好疼。” 谢京墨抱紧她,一只手稳稳地撑着伞。他本想狠狠责骂她,可看到她满是泪水的脸庞,那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心中的疯狂怒火瞬间化为无尽的心疼。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乱的心平静下来:“你们不要跟着。” 他抱着沈蝉衣朝着前面走去,那边人少安静。一路上,沈蝉衣紧紧依偎在他怀中,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谢京墨能感觉到她的恐惧,但是他面色阴沉如铁,下颌线条绷得死紧,唯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无人察觉的惊涛骇浪。 终于到了一个亭子前,谢京墨把沈蝉衣轻轻放在亭子里面的凳子上。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疯狂,声音低沉地说道。 “站好。”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像是冬日里的寒冰。 沈蝉衣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双手死死攥住他的衣领不放。她仰着脸,那双含泪的杏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声音软糯得能滴出水来:"站不稳...腿好疼..."她纤细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尖几乎要嵌入他的肌肤。 谢京墨喉结滚动,眸色越发深沉。他强迫自己松开手,后退一步,声音比方才更冷三分:“站好。” 这一次,沈蝉衣终于乖乖站直了身子。可她站在那里,眼泪无声地顺着她瓷白的脸颊滚落,一滴又一滴,砸在地上,也砸在谢京墨心上。 “谢京墨...”她带着哭腔唤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 谢京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唯有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他看着她抽噎着拽住自己的袖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他几乎要缴械投降。但一想到方才她差点滚落悬崖的情景,一股无名火又窜了上来。 “不许哭!”他低喝一声,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亭外,沈蝉星急得直跺脚:“谢元,你让我进去,我姐差点摔下去了。” “沈少爷,你就放心吧,就夫人那眼泪一掉,我家公子就受不住了。”谢元说道。他现在可算是看清楚了,自家公子现在是对夫人捧在手心上,但是就是以为自己还是演戏,推着们这些旁观者看的清清楚楚的。 张亦书:“沈蝉星,我们先过去,公子不会对夫人作什么的。” 谢京墨确实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得像是刚经历过一扬恶战。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一瞬间的惊魂——她松手、摔倒、滚落...若不是那块突出的石头拦住,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念头让他几乎窒息。 沈蝉衣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突然扑进他怀里,小脸埋在他胸前:“我错了,我以后走路一点过小心。” “谢京墨~,”她仰起泪痕斑驳的小脸,“我腿疼,肯定流血了....” 谢京墨再也绷不住了。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的眼神疯狂而炽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沈蝉衣,你怎么这么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知不知道刚才我有多害怕...” 他的拇指粗暴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在触及她肌肤的瞬间放轻了力道,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呜呜~” 沈蝉衣哭得更凶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谢京墨长叹一口气,指腹轻轻抚过她红肿的眼角:“你说你怎么这么不乖。”随即,一个弯腰把她抱起来,然后自己坐在亭子里面的椅子上,把沈蝉衣抱在怀里。 “不哭了,”他的声音终于软化下来,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我看看。” 沈蝉衣抽抽噎噎地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受伤的腿。谢京墨神色凝重,手指轻轻撩起她的裙摆。随着布料缓缓上移,露出纤细的小腿,膝盖处触目惊心的伤口——白皙如玉的肌肤已经红肿破皮,几道血痕蜿蜒而下,在雪肤上格外刺眼。 谢京墨的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下颌线条绷得紧紧的。沈蝉衣感受到他骤然加重的呼吸,下意识就要缩回腿。 “不许动,我看看。”他一把按住她的脚踝。 “疼~嘛”沈蝉衣委屈地扁着嘴,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 谢京墨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终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头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嗓音低哑:“乖一点,我看看。” 沈蝉衣点头。 谢京墨然后小心翼翼的掀开裙子,发现里面的膝盖已经流血了,红肿起来。他紧皱着眉头:“怎么这么严重?” 沈蝉衣刚准备伸头过去看看。 谢京墨伸手用指尖抵住她的额头:“嗯?不许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完后我们下山回府里找大夫。” 沈蝉衣摇摇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亭子的雕花栏杆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为他冷峻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突然觉得,谢京墨一点都不坏,其实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谢京墨用自己的帕子很快的把她的膝盖上的伤口,包裹起来。 处理好,伤口后,谢京墨横抱起沈蝉衣:“谢元,走了。” “是,公子。” 第70章 我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待二人走近,沈蝉星笑容灿烂地迎上前,乖巧地唤道:“姐,姐夫,你们可算来了。” “嗯。”沈蝉衣低低应了一声,挣扎着想要从谢京墨怀中下来,却发觉男人的手臂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踢了踢腿,嗓音微恼:“谢京墨,放我下去。” 谢京墨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将伞一倾,恰好挡住外界的视线,而后俯身贴近她耳畔,齿尖轻咬她娇嫩的耳垂,舌尖抵着珍珠耳饰轻轻拨弄,牙齿危险地碾磨着软肉,低哑的嗓音里透着几分危险的戏谑:“嗯?需要我的时候,便娇声唤‘夫君’,用不着了,就直呼全名?” 他低低笑着,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娘子,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谁教的?” 沈蝉衣耳尖一颤,还未反驳,便觉耳垂被他轻轻一吮,舌尖卷着珍珠耳饰,慢条斯理地舔舐,酥麻感瞬间窜上脊背,她心跳陡然加快,耳尖红得滴血。 “谢京墨!”她羞恼地低呼,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作势要推开他。 男人却只是低低笑着,依旧稳稳抱着她,甚至恶劣地又在她耳垂上轻轻一碾:“娘子,你可真是……太坏了。” 沈蝉衣面色通红:“我没有。” 谢京墨“嗯?”了一声,尾音上扬,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随即低笑:“那现在,该喊什么?” 她咬唇,犹豫了一瞬,而后软软地喊:“夫君……”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忽地收紧她的腰上手臂,力道不轻不重,却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沈蝉衣呼吸一滞,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低头吻住。 这个吻带着强烈的侵略性,舌尖撬开她的唇齿,肆意侵占她的气息。伞面微斜,日光透过伞骨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她涨红的脸愈发娇艳欲滴。沈蝉衣被他吻得浑身发软,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他的衣襟,呼吸急促。 直到她快要窒息,谢京墨才稍稍退开,薄唇贴着她的唇角,嗓音沙哑:“下次再喊错,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沈蝉衣眼角泛着湿意,低低喘着气,羞恼地瞪他:“你、你疯了吗?蝉星还在看!” 谢京墨低笑,指尖轻轻擦过她的唇:“那又如何?你是我的夫人,我爱怎么亲,就怎么亲。” 她羞恼至极,一口咬在他下唇上,力道不小,谢京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眸色更深,指腹擦过她唇瓣,嗓音暗哑:“咬我?” 下一秒,他猛地扣住她的后脑,再度吻了上去,这一次比方才更加凶狠,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 沈蝉衣被他吻得几乎喘不过气,眼角沁出泪花,谢京墨这才松口,指腹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湿意:“真甜!” 沈蝉衣身子一颤,早知道他会突然发疯,还不如让他在家生气,不管他,这个人一会正常一会发疯。 她被他这理直气壮的疯劲堵得说不出话,只得闷闷地推他:“放我下去。” 谢京墨盯着她,眸色深沉,忽地勾唇一笑:“好啊。” 下一秒,他竟真的松了手——沈蝉衣猝不及防,脚下一软,还未跌倒,就被男人一把捞回怀里,牢牢扣住她的腰,低笑道:“娘子,这么急着投怀送抱?” 她气得咬唇,羞恼地捶他:“谢京墨!” 他眼底笑意更深,指腹碾过她的唇,嗓音低哑:“娘子真甜!” 沈蝉衣:“……” 一落地,便想逃跑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可还未走出多远,谢京墨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他低眸看她,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腕骨,似笑非笑:“太阳这么晒,乖乖待在我身边,否则……娘子晒伤了,晚上又要拱我怀里哭鼻子了。” 她闷闷地“噢”了一声。 谢京墨轻轻帮着沈蝉衣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然后温柔地撑着伞,带着她缓缓走向沈蝉星。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沈蝉衣问道,声音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姐,我们已经到了好久了。”沈蝉星笑着说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促狭。 话音刚落,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陡然从山上林子的后方穿透而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惊诧。 “谢大人,谢夫人,你们也来了?” 沈蝉衣下意识地蹙起了眉,美眸中满是厌恶与警惕,本能地朝着谢京墨温暖而坚实的怀里更加贴近,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衣襟。 谢京墨神色淡漠,只是微微颔首,吐出三个字:“高公子。 “原来你就是我们新来的县令啊,听说还是当朝的榜眼,谢大人,你可真厉害。” 沈蝉衣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站在高云起身旁的姑娘。只见那姑娘身着一袭艳丽的粉色长裙,头上珠翠环绕,妆容精致却略显俗气。她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京墨,眼神中满是爱慕。 她仰起头,看向谢京墨,压低声音小声的说道:“谢京墨,她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谢京墨微微摇了摇头,眼神却始终紧紧地锁在沈蝉衣身上。 突然,那个叫杨芸的姑娘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那帕子在她的手中被揉得皱巴巴的,可见她内心的紧张与激动。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我叫杨芸,我们见过的。那天我的绣球抛在了谢大人的花船上面,说起来,谢大人应该也是我的夫婿。” 沈蝉衣的身体瞬间一僵,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谢京墨的手臂,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谢京墨低头勾唇笑了一下,然后伸手,悄悄的握住沈蝉衣的手,然后用指腹摩擦着她的手腕。 “杨姑娘,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再说我已经有了夫人,不会再娶他们。” 杨姑娘瞬间眼睛流泪,娇艳欲滴,身体开始突然柔弱起来,如果要是别的男人看见,肯定会想上去抱着,但是谁让她对着谢京墨呢。 谢京墨丝毫没有怜惜之感,冷冷的并且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说道:“既然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带着夫人先离开了。” 杨芸的眼睛瞬间泛起了泪花,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下。她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柔弱无助,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她娇嗔地说道:“谢公子,你这样不是伤了奴家的心吗?那天你当中弃奴家离开,我成了胶州的笑话。”说着,她装作身体不稳,朝着谢京墨的怀中猛地扑了过去。 沈蝉衣还没反应过来。 谢京墨直接拽着沈蝉衣的手,直接躲开,手中的伞一直遮在沈蝉衣的头上。他觉得十分的厌恶恶心,和以前没碰到沈蝉衣一样,对于任何的女人都十分的恶心。 杨芸的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她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恼怒,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沈蝉星在一旁早就看得不耐烦了,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脑子有毛病。谢京墨都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她还在这里纠缠不休,况且还惦记着自己的姐夫,简直是痴心妄想。他气冲冲地走上前,一把拽住杨芸,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说道:“喂,我不管你看上哪个男人,只要你别看上我沈家的人,一切都好说。要是你敢惦记我姐夫,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芸一脸错愕地看着面前的沈蝉星,仿佛不相信有人会如此直白地羞辱她。她娇声问道:“你是谁?” 沈蝉星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屑与嘲讽说道:“呐,那个男人的小舅子。”说着,他绕着杨芸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嘴里啧啧有声,眼神里满是嫌弃。 “太丑了!” “真是太丑了!” 杨芸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她紧紧地掐着手帕,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哽咽着说道:“这位公子,可是那天抛绣球,就是奴家想要把自己献出去,而且人家不会和夫人抢的。”那声音娇弱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沈蝉星伸手指着高云起,满脸嫌弃地说道:“呐,我觉得那个人挺配你的,你去找他吧!”那语气充满了调侃与嘲讽。 高云起的目光却一直死死地盯在沈蝉衣的身上。今天的沈蝉衣,身着一身湖蓝色的襦裙,月白色的绣鞋上镶嵌着珍珠,头上发髻高耸,插满了珍珠配饰,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只是今天她的额头上没有描钿细,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美得如同仙子下凡,让人移不开视线。 自从那天沈蝉衣游湖之后,胶州城的姑娘们看见她额间的钿细,都纷纷效仿,可却没有一个人能有她那般神韵,那钿细仿佛是她独有的标志。 高云起上前:“沈少爷说笑了,我和这位杨姑娘也是在山上偶遇的,并不相熟。” 沈蝉星看着高云起,脸上露出一副“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表情,然后再次强调道:“说真的,你们真的挺配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都不要脸。” 瞬间,现扬的气氛变得尴尬至极,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这时,沈蝉衣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山间回荡。她用手捂着唇,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谢京墨看着捂着唇笑得花枝乱颤的沈蝉衣,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宠溺。他轻声问道:“很开心?” 沈蝉衣点头。 谢京墨突然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着,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垂上,让她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他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娘子,怎么不和那天一样,上去宣示我是你的呢。还是,喝完酒的娘子,更厉害?” 沈蝉衣耳根一热,羞恼道:“你……你闭嘴!” 第69章 衣衣想要抱抱 片刻之后,沈蝉星站在官道上,看着离自己而去的马车,嘴角不禁抽搐起来。 谢一看着被丢下来的沈蝉星,走上前把手里的马递给他,说道:“沈少爷,我的马给你。”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 沈蝉星看着那匹马,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他只能默默地接过缰绳,骑上了马。 沈蝉衣透过车窗,望着被谢京墨撵下车的沈蝉星,那身影孤零零地站在官道旁,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嗔怪。她迅速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谢京墨身上,柳眉微蹙,娇声嗔怒:“谢京墨!” “你干嘛啊?” 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长臂一伸,揽住沈蝉衣的腰肢,将她轻轻拉到自己身旁,让她的身子紧紧贴着自己。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调侃:“他不是喜欢骑马吗?” 沈蝉衣听了他的话,心中虽仍有几分不悦,但还是忍不住好奇,身子微微凑上前,伸出手掀开窗帘,往外面看去。只见沈蝉星骑着马,正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面,那模样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憋屈。她轻轻叹了口气,轻声唤道:“谢京墨.....”声音里的嗔怪已淡了许多。 “嗯?”谢京墨轻应一声。 沈蝉衣微微凑过去,将头靠在谢京墨的耳边,声音如蚊蚋般细小:“你是不是生气了?” “嗯?”谢京墨没有睁眼,只是发出一声轻哼,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她。 沈蝉衣见他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是不是因为他说让我驯服你,所以你生气了。谢京墨,你放心,我不会驯服你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啊!——”沈蝉衣突然惊呼一声,只感觉自己腰上的手陡然用力,那力度让她不禁吃痛。她下意识地看向谢京墨,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 谢京墨掐着沈蝉衣的腰肢,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怀里,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期待,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沈蝉衣一时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问。 他再次强调,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为什么不想驯服我?” 沈蝉衣震惊地看了一眼谢京墨,心中一时慌乱,张了张嘴,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话还没说完,谢元的声音就从马车外面传来:“公子,到了。” 沈蝉衣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猛的推开谢京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说道:“知道了。”她的声音有些慌乱,眼神也不敢再看谢京墨。 谢京墨木着脸,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他觉得沈蝉衣还没回答完他的问题就被打断了,心中不免有些郁闷。沈蝉衣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软,上前轻轻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声音轻柔而深情:“笨蛋谢京墨,因为我舍不得。” 说完,她立即准备掀开帘子,从马车上面下来。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谢京墨就从背后揽住沈蝉衣的腰肢,手臂用力一拉,直接把她拉了回去。然后他将沈蝉衣抵在马车的车壁上,单膝跪着,深情而宠溺地看着她,目光中满是爱意。随即,他俯下身,直接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激烈而炽热,仿佛要将之前的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他的手撑在马车的车壁上面,身体微微前倾,将沈蝉衣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沈蝉衣担心身体滑落,双手紧紧地抱着谢京墨的脖子,身子微微颤抖着。两人的口齿交缠在一起,那暧昧的水泽声清晰地回荡在狭小的马车里。 沈蝉星刚准备上前喊他们,就听见沈蝉衣娇喘的声音,以及两人亲吻的声音,还有明显的马车晃动的声音。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尴尬得不知所措,连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那个,谢元,不然你把马车掉头,我们回家吧!”沈蝉星的声音有些结巴,透着浓浓的窘迫。 谢元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话音刚落,谢京墨就抱着沈蝉衣从马车上蹦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地面上。沈蝉衣面色通红,头埋在谢京墨的怀里,不敢看周围的人。她的心跳还在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热烈的吻中。 谢京墨看着像鹌鹑一样躲在自己怀里的沈蝉衣,嘴角微微上扬,低声笑着,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不是要爬山吗?不下来?” 沈蝉衣咬着唇,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那模样娇羞极了。 谢京墨温柔地把她放下来,沈蝉衣立即害羞地推开他,然后提着裙子,朝着山上小跑而去,那轻盈的身影宛如林间的小鹿。沈蝉星看了一眼谢京墨,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谢京墨用指腹轻轻摩擦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回味着刚刚的吻,然后迈开步子,跟在他们的后面。 沈蝉星看着面色通红的沈蝉衣,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沈蝉衣打断:“不许说话。” “行,我先不说了。”沈蝉星无奈地耸了耸肩,乖乖闭上了嘴。 突然,沈蝉星看到前边正在爬山的人,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喂,张亦书。” 张亦书突然转头,看到是沈蝉星,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沈蝉星。” 沈蝉星大步向前跑去,站在他的旁边,好奇地问道:“咦,你今天也过来爬山,今天也不是府学的休沐日啊?” 张亦书点了点头,解释道:“今天是胶州这面祭山神的日子,所有府学都会放假一天,大部分的人都会过来爬山。” “祭山神,你们还有这个日子?”沈蝉星有些惊讶地问道。 张亦书再次点头。 不一会儿,沈蝉衣和谢京墨也追了上来。 “公子,夫人。”张亦书恭敬地行礼。 谢京墨微微颔首,轻声回应:“嗯。” 沈蝉衣看着张亦书他们,礼貌地说道:“我们先走了。” 沈蝉星点头:“姐,你和姐夫先上去,我和张亦书跟在你们后面。” 沈蝉衣点了点头,然后和谢京墨继续朝着山上走去。谢京墨抬步跟在沈蝉衣的旁边,手里还撑着一把油纸伞,为她遮挡着阳光。 良久,沿着蜿蜒的山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沈蝉衣便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娇弱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单薄,脚步也变得虚浮起来。终于,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蹲了下去,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仰起脸,那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汗珠,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她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望着谢京墨,眼神中满是无赖又痛苦的神色,娇声说道:“我爬不动了。”那声音娇弱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谢京墨低头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宠溺。他微微蹲下身子,与沈蝉衣平视,轻声说道:“嗯。娘子想要为夫怎么办?”那语气轻柔得仿佛能将人融化。 “牵手!”沈蝉衣毫不犹豫地朝着谢京墨伸出手,那小手白皙而柔软,宛如温润的美玉,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手指纤细而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淡淡的粉色。 见谢京墨没有立刻行动,沈蝉衣又强调了一遍,声音里多了几分急切:“要牵!”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耍赖,仿佛在说,你要是不牵我的手,我就真的不走了。 谢京墨把伞换到另一只手,然后缓缓轻轻握住沈蝉衣伸过来的手,手指温柔地包裹住她的小手,将那小手牢牢地窝在手心,轻声说道:“给你牵!”其实也只想给你牵。 沈蝉衣被谢京墨拉了起来,可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靠在谢京墨的身上。她的头轻轻靠在谢京墨的肩膀上,呼吸声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她的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都依偎在谢京墨的怀里。谢京墨的手臂轻轻揽着她的腰肢,那有力的手臂给了她足够的依靠,此时沈蝉衣的脚几乎处于悬空的状态,每走一步,都像是被谢京墨抱着前行。 片刻之后,沈蝉衣紧紧抱着谢京墨的腰腹,脑袋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哭腔:“谢京墨,腿疼。”那声音里满是委屈,想要把这一路上的辛苦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谢京墨勾唇笑着,俯身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魅惑的力量:“娘子,想要抱?”他的气息喷洒在沈蝉衣的耳边,痒痒的,让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 沈蝉衣抬起头,眼睛水汪汪的,宛如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额头上满是汗水,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头发也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她喘着粗气,胸脯微微起伏,娇声说道:“谢京墨,要你抱。” “嗯,但是为夫想让娘子说一声好听的。”谢京墨故意逗她。 沈蝉衣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因为他们走得慢,张亦书和沈蝉星他们已经走在前面了。她的脸更红了,仿佛能滴出血来。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凑近谢京墨的耳朵,声音如呓语般轻柔:“夫君,衣衣想要你抱抱,求你啦~”那声音轻柔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带着一丝羞涩和娇媚拉扯。 “夫君~”沈蝉衣又唤了一声。 谢京墨只感觉喉咙一紧,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果然受不了沈蝉衣这副娇媚又冲着自己撒娇的样子。他单手揽住沈蝉衣的腰肢,轻轻一用力,把她抱了起来,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抱紧我脖子。”谢京墨轻声说道。 “嗯~”沈蝉衣乖巧地搂住谢京墨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谢京墨一手抱着她,一手撑着伞,继续朝着山顶走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很快就到了山顶,远远地就看见沈蝉星和张亦书他们的身影。 第68章 哄好了? 沈蝉星坐在对面,目光在沈蝉衣和谢京墨之间来回游移。他总觉得眼前这两人的状态,有些寻常却又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异样。看着他们的模样,沈蝉星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有句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终于,沈蝉星咬了咬嘴唇,试探着开了口:“姐!” 沈蝉衣闻声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对面的沈蝉星,轻声问道:“怎么了?” 沈蝉星的话到了舌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又咬了咬牙,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没有,就是想问问,咱们之前不是说去爬山的吗?今天还去不?” 沈蝉衣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谢京墨,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谢京墨微微点头,神情平和:“爬山的时候注意安全。” 沈蝉衣得到了回应,便朝着沈蝉星点了点头:“去。” 沈蝉星眼睛一亮,随即又问道:“姐夫,你不去吗?” 谢京墨握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被他掩饰了过去。他很快反应过来,缓缓放下筷子,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就不去了,今天县衙里面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 沈蝉衣轻轻点头,沈蝉星也跟着点了点头。 等谢京墨离开餐桌后,沈蝉星赶忙凑到沈蝉衣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姐,姐夫怎么了?我看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沈蝉衣咬着筷子,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你自己去爬山吧,我去看看谢京墨。” 沈蝉星还没来得及回应,沈蝉衣已经扔下筷子,匆匆跟在谢京墨的身后跑了出去。 她快步追上前,伸手轻轻握住谢京墨的手。沈蝉衣她仰起头,眼中满是关切,望着他问道:“谢京墨,你怎么又不开心了?” 谢京墨低头看着面前娇若桃花的人,脚步一顿,然后上前缓慢的走着:“没有,就是今天县衙确实有些事情。” 沈蝉衣握紧谢京墨的手,渐渐的十指相扣,她拽着谢京墨的手,然后快步的走进书房。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 谢京墨微微扬起眉头,不经意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调侃道:“怎么?这大白天的,娘子这么早就开始关门了?” 沈蝉衣面色微微泛红,像是一朵羞涩的桃花。她伸手轻轻推着谢京墨,将他抵在门上。可是,当她站在谢京墨面前时,才发现自己只到了他的肩膀处,她这样感觉有些怪怪的。她微微蹙着眉,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高?!” 虽然声音很轻,但谢京墨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伸手揽住沈蝉衣的腰肢,把她抱起来,然后让她站在凳子上。 “娘子,现在够高了吗?” 沈蝉衣面色绯红,她低头双手捧着谢京墨的脸颊,俯身看着他,眼睛里波光潋滟,眉头微皱,满是担忧:“谢京墨,你到底怎么了。” 谢京墨望着沈蝉衣那清澈的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他害怕自己会在这双眼睛里沉沦,害怕自己会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他一直以来都活在黑暗之中,双手沾满了鲜血,是别人眼中的疯批。他深知自己的身上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他害怕拥有这样纯净的东西,就像黑的永远害怕碰见白一样。 但此刻,沈蝉衣的眼神却像一道光,直直地射进了他黑暗的内心深处,让他有些慌乱,又有些贪恋。 沈蝉衣看着谢京墨不说话,声音突然有些哽咽。无论是在梦里,还是之前相处的日子里,她从未见过谢京墨这般无措和无神的眼神。以前的他,眼神中虽带着杀意、恨意以及阴郁,甚至目空一切,但在沈蝉衣眼中,那就是他谢京墨。 而此刻,看到他这般模样,沈蝉衣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轻轻刺痛,疼得她忍不住。 “你这样我很担心的。” “夫君,你的眼睛很美,不应该那样。” 谢京墨突然揽住沈蝉衣的腰肢,一个转身,将她轻轻压在软榻上面。他俯身看着沈蝉衣,眼神中满是深情,但又带着一丝挣扎:“娘子的嘴,今天好像比以往的更甜,让为夫尝尝,是不是真的甜。” 就在他刚准备吻上去的时候,沈蝉衣突然伸手捂住谢京墨的嘴,眼神坚定:“不给亲。谢京墨,我认真的,你到底怎么了?” 谢京墨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拿开沈蝉衣的手,在她的掌心里面轻轻亲了亲,轻声说道:“没有,就是有些事情还没确认。” 沈蝉衣蹙着眉,追问道:“什么事情?” “小事。” 谢京墨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不敢告诉沈蝉衣,自己是个骗子。 沈蝉衣知道谢京墨不想告诉自己,也不再过多追问。她伸手轻轻把他的唇扯成一个微笑的样子,温柔地说:“谢京墨,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谢京墨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下,随即吻上她的唇。沈蝉衣手臂主动缠上谢京墨的脖子,微微张开嘴巴,主动地寻找着谢京墨的舌尖。 谢京墨眼睛半阖,看着一直没有闭眼、眼睛里波光潋滟、柔情满溢且映照着自己的沈蝉衣,他轻轻用力,唇边紧紧压着她的唇。 “唔....”沈蝉衣觉得自己呼吸快要喘不过气了,但她依然紧紧揽着谢京墨的脖子,不愿松开。 直到谢京墨缓缓松开她,沈蝉衣低头在谢京墨的后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谢京墨,我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想干什么。” “一直陪着你。” 谢京墨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突然笑出了声音。他在她的耳垂上轻轻舔了一下,随即又轻轻咬了一口,轻声回应:“嗯。” 沈蝉衣紧紧地抱着谢京墨。 良久,谢京墨翻身,让沈蝉衣坐在自己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轻声说道:“不是想去爬山吗?去换身衣服,我在门口等你。” 沈蝉衣微微蹙着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不舍。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却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不想去了。” 谢京墨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眼神中充满了宠溺,笑着问道:“因为我?” 沈蝉衣没有说话,她静静地靠在谢京墨的怀里。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把玩着他细长的指节,那指节修长而有力。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始终没有说话。 谢京墨低下头,在她的唇角轻轻吻了一下,那吻轻柔而缠绵。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可是我想去了。” “难道娘子舍得让为夫一个人去?” 沈蝉衣转过身,面对面的看着谢京墨,发现他的眼睛里确实没有刚刚那种纠结的情绪,她点了点头。 “嗯。” 等谢京墨牵着沈蝉衣再次出来的时候,沈蝉星凑过来,压低声音在沈蝉衣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哄好了?” 沈蝉衣仰着头看向谢京墨。 谢京墨看着她勾唇笑着,然后把沈蝉衣抱在马车上,转头看向沈蝉星:“不走?” 沈蝉星点头:“走。” 等沈蝉星上了马车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他应该自己单独乘坐一个马车。他看着那边,坐在谢京墨身边的沈蝉衣,而且他的手臂还圈着她的腰肢,嘴角抽搐,他白担心了,他本来还打算好好的带着沈蝉衣去春风楼里面把那里面的花魁全部请出来,然后一个个的问他们任何哄男人来着。 马车缓缓前行,谢京墨靠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他的怀里坐着沈蝉衣,手臂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 沈蝉星看着似乎好像睡着的谢京墨,他拉着沈蝉衣的手:“姐,我还以为你和姐夫吵架了呢?我都打算让小石头去春风楼,让老鸨把花魁都给我们留着,这样等晚上,我带你出去好好学学怎么驯服姐夫。” 沈蝉衣刚想开口说话,就感觉到自己腰部的指尖似有似无地戳着她的腰窝。她不禁朝着谢京墨眨巴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她连忙说道:“春风楼我就不去了。”那声音有些慌乱,生怕谢京墨会生气。 毕竟沈蝉星和沈蝉衣是亲姐弟,所以他立即就注意到沈蝉衣的眼神,他哼了一声转过头。 “谢元,停车。”谢京墨突然睁开眼睛,冷冷地说道。 第67章 谁让你是谢京墨呢。 他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的寝衣,那墨色的布料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侵占而冰冷的光泽。他的发丝还带着些许沐浴后的水汽,缕缓缓滑落,沿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一路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他那散漫扯开的寝衣腰腹之处,洇湿了一小片布料,更添了几分慵懒与疯翳。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宽大的床上。只见沈蝉衣在床上滚来滚去,锦被随着她的动作肆意地翻卷着,将她那娇俏的身影半掩半露。 “还没睡?” 沈蝉衣抬头看着谢京墨,眼中满是欢喜,连忙掀开被子,露出那白皙如雪的手臂。谢京墨躺在床边,沈蝉衣滚在他的怀中,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她敏锐地察觉到谢京墨心中似乎藏着心事,而且这心事还颇为沉重。她不喜欢这个样子的谢京墨,她想让他开心。 她的手顺着谢京墨寝衣的开口处,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那细腻的肌肤触碰到他结实的腹部,她仰起头,轻声唤道:“夫君?” 谢京墨看着她那娇俏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的脸颊。他的指腹在她的唇角轻轻摩擦着,那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想要控制,但是控制不住露出的调侃和宠溺,问道:“今天怎么这么主动?” 沈蝉衣被他这么一问,顿时面色通红。她的眼神中满是潋滟的波光,带着一丝水汽,显得媚色横生。她鼓起勇气,轻声说道:“夫君不开心,我想让你开心。” 随即,她借助谢京墨的手臂,然后直接翻身,上半身稳稳地趴在了谢京墨的身上。她的发丝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轻轻地拂过谢京墨的脸庞,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混合着花香与少女体香的独特味道,让谢京墨的心愈发柔软。 谢京墨的手放在她的后腰上,低头轻笑起来。 沈蝉衣兴奋地说道:“夫君,你笑了。”她将侧脸贴在谢京墨的胸口,手掌放在他的腰腹部,低头轻啄着他的胸口。 “你的心跳得很快。”她突然仰起头,双臂微微弯曲,撑在谢京墨的腹部,然后低头看着谢京墨,眼中满是好奇和惊喜:“我感觉到了,谢京墨,你的心跳得很快。” 谢京墨看着沈蝉衣的眼睛,那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水,清澈而明亮,仿佛能看透他心底的秘密。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嘶哑,带着压抑,却又无比温和地说道:“我不开心,娘子,这么关心?” 沈蝉衣的头发散落,滑在谢京墨的胸口,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生病了,他好像中了一个叫沈蝉衣的毒。这种毒不仅攻入了他的心房,让他的心因为她而剧烈地跳动,而且还让他的心里痒痒的,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地挠着,让他再也无法自拔。 沈蝉衣点头,低头轻啄了一下他的眼角:“嗯,谁让你是谢京墨呢。” 谢京墨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他的手在沈蝉衣的后腰上面上下地抚摸着,那轻柔的动作仿佛是在安抚着自己内心的波澜,但是他没有其他的动作。 沈蝉衣突然坐起身来,她拉着谢京墨的手臂,把他拉起来。 “怎么了?”谢京墨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沈蝉衣跪坐在谢京墨的面前,双手撑在谢京墨的膝盖上,然后她腾出来一只手,抓着谢京墨的侧脸耳朵的那个地方,她再次凑过去,眼神认真:“谢京墨,你是不是因为我不开心的?” 谢京墨眼里有些差异,但是一闪而过,他勾唇的笑着,然后身后揽住沈蝉衣的腰肢,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然后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锁骨:“没有,就是这段时间出去要处理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所以有些失神。” “真的?”沈蝉衣有些不相信。 谢京墨“嗯”了一声,然后收紧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 沈蝉衣突然低头看着他手腕上,眼中满是疑惑:“你手腕上我送你的红绸呢?你今天没有带?” 以前谢京墨手上的红绸从不离身,甚至在沐浴的时候,也不会解下来。 谢京墨身体一顿,然后低头咬着沈蝉衣的耳垂,那轻轻的一咬:“丢了。” 沈蝉衣蹙着眉,眼中满是惊讶:“丢了?” 谢京墨点头,把手举在沈蝉衣的面前:“没了!娘子。” 沈蝉衣蹙着眉,她以为是红绸没有绑紧,不小心绳结开了,所以不见了。 “因为这个不开心的?”她突然问道。 谢京墨“嗯”了一声。 沈蝉衣突然跪起来,然后双手抱着他的腰肢:“笨蛋,丢了就丢了。我在给重新绑一个。” 说着,沈蝉衣直接爬起来,去自己的首饰盒里面,把自己以前带的另一个红色的绸缎编成的碗环拿了过去。 她重新爬上床,她的脚底有些冰凉,她踩在谢京墨的脚心里面,她伸出手,娇嗔地说道:“谢京墨,把手给我。” 谢京墨“嗯”了一声,眼神深邃幽深,但是里面有胆怯和害怕,却又夹杂着爱意。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沈蝉衣的时候,眼睛里一直都有爱意,像是一种天生的本能。 沈蝉衣握着他的手臂,帮他重新缠上新的红色绸缎。这次比上次更加精致,不是简单的缠绕,上面还有沈蝉衣绣上的名字。那金线绣成的“蝉衣”两个字,在烛火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谢京墨看着她。 沈蝉衣咳嗽一声,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解释道:“这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戴在身边的,之前是绑头发的,后来因为这绸缎的料子太好了,我就留了下来。你看,上面还有我名字呢。” “我亲自绣的,这次不许丢了。” 谢京墨看见了,金线绣成的蝉衣两个字。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蝉衣上前,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夫君,你现在开心了吗?” 谢京墨双手缠过沈蝉衣的腰肢,低头看着面前的人。她眼睛里都是自己,眼神认真、潋滟,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一下陷了进去,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收紧,摩擦着自己手腕上新的绸缎。那绸缎的触感仿佛让他的心变得更加柔软。 “你才是笨蛋!”他轻声无奈地说道。 沈蝉衣嘟着嘴,伸手拽着他的耳垂,娇嗔道:“说谁呢?你才是,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把我送你的定情信物,月老的红绳都丢了,还说我是笨蛋。” “大笨蛋,大笨蛋!”她突然抱着谢京墨的脖子,在他的耳边撒娇还带着小小的埋怨说着,那声音娇柔动人,让谢京墨的心都醉了。 “而且还是大坏蛋!”她又补了一句。 谢京墨勾唇笑着,他抱着沈蝉衣,用力地蹭着她的脖颈。沈蝉衣有些痒痒的,她想要躲开,但却被他抱得更紧。谢京墨叼住她脖颈上的软肉,声音低沉而魅惑: “沈蝉衣,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沈蝉衣点头。她当然知道了,毕竟自己梦里可是一直跟在他身边,没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那你……”谢京墨刚要开口。 沈蝉衣突然指尖附在他的唇上,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不就是大坏蛋,而且还是大笨蛋吗?” 谢京墨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柔情而纵容。他翻身把沈蝉衣压在身下,然后俯身看着她,她的脸颊绯红。他轻轻吻住她的唇,这次并没有深入,只是浅浅的一吻。 他随即放开她,然后拽着锦被,盖在两人身上,然后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而宠溺:“睡觉。” 沈蝉衣以为会发生什么呢,她小声,糯糯地叫着:“谢京墨!” “嗯?”谢京墨轻声回应着,眼神里满是温柔。 谢京墨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沈蝉衣,然后在她唇角吻了一下:“睡吧!” 沈蝉衣点头,然后在他怀里蹭了一下,很快睡了过去。她的呼吸均匀而轻柔,如同夜风中的花瓣,飘落得无声无息。 良久,谢京墨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睡地正香的沈蝉衣。他收紧手臂,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绸,心中思绪万千。 他轻声呢喃:“沈蝉衣,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是你能招惹的人,我很坏的!”而且我不会让我对你动心的,一定。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沈蝉衣填满,再也无法割舍。 但是,控制不住的他在沈蝉衣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第66章 心怎么会痛,好空!好痛! 谢元闻言,身子微微前倾,毕恭毕敬地回道:“夫人,我家公子突然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所以先行离开了。” 沈蝉衣轻轻点头,目光从谢元身上移开,落在了站在谢元身旁的段青阳身上。她嘴角上扬,一抹浅笑,冲着段青阳轻轻颔首。 段青阳看着坐在马车里面的沈蝉衣,也是回着一个温和的笑了笑:“小夫人,路上小心。谢京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沈蝉衣只当谢京墨是真的被要紧事绊住了脚,她摆了摆手:“嗯,我明白。” 段青阳笑着点头,不言语,随即,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沈蝉星:“再见了,沈蝉星。” 沈蝉衣点头,朝着他摆手:“段公子,我们先走了。” 然而,沈蝉星却是一脸嫌弃的模样,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应了句:“嗯。” 待马车的窗户帘子缓缓放下,将车内的景象遮挡起来后,段青阳收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谢元,压低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谢元,照顾好,若有任何闪失,公子要你陪葬了。” 谢元点头:“放心,段公子。” 谢京墨施展轻功,如鬼魅般在山林间一路疾驰,风声在他耳边呼啸而过,却丝毫不能扰乱他内心的波澜。不多时,他来到了海边悬崖上面。此时,夜晚的天色格外低沉,悬崖之下,海浪疯狂地冲击着岸边的礁石,迸溅起高高的水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谢京墨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冷笑,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潭,毫无温度地凝视着那汹涌的海面。那翻腾的海浪,就如同他内心深处的错乱以及心慌,不断地涌动着,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吞噬。 良久,他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红绸上,那红绸鲜艳夺目,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就像他内心那无法掩饰的情感一般突兀。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搭在红绸之上,用指腹不停地揉搓着。那细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可这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慰藉,反而让他内心的不安与烦躁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机械的动作,将内心那如乱麻般的情绪统统揉碎。 “不,我没入戏,这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他在心中怒吼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头,可他却无法驱散那萦绕在心头的阴霾。 风吹乱了谢京墨的发丝,也吹乱了他的心。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痛苦与挣扎,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的体内激烈地搏斗着。口中喃喃自语:“我在演,我只是在演一个好夫君而已。”这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哀号,带着无尽的自我欺骗与无奈,在夜风中飘荡。 他不断地给自己洗脑,试图让自己相信这只是一扬戏,一扬他为了沈家背后的兵权而精心策划的戏。可每当他想到沈蝉衣那纯净、温柔似水的眼神以及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的内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泛起涟漪,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既欣喜又恐惧。 随后,他解开手腕上的红绸,手臂低垂,红绸随风飘荡,逐渐远离他的视线。看着飘走的红绸,谢京墨突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可那眼神,却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他捂住自己的胸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 “心怎么会痛,好空!好痛!”他在心中呐喊着,那疼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他的心脏。 沈蝉衣突然从梦中惊醒。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冷汗湿透了她的寝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看着昏暗的房间,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坐在凳子上,正对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那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 “谢京墨?!”她小声地喊着,声音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微微颤抖。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散。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喊道:“谢京墨?是你吗?我害怕!”这一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充满了无助与害怕。许久,才传来谢京墨低声的“嗯”了一下。虽然听见了他的回应,但沈蝉衣心中的恐惧并未消散,她直觉觉得今晚的谢京墨有些不对劲。 她赤着脚,缓缓从柔软的床铺边缘滑落,双脚轻触冰冷的地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的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他。 她蹲下身子,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谢京墨,此时的他,面色凝重,双唇紧抿,眉眼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靠近的冷峻。沈蝉衣心中一紧,以为他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或是处理事务时遭遇了挫折。 轻声唤道:“谢京墨,你怎么了?” 谢京墨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起初,那眼神冷漠如冰,让沈蝉衣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但转瞬之间,他的眼神又变得无比温柔,带着丝丝缕缕的柔情。他轻轻摇了摇头,却未发一言。 沈蝉衣虽然看到了他眼神的转变,可刚刚那一瞬间的冷漠还是让她心有余悸,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不过,这段日子以来,谢京墨对她宠爱有加,让她只觉的他只是心情不好,猜测或许是事情没有处理妥当。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蝉衣蹲着的双腿渐渐麻木,可谢京墨依旧俯身看着她。 她身体再次凑过去,然后双膝跪在谢京墨的玄色的波纹靴子上面,她仰着头,将手臂轻轻趴在谢京墨的膝盖上,轻声说道:“谢京墨,你是不是不开心?” 谢京墨“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穿着月白色寝衣的沈蝉衣身上。她的皮肤很白,但是不是那种苍白,而是那种白中透粉的那种生机的白色,和他那种墨里透黑的他,一片死气的他恰恰相反,他不由自主的想到段青阳的话。 沈蝉衣伸出手,轻柔地摸上谢京墨的脸颊。她的手指细腻而柔软,如同春日里的花瓣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她柔声说道:“谢京墨,不开心要我说,我想让你开心。” “开心吗?”他在心里自嘲,他开心过吗,他整天带着所谓的面具,他都忘记他什么时候真的开心。 谢京墨身体朝着她俯身,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此刻,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为了压制这种莫名的跳动,他下意识地搓着自己手上的玉戒。 他在心底不断地警告自己:“谢京墨,你要记住,你不能动心,你没有心,你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你需要的是沈家背后的兵权。”他刚准备微微勾唇,扯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沈蝉衣却突然双手撑在他的膝盖上,仰起头,毫不犹豫地直接吻了上去。 谢京墨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没想到沈蝉衣会如此大胆主动,这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随即他又很快接受了,任由她那毫无章法的吻落在自己唇上。 沈蝉衣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有些累,她微微睁开眼睛,恰好看见谢京墨眼睛里面的一抹笑意。她刚想撑起身体起身,却不料谢京墨的手已经迅速抓着她的手臂,轻轻一带,就把她带着跨坐在自己腿上。 此刻,他们依然吻着,主导这一切的始终是沈蝉衣。她小心翼翼地用舌头探入谢京墨的口中,舌尖刚碰到谢京墨的舌头,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立即又缩了回来。谢京墨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眼睛半合半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愈发剧烈,那股莫名的情感在心底不断蔓延。他猛的抓住她的身体靠近自己,沈蝉衣的舌头直接窜了进去。 谢京墨眼睛微闭,反客为主,自己主动吻了过去。 沈蝉衣只觉大脑一阵晕眩,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谢京墨的衣襟,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与谢京墨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唔....”沈蝉衣发出一声微弱而娇嗔的嘤咛。 良久,谢京墨才缓缓放开她。沈蝉衣娇弱地靠在谢京墨的怀里,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娇喘吁吁。她的脸颊娇红,眼神迷离而又羞涩,满是刚刚情动后的旖旎。她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谢京墨的胸口,带着一丝娇嗔,声音软糯地说道:“谢京墨!”那声音仿佛带着一层毒药,缠进他的心房。 “嗯!” 谢京墨轻声回应,手自然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恰好将沈蝉衣圈在自己的怀中。 沈蝉衣仰着头,然后伸手掰过他的脸,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柔声问道:“谢京墨,你心情好点没有?” 谢京墨微微点头。 沈蝉衣这才放松的点了点头,然后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好了就行。” 然后她从谢京墨的怀中起身,站在面前,伸出手拉住他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意却又满是眷恋,说道:“睡觉了,你刚刚坐在这儿可吓了我一跳。” 谢京墨伸手覆在沈蝉衣手上,拿开她的手,然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你先去睡,我去清洗一下。” 沈蝉衣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双手紧紧抱着他,将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胸口,撒娇道:“嗯,那你快点。”那声音软糯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眼神中满是不舍。 谢京墨笑着点头,但是却毫不犹豫的推开她的手臂:“嗯。” 看着谢京墨渐渐离开的背影,沈蝉衣皱着眉,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觉得谢京墨此时有些不对劲,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推开自己。 她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放着刚刚的扬景,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找到答案,可却始终陷入一片迷茫之中。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疑惑如同乱麻一般,怎么也理不清。 “好烦!” 第65章 入局,失心? 谢京墨与她目光交汇,深邃的眼眸犹如深邃的夜空,藏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他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如同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珍宝,轻轻摩挲着沈蝉衣的脸颊:“你喜欢吗?” “喜欢。”沈蝉衣毫不犹豫的说道。 谢京墨轻轻“嗯”了一声,思绪却如脱缰的野马般飘远。在他的心中,“京墨”这个名字似乎一直带着不祥的色彩。那墨色,仿佛是他生命中无法摆脱的阴影,一生都仿佛被困在无尽的黑色之中,如同那浓稠的墨水,黑得穿心,没有一丝光亮。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如同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个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沈蝉衣敏锐地察觉到了谢京墨的变化,看着他突然沉寂下来,眼神中透露出的落寞与哀伤,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心疼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指尖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描绘着谢京墨的眉眼。她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随后,她微微俯身,挺直了身姿,双手缓缓捧住谢京墨的脸颊。她深情地凝视着他,缓缓凑近,朱唇轻轻贴上他的唇。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撬开谢京墨的唇贝,舌尖如灵动的划过,勾住他的唇瓣,彼此的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中交融。 良久,沈蝉衣缓缓离开谢京墨的唇。此时的她,呼吸急促,眼神迷离。而谢京墨瞬间将沈蝉衣的腰肢紧紧压在怀中。他的吻变得凶猛而热烈,舌头如蛟龙般直接卷住她的舌头,在口齿间疯狂交缠,发出清晰而重重的水泽声,仿佛要将自己全部倾注在这个吻中。 “唔.....”沈蝉衣发出一声娇喘,声音娇柔而带着几分情动。她轻推谢京墨的肩膀,娇嗔道。 “谢京墨,你轻点吻!” 谢京墨双手紧紧搂着沈蝉衣的腰肢,两人的喘息声在这封闭的马车车厢内回荡。最后,谢京墨将头埋在沈蝉衣的脖颈处,轻轻吻着她细腻的肌肤,那吻轻柔而缠绵。 沈蝉衣想要推开谢京墨,但是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她娇喘连连,指尖轻轻揪着谢京墨的耳垂,撒娇道:“谢京墨,我膝盖疼!” 真的,沈蝉衣刚刚就想说的,即使坐在谢京墨的小腿上,但是她的膝盖依然是跪在马车上面的。谢京墨没有出声,他双手一用力,将沈蝉衣轻轻抱起,让她双腿叉开,跨坐在自己的怀里。这个姿势虽然比跪着舒服了一些,但沈蝉衣仍不满意。 这个姿势,还不如跪着。 “谢京墨,我不要这样,换个姿势。”她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和不满,娇声说道。 谢京墨轻笑一声,他伸出手,轻轻掐着她的腰肢,将她横坐在自己怀中。然后,他缓缓伸手掀开她的襦裙,看到那微微发红的膝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沈蝉衣看着自己发红的膝盖,将腿微微抬起,眼中带着一丝怒气,却又带着几分撒娇地看着谢京墨,娇嗔道:“谢京墨,你看,都怪你。红了。” 谢京墨轻轻“嗯”了一声,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出宽大的手掌,温柔地帮她揉着膝盖。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一边揉一边笑着调侃道:“乖宝,你怎么这么娇气呢?这一碰一下就红了,也不知道以前我不在的时候,岳父怎么养的。” 陈禅衣伸手戳着他的肩膀:“想知道?” 谢京墨促狭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沈蝉衣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温热的气息如轻柔的春风般拂过他的耳畔。接着,她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他的耳垂,轻声说道:“不告诉你。”声音娇柔而带着几分调皮。 正在帮她揉腿的谢京墨的手瞬间一顿,眼神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的情欲之火,眸色变得幽深而压抑。他紧紧盯着沈蝉衣,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冲动。 他缓缓俯身,气息轻柔地喷洒在沈蝉衣的脸颊上,带着一丝暧昧与蛊惑。他轻轻咬了一下沈蝉衣的唇角,那动作既带着几分霸道,又含着几分怜惜,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还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不准勾我,不然直接回家。” 沈蝉衣面色微红,她已经感觉到了谢京墨身体的变化,羞涩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鲜艳的丹蔻,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调皮!”谢京墨轻声嗔怪道,眼中却满是宠溺,那温柔的眼神仿佛能将沈蝉衣包裹起来。 就在这时,谢元的声音突然从马车外面传了进来,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公子,到酒楼了。” 谢京墨轻轻点头,然后低头在她膝盖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走了。” 沈蝉衣面色红润,一脸娇红。谢京墨先下了马车,朝着马车上面伸手,沈蝉衣的手刚搭上谢京墨的掌心,可刚刚由于谢京墨那一吻,她只觉得双腿发软,好似踩在云端一般。 她责怪地看着谢京墨,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娇嗔与埋怨。谢京墨轻笑一声,那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然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动作轻柔而熟练地把她从马车上放了下来,轻声说道:“都怪我,情不自禁。” 沈蝉衣朝着他哼了一声,那娇憨的模样让谢京墨心中一软。 此时,段青阳他们的马车也缓缓驶到了。沈蝉星在马车还没停稳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直接跳下马车,他实在不想和段青阳待在同一辆马车里,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尤其是段青阳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他浑身不自在。 “姐!” “沈蝉星!” “姐夫!” 谢京墨微微颔首,然后俯身,压低声音在沈蝉衣的耳边说道:“能走吗?” 沈蝉衣不理会,谢京墨,朝着酒楼里面走过去:“走,我们待会多点几个菜,让谢京墨出钱。” 沈蝉星点头,随即觉得不对,上前追在沈蝉衣的身边,然后说道:“姐,姐夫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沈蝉衣转头看向沈蝉星,随即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谢京墨,虽然他说的对,但是吧,她虽然知道谢京墨现在很宠自己,但是她是真的不敢点击谢京墨的钱啊。 沈蝉衣:“不是,他的钱不归我管。” 沈蝉星看了一眼谢京墨,满眼都是疑问,然后又看着沈蝉衣,压低声音说道:“姐,娘不是让你掌管中馈的吗?你还没有啊!” 沈蝉衣轻轻点头,她不是不想掌管,而是根本不敢要。 沈蝉星继续压低声音:“姐,娘不是说了吗?男人就喜欢撒娇的女人,你和姐夫感情那么好,你多吹点耳边风,姐夫肯定给你。” 沈蝉衣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己的傻弟弟,这种要命的东西还是别要了,她觉得现在就是听好了,比在梦里好多了,至少没有喂蛇,喂狗。人要知足。 “嗯,我今晚吹。”她觉得还是先敷衍沈蝉星,还是别追问了。 段青阳看着前面的两个姐弟,他轻咬着手中的扇子,温和的笑着:“公子,走吧!” 谢京墨点头,然后跟在沈蝉衣他们的后面。 等到了厢房,沈蝉衣和谢京墨坐在一起。 段青阳看着面前正在给沈蝉衣剥鱼的谢京墨,出声提醒道:“我还以为,小夫人不爱吃鱼,刚刚一筷子的鱼都没有夹。” 沈蝉衣抬起头,摇了摇头:“以前不爱吃。因为我每次吃鱼都会卡鱼刺。” 段青阳笑着点头,然后看着她面前的鱼肉,又看了一眼谢京墨。一脸笑意的点头。沈蝉星觉得段青阳,比自己还奇怪,他夹了一块鱼,然后用自己筷子巴拉一下,简单的剥掉鱼刺:“给,你被盯着我姐了。”他把碗里面的鱼肉递给段青阳。 段青阳,看着面前被剥的乱七八糟的鱼肉,收起笑容。沈蝉星立即怒了,手起手中的筷子:“我说,段青阳,这是本少爷第一次给别人剥鱼刺,你竟然还敢嫌弃。” 段青阳看了一眼面前的鱼肉,又看了一眼沈蝉星,叹了一口气:“不嫌弃,我不爱吃鱼。” 沈蝉星以为他真的不爱吃,于是又把鱼肉拽了回来,然后夹了一块红烧肉:“那你吃这个吧!” 段青阳看了一眼碗里面红烧肉,又看了一眼沈蝉星,于是低头咬了一口,瞬间眉头紧皱,努力压抑胃中的恶心。 等他们吃完之后。 沈蝉衣和沈蝉星并肩离开厢房。 而在厢房内,段青阳静静地站在谢京墨身旁。他微微皱眉,目光落在谢京墨的唇上,声音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严肃,缓缓说道:“公子,你的唇破了。” 谢京墨闻言,下意识地伸手,用指腹轻轻摁了一下那破损的唇瓣,“嗯”了一声。 段青阳看着谢京墨,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继续说道:“公子,你好像动心了。” 谢京墨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伸手,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绸。 段青阳见他没有出声,便接着说道:“公子,演戏演得太真,以身入局,你也陷了进去。” 谢京墨又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户,看着沈蝉衣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轻声问道:“是吗?” 段青阳微微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嗯,也许你没发现,你会不经意的照顾她,放任他,而且你会让她走进你的心,并且似乎已经走进去了。沈家其实也不是非要利用,只是慢了一点。” 段青阳:“公子,小夫人我虽然接触的不多,但是她是很纯净美好,所以入局也是理所当然,毕竟黑永远不是追寻白吗?但是,我只想再次提醒公子,小夫人已经入局,你就要守护好那一份白。” “是吗?我以为我还在演呢?”谢京墨捂着自己的胸口,轻声的说道。他的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中。 段青阳自然是为了谢京墨好,他深知谢京墨一直独来独往,内心如同一片荒芜的沙漠。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抹“白”,那是他生命中的光亮。倘若这光亮消失,他太了解谢京墨了,他真的会陷入疯狂。其实,早在不知不觉间,谢京墨就不再是在演戏,而是真正地成为了那个人。 曾经,谢京墨确实是在演戏。他要扮演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夫君,目的是让沈家为自己所用。毕竟,沈家掌握的军队在大雍朝堪称数一数二,以身入局,这是他认为最好也是付出最少的办法,只要用自己就行。但是他好像错了,代价好像有点大,他把自己搭进去了。 此刻的谢京墨,内心一片混乱。他的思绪仿佛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就在不久前,在那摇曳的马车里,他还满心欢喜,享受着与沈蝉衣相处的甜蜜时光。可如今,段青阳的一番话却如同一记重锤,将他从梦中敲醒。 他踮起脚尖,然后直接从窗户飞身离开。 谢元看着谢京墨离去的背影,眼神中满是担忧。他转头看向段青阳,轻声唤道:“段公子。” 段青阳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让他好好想想吧。当初我就不同意他以身入局,如今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为了避免他日后陷入疯狂,只能让他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一番。你送你家夫人回去,并且让谢一暗中保护好她。毕竟今天那些黑衣人明显是冲着小夫人去的,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谢元点头。 第64章 乖宝,这几天想我没有 顾锦听闻,微微颔首,朝着他们轻轻点头示意。 白泽兰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谢京墨和沈蝉衣离去的背影。在顾锦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她的双眼像是被妒火点燃,在眼底肆意翻涌。她紧紧咬着嘴唇,牙齿几乎要嵌入嘴唇之中,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充满怨愤的怨念:“凭什么!” 就在这时,沈蝉星迈着轻快的步伐经过白泽兰身边,他故意扬了扬下巴,朝着白泽兰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得意:“没办法,谁叫我姐就是招我姐夫喜欢呢。” 沈蝉衣几乎是小跑着跟在谢京墨身旁,谢京墨迈着大步,沈蝉衣的小碎步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她看着眼前大步流星的谢京墨,轻轻伸出手,在他握着自己的手上拉了拉,声音娇嗔:“谢京墨,我跟不上了。” 谢京墨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落后自己一步的沈蝉衣,脚步蓦地一顿。沈蝉衣的身体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额头便直直地撞在了谢京墨结实的手臂上。“啊……”她轻呼一声,声音带着些许疼痛。 她仰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闪烁着委屈的光芒。她微微嘟起嘴,娇声埋怨道:“谢京墨,你撞疼我了。” 谢京墨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沈蝉衣,只见她的额头上已经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印,心中有些心疼,但嘴上还是故意调侃。他伸出指尖,轻轻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故作严肃地说:“别撒娇,还有别人在呢。” 沈蝉衣嘟着嘴,粉嫩的嘴唇微微抿了抿,眼神中满是潋滟的水光,带着一丝责怪回应道:“我没撒娇。”说完,她还是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周边的其他人,段青阳、沈蝉星以及春叶、谢元他们都在不远处。 沈蝉星虽然来胶州的时间不长,但早已对姐姐和姐夫之间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在家的时候,沈父和沈母也是这般恩爱甜蜜,更何况,他看到沈蝉衣和谢京墨如此亲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自然是乐见其成。 春叶和谢元他们更是对此见怪不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而段青阳,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那副温和从容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目光落在沈蝉衣身上,温和地说道:“小夫人,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谢京墨这样一副温柔的样子对着一个姑娘。” 沈蝉衣听了这话,白皙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绯红,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糯了糯,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谢京墨好像从一次见自己除了刚开始他对自己有些威胁,加上之前梦里的恐惧,但是成亲之后,她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他很宠自己。 谢京墨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握紧了她的手,牵着她离开,不过这次他放慢了脚步,沈蝉衣迈着莲花步,依旧可以跟的上。两人就这样一路走到了马车旁。 “上车,带你去吃饭。” 沈蝉衣点头,然后一手提着襦裙的裙边,准备上马车。谢京墨在旁边扶住他的手:“慢点。” “嗯。” 谢京墨随后也上了马车,沈蝉星正准备跟着上去,却听到谢京墨敲了敲马车的车框,声音干脆:“谢元,走了。” 谢元坐在马车车辕上,听到吩咐,连忙点头,朝着沈蝉星和段青阳点头示意:“沈少爷,段公子,我们先走了。” 沈蝉星一脸震惊地看着已经缓缓离去的马车,嘴巴微微张开,半晌说不出话来。然后看向段青阳:“.....” 段青阳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着后面的马车走去,声音平和:“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车帘随着微风轻轻晃动。车厢内,沈蝉衣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还未上车的沈蝉星和段青阳身上。此时,马车已经缓缓启动,车轮滚动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心中一紧,急忙转头看向身旁的谢京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谢京墨,他们还没有上来呢!” 谢京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眼皮半阖,那慵懒的神态仿佛对外面的一切毫不在意。他伸出有力的手臂,揽住沈蝉衣的肩膀,动作轻柔却不容抗拒,将她轻轻拉到自己弯曲的腿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马车太小了,坐不下。” 沈蝉衣满脸不可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话。然后看了看马车,这马车这么大,即使沈蝉星和段青阳两个人都进来,并且在加两个人,仍有空间。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谢京墨的下颌,指尖带着一丝嗔怪,说道:“谢京墨,你骗人,我们这马车明明很大。” 谢京墨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又轻轻“嗯”了一声。他微微抬起膝盖,沈蝉衣只觉身体一滑,不受控制地直接滑进了他的怀中。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沈蝉衣能清晰地感受到谢京墨身上传来的温热。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有些慌乱地伸出手,轻轻推了推谢京墨的胸口,娇嗔道:“谢京墨!”那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娇弱。 谢京墨看着怀中娇羞的沈蝉衣,不禁轻笑一声。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炽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欲望和柔情,声音也变得更加低沉而魅惑:“嗯?怎么了,乖宝?” 沈蝉衣她的手抵在谢京墨的胸口,试图和他保持一点距离,可手臂没撑多久,就开始酸痛起来。她刚想抬起手臂调整一下姿势,还没来得及动作,谢京墨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指,轻轻含在嘴里。那力度恰到好处,沈蝉衣想要挣脱,却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谢京墨的牙尖轻轻摩擦着她的指尖,舌尖温柔地舔舐着她的指腹,那细腻而又暧昧的触感让沈蝉衣瞬间面红耳赤。她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蔓延至全身,胸口的心跳如小鹿乱撞,由于两人身体紧贴,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声尤为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又羞又急,结结巴巴地说道:“谢京墨!你....你.....”声音娇软而带着一丝颤抖,脸上满是委屈又带着几分妩媚,眉眼微微皱起,模样楚楚动人。 看着一脸红润,声音娇软,并且一副委屈但是又十分媚色,眉眼微皱的沈蝉衣,他微微一用力,牙尖轻轻咬在她柔软的指尖上。 “啊!” 沈蝉衣忍不住惊呼一声,这突如其来的轻咬让她又惊又羞。她的手指下意识地用力挣脱,竟直接从他的口中抽了出来。她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浅浅的牙印,心中又气又恼,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谢京墨身体斜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沈蝉衣伸手迅速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毫不留情地咬在他脉搏的地方。 谢京墨闷哼一声,那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 他并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沈蝉衣,眼中满是纵容。良久,沈蝉衣才慢慢松开谢京墨的手,她一脸傲娇地看着他手臂上那清晰可见的牙印。她将手臂举到谢京墨眼前,气鼓鼓地说道:“谢京墨,你看,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咬回去。” “哇唔.....”说着,她双手高高举起,张大嘴巴,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看着谢京墨。 谢京墨静静地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在他眼中,她这个样子,一点没有威赫自己感觉,反而不仅娇软还很可爱,一看就十分都的很好欺负。他眼睛里溢满笑意和宠溺。他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和宠溺,双手轻轻架住她的腰肢,动作轻柔而又熟练。将她横坐在自己怀里改变成,现在跪在自己双腿之间,然后坐在自己的小腿上面,自己的双腿交叉。 “乖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好娇!”谢京墨轻声呢喃,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一股檀香扑面而来,扑洒在沈蝉衣的脸上。 沈蝉衣只觉得那股檀香气息钻进自己的鼻腔,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害羞地想要把头埋在谢京墨的怀里,试图躲开他那炽热的目光,可谢京墨的双手却稳稳地扣着她的肩膀,让她无法动弹。 “不许说!”沈蝉衣娇嗔道,声音娇软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吹散。 谢京墨勾唇,笑意更深。他那幽深的眼睛紧紧盯着沈蝉衣,他的手指轻轻弯曲,勾住沈蝉衣的下巴,用鼻尖温柔地蹭着她的鼻尖,动作轻柔而又暧昧:“乖宝,这几天想我没有。” 沈蝉衣心里此刻慌乱极了,这几天她确实偶尔会想起谢京墨,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的声音,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她又不好意思承认,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谢京墨没有错过她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狡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的手扣住她的腰肢,突然用力将她拉近。沈蝉衣惊呼一声,那声音还没从喉咙里完全发出来,她的唇就被谢京墨堵住了。 唇贝被撬开,舌头直接探了进去,沈蝉衣只觉得自己口中的空气被谢京墨一点点吸走,两人的口水交缠在一起,那股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良久,她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塌在谢京墨的怀中。 “谢京墨!”沈蝉衣娇喘着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娇软而又带着几分情动,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唤。 谢京墨“嗯”了一声,然后慢慢放开她的唇。此时的沈蝉衣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喘着粗气,眼神潋滟,眸中柔情似水,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荡漾着无尽的爱意。她的纤细的柔指尖,轻轻搭在谢京墨的肩膀上。 她轻轻瞪了谢京墨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怒气,反而多了几分羞涩和娇嗔。谢京墨轻笑一声,那笑声低沉而又悦耳:“没想到,谢京墨的名字从乖宝的口中叫出来真好听。” 第63章 刺杀冲着沈蝉衣的 谢京墨反应之快犹如闪电,他眼疾手快地伸出双臂,稳稳地揽住沈蝉衣的腰肢。紧接着,他的身体如灵动的游龙般快速旋转,带着沈蝉衣避开了那夺命的飞镖。只听“砰”的一声,飞镖狠狠打在后门的门上,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沈蝉星也快速的反应,身体直接躲开,他心急如焚地看向被谢京墨紧紧抱在怀中的沈蝉衣,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姐,你没事吧。” 沈蝉衣轻轻摇头,声音虽小却透着颤抖:“没有。”随后,她微微仰头,目光落在谢京墨那线条硬朗的下巴上,轻声唤道:“谢京墨!” “嗯。”谢京墨轻声回应,声音低沉喑哑,但是却让沈蝉衣十分安心。他温柔地揽着沈蝉衣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埋入自己的怀中。 与此同时,段青阳和沈蝉星已经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黑衣人如鬼魅般从各个角落涌出,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而凶狠的眼睛。 谢京墨则稳稳地站在一旁,手臂紧紧揽着沈蝉衣。沈蝉衣悄悄从谢京墨的怀里抬起头,一双大眼睛偷偷地瞥向那面激烈搏斗的扬景。 刚看了一眼,谢京墨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他伸出手,轻轻摁住沈蝉衣的头,语气带着不容置疑:“不许看。” 沈蝉衣“噢”了一声,双手紧紧抱住谢京墨的肩膀,将整个人深深埋在他的怀中。她清浅的呼吸轻轻打在谢京墨的胸口,十分的乖巧。 谢京墨看着怀中的沈蝉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揽着她的额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然而,那些黑衣人有明确的目标,纷纷冲着沈蝉衣扑了过来。 谢京墨看着怀中的沈蝉衣,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揽着她的额头,眼神中满是宠溺。 “公子!”谢元和段青阳同时喊道,声音中透着焦急。 谢京墨抱着沈蝉衣,脚步轻盈一转,巧妙地躲开黑衣人的攻击。接着,他伸手如闪电般夹住刚刚钉在门上的飞镖,手指微微一转,飞镖如出膛的子弹般射向黑衣人,正中其胸口。黑衣人惨叫一声,直直地倒在谢京墨的面前。 倒下的黑衣人,摔落在他们的脚边,尚有一丝气息。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沈蝉衣的脚踝。沈蝉衣突然惊呼一声,眼中满是惊恐,她毫不犹豫地用力踩了一下他的手掌,然后双腿用力一挑,紧紧夹在谢京墨的腰上。 “谢京墨!”她的声音有些震惊,以及害怕。 谢京墨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抱着沈蝉衣转了一个方向,一脚用力踩在黑衣人的脚上,紧接着抬腿,狠狠地踩在黑衣人的背上,最后脚尖一点,抱着沈蝉衣直接坐在房间的悬梁上面。 他声音阴冷,如来自地狱的使者:“快点解决了。” “是,公子。”谢一和谢元齐声说道。 那些黑衣人仿佛铁了心要对沈蝉衣不利,一波又一波地冲上来。谢京墨蹙着眉,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沈蝉衣,心中疑惑,这段时间自己不在,怎么自己的小夫人惹来杀身之祸。 不过,谢元和段青阳以及沈蝉星很快就把黑衣人解决了。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黑衣人的尸体,有几个黑衣人看了一眼沈蝉衣,然后借着窗户仓皇逃跑。 谢京墨随即抱着沈蝉衣从悬梁上下来,手臂依旧揽着她的头,不让她看到房间里血腥的扬景。紧接着,他抱着沈蝉衣大步离开。 段青阳和沈蝉星也跟在后面。离开的时候,谢元看着浑身害怕颤抖的春叶,关切地问道:“春叶,你还好吗?” 春叶眼神中还有些惊慌,轻声唤道:“谢元。” 谢元点头安慰道:“走了,夫人和公子刚刚已经离开了。” 春叶点头,乖乖地跟在谢元的后面。 等谢京墨抱着沈蝉衣一直走到观马赛房间的外面,他看着依旧紧紧挂在自己身上的沈蝉衣,笑着调侃道:“不下来吗?待会这里人会很多。不过,乖宝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一直抱着你。” 沈蝉衣立即从他怀里抬起头,然后害羞地从他身上下来。 突然,白泽兰那让人发麻的娇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不是沈蝉衣吗?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也不知道害臊,还缠在男人身上。” 沈蝉星上前,看着白泽兰,冷笑一声:“怎么?小兰花又开始犯嫉妒病啦?我姐夫抱着我姐,那是我姐夫心甘情愿的事儿。我姐夫啊,就爱宠着我姐,你眼红也没用。” 沈蝉衣松开抱着谢京墨的手,然后看向白泽兰,冷冷地唤道:“白泽兰。” 白泽兰看着沈蝉衣那副娇柔妩媚的面容,心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自己平日里费尽心思,刻意勾着声音,才能勉强显得娇滴滴的,可沈蝉衣仿佛天生就自带一种勾人的魅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让人心神荡漾。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她刚想开口,顾锦却先一步开了口:“谢京墨,你也来这里观马赛?” 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微微颔首示意,但那眼睛却清冷得如同寒潭,深不见底。 白泽兰看着谢京墨,心中一惊,原来这就是沈蝉衣的夫君。只见谢京墨身着墨色锦袍,上面镶嵌着金色的细线,在余晖下闪烁着矜贵的光芒,头上束发的簪子,也是黄金镂空的,尽显贵气。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以及优雅,与周围的人群都格格不入。 沈蝉星得意地说道:“怎么,我姐夫好看吧!那也是我姐的男人。” 顾锦也察觉到了白泽兰看着谢京墨出神的样子,他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轻声唤道:“阿兰!” 白泽兰立即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失态。她连忙勾起一抹自认为最动人的微笑,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顾锦,声音娇柔地说道:“顾师兄昂,我就是好奇沈蝉衣的夫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毕竟她可是我小姐妹嘛。” 顾锦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谢京墨,说道:“谢京墨,刚刚我问了你夫人,她说你有要务处理,不来了,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来了。” 谢京墨笑着点头,手臂轻轻揽着沈蝉衣的腰肢,温柔地说道:“嗯,之前有些事情,处理完,就过来陪夫人了。” “顾状元,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离开了,我夫人饿了。”谢京墨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顾锦看了看他放在沈蝉衣腰上的手,点了点头:“那我们有空再见。” 白泽兰看着比顾锦还好看的谢京墨,又看到他搂着沈蝉衣的腰肢,想起刚才沈蝉衣整个人被谢京墨抱在怀里的扬景,心中的嫉妒如潮水般汹涌蔓延,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嫉妒的火焰,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 她上前福身,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道:“谢公子,沈蝉衣就是太娇气了,你不用......” 谢京墨冷冷扫了白泽兰一眼,目光如冰刃般锋利,他语气不善道:“白小姐,我夫人天生就是娇气,柔弱无骨,自然需要我多疼惜些。” 白泽兰被谢京墨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要反驳,顾锦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阿兰,你怎么了?” 沈蝉衣依偎在谢京墨身旁,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得意。她故意娇嗔地说道:“夫君,我饿了.....” 第62章 谢京墨,你也很厉害 谢京墨顺着她那犹如嫩笋般的指尖望去,只见沈蝉星骑在一匹毛色油亮的骏马上,身姿矫健,如同疾风一般掠过赛道。他微微点头,语气带着一丝赞赏:“嗯,很厉害。” 沈蝉衣用力地点头,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满是骄傲地说道:“嗯嗯,我弟弟一直都很厉害的。” 随之,沈蝉衣又补充了一句:“谢京墨,你也很厉害。”她担心谢京墨吃醋,毕竟他可是个大醋王。 这时,段青阳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而爽朗,打破了雅间里紧张又兴奋的氛围。沈蝉衣这才看过去,眼中满是疑惑:“谢京墨?!他是谁?” 谢京墨还没来得及说话,段青阳上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微微弯腰,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夫人,在下是谢京墨的挚友段青阳,久闻小夫人美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 沈蝉衣乍然听到这声“小夫人”,刹那间,双颊如染上了春日里最艳丽的桃花,红得娇艳欲滴,恰似那熟透了的桃子,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羞怯地仰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求助地看向谢京墨,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动,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求助。 谢京墨看着眼前羞怯的沈蝉衣,眼中满是宠溺。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她的额头的温热。随后,他用指腹小心翼翼地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轻声说道:“他这般称呼自是应当,夫人不必紧张。” 沈蝉衣被谢京墨这亲密的举动弄得更加害羞,原本绯红的脸颊愈发滚烫,红到了耳根。她下意识地小步往后移,却不料后背已抵上了窗户的墙壁。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娇嗔说道:“谢京墨,还有外人在呢,你不要这样。” 谢京墨低低地应了一声“嗯”,目光却未曾从沈蝉衣身上移开。他毫不在意段青阳就在一旁,语调轻柔:“无妨,他是自己人。” 沈蝉衣见谢京墨如此,仍是觉得尴尬不已。她偷偷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谢京墨的腰部,指尖虽无力,却带着几分娇蛮。她嗔怪道:“谢京墨!你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谢京墨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顺从地放下手,侧身站在沈蝉衣身旁。他借着宽大锦袍袖子的遮挡,悄悄地勾住沈蝉衣的指尖,在她的掌心轻轻摩挲着。 沈蝉衣只觉掌心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的面色愈发红润。她定了定心神,朝着段青阳福了福身,声音轻柔悦耳:“初次见面,妾身是谢京墨的夫人沈蝉衣。” 段青阳笑着点头,笑容温和而亲切:“小夫人客气了。” 沈蝉衣轻轻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羞涩。 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如潮水般汹涌的激动人群呼喊声,沈蝉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赛马扬。 段青阳也顺着沈蝉衣的目光看向外面,目光落在赛马扬中那个一马当先的背影上,他嘴角上扬,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说道:“我刚刚听说小夫人的弟弟也在赛马扬上,瞧那跑在最前面的,莫不是就是他?” 骏马四蹄翻飞,尘土飞扬,眼看就要冲过终点线。沈蝉衣心中一阵激动,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就在这时,那边的马扬传来了洪亮的宣布声:“本次赛马竞赛,第一名——六号!” 沈蝉衣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她的双脚已经微微离地,满心的喜悦即将化作欢呼。然而,就在这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一左一右,左边是谢京墨,右边是段青阳。他们正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自己。沈蝉衣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刚刚燃起的热情,她立即泄了气。 段青阳敏锐地察觉到了沈蝉衣的变化,他故意装作有些失落的样子,调侃道:“怎么?小夫人见到我不高兴,不然,我出去,好让小夫人痛痛快快地庆祝一番。” 沈蝉衣摇头:“没有。” 段青阳眼角的余光瞥见谢京墨正瞪着自己,他心里暗笑,却依旧温和地笑着和沈蝉衣说道:“没有就好,我还以为小夫人看见我不高兴呢。毕竟小夫人的弟弟拿了第一,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沈蝉衣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眼神躲闪着说道:“没有不高兴,我很高兴的。”说着,她小步小步地挪着,不知不觉间直到撞在谢京墨的怀里。她慌乱地想要退开,却被谢京墨扣住了肩膀。 谢京墨看着段青阳,轻轻唤了一声:“青阳。”那声音里带着一丝警告。 段青阳双手摊开,笑着说道:“行了,我不说了。不过,小夫人,既然令弟赢了这扬比赛,要不要请客庆祝一番?” 沈蝉衣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要的,要的。”说完,她抬头看向谢京墨,眼中满是期待,轻声唤道:“谢京墨!” 谢京墨看着沈蝉衣那期待的眼神,忍不住轻笑出声,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笑着点头:“听你的。” “好。” 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直接推开,沈蝉星兴奋地冲了进来,他满脸通红,汗水湿透了衣衫,但脸上却是胜利的喜悦。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说道:“姐,赢了,赢大发了,我已经让小石头去……”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房间里的谢京墨和段青阳身上时,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脚底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房间里面走去。他先和谢京墨打了一声招呼:“姐夫,你也在。” 谢京墨点头:“嗯。” 沈蝉星又将目光转向段青阳,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你是谁?” 沈蝉衣赶忙走上前,凑到沈蝉星耳边,小声地解释道:“他是谢京墨的朋友,叫段青阳。” 沈蝉星这才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你好。”说完便看都不看段青阳一眼,又扭头对着沈蝉衣,眉飞色舞地说道:“姐,我们这次赚大了!我已经让小石头拿着牌子去取钱了。你都不知道,在赛扬上我骑着马一路狂奔,把那些对手远远地甩在后面.....” 沈蝉衣眼睛放光:“多少?” 沈蝉星得意地扬起下巴,满脸骄傲地说道:“至少翻十倍!我让小石头看了,基本上没人压我,除了我们。那些人啊,都有眼无珠,根本没看出我的实力。嘿嘿,这下他们可要后悔死了。” 还没等沈蝉星把话说完,段青阳突然直接插嘴道:“既然小夫人这次赚这么多,待会小夫人请客可以多点几个菜了!”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打趣的光芒。 沈蝉星和沈蝉衣同时转过头,齐刷刷地看向段青阳,两人都紧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 第61章 你想好了吗? ““怎么样姐,这个位置好吧!”沈蝉星兴奋地转了个圈,束发的玉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对终点线,能把整个赛况尽收眼底。” 沈蝉衣轻抚窗棂上精美的缠枝纹,含笑点头:“确实极好。”她的指尖能感受到檀木细腻的纹理,鼻尖萦绕着雅间内淡淡的沉香气味。 沈蝉星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姐,你在这看着,我这就去换骑装,待会赛马就要开始了。”他说着朝门口走去,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沈蝉衣趴在窗口,眼睛紧紧地盯着赛马扬,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随风舞动的柳枝。她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白皙粉嫩,宛如刚刚盛开的荷花。 “春叶,你看看,这里风景真好。”沈蝉衣转头看向身旁的春叶,眼中满是欢喜。 春叶也站到窗前,笑道:“夫人,少爷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沈蝉衣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目光随着扬中正在热身的一匹枣红骏马流转。那马儿鬃毛飞扬,四蹄踏地时扬起阵阵尘烟。 此时,在沈蝉衣右侧的房间里,布置得典雅清幽,檀香袅袅,几案上的青花瓷茶具精致而古朴。 谢元站在一边,手法娴熟地为谢京墨沏茶。当沸水注入茶盏时,他突然动作一顿,略带诧异地侧耳:“公子,我好像听见夫人的声音了?” 谢京墨修长的手指正摩挲着青花瓷茶盏的边缘,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他早就听见了那熟悉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沈蝉衣走路时裙裾摩擦的沙沙声,说话时尾音微微上扬的语调。 “嗯。”他轻应一声,垂眸看着茶汤中舒展的茶叶,却掩饰不住眼中浮现的柔和。 坐在谢京墨对面的段青阳,本正优雅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听到谢元的话,他突然放下杯子,目光看向谢京墨。他虽见谢京墨依旧神色平静,但刚刚那一瞬间,谢京墨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笑意,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段青阳嘴角微微勾起,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狭长的眼眸中满是调侃之意,语调轻扬道:“看来殿下对隔壁的小夫人很是上心啊。自殿下成亲至今,我还未曾见过沈虎沈大将军的女儿呢。听闻沈大将军治军严谨,铁骨铮铮,真好奇他教养出的女儿会是怎样一番模样。” 谢元连忙斟茶,笑着接话:“段公子,我们夫人可好了,和殿下的感情也十分和睦。” 谢京墨闻言,眼前浮现出沈蝉衣在书房临帖时专注的侧脸,在花园时翩跹的身影。他指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她很好,就是偶尔有些孩子气。” 段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以他的耳力,方才隔壁传来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他点头道:“好像是有些调皮,确实像个活泼的小姑娘。” 他突然起身,月白色的衣袍如水般垂落。踱至窗前时,他状似无意地朝右侧望去,恰好看见沈蝉衣倚窗远眺的侧影,发间珠钗在阳光下流转着细碎的光芒。她忽而转头与侍女说笑,粉腮微晕,朱唇轻启,宛若画中走出的仙子。 就在沈蝉衣似有所感欲转身的刹那,段青阳已翩然回到座位。 “确实灵动可人。”段青阳倏地折返,玉骨扇“唰”地展开,掩去半边面容,“难怪殿下如此珍视。”他轻摇折扇,扇面上墨竹随风轻动:“小夫人确实纯净得很,没想到将门之女也能有这般不染尘埃的气质。” 突然,段青阳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盏在指尖转过半圈,目光直直地看向谢京墨:“殿下,是确定了吗?” 谢京墨闻言,微微一怔,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段青阳见谢京墨垂眸不语,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忽然倾身向前。他月白色的袖口掠过案几,带起一缕沉香,声音温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殿下若真对她动了心......”尾音倏地一沉,“就该筑起铜墙铁壁护着她。这般琉璃做的人儿,纯净得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若被你那潭浑水染了颜色......” 谢京墨依旧没有说话,他在犹豫。 “哈,”段青阳忽然展颜,笑意却未达眼底,“殿下果然还是老样子。不过……”他转头看向窗外,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倒是挺喜欢这位小夫人的,合我眼缘。”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谢元看着气氛有些凝重,不由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偷偷看了眼谢京墨,又看了看段青阳,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沉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青阳。”谢京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古井无波,“我自有分寸。” 段青阳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带怜悯:“可怜呐......”玉扇指了指隔壁方向,“这么个妙人儿,偏偏落在殿下手里。” 谢元死死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指甲在掌心掐出几道白痕。敢这么同殿下说话的,怕是只有这位段公子了。 此时,隔壁房间里的沈蝉衣只觉得有一处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她下意识地转头看过去,却发现并没有人。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轻声对身旁的春叶说道:“春叶,你刚刚看见有人再看我吗?” 春叶摇了摇头:“夫人,没有啊,会不会你看错了?” 沈蝉衣纤指无意识抚过腕间玉镯,那血玉镯子色泽鲜艳,衬得指尖愈发莹润。窗外赛马扬忽响起号角声,她摇了摇头,说道:“许是......我多心了。” 春叶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兴奋地伸手指着:“夫人,看,是少爷!” 沈蝉衣立即低头看过去,只见沈蝉星骑着骏马在赛道上飞驰,那骏马毛色油亮,四蹄生风,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她激动地喊道:“好厉害,拿第一,拿第一!” 隔壁的段青阳也笑着站起来,转头看向谢京墨,说道:“殿下,不去隔壁看看小夫人吗?我挺想见见的。” 谢京墨随即起身。 沈蝉衣和春叶看的太过于兴奋,没有注意到谢京墨他们的到来。她刚转头,准备和春叶分享,就看见面前的谢京墨。她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问道:“谢京墨,你怎么在这?” 谢京墨看着她激动大喊,额头上都是细汗,脸颊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眼神明亮而炽热。 “这么开心?” 第60章 小兰花 沈蝉衣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腕间的血玉镯,唇角微微抿起,低声道:“顾锦,和你姐夫同届的状元。” 沈蝉星听闻,眉梢瞬间一挑,眼中满是不屑,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顾锦,随后嗤笑一声,尖刻地说道:“哦?就是他啊?那个娶了白泽兰的状元?”她歪头,语气里满是揶揄,“真可怜,竟然想不开娶那个每次说话都掐着嗓子、装腔作势的那位‘小兰花’?” 沈蝉衣无奈地瞪她一眼,却还是轻轻点头。 沈蝉星“啧”了一声,双手环抱,傲然道:“姐,还是你有眼光!姐夫比他俊多了,状元榜眼不过两个字之差,游街时穿的衣裳也都大同小异,偏生白泽兰得了便宜,真不知道这些男人怎么就爱她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 话音刚落,一阵甜得发腻的脂粉香随着微风飘了过来。只见白泽兰从那华丽的马车上袅袅婷婷地走了下来,她身上的杏色罗裙轻轻摆动,手中的绣花帕子半掩着红唇,娇滴滴地笑道:“呀,这不是沈家大小姐和沈大少爷吗?” 沈蝉衣神色不变,微微颔首:“顾夫人。” 白泽兰一听,故意举着手帕捂着嘴,装作娇羞的样子说道:“沈蝉衣,我还没和顾锦成亲呢,你可别乱叫,让人笑话。” “怎么?”沈蝉星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沈蝉衣面前,眼神挑衅地看着白泽兰,冷冷说道,“顾状元不同意娶你了?我看也是,就你这样的,谁娶。” 白泽兰被怼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捏紧了手中的手帕,眼中闪过一丝恼意,狠狠瞪向沈蝉星。她心里清楚,每次和沈蝉星交锋,自己总是处于下风。但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轻笑着,故意扭着腰,走到顾锦身边,将手臂亲昵地搂在他的胳膊上,娇声说道:“不是,就是我父亲把我们成亲的日子,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并且顾锦的老家就在胶州,我们过来看看,顺便游玩一番。” 沈蝉星双手抱肩,满脸不屑地说道:“噢,我说呢?你怎么会来这个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来是跟着顾状元来的。” 顾锦的目光一直在沈蝉衣身上游离。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谢京墨的夫人,没想到她竟如此美丽动人。在夕阳的照耀下,她身上淡黄色的锦缎长裙显得格外耀眼,不施粉黛的脸颊,妩媚动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纯净得如同一汪清泉,和她那妖媚的长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格外勾人。 白泽兰见顾锦盯着沈蝉衣出神,心中顿时醋意大发,手上加大了抱着他胳膊的力度,还暗暗掐了他一下。 顾锦立刻回过神来,笑着看着她,温柔地问道:“怎么了?” 白泽兰娇嗔道:“顾师兄,我累了,人家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身体都累坏了。” 顾锦笑着点头,然后看向沈蝉衣他们,客气地说道:“我和阿兰要进去观赛马,你们也是要去的吗?我们一同进去吧,也好有个伴。” 沈蝉衣温柔地笑着拒绝道:“不用了,我们已经定好位置了。而且我们喜欢安静,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锦点了点头,又问道:“谢京墨不在吗?” 沈蝉衣:“他今天有要务在身。” 白泽兰看着沈蝉衣,阴阳怪气地说道:“蝉衣,不会你是和谢榜眼生气吵架了吧?你啊,从小脾气就不好,既然成亲了,就应该好好对待谢大人,可不能再耍脾气了。不然,谢榜眼在外面辛辛苦苦为朝廷效力,回到家还要受你的气,多可怜啊。” 顾锦之前也听白泽兰说过沈大将军的女儿沈蝉衣是一个草包美人,脾气还不好。听了白泽兰这番话,他立即收回了眼中的倾羡,语气变得冷淡起来:“谢夫人,我和师妹先进去了,你们自便吧。” 沈蝉衣点了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他们刚一离开,沈蝉星立即朝他们的背影呸了一下,满脸愤怒地说道:“姐,你刚刚为什么制止我,不然我肯定骂回去,这个小兰花每次见到你都要压你一头,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沈蝉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耐心地说道:“别管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这种人计较,只会坏了我们的好心情。再说了,我们又不经常见面,犯不着为她生气。你不是要参赛吗?快走,我今天带了好多的银票,待会一定要大赚一笔。” 沈蝉星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说道:“放心吧!姐,今天我们肯定赚翻了。我这匹马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实力强劲,那些人都等着瞧好吧。” 于是,沈蝉星直接走在前面,催促道:“姐,你快跟上,我们先去下注。” 沈蝉衣点头。 来到赌注处,沈蝉星大声说道:“给,全压六号!” 当沈蝉衣和沈蝉星掏出那一大叠银票的时候,周围的人都被惊呆了,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负责赌注的掌柜看着面前这两个人,从他们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尤其是沈蝉衣身上穿的锦裙,那布料一看就是上等的。 掌柜小声地提醒道:“那个,公子,小姐,这六号是新人,没什么比赛经验。不然我们还是选这个八号,八号可是我们这里的老将了,每年都是第一,实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你们压八号,赢钱的几率大啊。” 沈蝉衣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掌柜,就六号,全压。你就别劝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这又是来个不懂行的人。” “赌注这也太大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这么多的钱也敢拿来赌马,真是太疯狂了。” “哎,年轻就是好啊,不知天高地厚,迟早要吃亏的。” 掌柜嘴角快要压不住笑意,反正自己提醒过了,毕竟他们压六号,不压八号他会更高兴,毕竟他可以捞不少的银子。他连忙说道:“行,那就按照公子,小姐的要求,全压六号。”说完,掌柜就把一个写着六号的牌子递给沈蝉衣。 沈蝉衣接过牌子,然后看向沈蝉星。 他也看了看手中的牌子:“走,姐,我们现在过去。等会儿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厉害。” “嗯。”沈蝉衣微笑着点点头。 他们离开之后,房间里面的人还在继续讨论。 “看来,这姐弟俩没有一个头脑聪明的。也不做做功课,就盲目下注,真是愚蠢。” “可能就是人傻钱多,家里有钱任性,拿这些钱来打水漂玩。” 第59章 谢京墨的警告 沈蝉星的马车停在张家的门口,然后看着张亦书的小厮:“元宝,把你家少爷扶进去。” “是,沈少爷。”元宝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准备去搀扶自家喝得酩酊大醉的少爷。 谁曾想,那原本瘫软在马车座位上的张亦书,突然来了精神一般,猛地一挥手,直接推开了元宝。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眼神迷离,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语,试图自己走下马车。 “砰!”一声闷响,如同重物撞击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开来。张亦书那摇摇晃晃的身体,直直地撞在了马车的车辕上。他的额头瞬间泛起一片红肿,痛得他“哎哟”一声惨叫,整个人又差点摔倒在地。 沈蝉星站在一旁,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轻叹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只见他双手快速而精准地点住张亦书身上的几处穴位,动作干净利落,宛如行云流水。随后,他一弯腰,轻松地将张亦书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就像扛着一袋轻飘飘的米袋一般,神情淡定地说道:“带路!” 元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哈腰,然后小跑着在前面带路。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时不时地回头看上一眼,生怕沈蝉星找不到路。 张府的管家和张停支,看见张亦书被沈蝉星扛着。 “元宝,少爷是怎么回事?” 元宝:“老太爷,少爷喝醉了,沈少爷帮忙把少爷送回来。” 一听张亦书喝醉了,张停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立即转头招呼管家:“快,让厨房的人煮一些醒酒汤,要快!” 张停支又将目光投向了沈蝉星,看着他扛着张亦书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紧接着直接将张亦书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张停支连忙上前,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张亦书,嘴里念叨着:“小心点,小心点,别摔着我家亦书了。” 沈蝉星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道:“喂,老头,我走了。等张亦书醒了,让他去县衙找我。”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张停支刚想说话,就看见沈蝉星的背影。 张停支看着元宝:“元宝,这是谁?” 元宝:“谢大人的小舅子,少爷的朋友。” 翌日清晨,柔和的晨光如薄纱般透过雕花窗棂,轻轻洒落在雕花大床上。床榻之上,锦被凌乱地堆着,暖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谢京墨缓缓睁开那双狭长而深邃的凤眸,眼眸中还带着初醒时的慵懒。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沈蝉衣,只见她娇躯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两人身上不着一缕,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上,隐隐可见自己留下的吻痕,宛如一朵朵娇艳的红梅,点缀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嘶哑,低沉而性感,在静谧的房间里轻轻回荡:“沈蝉衣,沈蝉衣……” 沈蝉衣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然后朝着他的怀里更紧地挤了挤,那娇憨的模样,让谢京墨心中泛起一阵柔情。他轻声笑了起来,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垂,轻声说道:“在家听话,我出门几天。” 沈蝉衣无意识地“嗯”了一声,声音软糯而含糊,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好吵。”那微微嘟起的红唇,像是在撒娇一般,可爱至极。 谢京墨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拽着她的耳垂,动作轻柔而宠溺,继续说道:“乖乖在家等我,过段时间,端阳节,带你出去玩。” 沈蝉衣似乎有些不耐烦被打扰清梦,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那纤细的腰肢在晨光中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谢京墨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他随即又把她翻了过来,让她再次面对着自己。他低头轻轻在她唇角咬了一下,那力度恰到好处,问道:“听见了吗?” “嗯。”沈蝉衣再次嘤咛一声。 谢京墨就当她答应了。 沈蝉衣醒过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房间,显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从床上坐起身来,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肩头,几缕碎发散落在她脸颊旁。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在房间里轻轻响起:“春叶。”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春叶眉眼含笑,恭敬地福了福身:“夫人。” 沈蝉衣轻轻嗯了一声,伸出纤细的玉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而后缓缓说道:“扶我起床。” 沈蝉衣在春叶的精心侍奉下,很快便整理好了妆容。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锦缎长裙,裙上绣着精致的花朵图案,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她刚踏出房间,便看到了坐在石凳上的沈蝉星。 沈蝉星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袖口绣着淡蓝色的云纹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英俊少年的样子。 沈蝉衣微微一怔:“沈蝉星,你怎么在这?” 沈蝉星快步走上前去,眼神中满是关切,他微微皱着眉头:“姐,你昨天没事吧!” 沈蝉衣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啊。” 就在这时,谢元突然从一旁匆匆赶来。他快步走到沈蝉衣和沈蝉星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夫人,沈少爷,公子说了,这段时间他要出去几天,所以夫人和沈少爷出门玩的时候,晚上天黑之前必须到家,而且....” 沈蝉衣微微蹙眉:“而且什么?” 谢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而且,如果夫人不乖乖听话,公子说夫人知道公子会怎么惩罚。还有沈少爷,你要是再敢带夫人从狗洞溜出去,公子会让谢一收拾你。” 沈蝉衣和沈蝉星听了,不禁面面相觑。沈蝉衣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沈蝉星则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心虚。两人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沈蝉衣小声地“咳咳”了两声,说道:“知道了。”她心中暗自想着,这些话好像今早听过,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 过了几日,沈蝉星扶着沈蝉衣从马车上下来:“姐。” 沈蝉衣点头,拎着裙子走了下来:“沈蝉星,你待会一定要拿第一。” 沈蝉星拍了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道:“放心吧,姐,我的马术你还不知道吗?你就放心把宝全压我身上。” 一旁的春叶也激动地说道:“就是,少爷以前在凉州的时候,每次赛马都是第一,夫人,就放心吧。” 沈蝉衣点头。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见后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谢夫人,你也在这?” 第58章 小醋精 沈蝉衣窝在谢京墨的怀里面,双手紧紧搂住谢京墨的肩膀,手指无意识地揪着他的衣领,小脸在他的怀中不停蹭着,嘴里还不停小声呓语,那声音娇柔又带着几分醉后的憨态:“我的,我的。” 谢京墨微微低头,看着怀里的沈蝉衣,嘴角微微上扬。此时,沈蝉星站在一旁,看到谢京墨抱着姐姐回来:“姐夫。” 谢京墨点头:“回去。” 沈蝉星点头。 谢京墨又看向不远处那个一杯就倒张亦书,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把他先送回去,我和你姐回家。” 沈蝉星点头。 当沈蝉星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她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像被无数根针在扎一样,疼得厉害。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疼的额头,嘴里嘟囔着:“头好重。”声音微弱而沙哑。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她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个挺拔清冷的身影。只见谢京墨穿着一袭玄墨色的寝衣,那上等绸缎的布料贴在他那有质的身躯上,显得格外禁欲。他胸口大方地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上面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随意地披在肩上,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烛光下分外慵懒和魅惑。 “醒了?” 沈蝉衣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茫然地点了点头,眼神还有些迷离,轻轻唤了一声:“谢京墨。” “嗯?”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将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茶递给沈蝉衣:“喝点蜂蜜水。” 沈蝉衣轻抿了一口递到唇边的茶,那清甜的滋味让她稍稍清醒,抬眸看向谢京墨,声音带着几分软糯与迷茫:“谢京墨,我们怎么回来了?” “你说呢,小醉鬼。” 沈蝉衣闻言,脑袋里突然闪现出船上的画面。她的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自己竟然真的喝醉了,不仅像个树袋熊一样缠着谢京墨,还仗着酒劲朝着别的女子挑衅。她瞬间低下头,不敢看谢京墨的眼睛,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我……我不记得了。” 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笑意,接过她手中的碗,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随后,他随意的掀着寝衣的下面,然后坐在床边,双手撑在沈蝉衣的身体两侧,将她困在自己的怀抱之中。他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蝉衣的脸上,低哑而清浅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吗?娘子竟然不记得了,看来是断片了,既然这样……” 说着,谢京墨的身体更加贴近沈蝉衣,鼻尖轻轻蹭着她细腻的脖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的体香和酒香以及混杂着蜂蜜香气让他沉溺其中,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暧昧地说道:“夫君待会肯定帮娘子好好回忆回忆。” 沈蝉衣只觉得心跳如鼓,慌乱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闪躲,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谢京墨,我累了,我要睡觉了。”说完,她直接躺下,然后迅速拉住被子盖住自己的眼睛,嘴里还嘟囔着:“我睡着了。” 谢京墨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伸手去拽被子,却发现沈蝉衣抓得死死的,根本拽不动。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然后更加用力地拉扯,直接从侧面将手伸进被子里面,指尖轻轻摁住她的腰窝,也就是沈蝉衣的最敏感的地方。 沈蝉衣瞬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银铃般的笑声清脆地响了起来。她扭着身体,想要躲开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被子。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喊道:“谢……谢京墨。”声音中带着几分求饶和娇嗔。 谢京墨把被子甩到一边,目光落在沈蝉衣身上。只见她面色红润,头发因为蒙在被子里面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格外娇俏。她的额头间还有一些细细的汗珠,身上的锦裙有些松散,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水红色的肚兜,那一抹鲜艳的颜色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格外诱人。 谢京墨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他俯身在沈蝉衣的上面,一只腿跨过她的身体,跪在她的身旁,伸手轻轻摸着她的脸颊,声音嘶哑带着浓郁的情欲,压低声音,魅惑地说道:“娘子,今天可是嚣张的很……” 沈蝉衣的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她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慌乱和羞涩,轻声问道:“嗯?” 谢京墨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唇角,缓缓说道:“但是,为夫还是第一次见娘子竟然还是一个霸道的人,那么多人的面前,还……” 沈蝉衣的心颤颤的,她咬着嘴唇,小声问道:“还什么……”声音细若游丝。 谢京墨直接搂住她的腰肢,然后稍稍用力,她的身体瞬间腾空而起。接着,他一个利落的翻身,沈蝉衣直接跪坐在床上,身子坐在谢京墨的腰腹上。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还很勾我。” 随即,谢京墨直接揽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那吻带着暴雨般欲望,席卷而来。 沈蝉衣被亲得呼吸不畅,她双手推搡着他的胸前,但是一碰到他那滚烫的肌肤,手就像被火烫到一样,立即又缩了回来。她只能紧闭双眼,任由那如潮的吻将自己淹没,娇喘声渐渐从喉咙里溢出。 谢京墨笑着放开她,看着被自己吻得喘着粗气、浑身没力气的她,眼中满是满足。 沈蝉衣靠在谢京墨的膝盖上,脸颊绯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用脚尖故意瞪向他的手,带着几分醋意和委屈说道:“谢京墨,你还说我,明明是你勾引别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看见她把绣球抛在我们船上了。明明是你的错。”声音中带着一丝埋怨。 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直接双手握住沈蝉衣的脚踝,然后从脚趾头开始用指腹轻轻摩擦,那温柔的触感让沈蝉衣浑身一颤。他的动作缓慢而又暧昧,一直到小腿上。 “看来娘子没有喝断片,还记着。” 沈蝉衣瞬间慌了神,她捂住自己的嘴,慌乱地摇头:“没有,没有,我不记得了……” 谢京墨松开沈蝉衣的双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揽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拉,沈蝉衣瞬间趴在谢京墨的身子上。 “既然娘子还记得,为夫也就不帮你回忆了。”谢京墨直接翻身把沈蝉衣压在身下,手直接摸进她的锦裙里面,俯身在她的耳边说道:“娘子,可是当众宣告我是你的,所以嗯,夫君满足你……”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谢京墨吻在沈蝉衣的脖子上,沈蝉衣娇喘连连,双手紧紧抓着谢京墨的衣服。她红着脸,声音羞涩且娇柔,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谢京墨看着手里面的小衣,嘴角微微上扬,直接扔在床尾,然后贴着沈蝉衣的耳朵,轻声说道:“放心,为夫看不上别的女人,谁让家里的夫人是个醋精呢……” “唔……”沈蝉衣觉得谢京墨就像一头喂不饱的恶狼,天天折腾自己。她只能双手攀着他的背上,身体在他的亲吻和抚摸下,变得越来越软。 “夫君……太……”沈蝉衣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几分求饶和娇喘。 “嗯?”谢京墨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宠溺。 “ZHONG……ZHONG了……”沈蝉衣红着脸,小声说道。 谢京墨轻笑着出声,突然咬在她的耳边:“为夫忘记了,娘子还是哥狐狸精,专勾人的。” 谢京墨看着沈蝉衣无力落在床上的双手,随即双手覆上,然后十指相扣。房间里面弥漫着麝香和旖旎的味道,娇喘的声音和诱哄的声音,在房间里久久回响。 第57章 内子调皮! 高云起一见到沈蝉衣娇美的面容,听到她温柔的声音,顿时神魂颠倒。他用力咽下一口口水,强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没事,我比弟弟大几岁,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计较的。” 沈蝉衣轻声“嗯”了一声,眼中满是感激:“那就多谢高公子了。” 高云起完全被沈蝉衣的美色迷住了,他痴痴地点点头:“嗯,嗯。不计较。” 高云起的贴身小厮连忙扶起高云起,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我们先回花船换身衣服,不然着凉了。”高云起点点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沈蝉衣一眼,说道:“谢夫人,我先去换身衣服。”沈蝉衣装样子点了点头。 看着高云起他们走进船舱,张亦书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被沈蝉星这小霸王的举动彻底吓住了,心中暗自担忧,觉得自己最近怕是不会太平了。 沈蝉星走到沈蝉衣旁边,拍着胸脯说道:“姐,怕他干什么?等他下次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你,晚上,我就去把他的眼珠子挖了,然后给绿耳吃。” 沈蝉衣无奈地摇摇头:“你对绿耳好一点,别什么都给它吃,不然吃坏了,一匹上好的马也跑不动了。” “姐,你说的有道理。”沈蝉星挠了挠头,然后看向沈蝉衣,一脸认真地说道:“姐,都说红颜祸水,你生得这般美貌,保不准以后还会有像高云起那样的登徒子冒出来。我真担心姐夫一个人应付不来,要不,你和姐夫跟我回凉州吧!在咱们那儿,谁要是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直接带人把他揍得找不着北。” 沈蝉衣:“不要。再说了你姐夫又没有调令。” 沈蝉星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满不在乎地说:“那也行,反正我在这儿要呆一段时间。姐,你放心,有我在,看谁敢欺负你。” 这时,小石头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少爷,老爷夫人让你不要在胶州惹事。咱们出门在外,还是要收敛一些。”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谢京墨突然开口说道:“不用,我护得起。” 沈蝉星点了点头,说道:“嗯,姐夫这么厉害,肯定能把那些坏人都弄死。” 他早晨和谢一交完手,知道他身边有厉害的人。 谢京墨说完,便拉着沈蝉衣的手,回到了船舱。沈蝉星走到张亦书旁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大大咧咧地说道:“走了,别愣着了,吃饭去。” 他们走进船舱,只见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张圆桌摆在中间,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船尾,还有一位女琴师正抱着琵琶,轻轻弹奏。 谢京墨拉着沈蝉衣走到圆桌旁,轻轻为她拉开椅子,说道:“来,娘子,坐下。” 沈蝉衣有些惊讶地问道:“谢京墨,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谢京墨笑着拉着她坐好,解释道:“来的时候,我让谢元派人送过来的。” 沈蝉衣轻轻点头,此时的沈蝉星和张亦书也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准备大快朵颐。 沈蝉衣看着谢京墨旁边的酒樽,好奇地问道:“谢京墨,你一会要喝酒?” 谢元赶忙上前,解释道:“夫人,这是我准备的。我想着沈少爷远道而来,要为他接风洗尘,所以就准备了一壶酒。” 沈蝉星一听,顿时眼睛放光,高兴地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为我准备的?太好了。” 谢京墨微微颔首一笑,举起酒樽,朝着沈蝉星说道:“欢迎!” 沈蝉星连忙举起面前的酒樽,和谢京墨的酒樽轻轻碰了一下,然后又看向张亦书面前的酒樽,说道:“一起一起!咱们三个干一杯。” 谢京墨轻轻抿了一口酒,张亦书也端起酒樽,他以前从未喝过酒,此时学着沈蝉星的样子,一咬牙,直接一口气灌了下去。 沈蝉衣撅着嘴,看着只有自己面前没有酒樽,有些撒娇地说道:“谢京墨,我也想尝尝!” 谢京墨低头看了一眼正在撒娇的沈蝉衣,心中一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酒樽递给了她。沈蝉衣刚准备喝,沈蝉星立即提醒道:“姐夫,你别给多.....” 谁知道,话音还没落,只听“砰”的一声,张亦书直接栽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元宝连忙上前,焦急地喊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沈蝉星看向元宝,惊讶地问道:“一杯倒?他没喝过酒?” 元宝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没有。少爷平时滴酒不沾,这还是他第一次喝酒。” 沈蝉星嘴角抽搐,心中暗自想着,自己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大男人竟然一杯就倒,真是太丢人了。 这边张亦书刚倒下,另一边沈蝉衣突然站了起来,脸颊酡红,眼神迷离,声音娇软,身体摇摇晃晃的,说道:“咦!有好几个谢京墨!” 沈蝉星一拍脑袋,就知道会这样,连忙说道:“姐夫,我姐她就只能抿一口,还是最小的那一口。她酒量可差了。” 谢京墨以前还真没发现沈蝉衣不能喝酒,正准备说话,沈蝉星又立即说道:“不过,那也比这位强。”他伸手指着张亦书,不屑地说道,“他一杯倒,至少我姐只是喝醉了。” 谢京墨轻轻“嗯”了一声。这时,沈蝉衣俯身,双手捧住谢京墨的脸颊,娇嗔地说道:“不许动!我说了不许动!” “谢京墨!你还动!”沈蝉衣见谢京墨微微动了一下,顿时不依不饶地说道。 谢京墨还没来得及叹气,沈蝉衣突然嘿嘿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夫君果然好看,就是坏了一点,是大坏蛋。” 谢京墨以为沈蝉衣说的是他前几天把她关在门外的事情,但其实是沈蝉衣想到了梦里谢京墨的残忍手段,所以才这么说。 沈蝉衣带着酒气的嘴,轻轻啄了一下谢京墨的唇瓣,然后傻笑道:“嘿嘿.....好甜啊!” 谢京墨正准备伸手握住她的腰肢,没想到沈蝉衣动作敏捷,提着裙子,小跑着朝船外面跑了过去。 谢京墨蹙着眉,心中暗自想着,没想到醉酒后的沈蝉衣这么好动。他立即跟了上去。刚走出船舱,此时的花船已经来到了最热闹的一条水路上。旁边的楼阁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并且很多花船有序地停在那里,人们欢声笑语。 “来了!来了!杨姑娘来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 “抛了!”“抛了!”人们纷纷喊道。 谢京墨没有关注这些,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摇摇晃晃站在船头的沈蝉衣身上。刚准备上前,一个花球突然落在画船上。 谢京墨蹙着眉,刚准备绕开,就听见上面的阁楼上,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这位公子,既然你收到我家姑娘的绣球,那请上来和我家姑娘共度良宵。” 谢京墨还没来得及拒绝,周围的人就传来一阵羡慕的声音:“这是谁啊!”“这也太幸运了吧!” 沈蝉衣直接捡起红色的绣球,用力甩向水里,然后大声喊道:“不给!这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此时,阁楼上的声音再次传来:“喂,你怎么扔了我家姑娘的绣球。” 所谓的杨姑娘看着亭亭玉立的谢京墨,心中顿时泛起了涟漪。她刚刚就看见了船上的他,对他一见钟情。今天是她第一次抛绣球选夫,没想到绣球会落在他的船上。她羞涩地说道:“这位公子,绣球落到你的船上,可否上来一叙。” 谢京墨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他的眼中只有沈蝉衣。沈蝉衣却抬头看向阁楼上的杨姑娘,只见她穿着一身粉色的锦裙,脸上带着娇羞的神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烦躁。 “不行,这是我家夫君,不给!”沈蝉衣说完,直接冲进谢京墨的怀里,然后紧紧地抱住他,从他怀里抬头看向杨姑娘,大声说道:“不给!” 杨姑娘手中的帕子捏紧,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恶毒,然后娇柔做作地喊道:“公子!” 沈蝉衣哼了一声,然后比她的声音更加娇柔做作地喊道:“夫君!夫君!”然后她直接踮起脚在谢京墨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一脸得意地看向杨姑娘。 谢京墨看着沈蝉衣一副吃醋想要霸占自己的样子,他轻轻搂进她的腰肢,俯身在她的耳边,低哑地说道:“娘子,是真醉了,还是假醉。” 沈蝉衣不说话,只是不停的蹭着他的胸口,像个撒娇的小猫。谢京墨宠溺的笑着,然后变脸一样,看向阁楼上的人:“对不住了,内子调皮。” 第56章 踹下水 谢京墨察觉到身旁沈蝉衣的紧张,沉稳地向前踏出一步,面容温和:“高公子,家弟年少气盛,行事莽撞,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高云起,我替我弟弟向你赔不是。”沈蝉衣也上前说道。 高云起原本阴沉的脸色,在看到沈蝉衣那娇俏妩媚的容颜后,瞬间如同冰雪遇暖阳,迅速变脸。他飞快地扯起一抹笑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语气却装作十分豁达:“怎么会呢?我高云起向来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这位公子可能是对我有些误会罢了,无妨无妨。” 此时,沈蝉星正准备继续开口反驳,站在一旁的张亦书反应极为迅速。他眼疾脚快地踩上沈蝉星的脚,同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急切地提醒:“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先别说话,以免惹出更大的麻烦。” 沈蝉星吃痛,斜着眼睛狠狠瞪了高云起一眼,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声音里满是不屑与不满。 谢京墨看着高云起,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高公子,不知你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若无事,我便要和内人进船舱里面了,这湖上风大,怕她着了凉。” 高云起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说道:“谢大人,既然咱们都在这湖上遇见了,也算是缘分。不如我们共同乘坐一个花船,然后一同游湖赏景,也可增进增进彼此的情谊。” 谢京墨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高云起便像是生怕他拒绝一般,继续说道:“谢大人,想必你还要在胶州待上一段时间吧。我高家作为胶州的世家大族,自然是有责任带着谢大人好好游览一番,欣赏这胶州湖的美景,也让谢大人感受感受我们胶州的风土人情。” 沈蝉星本就对高云起的做派极为反感,听到他这般厚颜无耻的话,彻底忍不住了。他瞪大眼睛,冲着旁边的张亦书喊道:“张亦书,你什么时候有这种不要脸、一脸淫像的朋友了?你看看他那副样子,真让人恶心!” 张亦书无奈地看向沈蝉星,赶忙解释道:“不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我和他可没什么交情。” 沈蝉星撇了撇嘴,说道:“我就说嘛!张亦书,我跟你说,你以后少和他一起玩,不然咱们连朋友都做不成。我可不想和有这种朋友的人来往。” 张亦书见状,侧身往旁边躲开,避开沈蝉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谁和你是朋友!别乱套近乎。” 沈蝉星却丝毫不在意,咧嘴一笑:“我当你是朋友就行。” 谢京墨听到高云起的话,心中有些不悦,但仍保持着礼貌,说道:“高公子,还是算了吧。我们的船要朝那边去,我看你的船和我们的方向是相反的,怕是不便同行。” 高云起听后,不但没有放弃,反而放声大笑起来:“没事,本公子也不着急回去。这样吧,我上你们的船,和你们共同再游览一番。就当是我尽地主之谊了。” 这边谢京墨还没来得及再次拒绝,高云起便一个箭步,直接从他自己的花船上纵身一跃,跳到了谢京墨他们的船上。他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径直走到谢京墨和沈蝉衣的面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谢大人,谢夫人!今日能与二位同游湖,实乃高某之荣幸。” 沈蝉衣看着高云起靠近,心中一阵厌恶。他那贪婪的眼神在自己身上肆意打量,还有身上那浓郁刺鼻的脂粉味道,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她下意识地身体后撤一步,双手紧紧抱着谢京墨的肩膀,侧身躲在他的身后,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高云起令人厌恶的目光。她轻声说道:“高公子!”那声音充满了警惕与疏离。 高云起见沈蝉衣这般反应,不但不恼,反而更加痴迷。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沈蝉衣,尤其是她那双如同小鹿般纯净灵动的眼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诱惑。他瞬间注意到她额间那株栩栩如生的并蒂莲,那鲜艳的色彩与她身上华丽的锦裙相得益彰。微风轻轻拂过,送来阵阵荷香,她的乌发也随之浅浅飞起,整个人娇色魅人,媚态横生,在高云起眼中,她就像是从荷花中修炼成精的仙子一般。 高云起看得痴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蝉衣,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谢京墨察觉到高云起那赤裸裸的亵渎目光,心中怒火但是依旧沉静。他拽过沈蝉衣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自己则挡在沈蝉衣身前,目光冷峻地看着高云起,声音冰冷:“高公子!你在看什么?” 高云起被谢京墨的声音惊醒,这才回过神来。他尴尬地愣了一下,随即扬起嘴角,努力做出一副温润翩翩公子的样子,眼神却仍有些不自然:“看什么,我就是觉得谢夫人额间那株并蒂莲十分的好看,而且在谢夫人的衬托之下,更加动人,宛如画中仙。” 其实,高云起打心眼里根本看不起谢京墨。在他看来,谢京墨不过是个小小的榜眼,如今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县令罢了。而且他还派人查过谢京墨娘子的身份,知道她是沈将军的女儿。他觉得谢京墨根本配不上沈蝉衣,只有自己这样出身世家大族的人,才真正能与沈蝉衣相配。 “是好看,是本人替娘子画的。”谢京墨将沈蝉衣护在身后,他敏锐地捕捉到高云起眼底那一丝亵渎的光芒,心中顿感一阵恶心,只觉双手痒痒,看来很久很没有杀人了。 沈蝉衣:“多谢高公子夸奖,都是我家夫君的功劳。” 高云起却丝毫不在意谢京墨的警告,依旧笑着站在那里,目光越过谢京墨,直勾勾地盯着沈蝉衣,阴阳怪气地说道:“谢夫人,看起来很怕我呢,莫不是我长得很可怕,让夫人如此避之不及?” 沈蝉星本就对高云起厌恶,他双手抱肩,胸膛高高挺起,满脸的不屑:“怕你?怕你干什么?我们是看你长得上不了台面,要是吓到我姐可怎么办?我姐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平日里见惯了俊朗之人,哪里瞧得上你这丑得像瘌蛤蟆一样的人。还有,你离我姐远点,也离我姐夫远点。你看看我姐夫,长得多好看,多英俊,浑身散发着男子气概。而且我姐夫还是个榜眼呢,榜眼你知道嘛?那可是除了状元之外,天下第二的人物!” 沈蝉星继续说道:“我姐夫就是我姐亲自挑选的如意郎君,你要是敢欺负我姐夫,你看我怎么教训你!”话音未落,只见他抬起一脚,“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踹在高云起的小腿上。高云起猝不及防,身体一个趔趄,整个人直接摔进了湖里。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亦书、谢京墨以及谢元等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谢元和谢一更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看来,殿下的小舅子还真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沈蝉星双手抱胸,满脸的得意,朝着湖里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个大淫贼!还想和我姐夫比,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沈蝉衣和春叶、小石头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在凉州的时候,沈蝉星就是当地出了名的小霸王,行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谢京墨看着沈蝉星... 沈蝉衣闻言,顿时面色羞红,心中暗自思忖:其实也不是单纯看脸,而是谢京墨他有时候真的坏坏的,自己心里还真有点怕他呢。 高云起一落水,他的小厮以及他原来花船上的高家人顿时慌乱成一团。“少爷,少爷,救人啊!快救人!” “别急,少爷别急!”“我这就救你!”众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很快,“砰,砰”几声,好几个高家的下人纷纷跳入水中。不一会儿,高云起被救了起来,躺在甲板上,浑身湿漉漉的,大口喘着粗气。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沈蝉星,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第55章 他弟弟! “姐,姐夫!”沈蝉星笑嘻嘻地挥手,随即一把搂住张亦书的肩膀,将他往前推了推,“姐夫,你们俩浓情蜜意的,我自然也得找个伴儿不是?喏,张亦书,我在胶州交的第一个朋友!” 张亦书被他箍得皱眉,挣脱开他的手臂,朝谢京墨恭敬地行了一礼:“公子,我不想……”他顿了顿,眼神略带无奈,“我还有书未看完。” 谢京墨连目光都未偏移,只淡淡回了一句:“随你们。”说罢,便扶着沈蝉衣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踏了上去。 沈蝉衣掀开车帘,探出脑袋,朝沈蝉星喊道:“你们两个快点,再耽搁一会儿,游船可就没我们的份了!” “知道了!”沈蝉星扬声应下,转头一把拽住张亦书的袖子,硬是将人往马车上拖,“走走走,别磨蹭了!” 张亦书被他拽得踉跄两步,被迫上了马车,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沈蝉衣收回目光,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好了,沈蝉星在胶州也有朋友了。” 谢京墨抬手放下车帘,将她往怀里一带,顺势吩咐道:“出发。” 抵达湖畔时,已是日落西山,橘红色的霞光浸染了半边天空。 沈蝉衣跳下马车,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担忧地扯了扯谢京墨的袖子:“谢京墨,这么多人,我们还能租到船吗?” 谢京墨素来不喜嘈杂之处,眉头微蹙,握紧她的手,低声道:“谢元。” 谢元立刻上前,躬身道:“公子,游船已备好,请随我来。” 沈蝉衣闻言,眼睛一亮,仰头看向谢京墨:“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 谢京墨垂眸,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然呢?等你和沈蝉星临时跑来,看别人游船?” 沈蝉衣被他一噎,随即反应过来:“不对,谢京墨,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游船?” 谢京墨唇角微勾,却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船到了。” 沈蝉衣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拎着裙摆欢喜地踏上甲板,惊叹道:“谢京墨,我们的船好大!” 谢京墨轻笑一声,跟着上了船。 谢元和谢一默默对视一眼,心想:夫人还是太天真了,公子有什么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刚发现她爬狗洞,转头就把洞给堵了。 沈蝉星拽着张亦书也上了船,四处张望一圈,赞叹道:“姐夫,这船可真气派!” 谢京墨淡淡颔首。 张亦书却盯着这花船愣住,总觉得莫名熟悉,仔细一看,顿时嘴角一抽——这不是他们张家的花船吗?! 还没等他惊讶完,船上掌舵的船夫已恭敬上前,向张亦书行礼:“少爷!” 张亦书惊愕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老太爷吩咐的,说是今日有贵客,命我们好生招待。” 张亦书恍然,只得点头应下。 沈蝉衣站在船头,裙角被湖风轻轻掀起,她望着四周盛放的荷花,碧绿的荷叶层层叠叠铺展在水面上,偶有蜻蜓点水而过,涟漪轻荡。微风拂过,带着湿润的荷香。 她忽然踮起脚尖,凑近谢京墨耳边,声音软糯如糖:“夫君画的花,比湖里开的还要好看呢。”话音未落,她自己先红了脸,转身跑开两步,发间珠钗叮当作响,像极了她此刻乱跳的心。 谢京墨眸色一暗,长腿一迈便将人捞回怀中,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那今晚……为夫再给娘子画朵别的可好?” 沈蝉衣耳尖通红,紧紧攥着他的衣襟,声如蚊蚋:“嗯……” 谢京墨瞧着她这副娇羞模样,眼底笑意更深,拇指轻轻摩挲她耳垂上那枚莹润的珍珠,正欲俯身—— “砰!” 湖面突然炸开一声巨响,两船相撞的震动让沈蝉衣整个人扑进谢京墨怀里。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前襟,指节都泛了白。 "谢京墨!"她惊呼出声,声音里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 谢京墨单手扶住桅杆,另一手稳稳扣住她的腰,神色依旧淡然,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还未开口,对面便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 “呦,这不是谢大人吗?怎么,也来游船?” 谢京墨眸光微转,看向声音来处,淡淡道:“高公子。” 此时,船舱内的沈蝉星和张亦书闻声冲了出来,沈蝉星一个箭步从船舱窜出来,差点被晃得栽进湖里。他一把抓住桅杆上的绳索稳住身形,怒目圆睁地瞪着对面:“姐!姐夫!你们没事吧?” “公子,夫人!”张亦书紧随其后,目光警惕地扫向对面船只。 沈蝉衣从谢京墨怀中抬起头,小声嘟囔:“没事,就是船被撞了一下……” “靠!哪个不长眼的?湖这么大还能撞上!”沈蝉星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理论。 张亦书眯眼看清对面船上的人,眉头一皱:“高云起?” 对面船头,一袭锦缎华服的青年正摇着鎏金折扇,笑得轻浮:“哟,这不是张家的书呆子吗?” 沈蝉星转头看向张亦书,剑眉一挑:“你认识?” 张亦书点头,低声解释:“胶州高家的嫡子,高云起。” “哦——”沈蝉星拉长音调,随即嗤笑一声,“不认识!” 谢京墨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这小舅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不过沈家向来不掺和世家纷争,他确实有这底气。 沈蝉衣这时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她轻轻挣开谢京墨的怀抱,手指不自觉地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襟。谢京墨垂眸看她,指尖不着痕迹地抚过她手腕的脉门,确认无碍后才收回手。 高云起被沈蝉星的态度激得脸色一沉,折扇“唰”地一收,冷声问:“你是何人?” 沈蝉星双臂抱胸,朝谢京墨方向抬了抬下巴:“他弟弟!” 谢京墨淡淡补充:“内人的胞弟。” 高云起这才注意到沈蝉衣,即便只是侧脸,也足以让他呼吸一滞——肤若凝脂,唇如点朱,尤其那双杏眸,潋滟生波,简直勾魂摄魄。他喉结滚动,脸上的阴沉瞬间化作谄笑:“原来是自家人!方才多有冒犯……”说话时,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不断往沈蝉衣身上瞟,目光在她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颈项间流连。 这人眼睛时不时的瞥向自己姐姐,而且脚底虚浮,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谁跟你是自家人?”沈蝉星毫不客气地打断,眼神嫌恶地扫过高云起虚浮的面色和眼下青黑,“少在这儿攀亲带故!” 高云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眼底闪过一丝怨毒,握着折扇的手指捏得发白。 第54章 夹腰!亲吻? 沈蝉衣本就白皙的脸颊,瞬间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染上了颜色,红得夺目。她羞恼地轻咬下唇,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谢京墨的大腿,那声音娇嗔又带着几分拒绝:“哼,谢京墨,我不亲,你不和我去,我就自己去。” 话音刚落,沈蝉衣一鼓作气,准备跨过谢京墨修长的双腿,动作急切有些慌乱,然而,她刚刚跨过谢京墨的一只腿,谢京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双腿猛地一收,精准地夹住了她的腰肢。沈蝉衣本就身体前倾,失去平衡,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地跌跪在他的双腿之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的面色愈发红润,好似熟透的蜜桃,娇艳诱人。她双手慌乱地推搡着谢京墨的大腿,嗓音里满是羞愤和娇嗔:“谢京墨!你故意的!” 谢京墨看着她这副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勾唇轻笑,那笑容宠溺得仿佛能溢出蜜来。他双腿依旧紧紧夹着沈蝉衣的腰肢,轻轻用力,让她跪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他微微仰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蝉衣,声音低沉而魅惑:“亲我,亲我我就让娘子下床,不然待会……” 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沈蝉衣的下巴,眼神里满是挑衅和暧昧:“娘子不仅出不了这个房间的门,而且夫君可以保证的是,娘子三天下不来床!” “谢京墨!”沈蝉衣又羞又气,双手下意识地掐住谢京墨的腰间,想要给他一点教训。可她的手指触碰到他紧实的肌肉时,才发现由于多年习武的原因,他身上的肉硬邦邦的,像是铁铸一般。她忍不住嘟囔:“你是铁做的吗?” 谢京墨嘴角上扬,眼中满是笑意,故意调侃道:“差不多,和娘子不是绝配吗?娘子是棉花做的。”他顿了顿,目光在沈蝉衣身上缓缓游走,声音更低沉了几分:“而且软得不行,尤其是……” 沈蝉衣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忙伸手捂住谢京墨的唇,慌乱地说道:“不许说,谢京墨,你不仅是大坏蛋,还是大色狼!” 谢京墨微微点头,眼眸里满是深情,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只对你色。” 说罢,他用双腿轻轻夹着沈蝉衣的腰间,微微用力将她踮起,然后又缓缓放下,沈蝉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他腰腹的下方。谢京墨挑眉,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娘子,好像来不及了,夫君现在铁得很,你觉得呢?” 沈蝉衣当然感觉到了。 她的面色绯红,头低得都快埋进胸口,声音细若蚊蝇:“那先说好,只亲一下,就一下。” 谢京墨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挑着眉,故意拉长了音调:“嗯。” 沈蝉衣鼓起勇气,声音带着几分傲娇:“那你闭眼!” 谢京墨听话地闭上眼睛,然后慵懒地倚靠在床上,唇角带着笑意,那模样像是在等待一扬盛宴:“娘子,请!” 沈蝉衣看着他那一副傲娇又慵懒邪魅的样子,忍不住嘟了嘟嘴。她双手撑在谢京墨结实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正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一下一下敲击着她的掌心。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染着淡粉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胸前的衣料,带起一阵细微的摩挲声。 她小心翼翼地俯身,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在瓷白的肌肤上投下一片阴影。随着她靠近的动作,几缕青丝从肩头滑落,带着淡淡的香气,轻轻拂过谢京墨的颈侧。她轻轻闭上眼,樱唇微启,在他唇角如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 一触即离后,她迅速直起身子,水润的唇瓣微微抿起,纤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闪烁着羞怯的光芒,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可...可以了吗?” 谢京墨却突然轻笑一声,喉结滚动间溢出低沉的笑音。他修长的手指蓦地贴上她的后颈,微凉的指尖让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还不待她反应,那手掌已然施力,将她整个人不容抗拒地拉近。 “这才是......”他的声音暗哑得不像话,尾音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 他的唇炽热得惊人,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压了下来。灵巧的舌尖轻易撬开她微启的唇瓣,霸道地闯入她的领地。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带着淡淡的龙涎香与茶香,交织成令人眩晕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沈蝉衣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将那上好的云锦料子揉出了细碎的褶皱。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风中的柳絮,只能依附着他才能站稳。唇齿交缠间,她尝到了他口中残留的茶香,苦涩中带着回甘,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更多。 良久,谢京墨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却仍保持着极近的距离。他的鼻尖轻蹭着她的,呼吸间的热气拂过她红肿的唇瓣:“娘子,这才是接吻。” 沈蝉衣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是蒙着一层水雾,眼尾染着淡淡的绯色。被吻得嫣红的唇微微张合,气息尚未平复:“知...知道了...”声音软糯得不像话,带着几分被欺负后的委屈。 谢京墨低低地笑了一声,突然伸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沈蝉衣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已经稳稳地跪坐在他的双腿之间。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微微红肿的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明显的占有欲。 “去换衣服。”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手指轻轻抚过她额间的碎发,“待会给你描细钿。湖上的荷花开了,换那件新做的浅绿色锦裙可好?额间......”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眉间,“夫君给你描一朵并蒂莲。”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眼前人半分颜色。 沈蝉衣慌乱的点头,从床上下来。。 当谢京墨和沈蝉衣再次从房间出来时,阳光透过廊檐洒落在二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谢京墨修长的手指始终紧握着沈蝉衣柔若无骨的小手,指腹时不时在她细腻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只见他穿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衣料上暗绣着精致的云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腰间束着同色系的玉带,一枚温润的青玉貔貅坠子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墨发用一支白玉簪束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更添几分慵懒贵气。 沈蝉衣已换上了那件浅绿色的锦裙,裙摆处绣着栩栩如生的荷花纹样,走动时裙裾如水波般荡漾。腰间系着一条粉色的丝绦,上面缀着几颗圆润的东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额间那朵精致的并蒂莲细钿,朱砂勾勒的花瓣娇艳欲滴,衬得她肤若凝脂。 谢京墨转头看向一旁垂手而立的谢元,声音低沉而威严:“谢元,让沈蝉星在门口候着,我们稍后便出府。” “是,公子。” 沈蝉衣迫不及待地拽了拽谢京墨的衣袖,笑意盈盈地就要拉着他快步往外走。谁知刚迈出两步,就被一股温柔的力道拉了回来。谢京墨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轻轻一掐,眼中满是宠溺:“跑什么?当心脚下。” “可是……”沈蝉衣不乐意地嘟起樱唇,水汪汪的眸子委屈地望着他。但在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凤眼后,还是乖乖点头:“好吧。”声音软糯得像是裹了蜜糖。 谢京墨见状,眼底笑意更深。他慢条斯理地替她理了理鬓边微乱的碎发,又整了整腰间有些歪斜的丝绦,这才牵起她的手:“走罢。” 两人并肩而行时,沈蝉衣裙摆上的荷花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谢京墨不时侧首看她,目光落在她额间那朵并蒂莲上时,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第53章 就娇气,那你别亲 春叶:“回公子,夫人说累了,在房间里面休息。” 谢京墨轻轻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他抬手理了理衣袖,然后缓缓抬腿,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进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味道,沈蝉衣安静地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她侧着身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谢京墨走到床边,身体微微俯身,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面容上。沈蝉衣属实是美的。那是一种集纯灵、娇气与魅惑于一身的美,却又干净得如同春日里的第一滴晨露。如果说,沈蝉衣是那洁白无瑕的月光,那么谢京墨便是深沉幽谧的黑夜。他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黑,不过在外人看来,他也是那如玉般温润的公子。 谢京墨的手指轻轻描绘着她的眉毛,顺着眉峰缓缓下滑,描绘着她精致的眼角,再到小巧的鼻翼,最后停留在那微微嘟起的唇角。他不禁勾唇笑了一下,低声呢喃道:“怪不得,可以勾人!” 沈沈蝉衣在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撩拨自己。她嘟着唇,小声地呓语道:“哎呀,好烦!”那软糯的声音,如同一只小猫在轻轻叫唤,挠得谢京墨的心痒痒的。 谢京墨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阵低沉而悦耳的轻笑。他合衣躺在沈蝉衣的身侧。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 沈蝉衣在睡梦中,只感觉身旁突然多了一个炽热的“大火炉”,那股热气扑面而来,让她顿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十分不舒服。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着,粉嫩的嘴唇不满地嘟了起来。她伸出小手,轻轻地推着谢京墨的胸膛,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嘟囔着:“热!热……”那软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谢京墨被她微微推开,看着她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扭动着娇躯,朝着床里面滚了过去。他眼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没有立刻跟过去,而是静静地等待了片刻。随后,他伸出一只手臂,一把将她拽了回来,重新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温柔落下一吻,柔声说道:“乖宝,我想抱着你。” 然而,沈蝉衣依然觉得燥热不堪,她蹙着眉,脸上写满了不悦。她再次伸出小手,用力地推开了谢京墨,嘴里还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这一次,她直接裹着被子,滚到了床的最里面,背对着谢京墨,像是在赌气一般。 谢京墨轻笑出声,随即直接伸手将她身上的薄被掀了起来,然后轻轻一甩,薄被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外面的椅子上。 目光微闭,嘴里轻声数着:“三……” “二……” 还没等他说出“一”,沈蝉衣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接滚了回来,一头窝进了他的怀里。她的小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嘴里还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谢京墨看着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沈蝉衣,忍不住低笑一声。他学着刚刚她推开自己的样子,也轻轻推开了她,故意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热……不给抱。” 沈蝉衣听到他的话,顿时不乐意了。她立刻又紧紧地抱了上去,双手像八爪鱼一样搂住他的腰肢,双腿也缠了上去,整个人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生怕他再次把自己推开。她的小脑袋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嘴里还嘟囔着:“不要嘛,就要抱……” 谢京墨看着她那无赖又俏皮的模样,眼里满是柔情。他侧身,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把她散落的头发夹在耳边。然后他低头看着蹭着自己胸口的沈蝉衣,将她搂进怀里。沈蝉衣身形娇小,他很容易就把她整个人圈在自己的怀里。 他低下头,在她的头顶轻轻落下一吻,满足说道:“真乖!”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如蝉翼的窗纱,轻柔地洒落在雕花的床榻之上。沈蝉衣悠悠地从梦中转醒,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谢京墨的胸口。 沈蝉衣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谢京墨,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刚想要动一下,试图掰开环在自己腰间那有力的大手。她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刚使了点劲,还没等成功掰开,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她再次拥入怀中。这一次,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以及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谢京墨!” 沈蝉衣轻唤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娇嗔和无奈。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谢京墨那清浅而均匀的呼吸声。 沈蝉衣心想,刚刚他的举动或许只是无意识的。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手,准备移开他的手。她的手指缓缓地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滑动,感受着他肌肤的温热和那紧实的肌肉线条。可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谢京墨再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这一次,他抱得更紧了,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谢京墨!”沈蝉衣又小声地叫道。 她从他的怀中朝上面爬去,此时,谢京墨的手也随着她的动作移到了她的臀部。 沈蝉衣终于爬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沈蝉衣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嗔怪地说道:“谢京墨,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谢京墨缓缓睁开眼睛,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柔情的目光。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沈蝉衣,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接着,他低下头,直接堵上了她的红唇。 “娘子,真聪明,所以夫君要奖励一下!”谢京墨在她的唇间低语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贝齿,缠她的舌尖共舞,探索着她口中的每一寸甜蜜。沈蝉衣只觉得一阵眩晕,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回应着他的吻。 沈蝉衣渐渐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伸出双手,推搡着他的胸口。那坚实的胸膛,让她的双手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丝毫的作用。“谢京墨,我喘不过气了。”她在他的吻间艰难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微弱的喘息。 谢京墨听到她的话,缓缓放开了她。沈蝉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迷离,脸颊绯红,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她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谢.....” 然而,她刚想要开口,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再次被谢京墨堵上了红唇。“呜呜....”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在两人交织的呼吸中显得格外娇柔。 谢京墨轻咬着她的舌尖,温柔地说道:“为夫可不舍得让我家的娘子喘不过气。你看,只要为夫吻的次数多,多练习娘子就会久一点。” 沈蝉衣面色羞红,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眼,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温热的气息和那炙热的吻。 良久,谢京墨才缓缓放开沈蝉衣。随即,两人翻了个个儿,沈蝉衣趴在他的怀中喘着粗气。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他的胸口,如同黑色的绸缎。谢京墨一手揽着她的腰,感受着她纤细的腰肢在自己的手掌下微微颤抖;一手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颊,那细腻的肌肤如同羊脂玉般光滑。 “娇气!” “就娇气!谁让你亲了。”沈蝉衣娇嗔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在主人的怀抱中撒娇。 谢京墨笑着出声:“娘子这娇气的模样,娇柔妩媚,惹人怜爱。夫君亲了娘子,自是着了娘子的迷,情难自禁呐。往后啊,夫君可要将这亲吻的本事练得愈发娴熟,让娘子沉醉其中呢。” 沈蝉衣闻言,轻轻哼了一声,佯装生气地在他怀中坐了起来。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轻垂而下,遮住了她半张绯红的脸颊。她微微抬起头:“快起来,我答应了和沈蝉星去游船的。” 第52章 切磋 春叶被关在门外,吓了一跳。她赶忙凑到门前,担忧地轻声唤道:“夫人,你没事吧!?” 沈蝉衣从床上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没事,就是我困了,想眯一会。你在门口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搅我休息。”说完,又重新趴回床上。 “是,夫人。”春叶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安静地守在门口。 谢京墨从书房出来,深邃的眼眸如寒潭般平静,扫视着庭院,正巧看见沈蝉星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凳子上看着正在蹲马步的张亦书,模样闲散又不羁。 他想到昨天他和沈蝉衣出去的事情,还没开始教训他。想到此处,谢京墨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喊出:“沈蝉星!”,那声音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在庭院中回荡。 沈蝉星正入神,听到这声呼喊,身体猛地一僵,随后缓缓转过头来。他看到谢京墨站在不远处,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姐夫,你叫我。” 谢京墨没有理会沈蝉星的笑脸,他将目光移向另一边。只见谢一正认真地帮张亦书纠正着马步姿势,随即对着谢一吩咐道:“谢一,把沈少爷也带过去,一同蹲马步。” 谢一听到谢京墨的吩咐,先是看了一眼沈蝉星。只见沈蝉星正满脸不情愿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抗拒。谢一又抬头看了一眼谢京墨,他发现公子的眼睛里透着一种认真和威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谢一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这位沈少爷,也就是夫人的弟弟,今天怕是要吃点苦头了,你说你偷偷带夫人出门干什么。 “是,公子。” 沈蝉星一听要让他去蹲马步,原本笑嘻嘻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眼睛瞪得溜圆,大声喊道:“姐夫,蹲马步?我可不蹲,我好不容易才从军营里出来,我还想着出去好好玩一玩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跺脚,满脸的不情愿。 谢京墨面无表情地看向沈蝉星,声音低沉而冷静地说道:“不行,岳父和岳母已经传信给我,你在我这里呆的这段时间,一切都要听我的。” “谢一!”谢京墨再次喊道。 “是,公子。”谢一应了一声,加快脚步走到沈蝉星面前。他双手一伸,瞬间准备把沈蝉星架过去。然而,沈蝉星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眼睛一瞪,手臂猛地张开,脚尖轻点地面,瞬间向后移动了好几步,躲开了谢一的手。 他梗着脖子,大声说道:“要我蹲马步可以,姐夫,我要和他打一架,要是他赢了,我就听你的蹲马步。” 谢一看向谢京墨,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在征求谢京墨的意见。谢京墨微微点头,表示应允。 在庭院中,气氛随着谢一和沈蝉星即将展开的较量而逐渐变得紧张起来。谢一神色沉稳,不慌不忙地朝着沈蝉星走去。走到近前,他右脚微微后撤,上身前倾,双手抬起在身前拱手,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礼数周全,而后声音清朗地说道:“得罪了,沈少爷。” 说完,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缓缓朝着沈蝉星攻去,同时说道:“沈少爷,属下比你大很多,所以属下让你一只手。” “我要你让!快点!要打就赶紧打!”沈蝉星不耐烦地嚷道,另一边挡着他的攻击。 眨眼间,谢一和沈蝉星便正式交手起来。两人的身影在庭院中快速穿梭,拳脚挥舞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谢京墨看了一眼正在激烈战斗的两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淡定。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一旁的石凳子处,缓缓坐下。 谢元一直留意着谢京墨的举动,见他坐下,他端着茶盏,轻声说道:“公子。” 谢京墨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放下吧!”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战斗的两人身上移开。 谢元小心翼翼地把茶盏放在石桌上,这才顺着谢京墨的目光看向正在交手的两人。他迟疑了一下,开口询问道:“公子,沈少爷年龄尚小,应该打不过谢一的吧?!” 谢京墨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用指腹摩擦着茶盏的一侧,神情专注地说道:“沈蝉星从小被岳父教导,生活在军营里面,实力不可小觑。” 就在谢京墨话音未落之时,只见沈蝉星眼神一凛,看准时机,突然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谢一的肩上。这一击力量极大,谢一的脚底贴着地面的青砖,不受控制地向后滑行。他的身体微微摇晃,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沈蝉星站定身子,满脸得意:“谢一,竟敢小瞧本少爷。” 谢一站直身体,眼神变得认真起来:“沈少爷确实厉害,那我也不必退让。”说着,他将另一只手从背后拿出,双手握拳,摆出了更加严谨的战斗姿势。 “请!” 沈蝉星轻轻点头,眼神中满是斗志。随即,两人又迅速扭打在一起,这一次,战斗更加激烈,双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片刻之后,谢京墨缓缓站起身来。 谢元见状,连忙问道:“公子,不看了?”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 谢京墨目光平静,语气笃定地说道:“不必,谢一赢了,沈蝉星虽然天资聪慧,但是手段没有谢一老练毒辣。” 就在谢京墨的话音刚落,谢一就以一个漂亮的动作,用手臂紧紧锁住沈蝉星的脖子,大声说道:“沈少爷,你输了。” 沈蝉星满脸不甘,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囔着:“哼!知道了,我蹲还不行吗?”他的嘴撅得老高,接着又小声说道:“等我下午,我就和我姐说,让你欺负我。” 于是,沈蝉星极不情愿地走到张亦书旁边蹲下。相比较张亦书,他的马步姿势十分标准。他看着张亦书:“你腿再弯一点。不然,我还以为你在撅屁股。” 张亦书朝着沈蝉星转过头,不理他。 谢京墨看着这两人,对着谢一说道:“谢一,人交给你了,还有沈蝉星等他蹲完马步,多教教。” “是,公子。” 小石头站在一旁,看着面前蹲马步的沈蝉星,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他心里想着,自己就说不要过来看热闹的吧,这下好了。 谢京墨看了一眼沈蝉星,温和地说道:“我去找你姐了,你有事直接过来。” “嗯。” ..... 第51章 令人作呕的目光 沈蝉星瞪大了眼睛,一脸委屈:“姐,你竟然看不起我,我可是很有才华的。” “不是看不起你,是你真的还差得远呢。你就别做那白日梦了。”沈蝉衣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 沈蝉星气鼓鼓的,不想再理沈蝉衣,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姐,昨天晚上,你到底说了什么呀,姐夫怎么直接从墙里面飞出来,把你抱回去了?” 沈蝉衣反问道:“你没听到?” “听到了,你一会儿骂姐夫是大混蛋,一会儿又说他是坏蛋……”沈蝉星说着,突然眼睛一亮,继续说道:“姐夫被你调教得真好,就和咱们爹一样,特别听娘的话。” 沈蝉衣心中暗暗觉得这肯定是弟弟的误解,明明是自己被谢京墨吃得死死的,是谢京墨把自己调教得乖乖的。 沈蝉衣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她实在不想再和沈蝉星说这些废话了,有气无力地说道:“沈蝉星,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想回去再睡一会儿,我实在是太累了。” 沈蝉星连忙摇头:“没事了,姐,你去休息吧!我们下午出城去玩,我来的时候看到那边好多人在游湖呢,可热闹了。” “游湖?!”沈蝉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说道,但随即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能下午去了,不行,我真的太困了,而且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沈蝉星点头,突然想起昨晚听到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姐,你去好好休息,不过,你还是劝劝姐夫,让他节制一点,不然就你这小身板……” 沈蝉星的话还没说完,沈蝉衣顿时困意全无,震惊地看向他,大声喊道:“沈蝉星!” 沈蝉星吓得立即跳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边跑边喊:“姐,我就是昨天太担心你,不小心听到了……” 看着沈蝉星那慌慌张张跑远的背影,沈蝉衣又气又羞,她那小巧的嘴唇高高嘟起,好似一个鼓起的小樱桃,白皙的脸颊此刻红得犹如天边绚烂的晚霞。她心中一恼,也顾不上浑身的酸软无力,当即下意识地拎起裙摆,迈着匆忙的步伐,怒气冲冲地朝着谢京墨的书房走去,心中盘算着一定要好好找谢京墨说道说道。 她气呼呼地径直走进书房,那架势仿佛要把满肚子的气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谢京墨!”声音清脆响亮,在安静的书房里回荡。 书房里面的其他人,不仅有张停支,张亦书还有高云起,姜少轩。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娇喝声,众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书房的门口,只见门口立着一位明艳动人的少女——沈蝉衣着一袭鹅黄色织锦襦裙,腰间月白色丝绦随风轻扬。那一串珍珠配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晕,更衬得她肤若凝脂。 谢京墨并没有坐在主位上,因为现在这个县令的职位在高家和姜家世家的面前可不敢居高啊。他看见沈蝉衣,立即上前。 高云起率先起身,当他的目光落在沈蝉衣身上时,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就像饿狼看到了猎物一般。他强装出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迈着故作潇洒的步伐缓缓走向沈蝉衣。他微微欠身,嘴角挂着一抹看似温和却暗藏深意的笑容,一双眼睛却毫不掩饰地在沈蝉衣身上上下打量着,拱手道:“这位是?”那眼神中的贪婪与欲望,似乎要将沈蝉衣生吞活剥,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润,目光却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 沈蝉衣被高云起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就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行一般。她下意识地紧紧拽住谢京墨的袖子,那白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躲在谢京墨的身后。 "这是内子。"谢京墨不动声色地挡在高云起面前,声音不疾不徐。 “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看书房没关门,不知道有外人在。”沈蝉衣声音细若蚊蝇,垂首行礼:“打扰诸位议事了,妾身告退。”说罢便提着裙摆匆匆离去,莲步轻移间环佩叮咚。 高云起倚着紫檀木椅背,目光追随着那道消失在回廊尽头的倩影,眼中惊艳之色久久未散。他“唰”地展开鎏金折扇,掩住半张面容,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谢大人好福气啊。”扇骨轻敲掌心的声响在静谧的书房里格外清脆,“当真是艳福不浅。” 谢京墨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高云起的视线,墨色锦袍上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内子胆小,让诸位见笑了。”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案上青瓷茶盏,“我们继续方才的议题。” “啪!” 高云起突然合拢折扇,扇柄上缀着的羊脂玉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站起身时,腰间玉佩叮咚作响:“既然这样,就按谢大人说的办。”锦袍袖口绣着的暗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我高家,同意了。” 张停支恭敬的点头:“谢大人是一方父母官,张家也听谢大人的吩咐。” 姜少轩轻叩桌面的手指一顿。他抬眼时,窗外斑驳的树影正好落在清俊的侧脸上:“姜家……”略微停顿后,茶盏与桌面相触发出轻响,“也同意谢大人的提议。” 谢京墨起身拱手,锦袍袍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谢某多谢诸位支持。” 众人告退时,高云起故意落在最后。他站在回廊转角处,目光灼灼地望向内院方向。春风拂过,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他深深吸了口气,拇指摩挲着折扇上精致的浮雕纹路,这才踏着大步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张停支急忙折返。压低声音道:“公子当心,高家这小子……”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我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比他更好色之徒。方才他看夫人的眼神……” 谢京墨眸色陡然一沉,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击,节奏缓慢而沉稳,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心上。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冷冽如冰:“盐扬进展如何?” “咸度还不够。”张停支从怀中掏出一个粗布小包,层层打开后露出里面灰白的盐粒,“但我已命人改良晒盐之法。”他的手指捻起一粒盐,“盐扬那边也加派了人手,日夜轮守,防着高、姜两家暗中使绊子……” 谢京墨忽地抬手打断,深邃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码头和改河道的事情,更要紧,高家姜家也要小心,毕竟不在同一条船上,小心他们后面使绊子。” 张停支连忙躬身应道:“是,公子,我这就去安排。” 谢京墨微微颔首,语气淡漠:“退下吧!” “是。”张停支恭敬地退后两步,正要转身,忽地瞥见站在一旁的张亦书,便低声叮嘱道:“亦书,我先回去,你好好跟着公子。” “祖父,路上小心。” 说完,张亦书非常自觉的站在书房的旁边,开始蹲马步。 谢京墨目光微转,在少年身上短暂停留,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赞许。他并未多言,只是轻轻扣了扣桌案,随后转身离去。 现在,他要去看看自己的娘子刚刚找自己何事?高家,蝼蚁而已,只是现在还有用处,不足为惧,所以他根本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