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大皇子（又名极品大皇子）赵铮赵嵩》 第1章 刚穿越就要被砍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赵铮，联合容妃祸乱后宫，妄图谋反，罪无可恕！现将赵铮打入天牢，择日处斩！容妃剥夺身份，打入冷宫，永世不得踏出冷宫一步，钦此！” 赵铮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疼得睁不开眼。 对于面前的声音，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铮儿，你怎么了？你醒醒，不要吓母妃……” 着急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摇晃，赵铮猛地惊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面前的女人不过四十岁，额头虽有几缕皱纹，却依旧看得出年轻时绝对是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女人穿着一身破旧宫装，样子虽有些狼狈，可看到他醒来，眼里光芒重现，不由喜极而泣。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吓死母妃了……” 身子被女人揽入怀中，赵铮却完全蒙了！ “儿子？母妃？我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低头看看自己，身子瘦小，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细皮嫩肉，分明换了个人！ 惊愕间，一抬头，再看到面前复古的装饰，一身绿衣，拿着拂尘的老太监，整个人直接蒙了！ “我这是，穿越了？” 不等他回过神，撕裂的疼痛感突然再次袭来！ 赵铮只感觉脑海像是被硬生生撕开，强塞了东西进去。 无数的画面融合在一起，拼凑了另一个人生。 没错，他真的穿越了！ 从一个现代特种兵，穿越到了古代！ 这具身体的主人，居然也叫赵铮，而且还是大盛王朝的大皇子。 按照记忆，这大盛朝就和历史上的宋朝差不多。 经济文化繁荣，兵强马壮，可四周却有不少强国环伺，随时都有被吞并的风险。 而前身的母亲夏蓉，本是南方出了名的戏子。 当年恰逢新皇即位，巡视南方郡县，皇帝对其母亲一见倾心，便传旨临幸。 原本只是一次邂逅而已，没成想他母亲竟怀了身孕，被接到宫中，破例封为贵妃。 而赵铮，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大皇子。 头些年，容妃颇得皇帝宠爱，待遇比之皇后也一点不差。 正因为此，容妃在后宫成为众矢之的，常常被皇后和其余妃嫔联合打压，暗中构陷。 久而久之，皇帝也对容妃母子产生了厌倦和误会。 于是，没了皇帝撑腰后，容妃母子的待遇急转直下，住的是和下人一样的通房，穿的是别人不要的破衣。 饷银被克扣、奖赏被半路拦截、就连用膳，有时竟也是吃别人剩下的…… 用其余贵妃的话来说，一个低贱的戏子，有何资格被陛下如此宠爱？ 而前身虽为大皇子，却不争功名，安分守己。 母女俩虽被恶意针对，可终究无权无势，又不敢禀报皇帝，大多选择了隐忍。 想着哪天赵铮敕封为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也就熬出头了。 但随着封王大典将至，朝廷中忽然流言四起。 大盛皇帝陛下，居然有意要册封前身这个大皇子为太子！ 立为一国储君！ 虽不知真假，却足以引得朝野震动。 可这对赵铮母子来说，却并不见得是好事。 果然，五日前，后宫有多位贵人接连染上怪病，连太医也查不出根源。 更有两位年幼的皇子相继患怪病死去，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到底。 可查来查去，却什么都没有查到，便有人献言，这怪病很是奇特，说不定是被人下了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皇帝当即下令查抄整个后宫！ 意外的是，居然在赵铮和容妃的住处翻出了染病贵人和死去的两位皇子的生辰八字，还有几个插满针头的小人！ 这也就罢了，更在赵铮的床底下，翻出了金刀、黄袍。 这就更加不得了了！ 几乎不容他们解释，一顶惑乱后宫、意图谋反的大帽子便扣了下来！ 皇帝震怒之下，当即派人前来传旨！ 一听自己三日后就要被斩首示众，前身当场便被吓死了，而赵铮也刚好穿越过来！ 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大皇……罪人赵铮、夏蓉，陛下圣旨以下，两位请吧？” 传旨的老太监面无表情，一个眼神，跟随而来的禁卫当即上前，就要把母子两带往各自的去处！ 赵铮眉头一皱，心里满是不甘！ 刚穿越过来就要被砍头？这也太背了吧？ 再者，容妃虽然是戏子出身，可一向慈祥温柔，待人祥和，又怎么会行如此恶毒之事？ 至于赵铮，一向胆小怕事，别说谋反了，连虫子都怕！ 毫无疑问，无论是先前立储的传言，还是下蛊谋反的种种，都是一场针对他们母子的阴谋！ “铮儿，你莫怕，到了牢里你就大呼冤枉，刑部复核时不会不管的！到时候你把所有的过错都往母妃身上推，母妃会一一认下！你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陛下不会赶尽杀绝的！” 容妃却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捧着赵铮的脸，凄凉的语气，和交代后事无异！ “那你呢？” 赵铮下意识询问出声，看着容妃凄凉的表情，不知为何，他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母妃本就身份低贱，死了也就死了，可你还年轻，哪怕不做皇子，能平平安安活着就够了！” 容妃微微摇头，嘴角虽带着笑容，却凄美更甚！ 赵铮咬着唇齿，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自己的孩子，她竟不惜拦下所有罪名，不惜含恨死去？ 世上最浓郁的爱，莫过于此了吧？ 他心里一酸，竟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母子。 自己为救战友而去世，父母一定很伤心吧？ “母妃，还没到最后一步呢！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是我们犯的错，为何要认？” 赵铮咬着牙，语气不卑不亢！ 他取名赵铮，就是希望这辈子能铁骨铮铮。 岂会平白无故蒙受冤屈？不可能！ 从容妃为了自己，愿意拦下所有罪名的那一刻开始，赵铮便认定了。 你就是我母妃，谁也不能动！ “哟呵，看不出来，你还挺硬气的嘛!” 也就是此时，玩味的声音忽的响起！ 赵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身着华服的青年，带着一个身穿官府的老者大步走了进来！ 看向他的目光，满是嘲讽和玩味！ “赵嵩，你来做什么？” 赵铮眉头一皱，很快在记忆里翻出了此人的身份！ 赵嵩，当朝三皇子，更是皇后唐澜之子，在朝堂威望不小，是众多皇子中最出彩的一个！ 记得容妃曾说过，皇帝年过五旬，早有立储之心，作为大皇子，他自然是第一选择！ 可自己刚被下旨降罪，这赵嵩就过来了。 莫非，这一切都是赵嵩和皇后为了太子之位，故意设计的？ 第2章 辱我母妃，不行！ “我来做什么？大哥，哦不，差点忘了，你现在可是罪人，不是大皇子了。” 赵嵩玩味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赵铮：“你犯下滔天大罪，不日便要被斩首，我这个做弟弟的来看看你，也是应该的吧？” 赵嵩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笑容，显然心情极好。 话里话外，也全是落井下石的味道。 赵嵩身后的老者，此刻眉眼微抬，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赵铮一眼。 若是赵铮记忆不错，此人，正是当朝刑部尚书，秦学桧。 这名字，一听就不像好人！ “老三，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死？” 赵铮冷然一笑，抬头和赵嵩对视。 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的一切，必然全是唐澜和赵嵩的阴谋，设计陷害他们母子二人。 唐澜，不但是后宫之主，更是当朝镇国公之女，家世显赫。 容妃虽得皇帝宠爱，可和她相比，宛若萤火比皓月，寒鸦比凤凰。 皇后想要栽赃他们母子，简直再简单不过。 先说皇后早就视容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自己一死，受益最大的，也正是眼前的赵嵩。 如此手段，简直卑鄙！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咋们毕竟兄弟一场，我好意来给你送行，你这岂不是寒了我的心？” 赵嵩摇摇头，围着赵铮踱步打量，故作心痛状。 “啧啧，堂堂一国皇子，年纪轻轻就要被砍头，可惜了，可惜了……” 呵！ 赵铮鼻孔轻哼，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更冷了几分。 可惜了？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看到的吗？ 这赵嵩不但狠毒，还虚伪至此。 而容妃听到此话，早已急得泪流满面，一咬牙，赶紧挡在赵铮身前：“三皇子，尚书大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不管是扎小人、还是藏金刀黄袍，我儿都毫不知情！” “还请尚书大人帮我秉明陛下，这些都是我做的，铮儿是无辜的，我只求速死，还请陛下念在父子情份，饶铮儿一命吧。” “母妃，您……”赵铮脸色微变，想要说什么，却被容妃摆手阻止。 事情的真相，她也能猜到一二。 但她们母子在宫中无权无势，又怎么能斗得过皇后？ 容妃早已万念俱灰，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这一个儿子。 作为母亲，若是能给赵铮争取活着的机会，她死又何妨？ “哦？还有这种事，秦大人你怎么看？” 赵嵩目光不屑，不阴不阳的笑了一声，这才转头看向刑部尚书秦学桧。 秦学桧哪里不明白赵嵩的意思？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步，正气凛然道：“哼，此事人赃并获，更是陛下亲自下旨，岂容你想变就变？你把王法置于何地？把陛下置于何地？” 不愧是刑部尚书，一开口，便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更何况，你也是戴罪之身，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秦学桧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容妃脸色骤然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吗？ “母妃，这两人显然沉瀣一气，何必向他们求情？” 赵铮叹息一声，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可奈何。 赵嵩本就是来看他们笑话的，向他求饶，岂不是正应了他的意？ “那倒未必！罢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本皇子就帮你一回！” 赵嵩玩味一笑，上前一步，双腿岔开。 “赵铮，只要你跪下来给本皇子磕个头，再从下面钻过去，说不定本皇子心情一好，向父皇求求情，饶你一条狗命。” 果然！ 这赵嵩，简直无耻！ 赵铮目光一沉，心里的怒火，也在不断攀升。 容妃更是身子一僵，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瞬间消散。 赵铮，毕竟也是大皇子，怎能受胯下之辱？ “三皇子，这这……要不换我来吧，我给你磕头，我来钻，只求你帮帮铮儿吧！” 容妃凄惨一笑，为了孩子，她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赵嵩目露不屑，正要说话，赵铮却猛然站起身来！ “不可能！” 怒吼间，赵铮把容妃护在身后，对着赵嵩怒目而视。 “我不会下跪，母妃更不会！赵嵩，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家伙几次三番侮辱他们母子，若非为了大局考虑，赵铮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一忍再忍？ “不客气？你能把我怎么样？” 眼看赵铮居然还在嘴硬，赵嵩眼里怒火升腾，忽然俯身凑到他耳边，笑得像个十足的魔鬼。 “不跪也罢，本皇子不会勉强！不过……” “你马上就要被打入天牢了吧？放心，五天时间，我会让人尽情的折磨你，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至于你母妃……听说她之前是戏子？啧啧，悄悄说一声，这么好的容貌，放在冷宫可惜了，不如我帮她来个金蝉脱壳，帮她脱离冷宫后，卖到青楼怎么样？” “堂堂皇妃沦落风尘，生意一定挺不错吧？哈哈哈……” 说到这，赵嵩得意的放声大笑。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狠狠地羞辱赵铮。 让其他皇子看看，这就是跟我抢太子之位的下场。 “你找死！” 然而，他笑声还未落下，忍无可忍的赵铮突然暴起。 左手控制住赵嵩的双手，右手顺势扣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用力一捏。 毫无防备的赵嵩，只一瞬间便被赵铮制住。 浓浓的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气，身子不停挣扎，可在赵铮的力量面前，却完全无用。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经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 “赵铮，速速放开三皇子！” “大胆，来人，快来人！” 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谁也没想到，赵铮居然会突然暴起。 秦学桧和传旨的太监惊得手忙脚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之前的一切，他们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三皇子要真有什么闪失，在场所有人，都得被牵连。 就连容妃也吓得愣住，一时回不过神。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来，再说一遍听听？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赵铮目光灼灼，眼里狠意十足。 赵嵩如何侮辱他，他都能忍。 可唯独容妃，是赵铮的逆鳞，不容亵渎。 否则，即便赵嵩是皇子，他也照杀不误！ 第3章 一搏生机 “大皇子，万万不可啊！” “赵铮，手足相残可是死罪，此事若被陛下知晓，罪加一等，可将你就地正法，还不速速放开三皇子！” 眼看赵铮动了杀心，传旨的老太监急得团团转，赶忙上前劝阻。 秦学桧更是怒视赵铮，大声威胁。 生怕赵铮一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咳咳……” 而被赵铮制住的赵嵩，此刻只能勉强呼吸，除了剧烈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生是死，全在赵铮一念之间。 “罪加一等？真是可笑！” 赵铮大笑一声，脸上毫无惧色：“我本无罪，既然你们非要逼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 “临死前还能拉一个垫背的，值了。” 说着，手上一用力，赵嵩四肢拼命挣扎，呼吸也越发急促，似乎随时都会断气。 “住手，快住手！” 秦学桧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大声阻止。 “大皇子，只要你现在停手，方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传出去，如何？” 面对赵铮的狠辣，秦学桧只能选择妥协。 “当没发生过？秦学桧，你好歹也是刑部尚书，怎么这么蠢？” 赵铮轻哼一声，嘴角划过一丝不屑的笑容。 秦学桧的脸色越发难看了：“那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 赵铮冷冷一笑，看向手中的赵嵩：“现在，跪下给我母妃道歉，说不定本皇子心情好了，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冷冽的话语，熟悉而刺耳。 刚刚赵嵩说的话，赵铮一字不差还给了他。 如此讽刺！ 秦学桧一时犯了难，以赵嵩的性子，怎么可能向容妃下跪道歉？ 可还没等他说话，赵嵩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点头。 在死亡的恐惧下，他显然屈服了。 赵铮目光阴沉，一脚踹在他腿弯。 噗通！ 赵嵩当即跪倒在容妃面前，窒息的感觉一松，连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连跪都跪不稳，好不狼狈。 “开始吧，道歉而已，总不至于让我教你吧？” 赵铮目光冷峻，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只要赵嵩敢反悔，他可以随时把赵嵩拿下。 缓过神的赵嵩恨不得把牙齿咬碎，一张脸和泼了墨一样，目光几欲喷火，恨不得把赵铮大卸八块。 耻辱！ 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三皇子，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对，对不起……” “啧啧，堂堂三皇子，居然连道歉都不会？既然你这么没诚意，那还是给我垫背吧。” 赵铮话音一冷，右手顺势掐住了赵嵩的脖子。 “别别，我诚心道歉，千万别……” 赵嵩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张脸瞬间白了。 刚刚那种窒息的感觉，离地狱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他真的不想再感受一次。 “容妃，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侮辱你，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吧……” 赵嵩忍着疼痛和屈辱，连连道歉，反倒弄得他面前的容妃手足无措。 看了看赵铮，不知如何是好。 而传旨的太监和秦学桧，纷纷张大嘴巴，显然被惊到了。 很难想象，原本是来耀武扬威的三皇子赵嵩，居然被逼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赵铮，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这样可以了吧？” 谁知，赵铮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赵铮，你莫非想反悔？” 赵嵩瞪大眼睛，眼睛里布满血丝。 赵铮没有理他，抬头看向秦学桧：“刑部尚书，你既然来了，就帮本皇子上道折子吧！就说此案疑点重重，直接定罪未免太过武断，需发还重审才行！” “不可能！” 赵铮话音一落，秦学桧还没说话，倒是赵嵩大叫起来。 赵铮居然还想翻身？ 这要求绝不能答应！ “大皇子，人证物证具在，还是陛下亲自下旨，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本官劝你还是认罪伏法吧，也免去不少折磨。” 秦学桧目光阴鹫，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赵铮似乎也不意外，忽然笑了笑：“你真要不想写，本皇子也不勉强你，不过，若是本皇子在太牢里一头撞死，不知你这刑部尚书，还当不当得下去？” “这……” 此言一出，秦学桧直接傻眼了。 赵铮拿赵嵩威胁，他可以拒不松口。 因为他知道，赵铮绝对不敢真的杀了赵铮。 可他要是真在天牢里一头撞死，那可就麻烦了。 丢官事小，只怕会落得砍头的下场。 秦学桧的脸色，就跟便秘一样，看了一眼赵嵩，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本皇子也不为难你，你下去准备准备，为本皇子收尸吧，只要不太寒酸就好！” 赵铮摇了摇头，一副生死看淡的架势。 “别！大皇子既然这么说，本官写就是了。” 秦学桧一看赵铮的态度，一咬牙，只能答应。 他仕途半生，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若是毁在这废皇子手里，那就太不值了。 赵铮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很好，那就提前谢过尚书大人了！本皇子还要去天牢，两位自便吧！” “哼！” 赵嵩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了一眼赵铮。 也不管秦学桧，转身就走。 他本是来嘲讽赵铮的，却反被赵铮耍得团团转，还被迫跪下道歉。 哪还有脸继续待下去？ 如此奇耻大辱，他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秦学桧赶紧追上去，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答应上折子，相当于把赵嵩给得罪了。 两边不讨好。 这该死的赵铮，怎的如此难缠？！ “铮儿，你这又何必呢？” 容妃看着赵铮，觉察到儿子的变化，一时感慨万千，泪眼婆娑。 “母妃，我们本就无罪，为何要认？” 赵铮面容坚毅，语气不卑不亢。 “母妃放心，我们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没完。” “既是清白之身，必然能沉冤得雪！” 看着信心满满，铿锵有力的赵铮，容妃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下。 “好，母妃等着那一天！” “大皇子，请吧！” 传旨的太监这才敢上前，语气也恭敬了不少。 赵铮没有理会，对着容妃躬身一拜：“母妃切莫消沉，万万保重身体，孩儿去了。” 说完，毅然转身，跟着禁军前往天牢。 这一去，九死一生，可赵铮没有选择。 为了那最后一丝生机，只能搏一搏！ 第4章 六月飞雪，必有冤屈 天牢，冰冷的铁窗，将自由与束缚分隔。 角落潮湿的茅草和床铺，散发着浓浓的霉臭味。 厚实的高墙和铁门，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绝望感。 赵铮坐在脏兮兮的床铺上，虽有些不适，却已经没时间在乎这些。 很显然，这一切都是皇后和赵嵩的阴谋。 哪怕秦学桧替他上书，争取重审的概率，也小之又小。 退一万步说，就算能发还重审，有皇后和赵嵩阻挠，想要翻案，难度也绝对不小。 赵铮只能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搜寻记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毕竟，任何蛛丝马迹，都将决定他的生死。 夜幕深沉，一阵寒意袭来，赵铮蜷缩在茅草堆里，慢慢睡了过去。 “殿下，殿下……” 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赵铮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一张稚嫩的脸庞，眼角带着泪珠，正心疼的看着自己。 “春玲？你怎么来了？” 赵铮猛地起身，有些意外。 按照记忆，这是他的贴身侍女春玲，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心思却很细腻，对赵铮更是无微不至。 可天牢这等重地，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进来的？ “殿下，您万金之躯，怎么能住这等地方？” 春玲见赵铮狼狈模样，眼圈一红，想替他清理凌乱的头发，一伸手，才发现隔着铁门，连碰到赵铮的困难，只能无声落泪。 “你这丫头，我是戴罪之身，不住这里还能住哪？” 赵铮苦笑摇头，见她几度落泪，一时有些心疼。 “你还没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丫头抹抹眼泪，努力露出笑容：“殿下，您和娘娘的寝宫已经被查抄了，姐妹们都被驱散，大多被赶出了皇宫。” “春玲用殿下以往的赏赐换了银子，才能买通卫军进来看殿下一眼。” 原来是这样。 不用猜，之前赵嵩受的气，只怕都撒在这些丫鬟太监上了。 “难为你还记得本殿下，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小丫头抹抹眼泪，眼睛依旧红红的：“春玲已经被赶出皇宫，只能先回老家……” 说着，拿过手里的包袱，一股脑塞进铁窗里：“殿下的衣物，是春玲偷偷藏下的！春玲以后不能照顾殿下了，天冷了，您多穿一些……” “天冷？” 看着手里的衣服，赵铮一时诧异。 昨日炎炎酷暑，何来天冷一说？ 春玲叹了口气，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今日皇城已经白了，这六月飞雪，还真是罕见。” 六月？飞雪？！ 赵铮先是一愣，接着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殿下，您怎么了……” 春玲呆呆的看着赵铮，心里一时着急不已。 殿下不是被吓疯了吧？ 她自然不知，赵铮不但没疯，甚至已经想到了脱罪之法。 “春玲，你今日便出宫，本殿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 春玲回过神，赶紧重重点头：“殿下您说，春玲就是死，也一定会办到！” “你放心，此事很简单，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赵铮笑了笑：“且说前朝有一民女，名窦娥，不但生得秀丽，生性更是温婉善良，只可惜夫家早逝，只能和婆婆蔡氏相依为命，谁知，一日出街时被一富家子弟看上，死缠烂打，硬要将其霸占……”ζΘν荳看書 “窦娥不依，那富家子弟不依不饶，想下毒害死蔡氏强占窦娥，却被自家父亲误食，一命呜呼……” “富家子弟反告窦娥，是她下毒害死父亲，并买通知县，以蔡氏性命相逼，屈打成招……” “窦娥斩首那日，婆媳两痛哭流涕，明明是六月，却天生异象，忽降飞雪，覆盖了整个法场……” “后钦差大臣得窦娥托梦，重审此案，还了窦娥清白，只可惜，窦娥性命难续……” 赵铮三言两语，便将《窦娥冤》的故事稍加改动，讲给了春玲。 听到凄惨处，窦娥早已泣不成声。 “殿下，这窦娥也太可怜了，就和您一样，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赵铮笑着摇了摇头：“春玲，你先别急。” 说着，在身上看了看，撤下腰间的精美玉佩，塞到她手里。 “春玲，你出宫后拿这玉佩换写银子，再请人将我给你讲的故事抄录千分，分法给京城之人，越多越好……” “记住，一定要写上一句话，六月飞雪，必有冤案！” “殿下，这……” 第5章 发还重审！ 安国公此言不假，近日，皇城有两件事，可谓人尽皆知。 一来，这六月忽降飞雪，实乃奇观。 是福是祸，说法不一而足。 二来，便是那《窦娥冤》了。 短短两日，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无数百姓，都为窦娥的冤屈捶胸顿足。 再加上这六月飞雪，和故事里的情节不谋而合。 六月飞雪，必有冤案，这八个字已经深深落在无数百姓心里。 民间流言四起，朝廷又岂能忽视？ “安国公这话怎讲？区区一个故事而已，也不知是谁杜撰的，何必较真？” 左侧，立于首位的老者淡淡一笑：“天降飞雪，此乃祥瑞之召，寓意我大盛将丰衣足食！再者，我大盛君贤臣明，何来冤案？是你多心了！” 安国公哼了一声，脸色沉郁。 “这些年来，我大盛民生不振，北境连年干旱，如今京畿之地更有六月飞雪，百姓多受雪灾，何来祥瑞之兆一说？” “况且，我大盛边境被群狼环伺，战乱不断，南越、北蛮、东岛等诸国，一向觊觎我大盛中原之地，虎视眈眈！” “我朝受灾，诸国势必有所异动！” “如今六月飞雪，必有冤案，而且是大案！若未能昭雪，我大盛的气数，恐怕就要尽了！” 说到最后，安国公的语气中已然显露出一股悲慨之情。 身后的群臣也不由凝眉，大盛如今的形势，已经严峻至极！ 这六月飞雪，莫非真如安国公所说，昭示着不详之兆？ 可对此，镇国公却淡淡一笑，当场反驳。 “安国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下一场雨，刮一阵风，是不是也有冤案？” “若真按安国公所言，说句大不敬的话，我大盛只怕早就亡了……” 眼看两位大佬互怼，一众群臣只有乖乖听着的份。 哪怕是金座上的皇帝，也头疼不已！ 安国公秦牧，手握大盛兵权，一生戎马，儿孙三代从军，铁骨铮铮，战功赫赫。 即便是皇帝，也得恭敬对待。 而镇国公唐极，祖上是和开国先祖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功名世代沿袭。 更是当朝国仗，连皇帝私下也得尊称岳父大人。 这两位吵起来，旁人避之不及，谁敢相劝？ “两位切莫争辩，至于是否有冤案，刑部尚书，你来说说吧！” 最终，还是赵明辉当起了和事佬。 被皇帝亲口点名，秦学桧脸色难看无比。 还没回应，安国公铜陵般的眼睛，已经扫了过来。 “秦尚书，你可要好好回答，万一漏掉了某桩冤案，影响了大盛国运，后果你担当不起。” 面对安国公的目光，秦学桧一时有些心虚。 瞥了眼镇国公唐极，见他一言不发直视前方，当即一咬牙，躬身道：“回陛下，确实有一桩大案，其中……其中多有蹊跷……” “哦？” 赵明辉眉宇一挑，似乎有些意外。 “说来听听！” 秦学桧微微躬身，硬着头皮道；“回陛下，正是大皇子谋反一事，微臣，微臣觉得此事疑点颇多，还需发还重审……” 刷！ 话音一落，现场瞬间陷入死寂。 不少大臣纷纷低下头，暗道这刑部尚书胆子还真不小。 关于大皇子一事，这两日早就弄得沸沸扬扬。 只要不傻，谁不知道这其中有蹊跷？ 可敢当朝说出来的，秦学桧还是第一个。 金座上，赵明辉眉头紧紧皱起。 没等他说话，镇国公唐极却率先开了口。 “秦大人，赵铮谋反，那是人赃并获，更有陛下亲自下旨，你如此说法，莫非是觉得陛下做得不对？” “不不不，下官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唐极一句话，吓得秦学桧当即跪下，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此事本就两面不讨好，若是说了，必然会得罪镇国公和皇后。 可要是不说，赵铮真在天牢一头撞死，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别想干了。 “此事本就疑点颇多，大皇子在牢狱里大呼冤枉，再加上六月飞雪，必有冤案，下官为了朝廷声望，这才提出此事，还请陛下明鉴！” 看着跪伏在地的秦学桧，唐极一声冷笑。 “笑话，牢里的死囚，哪一个不喊冤？那赵铮谋害其余皇子，还意图谋反，不当场处决，已经是陛下给他的恩赐了，他还有何脸面喊冤？” “这……”秦学桧表情一滞，一时说不出话来。 “镇国公此话未免太过可笑。”关键时刻，安国公秦牧上前一步。 “若区区一个布偶小人，便能杀人于无形，我大盛岂不是早就一统天下了？” “至于那金刀黄袍，更是天大的笑话，改天老夫到你府上搜一搜，若也能搜出来，你唐家是不是也得株连九族？” “秦牧，你这是什么意思？想污蔑我等不成？”唐极眼睛一眯，显然被这话气到了。 “哼，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莫非镇国公心虚了？” 秦牧回瞪唐极一眼，随即看向赵明辉：“陛下，大皇子一案，确实疑点颇多！” “往日朝野之中曾有传言，陛下有立大皇子为储君之意！” “这虽是不足为据的传言，可紧接着大皇子便身陷囹圄，此事过于蹊跷。” “为人君，陛下不经审理，便直接下旨降罪，难免不查！” “为人父，陛下不念亲情，便要斩杀子嗣，难免有损皇家体面！” “因此，老夫建议，此案发还重审，如此，也能给世人一个公道。” 秦牧言辞凿凿，哪怕是对皇帝，言语也没有太多忌讳。 朝堂大臣，头更低了一分。 关于此事，他们可不敢轻易发话，万一站错了对，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陛下，此事……” 唐极眉头一锁，刚要发话，却见赵明辉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 “既然赵铮喊冤，又有六月飞雪，那朕就给他一次机会。” 说到这，赵明辉目光一厉，语气十分严肃认真。 “刑部尚书，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此案便由你亲自发还重审，朕会带各位大臣旁听。” “若赵铮能自证清白，朕便收回成命。” “如若不然，朕亲自将那逆子斩了！” “就这么定了，退朝！” 说完，赵明辉没给任何人进言的机会，直接起身离开。 对此，秦牧没有理会，只是皱眉沉思，随即长长一叹。 距离封王大典，不过三月而已。 大皇子能否翻案，并顺利撑到封王大典，对朝堂和大盛而言都极为重要。 “大皇子啊大皇子，机会已经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造化了！” “如若不然，这朝堂，真要成唐家的天下了。” …… 第6章 为何要跪？ 镇国公府。 唐极阴沉着脸，迈步向书房中走去。 想着朝堂上的情形，眼神愈发阴冷。 解决一个无权无势的大皇子，竟也这般棘手！ 由其是来自秦牧的步步紧逼，让他颇有压力，看来，一切还得徐徐图之！ 他随手关上房门，双手负后，脸色恢复平静，无喜无悲的轻喝一声。 “出来吧！” 话落，书房阴影处，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缓缓走出。 向唐极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喑哑地开口。 “镇国公，我家殿下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只等你这边传来好消息！” “你们北盛的几位皇子，须得在封王大典开始前，尽快除掉！如果连最简单的一个都没法解决，那之后的岂不是更成问题了？” 黑袍人声音低沉压抑，听口音也不似大盛之人！ 唐极微微扬起面庞，波澜不惊，随意轻挥衣袖道：“放心，你且回去复命便是。” “大皇子赵铮必死，其余皇子也不足为虑。” “此次重审，老夫绝不会让他活着！更别妄想，活到封王大典！！” …… 与此同时，后宫，皇后寝宫。 得知赵铮一案被发还重审，皇后唐澜再无原本的雍容华贵。 一双白净手掌紧紧攥起，眼中杀意滔天。 “该死的赵铮，都入了天牢，竟然还不安分！” “区区贱种，还想翻身？” 唐澜嘴里怒骂间，面容阴沉万分。 “母妃莫急，即便发还重审，他又能如何？” 身旁，赵嵩冷冷一笑，想到那日的屈辱，更是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孩儿今夜便会派人出宫，将身涉此案之人全部灭口，不会留下任何对赵铮有利的证据！” “即便重审，也不过让他多活半日罢了，终究还是要死。” “他想要翻身，孩儿便让他死得凄惨百倍！” 赵嵩目光怨毒，语气中的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如此便好。” 唐澜点点头，心情稍稍平复，思忖片刻，凤眸中又闪过一丝冷意。 “还有夏蓉那个贱人，也绝对不能放过！” 她对夏蓉，更是恨之入骨。 凭什么一个戏子能得陛下宠信？她一个低贱至极的女人，拿什么和自己比？ “我要让夏蓉那个贱人和他儿子一起去死！” 说着，她随手召来身边的侍女翠喜，在其耳边吩咐几句，一张脸狰狞得可怕。 “翠喜啊，知道该怎么做了吧？你之前便是那贱人身边的侍女，此事交给你去办最为妥当。只要能让那贱人生不如死，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的。”ζΘν荳看書 翠喜双眼微睁，又很快透露出一抹冷冽寒意，皇后娘娘这是要杀人诛心啊。 “娘娘请放心，奴婢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唐澜满意点头，冷然一笑。 没错，她就是要杀人诛心！ 这翠喜原本是容妃最亲近的侍女，后面被她以利益收买而来。 此事让翠喜去办，无疑就是往那贱女人伤口上撒盐！ 想到这，唐澜脸上笑意越发浓厚，似是又想到什么，看向赵嵩。 “嵩儿，三月后便是封王大典，有你外公在，你必定能再进一步。” “只要能得到盛王之位，留在京都，太子之位便唾手可得，你要早做准备。” 说到这，母子两目光满是炽热。 盛王是太祖皇帝扫平天下，登基称帝之前的封号。 后世帝王，但凡被封为盛王者，最后基本都成为了太子，登临大宝。 可以说，封为盛王，就是成为太子、登上皇位最关键的一步！ “母妃放心，孩儿一定不负众望。” …… 铁窗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赵铮静静的坐在床榻上，表情无喜无悲。 明日，便是他将被处斩的日子。 要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不过，他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先不说这场六月飞雪和《窦娥冤》，以秦学桧对官场的执念，就不可能不帮他上书……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咯吱—— 铁门忽的被打开，赵铮扭头一看，淡淡一笑。 “不知秦大人是来探望的，还是来替本皇子收尸的？” 看着从容不破的赵铮，秦学桧眯着眼睛，心情无比复杂。 “恭喜殿下，陛下已经决定，于明日，将此案发还重审。” “好事！” 赵铮心头一喜，表面却不动声色。 “那本殿下是不是还得谢谢秦大人？” “殿下客气了！” 秦学桧摇了摇头，眼看赵铮似乎早有预料，一时心惊不已。 莫非，这场六月飞雪和《窦娥冤》，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真如此，这大皇子未免太可怕了。 “明日午时，案件正式重审，殿下多准备准备吧。” 说完，秦学桧转身就要走。 每次面对赵铮，他都有一种被一眼看透的感觉。 “秦大人请慢，本殿下有件事，还想请大人帮忙。” “何事？”秦学桧眼皮一跳，哪敢轻易答应？ “很简单！禁军副统领雷开是本殿下的好兄弟，明日本殿下说不得就要被斩首，今晚想见他一面，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秦学桧一呆，不知道赵铮要弄什么把戏。 想了想，这要求确实无可厚非：“殿下稍等，下官这就去办。” 说完，匆匆转身离开。 没多久，铁门再次被打开，只见一身材高大，棱角分明的中年人穿着禁军服饰，大步进了天牢。 “殿下落难，雷开却……唉……” 看到赵铮，雷开心情复杂，单膝跪地，一时叹息连连。 “大哥不必多说，我懂你的处境。” 赵铮微微摇头，抬手将他扶起，这雷开当年受过母妃恩惠，和赵铮更是关系莫逆。 若非赵嵩和皇后做手脚，他早就来探望了。 “殿下，听说明日陛下要重审此案，你可有信心脱罪？” 雷开皱起眉头，话是如此说，可想要沉冤得雪，何其困难。 赵铮没有回答，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 “大哥，小弟请你来，有一件想请你去办！” 说着，赵铮凑到他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雷开的眉头，也越发紧皱。 “这样可行吗？为了置你和娘娘死罪，他们只怕早就毁灭了任何证据，而且，只有一夜的时间……” “不行也得行，我行动不便，只能劳烦大哥了，明日我是生是死，就看大哥你了。” 赵铮语气严肃万分，他身处天牢，要想收拾证据，能信任的，唯雷开一人。 “好，殿下放心，我雷开今夜就算不眠不休，也务必要找到蛛丝马迹。” 雷开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做下保证，便匆匆离去。 赵铮长长的舒了口气，缓缓站直身体，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大压力。 只要案件能重审，他便已经赢了一半。 “皇后，赵嵩，是生是死，咋们明日见真章。” …… 翌日，天刚微明，刑部大堂便已人满为患。 堂外，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堂内，刑部尚书秦学桧坐在公堂后。 此刻冷汗直冒，如坐针毡。 左侧，以镇国公唐极和安国公秦牧为首，其余大小官员分列其下。 右侧，当朝天子赵明辉一身黄袍，虽是闲时打扮，却不怒自威，气场十足。 赵明辉身旁，皇后唐澜雍容华贵，赫然在侧。 唐澜下首，则是三皇子赵嵩。 如此阵容，都可以在此处上早朝了。 秦学桧虽是主审官员，此刻只怕比罪人还要紧张。 “陛下，时辰已到，您看……” 秦学桧微微欠身，小心翼翼的看向赵明辉。 赵明辉身子斜靠，只是微微摆手：“今日朕只是旁听，一切照旧便好。” “是是！” 秦学桧连连答应，这才整理衣冠，手中惊堂木一拍。 “来人，带罪人赵铮上堂！” 刷！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大堂门口。 只见赵铮在两名禁军的护送下，一步一步走进大堂。 两世为人，赵铮虽然有前身的记忆，在场的人物也大体知道一些。 若是换了前身，只怕会吓得腿软。 不过，他却始终镇定自若，目不转睛，大步往前。 哪怕是那位所谓的父皇，他也没有多看一眼。 挺胸抬头，不卑不亢。 这份做派，显然和众人的想法完全相反。 呵，这赵铮都成了阶下囚，居然还想装蒜？ 赵嵩冷冷一笑，眼中冷光闪烁。 今日，他和皇后前来旁听，就是不想给赵铮任何脱罪的机会。 “赵铮，见到陛下和本宫，你为何不跪？” 眼看赵铮站定后便再无动静，秦学桧还没说话，倒是唐澜先开了口，目光冷冽，语气不善。 “跪？我为何要跪？” 赵铮淡淡轻哼，转头和唐澜对视。 第7章 卖惨？ “大胆!” 眼看赵铮反驳，找到机会的唐澜当即拍案而起。 “赵铮，你不但是陛下子嗣，更是戴罪之身，此刻不跪，莫非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不把大盛律法放在眼里？” 唐澜不愧是皇后，这两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足以判赵铮死罪。 见此，唐极和秦牧下意识抬起头。 哪怕是那些大臣，也不免心中咂舌。 皇后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要是赵铮连这一关都过不了，何谈翻案？ “呵，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对此，赵铮却只是淡淡一笑，完全看不出一丝畏惧。 “为人君，不思体察，落下天大冤屈！为人父，却听信谗言，不加审理就要斩杀子嗣，这样的人，我为何要拜？” 赵铮话音一落，整个大堂，瞬间落针可闻。 一众大臣纷纷倒吸凉气，这赵铮不要命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唐极和秦牧表情也微微一滞，显然没想到赵铮会有这般说辞。 就连赵明辉，目光也闪烁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大胆，你你……” 被赵铮如此反驳，唐澜气得胸口起伏。 刚要质问，却被赵铮冷笑打断。 “皇后娘娘无视公堂，当堂扰乱公堂秩序，又意欲何为？莫非也不把律法放在眼里？” 这…… 赵铮一句话，怼得唐澜说不出话。 “赵铮，你别满口胡言！” 见此情形，赵嵩急忙站了出来：“你无视父皇，藐视律法，刚刚又冲撞皇后，你可知，这是死罪？” 面对咄咄逼人的赵嵩，赵铮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我本就是戴罪之人，大不了一死而已，不过，皇后扰乱公堂，藐视律法，岂不是也是死罪？” “有皇后垫背，我死了也无所谓了！如若不然，臣将不臣，国将不国，这大盛，迟早必亡！” 嘶！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让皇后给他垫背？大皇子还真敢想啊。 赵嵩和皇后狠狠咬着牙，气得发抖，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唐极微微皱起眉头，诧异的看了赵铮一眼。 此子以往平庸懦弱，现在怎么如此强硬？ 莫非进了一趟天牢，还转性了不成？ “好，好一个臣将不臣，国将不国！” 安国公秦牧一声大笑，当即站起身来。 “陛下，老臣认为大皇子此言有理，若要治大皇子的罪，连其余人等也当一并治罪，否则，这天下何来公道可言？” 秦牧一开口，这可就不得了了。 毕竟，以这位的分量，说要治皇后之罪，可不是说着玩的。 “都且肃静，今日这公堂只为重审此案，刚刚的事揭过，谁也无需降罪。” 终于，赵明辉指尖轻敲桌案，稳住场面，接着有些意外地看向赵铮。 “赵铮，朕知道你心里不服，机会朕已经给你了，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开始吧！” 说罢，靠在椅子上闭眼假寐。 赵嵩和唐澜虽心有不甘，不过皇帝金口已开，只能瞪了赵铮一眼，愤愤坐下。 秦牧向赵铮投来赞赏的眼神，也跟着坐了下来。 虽然赵铮过了这一关，可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罪人赵铮，你可认罪？” 秦学桧一拍惊堂木，案件正式开始重审。 “我本无罪，为何要认？” 赵铮淡淡转过头，不卑不亢。 “赵铮，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赵嵩眯着眼睛，一个眼神，秦学桧当即大手一挥。 “来人，传物证！” 秦学桧话落，几个衙役当即捧着物证，走上公堂。 黄袍、金刀、还有扎着针的小人！ 怪不得皇帝会震怒，如此证物，换做是赵嵩，只怕也会被斩首示众。 “赵铮，这些都是你寝宫里翻出的证物，你还有何辩解？” 赵嵩语气得意，铁证如山，所谓的重审，也只是走走过场罢了。 至少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认为了。 只有唐极和秦牧皱着眉看着赵铮，刚刚赵铮的表现给他们一种错觉。 莫非，赵铮真有翻案的手段？ 对此，赵铮淡淡一笑，不慌不忙道：“这是从我寝宫里翻出的不假，可这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我的东西吧？” “赵铮，你罪证确凿，还想狡辩？” 赵嵩冷冷一笑，步步紧逼：“空口胡言，谁能相信？” 真有本事，就拿出证据！ 可是，赵铮拿得出来吗？ “我既然敢说，就自然有理由。” 赵铮却丝毫不慌，嘴角反倒挑起一丝笑容：“你既然是来旁听的，乖乖听着就好，再多嘴，小心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你……” 赵嵩瞪着眼睛，怒火冲天，却还是忍住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理由！” 赵铮没理他，拿起那小人看了看，忽的微微一笑。 “这小人扎得还挺不错，用的是上乘的黄色布料，只有宫中才有。” 众人轻轻点头，黄色，象征着皇权高贵。 如此上等的布料，也只有宫中显贵才有资格享用。 即便是妃子大臣，除非皇帝御赐，也断然不可贸然使用。 “此话不假，可你身在皇宫，此物岂不是刚好证明与你有关？” 秦学桧皱着眉头，试探性询问。 赵铮并未立即回答，而是苦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我这身衣服，是母妃一针一线亲手做的，用的是寝宫最好的布料了。” 哦？ 众人好奇的抬头一看，只见赵铮穿着一身淡青色的长袍。 虽然做工扎实细腻，却已经略显破旧。 用的，也是宫里常见的普通布料，丫鬟和太监身上穿得较多。 堂堂容妃和大皇子，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谁信哪？ “说来也不怕大家笑话，就这身衣服，还是母妃省吃俭用才省出来的。” “当然，我们母子二人穿别人剩下的也习惯了，倒也不在乎。” 说话间，赵铮又摸了摸那金刀，更是咂舌。 “啧啧，这么多黄金，肯定挺值钱吧？我要有这么多金子，不得去换成碎银买身棉服，给母妃弄些好吃的？总之，可不舍得铸造成金刀啊……浪费，太浪费了！” 赵铮话音一落，公堂再次陷入沉默，所有人看着他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堂堂容妃和大皇子，得省吃俭用才能做一身衣裳？ 还沦落到穿旧衣服的地步？ 这算什么？卖惨？ 若真有其事，皇家威严何在？ 反倒是唐澜和赵嵩齐齐皱眉，表情有些不自然。 第8章 血口喷人！ “赵铮，你这话是何意？” 座椅上，赵明辉猛地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朕赏赐容妃的上好锦缎不下百匹，黄金不下千两！” “再者，妃子和皇子每月俸银千两，你却在此哭穷，是何道理？” 众所周知，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就是容妃。 当时赏赐，连皇后都羡慕不已。 又怎会像赵铮口中那般落魄？ 对此，赵铮呵呵一笑，完全不落下风地和赵明辉对视。 “真有这么多赏赐？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入了谁的手里，我和母妃只收到一些旧衣服罢了。” 说到这，赵铮自嘲一笑：“至于俸银，每月偶尔能见到几粒碎银，嗯，总归比丫鬟太监多一点，还不错……” 话落，赵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哪里听不出赵铮的意思？他给容妃的赏赐，显然被有心人中途截了去。 见赵明辉不说话，赵铮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嵩和唐澜。 “赵嵩，要不你来给陛下解释解释？那些赏赐，究竟入了谁的手中？” “我…我怎么知道？” 赵嵩一慌，目光连连闪烁：“再说了，做这小人又用不了多少布料，你没有，不代表容妃拿不出来吧？” 赵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前日你抄了我母妃的寝宫，不知道有没有查出相同的材料？” “这……” 赵嵩一时无言。 容妃的寝宫，除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旧物，还真没有如此上等的布料。 这些，皆记录在册，无可辩驳！ “没有是吗？那我就好奇了，这小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母妃的寝宫？” “就算不论人偶和金刀，单拿这黄袍来说。” “这黄袍做工精良，就算比起真正的龙袍也差不了多少。” “可此等黄袍，最讲究一针一线都契合天道，须得十余名能工巧匠赶制两三月不可！” “以我母妃一人之力，就算绣上数年，也不见得能制作出来。” 话罢，他无辜地摊了摊手。 黄袍、金刀，听起来唬人，一旦搜出，就是罪无可赦。 用来诬陷他，的确适合不过。 可那些蠢货也不想想，这根本就不是前身那废物大皇子所能做得出来的！ 一众大臣低着头，缄默不言，显然赵铮的话，戳中了他们心窝。 赵嵩和唐澜眉头紧锁，想要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哼，如此看来，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想要陷害三皇子和容妃。” 倒是秦牧，忽然冷哼出声。 “只是这幕后黑手百密一疏，用了如此上等的布料，也算露出了马脚。” 说话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看着赵嵩和唐澜，看得母子二人浑身不舒服。 “安国公这话未免太绝对了。” 唐极面无表情，倒是多看了赵铮一眼。 “说不定，这是赵铮蓄意反其道而行之呢？” “而且这最多只能证明，这些罪证并非你亲手所为。” “可谁又知晓你是否还有同党？” “若私底下让同党制作，便可轻易瞒天过海！” 面对如此质问，赵铮却冷然一笑：“就算有同党，这也同样需要庞大的人力和物力。” “说来，镇国公便有这般能耐，若你与赵嵩翁孙二人制作出这些东西，偷偷藏在我的寝宫里……” “那要算你们是我的同党，还是栽赃嫁祸于我？” “所以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铮双手负后，目光凌然，毫无惧意。 一众朝臣不禁咽了口唾沫，心惊莫名。 大皇子殿下，以往懦弱无为，如今，怎变得这般强势？！ 秦牧赞赏地看了赵铮一眼，如今看来，大皇子赵铮心思敏捷、气势强硬。 并非无才无德之人！ 倒是赵嵩脸色一狞，心中愠怒不已，怒指着赵铮：“大胆！” “你已是戴罪之身，却连本殿下和镇国公也敢污蔑？” 唐极却不慌不忙，面带嘲讽：“赵铮，你怀疑老夫倒也无妨！不过，想搜查老夫府上，需得陛下下一道圣旨才行。” “否则，即便是安国公亲自率军登门，也不得踏进一步！” 堂堂镇国公，岂容小儿污蔑？ “镇国公言重了，如此说来，那不搜也罢。” 赵铮淡淡一笑，可接着忽然话音一转：“别再搜出另一套金刀黄袍，那可就不妙了。” 两句话，听得在场众人胆战心惊。 这赵铮，还真什么都敢说。 就差指着唐极的鼻子，说镇国公要谋反了。 “大胆赵铮，镇国公可是太祖亲自册封，岂容你污蔑？” 唐澜目光一厉，忍不住厉声呵斥。 “污蔑？我只是猜测而已，莫非皇后心虚了？” 赵铮玩味一笑，一招以守反攻，让唐澜哑口无言。 “赵铮，你别血口喷人。” 打了大的，赵嵩立刻跳了出来：“父皇，这赵铮竟敢口出狂言，今天万万不能饶他。” 整个公堂，再次乱做一团。 秦学桧除了擦冷汗，什么也做不了。 其他文臣武将纷纷低着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够了，此事揭过，不准再议！” 赵明辉出声打断，下意识看了唐极一眼，眸中阴沉不定。 唐极倒是依旧沉着冷静，眸子看向赵铮。 “直到现在，你也不过是在空口白牙的狡辩。” “可口说无凭，若不能拿出证据自证清白，这罪名，你便永远也脱不掉！” 第9章 众矢之的！ 唐极一番话，再次拉回了正题。 秦学桧咳嗽一声，道：“镇国公所言有理，罪人赵铮，有何证据，快呈上来吧。” 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在赵铮身上。 虽然赵铮之前的解释很完美，可这就想脱罪，未免异想天开。 “别急，物证说完了，还有人证没上呢。” 赵铮看了秦学桧一眼，嘴角微微一挑。 “人证？” 秦学桧下意识看向赵嵩：“本官这里可没有人证。” “你没有，我有！” 说着，赵铮拍了拍手，只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堂。 “末将拜见陛下、娘娘、各位大人！” 雷开单膝跪地，一一行礼。 在他面前的，似乎是一个下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 此刻跪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雷开解释道：“各位大人，此人名叫三顺，原是昭和宫内的内侍太监，末将排查得知，当初正是此人发现金刀黄袍，包括那小人，也是他发现的。” 看到三顺，赵嵩和唐澜瞳孔皆是一缩，彼此相视一眼，眼底深处都有一丝疑惑和惊恐。 这三顺以往是他们的心腹。 可昨夜，赵嵩分明已经下令将其灭口！ 应当昨夜便该死了，怎么还活着？？ 其他大小官员，目光也带着古怪。 昭和宫，正是皇后和赵嵩的寝宫。 又是他第一个发现金刀黄袍，这未免太巧了吧？ 秦学桧手中惊堂木一拍：“三顺，雷统领此话是否属实？” 三顺身子一颤，连连点头：“属，属实！这些东西都是小人率先发现的。” “你承认了就好。” 赵铮冷然一笑，又对着雷开点头致意。 昨日，他交给雷开的嘱托，正是让雷开尽可能至少抓住涉事的一人！ 为的就是防备赵嵩杀人灭口！ 万幸，雷开不负所托！ 他睥睨着三顺，上前踏出一步！ “查抄府邸本是禁军的任务，你一个太监，不伺候主人，跑去凑什么热闹？” “再者，你怎么知道什么地方藏有金刀黄袍？数百禁军，总不至于连你也不如吧？” “莫非，这些东西是你提前放好的，或者当场带进去的？” “否则没法解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定格在三顺身上。 特别是赵嵩和唐澜，目光阴沉得可怕。 “奴婢，奴婢……” 三顺脸色苍白，下意识看了赵嵩一眼，想要解释，却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赵铮上前一步，笑道：“要不，我来帮你回答吧！” “定是有人指使你提前将那些东西偷偷放在本殿下的寝宫，又故意散发谣言，妃子患病，皇子身死是有邪教作祟，致使陛下下令检抄后宫。” “你生怕禁军无法发现金刀黄袍，于是再次潜入，指引禁军发现，陷害与我！” “为了防止事情暴露，背后黑手又把你送出皇宫，以绝后患。” “是也不是？！” 赵铮声音越来越大，冰冷的目光直视三顺。 强大的气场，压得三顺喘不过气。 全场，雅雀无声。 都被赵铮的气场震慑住了。 “这，这，奴婢……” 三顺额头上冷汗一阵一阵的，面对赵铮的质问，他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目光看向赵嵩，身子也开始发抖。 “怎么，莫非被我说中了？” 赵铮眯着眼睛，步步紧逼：“还是你，不敢说？！” 似乎被赵铮看穿了一般，三顺更加害怕了。 紧紧咬着牙，似乎在挣扎，在犹豫。 “赵铮，你这是逼迫他认罪吗？” 眼看三顺要顶不住，赵嵩赶紧站了出来，矛头直指赵铮。 “三顺，你照常实话实说，有本殿下和皇后娘娘在，谁也别想逼你！” 话是这么说，可赵嵩看向三顺的目光，却分明带着警告。 “没错，谁要是敢逼迫你认罪，本宫绝不饶他。” 皇后冷哼出声，又给了三顺一颗定心丸。 三顺咽了口唾沫，心里一横，咬牙道：“大殿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奴婢只是碰巧了而已，你可不能因为我揭穿了你的阴谋，就故意陷害奴婢。” 有了皇后和赵嵩撑腰，三顺不但不承认，反而反咬一口。 “哈哈，赵铮，你听到了吧？你还有何话说？” 赵嵩得意一笑，目光阴冷万分。 赵铮啊赵铮，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皇后也得意道：“秦大人，快快宣判吧，赵铮惑乱后宫，意图谋反，应当即刻斩首！” “不错！” 唐极淡淡一笑，俨然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人证物证惧在，赵铮，你还作何辩解？速速认罪吧！” 唐极话音一落，全场瞬间安静。 雷开急得手心冒汗，可终究人微言轻，甚至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秦牧急得直挠头，可偏偏没有一点办法。 莫非，真要让唐澜和赵嵩得逞？ 那以后，朝堂和后宫，岂不是唐家说了算？ 再看赵明辉，依旧无动于衷，秦牧更是气极。 唐家野心勃勃，陛下莫非视而不见？ 正堂，秦学桧深吸口气，目光一冷，就要做盖棺定论。 却见赵铮上前一步，目光一厉，直指三顺。 “三顺，你受人指使，将金刀黄袍放置在寝宫陷害本皇子，该当何罪？” “秦大人，凶手就在眼前，还不快快拿下？” 赵铮一声怒喝，顿时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大皇子这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想耍赖？ “赵铮，你不会糊涂了吧？你这分明是想推卸罪责，诬陷他人。” 赵嵩眉头一皱，当即厉声反驳。 “大皇子，奴婢只是……” “闭嘴！” 三顺想解释，赵铮却完全不给他机会。 “大胆贱婢，你可知，在朝堂做假证，可是要诛九族的！” 说完，赵铮对着雷开使了个眼色。 雷开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猛地将刀鞘抵在三顺脖子上。 这一下，吓得三顺浑身发抖，脸色更是惨白。 “大胆赵铮，你想造反不成？” 赵嵩瞪大眼睛，他完全没想到，赵铮居然会如此偏激。 唐极眉头一皱，清冷道：“赵铮，雷开，扰乱公堂，可是死罪。” 皇后目光一狠，看向赵明辉：“陛下，赵铮扰乱朝堂，分明没把你放在眼里，必须严惩！还有这雷开，也当连坐！” 爷孙三一唱一喝，瞬间让赵铮成为众矢之的。 第10章 斩立决！ 秦牧眉头皱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赵铮已经推翻了物证，虽有人证，只要他稍微运作，保下小命不成问题。 可经这么一闹，陛下若降罪，那可就麻烦了。 可再看赵明辉，依旧安稳的坐在靠椅上，一动不动。 对于刚刚这一幕，似乎置若罔闻。 而赵铮也完全没有理会唐极和赵嵩，目光始终紧盯着三顺。 “三顺，你先是制作金刀黄袍，又妖言惑众，在禁军查抄时，故意将金刀黄袍放在本殿下寝宫，简直胆大妄为。” 三顺被看得心虚，脸刷的一下白了。 “奴婢，奴婢没有……” 苍白的辩解，显得有些无力。 赵铮目光一厉，声音也陡然拔高：“你还狡辩？若非如此，为何是你先发现的这些东西？分明是你现场带过去的，贼喊捉贼，是也不是？” 一声声质问，赵铮气势威严而凌厉。 哪怕是唐极，也不由一怔。 这赵铮，莫非在垂死挣扎？ 而三顺浑身发颤，更不敢看赵铮的眼睛。 “赵铮，你……” 赵嵩皱着眉头，刚想发难，赵铮却大手一挥，完全不予理会。 “哼，恶奴三顺，竟用如此手段陷害本殿下，当斩立决！” “雷统领，动手！” 此话一落，别说旁人，哪怕是雷开也一时愣住。 案件还未审理结束，就要当堂斩杀人证？ 要知道，陛下和满朝文武可都在这里呢。 陛下还没吭声，这一刀要是砍下去，那可就真的麻烦大了。 “殿下，这这……奴婢，奴婢……” 三顺吓得语无伦次，求救的看向赵嵩。 只可惜，赵嵩此刻又是惊又是怒，偏偏对他的求救视而不见。 三顺失望的低下头，一颗心也凉了半截。 “哼，你假借搜查之名，将罪证带入寝宫陷害本殿下，还有何话说？” “雷开，斩立决！” 赵铮目光灼灼，一声大喝，雷开终于回过神。 一咬牙，唰地抽出长刀。 “斩立决！” 如此一幕，吓得秦学桧等人不知所措。 就连赵明辉，也终于皱起了眉头。 至于三顺，眼珠瞬间瞪大，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殿下饶命，饶命啊，奴婢并没有把罪证带进您的寝宫……” 赵铮等的就是这句话，眼睛猛地一瞪，接连质问。 “你还狡辩？那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本殿下的寝宫？” “奴婢没有狡辩，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提前放好的，奴婢只是顺势把它找出来而已，奴婢……” 三顺被吓怕了，心里没了算计，下意识脱口而出。 意识到不对，话音戛然而止，却显然来不及了。 整个公堂，瞬间安静。 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还有一道道惊诧的目光。 三顺的话虽然不多，可信息量却大得惊人。 “哦，原来如此。” 赵铮拉长语调，和雷开相视一眼，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金刀黄袍还有那小人藏在何处，只是故意将其找出来公之于众而已！此等计谋，还真是恶毒。” 赵铮目光从三顺身上收回，在朝堂扫视一圈。 “列位大人，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个微张着嘴巴，看向赵铮的眼神，已经变了不少。 好一招激将法，居然让三顺不打自招了？ 秦牧神色一松，看向赵铮的目光，又高看了几分。 刚刚连他也觉得，赵铮是在病急乱投医。 没想到，只用如此小小手段，就将真相公之于众。 这份心思，这份胆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比起秦牧，唐极虽然面容平静，可眸中却寒芒闪烁。 至于赵嵩和皇后唐澜，一张脸早已阴沉无比。 紧紧握着的拳头，显示着内心的不甘。 一切变化得太快，还如此出人意料。 之前的所有布置，瞬间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赵嵩死死盯着赵铮，咬着牙，像是想杀人一般。 赵铮似有所感，忽然回过头，四目相对，火光四溅。 比起赵嵩的咬牙切齿，赵铮嘴角一挑，露出淡淡的笑容。 “三顺，说说吧，那金刀和黄袍是谁放在本皇子寝宫的？又是谁指使你陷害本殿下的？” 此言一出，赵嵩目光一闪，脸色更加难看。 唐极和唐澜低着头，目光阴晴不定。 群臣纷纷竖起耳朵，表情好奇而复杂。 就连赵明辉，也终于抬起了头，眸中射出两道精光。 全场，鸦雀无声。 不少人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制作金刀黄袍，散布流言，污蔑当朝皇子妃子。 每一条罪责，都是死罪…… 三顺要是一口咬出幕后真凶，这朝堂，只怕要大地震了。 “这，奴婢……奴婢……” 三顺一张脸已经没了血色，时不时偷看赵嵩，似乎在犹豫，在挣扎。 见他依旧有顾虑，赵铮忽的冷笑：“三顺，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若非昨夜雷统领把你抓来，你现在只怕已经身处异处。” 此言一出，三顺先是一愣，接着瞳孔放大：“什，什么意思？” 赵铮没有回答，看向雷开。 雷开当即从怀中拿出一个布袋，扔在三顺面前。 打开一看，竟是白花花的银元宝，足有五百两之多。 “三顺，这银子是你的吧？你不敢带回家，更不敢放在宫里，所以寄存在了恒通当铺。” “你怎么知道……” 三顺彻底惊呆了，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止如此！” 雷开微微摇头，严肃认真：“昨夜，你父母姊妹四口，已全部被杀，若非本统领把你抓了，你也必死无疑。” 此话一出，三顺整个人瞬间呆滞，双目无神。 也不知是悲痛还是绝望。 “还有呢！” 赵铮淡淡一笑：“若我没猜错，这些应该是官银，元宝底下有朝廷的字号，你虽是宫中的下人，可只要敢使用，必定大祸临头。 “我大盛律法早有说明，官银私用，定斩不饶！ “就凭这五个银元宝，足以让你死五次！” 在场文武百官，不禁纷纷倒吸凉气。 那幕后身后竟然如此狠毒，不但杀人全家，还算计颇深。 如此手段，如何不让人畏惧？ 第11章 杀人灭口？ 噗通！ 三顺吓得瘫倒在地，再抬头时，满是悲痛和愤怒。 “你们，好狠的心，我恨哪！”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赵铮看了他一眼，语气平缓了不少。 三顺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绝的光芒。 他诚心诚意办事，却落得如此下场，还连累了家人。 对方如此狠毒，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薆荳看書 想到这，三顺紧咬牙关，显然豁出去了：“好，我说，我要为家人报仇，是……是三……” “大胆恶奴，简直岂有此理！” 然而，他刚说了几个字，却突然被赵嵩厉声打断。 只见赵嵩怒目圆睁，怒视着三顺，一副大义凌然模样。 “你身为奴婢，却以下犯上，污蔑大皇子和容妃。” “又使用降头邪术，害死两位小皇子，简直罪大恶极，今日，本殿下饶你不得！” 怒骂间，赵嵩目光一狠，忽然抢过雷开手里的大刀，高高举起。 电光火石之间，毫不犹豫地朝着三顺砍了下去。 刷！ 三顺来不及躲闪，当场身首异处。 鲜血在公堂上飞溅，滚落的头颅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以至于谁也来不及阻止。 “这这……” 公堂后，秦学桧直接傻眼了。 身为主审官员，可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脱离了他的掌控。 其他文武大臣，也纷纷半张着嘴巴，表情古怪。 三皇子的反应，未免太过激了一些……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赵铮眉头轻挑，似乎并不意外，看向赵嵩的眼神平静万分。 “赵嵩，你这是什么意思？杀人灭口？” 反应过来的秦牧，也当即冷脸发难。 “三皇子，当着陛下和各位大臣的面，当堂斩杀人证，你总得给个交代吧？否则，即便是皇后和镇国公，也保不住你。” 秦牧语气冰冷，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唐澜和唐极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唐澜一咬牙，就要站出来解释，却见赵明辉缓缓站起身。 威严的目光，落在赵嵩身上，强大的气场，让气氛越发的沉重。 “老三，说说吧，你只有一次机会。” 此话一出，唐澜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陛下动怒了。 要是解释不清楚，要被砍头的，只怕就是三皇子了。 气氛，压抑得可怕。 溅了一身鲜血的赵嵩目光闪烁，把手里的长刀一扔，对着赵明辉跪了下来。 “父皇，孩儿想到两位弟弟惨死，一时义愤填膺，愤怒难当，刚刚得知真相，一心想为两位弟弟报仇，所以一时冲动，还请父皇责罚。” 赵嵩额头贴着地面，解释得有理有据。 又来了一手以退为进，让人挑不出毛病。 “陛下，嵩儿心系两位弟弟惨死，一时冲动也是难免的，他也是为了皇家着想啊。” 唐澜语重心长，时刻观察着赵明辉的反应。 唐极上前一步，沉声道：“陛下，此事已然真相大白，分明是这恶奴欺上瞒下，不但害死了两位小皇子，还嫁祸给大皇子和容妃，如此歹毒之人，的确该杀！” “赵嵩当堂行刑，的确有过，可斩杀罪大恶极之人，是为有功，功过相抵，赵嵩并无太大过错！陛下可略施惩罚，以正皇室威严。” 此言一出，朝堂再次沉默。 一众大臣纷纷低头，不敢多言。 秦牧瞪着唐极，气得胸口起伏。 赵嵩此举，分明是心虚了，想杀人灭口。 可他这一说，赵嵩不但无过，反倒成了斩杀恶人的英雄？ 哪有这么个道理？ 赵铮眯着眼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等着陛下开口决断。 可怕的沉默，压得赵嵩满头冷汗。 就是唐澜，心里也难免紧张。 许久，赵明辉冷冷看了他一眼，眼底精光闪烁，转瞬即逝。 “好……那就依镇国公所言。” “此案已经明朗，一切都由三顺所为，将其尸首吊在城门口，警示天下。” “至于赵嵩……哗乱公堂，本是大罪，可念在他是为皇家威严着想，故从轻发落，罚俸一年，禁足七日！” “多谢父皇，孩儿务必认真反省。” 赵嵩和皇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虽然计划失败了，让赵铮翻了盘。 好在他及时弄死了三顺，要是真被他说出来，后果将更加不可想像。 赵嵩站起身，心里又气又怒，恨不得把赵铮活活掐死。 可在赵明辉面前，却故意露出虚伪的笑脸。 “大哥，之前的事多有得罪，是本殿下误会了您，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 “大哥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弟弟过多计较吧？” 话是这么说，可赵嵩看向赵铮的目光里，却满带着杀气。 原本是赵铮必死的局面，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翻盘了。 连自己，也差点被拖下水，他肺都要气炸了。 “我从来不屑于跟一条狗计较，只要这条狗不乱咬人的话……” “你！” 赵铮淡淡一笑，根本不理会赵嵩暴怒的眼神。 被这小子栽赃嫁祸，差点被砍头，要说赵铮甘心就这么算了，那绝对是骗人的。 可他还能怎么样？ 赵嵩身后，是镇国公，是皇后。 朝堂近乎三成的官员，都是镇国公门生。 哪怕赵明辉知道真凶就是赵嵩，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赵铮虽是大皇子，却势单力薄。 即便有安国公帮他，想和赵嵩斗，也不太现实。 所以，即便赵铮再不甘，也只能忍着。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脱罪，再把母妃从冷宫接出来。 安国公见此，又哪里不知其中缘故？ 他叹息一声，对着赵明辉微微一拜。 “陛下，既然已经真相大白，是否可以收回成命，恢复大皇子和容妃的身份？” 整个朝堂，再次鸦雀无声。 如今，物证被推翻，人证翻供被杀。 大皇子和容妃显然无罪，收回成命也是人之常情。 可赵嵩和唐澜却依旧不服气，还想说什么，唐极眼睛一瞪。 母子两就算再不甘，也只能乖乖坐着。 “一切依安国公所言！” 赵明辉转过身看了赵铮一眼，目光比之前深邃了不少。 “即日起，恢复赵铮皇子身份，容妃接出冷宫，入住昭阳宫，至于之前被拦截的赏赐……” 说到这，赵明辉目光一厉，看向赵嵩：“赵嵩，便由你来查处吧，之前朕的赏赐，务必全部送到容妃手中，听清楚了吗？！” “是，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做到！” 知道赵明辉是在敲打自己，赵嵩只能赶紧应下。 “你知道便好，秦学桧，拟旨，将此事真相昭告天下！另，三日后，朕要厚葬两位皇儿，举国哀悼！” 秦学桧赶紧起身：“微臣遵旨！” “退堂吧！” 赵明辉大手一挥，临走前，饶有深意地看了赵铮一眼。 “朕既然冤枉了你，自然会给你补偿。” 说罢，转身离开！ “臣等恭送陛下。” 一众大臣连忙起身相送，浩浩荡荡的离开。 此事，终于落下帷幕。 赵铮长舒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赵铮，你等着，咱们之间，还远远没完。” 赵嵩和唐澜行至赵铮身旁，用很小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想找回场子。 对此，赵铮却只是淡淡一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乖乖面壁思过吧。” “你……咱们走着瞧！” 被赵铮戳中痛处，赵嵩气得青筋暴起，却无可奈何。 只能狠狠瞪了赵铮一眼，愤愤离开。 “大皇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喜可贺啊。” 赵嵩一走，安国公秦牧笑着走上前打量着他。 不得不说，经过此事，他对赵铮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前的赵铮，虽然受皇帝宠爱，却性格懦弱，不喜争斗。 这才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可刚刚他却不卑不亢、沉稳大气，表现几乎完美。 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秦老客气了，还要多谢秦老帮忙。” 赵铮恭敬一拜，对于秦牧，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若非他在朝堂周旋，自己只怕早就被斩首了。 “殿下客气了，这一关虽然过了，可日后还是要小心才是，若有需要，可随时到府上找老夫。” “多谢秦老，若有麻烦，本宫必会叨扰。” 送走了秦牧，又和雷开聊了几句。 赵铮不敢耽搁，匆匆往冷宫赶去。 赵嵩和皇后虽然主要针对自己，但难保不对母妃动手！ 第12章 你们，都该死！ 刑部大堂外。 唐极双手负后，脸色沉凝至极。 今日除掉赵铮的计划，竟然彻底落空了！ 纵是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他的第一步计划，会栽在这废物大皇子赵铮的手上！ 赵嵩凑到唐极身后，紧咬着牙关，满脸狰狞。 “外公，赵铮那小子因祸得福，之后恐怕不好除掉了！” 至少短时间内，难以故技重施，再栽赃嫁祸赵铮！ 唐极眼神阴冷，却缓缓摇了摇头：“如今看来，这赵铮以往是在韬光养晦、隐藏锋芒，并非那般废物不堪！” “不过，就算翻案了又能如何？” “在封王大典之前，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嵩松了口气，随即想到什么，冷笑连连。 “还好，容妃那个贱人，现在，只怕已经下地狱了吧？” “杀不了他，那就让他母亲死，权当找回些利息了……” …… 冷宫。 宫外大雪纷飞，容妃却只穿着一身单薄衣物，狼狈地被推倒在地。 “容妃娘娘这是要去哪？要不和奴婢说说看？怎么不说话，犯困了？姐妹们，来帮容妃娘娘清醒清醒！” 翠喜站在最前头，冲身后四五个小宫女招招手。 哗啦！ 满满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地对着容妃浇了下来。 容妃本就单薄的身子瞬间湿透，在冰冷的寒风下冷得直打哆嗦，浑身无力下，只能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翠喜看着容妃凄惨的模样，竟仿佛看到了有趣的事一样，站在原地咯咯笑了起来。 半晌，她才止住笑意，弯下腰身，抬手拍了拍容妃的脸颊。 “娘娘清醒了吧？对了，你莫不是想去打听大殿下的情况吧？” “奴婢告诉你吧，今日虽是发还重审，可人证物证确凿，大殿下完全不可能脱罪，说不定现在已经被陛下砍了脑了。” “奴婢也是为了你好，不忍让你亲眼看儿子被斩首啊！” 听着翠喜的话，容妃玉手握紧，本就惨白的脸色愈显凄苦，一片惨然。 这翠喜，曾是她的贴身侍女。 当初她已是贵妃，而翠喜还是个刚进宫的小丫头，因触怒皇后，被皇后身边的嬷嬷打得奄奄一息，关进柴房，饿了整整三天三夜。 如果不是自己见她可怜，顶着嬷嬷的鞭子，将她带了回来，哪还有现在的翠喜？ 只是没想到，当年可怜的小丫头，如今变得连她都感到陌生…… 但这些容妃都不关心了。 重要的是，若赵铮丧命，那她也不会苟活于世！ 念及于此，容妃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抬头苦苦哀求：“翠喜姑娘，以往我自认待你不薄，念在你我也曾主仆一场，求您发发慈悲，代我转告陛下和诸位大人。” “我们母子是被人冤枉的！铮儿是陛下龙子，他不该是这种下场啊！” 翠喜目光淡淡的看着容妃，眼中没有一丝动容：“娘娘待我是不薄，可以说没有娘娘，翠喜也活不到现在……可老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让你比不过皇后娘娘呢？” “而且奴婢现在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就算想帮你，也实在爱莫能助啊！” 翠喜俯视着容妃，眼中满是狂热和戏谑。 帮你？真是可笑！ 我以前的一切乖巧，不过是为了讨得所有人的欢心罢了！ 如今本姑娘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若是帮了你，还怎么获得荣华富贵，平步青云？ “不过，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奴婢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真，真的？” 容妃艰难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向翠喜，目光中生出一丝希望。 只要能让铮儿活下去，哪怕让她去死，她也无怨无悔！ 见状，翠喜嘴角勾起淡漠笑容，轻轻一挥手，两个宫女走上前来。 一人端着一方酒壶，另一人则呈着纸笔！ “皇后娘娘仁慈，特意差奴婢过来，就是为了给娘娘一次机会！” “只要娘娘乖乖认罪，亲笔写下你们母子的罪行，再喝下这壶毒酒，告诉所有人，你是畏罪自杀，那皇后娘娘便可大发慈悲，留大殿下一条性命！” “唉，像皇后娘娘这般仁慈的主子，实在难能可贵啊。” 容妃整个人一怔，艰难地站起身子，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翠喜。 “翠喜姑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容妃的声音随着身子颤抖不已，语气里却满是决绝：“只要我喝下毒酒，皇后娘娘就能饶过铮儿一命？” “皇后娘娘亲传懿旨，还能有假？” 翠喜惬意地抱着胳膊，居高临下站在容妃面前。 “皇后娘娘只是看不过你得宠而已，至于大殿下是生是死，完全无关紧要。” “而且大殿下以前对奴婢也算不错，奴婢怎么着，也会替他说两句话的……” “好了，时间宝贵，娘娘可得考虑清楚，你要是喝不下毒酒，奴婢可以帮你一把，哪怕是罪状，奴婢也可以帮娘娘代写的！” 容妃目光沉凝，嘴唇几乎咬出血。 下一刻，拳头赫然松开，露出释怀的表情。 “翠喜姑娘，我和铮儿自始至终都无罪过，这罪状，自然无法写。” “不过，只要能救铮儿一命，我愿意喝下毒酒！” 柔弱的声音，却掩盖不住话语里的坚定。 作为母亲，她愿意为自己的儿子做任何事。 哪怕因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娘娘想通便好，也免得奴婢费心！” 翠喜脸上笑着，心里却不住冷哼。 这贱人还挺识相，不过你和你儿子全都要死！ 翠喜随意招手，便有宫女倒了毒酒，呈到容妃面前。 “容妃娘娘，请吧！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的美酒，你可别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啊！” 翠喜眯着眼睛，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容妃喝下去。 容妃抬手接过酒杯，眼中再没有恐惧，反倒多了一丝温和不舍。 她还没有看到儿子加冠，还未等到儿子娶妻生子…… “铮儿，这是母妃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以后，你还是做个普通人吧，远离皇家，远离朝堂纷争！” “只要你能平平安安一辈子，母妃就知足了。” 接着目光看向翠喜，多了一丝凌厉。 “希望皇后娘娘言而有信，否则，我就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她！” 说罢，再没有任何犹豫，将杯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砰！ 也正是此时，冷宫的大门被粗暴的踹开。 急匆匆赶来的赵铮看到这一幕，当即睚眦欲裂，神色剧变。 “母妃，不要！！” 心神巨震间，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毒酒入喉，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容妃剧烈咳嗽着，柔弱的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跌倒在地。 赵铮连忙将她抱住，只见容妃脸色苍白，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生机正在慢慢消退。 看到他归来，努力睁开眼，目光中满满都是惊喜和慈爱。 “铮儿，铮儿……” “你……你终于平安回来了，皇后娘娘没有骗我……” “铮儿，你一定要好好……好好活下去，母妃死也安心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一字一句，如针扎一般刺痛着赵铮的心。 再看母妃湿透冰冷的衣衫和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淤青！ 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一定是皇后派人前来，不但对母妃打骂，还用恶毒的手段欺骗了自己的母妃。 而母妃不惜喝下毒酒，都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啊！ “啊啊啊！！” “不！母妃，你不会死，我也不许你死！！” 赵铮怒目圆睁，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疯狂！ 第13章 该当何罪？ 赵铮目光扫向翠喜等一众宫女，像是发怒的野兽，暴怒的怒吼更像雷霆一般炸响，充斥整个冷宫。 杀气冲天！ “你们，该死！！” “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欺骗我母妃，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大皇子？” 强大的气势和冲天的杀意，让原本沉浸在得意中的翠喜和宫女们脸色骤变。 纷纷难以置信地盯着赵铮，心中震撼莫名。 这贱种，不是已经被判入狱，今日处斩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莫非，他是逃狱出来的？ 一念至此，翠喜眸光一闪，顿时不慌张了，反倒如同看死人一般看向赵铮，嘴角带着讥讽。 “大殿下，你竟敢逃狱？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只要我将消息传出去，大内侍卫很快便会闻讯赶来！” “哪怕你是皇子，也要被当场格杀！” 翠喜语气低沉，目光阴狠。 身为贵妃，容妃那贱人却单纯之极，随便被诱骗几句便自己喝下了毒酒！ 而这赵铮更为可笑，逃狱后不逃往皇城外，反而潜入了冷宫？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若能把这母子两一起弄死，皇后娘娘必定对她重赏！ 可此时，赵铮却没工夫理她。 此刻的容妃已经陷入了昏迷，若是不急救，随时都有死去的风险。 赵铮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着前世服役时学过的救急知识。 连忙把容妃翻过身来，脸面朝下。 轻轻拍打她后背的同时，手指伸进容妃的嘴里，想要催吐。 这毒酒毒性虽强，好在喝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只要把毒酒吐出来，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 “母妃，是孩儿不孝，你可一定不能有事！” 虽然穿越过来没多长时间，虽然和母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可想到容妃对自己关怀慈爱，赵铮心如刀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个可怜的母亲出事。 “大殿下，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她这是畏罪自杀，死了肯定比活着好。” 翠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冷笑。 皇后娘娘御赐的，可是整个大盛最烈的毒药，沾之即死！ 容妃喝了整整一杯毒酒，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绝对救不活！ 刚这么想着，却听呕的一声。 容妃身子不断起伏，忽然红的黑的吐出来一大堆东西，酒气冲天！ 赵铮大喜，之前喝下的毒酒，大部分已经吐出来了，连忙把母妃翻过身来。 只见此刻的容妃，相比之前脸色红润了不少，呼吸慢慢均匀。 没一会，居然缓缓睁开了眼。 “铮儿，我，我这是……” 容妃的话语十分虚弱，带着茫然。 “母妃，你已经没事了，不过还需要静养，千万不能动气。” 赵铮安慰一声，几乎喜极而泣，经过一番努力，母妃总算没有了性命之忧。 赵铮脱下长袍垫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容妃放在上面，又找了一块锦布小心翼翼的为她盖好，这才缓缓站起身子。 赵铮转身，脸上再无任何表情，看向翠喜和几个宫女的目光，更是怒意冲天。 “现在，该算算我们的帐了！” 算账？ 翠喜眉头一皱，却依旧有恃无恐。 “好一个贱种，你如今是逃狱的重犯，有什么资格和我算账？” “你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的死活吧……” 然而，翠喜话还没说完，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彻整个冷宫！ 只见赵铮忽然暴起，手臂抡圆，狠狠一巴掌抽在翠喜脸颊上。 翠喜身躯不受控制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轰然倒地，狼狈至极。 可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赵铮已抬起右脚，重重踏在翠喜的脸庞上，反复踩捻！ “啊！！” “该死的贱种，停手，快停手……” 翠喜凄厉惨叫着，脸和地面紧紧贴在一起，反复摩擦，疼得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四周剩下的几个宫女身形剧烈一震。 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赵铮。 翠喜的凄惨下场，令她们不禁胆寒！ 大皇子赵铮，手段何时这般可怕了？ “你，曾被母妃所救，母妃待你如亲妹妹，而你不知感恩，还如此欺辱于她，甚至想要害她的命……” “这一脚，是惩罚你不知尊卑，以下犯上，恩将仇报！！” 赵铮语气漠然，冰冷如冰。 说完，狠狠一脚踹在翠喜的脸上。 “啊！！” 翠喜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脸痛苦的打滚起来。 赵铮这一脚，正正好好踢在她的嘴巴里。 翠喜的牙齿瞬间掉了一般，整个嘴巴血肉模糊，半张脸更是血流如注。 “这一脚，是惩罚你口吐狂言，辱骂本殿下和母妃！” 赵铮的声音，依旧不带一丝感情，杀意却越发浓郁。 因为，这仅仅只是开始。 “小贱种，你你……” 翠喜整个人鲜血淋漓，披头散发，在其他宫女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站起身来。 看向赵铮的目光，更只剩下怨毒，歇斯底里。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死定了，还有容妃那个贱人，你们都死定了……” 怒吼声，几乎充斥了整个冷宫。 而赵铮却神色淡漠，负手而立。 下一刻，密集的脚步声忽然自冷宫外响起，似乎有千军万马，正匆匆赶来。 翠喜和几个宫女纷纷一呆，只见当初传旨的太监总管刘福，带着一众大内禁卫，匆匆而来。 上百身着金甲的禁卫，瞬间涌入冷宫，全面戒严，威风凛凛！ 短暂的惊愕后，翠喜和几名宫女顿时眼睛一亮，欣喜若狂！ 大内禁军终于来了！ 一定是来捉拿赵铮这个逃犯的，一定是！ “刘公公，我是皇后娘娘的侍女翠喜啊！” “重犯赵铮偷偷越狱潜入冷宫，刚刚还想谋害于我！” “赵铮身泛多重重罪，请您立刻将其格杀，以儆效尤！” 翠喜再无之前的笑面虎模样，语气充满了怨毒！ 阴狠的目光看向赵铮，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赵铮，这个贱种，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包括容妃那个贱人，也一样得死！ 地面上，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容妃，拳头紧紧握起，眼中多了一丝绝望！ 皇后娘娘，终究欺骗了她，自己的儿子，居然是越狱出来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然而，接下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老太监刘福仅仅只是瞥了翠喜一眼，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随即脚步匆匆小跑到赵铮身前，躬身一拜。 “老奴来迟，望殿下恕罪！” “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迎接娘娘和殿下入住昭阳宫！” 随着刘福话音落下，整个冷宫，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翠喜脸上的阴狠直接凝固，浑身僵住，瞪大眼睛，茫然地盯着刘福。 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其余宫女，也表情凝住，身躯仿若雕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连绝望的容妃，也赫然睁开眼，心脏怦怦直跳，惊疑不定。 奉陛下旨意？ 接他们回宫？ 莫非……铮儿沉冤昭雪了？ 赵铮转过身，抬起脚步走到容妃身前，脸上露出自信而坚定的笑容，轻声安慰。 “母妃，孩儿已自证清白，沉冤得雪，我们再不是戴罪之身了！” 容妃惊得捂住嘴唇，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 “铮儿，这……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好，好好……” 容妃连说几个好字，最后紧紧抱住赵铮，喜极而泣！ 他们母子，不再是戴罪之身！ 而且，谁也不用死了！ 赵铮轻轻拍打母亲的背，说道：“母妃不用哭，以后这天底下，再无人敢欺负咱们了。” “不，不是这样的……” 一众宫女听了，瞬间脸色惨白，浑身瘫软，几乎吓得当场昏厥！ 翠喜更是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浓浓的惊恐！ 大皇子成功洗脱了罪名，恢复声誉，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赵铮再次直起身子，看向刘福。 “刘公公，立刻去请太医为我母妃治病，让他们快！！” “老奴遵命！” 刘福不敢耽搁，连忙差人去办。 刚想请赵铮和容妃移驾，却见赵铮转头看向翠喜和那几个宫女，目光冷得像千万年的寒冰。 第14章 两个都要！ “刘公公，按大盛律法，恶奴以下犯上，殴打主人，该当何罪？” 刘公公愣了一下，本能回道：“回殿下，按律当斩去双手，逐出宫门！” 赵铮点点头，冰冷的话语再次响彻：“那骂贵妃和本皇子，又该当何罪？” 刘福咽了口唾沫，连忙回道：“回殿下，按律当割去舌头，男子发配充军，女子贬为军妓，永世不得召回！” 咯噔！ 感受到赵铮的目光，那五六个宫女，纷纷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奴婢该死，求您饶奴婢一回吧。” 宫女们跪地求饶，头磕得碰碰响，和之前的高高在上，可谓天然之别。 翠喜知道求饶无用，神色疯狂地搬出了自己的靠山。 “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侍女，你要是动了我，皇后娘娘绝不会放过你！” 斩断双手，割掉舌头，再贬为军妓，那不如让她去死！ 翠喜虽然吓得浑身哆嗦，可她还有最后一张底牌，皇后娘娘！ 毕竟，无论权势还是身份地位，皇后娘娘都碾压赵铮！ 想动自己，即便是赵铮这个大皇子，也得掂量掂量！ “皇后？别说她一个皇后，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赵铮怒目圆睁，声音低沉，宛若发怒的雄狮！ 别说皇后不会放过自己，连赵铮自己，也不会放过皇后！ 双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一个白眼狼宫女罢了，杀了又能如何？！ “刘公公，你还在等什么？！” “是是，老奴这就去办！” 察觉到赵铮话里的寒意，刘福回过神，连忙躬身答应。 大皇子殿下的气势，与之前截然不同，他一下子竟有种被陛下当面怒斥的感觉！ “来人，速速将这些恶奴拿下，斩断手脚，割去舌头，贬为军妓，永世不得召回。” “是！” 身后禁卫当即上前，拖着翠喜和那些宫女便往外走。 “不，我是皇后的人，我是皇后的人……” 翠喜脸色煞白到极点，惊恐得浑身颤抖，心中绝望之际，竟挣开众人要跑，却又被一群太监拦住，一番拳打脚踢后，直接拖着离开。 赵铮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任何怜悯。 皇宫内院，就是吃人的地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只有狠，才能站稳！ “刘公公，这翠喜可是皇后的丫鬟，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你处置了她后，记得去和皇后说一声，免得皇后说本殿下不懂礼数。” “这……老奴遵命。” 刘福点头答应，心里却不禁凌然。 大皇子此举，是摆明了要和皇后撕破脸皮啊！ …… 昭阳宫，是后宫第二大寝宫，仅次于皇后居住的昭和宫。 将此等寝宫赐予赵铮母子，可见皇帝对容妃宠幸之至。 第15章 哪来的回哪去！ 回去的路上，赵铮一直在纠结，拿不定主意。 看来，得实地考察考察。 最起码得先看看这两位大小姐长得怎么样吧？ 皇帝老爹这份大礼可一点也不轻，他也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而赵铮不知道的是，他和赵明辉的谈话内容，经过有心人的特意散布。 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人尽皆知。 “你说什么？陛下居然亲自为赵铮那个废物做媒？凭什么？” 昭和宫，得到消息的皇后唐澜，瞬间坐不住了。 今日赵铮翻案成功，她的宝贝儿子又得面壁思过，已经把她气得七窍生烟。 没想到，此刻陛下又要把安国公之女，或者右相之女许配给赵铮？ 简直岂有此理。 “陛下怎的如此偏心，赵铮那废物如何与嵩儿比？” 唐澜越想越气不过：“备轿，去御书房。” 可刚站起身，眉头忽的一皱：“不，去镇国公府……” 右相府！ 右相楚文清处理完公事，并没有就寝，反而坐在太师椅上，眉头久皱不疏。 陛下，居然想将自己的爱女许配给大皇子？ 而且，还是和安国公的长女二选一？ 要知道，仅仅三天前，大皇子才被送入天牢，成为死囚。 这才刚刚翻案，就如此急着想为大皇子寻觅亲事？ 作为右相，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将女儿许配给大皇子，也算门当户对。 不过，在这个时间节点，就显得比较微妙了。 “此消息显然被刻意传出，皇后和唐极只怕坐不住了吧？” 略微思索一番，楚文清忽的淡然一笑，起身的同时，眼中光芒闪烁。 “来福，掌灯！今夜本大人要与安国公彻夜长谈。” 今夜，注定有不少人要睡不着觉。 而免除了杀身之祸的赵铮，却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清晨，上一世的习惯让赵铮早早起床。 洗刷完毕，又和母妃请了安，冒着漫天飞雪，溜出了寝宫。 “殿下，春玲的消息已经打探到了，只不过……” 看到赵铮，雷开皱着眉头，似有难言之隐。 “只不过什么？莫非春玲出事了？” 赵铮心头一急，语气也急切了几分。 春玲，不但是他的贴身丫鬟，更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 若不是春玲告诉他下雪了，又在皇城大力宣传《窦娥冤》的故事。 赵铮能不能发还重审，还未可知。 昨日退堂后，赵铮便请雷开帮忙打探春玲的消息，想将她接回皇宫，莫非，还是晚了一步？ “那倒没有……” 雷开摇摇头，表情古怪：“三日前，为了完成殿下的任务，春玲不但典当了您的玉佩，还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在皇城极力推广《窦娥冤》。” “根据情报，春玲早已身无分文，流离失所，甚至连回老家的能力都没有，走投无路之下，被人买去当了丫鬟……” 这样啊！ 赵铮心里感动，同时松了口气：“这好办，去赎回来不就行了？” “这，殿下不知，买走春玲的，是镇……” “无妨，管他是谁，总不可能不给我面子吧？大不了多给些银子就好。” 赵铮不敢耽搁，打断的同时，拉着雷开便往外走。 “这，好吧！” 雷开无奈，只能紧随其后。 二人轻装简行，一路出了皇宫。 不得不说，大盛皇城的繁华，大大超出了赵铮的意料。 用几个词来概括，车水马龙，钟鸣鼎食。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淳朴的烟火气息，给赵铮一种亲切的感觉。 唯一奇怪的是，雷开并没有带他去找那些地主财阀。 反而左弯右拐，来到了皇城东边的翠明湖旁。 翠明湖，是大盛皇城人尽皆知的景点。 湖面不大，却波光粼粼，水光潋滟，似乎和漫天的风雪连为一体，海天一线。 湖水两岸，绿柳垂绦，舞风弄水。 湖面上大大小小画舫不下十数，再配上这漫天的风雪，还真是人间一大奇景。 哪怕上一世赵铮游览过不少名山大川，此刻也惊艳不已。 第16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书生语气明显不耐烦，雷开眉头一皱。 大皇子想上去，他还敢阻拦不成？ 刚要开口，却被赵铮伸手拦下。 赵铮目光始终定格在那两个男人身上，不出意外，有好戏看了。 “大盛的文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果然，青年目光眯起，寒芒闪烁。 “敢阻拦鄙人？凭你也配？” 见他敢顶嘴，书生冷哼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 “哼，别的地方我管不着，不过，这里却是我说了算。” “没有陆公子的名帖，别说你们，就是皇子来了，也别想上去。” 说到那位陆公子，书生满是傲然之色。 语气高高在上，丝毫不把那青年放在眼里。 “劝你们尽早离开，若是叨扰了陆公子的雅兴，有你们好果子吃。” 见到这一幕，赵铮不由摇头。 之前看这书生斯斯文文，没想到，也只是条看门狗罢了。 有奶就是娘的货色。 他倒是好奇那位陆公子，一个大学士的儿子罢了，凭什么这么嚣张？ “上个花船，还需要名帖？大盛的繁文缛节，可笑！” 那青年淡然一笑，眉宇间傲气不减。 “你的知不知道，我又是谁？” “我管你是谁，要是没有名帖，就赶紧……” 书生冷笑连连，可后面滚字还未说出，却见青年身后的男人一步上前，拿出一块令牌，在书生眼前晃了晃。 “下等人，你看清楚，这块令牌，是区区名帖能比的吗？” 嗯？ 书生心头一惊，细看那令牌，顿时面色骇然。 “你你你，你竟然是……” 赵铮也眯眼看去，只见那令牌用纯金打造。 上面东岛两个大字很是显眼。 莫非，这青年就是东岛国前来觐见的皇子？ “既然知道了，那我等能上去吗？” 中年男人话语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可，可以，当然可以，两位请！” 书生瞬间变了脸色，赶紧弯下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然而，青年却嘴角轻哼，并没有踏上画舫。 “刚刚鄙人说过，说错了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句话，吓得书生战战兢兢，连陆公子在他面前只怕都不够看。 就更不用说他一个小小书生了。 “自己掌嘴十巴掌，鄙人便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鄙人连那姓陆的也一起收拾。” 青年手中折扇一挥，语气傲气无比。 书生神色一变，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 可现在看来，扇十巴掌而已，似乎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是是，我这就打，这就打！” 书生连忙点头。 啪！ 狠狠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然后，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 雷开皱着眉，心道这书生还真是丢大盛的人。 想上去阻止，却被赵铮拦住。 这书生眼高于顶，说话毫无顾忌，教训一顿也无妨。 就是这东岛国的皇子，似乎也不是简单角色。 啪！ 一连十个巴掌，书生丝毫不敢留手。 只觉得两边脸颊火辣辣的，自己把自己打成了猪头。 “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否则，下次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青年哼了一声，回头看了赵铮一眼，带着人上了画舫。 “走吧，咱们也上去。” 赵铮摇摇头，要跟着上去，却再次被那书生拦住。 “妈的，老子让你上去了？赶紧滚，滚出去。” 书生面容阴沉，怒目圆睁。 显然，刚刚在别人身上受的气，此刻全发泄到了赵铮身上。 “大胆！” 雷开忍无可忍，一声大喝。 “你可知，这位是谁？” “我管他是谁，没有名帖谁也不能上去，你要再不滚，我就喊人把你们扔湖里喂鱼。” 赵铮无语了。 面前这书生，还真是……崇洋媚外，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我名赵铮，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过。” “我管你叫什……等等，赵铮？” 书生还想大骂，却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赵铮的目光，隐隐带着不可置信。 脸色红里泛白，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哼，大皇子殿下在此，还不速速跪拜？” 雷开怒目圆睁，一声怒吼，吓得书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几日，整个京城都在谈大皇子赵铮入狱一事。 他自然听过赵铮的名号。 只是，赵铮平日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他之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居然真就遇到了当朝皇子？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求殿下饶命，饶命啊！” 书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跪地求饶。 想到刚刚自己不但拦着赵铮要名帖，还骂了大皇子殿下。 书生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 对此，赵铮只是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 上一世，对于古时候的文人风骨，赵铮还是很崇敬的。 可看面前这书生…… 这莫非就是大盛的悲哀？ 赵铮急着寻找春玲，也懒得跟一条看门狗计较，带着雷开上了画舫。 …… 比起船外的景致，画舫内也不遑多让。 刚一进去，便觉熏香扑鼻，酒香四溢。 角落有歌姬弹着古筝和舞。 不少读书人打扮的年轻公子一边赏景，一边痛饮，好一番热闹景象。 赵铮目光一扫，却不见那东岛皇子的身影。 想来，必是上了二楼的雅间。 赵铮不想太高调，便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 刚要了一壶酒喝了一口，便见二楼廊间出来一年轻公子，对着众人拱手一笑。 “诸位，难得今日大家齐聚一堂，不如来比比诗词，添点雅兴？”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纷纷附和，看得出来，那年轻公子名望不小。 “殿下，那就是陆文川，陆大学士之子，去年科举位列探花，却拒绝朝堂册封，准备今年一举夺魁。” 旁边，雷开小声解释。 赵铮点了点头，那陆文川穿着华丽，气质也不差。 怪不得在读书人眼里地位不低，原来真有两把刷子。 “陆兄所言甚是，今日大家以文会友，除了赏景，自然得有诗词助兴。” 陆文川身旁，又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站了出来。 “殿下，此人为秦浩，刑部尚书秦学桧之子。” 哦？ 赵铮眯着眼睛打量那秦浩，只见那厮油头粉面，笑容桀骜。 一看便不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 第17章 太嚣张了！ “秦兄所言甚是!” 陆文川笑着点头，接着一转头，看向了对面的雅间。 “不知秦熙秦姑娘觉得如何？” 此言一出，一楼所有人纷纷抬头，看向那雅间，目光带着期待和火热。 秦熙秦大小姐，可是皇城有名的才女，相貌更是无双。 多少人欲见一面，却求之不得。 今日若能一睹芳容，那绝对不枉此行。 就连赵铮，也有些错愕的抬头。 秦熙，安国公秦牧的长女？ 这不是皇帝老爹给他找的亲事之一吗？ 赵铮有些意外，也有些期待，莫非这就是缘分？ “秦熙一介女流，不便抛头露面，两位决定就好。” 雅间里，传来一道女声。 带着三分平淡，七分清冷。 虽然悦耳，却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赵铮摸了摸下巴，听这声音，像是高冷御姐，冰山美人？ “如此也好，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陆文川点头一笑，目光中涌现出一丝火热。 “今日以文会友夺魁者，不知可否成为秦姑娘的入幕之宾，当面与秦姑娘一叙？” 此言一出，整个画舫，瞬间沸腾了。 秦熙，不但是安国公秦牧爱女，更是皇城声名显赫的才女，美名远扬。 平日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若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光想想，就让这群书生莫名激动。 哪怕是陆文川和秦浩，也不由面露期待。 “有点意思！” 堂下，赵铮摸着下巴，眼露精光。 皇帝老爹给了他一个月时间，在秦熙和楚清瑶之间二选一。 他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和她们接触接触呢，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吗？ “他奶奶的，姓陆的，有种你再说一遍？” 哗啦！ 谁知，秦熙所在的雅间房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身材发福，脑满肠肥的胖子骂骂咧咧走了出来。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敢打我姐的注意，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胖子瞪着大眼睛，脸上的肥肉一晃一晃的，指着陆文川和秦浩就骂。 “还有你，小禽兽，再乱看小爷把你眼睛挖下来。” 他这几声叫骂，瞬间破坏了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 看到胖子，一楼的读书人吓得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这是……” 赵铮也有些傻眼了，转头看向雷开。 却见雷开苦笑连连，解释道：“秦奋，安国公幼子，京城三霸之首！” 原来如此！ 瞧这骂街的架势，妥妥的纨绔无疑。 只是，他那一身肥膘，和这名字也不搭啊。 正如此想着，却听雷开话音一转：“春玲，就是被他买走的！” …… “秦少？您怎么也在这？” 二楼廊间，陆文川和秦浩也傻眼了。 陆文川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小霸王怎么也在？ “这，这只是讨个彩头而已，您千万不要误会！” 两个人赶紧赔笑解释，面对这位小霸王，他们可豪横不起来。 “彩头？敢在我老姐头上讨彩头，你胆子不小啊。” 然而，秦奋眼睛一瞪，完全不吃这套。 “你们干什么老子不管，可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姐身上，老子跟你没完。” 这话一出，全场瞬间安静。 先不说一楼那些书生战战兢兢，就连陆文川和秦浩也尴尬不已。 本想今日能一亲芳泽，被小霸王这么一闹。 得，没得玩了。 赵铮微皱着眉头，合着这秦奋还是个护姐狂魔？ 不行，不能让他给搅合了。 正要起身说两句，却有一人率先开了口。 “啧啧，鄙人倒是觉得这个彩头不错。” 只见东岛国皇子摇着折扇，笑容玩味。 “早就听说秦熙才华过人，样貌更是没得说，鄙人也想见识见识！” “听说大盛有句俗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他的话中，明显带着调戏的意味，让秦奋瞬间炸毛了。 “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东岛皇子折扇一收，目光睥睨：“鄙人乃东岛上川沪！”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大惊失色。 上川，乃东岛国皇族姓氏。 莫非，此人便是前来觐见的东岛皇子？ “堂堂大盛，不是向来被称为礼仪之邦吗？” 上川沪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揶揄意味。 “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 秦奋浑圆的脸庞阴沉着，咬牙咧嘴。 “老子管你东岛西岛，信不信我……” “秦奋！” 秦奋可不管那些，就要破口大骂，秦熙的声音再次响起。 “原来是东岛皇子，失礼了。” 秦熙的语气波澜不惊，清冷依旧。 “诗词本为添兴而作，若是落入俗套，今日不比也罢，小女子先行离去！” 说罢，雅间里人影绰绰，似乎真的准备起身离开。 “说得对，什么狗屁诗词，小爷可不喜欢，姐，咋们走。” 廊间，秦奋挺着大肚腩，脸上肥肉晃动，对于秦熙，似乎无条件支持。 “秦姑娘，我等唐突佳人，属实考虑不周，还请秦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眼看秦熙似乎真要离开，陆文川一急，顾不上上川沪，连忙上前挽留。 一楼堂间，众才子暗道惋惜，连忙出声附和。 “是啊！是我等考虑不周，还望秦姑娘恕罪。” “今日本为赏景而来，若少了秦姑娘，岂不是无趣？” …… 赵铮喝了一口酒暖身，心里暗暗点头。 这秦熙不愧是安国公之女，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若是换了其他女人，被这么多读书人恭维追捧，只怕早就飘飘欲仙，不能自拔了。 然而，众人正挽留之际，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陡然响起。 “堂堂大盛，看来也不过如此，秦姑娘执意离去，是担心你大盛无人？” 只见上川沪轻摇折扇，一副高傲作态。 “那个上什么来着，你什么意思？” 秦奋瞪着眼睛，一脸不爽的看向上川沪。 “鄙人没什么意思，早就听闻秦姑娘美名，本想见识见识，不过既然你怕大盛无人出头，落了颜面，那大可离去。” 上川沪姿态狂妄，目光在全场读书人的身上一一扫过。 “鄙人对大盛的文化也有些研究。” “来来来，今日鄙人就会会大盛的文人，凡是读过书的，都可来挑战，鄙人都一一都应下了。” 话音一落，在场一众才子，纷纷怒目圆睁。 听这意思，上川沪是要单挑整个大盛的文人？ 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第18章 狗屁不通！ 陆文川和秦浩之流，更是脸都绿了。 要不是忌惮上川沪身份，只怕早就皱眉了。 堂下，赵铮眼睛一眯，鼻孔轻哼。 从古至今，那个地方的人，总是让人讨厌。 区区弹丸之地，也想和大盛比试诗词？ 大言不惭！ 上川沪可不理会其他人怎么想，眼睛始终直勾勾的盯着秦熙的雅间。 “秦姑娘意下如何？” “若觉得大盛才子都是欺世盗名之辈，姑娘大可离去，如若不然，这彩头鄙人便只好要定了。” 短短两句话，挑衅意味十足。 陆文川捏着拳头，再也忍无可忍。 “哼，东岛皇子莫要狂妄，既如此，大家就比上一比，看看谁才是欺世盗名之辈。” “不错！今日这诗词必须得比。” “陆公子，秦姑娘，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无知的东岛人。” “陆公子，还请壮我大盛读书人之威名！” …… 所有的读书人，瞬间沸腾了。 这上川沪都快骑到他们头上拉屎了，再忍下去，岂不是落了整个大盛的面子？ “殿下，此事您怎么看？” 雷开皱着眉头，小声提醒：“这上川沪虽然高傲自大，不过传闻此人文采斐然，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也不会蠢到挑衅整个大盛的读书人。” 对此，赵铮只是淡淡一笑：“放心，一个自卑且卑鄙的民族罢了，怎么和我泱泱大盛相比？总有人会教训他的。” 赵铮是真的一点都不急，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李白杜甫。 凭他上一世背的那些诗词，随随便便就可以吊打这上川沪。 不过现在，他更好奇另一件事。 赵铮抬起头，看向秦熙的雅间。 不知道这位高冷御姐，会怎么选择呢？ “也罢，既然东岛皇子如此有兴致，那小女子就奉陪到底，我堂堂大盛，人才辈出，岂会无人？” 雅间里，秦熙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听得出来，她显然有些生气了。 原本此番前来，只是游湖玩水，寄托雅兴，毕竟六月风雪何其难得，岂能错过？ 可现在，为了大盛颜面，为了读书人的风骨，她还是选择了答应。 “好好好！有秦姑娘这话我就放心了，鄙人希冀……能够一亲芳泽！” “姑娘稍等，待鄙人把这些大盛读书人踩在脚下，再来与姑娘郎情妾意。” 上川沪目光一眯，得意大笑，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陆文川和一众大盛才子，不免心中暗喜。 可以想象，今日谁若能把这上川沪压下去，不但能讨得秦熙欢心，更是为大盛读书人争一口气，成为天下读书人的楷模。 声名鹊起，封官拜将，岂不是迟早的事？ 一时间，在场读书人目光火热，早已跃跃欲试。 “妈的，上川沪是吧？你给老子等着，哪天落在我手上，老子弄不死你。” 秦奋狠狠的瞪了上川沪一眼，转身进了雅间。 而陆文川早已等不及了，当即命人送来文房四宝。 “好，那咱们就三轮定胜负，三轮之后，谁的呼声最高，佳作最妙，谁便是今日的魁首。” 说罢，陆文川又对着秦熙的雅间遥遥一拜。 “秦姑娘博学多闻，不如就由姑娘来出这第一题？” 此话一出，在场文人才子，纷纷竖起了耳朵。 雅间里沉默片刻，许久，才传来秦熙清冷的声音。 “六月飞雪，千古难见，不如这第一题，就以风雪为题吧！” 众人闻言，纷纷赞成点头。 古人言触景生情，此处飞雪飘扬，湖光潋滟，正是美景所在。 只差一首好诗，抒发胸臆！ 唯一的难点，便是自古涌风雪的佳作太多太多。 想要写得好、写得妙，还需得仔细斟酌。 若是落入俗套，未免得不偿失。 画舫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众多读书人，或低头沉思，或抬头望天，或来回踱步，或苦叹摇头，不一而足。 而谁也不想做出头鸟，以至于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至于那上川沪，此刻嘴角含笑，似乎并不急着开口。 倒是陆文川苦思良久，一杯温酒入肚，当即挥笔。 不多时，一首小诗猝然而就，递给一旁的歌女，让其念出来。 “飞雪带夏暑，裴回乱绕空。” “君看似花处，偏在翠明东。” “好诗，好诗！” “虽是五言，可短短几句，不但勾勒出六月飞雪的绝美景象，更由小及大，称颂了画舫宴会盛况，可谓是上等的佳作啊。” “不愧是陆大才子，这般名篇一出，我等都羞于落笔了！” 众人闻言，纷纷赞不绝口，惊叹连连。 楼上，陆文川朝着四处抱拳，连称谬赞。 看着这般反响，满脸得都是意之色。 目光下意识看向对面的雅间，若是连秦熙也夸上一句，那就真是锦上添花了。 只可惜，雅间里安静如初，始终没有声音传来。 堂下，赵峥愣了一下，不由摇了摇头。 陆文川的诗辞藻确实不错，但整体的结构一般，虽是写景的诗句，但空写景色，欠缺情思，华而不实。 写诗一事，讲究情与景合二为一，方为上乘。 看来，陆文川只得探花，也不是没有原因。 “呵？这也算诗？简直狗屁不通！” 就在众人称赞之际，一道嘲讽赫然响起，很是刺耳。 只见上川沪冷笑一声，目光鄙夷：“若大盛文人都是这般水平，不是欺世盗名之辈又是什么？” “你……东岛皇子，你别太过分。” “莫非你有好词佳作，能压过我一筹不成。” 陆文川气得满脸通红，他发誓，他真的想把上川沪按在地上摩擦一顿。 楼下一众读书人闻言，也纷纷怒视上川沪。 这厮三番五次贬低我大盛士子，简直狂妄无比！ 今日不压他一头，难解心头之恨。 “那是自然！看好了，今日本皇子让尔等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诗！” 说罢，随手提笔在宣纸上一蹴而就，递给身旁一言不发的中年男人。 “遍览千山雪，万景不分明。” “忽临天上阁，富岳起清风。” 一诗既出，堂下原本不屑的读书人，瞬间张大嘴巴，一时心惊。 哪怕是陆文川和秦浩，也脸色一变，满脸都是震撼。 这首诗，前两联写千山雪景，万景如一，毫无看点。 可随后，诗人便忽临仙境，正奇异莫名之时，原来才发现，是富岳之上一阵清风扫过！ 诗中的富岳，正是东岛名山，更有思乡之情！ 融情于景，瞬间让这首诗的格调提升了一个档次。 都是五言绝律，可这首诗无论是写景还是意境，都完全压了陆文川不止一筹。 画舫的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无数读书人，都把殷切的目光看向陆文川。 陆文川那首诗，便已无人能企及，何况是这首？ 众人都期望着陆文川能再写一首，压过上川沪，为大盛的读书人争一口气。 只可惜，此刻的陆文川，心已经完全乱了。 第19章 我不如他！ 别说压过上川沪，他现在连写诗的心境都荡然无存。 “看不出来，这上川沪还是有点东西的。” 赵铮淡淡一笑，语气波澜不惊。 倒是身旁的雷开眉头紧皱：“唉，这下麻烦了，先不说秦熙小姐脸面扫地，我大盛文人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了。” …… “秦熙姑娘，不知鄙人这首诗，你觉得如何？” 二楼廊间，上川沪笑容得意，略带玩味的看向秦熙的雅间。 许久，雅间里才传来两个字。 “尚可！” 这个评价，从秦熙嘴里说出来，意味可完全不同。 陆文川脸色苍白，心里就算再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以他的才学，只怕还真无法超越上川沪这首诗了。 “哈哈，姑娘喜欢就好！” 说罢，上川沪居高临下，看向大盛一众才子。 “来大盛之前，还想着与大盛才子交流一番，但今日一见，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堂堂大盛，也仅此而已，不值一提。” 上川沪神色得意，也越发的肆无忌惮。 “既然没有人敢来比，那鄙人只好劝你们趁早认输，鄙人还要和秦姑娘入慕一叙呢！哈哈哈哈哈！” 上川沪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在场文人墨客，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可奈何身份比不过上川沪，连才华也敌人不等，就算再愤怒，也只能忍着。 至于陆文川，更是气得胸口起伏，摇摇欲坠。 按照计划，他本该出尽风头，抱得美人归。 可如今，却被别国之人骑在头上，颜面尽失！ 连大盛的威名，也将一落千丈。 见众人低头沉默，不敢出言。 上川沪不屑一笑，收起折扇，正要前去雅间。 可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响起一道平淡而自信的声音。 “我有一首诗，倒想试试！” 众人一惊，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 “这是谁，怎的如此面生？” “害，我当是京中哪位大才子来了呢，白高兴一场。” “年轻人，还是算了吧，免得自取其辱。” 见赵铮如此面生，原本热切的读书人，瞬间焉了下去。 京城有名的才子，无非那么几个。 连陆文川都败下阵来，区区一个无名小卒，又能有什么用？ 上川沪亦然，连看都不看赵峥一眼。 “区区无名之辈，还没有资格和我比试，乖乖坐着吧！”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美女身上，哪里愿意浪费时间？ “怎么，堂堂东岛皇子，莫非怕了？” 对于众人的话语，赵铮充耳不闻，反而心平气和的看向上川沪。 “怕？鄙人来大盛京城，可从未怕过！” “但你要是不怕丢人，鄙人倒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上川沪冷哼，目光很是不善。 “不过，我得提醒你，若是打油诗，还是不要念了，免得落了大盛最后的遮羞布！” 听到此话，一种读书人也纷纷摇头。 显然，对于赵铮，没有丝毫的信心，只求别丢了大盛最后一丝颜面便好。 “放心，诗词如何，你听了便知！” “刚刚两首都是五言绝句，既然如此，那我也吟一首五言绝句吧。” 赵铮淡淡一笑，上前一步，当即吟咏而出。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 嗯？ 三句才出，众人却纷纷皱起眉头。 上川沪不屑的轻哼一声，冷笑道：“小子，你这前三句虽好，却与题目完全不符，不会是哪里抄来凑数的吧？” 堂下，众人也是如此认为。 毕竟，秦熙亲自点出，第一题以雪为题。 可看这三句，通篇没有半点与之相关，莫非真是抄来的？ “别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 赵铮淡淡一笑，继续念道：“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诗既出，全场先是一愣，接着陡然一惊。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妙，妙啊！ 这是何等的绝妙诗篇！ 此诗一出，整个画舫似乎都随之一滞，而后轰然热闹起来。 “独钓寒江雪！好一个独钓寒江雪！” “只寥寥几笔，便把大雪苍茫的景致描绘得淋漓尽致，这最后一句，是绝妙的点睛之笔啊。” “没想到，这书生居然有如此诗才，是我等看走眼了。” 一众才子议论纷纷，目光灼灼的看着赵峥，眼中的不屑与怀疑瞬间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对刚刚那首绝句的震惊与敬佩。 哪怕是雷开，也惊得张大嘴巴。 他和赵铮相识数年，却还是第一次知道，赵铮居然还有如此诗才？ 莫非，这些年大皇子在故意藏拙？ 二楼廊间，原本不屑的上川沪听闻此诗，一时神情恍惚。 大雪倾覆，湖面如镜。 一叶孤舟，身着蓑衣的老渔翁垂钓其中。 虚无缥缈，远离尘世，纯洁宁静，万籁无声，一种超脱亘古的孤寂气息扑面而来。 饶是他自负诗才，但也被诗中的意境所震惊。 “我不如他！” 上川沪自意境中醒转，原本得意自负的脸庞，瞬间阴沉下来。 阴翳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正悠闲喝酒的赵峥。 本以为，他已经胜券在握，准备成为秦熙的入幕之宾了。 却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该死！ 走廊另一头，陆文川此刻更是头皮发麻。 作为大学士之子，陆文川五岁开始读书，十几年来，几乎读变了大盛的所有诗词。 可大盛史上所有咏雪的诗篇，却都没有这般境界！ 这个年轻人，不一般。 想到此，陆文川深深看了一眼赵峥，眼里满是嫉妒之色。 为何写出这等诗篇的，不是我陆文川？ 我恨哪! 对于众人的追捧，赵峥始终神色淡然，似乎并不意外。 笑话，他肚子里可是华夏几千年文明的结晶。 对付一个东岛的跳梁小丑，还不是绰绰有余？ 没有理会上川沪、陆文川之流，反而抬头看向二楼的雅间。 “秦姑娘，不知这两首诗词，哪一首更胜一筹？” 第20章 把你欺负哭！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随之看去。 没一会，秦熙清冷的声音随之传出。 “这位公子，不知此诗可有提名？” “《江雪》！” 雅间里沉默稍许，平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但似乎隐隐有了些许波动。 “这首《江雪》，乃当世描写风雪的无双之作！” “公子高才，小女子佩服!” 话落，堂中众人再次沸腾。 秦熙虽然说得委婉，可意味不言而喻。 当世风雪无双之作！ 便已经证明了这首《江雪》的悬念。 这东岛皇子仗着自己有些许诗才，一直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甚至不把整个大盛的文人放在眼中。 此番被人打脸，属实快意！ “哈哈哈！我大盛读书人，岂是蛮荒岛国可比？” “不知刚刚是何人口出狂言，自以为是？现在脸被打得疼不疼？” “瞧他那哑口无言的样子，真是大块人心啊！” “诸位所言不错，今日这诗会，只怕要轰动全城了。” …… 相比于翻身把歌唱的大盛才子，此事的上川沪满脸阴郁。 眼睛死死的盯着赵铮，握紧折扇的手早已青筋暴起。 他自幼饱读诗书，论诗词，在东岛从未有敌手。 本想着吊打这些大盛文人，只是手到擒来罢了。 万万没想到，此刻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打了脸。 “哼，算你赢了一局又何妨？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上川沪哼了一声，心里的胜负欲，被彻底激发。 “不是还有两题吗？有本事再来比过。” 运气好？ 这小子还真会找理由。 赵铮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哈哈，东岛皇子虽败不馁，气度非凡！今夜之事，倒也能成一桩美谈。” 赵铮此句，明显话中有话！ 众人闻言，纷纷哈哈大笑，对于那东岛皇子，再没有之前的忌惮。 装逼被打脸，还美谈？笑谈才是吧！ 上川沪脸色阴翳，眼中陡然闪过一丝杀机。 还是身旁的中年人咳嗽一声，他这才恢复清明。 “怎么，难道你不敢吗？” 对此，赵峥只是笑了笑，不紧不慢的端起酒杯。 “不是不敢，是怕你把你欺负哭了，不好哄。” “八嘎……”一句话，气得上川沪脸都绿了。 正要破口大骂，却是陆文川站出来打圆场。 “既然要比，那就请秦姑娘出第二题吧。” 想要证明自己的，何止上川沪？ 陆文川刚刚被落了脸面，自然也想着再把面子找回来。 众人见状，纷纷安静下来，静待秦熙出题。 稍许，雅间之中，秦熙的声音再度传出。 “近些年，我大盛边境战事不定，若非将士们舍生忘死，抛头颅，洒热血，又怎会有我等今日的快意？” “这第二番比试，便以金戈铁马为题吧！” 金戈铁马？ 众才子闻言，纷纷皱起了眉头。 这边塞诗，难度可不小！ 在场之人大多自幼在皇城长大，自然没有见过边塞的烽火狼烟，更没体验过战争的残酷。 这要如何写？ 陆文川听到这第二题，一时满脸思索。 他不是没写过金戈铁马的诗，但写出来的诗，没一首能让自己满意。 要么空有其表，要么无病呻吟。 真要拿出来，岂不是受人嗤笑？ 既然要想一诗翻身，那必须得拿出精品来。 思索间，下意识一抬头，看到那上川沪胸有成竹的样子，陆文川心中一咯噔，难道他已有腹稿？ 视线平移，再定格到作出《江雪》的赵峥身上，只见赵峥不紧不慢，悠闲的喝着酒，吃着小菜。 似乎只是这场比试的看客，而不是参与者。 陆文川一时思绪万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别说写诗了。 此刻，上川沪眼神冷淡，听到题目后，只稍一思索，便抬起头来。 鹰隼般的目光，在低头沉思的陆文川和一众茫然的读书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赵峥身上。 “看你风轻云淡，不慌不忙，是早有腹稿，还是自认无能，决定放弃挣扎？” 上川沪冷哼出声。 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不过是虚有其表的草包罢了。 倒是这家伙，究竟是灵感乍见，还是才学超然？ 不得不防！ 坐在雅座上的赵峥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有条不紊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咄咄逼人的上川沪。 “对付你？还需要思考？” “作诗罢了，还不是张口就来？” 上川沪闻言，气得冷笑一声，这无名之辈好大的口气。 “呵呵，阁下这般自信，莫非又有绝世名篇不成？” 赵铮很认真的想了想：“不说绝世诗篇，但吊打你还是绰绰有余。” “那就请阁下展示一番吧，别最后拉了胯，颜面扫地，到时候只能从这滚出去了。” 上川沪脸色阴沉，怒火已经冲上心头。 若不是顾及此处人多嘴杂，只怕早就动手了。 “也罢，那本公子就让你见识见识。” 赵峥淡淡一笑，抬眼一扫。 见众人目光汇聚向自己，或是期许，或是嫉妒…… 当即举起举起酒杯，铿锵有力的吟咏起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一句出口，众人不由心神摇曳，如同进入战场。 敌军滚滚，如同黑云压境，铁甲银光，在光芒之下烨烨生辉。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咚咚咚！ 战鼓敲响，秋风萧瑟，朔旗猎猎！ 开战之时的豪迈景象，悠然显现。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接着，红旗断裂，军队踏水而行，冬风呼啸，连战鼓都被冻住！ 这是何等的悲壮景象。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尾联一出，瞬间震慑全场。 那些文人才子，更是下意识站起身子。 紧握拳头，热血沸腾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将武将臣子得到君王重用，愿肝脑涂地，抛头颅洒热血的心境完全体现了出来。 这是何等豪迈，何等气魄。 此番意境，如何不让人不热血上头，精神一振？ 不少文人墨客本就心思单纯，满腔抱负。 听到此诗，心中顿生参军朔边，守家卫国的想法。 对于赵铮，更是敬佩不已。 “快哉快哉！公子这首诗，听得在下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去那边塞战场，大展拳脚！” “不错！此诗意象豪迈冷峻，寥寥几句，却写尽了战场万千，最后一联全诗升华！如此征战校场，建功立业的决心，如何不让人动容！” “一首《江雪》，一首金戈铁马，可谓首首绝世！” “这位年轻人，只怕要名扬天下了！” …… 第21章 天下读书人之首！ 二楼廊间，正在思考的陆文川整个人一呆，脑海一片空白。 整个人都充满了不甘和无力。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想，也万万写不出超越这首词的佳作。 就连上川沪也瞪大双眼，咬着嘴唇，满脸都是不甘。 赵峥前两句刚出口，他就陡然一惊。 短短第一联，便描写了战场硝烟弥漫，气势逼人的画面。 论笔力，可谓精妙绝伦，雄壮豪迈！ 而后几句，皆完美承接前文，最后一联，更升华全诗境界。 此时此刻，他已经哑口无言，想到自己所作，更是难以启齿。 可即便如此，但他仍不服气！ 观那赵峥，也才二十几岁的样貌，如何去过边塞战场，领略那豪迈景象？ 又怎么写出如此豪迈悲壮的诗词？ “恕鄙人直言，这两首诗，都是抄的吧？” 上川沪阴沉着脸，一开口，便很不客气。 “你这么，如何能写出江雪那般历经沧桑，孤寂超脱？” “如何能写出金戈铁马诗中，战场硝烟与军阵气势？” “这些诗，断然不是你所作！文抄公！丢尽大盛文人颜面。” 一众读书人闻言，也不由陡然一惊。 对啊，此人看起来这般年轻，又寂寂无名，如何能写出这般诗作？ 莫非，这两首诗都是抄的？ 一瞬间，所有人目光古怪的看向赵铮。 气氛，慢慢诡异了起来。 而面对众多怀疑的目光，赵峥只是淡淡一笑，负手而立。 “写诗而已，不是有手就行，还用抄吗？东岛皇子，你这番举措，是输不起？” 上川沪满脸怒意，冷声道：“是鄙人输不起，还是你心虚了？欺世盗名之辈，猪狗不如！” “鄙人劝你最好自己承认，如若不然，大盛的名声，皆毁于你一人之手。” 这话一出，让整个画舫的人，都陡然一惊。 文人，一向看中风骨。 若有人剽窃抄袭，必将受到天下读书人的啜泣。 雷开脸色一白，脸色难看之极。 倒不是怀疑赵铮，只是此事后果太过承重。 若真被坐实，大皇子的未来，可就全完了。 “呵呵，输了就像耍赖吗？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比起雷开的慌张，赵铮不慌不忙，脸上满是嘲弄之色。 “区区几首诗而已，我就算一步作十首，又有何难？” 此言一出，可谓满堂皆惊。 无论是《江雪》，还是那首金戈铁马，都是万中无一的经典诗作。 能作出两首，就已经很不得了了。 这年轻人，居然还想一步作十首？ 大言不惭！ 别说上川沪，就连陆文川，也一时冷笑连连。 这年轻人，莫非是想自取其辱？ 好，那就成全你！ 正欲说什么，却见赵铮举起酒杯，目光豪迈。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一诗饮罢，赵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而在场的读书人，听闻赵峥再度开口，早已屏住呼吸。 听到这首诗，更是心神动荡！ 不等众人惊叹，赵铮哈哈一笑，再度开了口。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校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怎么样，这样够了吗？要是不够的话，再来……”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 此刻的赵铮，宛若狂放不羁的诗仙一般。 此刻端着酒杯，心中微醺，前世熟识的诗词，也一一脱口而出。 一首又一首，接连轰炸着所有人的神经。 等他话音落下，整个画舫，早已鸦雀无声。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赵铮。 眼里，更满是震惊和崇敬。 醉卧校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这几首词，无论哪一首，都足以况绝古今，震撼当世。 可没想到，这年轻人真的一步十首，而且首首绝妙，句句经典。 莫非，他是诗仙转世不成？ 此等文采，放眼整个大盛历史，也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哪怕是上川沪和陆文川之流，也早已目瞪口呆。 心中巨浪滔天，久久无法平静。 “东岛皇子，不知本公子刚刚的诗作如何？” 许久，还是赵铮打破了平静。 只见他举着酒杯，一只脚踩在酒桌上，霸气之极。 “你若是还不服气，本公子可以再来个百十首，放心，本公子一向讲究以理服人。” “你要是不服，可以把你打到服为之……” 玩味的语气，让上川沪一张脸青一块紫一块，难看无比。 此刻，他要是再敢反驳，绝对会犯天下之大不讳，被群起而攻之。 开玩笑，如此作诗如喝水的神人，还用抄？ 何况，如此精妙的诗句，就算想抄，只怕也找不到抄的地方。 “好好好！” 二楼雅间，沉默许久的秦熙一连吐出三个好字。 语气隐隐带着激动：“单凭这些诗句，这位公子，当为天下读书人之首。” 当为天下读书人之首！ 如此评价，从秦熙口中说出，不但含金量十足，还无人敢反驳。 何况，赵铮当得起这份名头。 “秦姑娘所言不错，这位公子如此诗才，当仁不让！” “那是，不像某些人，区区弹丸之地，也敢挑衅我大盛？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这位公子乃吾辈楷模，岂是蛮夷可相提并论？” “真是丢人现眼，要是换了我，都巴不得找个狗洞钻进去！” 一众大盛才子，都在争相吹捧着赵铮。 而二楼的陆文川与秦浩看着处于风暴中心的赵峥，心里却满是妒火。 今日的游湖诗会，本事陆文川为了自己准备的。 若出尽风头的那人是自己。 明日必定能名震皇城，文人交口称赞，才女投怀送抱。 可现在，这一切居然被一个无名小卒截胡了。 陆文川与秦浩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至极。 而面对全场的讽刺，上川沪更是恼怒不已，眼中杀机弥漫。 “还有一场，我们再来比过！” 上川沪一字一句，羞愤难当。 “你……你再出首诗，鄙人也并非不能胜过！” 如此奇耻大辱，若是不扳回一城，他的面子往哪搁？ 第22章 杀人诛心！ 然而，赵峥闻言，却看都不看上川沪恼羞成怒的样子。 身子往椅子上一座，给自己倒了杯酒，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三题中你已输其二，你觉得还有资格和我比吗？回去东岛练练再来吧，免得再丢人现眼。” 众才子见上川沪死皮赖脸的纠缠，也纷纷附和。 “滚吧！多练练再来，没点本事，还敢装蒜？” “不愧是蛮夷之地，不知礼数，不懂羞耻。”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 “你，你找死……” 上川沪脸色越发铁青，眼中杀机再也压制不住。 刚要有所动作，身边的中年人，却及时将他拉住。 神色认真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上川沪心中就算有再多不甘，也只能作罢。 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狠狠的瞪着赵铮。 “大盛之人中，鄙人已记住你了！” 放下狠话，上川沪愤然转身离去。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赵铮，也随之而去。 两人一走，画舫里的气氛瞬间沸腾。 众人所谈论的，也皆是赵铮刚刚所作的诗篇。 一个小小的东岛人，居然妄图把所有大盛才子踩在脚下？ 赵铮此举，不但打击了上川沪的嚣张气焰。 更为大盛的读书人争了一口气。 一众才子此时纷纷上前，向着赵峥一一敬酒，以示敬佩。 歌舞钟乐再度响起，飘雪飞絮，落入湖中，好一番热闹景象。 “哈哈，多谢各位美意，在下心领了。” 一连喝了几杯，赵铮忽然笑着站起身：“不过，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酒嘛，待会再喝也无妨。” 说罢，看了一眼二楼雅间的方向，抬脚一路往上。 众人一见，眼中顿时满是羡慕嫉妒。 恨不得取而代之。 按照之前的约定，诗会夺魁者，便可成为秦熙的入幕之宾，与她当面一叙。 赵铮刚刚以碾压的姿态夺魁，自然能成为秦熙的入幕之宾。 这可是多少文人才子，官宦子弟羡慕的大好事。 如今，落在了赵铮的身上。 而此刻的赵铮，心里也难免有些小激动。 毕竟，这可是能成为他媳妇的女人。 从这些家伙的反应和秦熙的声音判断，这姑娘只怕还真是高冷御姐，还是兼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大美女。 哈哈，这下可赚大了。 然而，赵铮才刚走上台阶，却被两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这位兄台，你虽然诗会夺魁，可若是想成为秦姑娘的入幕之宾，似乎有些不合适吧？” 赵铮抬头一看，只见陆文川和秦浩齐齐挡在身前。 看着他的目光很是不善。 “有何不可？” 赵峥停下脚步，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陆文川和秦浩。 这两个家伙，又想玩什么把戏？ “先前赌约，并不算数，只是为了烘托气氛罢了！你此番若贸然前去，只会有损秦姑娘的声誉，所以，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陆文川冷哼一声，嫉妒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轻蔑。 就算你夺魁了又如何？ 区区无名小卒，也想做秦姑娘的入幕之宾？ 可笑！ 而赵峥闻言，顿时被逗笑了。 合着别人胜了，赌约就是开玩笑，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为了秦姑娘的声誉着想？ 若是他自己夺魁胜出，是不是就成了不情之请，合乎礼节了？ “呵呵，陆文川是吧？是不是夺魁的不是你，所以赌约就不算数了？” 赵铮淡淡一笑，直接拆穿。 “要是换了你夺魁，只怕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陆文川闻言，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僵住。 此次游湖，本就是他为了秦熙而举办。 本想在秦熙面前出一番风头，看看能否抱得美人归。 可万万没想到，先是来了一个东岛皇子，破坏了他的计划。 而后，又出现了一个惊世诗人，彻底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此番事了，不但与美人失之交臂，反而他要沦为笑柄了！ 脸色阴沉间，他们对于赵峥的厌恶感愈发浓烈。 “小子，莫非为了你一时不快，就要毁了秦姑娘清誉不成？陆某万万不能……” 然而，没等陆文川大义凌然的话说完，赵峥便直接出言打断。 “停，废话就不用说了！这赌约不正是陆大才子提出来的吗？现在知道毁了秦姑娘声誉了，之前干嘛去了？” “既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好一个陆大才子。” 赵铮是何人？论口舌，十个陆文川，也不敌一个赵铮。 而且，赵铮一向最讨厌这种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短短两句话，那是杀人又诛心，让陆文川和秦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既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哈哈，这位公子总结得太到位了，精辟！” “那可不？话说这姓陆的还真不要脸，要是换了他夺魁，还指不定干出什么龌龊事！” “没想到，这浓眉大眼的陆文川，居然是这般伪君子，是我看错了他。” “唉，人心不古啊，此番作为，简直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此刻，一楼的文人才子们也都反应了过来。 纷纷对着陆文川口诛笔伐。 虽然他们羡慕嫉妒赵铮，可陆文川的行文，显然已经犯了众怒。 “你们……” 陆文川一张脸，此刻一阵青一阵红。 连他身旁的秦浩，也不敢出头了。 如若不然，他们非得被这些读书人的口水淹死不可。 “行了，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待在这了。” 赵铮淡淡一笑，说话毫不客气。 “赶紧滚吧，别打扰了本公子的兴致！” “你……” 陆文川气得胸口起伏。 他发誓，他真的很想把赵铮弄死。 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真这么做，别说他了，连他老爹也得受牵连。 “算了，陆兄，时局不利，咋们还是先走为妙。” 身旁，秦浩提醒了一句。 倒不是他好说话，只是怕惹上麻烦。 毕竟，今天他爹秦学桧才教训了他一顿。 “好，我们走！” “小子，你给我等着，今天的事没完。” 陆文川愤愤的看了赵铮一眼，带着无尽的不甘，愤愤离开。 呵，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罢了，老子还怕你不成？ 对于他的威胁，赵铮直接无视。 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一步一步朝着秦熙的雅间而去。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老婆的候选之一，赵峥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第23章 北方有佳人！ 然而，不等他上前，雅间的门率先被人推开。 一个肉山一样的胖子挡在门口，一动不动，胖乎乎的圆脸上两个眼睛眯成缝，直直的看着赵峥。 “咳咳，那什么，我姐姐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你哪来的回哪去吧。” 看到秦奋这个样子，赵铮却有点想笑。 这话只怕是秦熙教他的吧？ 一句话就想把我打发了？没门！ “那也正好，本公子略懂些医术，可以给秦姑娘把把脉。” “说不定，我待会再念上几首诗词，你姐姐的病就好了呢？” 赵铮哈哈一笑，想要挤进去。 然而，秦奋就像是肉山一样，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别说进去了，想偷瞄一眼都做不到。 “哎呀，你这小子，怎么还不听劝？一心想着进去，莫非是想对我姐姐图谋不轨？” 秦奋眼睛一瞪，脸上的肥肉一晃一晃的。 要不是姐姐交代过不要动粗，他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赶紧走吧，我姐姐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别逼小爷我动手。” 赵铮无语了。 感情这家伙还是个护姐狂魔？ 大意了！ 看来这位秦大美人，今天是看不到了。 当然，主要还是他不想暴露身份，以免惹来无妄之灾。 “行了行了，不见就不见吧！” 赵铮也懒得跟这胖子计较，眼睛一转，忽然话锋一转。 “要我走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不过分，小爷都答应了。” 秦奋眉头皱了一下，却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放心，我的条件很简单。” 赵峥嘴角上扬，似乎计谋得逞了一般。 “听说你最近买了个丫鬟？我身边正好缺一个端茶送水的，你把她送给我就行了！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他此番前来画舫，本就是想找秦奋要回春玲。 只是恰巧秦熙也在此地，本想着有机会提前见见，但对方既然没有这个意思，赵铮也不会强求。 干脆退而求其次，先把春玲要回来再说。 “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一个丫鬟吗？小爷给你就是。” 秦奋一听，嘴角当即一咧，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 比起他姐姐的声誉，一个丫鬟，自然不值一提。 “行了，你可以走了，人我待会会给你送来的。” “还是秦公子爽快，那在下先行告辞了。” 目的达成，赵铮满意的笑了笑，眼睛下意识往雅间里瞥了一眼。 “秦姑娘，咋们有缘再见！” 说罢，转身欲走。 而也就是此时，雅间之中，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公子！” “小女子并非不愿见公子，只是眼下情况，多有不便，还请公子谅解。” 果然，和赵铮猜的一样。 秦奋堵门，显然是秦熙的意思。 “无妨，以赌注强逼，也不是我的作风，来日方长，若有缘分，终会相见的。” 赵铮洒脱一笑，他这话，可谓大有深意。 雅间里顿时陷入沉默，许久，秦熙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比起之前，居然柔和了不少。 “公子，不介意的话，能否告知名讳？” 赵峥愣住，犹豫片刻，忽的笑了笑，转身往楼下走去。 “萍水相逢，不问也罢。”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两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赵铮一边下楼，一边吟咏。 一词语罢，赵铮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画舫中。 …… 二楼廊间，见赵铮离去，秦奋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进了雅间。 “姐！那小子已经被我打发走了，你看……姐？” 见姐姐没有回应，秦奋诧异抬头，却一时愣住。 只见雅间屏风后，秦熙怔怔坐在那里。 一身墨绿色淡雅襦裙，透着一丝清冷，宛若出水的莲花，不可亵渎。 头上别着精致发簪，青丝及腰，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令人着迷。 精致的五官，似是上天的杰作，让人只看一眼，便挥之不去。 整个人坐在那里，便宛若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举一动，都带着独有的气质，一颦一笑，更散发着书卷文静气息。 身前案上，宣纸上娟秀的字迹还未干透。 细细一看，竟全是那无名书生写就的诗句。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看着最后一首诗词，秦熙眉眼如星，语气感慨万千。 该有怎样的痴情和洒脱，才能写出这般词句？ 秦熙忽然有些后悔，刚刚为何将那位才子拦在门外？ 自古美人慕才子，哪怕是秦熙，又如何能免俗？ “姐，你怎么了？咋们该回去了，爹可是交代了，还有大事要等你回去商量呢。” 听到此话，秦熙这才回神。 下意识将宣纸小心折好，放入袖口。 脸上表情一收，虽依旧绝美，却处处透着生人勿近。 秦奋见此，也瞬间乖巧了不少。 “姐，你放心，你要是实在不想嫁给那窝囊废皇子，爹爹不会勉强你的。” “那家伙要是敢乱来，我就和他拼命。” 看着愤愤不平的弟弟，秦熙面上虽无变化，内心却悠然一叹。 秦奋的意思她又怎会不知？ 只是身在王侯世家，有些事，往往身不由己。 “此事往后再议，你……” 秦熙朱唇微启，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目光看向帘外漫天的飞雪，一时怔住，怅然若失。 她本想让秦奋去打探刚刚那位公子的身份，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若是有缘，终会再见吧？ ……. 另一头，赵峥已经乘船回到岸边，看着明镜一般的湖景与飞扬的雪花，面上波澜不惊。 “没想到，殿下竟然还有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诗才，着实让末将大开眼界。” “若是世人知晓，天下读书人，只怕有大半，会站在您这一边了。” 身侧，雷开心中激动难明。 敬佩的看着赵铮，忍不住出声赞叹。 “抄的罢了，不足挂齿。” 赵铮笑笑，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毕竟这诗还真是抄的！ 他拿来装装逼也就罢了，要是再抢了老李老杜和那些大诗人的著作权，那可就不厚道了。 然而，雷开闻言一愣，还以为赵铮是在嘲讽那东岛皇子上川沪，心中不由更加叹服。 第24章 诗仙之名！ “哈哈，殿下说笑了，这些诗篇，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殿下只怕想抄，也找不到门路吧？您就别再谦虚了。” 赵铮闻言，一时哭笑不得。 他说的是实话，可既然没人信，那就没办法了。 说罢，雷开神色一整，语气忽然凝重了几分。 “此次诗会，殿下出尽风头，虽然未露名讳，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强，那陆文川秦浩之流今日落了面子，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那上川沪更是如此，堂上之时，此人便三番五次显露杀意，私下恐怕会蓄意报复，还请殿下多多留意，处处小心！” 赵峥点了点头，脸色的笑容瞬间收敛。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到了。 只不过，陆文川和秦浩之流，不过两个纨绔罢了，他并未放眼眼里，哪怕是那上川沪，虽然是东岛皇子，可在老子的地盘，本皇子还用怕他不成？ 赵铮真正担心的，反而是皇后唐澜和镇国公唐极。 若是他展露如此诗才，唐澜和唐极，还有赵嵩，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扼杀在摇篮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铮才没有暴露身份。 可正如雷开所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留给赵铮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若是不能在身份暴露前拥有自保之力，他的下场，会很惨很惨。 阳光透出，雪渐渐停下。 皑皑白雪铺在湖面，如同白色的颜料，泼洒在这片天地之间。 朦胧中，只见一叶扁舟缓缓驶来，一个穿着朴素长裙的少女站在船头，远远看见赵峥，兴高采烈的挥手大喊。 “殿下！殿下！” 赵峥转头望去，嘴角微微上扬，春玲，回来了。 “殿下，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春玲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扁舟靠岸，看着哭成泪人的春玲怔怔的看着赵铮，又是激动又是后怕，早已泪如雨下。 他照顾赵峥数年，两人宛若兄妹一般。 如今在生死离别之际走了一遭，心中万般滋味，何以言说？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我是来接你回去的，怎么样，在秦奋那边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赵铮语气难得温柔，看着她冻红的鼻子和通红的眼眶，恍若隔世。 下意识伸出手，轻轻抚摸春玲的头发，算作安慰。 先不说春玲和前身情如兄妹。 为了替自己翻案，春玲不顾自己的安危，散尽钱财，将他交代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如若不然，赵铮只怕早就被砍头了。 赵峥心里，早已把这个单纯得让人心疼的侍女当成了妹妹。 “没，没有！” 春玲小手揉着眼睛，擦着泪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以后，春玲终于可以再服侍殿下了。” …… “妈的，那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我记得分明未邀请过此人，怎会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画舫中？” 京城一座酒楼里，陆文川满脸郁闷，给自己倒了一杯温酒，心中更是愤愤不平。 “此人很是面生，与那上川沪一样不请自来，恐怕也有些身份，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人。” 秦浩无奈摊手，接着语气一转。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陆兄放心，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那就好，有劳秦兄了！” 陆文川把杯中温酒一饮而尽，眼中怨毒无比。 “哼，我陆文川的风头，可不是这么好抢的，他要有些背景，那也就罢了，如若不然……” 想到自己的计划不但被赵铮全部搅黄，更在秦熙面前丢了面子。 陆文川心里，已经动了杀心。 “小子，等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 另一边，前往驿馆的马车上。 上川沪恨恨的捏着拳头，脸色阴沉。 心中杀意滔天，恨不得现在就折返回去，杀了赵峥。 一个小小的无名小卒，竟然敢让我堂堂东岛皇子颜面扫地？ 该死！ 一旁，中年男子似乎看出了什么，出声提醒。 “皇子，切不可因小失大，正事要紧。” “明日您还要觐见大盛的天子，这个时候动手，可不是明智之举！” 闻言，上川沪脸色难看，却只能忍了下来。 “放心，本皇子自会衡量。” 哼，算那小子运气好，那便让他多活几日。 …… 这一夜，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夜幕下，涌动的潮水，却始终没有回归平静，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 次日，大盛皇城。 经过一夜的发酵，赵铮在画舫上所做的几首诗词，便不出意外的传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 整个大盛的文坛，都彻底沸腾了。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是何等的绝境？寥寥数字，竟然把天地寂灭的景象描写得如此淋漓精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世间，竟真有如此豁达爽朗之人，令人敬佩之至！” “啧啧，听闻此人年纪轻轻，莫非是军中之人？否则，怎么可能作出此等悲壮雄浑的诗句？” “是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校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读了他的诗作，连我也想去战场和敌国决一死战了。” “只是可惜，此人没有留下名讳，如此文采，应为当世楷模。” “可惜啊可惜……” …… 短短一夜之间，整个皇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这些诗词的拓印本，几乎人手一本。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书生。 哪怕是刚上学的小娃娃，也能背诵几句。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作诗人的身份。 对此，皇城里更是众说纷纭。 有说是外地来赶考的书生。 有说是哪位大家族不出世的公子。 更有甚者，说是诗仙下凡，总之越传越邪乎。 而茶楼酒馆里，更有不少亲眼见识了比试的书生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比试的过程。 其中，赵铮力压上川沪，为大盛文人争光的场面，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一时间，诗仙之名人尽皆知，风头无两。 哪怕是皇宫里，也都在议论此事。 而作为主人公的赵峥，此时此刻，却猜刚刚睡醒，在春玲的服侍下洗漱穿衣。 “殿下，您听说了吗？昨夜翠明湖画舫中，出了一位诗仙，相传能一步作十首诗词，而且首首经典！” “现在，整个皇城……不，整个大盛的文人才子，都在猜测这位诗仙的真实身份呢。” 春玲昨晚并不在画舫中，自然不知道被众人称作诗仙的人，就是眼前的赵铮。 而赵峥闻言，更是哭笑不得。 他早就猜到这事会引起轰动，可万万没想到，这也太快了吧？ 再者，自己随便抄了几首诗，就成诗仙了？ 这称号他可万万担不起啊！ 赵峥在心里默默的李白道了个歉，对于此事，并没有太多过问。 既然那些家伙想猜，那就慢慢猜去吧。 要是这都能猜中，那就真的是见了鬼了。 第25章 仇人相见！ 刚洗漱完毕，正要去给母妃请安，却见太监总管刘福，神色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皇子殿下，您快准备准备，跟随老奴入宫吧。” 哦？ 大清早的，去皇宫干什么？ 赵铮眉头微皱，上次这家伙找上自己，赵铮就入了大牢，差点被砍头。 现在，这家伙又要让自己进宫？ 莫非，自己的身份被人猜到了？ “刘公公，这大清早的入宫做什么？看把你急的，春玲，泡茶！” “哎哟喂，殿下，陛下口谕，宣您去上早朝，时间快来不及了，您快快跟老奴走吧，切勿误了时辰！” 刘福急得满头大汗，拉着赵铮就往寝宫外走。 上早朝？ 赵铮一时没反应过来。 按照前身的记忆，皇子还未出阁，一般无需上早朝。 就连前身，也只是容妃受封时去过一次而已。 而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而现在，皇帝老爹突然让他去上早朝，又有什么用意？ 莫非，是因为东岛皇子觐见一事？ “刘公公，今日这早朝，有什么特殊的吗？” “殿下折煞老奴了，陛下的旨意，岂是老奴能枉测的？您就快快随老奴去金銮殿吧。” 眼见刘福火急火燎，定然问不出什么。 赵铮也没再耽搁，交代了春玲一声，便出了昭阳宫。 坐上刘福早就备好的马车，匆匆往皇宫而去。 昭阳宫，距离皇宫并不远，不过皇帝只怕是临时起意，匆匆下旨。 刘福紧赶慢赶，才终于在早朝开始的前一刻，赶到了金銮殿。 “殿下，您进去吧，文武百官应该都到齐了，老奴还得去迎接陛下。” 刘福指了指金銮殿里面，这才匆匆折返，迎接皇帝去了。 赵铮转过身，大步走进金銮殿。 虽然前世在电视里看了不少金銮殿的场景，可真正亲自踏入，却是另一番感受。 金碧辉煌，气势威严。 当是站在门口，就给赵铮一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抬脚踏进店里，果然如刘福所说。 文武百官，已经到齐。 整整齐齐分列两侧，从外往里，官服的颜色各不相同，象征着官职地位不同。 赵铮瞄了一眼，继续往前走。 他好歹也是大皇子，总不至于站在最后吧？ 可眼看要走到头了，赵铮更是苦笑不得。 他这才发现，居然不知道该站在哪里。 甚至不知道该站在左边，还是站在右边。 这要是站错了位置，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大殿下，您的位置，在那里。” 在他一脸懵逼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只见安国公秦牧指了指右侧上首的位置，轻声提醒。 “多谢秦老！” 赵铮道了声谢，赶紧逃跑似的站到秦牧手指的位置，都不敢多看秦牧一眼。 秦牧之前才帮了他，现在又可能成为他的老丈人。 虽然这都是皇帝提出来的，可赵铮还是有些躁得慌。 毕竟前身实在太废物了，以至于让他总有种恩将仇报的感觉。 落脚，站定！ 赵铮脸不红心不跳，端的是气定神闲！ 而秦牧却在静静打量着赵铮，目光幽幽。 对于这位大皇子，他几次相见皆有不同观感。 但要说如传闻中那般废物，似乎……也远远说不上！ 秦牧捋了捋胡须，目露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身旁的唐极始终目不斜视，对赵铮似乎视而不见，双眸深邃的像两潭幽泉，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赵铮也没有理会唐极，正思量着是不是该跟秦牧套套近乎。 余光却忽然注意到，大殿外，又有一人走了进来。 只见赵嵩一身锦衣玉服，步伐匆匆而来。 这家伙，不是被关禁闭了吗？ 可看他神色匆匆的样子，估计也是临时被叫过来的。 与此同时，赵嵩也注意到了赵铮，脸色当即垮了下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赵嵩阴沉着脸，眼中寒芒闪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废物害得他丢盔弃甲，更被禁足七日，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份耻辱！ 这个仇，他迟早要报！ 而相比于一脸愤恨的赵嵩，赵铮始终脸色淡定。 跟赵嵩的仇，他不急于一时，之后让他百倍偿还便是！ “陛下到！” 随着刘福一声高呼，皇帝赵明辉在万众瞩目之下，高坐在金椅之上，威严自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侧文武百官当即下跪，口中高呼万岁。 赵铮撇了撇嘴，也跟着跪了下来，第一次上朝，他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众爱卿平身！” 赵明辉大手一挥，有意无意的朝赵铮的方向看了一眼。 “启奏陛下，前几日大雪，北部州郡遭受雪灾，臣恳请下旨赈灾。” “陛下，这场大雪使各州郡庄稼损失严重，只怕得趁早备粮，以备不时之需……” “启奏陛下……” 朝会开始，各大朝臣纷纷启奏，言辞中皆涉及朝廷政事，还挺热闹。 赵铮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心里却猜测着皇帝老爹让他过来的用意。 就这些小事，应该不至于把他跟赵嵩都叫来，这么大动干戈吧？ 可就在这时，秦牧忽的上前，对着皇帝微微一拜。 “陛下，臣收到南境来报，南越正广集兵马，蠢蠢欲动，况且南越向来野心勃勃，屡犯我边境，不得不防！”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右相楚文清也走上前来。 “陛下，安国公言之有理，南越早有吞并我朝边境之心，我朝万不可退让！” “臣附议！” “臣附议！” 四周不少朝臣当即齐齐上前，附和秦牧。 南越…… 赵铮挑了挑眉，按照前身的记忆，贼南越和大盛积怨已久，边境早有摩擦。 此刻南越广集兵马，绝对来者不善。 这要是搞不好，只怕真会入侵大盛，生灵涂炭！ “陛下，臣认为，安国公所言，有些不妥。” 皇帝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镇国公唐极皱了皱眉，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若开战，误国误民矣！” 秦牧和楚文清等人刷刷的看向唐极，神色不悦。 误国误民，亏唐极敢说！ 赵铮也不由挑眉，镇国公唐极，还真是阴狠！ 今后对付这老东西，得谨慎些…… 第26章 别怂，直接干！ “若我朝要防备南越，该如何防？” 唐极对众人的目光置若罔闻，言辞凿凿。 “若要招兵买马，只怕又将耗费不知多少银两！” “南越要是来犯，两国必起战事，届时，又要劳民伤财！” “况且，南越兵力强盛，我朝与其连年交战，胜少败多，经年累战之下，国库岂不是要消耗一空？” “到那时，朝野必将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还望陛下三思啊！” 唐极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摆出一副忧国忧民的言辞恳切模样！ “陛下，臣以为，镇国公所提，才是朝廷不得不深思熟虑之事！” 唐极身旁不远处，一个两鬓斑白的老者附和出声。 他虽老迈，却面色红润，保养得极好。 “而今四海升平，万不可再起战事！” 赵铮瞥了唐极一眼，又看向那个老者。 左相周表，也是个老狐狸！ “臣以为，镇国公与左相所言，方为朝堂首要考虑之事！” 秦学桧适时点头，缓缓附和。 “臣附议！” “……” 看着眼前一幕，赵铮大体明白了。 事关南越生死存亡，朝堂文武百官，瞬间分为了两派！ 一派主站，一派主和，要想统一，只怕不是易事。 “若是不开战，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 金椅上，一身龙袍的赵明辉淡淡询问，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回禀陛下，臣以为，与其开战，民不聊生，倒不如我朝主动与南越议和！” 左相周表声音低沉，义正言辞。 “南越所求，不过南境弹丸之地！” “朝廷在北境并无多少赋税收入，如此苦寒之地，既然南越对其有狼子野心，倒不如直接割让北境城池，与南越求和！” 闻言，秦牧与楚文清等人脸色顿时一变。 “陛下，左相所言极是！” 不等秦牧反驳，唐极便高声开口。 “以南境区区几座城池，换取我朝万世太平，此乃事半功倍的上上之选！” “割让南境城池，朝廷便可将南境驻军调拨回返，此为开源节流，长久之下，我朝势必繁荣昌盛！” “陛下，此乃安稳万世之策！” 秦学桧以及左相周表身后的朝臣们，纷纷群起而响应。 仿佛向南越求和，是盖世良策！ 唯有秦牧和楚文清等人眉头紧蹙，脸色愤愤。 求和？ 这分明是跪地求饶！ 哪怕是赵铮，脸色都不由怪异起来。 将割地求和这种耻辱之事，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唐极和周表一众，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割地以求和，此举乃以肉饲虎之道！” 秦牧怒斥一声，神色严肃万分。 “南越只会觉得我朝软弱可欺，怎会安心求和？” “若只因忌惮与南越开战，便要将城池割让，那我朝要割让多少城池，南越才能罢休？” 楚文清等一众朝臣，也皆冷冷盯着唐极和周表一帮人。 对此，周表哼了一声，寒声询问。 “若是不求和，安国公难道要看我朝兵士死伤殆尽，百姓生灵涂炭吗？” 秦牧眼睛一瞪，丝毫不退一步。 “那难道要尚未开战，便向北莽求饶？” “此等毫无骨气之举，老夫耻与尔等为伍！” 主和派与主战派两帮人相互怒视着，瞬间吵作一团。 整个大殿闹哄哄的，像是菜市场一样。 赵铮皱着眉头，思考着其中利弊。 莫非，皇帝叫他来，是为了这事？ 赵明辉看着面前炒成一团的文武百官，眉头皱起。 他摇了摇头，忽的看向不远处的赵铮。 “大皇子赵铮何在？” 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使得殿中众人很快安静下来。 赵铮也不由一愣，抬头看向皇帝老爹。 “你对此事，可有看法？” 听到此，大殿中文武群臣皆面露疑色。 心中诧异不已。 这等重要的事情，陛下竟然去询问大皇子？ 以大皇子的秉性与能力，能有什么好的看法？ “以儿臣看来，只能死战，不能求和！” 在一众文武群臣诧异的目光下，赵铮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连打都不打，就跪地求饶？ 这种没骨气的事，赵铮心中自是鄙夷。 不过一个南越罢了，我大盛还怕他不成？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怂，直接干！ “而且，必须得战，死战到底！” 赵铮上前一步，语气出人意料的笃定。 话音落下，整个大殿，瞬间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错愕地盯着赵铮，满肚子疑惑。 大皇子这是……吃错药了不成？ 这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的不过是议和还是开战。 而大皇子竟然直接要死战？ 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唐极幽幽瞥了赵铮一眼，微眯起眸子，仿若老僧入定。 秦牧和楚文清相互对视一眼，短暂的心惊后，皆捋起胡须，微微一笑。 其余文武百官依旧面面相觑，目光闪烁。 若非赵铮身份特殊，又是陛下亲口询问，只怕早就被人赶出去了。 “死战？大皇兄，你可知你轻言一句，会酿成何等祸患？！” 这时，赵嵩愤愤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扯着脸皮，心中尤为不甘。 父皇这朝堂上竟先问策赵铮，反倒将他晾在一边。 我赵嵩，哪里不如这个废物？ “烦请大皇兄凡事三思而后行，若开战，如何战？” “且不论南越军力是否强盛，我朝与南越交锋，经年日久，耗费了不知多少财力、物力、人力！” “与南越正面交锋，朝廷又得付出多少？” “更何况我朝而今四海升平，来之不易，战事若起，朝廷便不得不加征赋税，百姓将苦不堪言……” 说着，赵嵩扬起下巴，暗暗看向金椅之上的赵明辉。 接着双手负后，摆出一副运筹帷幄的架势。 “而且，此战不仅打不过，反倒劳民伤财，正如镇国公所言，强行开战，只会徒增伤亡，生灵涂炭！” “你此番胡言乱语，到底安的什么心？” 赵嵩言之凿凿，声音愈发洪亮！ 似乎赵铮是通藩卖国的贼人一般。 第27章 堂堂大盛，岂无男儿！ “赵铮，你不懂朝政也就罢了，但话可不能乱说。” “你随口一句死战，不知会有多少将士和百姓死于非命！” “身为皇子，怎能如此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 眼见赵铮不说话，赵嵩越发喋喋不休。 言辞恳切，语重心长。 话语中透露着一股训斥意味，高高在上！ 见此，唐极微微点头，目露赞赏。 他身后朝臣也都露出笑容，而今朝堂上的两位皇子，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金座上，赵明辉面无表情，目光在两个儿子身上来回转换，让人猜不透心里的想法。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求和了？” 赵铮却不急不躁，饶有兴趣地询问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自然！” 赵嵩扬起下巴，傲然自若。 给赵嵩杆子，赵嵩还真敢顺着往上爬！ 赵铮摇摇头，忽的收敛笑容，凝视赵嵩。 “若不战，直接割地赔款去向南越求和，你觉得南越就会善罢甘休？” “你既然知道南越狼子野心，那就该知道，他们是喂不饱肚子的饿狼！” “我大盛若将城池拱手相让，南越再来犯，到那时，百姓们也依旧要落难！” “这些，你可曾想过？” 赵铮声音忽然拔高，听得赵嵩心头一滞。 这个问题，他刚才还真没有考虑过。 心绪急转，正要回答。 可赵铮已不再理会赵嵩，转而面向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那南越向来仰仗兵马之利，对周遭诸国蛮横无理，我大盛若一退，诸国皆看在眼里，且不说南越日后得寸进尺，周遭诸国也必不把我国放在眼里，必定是墙倒众人推。”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也。” “若求和，南越贼军依旧会来犯，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后日岂不是要割我国格？！” “岂有此理！” “反倒要让南越笑我朝懦弱，将山河故土拱手相让！” “若开战，反倒可夺得生机！” 赵铮将文武群臣的反应收归眼底，又扫了眼唐极和周表，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殿下所言，不无道理……” 这时，唐极捋着胡须，笑吟吟回应一声。ζΘν荳看書 见此，群臣皆是一怔，莫非镇国公被大殿下说服了？ 但随即，唐极的话语又响了起来。 “可我朝经年以来，文盛武衰，实有积弱之事，怎能胜楚？” “大胆！” 唐极话音刚落，赵铮怒斥声便骤然响起。 他直指唐极，仿若怒不可遏！ “镇国公莫不是在动摇人心？挫我国威，败我国运？” “嗯？” 唐极顿时一愣，双眼微微瞪大，有些错愕。 赵铮竟敢斥责他？ 但偏偏赵铮所言，给他扣了不小的罪名！ 眼见楚文清和秦牧等老狐狸的目光看来，唐极只得出言反驳。 “老臣绝无此意，只是就事论事，臣之忠心，天地可鉴。” “诽谤我朝，也能被称作忠心？” 赵铮双眸微眯，笑容讽刺。 “战事未起，便出言示弱，乃是动摇军心之罪，若放在大军之中，按律当斩！” 赵铮说完，话锋又一转。 “但念在这是朝堂之上，镇国公的心思，相比朝堂诸公皆看在心里……” 不等唐极说什么，赵铮又继续环顾四周。 “所以，我大盛必须与南越死战，没有任何退路！” “何况，谁说我们就一定打不过南越？” 说话间，赵铮举起胳膊，用力握了握拳头。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 “祖宗创下的山河基业，怎能拱手相让？” “我堂堂大盛，岂无男儿？” “南越贼军敢犯，必杀得他们丢盔弃甲！” “总之一句话，犯我大盛者，虽远必诛！” 说到这，赵铮的心神也被触动。 一时神情振奋，声音高昂。 而他话音落下，大殿上群臣早已瞪大眼睛，惊愕无比。 谁也没想到，赵铮竟能说出这番言论。 让他们振聋发聩，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复。 赵嵩微张着嘴巴，想要反驳，可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生生咽下去！ 因为，他完全找不到反驳赵铮的话头。 哪怕是唐极，也一时呆住，心中奇异。 这赵铮，莫非真的转性了不成？ “好好好，好一个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秦牧紧握着拳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正如大殿下所言，我大盛疆土，半寸不可让！” “南越贼军若敢来犯，那便与其死战！” “我堂堂大盛，岂无男儿？” 说到这，老将军一时感慨，竟热泪盈眶。 秦牧身为安国公，执掌大盛兵马，守护边境三十年有余，他自然知道，此战必须战，不能和！ 赵铮的话，可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此时，楚文清也迈步上前，语气坚定万分。 “臣认同大殿下之言，山河故土，一步不能退让！” “若敌国蛮夷胆敢觊觎，必死战到底！” “臣等认同大殿下之言！” 很快，五六名大臣跟着上前，纷纷附和着赵铮！ 见此情形，唐极和周表神色沉凝，眉头皱起。 看着赵铮的目光，越发幽深冷漠。 他们丝毫未曾料到，一向懦弱无能的赵铮，竟能说出这等言论！ 说是惊世骇俗，也不为过。 金坐之上，赵明辉深深凝视着赵铮，此刻的他，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 目光扫过大殿上的文武百官，悠悠开口。 “既如此，应对南越之策，便依大皇子赵铮所言！” “一步也不可退让，大不了死战！” 赵明辉都这么说了，谁还敢有不同的意见？ “陛下圣明！” 秦牧和楚文清相视一笑，向赵明辉躬身拜下。 他们身后的朝臣们，也紧跟着拜下，山呼声响彻大殿。 唯有唐极和周表等人，脸色却一阵变换。 可纵使他们心中再怎么不愿意，陛下金口已开，他们也无法再反驳。 只好跟着秦牧和楚文清一同向赵明辉拜下。 赵铮身旁不远处，赵嵩脸色铁青，嘴唇都忍不住在颤抖。 他死死咬着牙关，神色中透露出些许狰狞意味。 在这朝堂之上，他竟然又输给了赵铮！ 可恨！ 第28章 东岛和亲？ 可对于赵嵩的敌视，赵铮却置若罔闻。 他眼观鼻鼻观心，轻拂衣袖，神色泰然。 随手摆平天下事，深藏功与名！ 不过，他说了这么大一堆，摆平了这么大的问题，皇帝老爹竟然也不说给个奖赏什么的！ 亏了亏了！ 应对南越之策终于敲定。 先前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老狐狸们，也再度潜伏起来。 下一刻，只见一名老者缓缓走出，一身官袍几乎看不到褶皱，穿着考究。 “启奏陛下，昨日陆大学士之子在翠明湖广邀皇城才子佳人，以文会友，这本是小事，但在昨日文会上，却出现了一位奇才！” “此人诗词双绝，文采惊艳绝伦，更被誉为诗仙！” “若朝廷能招纳此人，必是一大幸事……” 听到此话，群臣不禁面面相觑，倒是赵铮眉头一挑。 那什么所谓的诗仙，说的不就是自己吗？ 这老家伙，多管什么闲事？ 要是自己身份暴露，只怕又要多不少麻烦。 “臣已将那奇才的诗词誊写在奏折之上，供陛下品阅！” 那老者说着，取出一本厚厚的奏折，恭敬地向前递去。 见此，大殿中群臣反应各异。 有不少大臣脸上都带着不满，这点小事拿到朝堂上说，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观文殿大学士，孟寒笙，在文坛上，与陆大学士齐名！ 昨日那场文会，只一夜的功夫，就在京城彻底传扬开了。 诗仙之名，被无数人称颂。 而那些诗词，哪怕是刚五六岁的小娃娃，也能背诵几句。 但也有不少人尚且不清楚。 听孟寒笙的话，似乎对那所谓的诗仙赞赏有加？ 不过，就算孟寒笙口中那奇才再怎么文采高绝，诗仙之名，总归过大了！ 随即，他们又注意到孟寒笙手中的奏折。 孟大学士这份奏折……未免太厚了些！ 刘福快步自孟寒笙手中接过奏折，呈交到赵明辉身前御案上。 赵明辉似乎带着一丝好奇，缓缓摊开了奏折。 他一言不发，似在仔细品阅着奏折上的诗词。 大殿上文武百官也不说话，等待着赵明辉的反应。 赵铮心里也唯有苦笑而已，看来，这一次自己玩过火了，以后等再低调些。 “这些诗词……皆是一人所作？” 许久，赵明辉忽的放下奏折，语气中满是惊异。 “千真万确！” 孟寒笙高声回答。 赵明辉重重点头，面上满是惊艳之色。 “好好好！好诗，好词！” “想不到，我大盛竟有如此惊才艳艳之人，果真不愧诗仙之名。” “传令下去，命昭文馆将诗词编订成册，供群臣观览。” 赵明辉话音落下，满朝文武群臣不由心神惊动。 究竟是怎么的诗词，能得陛下如此称赞？ 连陛下都开了金口，这诗仙之名，还有谁敢反驳？ “孟大学士，可知此是何人？” “如此惊才艳艳之人，若不能为朝廷所用，岂不是一大遗憾？” 赵明辉猛地抬头看向孟寒笙，目露期待。 “陛下恕罪……” 然而，孟寒笙满是无奈的微微一拜。 “此人昨日未曾留下名讳，尚不知此人身份，不过，若陛下下旨招揽，必可寻出此人！” 这话一出，文武百官也都好奇不已。 那诗仙留下如此诗句，却又不留名讳，这算什么？ 不图名利？还是故意吊人胃口？ “哦？” 赵明辉有些意外，随即大手一挥。 “传朕旨意，若此人有意为官，可进朝堂接受封赏，朕自然不会亏待于他！” “微臣遵旨！” 看着赵明辉求贤若渴的样子，赵铮站在孟寒笙不远处，脸上憋着怪异的笑容。 连皇帝老爹都称呼他为诗仙，朝臣们也对“诗仙”的真正身份如此好奇。 要是哪一天知道所谓的诗仙就是他赵铮…… 不知会作何感想！ 低调，低调！ 既然他们这么好奇，那就让他们慢慢找去吧！ “报！” 这时，大殿外，一名侍卫飞速赶来，单膝下跪。 “启奏陛下，东岛国皇子上川沪前来觐见！” 闻言，群臣顿时一阵错愕。 “陛下未曾宣召，这东岛国皇子竟主动求见？” 秦牧与楚文清对视一眼，目光不由沉凝几分。 “宣！” 赵明辉悠悠抬手，脸上表情一收，看不出喜怒。 侍卫退去，很快，两道身影大步走了进来，皆作东岛国权贵打扮。 “东岛国皇子上川沪，参见大盛皇帝陛下！” 上川沪站在最前方，声音高朗，只是微微抱拳行礼，做不卑不亢之状。 然而，注意到上川沪的举止，四周朝臣们纷纷神色微沉，有些不悦。 这东岛国皇子，参见陛下竟不行跪拜之礼？ 狂妄！ 上川沪缓缓直起身子，目不斜视。 看似不卑不亢，却偏偏让人能感受到一股傲意！ 赵铮瞥了眼上川沪，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不过，这家伙昨天还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今日竟然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还摆出这幅傲然神态，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大抵是觉得，朝堂之上的人要对他一般见识，只会使得两国交恶，以此为倚仗罢了！ 赵明辉脸色庄严，端坐在金椅之上，尽显威严之势。 对于上川沪的高傲态度，他并未放在眼里。 堂堂大盛帝皇，若连这点小事都锱铢必较，不免有失威仪。 “东岛国皇子远道而来，可见过我皇城繁华？” “承蒙皇帝陛下恩德，已然领略过。” 上川沪悠悠回答，语气不急不缓，却不失皇子威严。 客套之后，上川沪深吸口气，率先切入正题。 “启奏皇帝陛下，上川沪此次前来，乃是携父皇恩命！” “我东岛国，愿与大盛永修秦晋之好，世代和睦。” 听到这话，群臣眉头尽皆书展。 原来，这东岛皇子，是求和来了。 这于大盛而言，这自是一件好事。 可随即，上川沪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为此，鄙人特意前来，请求与大盛皇室联姻！” “此后结万世之盟！” 联姻？ 赵铮双眼一眯。 这不就是让大盛的公主去和亲吗？ 亏这家伙说得好听！ 东岛国来跟大盛交好，却得让大盛公主前去和亲？ 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响亮！ 第29章 手下败将！ 赵明辉眉头微皱，自是一眼看出东岛国的心思。 他缓缓摇头，淡淡推脱。 “公主尚且年幼，未到婚嫁之年，联姻之事，不提也罢。” 然而，上川沪也不恼，反而笑了起来。 “这联姻一事，也不必非得是贵国的公主！” 说到这，他笑容浓郁，继续开口。 “我听闻贵国安国公秦牧，素有赫赫名望！” “而安国公有一女，名为秦熙，这联姻，此女便可！” 这话一出，整个大殿中，群臣皆心神一震。 东岛国皇子，竟要与安国公之女联姻？ 赵铮嘴角一撇，简直无语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上川沪不会是核废水喝多了吧，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秦熙头上！ “陛下，恕臣拒绝！” 秦牧神色一冷，当即走了出来，语气冷漠而坚定。 东岛国皇子会将主意打到他女儿头上，他也未曾料到。 但他怎能忍心让女儿远嫁东岛，沦为和亲的命运？ 何况，堂堂大盛，未必非要和东岛联姻。 “何况，陛下已有将臣女许嫁大殿下之意，怎能再与东岛国皇子联姻？” 相比起来，他倒更愿意把女儿嫁给赵铮！ “安国公，此言差矣！” 可谁也没想到，沉默许久了唐极，居然在这时候站了出来。 “我朝若与东岛国永修万世之好，必将四海升平。” “而若能联姻，两国之间的关系将日益稳固。” “这是天大的好事，安国公怎可拒绝？” 他言辞恳切，仿佛是在为秦牧着想，为大盛着想一般。 陛下先前要将秦牧的女儿嫁给赵铮，若真如此，安国公秦牧必定站在赵铮那边。 他们当然不愿意看到赵铮就此平添一份助力！ 东岛皇子的想法，却正中了秦牧的下怀。 “镇国公此言不错，东岛国皇子一表人才，以后说不得能荣登大位！” 周表也笑吟吟的走出来，跟着劝说秦牧。 “今后自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安国公也不必再为女儿担忧了。” 话落，不少大臣，也纷纷附和着点头。 秦牧重重冷哼一声，瞪了眼唐极和周表等人。 这些人的心思，他岂能不明？ 此刻也懒得废话，抬头看向赵明辉，等待陛下决断。 金座上，赵明辉皱了皱眉，神色沉吟。 东岛皇子此番请求和亲，便已经让他略有不喜。 更何况，他已经答应过赵铮，让其在安国公秦牧和右相楚文清二人的爱女中挑选一人作为妃子。 怎可随意更改？ 想到此，他的目光，忽的落在了赵铮身上。 “赵铮，朕曾有将安国公长女秦熙赐婚与你之意，你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赐婚？ 上川沪整个人都是一怔。 安国公之女，居然已经被赐婚？ 为何机密中从未提到过？ 这下麻烦了，之前所有的计划，只怕都要功亏一篑了。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这所谓的联姻，不要也罢！” 未等上川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有些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猛地循声望去，看清说话那人的模样，上川沪脸色骤然一狞！ “居然是你？” 上川沪死死咬着牙，声音仿佛是从牙齿中崩出来一般！ 他万万没想到，昨日在画舫诗会上让他丢尽颜面的，居然是大盛的大皇子？ 怪不得始终查不到他的身份。 自昨夜至今，他的心里一直憋着怒气！ 要不是这里是朝堂，赵铮又是大皇子，上川沪都恨不得当场把赵铮活活吞了。 “是本殿下，东岛皇子，咋们又见面了。” “昨日一别，本殿下可是想念得紧啊。” 赵铮笑容浓郁，微微扬起下巴。 仿佛对上川沪表现出来的熊熊怒意，没有丝毫察觉！ 朝堂之上，群臣疑惑地打量着赵铮与上川沪。 瞧这意思，赵铮与上川沪居然还认识？ 上川沪瞪着眼睛，脸色愈发阴沉。 赵铮的话，分明是对他的嘲讽和挑衅，气得他握紧拳头，胸口剧烈起伏。 “殿下，万万以大局为重……” 眼看上川沪的怒火就要压制不住，身后，中年男子低声提醒。 上川沪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心中怒火。 他目光闪烁不定，环顾四周。 随后，又冷冷盯着赵铮。 “原来是大盛的皇子殿下，如此更好！” 上川沪咬牙切齿，语气幽冷。 “你可敢与我再比试一次？” 上次，他输得不甘！ 而现在，若能胜过赵铮，便是胜过了大盛的皇子！ 那意义就更为不同了！ “手下败将罢了！”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赵铮嘴角含笑，淡淡的摇了摇头。 “你有什么资格，再与我较量？” 嗯？ 注意到二人的反应，群臣心中疑惑更甚。 看来，赵铮与上川沪不但认识，只怕还有恩怨！ 否则，上川沪何必一见到赵铮，就怒不可遏地要与赵铮比试？ 秦牧和赵明辉等人都不免疑惑地看向赵铮。 心说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把上川沪气成这样？ 可就算再疑惑，一时之间，却没有人会往昨日的诗会上想。 毕竟赵铮一向不喜读书，从出生以来，与诗词一道就半点搭不上关系！ “你！” 上川沪语气一滞，心中恼怒不已。 他在东岛国中，何时被人这般瞧不起过？ 可赵铮，却仿佛视他如蝼蚁！ 甚至不屑跟他比试？ 他死死瞪着赵铮，额头青筋暴跳，双拳紧握。 “这一次，咱们不比诗词，你敢不敢？” 上川沪低声怒吼，眼中寒芒凛冽。 “秦熙不是被大盛的皇帝陛下赐婚于你吗？那咱们就比一场！” “谁赢，谁就能得到秦熙！” 上川沪已经什么顾不上了，以此为赌注，看赵铮还如何拒绝？ “我拒绝！” 然而，赵铮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上川沪瞳孔一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只见赵铮淡然自若，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仿若看白痴一般，看了上川沪一眼。 “就算不比，秦熙也还是我的！” “我闲着没事干吗？为什么非要跟你比？” 话是这么说，赵铮还是偷偷瞟了秦牧一眼。 自己说这话，安国公不会生气吧？ 而一旁，上川沪被气得脸都绿了！ 他竟然，连和赵铮比试的资格都没有？ 第30章 惊天赌注！ 朝堂之上，大盛文武百官可都看着呢！ 他堂堂东岛国皇子，以强势傲然之态，踏进大盛皇宫大殿。 可面对赵铮，他的仪态，他的威严，仿佛荡然无存。 反而被赵铮狠狠地踩在脚下践踏！ “要是你赢了……” 上川沪喘着粗气，双眼一片血红。 “条件，随便你开！” “哦？” 闻言，赵铮摸了摸下巴，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东岛国皇子都这么舍得下本钱了，本殿下也终于可以稍稍提起几分兴趣！” 赵铮咧嘴一笑，眼里忽的闪过一丝狰狞。 要赌，当然赌大一些！ 他暗暗扫过朝堂四周，以一场赌约，决定两国江山社稷的大事，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赵铮咧嘴一笑，眼里忽的闪过一丝峥嵘。 “想比，可以！” “既然你说条件随我开，那么，要是我赢了……” “东岛国自此以后，要向我大盛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话落，全场皆惊！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盯着赵铮，像是见了鬼一样。 哪怕是唐极、秦牧，也长大了嘴巴，被惊得一愣一愣的。 金座上，赵明辉一个没坐稳，差点没摔着，看着赵铮的时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让东岛国向大盛俯首称臣？ 赵铮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东岛国虽然不如大盛强大，却也并不算弱小。 哪怕是南越那等强国，只怕也不敢说这话。 赵铮啊赵铮，你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真当对方是傻子不成？ 上川沪听了，也不由心神一颤。 刚刚他被气糊涂了，就这么随口一口，万万没想到，赵铮竟然真的敢狮子大开口！ 以国家来做赌注，如此豪赌，谁玩得起？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要是现在收回，他上川沪的脸面往哪搁？ 东岛国的颜面往哪放？ 于是，上川沪一咬牙，冷冷瞪着赵铮。 “若是你输了呢？” “这还不简单！” 赵铮笑容不改，看了眼金椅之上的皇帝老爹，大手一挥。 “若是我输了，那我大盛，便割让十座城池给东岛国！” 十座城池？！ 听到此，别说文武大臣，就连赵明辉，都不由心惊肉跳。 心说这大皇子不会疯了吧？ 整整十座城池啊！ 几乎是整个大盛国力的三成。 若赵铮输了，那自此以后，赵铮只怕要背上万古骂名。 从此，再无翻身的机会！ 而整个大盛，也会成为所有帝国的笑柄。 朝堂之上，一片沉寂。 气氛安静得可怕。 谁也没有料到，原本小小的比试，这两个疯子竟将赌注加大到这种程度！ “大殿下，此事万万不可，还请三思而后行！” 许久，还是秦牧站了出来，沉声提醒。 虽然双方的赌注很是诱人，可输了的代价，谁也承受不起。 犯不着为此去冒如此大的风险。 可他话刚说完，唐极忽然笑着站了出来。 “安国公此言差矣，臣以为，大殿下能有如此雄心，属实难得！” “若大殿下赢下这场比试，那么，我朝自此以后，将多一个附属藩国！” “陛下隆恩，将威加海内，广照东岛之地！” 听到此，赵明辉眉头紧锁，依旧没有言语。 而秦牧和楚文清却在心里暗骂老狐狸。 唐极此言，表面上是在称赞赵铮，可实际上，分明是不怀好意！ 这是要把大皇子往火坑里推啊！ 大皇子终究年轻气盛，恐怕还未曾想过，此举会引起怎样的后果！ “臣也以为，大殿下所言，有功在千秋之效！” 周表也跟着走出来，语气悠悠。 “不妨让大殿下与东岛国皇子比试一场……” “胜，我朝则可平添一方藩国，那陛下，便是我大盛开疆拓土第一人！” 两个老狐狸！ 秦牧暗骂一声，赶紧连忙反驳。 “臣请陛下三思，大殿下与东岛国皇子仅是比试罢了，怎可轻易许下此等重诺？” “万望陛下三思！” 楚文清也连忙相劝，看向赵铮的眼中，满是无可奈何。 “殿下，万不可草率，还请三思而行！” 见到这一幕，赵铮撇了撇嘴。 合着秦牧和楚文清这些人，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呗！ 不过这也正常！ 前身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废物，此刻动辄要以十座城池作为赌注，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同意！ 不过，这两位也是为了他好，这份情，赵铮领了。 反倒是唐极和周表这两个老东西，居心叵测，时时在给自己下套！ 金椅上，赵明辉依旧没有开口，表情阴晴不定。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便是他，一时都有些举棋不定。 之前在南越一事上，赵铮坚定无比，必须与南越死战。 可到了东岛国这里，赵铮居然随口拿出十座城池作为赌注？ 这终究……过于儿戏！ “陛下，臣以为，大殿下所说虽是一场赌约，但毕竟是在陛下圣听之下，在百官见证之中，在朝堂之上说出此言，自有万般威仪！” 唐极神态郑重庄严，语气肃穆。 “若因一场赌局，赢下一方藩国，乃是功在千秋之壮举，万望陛下三思！” “万望陛下三思！” 周表与一众朝臣紧跟着上前附和。 见状，赵明辉眉头微蹙，复杂的目光又落在赵铮身上。 “赵铮，你既以十座城池作为赌注，那对于这场比试，你有几成把握？” 闻言，赵铮摊了摊手。 “既然是对赌，谁都不敢说，能有绝对的把握……” 眼见皇帝老爹的脸色黑了起来，赵铮咧嘴一笑，语气坚定。 “但若父皇相信儿臣，那儿臣便有十成把握！” 话罢，赵铮静静等待着皇帝老爹的回复。 虽然不知道赵嵩想比什么，可他作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高材生，莫非还怕你一个东岛国皇子不成？ 见赵铮有如此自信，秦牧等人砸了咂嘴，只能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而赵明辉心中沉吟，仍旧有些犹豫。 他深深凝视着赵铮，谁也不知压在想些什么。 半晌，赵明辉双眸骤眯，忽然重重点头。 “如此，朕便信你一次！” 说罢，凌厉的目光转向上川沪。 “东岛皇子，这份赌约，你们可答应？” “这……” 上川沪怔了怔，这一下，轮到他拿不定主意了，心里甚至有点怂了。 因为连他也没想到，这份赌约，大盛皇帝居然答应了！ 这可是决定国家命运的赌注啊，哪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第31章 演兵论策！ “好，鄙人……” 上川沪犹豫一瞬，刚要答应，身后的男人连忙开口。 “皇子，此等大事，是不是先和我皇商量？万一……” “怕什么？莫非，你觉得本皇子会输？” 上川沪哼了一声，话语里自信满满。 先不说他不甘认怂，当是汇报给东岛皇，也要一月时间，他怎么等得了？ 作为东岛皇子，他有这个权利。 呵斥了那中年男人一句，上川沪又转头看向赵明辉。 “大盛天子，这赌约本皇子答应了。” 说完，还不忘挑衅的看了赵峥一眼。 这一次，他不能败，也不会败！ “好！” “既然你东岛国答应，那便择日签字画押，比试一番！” “是！” 事情到了这一步，上川沪已经没有退路，眼中光芒闪烁。 “今日贵国朝堂上的许诺，我已见识到了！” “万望届时，贵国莫要反悔！” 十座城池，这赌注未免太大了！ 大皇子赵铮，实在太过草率。 但事已成定局，他们也无法再置喙。 “既是陛下恩准，那这场赌约，也该定下具体比试内容。” 唐极声音低沉，向赵明辉提议。 赵明辉点了点头，向朝堂上的众人询问。 “诸位卿家，对于这场比试，你们有何想法？” “东岛国皇子，你们又想比试什么？” 上川沪心绪急转，眼下这场赌局，所涉及的影响，远比他预料之中大上不知多少倍！ 他先前一股脑地想要报复赵铮，现在强行冷静下来，不由惴惴不安。 这场赌约，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败！ 要选一个必胜的才行！ “臣有个提议！” 唐极一步上前，再度悠悠开口。 “或可比试演兵论策！” “这场赌约事关两国江山社稷，寻常比试，断然不可服民心。” “而演兵论策，可彰显两国武力强弱，校场演兵，本就如战场厮杀。” “以此来决出胜负，胜者才能不孚众望，所得出的结果，也会少许多争议……”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有理有据。 但楚文清和秦牧等人却眉头皱得更深了。 演兵论策，那自然是要在演武校场之上，进行两军对垒！ 更为重要的是，这演兵论策关系深远！ 胜，则可振奋士气，让大盛与南越一战！ 败，则动摇军心，后果不堪设想！ 东岛国使团此次前来，那些庇护东岛国皇子的护卫，必然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 而反而赵铮这边…… 楚文清和秦牧等人看向赵铮，神色中都透露出许多无奈。 大皇子连刀剑估计都没怎么提过，莫说是演兵论策了！ “右相、安国公，诸位对镇国公的提议，可有异议？” 这时，左相周表幽幽向两人询问一声。 这场赌约，毕竟事关两国社稷，以演兵论策来进行较量，乃是最为恰当的。 他就是要让楚文清和秦牧难以反驳！ 楚文清犹豫一番，上前建言。 “臣觉得，若是演兵论策，或可让我朝挑选将领，而不是大殿下……” “怎可如此？” 上川沪眼睛一瞪，当即反驳。 “这赌约的较量，乃是我与贵国大殿下之间进行，自然要由我与其较量！” 演兵论策，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极其有利！ 以他们使团所带来的精锐，岂会怕赵铮？ 楚文清皱着眉头，心中长叹。 眼下的局势，对他们而言，属实不利。 “那就比演兵论策！” 赵铮耸耸肩，不起太多波澜。 闻言，楚文清和秦牧等人皆是摇摇头。 他们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大殿下先前在明明在应对南越之事上，表现极佳。 可在这场事关江山社稷的赌约之上，却这般轻率儿戏！ 金椅上，赵明辉目光深沉，令人看不出其真正想法。 眼下木已成舟，他深深看了赵铮一眼。 “准奏！” “至于比试时间，另行商议！” 演兵论策，对于当今朝堂，意义不止是决断大盛与东岛国之间的国事。 如今正值应对南越之际，大盛也需要一场关系到军力的胜利，来振奋军心！ 一切盖棺定论，楚文清等人长长叹息。 这场演兵论策，先天便对赵铮不利。 想赢，何其困难？ “大殿下！” 这时，唐极笑眯眯面向赵铮，目光玩味之极。 “殿下可得做好万全准备！” “届时，我等恭候殿下壮我大盛之威！” 唐极笑容温和，话语里挑不出任何毛病。 唐极身后，赵嵩冷笑着看着赵铮，心中得意之极。 赵铮啊赵铮，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这场比试，若赵铮赢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处。 无非是赵铮可以借此博得一些名望罢了。 但这些，他们并非没有应对之法。 可若是输了…… 那赵铮自此以后，就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下场了！ “那便借镇国公吉言了！” 赵铮仿佛没有听出唐极话语里的意思，依旧笑容灿烂。 壮大盛之威？ 如你所愿便是！ 秦牧和楚文清等人愁云渐浓，重重叹息。 他们都有些难以直视赵铮了！ 这赌注的代价，实在太大！ 赵铮终究太过年轻，做事未曾想过后果。 输了，便要万劫不复！ 赵铮耸了耸肩，他自然知晓秦牧几人的心思，却没有解释。 这种时候，只有用行动来证明！ 至于那上川沪…… 赵铮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给出的条件如此丰厚，香饵都挂好了，不怕他不上钩！ 区区东岛国皇子，还异想天开地求他皇帝老爹赐婚？ 你丫也配？ 朝堂上，群臣议论纷纷，仍旧在谈论朝堂政事。 赵铮暗暗看向金椅之上，皇帝老爹此次让他上朝，恐怕有试探他的心思！ 不过，眼下面对南越战和争执不下的档口，这场演兵论策，刚好可以用来收拢人心！ 若连小小上川沪都收拾不利索，还打个毛的南越？ 一场朝会，终于散去。 百官山呼万岁，各自离去。 赵铮扫了眼四周，也没再和秦牧、楚文清交流，悄然离开。 唐极和周表并肩而行，两人相视一眼，神色如常。 既然赵铮与东岛国皇子的赌约木已成舟。 何不趁此机会，推波助澜？ …… 安国公府。 秦牧自皇宫一路赶回，一言不发。 他神色沉凝，回想起早朝之上的事情，不免叹息一声。 这位大殿下，多少有些……烂泥扶不上墙！ “爹，您回来了。” 不远处的凉亭中，秦熙见到秦牧，缓缓起身行礼。 她一袭长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手持一份书卷，宛如临世的谪仙。 秦牧看了眼女儿，神色逐渐复杂起来，又长长叹息。 女儿被陛下赐婚给赵铮，本就祸福难料。 再看而今赵铮的表现，女儿若许配过去，迟早会受到牵连！ “爹爹为何愁眉不展？” 秦熙樱唇微启，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今日早朝，大皇子也参与了……” 秦牧简明扼要地向秦熙告知朝堂上的事，女儿的心性他很清楚。 赵铮是何许人也，他终究得告诉女儿。 “原来如此。” 秦熙淡淡应了一声，一听事关大皇子，便兴致乏乏，未再过多询问。 转而垂下螓首，静静品读起手中的书卷。 第32章 从中作梗！ 秦牧无奈摇头，走到凉亭中，看向秦熙手中书卷，一时有些意外。 书卷上所写，赫然是昨夜轰动京城的那一篇篇诗词！ “那位诗仙，你可曾见过？” 秦牧藏下愁容，笑吟吟询问。 提起此事，秦熙黛眉却不自觉蹙起。 昨日自文会归来，她心中其实有些懊悔。 想那年轻公子有如此诗才，必是惊才艳艳之辈，昨日为何不见上一面？ 又何至于到现在，连那诗仙的名讳都不知晓。 这诗集中的一篇篇诗词，无一不可谓人间佳品。 而那诗仙却就此销声匿迹，对所有名利不闻不问。ζΘν荳看書 如此心性，该是怎样飘飘出尘，绝世独立的偏偏公子？ 只可惜…… 念及于此，秦熙微微一叹，意兴阑珊！ 眼见女儿的神态，秦牧已经了然。 “今日早朝，也有大学士提起此事，陛下已经下旨，命人在京城搜寻此人。” 秦牧轻声说着，静静打量着女儿神色。 “当真？” 秦熙美眸一抬，俏脸上流露出一抹喜色。 见此，秦牧心中轻叹。 只是见了此人的诗词，女儿便这般念念不忘吗？ 可陛下又有下旨赐婚之意，这又当如何是好？ …… 昭阳宫。 赵铮刚进宫门，便见容妃在院里来回踱步，翘首以盼。 见赵铮身影，心头一喜，连忙迎接而来。 “铮儿，你可算回来了，今日陛下让你上朝，没遇到麻烦吧？” 容妃端庄柔美的脸庞上满是关切神色，生怕赵铮受到半点伤害。 赵铮心里感动，连忙摇头：“母妃放心，孩儿无事！” “没事便好，没事便好啊！” 容妃长舒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你也累了吧？春玲备好了茶水点心，快去歇息歇息。” 赵铮嗯了一声，跟着容妃进去。 打赌的事，还是不说为好，如若不然，母妃免不得要担心一番。 吃了些糕点，赵铮便进房歇息。 此事关乎两国山河社稷，他必须时时做好准备。 别看他在朝上说得风轻云淡，可要说没有压力，那绝对是骗人的。 万万不能出一分一毫的差错。 这一夜，赵铮辗转反侧，竟久久难以入眠。 好不容易睡去，天才蒙蒙亮。 太监总管刘福便匆匆来到了昭阳宫。 “殿下，陛下让老奴传来口谕，东岛皇子上书陛下，要求将比试的时间，，定在明日辰时！” 明日辰时？岂不是只有一天准备的时间？ 赵铮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原以为，东岛也需要时间准备。 没想到，上川沪居然这么急，分明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啊。 倒是一手好算计！ 刘福苦笑一声，继续汇报：“陛下已经答应了东岛皇子。” “明日双方各执五百士兵，于校场交战，率先拿下地方将领的一方获胜。” “同时下旨，殿下可在禁军之中，任意挑选五百禁军，以备明日比试！” “如此便好！” 赵铮眉头一松。 在禁军里任意挑选，显然皇帝老爹是想让他挑选精锐！ 也能多一重保证！ 时间不等人，那就先去禁军之中看看再说！ 说干就干，赵铮随意洗漱一番，又告知了母妃，便匆匆离去。 一路赶到禁军营帐，却诧异的发现里面竟然空空荡荡。 除了几个守门的，几乎看不到什么军士。 偌大的校场上，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有大军在训练。 反而空空荡荡，听不到多少声音。 这是…… 按照记忆，大盛禁军不下十万。 今日莫非都死绝了不成？ 赵铮无奈的转了一圈，才见一个身穿甲胄，作校尉打扮的青年飞速赶来。 向赵铮下跪行礼。 “末将林俊义，参见殿下！” 赵铮扫了眼这林俊义，眼神有些怪异。 这林俊义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年纪不大，脸颊上却蓄着胡茬，眉头仿佛天生的一样，拧成疙瘩。 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跟个怨妇似的，哪像个校尉？ 赵铮挥挥手，让林俊义起身。 目光扫向四周，询问一声。 “禁军副统领雷开呢？” 林俊义微微拱手，神色不变：“回禀殿下，昨夜京畿之地有多处恶匪作乱，统领与副统领皆在昨夜奉命前去剿匪了！” “嗯？” 闻言，赵铮目光一凝。 雷开奉命去剿匪了？ 昨日朝会才刚刚定下演兵论策的赌约，夜里京畿就有匪患作乱，真有这么巧吗？ 还是说，有人在从中作梗？ 赵铮思索片刻，目光闪动。 “禁军之中，还有多少兵马？” “昨夜禁军出动大半，所有将领皆前往京畿四方，奉命剿匪……” “只留末将带兵在营帐中待命！” 林俊义回答着，脸上隐隐流露出一抹悲慨之色。 赵铮看他神色，心里那还能不明白？ 这林俊义只怕是被人排挤，才会留在这里。 要不然，这营帐只要早就空了。 不用说，这是有人特意给他挖了个坑啊！ 京畿之地能有什么匪患？ 偏偏昨夜多处闹匪，还让禁军悉数出动？ 而留下的这些人…… 看林俊义的情况就能知道，这禁军营帐里，应该是没有什么精锐了！ 那些老狐狸，是想来釜底抽薪这一套吗？ 为了对付自己，莫非连大盛的江山社稷都不顾了？ “林校尉，去把禁军里剩下的人都召集过来，有一个算一个！” 赵铮长吸口气，沉声安排。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他也只能暂且用着了。 林俊义应声离去，不多时，校场之上，便聚集了不少留守营帐的禁军。 赵铮放眼望去，神色微沉。 校场上召集来的禁军，也就一千来人！ 而比起往日见到的那些威武不凡的禁军，眼前这些禁军，给他的印象，就是死气沉沉！ 一千多人零零散散，像是集市上看热闹的大爷一样。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其中，几乎有三百人超过了四十岁，对于禁军来说，已经算年纪很大了。 而剩下的七百人中，要么脸庞稚嫩，是刚入行伍的新兵蛋子，要么身材矮小，完全不是打仗的料。 一眼望去，要不是他们身上穿有战甲，都看不出这些人居然是禁军。 就算是身上的甲胄，都要比寻常黯淡一些。 一看就是别人穿过不要了的！ 赵铮呼吸沉闷，眼中浮现出一抹寒意。 不用说，这一切只怕和唐极、皇后脱不了干系。 那些老狐狸，还真给了他一个烂摊子！ 演兵论策，莫非只能用这些散兵游勇？ 第33章 愿战者，出列！ “殿下，除驻守营帐的兵士以及伙头军外，其余已全数到齐！” 林俊义抬脚上前，面无表情的向赵铮汇报。 赵铮微微颔首，迈步走到前方。 目光自眼前禁军身上一一扫过，神情严肃。 “本殿下要与东岛国比试演兵论策，奉旨在禁军中挑选五百人！” “加以操练，明日便要进行比试！” 赵铮话音刚落，林俊义眉头瞬间皱起。 东岛国使团入京，他们早已知晓。 东岛国皇子亲自出使大盛，使团的护卫，必然皆是东岛国精锐。 就这些散兵游勇，岂能与之对抗？ 而眼前这位大皇子，林俊义自然听说过不少事迹。 实在是……难堪大用！ 如此重要的赌约，落在这位身上，只怕是祸大于福。 他心中一叹，深深看了赵铮一眼，没有说话。 “明日演兵论策，乃是一场豪赌！” “胜，则东岛国向我朝俯首称臣！” “败，则我朝分出十座城池拱手送于东岛国！” “这比试，说是一场关系重大的决战也不为过……” 赵铮声音浑厚，凌厉的目光往前方一扫。 “愿参战者，出列！” 然而，他话音落下，校场上的禁军们却面面相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一场演兵论策，竟关系到江山社稷？ 他们都只是禁军中的边缘人物，真要跟着大皇子去了演武场，那不是在作死吗？ 到时候，要是大皇子作为主帅，自己先逃了！ 那他们是打还是不打？ 这风险太大了，谁承受得起？ 人群前头，林俊义心中暗叹，这演兵论策的利害关系，不可谓不重大！ 而且，他刚刚已经看出来了，大皇子分明不懂掌兵！ 如何能跟东岛国进行比试？ 就算去了，也不过是徒增笑话，沦为他人笑柄罢了！ “没人站出来吗？啧啧，本殿下算是看明白了！” 这时，赵铮的声音再度响起。 “难怪连出城剿匪，这等对禁军而言的区区小事，都轮不到你们！” “原来是一群不中看更不中用的怂货！” 赵铮咧嘴一笑，笑容满是讽刺！ 听到此，校场上所有禁军齐齐抬头，看向赵铮的目光中，透露着一股愠怒！ 林俊义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在场禁军，的确有些羸弱，可你大皇子的无能怯懦，那也是出了名的。 此刻居然还如此轻视他们？！ 要不是赵铮是皇子，林俊义早就将他逐出营帐了。 而众人的反应，自然逃不过赵铮的眼睛。 他眼珠一转，确实冷笑一声，继续冷嘲热讽。 “连演兵论策都不敢，要是上了战场，你们只怕都要做逃兵！” “带着你们这群怂货，莫说是剿匪，恐怕单只是普通行军，你们的尸体都会沦为行军的阻碍！” “罢了罢了，本殿下也不怕丢人，这就去禀告父皇，这演兵论策，不如提前认输的好。” 说罢，赵铮毫不犹豫的直接转身，作势要走。 “殿下请慢！” 林俊义连忙出声，拦在赵铮面前。 声音低沉，却又带着不服气。 “我禁军之中，皆是死战之士！” “即便不说骁勇善战，却个个都悍不畏死！” “殿下岂能如此贬低我等？” “我林俊义，不服！” 话落，他朝着赵铮拱手，浑身紧绷，眼中满是浓浓不甘。 这些年在禁军中备受排挤，已经让他郁郁不得志，心有不甘。 可万万没想到，今日居然又被大皇子鄙视了一番，他如何甘心？ “殿下，我等不服！” 身后，上千禁军齐齐高呼，对着赵铮怒目相视。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 被赵铮如此一番嘲讽，哪怕赵铮是皇子，他们也无法忍气吞声。 “不服？” “难道本殿下说的不对吗？” 赵铮转过身，却是冷笑一声。 “那演兵论策，关乎我大盛国运，至关重要！” “而且，这终究只是比试，用不着你们身死校场！” “连这种小场面，你们都不敢上……” 他微微前倾着身子，眼神质问着林俊义。 “你们自己说说，你们不是怂货，又是什么？” 听罢，林俊义紧握着拳头，额头青筋浮现。 想要反驳，可偏偏赵铮有理有据，让他找不到丝毫反驳的由头！ 他深吸一口气，仍旧倔强不屈地抬头，凝视着赵铮。 “看来，本殿下来这营帐，纯粹是浪费功夫！” 赵铮摆摆手，自顾自转身。 “就算是在京城募集些乞丐，也要比你们骨头硬！” “殿下，我等绝非怯战之人！” 赵铮身后，林俊义声音低沉，却透露着浓浓坚毅！ “士可杀不可辱！” 他话音落下，身后一众禁军也齐齐昂首，满脸不屈。 “我等绝不是……怯战之人！” 闻言，赵铮挑了挑眉，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会怒？ 那说明还有得救！ 他慢悠悠转过身子，好整以暇地扫向众人。 “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怯战，那为何方才，本殿下让你们出列，无人敢应？” “此战，关系江山社稷，非勇武善战之士不可！” “本殿下召集尔等前来，不论你们平日里表现如何，也都是看重你们！” “既不是怯战之人，你们便该向本殿下证明，向朝廷证明，向陛下证明，向百姓证明！” 顿了顿，赵铮神色一整，再度迈步上前。 “现在，本殿下再问你们……” “愿战者，出列！” 轰！ 这一次，几乎没有人犹豫。 校场之上，上千人齐齐迈步。 一同出列！ 身子站得挺直，气势明显提升了不少。 赵铮身前，林俊义迈步走来。 “末将愿战！” “我等愿战！” 校场之上，高呼声不止，甚是壮观！ 赵铮微微一笑，面对着近千名禁军，昂首挺立。 我大盛，从不缺有血性之人。 王侯将相，宁有种呼？ “很好，这才是本殿下希望看到的。” “这场演兵论策，本殿下就给你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但……本殿下仅需五百人！” “而距离作战，仅有不到一日的时间！” 赵铮声音高朗，足以让校场上所有人都听清。 “所以，本殿下要在你们之中，挑选最为精锐的五百战士！” 最为精锐的战士…… 林俊义目光深沉，略有担忧。 扪心自问。 他们这些，皆是在禁军中最不受待见的人。 我们……算精锐吗？ 第34章 练兵之法！ “这挑选之法，本殿下现在与你们说，你们听仔细了！” 赵铮似乎胸有成竹，神秘一笑。 “此法，名为二人三足！” “两人并肩而立，左脚与另一人的右脚绑在一起！” “自这校场上跑一个来回，最先抵达者，胜！” 听着赵铮的话，校场上所有禁军一时错愕。 二人三足？ 怎么听起来如此怪异？ 挑选精锐，不是该用通用的练兵之法吗？ 林俊义也有些疑惑不解，大皇子所说，似乎不是练兵之法。 至少，他在军营多年，还从未听说过！ “现在，你们自行组合，每十二人为一组！” 赵铮语气不容置疑，大袖一挥，示意选拔即将开始。 “殿下，这二人三足，恐怕不是练兵之法吧？” 眼看一众禁军面面相觑，林俊义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他们愿意参战是不错，可是，他们最为担心的，就是赵铮这个主帅！ 一日时间，操练起来何其困难？ 而赵铮所说的法子，仔细一想，脑海中的画面仿佛极为荒唐！ 这不是在白白浪费功夫吗？ “林校尉，你身为禁军校尉，莫非不知令行禁止？” 赵铮看他一眼，脸色忽的严厉起来。 “你们既愿意参战，便一切听从本殿下命令！” “但凡有不服从本殿下之令，懈怠者，自禁军中除名！”薆荳看書 赵铮声音不小，显然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而立在最前方的林俊义，面对赵铮的质问，忽的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大皇子的目光，怎会如何凌厉？连他都不敢直视！ “末将知罪！” 林俊义身形一震，告了罪后，便不再多言。 “一刻之后，所有人集结！” “林校尉，你随本殿下过来！” 说完，赵铮转身走向一旁，找了个树荫处，倚树而立。 “殿下，末将……” 林俊义跟在身后。 直到此刻，他都不知道赵铮究竟要做什么 “你既是校尉，自然要负责统率禁军。” 赵铮慢悠悠交待一声，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可知，我为什么要让他们十二人为一组？” 林俊义愣了愣，面露疑惑之色。 “末将愚钝，望殿下告知。” “唯有十二人一组，才能组成本殿下接下来要告诉你的阵势！” 赵铮目光幽幽，忽的咧嘴一笑。 “此阵名为……鸳鸯阵！” 鸳鸯阵，可是前世史书上戚家军抗倭的战斗阵型！ 出站不下十次，每战皆捷！ 昨晚赵铮想了一夜，对付东岛，只怕唯有此阵最为合适。 鸳鸯阵？ 林俊义双眼一睁，看着赵铮的目光变得惊异起来。 大皇子竟然还懂作战的阵势？ 可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有如此阵法？不会是杜撰的吧？ “此阵以十二人为一队，最前为队长，次二人一执长牌、一执藤牌……” “再辅以盾牌、藤牌、标枪、腰刀……” “每人只要熟悉自己的操作，便可有效杀敌！” 时间紧迫，赵铮只能深入浅出地介绍一番。 “此阵的关键就在于，需要整体配合，令行禁止！” “所以，本殿下便要以这三人两足之法，选拔出配合最为默契的五百人！” 听着赵铮所说，林俊义的脸上，已经满是浓浓的震撼！ 眼中精芒闪烁不定，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赵铮所说。 眼前仿佛已然浮现出阵型的画面！ 此阵，仅有十二人，却偏偏仿佛牢不可破！ 再结合他所熟知的东岛国武士作战的方式…… 林俊义目光睁大，身躯都不由震颤起来。 这鸳鸯阵，仿佛是天生为破东岛国武士所准备的一般！ “五百人，大概能分成四十队，在演兵论策时，你与余下的人，伴我左右指挥便是。” 赵铮伸手轻轻拍了拍林俊义的肩膀，笑容温和，脸色早已不负先前那般严厉。 “而且，林校尉，身在禁军，你会甘愿就此被埋没吗？” 闻言，林俊义忽的抬头，神色震动。 他此刻才发觉，眼前的大皇子，绝非传闻中所言那般不堪！ 一刻之后，校场上所有禁军已经全部准备完毕。 赵铮带着林俊义上前，亲自指挥着禁军开始选拔。 以练代选，能节省不少时间。 “先来三组看看效果！” 赵铮走到禁军前方，伸手招来三组禁军。 兵士们低头看着脚踝上捆绑着的麻绳，一时有些迟疑。 虽然正如殿下所说，他们对于自身的处境极其不甘。 不甘心在禁军中做一个混吃等死，被人瞧不起，真到了战场上也只能被屠戮的废物！ 可现在，当真正把脚踝捆绑上，他们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适。 两条腿不仅完全无法发力，反倒还有一种站都站不稳的错觉。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心中不免怀疑。 这两人三足，真的能有效吗？ “规矩本殿下已经交代清楚了，所有人务必全力以赴……” “现在，各就各位！” “准备！” 赵铮大手高举，骤然挥落。 “开始！” 话才刚落，三组禁军便连忙向前冲去，想要争夺一些优势。 然而，也不知是没适应，还是没协调好。 他们的步伐完全不一致，纵使有人向前走了几步，可依旧有更多人步伐紊乱。 只要有一个人不协调，一个组的成员，就无法前进。 噗通，噗通！ 这才走了几步，三组禁军便齐齐摔倒在地，好不狼狈。 一众禁军无奈地看向赵铮，这是什么破方法，不是折腾人吗？ 可见赵铮蹙着眉头，神色严肃。 摔倒的禁军们只好再度爬起来，重整阵容，再度前行。 可没走几步，脚下步伐一乱，便又齐齐栽倒。 几次试验下来，只走了仅仅几米，却已经摔了个灰头土脸。 众人满腹无奈，这完全是寸步难行啊！ 这种训练方法，真的有用吗？ 第35章 亲自示范！ “换人！” 赵铮挥退眼前的三组人，换上新的兵士。 但情况也几乎相同，没走几步，只要脚下一乱，禁军们便纷纷栽倒在地。 随后几波，情况也差不多。 最好的一组，也才行出二十米而已，与赵铮的期待相差甚远。 对于眼前的情况，禁军们皆心绪繁杂，忍不住气馁。 大殿下所说的方法，他们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有实际效果的样子。 总不可能到了战场上，他们也得捆绑各自的脚踝吧？ 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就算是林俊义，也不由连连摇头。 他可完全没看出来，大皇子的方法，能有什么效果。 赵铮将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却是豪不在意的一笑。 “看你们的模样，是觉得我的方法不行？” “还是说，你们觉得捆绑起脚踝，根本就走不到校场另一侧？” “你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想的什么，你们自己清楚。” “但山不辞土,故能成其高！” “凡事不通方法，你们自然做不成！” 说到这，赵铮脸上笑容尽数收敛，神色逐渐肃穆起来。 “现在，我亲自给你们示范，看看这两脚三足，到底能不能做到！” 说着，他向身旁林俊义看了一眼。 “林校尉，你就给我搭个伙吧！” “末将领命！” 林俊义愣了一下，还是恭敬回应一声。 自禁军手中接过一根麻绳，走到赵铮身边。 眼见赵铮肩并肩与他站立，动作利索地将麻绳捆上。 林俊义心里诧异，目光却不由凝重了几分。 殿下所说，究竟能不能行？ 若是他与殿下也失败了，那恐怕就难以服众了…… 赵铮可没想那么多，站起身后，随手搭在林俊义肩膀上。 “林校尉，听我口令，我迈左脚，你迈右脚，如此反复就是……” 他嘱咐一声，又扫了眼林俊义有些不知该如何摆放的左臂。 “跟我一样，把胳膊搭过来！” “这，殿下，这如何使得……” 林俊义心里惊骇，赵铮可是皇子，身份显赫。 他一个小小校尉，岂能与皇子皇子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我让你搭你就搭，在军营里，我也只是一个士兵罢了，有什么使不得的？” 见赵铮坚持，林俊义告了罪，这才将手搭在赵铮的肩膀上。 “预备……” 赵铮浑不在意，左腿已经准备发力。 “一！” 林俊义注意到赵铮的动作，连忙迈动右脚。 正不知该不该继续前行时，便又听赵铮的声音响起。 “二！” 他连忙迈步，竟与赵铮步伐出奇一致！ζΘν荳看書 “一！” “二……一，二一……” 赵铮的口号声不住加快，林俊义循着声音，步伐始终与赵铮一致。 两人迅速便进入了协调状态，步伐也随着赵铮的口号逐渐加快。 一眨眼的功夫，便已行出数十步，稳稳当当。 眼见赵铮和林俊义步伐稳健，完全不像之前那般，上千禁军不由齐齐神色震动。 这两人三足，他们先前已经领略过，到底有多么艰难。 尽管赵铮与林俊义只是两人，可那速度，却和正常奔跑的速度差不多了！ 仿佛捆缚着两人脚踝的麻绳，对他们没有丝毫影响！ 这是怎么做到的？ 震惊之时，赵铮的口号由远及近。 转眼的功夫，两人已经在校场上跑了一个来回！ 林俊义蹲下身子，解开麻绳。 心里的震动，丝毫不比其他禁军少。 原本看着艰难无比的动作，居然这么轻易就做到了？ 大皇子，果真有办法。 林俊义心里惊奇，对于赵铮的看法，忽然变了不少！ 赵铮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向众人。 “这就是二人三足的方法！” “尔等学到了吗？” 禁军们纷纷点头，神色中的惊讶久久未曾消退。 原来，这两人三足是这样行走的！ 他们看向赵铮的目光，都增添了许多敬意。 尤其注意到赵铮的额头上此时早已渗出许多汗水，心里更是感动。 殿下身为皇子，身份尊贵，却不惜自降身份亲自示范！ 那他们还能埋怨什么？ “现在，继续！” 赵铮大袖一挥，时间越来越少，必须尽快选出合适的人选才行。 这一次，所有禁军们都鼓足了干劲。 学着赵铮的方法，再次开始筛选。 虽然一开始由于不协调，依旧会有人摔倒，不过也很快就调整过来。 校场上，洪亮的口号声此起彼伏。 近千名禁军来来往往，声势越发的浩大。 经过三轮选拔，五百名禁军，终于选出。 被选上的禁军，纷纷激动呐喊，而那些被淘汰的，则个个低头叹息。 “未曾选拔上的禁军，也无需气馁！” “自有你们的袍泽弟兄，带着你们的荣誉，共赴校场！” “而接下来，我要交给你们一个更加艰巨的任务！” 赵铮神色严肃，语气郑重。 那些落选的禁军们心中意动，赶紧竖起耳朵，听着赵铮发话。 “本殿下需要你们把守校场四方，不得让任何人，窥视我们接下来的训练！” “这任务，关系到明日一战的胜负，极为重要！” “你们能否做到？” “能！” 落选的禁军虽然心中不甘。 但既然殿下都说，交给他们的任务极其重要。 那他们自然不会留有余力！ 见此，赵铮微微一笑。 既然明日要用鸳鸯阵，那当然要打东岛国一个猝不及防！ 要是训练过程被偷看了去，只怕会横生变故，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林校尉，现在该我们出马了！” 安排好落选的禁军后，赵铮走上前，冲着林俊义递了个眼色。 “是！” 林俊义当即应声，快步走到他身后。 鸳鸯阵！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成效了！ 校场上，五百名角逐出的禁军，列队整齐。 昂首挺胸，目视前方。 “现在，便正式组建阵法！” “你们每十二人中，选一人为队长，用于列阵！” 赵铮高声安排，看向校场后方。 校场后，是一片杨树林木，平日里用于禁军练兵。 “选出队长后，由队长带队，每队先去砍两根小树，小树以足够轻便趁手为佳，不得短于一丈！” 听着赵铮的话，一众禁军们却不由怔住。 行军打仗，砍小树做什么？ 还要趁手，难不成要当做兵器？ 第36章 自有妙计！ 但他们没有犹豫，选出各自队长后，浩浩荡荡地前往后方的杨树林，砍出各自的小树。 赵铮随手取来一根，拿着大刀劈砍一阵，小树最后的形状便呈现出来。 枝干前方削成尖状，又留下四周尖锐枝丫，握在手中，极为趁手。 赵铮缓缓起身，将其递给身边的林俊义。 林俊义随手挥舞，一根小树干，却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 若对方身上不着甲胄，这小树干的杀伤力，也极为恐怖！ 禁军们惊讶地看着赵铮手中的树干，原来树枝竟然还能有这种妙用？！ 但震惊之余，他们仍旧不免疑惑。 两军交战，对方不可能不穿甲胄，那这树干还有什么用？ “下一步，每队选出两人，各持一根树干，用于阻挠东岛国长刀！” 这时，赵铮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到此，禁军们心中微动！ 不由仔细打量着小树干，这小树干，虽然难以击穿甲胄，但对于东岛国的长刀，简直有奇效啊！ 等演武之时，双方的武器都要包上布裹，以免误伤。 这树干比起钢铁，要方便轻快不少。 以看树干的造型，东岛国的长刀根本别想接近！ “再之后，选出两名善于用盾者，各持立盾与滕盾，掩护后排前进！” “再选出四人善用长枪者，届时，分列左右，照应盾手，手持标枪，用于刺杀！” “再有两人持耥耙，负责警戒与支援，余下一人，则在阵型中游走补位。” 赵铮语气不急不缓，胸有成竹。 五百禁军听完，心中惊动不已。 即便只听殿下如此说，他们也能感受到，这阵型的威力！ 有守有攻，可退可守。 尤其对付东岛国的武士，必定有奇效！ “但这阵型，最为关键的，便是小队之间需要配合默契！” 赵铮话锋一转，说到重要的地方，声音抬高了不少。 “而我先前所说的‘二人三足’，便是训练你们的默契程度，也可以用此来相互配合！” “现在，开始训练！” 他大袖一挥，所有禁军们，便迫不及待地操练起来。 这等阵型，他们以前从未听过。 但莫名能够感觉到，殿下所谓的鸳鸯阵……绝对有奇效！ 随着持续了几个时辰的喊杀声停止，一天的训练，很快结束。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禁军们的甲胄之上，染上一缕血红。 五百禁军，一个个气喘吁吁，纵使眼下大雪已经停了，却还有一些清寒。 可他们却都像是刚洗过热水澡一样，浑身冒着热气。 赵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轻轻拍了拍身边一名年轻禁军的肩膀。 “辛苦了！” 那年轻禁军浑身一颤，眼眶竟迅速通红起来。 “多谢殿下！” 他连忙谢恩，竟是要向赵铮跪拜！ 赵铮笑吟吟摇头，连忙一把扶住。 四周禁军们也都凝望着赵铮，神色复杂无比。 一天的训练下来，大皇子殿下竟然时时刻刻陪同着他们，同吃午饭，齐做训练！ 辛苦劳累的，何止是他们？ 此时殿下一身锦绣衣袍，也早已被汗水浸透，浑身沾满校场上的灰尘！ 殿下在今日训练所付出的辛劳，甚至要比他们都多！ 堂堂皇子，原本可以高高在上。 此刻虽然风尘仆仆，却毫无怨言…… 众人心中都被触动，目光热切。 连殿下这等万金之躯，都能陪着他们一同承受，他们又怎么能说劳累？ 林俊义环顾四周，看着操练阵型的禁军，脸上仍旧残留着惊异。 他已经能看得出来，随着大家对鸳鸯阵越发熟悉，效果已经极为显著！ 虽然只十二人为一组，却进可攻，退可守。 四十个方阵组合在一起，几乎形成一个堡垒，所向披靡。 此阵，何止玄妙了得？！ 他目光看向赵铮，目光中带着敬佩。 此阵他从未听过，殿下竟能提出此阵，而且训练起来有条不紊。 莫非殿下是用兵奇才？ 只是，想到明日的演兵论策，又不由皱眉沉思。 一日的时间，终究太短了…… 东岛国精锐的战力，绝对不差。 恐怕，仅仅凭这些便想战胜东岛，也绝对不容易。 “怎么，林校尉似乎没有信心？” 见他如此神色，赵铮笑了笑，忽然发问。 林俊义张了张嘴，可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一时缄默无言。 就算没信心又如何？还能有回头路不成？ 可下一刻，他便听到赵铮坚定的声音响起。 “不必担心，明日我自有妙计！” 林俊义猛地抬头，看到赵铮坚定而自信的面容，心里竟瞬间平静了下来。 没准，这位让人看不透的大皇子，真的能创造奇迹呢？ …… 夜幕落下，镇国公府。 唐极听着下人的汇报，一时脸色错愕。 “二人三足？” “这是什么练兵之法？” “将二人脚踝绑住？仅用三足行走？” “简直愚蠢不堪！” 唐极捋起胡须，一声冷笑后，又淡然摇头。 “那赵铮昨日答应得如此干脆，老夫还以为，他能有什么计策……” “没想到，竟然这般荒唐！” 但出于谨慎，他稍作沉吟，又向下人询问。 “除此之外，他还有别的动作吗？” 手下想了想，一时有些犹豫。 “回国公，大殿下选完兵甲后，便吩咐禁军把守四方，其余的，属下……不知……” “不知？” 唐极眉头一皱，但随即又轻挥衣袖。 只此一日时间，赵铮反倒将功夫浪费在那荒唐之举上。 就算之后赵铮想要练兵，又能有什么效果？ 他捋了捋胡须，眼中幽芒浮动。 “去将此事告知左相……” “明日若赵铮输了这演兵论策，我等一齐上书，请陛下废黜赵铮！” “是！” 手下应声离去。 唐极目光幽幽，一丝寒意一闪而过。 …… 第37章 干死他们！ “二人三足？” 与此同时，上书房！ 赵明辉坐在御榻上，看着跪伏在面前的宦官，不由皱眉。 “只一日时间，不去练兵，反倒做这些安排……” 他沉思着，手指敲击着桌面。 以今日赵铮的表现来看，对于明日演兵论策，他心里难免担心。 但脑海中，却莫名浮现出赵铮那信心十足的模样。 “东岛使团，今日可有异动？” 宦官先一叩首，接着摇头：“回避下，东岛没有任何动静。” “据驿使来报，东岛上至皇子，下旨兵卒，都未有一举一动，昨日开始，便连驿馆也未曾踏出。” “哦？” 赵明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东岛此行，必是有备而来。 如此行事，莫非有必胜的把握？ 短短一瞬间，赵明辉的脸色一变再变。 许久，才深吸一口气。 “也罢，事已至此，暂且先由他们去吧。” “赵铮啊赵铮，但愿你不要让朕失望。” “否则，只怕连朕，也救不了你。” …… 等赵铮回到寝宫，已是月上梢头。 他浑身脏兮兮的，加上前身很少运动，一天训练下来，只觉得浑身都疼。 没敢惊动容妃，只在春玲的服侍下洗了个澡，便早早睡下。 虽然他让禁军警戒四周，可今日的训练，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可赵铮已经懒得理会。 明日，便是演兵论策，皇城内外，只怕有不少人要睡不着觉了。 唯独赵铮这个局内人，却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 …… 咚咚咚！ 天才蒙蒙亮！ 禁军校场，鼓声大作，庄严肃穆。 禁军楼台上，狂风呼号，旌旗猎猎。 楼台中央，御榻高立，赵明辉端坐其上，睥睨着眼前文武百官。 今日这场演兵论策，关系江山社稷，文武百官自然要来此观看。 镇国公唐极和左相周表与安国公秦牧和右相楚文清等人，分列两侧。 众人神色各异，皆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众卿家，暂且入座。” 赵明辉大袖轻挥，安排群臣。 群臣齐齐谢礼，一一入座。 唐极却向着身后一人，暗暗递了个眼色。 随即，那人自群臣中缓缓走出，向御榻上的赵明辉行礼。 “启奏陛下，臣有一事，在此次演兵论策之前，不得不向陛下禀奏！” 顿时间，群臣的目光皆落在那人身上。 兵部尚书刘武？ “卿家但说无妨。” 赵明辉似乎并不意外，微微抬了抬手。 “此次演兵论策，事关江山社稷。” “是我朝将十座城池拱手相让，还是自此添得一方藩国，皆在今日之举！” “不可谓不重大！” 刘武拱手俯身，语气凝重。 “此事皆系于大殿下一人，可臣得知，昨日大殿下在禁军选人练兵之时……” “行事荒唐！” “并无练兵之实！” “只怕……” 刘武故作长叹，一副忧心忡忡模样。 “臣斗胆谏言，望陛下恕罪！” “只是臣唯恐大殿下对此次演兵论策，掉以轻心，损我山河社稷！” 听着刘武的话，秦牧和楚文清一众人神色顿时沉凝几分。 且不论赵铮究竟如何行事。 刘武所言，已经给赵铮扣上了一桩过错！ 对演兵论策掉以轻心，那便是对江山社稷都不看重！ 作为皇子，这是大忌！ 若是今日赵铮败了，那么，这必将沦为攻讦赵铮的借口！ 秦牧暗叹一声，只好走上前去。 “陛下，臣以为，大殿下所为，必有其用意。” “而今演兵论策尚未开始，万不可妄议此事，以免动摇我军军心。” 刘武却面无表情，义正言辞的反驳：“安国公，您老熟知兵法，可这‘两人三足’，兵书之上，可曾有所记载？” “大战当前，大殿下所领禁军，却行此荒唐儿戏之举。” “我等必须小心应对才是！” “那也得等，等此次演兵论策之后再谈。” 秦牧淡淡瞥了刘武一眼，又面向赵明辉。 “陛下，大战在即，此时万不可动摇军心！” 赵明辉微微颔首，轻挥衣袖。 “两位卿家不必多言，此事，等演兵论策结束再议。” 刘武似乎心有不甘，可陛下都如此说，也只能作罢。 秦牧摇了摇头，心中轻叹。 他能帮赵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此次演兵论策，赵铮万万不能败！ 第38章 开战！ “好！” 赵铮满意点头，手中马鞭一挥。 “所有人听令，随本殿下，入场！” 轰隆隆！ 马蹄声动，响彻校场之上。 校场楼台上，文武群臣的目光，再度落了下来。 为首的赵铮骑乘雪白马匹，一身银白甲胄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仿若自书中走出的白衣小将！ 只是，赵铮身后地一众禁军，仔细看去，却明显年龄不一。 要么是早过壮年的老兵，要么是尚还稚嫩的新兵。 而且，他们所穿甲胄，皆暗淡无光，甚至有锈蚀痕迹。 如此模样，哪有什么威势可言？ 而且，更为怪异的是。 赵铮身后禁军，竟然还有人手持树干、藤盾？ 莫非是料定了自己打不过，自暴自弃吗？ 简直不伦不类！ 注意到赵铮那边的情况，唐极暗暗摇头。 赵铮的架势倒是有模有样，但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外强中干，银样镴枪头罢了！ 四周群臣更是神色怪异。 只看禁军这边的出场，恐怕就根本无法与东岛国武士相比…… 就连秦牧和楚文清都不由摇头轻叹。 此战……难了！ 校场上，两军对垒。 赵铮扫了眼不远处的上川沪，却见上川沪冲着他做了个挥手抹脖子的动作。 小样，倒是嚣张得很！ 比挑衅，他还真没怕过谁！ 他咧嘴一笑，反倒伸出手，向着上川沪竖起大拇指！ 见此，上川沪微微一怔。 可随即，他就看到，赵铮的大拇指缓缓向下方指去！ “八嘎！” 上川沪心中恼怒，眼神中顿有杀机闪过。 但赵铮笑容却愈发浓郁，乐此不疲般，又冲着上川沪比了个中指！ “将士们，我们的口号是……” 赵铮高声一喝。 他身后所有禁军，齐齐应声。 “干死他们！” “干死他们，干死他们……” 呼喊声瞬间震天作响！ 仿佛山呼海啸般，席卷整个校场！ 见此一幕，楼台上文物群臣皆神色一震。 脸上带着怪异。 那些禁军们的口号，虽有些不伦不类。 可是，这气势，竟能如此雄浑？ 简直看不出半点散兵游勇的模样，更像是隐匿已久的虎狼之师！ 闻声，上川沪脸色越发阴沉了几分。 第39章 大殿下，要败了？ 听到此，赵明辉的眉头也不由微皱起来。 校场上的形势，的确与刘武所说一般。 纵使双方剩下的骑兵仍旧在冲锋。 可赵铮这边，禁军一经落马，便飞速向四周逃离。 反观东岛国那边，武士落马之后，当即集结起来。 甚至相互聚拢之下，有再度追击的势头！ “万不可再这般下去了！” 刘武叹息不止。 他暗暗看了赵明辉一眼，又摇了摇头。 “否则，大殿下怕是……要败了！” 听到此话，唐极嘴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然，赵铮如他预料中的一般，不堪一击！ 赵铮所带的禁军，战力如何，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以那些散兵游勇的战力，莫说是无才无德的赵铮，纵使是换上身经百战的将领。 也终究无济于事！ 此战，赵铮必败！ 随即，他又暗暗向不远处的周表递了个眼色。 待到赵铮战败，莫说大皇子之位，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我命令！” 眼看马站居然占据优势，上川沪心头一喜，更是意气风发。 “大军再度冲杀，务必将敌军阵型冲散，分而化之！” 话音一落，东岛骑兵再次集结。 带着万夫不敌之势，向着赵铮冲杀而去。 一瞬间，楼台上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若是赵铮抵挡不下这一轮冲击，他便必败。 只是，此刻赵铮的队列中，骑兵只剩近百，其余都被冲散，又如何抵抗？ “看情况，已经差不多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东岛骑兵，赵铮嘴角微微咧开一抹笑容。 他眺望着在骑兵后方的上川沪，眼中闪过一抹厉芒。 眼前的骑兵，已经不多了！ 那接下来，就该是真正的地面战斗了！ “林校尉，传令，所有人避开敌军锋芒，展开阵型！” “是！” 林俊义当即应声，似乎早已迫不及待。 他身边一名禁军，拿起号角，奋力吹响。 “呜……” 低沉地号角声，仿佛带着一股苍凉浑厚之气，响彻校场四方。 又一名禁军，双手高举令旗，奋力挥舞。 “结阵！” “结阵！” 只一瞬间，正在与东岛国武士交战的禁军，纷纷响起一声声高呼。 五百名禁军，几乎齐齐动了起来。 “殿下，他们说要结阵！” 上川沪身边，先前的中年人一身甲胄，紧盯着对面的禁军，目光沉凝。 “结阵？结什么阵？” 上川沪眯了眯眼睛，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队伍如此松散，尚且还不曾聚拢，就要结阵？” 随即，他又不屑一笑。 “无非是想要重整旗鼓罢了！” “传令，大军齐齐冲锋，一鼓作气，将他们彻底冲垮！” “让大盛的皇帝与文武百官好好看看，我东岛国的武士，何等勇猛！” 东岛国的号角，几乎同时奏响！ 早已集结的东岛国骑兵，以刚猛姿态，向着赵铮一方冲杀过去！ 楼台上，注意到校场中的变动，文物群臣不由神色动容。 “大殿下这边，似是要集结禁军，进行下一轮的战斗！” “马战未曾占得先机，又未曾迅速集结，此时想要反攻，只怕……东岛国不会给机会。” “东岛国已经发起进攻了！” “唉，大殿下这边，只怕难了！” “嗯？大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连忙看去。 只见面对东岛国来势汹汹的冲击，赵铮手下的队伍竟然瞬间散开。 不但没有正面抵抗，那些骑着战马的，也纷纷下马。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一旁散沙的五百禁军，又瞬间三两靠拢。 组成整整四十组队列，而每一组，整整十二人，不多不少。 这，就是大殿下口中的阵型？ “这阵型十二人为一组，有刀有枪，有矛有盾，倒也神奇！” “就是不知道，有何等效用！” 楼台上，有大臣诧异出声。 如此阵势，他们从未见过，莫非这就是大殿下的杀手锏？ 倒是刘武，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 “连上百人都抵抗不住东岛的马阵，何况是区区十二人？” “大一点的沙子，终究是沙子，这一轮冲杀下来，大殿下恐怕就要无力抵抗了。” “而且眼下启用骑兵，双方交战之下，大殿下恐怕要处于绝对弱势！” “东岛国的制式长刀，有先天之利，战场之上，尤为难破。” 说着，他又重重叹息一声。 仿佛赵铮已经败了一样！ 听到此话，群臣纷纷叹息，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哪怕是秦牧和楚文清，皆眉头紧皱。 刘武所说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可这利弊，的确是事实。 这场演兵论策，大殿下怕是要失败了…… “刘尚书，怎会如此？” 这时，唐极笑着询问一声。 “大殿下所率领禁军，皆是他自禁军之中选出。” “而我朝禁军，一向骁勇善战，战力不俗。” “纵使面对东岛国精锐，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为何在刘尚书的口中，大殿下所率领的禁军，竟如此孱弱？” 听到唐极所说，秦牧眸光闪烁。 唐极，这分明是在明褒暗贬！ 既然此次演兵论策的禁军战力不俗，那么，出问题的人，就只能是带兵之人。 而一旁刘武，自然也明白唐极的意思，暗暗应和。 “镇国公有所不知，大殿下用兵，毫无章法可言……” 显而易见，这场演兵论策输了，赵铮绝对难辞其求！ 唐极摇摇头，幽幽叹息：“大殿下先前在朝堂之上主动请缨，要与东岛国使团一战。” “本公还以为，大殿下有此雄心，最是难能可贵！” “未曾想，眼下战况，竟是……” “唉！” “若在平日，败便败了，可此战，事关我朝江山社稷啊！” 唐极满脸不甘，看似忧国忧民，显然是准备对赵铮发难了！ 楚文清心中沉凝，再这么下去，只怕赵铮便要彻底万劫不复了…… 随即，他就要起身。 可这时，却感觉衣袖一紧，一旁秦牧轻轻叫了他一声。 “右相，你看……” 楚文清顺着秦牧的目光望去，注意到校场上的形势，他双眼顿时一睁，不由俯身张望。 “这战场情况，似乎与刘尚书所言……有些出入！” 群臣之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刘武神色不悦，扫向四周朝臣。 可他眼角余光却注意到，校场之上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不由转头望去，脸色逐渐僵硬起来。 第40章 用兵如神！ 校场上，上川沪手下的武士早已集结，甚至已经对着赵铮冲锋了一次。 可是，这次冲锋，却并未如众人所预料中的一样，没能彻底击败赵铮。 赵铮一方，看似如一盘散沙，乱作一团。 但仔细看去，却隐隐能够看出，禁军的分散，明显极为有规律！ 十二人中，所持兵器各异，站位怪异。 却偏偏进退有致，攻防兼备。 如此默契，简直罕见。 而且，各个小阵型之间，还相互联结！ 一荣俱荣，配合精妙无比！ “刘尚书，可知大殿下是以何阵在迎击？” 秦牧幽幽询问一声。 刘武脸色僵硬，眼中透露出一抹难以置信意味，一时哑口无言。 …… “突击！” 校场中，东岛国武士接连向着赵铮这边冲击而来。 尘灰弥漫，席卷四方。 而赵铮依旧不急不躁，骑乘着马匹，静立后方。 “传令，西边十队，向西行进” “东边十队，向东进攻！” “中间队伍，固守待命！” 赵铮不慌不忙，向身边几名旗令兵下令。 林俊义目光微凝，东岛国主力已然齐齐向着正面围攻而来。 殿下反倒分开战力…… 若是顶不住东岛国的这一轮进攻，那他们恐怕要就此溃败了！ 林俊义深深看了赵铮一眼，终究没有多说。 他选择……相信赵铮！ 殿下的鸳鸯阵，务必要撑住啊！ 号角声动。 旗令兵手中令旗挥舞，各处小队，皆有序移动起来。 而另一方，上川沪听着对面传来的号角声，眉头微皱。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军交战，他们不但不主动汇合，反倒分列东西两侧？” 眼见战局如此情况，上川沪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真是愚蠢之极！” 中年男子抹了把嘴边蓄着的胡须，静静思忖。 “或许对面已在准备在垂死挣扎，负隅顽抗罢了！” “那就彻底击垮他们！” 上川沪冷笑不止，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获胜的局面。 而此时，双方大军已然临近！ 眼看东岛的骑兵杀至，中间的二十组阵型，瞬间汇聚在一起。 手持盾牌的禁军立于最前方，狠狠咬着牙，与东岛的马匹碰撞在一起。 轰隆！ 近百匹骏马的冲击，力道何其之大，可他们竟然生生抗住了。 阵列只是微微震动，没有任何松散。 “怎么会这样？” 那些打头的东岛骑兵，瞬间就蒙了。 似乎不敢相信，一块小小的盾牌，居然挡住了马匹的冲击？ 可他们哪里知晓，这鸳鸯阵环环相扣，虽然只有一个人举盾，可受力的，却是十二个人。 再加上每一个阵列环环相扣，能爆发出的能量，是不可想象的。 还没等这些骑兵缓过神，队列瞬间开始了变化。 举盾的往后一站，拿着刀枪的往前一挺，不由分说，齐齐朝着东岛的武士招呼过来。 比试前，为了安全考虑，双方的刀枪都裹了麻布，并不会死人。 可疼痛却是免不了的。 一番招呼下，打头的骑兵，已经大部分被拉下马一通暴揍。 等后面的骑兵涌来，举盾的禁军再次上前格挡，等挡下之后，又换手持刀枪的上前交战。 如此循环往复…… 刀剑交接，喊杀声震天作响。 很快，一个个东岛武士接连倒下。 不是捂着胳膊，就是捂着肚子，惨叫震天，宛若人间地狱。 “皇子，情况似乎不对！” 眼看倒下的武士越来越多，中年男子脸色瞬间变了。 上川沪当然也察觉到了眼下的情况，脸上一阵错愕。 那些倒地不起的士兵，竟然大多是东岛国的武士！ 大盛的禁军虽然也有倒下的，不过阵型却依旧完整。 几轮冲杀下来，大盛禁军不但一步不退，反而越战越猛。 反观东岛的禁军，几乎全部被拉下了马，节节败退……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川沪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异！ 先前赵铮的队伍分明并未集结，应该是他们乘胜追击，让赵铮毫无还手之力才是！ 可现在…… 东岛的武士，居然连大盛军队的身都近不了？ 即便想挥刀反抗，可长刀尚未挥落，一根树干竟然架了上来！ 使得长刀根本无法落下。 随即，又有标枪大盛阵型中刺出。 一番挑刺之下，东岛国的武士，迅速被击倒在地！ 甚至，就算有武士在围攻之下冲入阵型。 可挡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两张盾牌！ 一张足有大半人高的立盾，以及一张轻松挥舞的滕盾！ 东岛国的武士还来不及反应，便又迅速杀出几把大刀。 齐齐砸落在东岛国武士身上，轻松便将东岛国武士击倒！ 那阵型，古怪至极！ 可偏偏，大盛的阵列，在一轮又一轮的轰击下，竟然极其难以撼动！ “退，快退，重整阵型！” 上川沪连忙大喝。 声音中难掩震惊和惶恐！ 赵铮所亮出的阵型，太古怪了！ 打了他一个始料未及！ 再这么下去，他就要败了。 “退！快退！” 东岛国撤退的号令匆忙响起。 那些正在冲杀的东岛国武士像是逃难一样，连忙后退！ 刚刚的冲杀，他们已经被大盛的禁军打怕了，哪里还敢再打？ 先退再说！ “皇子，他们想要撤军重整！” 赵铮身旁，林俊义沉声汇报。 语气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激动！ 他们的鸳鸯阵，竟然真的顶住了！ 一切，正如赵铮分析的那般！ 东岛国武士一向引以为豪的进攻之法，在他们面前，竟然丝毫生不出作用！ 再看赵铮，依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运筹帷幄！ 莫非，这一切大殿下早就算到了？ 简直神了！ 而前方的大军，早已打红了眼。 死死盯着正准备后退的东岛国武士，不住挥舞着手中各式各样的兵器，争取将面前的东岛国武士尽可能地留下。 而他们的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惊动！ 他们，竟然在战斗中，竟然压制了东岛国的精锐，占了上风？ 放在之前，几乎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身临战斗，他们更能感受到，这鸳鸯阵的强大。 殿下所安排的阵型，果真如此玄妙！ 昨日赵铮的话语，依旧在他的脑海中响彻。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向陛下、向朝廷、向天下人证明自己！ 就在今日！ 第41章 大势已去！ “未得殿下军令，不得妄动！” 各个队伍中，皆有队长的声音响起，稳定军心。ζΘν荳看書 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沉稳，万万不可坏了殿下的布置! 赵铮目光扫过前方，眉头微挑。 即便是在先行失利的情况下撤退，但在撤退之时，却还是极为有序！ 整体阵型，看起来并没有太多慌乱。 到底是东岛国的精锐，想要一波取胜，还是没有那么简单…… “传令！” 赵铮神情肃穆，袍袖高挥。 “东西两方，截断退路！” “中部禁军，向前压阵！” 话音一落！ 先前东西分开的十个小队，迅速转头，向着中心并拢。 宛若一把利剑，直插向东岛武士的后方。 赵铮冷然一笑。 一波嚣张地冲杀后，如此简单就想撤离？ 门都没有！ “不好！” 上川沪身边，中年人脸色狂变。 他现在才看出，先前大盛分列东西两边的队伍，到底要干什么了！ 这赵铮，居然还有这种手段？ “皇子，眼下不可硬退！” 中年人面容凝重，连忙向上川沪警醒。 “须得合力围攻他们用来阻断我们后路的队伍！” “否则，若被前后夹击，那就退无可退了。” “就按长谷君说得做，快传令！” 上川沪连忙点头，死死紧握着双拳。 手心里满是汗珠，心中早已充满愤怒与震惊。 他完全没想到，这赵铮居然还有两下次。 是他轻敌了。 而身旁的长谷已经来不及多想，迅速传下命令。 可战场之上，情况瞬息万变。 即便他们反应够快，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东岛大军还不等退回来，便被赵铮派出的奇兵拦腰截断。 眼看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原本就只是勉强保持震惊的东岛武士，瞬间乱了套！ 也不知道是该撤退还是该强攻，乱成一团，被大盛的军队团团包围。 “合阵！” “将其中敌军，全部拿下！” 赵铮策马上前，大手一挥。 轰轰轰！ 五百禁军，齐齐出动。 四十个小阵列，似乎组成一个圆，将东岛大半的军队团团围住。 赵铮一声令下，大军慢慢收拢。 宛若狼群，围住了唾手可得的猎物，欲要绞杀！ 而里面近三百东岛大军，面对这不断而来的重压，已经完全崩溃，手脚发抖，几乎连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杀！” 轰轰轰！ 五百禁军声势惊天，整个武场再次烟尘漫天。 冲杀声音响彻不绝，气势凌然。 只是，无论是楼台上的文物群臣，还是武场对面的上川沪。 几乎完全看不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赵铮到底想干什么？” “长谷君，请你率领余下武士，务必将他们救出来啊。” 上川沪急得脸都白了，可长谷却黯然摇头。 “只怕已经迟了！” “而且，现在若冲进去，只怕会中赵铮的圈套，万万不可！” 听到此话，上川沪心里咯噔一下。 莫非，今日这演兵论策，他真的要输了？ 楼台上，一众文武大臣看得心惊胆战。 哪怕是唐极和秦牧等人，也一眼不眨的看着武场上的烟尘。 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连呼吸都似乎停滞。 可下一刻，一切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天地，都似乎在此时静止。 御榻上，赵明辉直起身子，呼吸沉重。 显然，他心里的紧张不比任何人少。 至于秦牧和楚文清，眼睛都快望穿了。 大殿下，你可千万不能输啊。 很快，当烟尘散去，武场上的形势，瞬间落入所有人眼中。 赵铮骑着高头大马，立于最前方。 身后，五百禁军呈阵列排列，虽有受伤者，阵容却依旧保持完整。 挺胸抬头，散发着凌厉气息。 而东岛近三百武士，已全部被拿下，一个个宛若落了水的母鸡，还哪有再战之力？ “好好好！” 赵明辉心头一梳，惊喜之下，接连发出三个好字。 而他身后的一众大臣，更是惊叹连连。 “嘶……大殿下所用战阵，简直精妙无比，让人叹服！” “这战阵，似乎天生为应对东岛国长刀所设，上川沪输得不冤！” “东岛国武士仰仗的不过是那长刀之利，刀身扁平，挥舞起来，迅疾如风，寻常与之作战，不得不防。” “可大殿下这战阵，东岛国长刀几乎难以伤及分毫！” “退可守，进可攻，仅凭十二人抱成团，就算人数相差数倍，东岛国武士也断然无计可施！” “大殿下，要赢了！” 而今校场上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 东岛国大半武士，已经被全数拿下。 仅剩下不到二百来人。 而赵铮一方，残损不过百人，剩余兵力几乎是超过东岛国的两倍！ 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老夫行军打仗数十载，今日得见大殿下的战阵，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用兵如神！”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我大盛开疆拓土，指日可待。” 秦牧心里感慨万千，说罢，转头看向呆立当场的刘武。 “刘大人之前说，马战未得先机，那此战，大殿下要败吗？” “不知此时，刘大人还有何话可说？” 刘武嘴角抽了抽，直到现在，他心中依旧满是震惊和疑惑。 演武的情况，和他想象中好像完全不符啊！ 大殿下之前连军营都没去过，如何拥有此等能力？ 想说什么，可看到面无表情的镇国公和左相，嘴巴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 “怎么会这样？” 校场另一头，上川沪已然呆滞。 嘴里喃喃自语，一张脸惨白得可怕。 身旁，长谷心中长叹，神色黯然。 大盛，竟然有如此骁勇善战的皇子，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东岛，大势已去。 第42章 你，输了！ 轰隆！ 就在这时，大盛的大军，再次动了。 赵铮长剑一挥，手下四百兵马，齐齐向前压进！ 齐刷刷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重重踏在东岛国所有武士的心头。 上川沪心跳加速，死死盯着眼前大盛禁军，眦目欲裂。 眼前这四百余人，竟令他感受到一股宛如山崩地裂的威势！ 牢不可破！ 他不由看向四周，这校场之上，总共也就这么大点地方。 眼下退无可退！ 只能迎战！ 赵铮手中长剑高高举起，锋芒毕露。 伴随着令旗高举，号角声动。 大盛禁军赫然停下，齐齐驻足。 整个校场之上，瞬间寂静无声。 “将士们，我大盛添一方藩国，就在今日！” “此战，敌寇已无路可退！” 赵铮雄浑的声音，在校场回荡，响彻四方。 “我朝铁骑踏过，所向披靡！” “拿下东岛，壮我大盛国威！” “现在……” 说着，赵铮手中长剑骤然挥落，直指东岛武士。 “干死他们！” “干死他们！” “冲啊……” 喊杀声，瞬间震天！ 四百禁军齐齐向前压进，阵型稳固，牢不可破。 “迎击，给我迎击！” 上川沪嘶吼一声，神色疯狂。 他们没有退路…… 而他，心中不甘！ 他不想输，更不能输！ 轰隆！ 双方再度战作一团。 可是，战局却早已定下。 东岛武士手中的长刀，半点碰不到大盛的禁军。 长刀挥落，却是一声闷响，撞在盾牌之上。 而大盛禁军手中的长矛，已突刺而来。 更何况大盛禁军人数上占据优势，不过第一轮进攻，东岛武士便损失过半。 只剩近百武士，还在负隅抵抗。 不过精神几乎已经被摧毁，早已无心恋战，接连后退…… “谁都不许退，继续迎战，迎战……” 上川沪浑身震颤，眼睛发狂一般的血红。 眼睁睁看着手下的武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宛若一场最为可怕的梦魇，挥之不去！ “皇子，我们，败了……” 长谷淡漠开口，话语里，已经带着无尽的挫败与无力。 上川沪浑身一僵，抬头一看，四面八方，已经围满了大盛禁军。 一双双目光自头盔里显露出来，眼神凶恶。 宛如群狼环伺！ 大势已去，我不甘哪啊！ 此战，输的，不该是他！ 他该为东岛国赢下大宋十座城池…… 他该把赵铮踩在脚下碾压…… 想到这，他愤然扫向四周，双眼中血丝密布，恶狠狠地盯着被禁军护卫着的赵铮。 “赵铮！” 上川沪近乎歇斯底里。 “你可敢单独与我一战？” 禁军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赵铮手持长剑，架着白马缓缓上前。 他看着上川沪，忽的一笑。 “想单挑？可以啊！” 上川沪心里一喜，却见赵铮目光如看傻子一样，满是嘲讽与不屑。 “要么，我们单挑你一个，要么，你单挑我们一群，你选吧。” “你……” 知道自己被耍了，上川沪更是目光凶狠，怒发冲冠。 “赵铮，你就是个胆小鬼，是懦夫！” “连与我单挑都不敢，你不配赢……” 激将法吗？未免太过拙劣。 赵铮丝毫不为所动，大手一挥。 “林校尉，生擒贼首！” “末将领命！” 林俊义赫然策马上前，手中紧握长枪。 禁军紧随其后，压迫感十足。 “啊！赵铮，我和你拼了。” 上川沪嘶吼着，宛若疯了一般，高举长刀，向林俊义劈开而去。 叮！ 刀枪碰撞，火光四溅。 林俊义微微皱眉，这上川沪虽是皇子，力道却着实不小。 心中战意昂扬，当即一跃下马，手中长枪猛然刺出。 面对这凌厉的一击，上川沪咬着牙，不进反退。 眼看长枪就要刺痛，他身形一闪，居然瞬间自原地消失。 “嗯？怎么回事？” 林俊义先是一愣，接着陡然一惊。 “不好，保护殿下！” 然而，终究还是迟了。 赵铮正上方，上川沪赫然现身，手中武士刀，恶狠狠的向着赵铮劈下。 “哈哈哈，赵铮，赢的人，终究是我！” “大皇子……” “殿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大惊失色。 哪怕是楼台上的文武百官，也齐刷刷惊呼出声。 按照约定，谁先擒下敌军将领，谁便能赢得胜利。 若是大殿下被上川沪擒住，我大盛，岂不是输了？ “呵，东岛忍术吗？” 唯有马背上的赵铮不慌不忙，他似乎早有准备，举起长剑，挡在头顶！ 剧烈的碰撞，让他手心一痛。 身子一晃，朝着马背侧后方倒了下去。 “不好，大殿下危险了。” 楼台上，随着秦牧一声惊呼，气氛，陡然凝重。 赵明辉面无表情，死死盯着那匹白色战马，谁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殿下！” “殿下!” 而无论是林俊义，还是大盛禁军，都疯狂的朝着赵铮扑去。 他们一时疏忽，竟让上川沪得了逞。 若是殿下战败，那他们就是千古罪人啊。 “赵铮，你输了！” 上川沪得意大笑，狠狠向下压去。 只要将赵铮打落马下，赢的人，就是他了。 “是吗？” 戏谑的声音响起，他突然看到，赵铮的嘴角，划过一丝玩味的笑容。 上川沪脸色一僵，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心惊间，只见赵铮双脚死死勾着缰绳，身子顺势一荡，忽然弹射而起。 不过一个呼吸间，便出现在了他的头顶。 上川沪大惊失色，还未等他有反应，肩膀上，已经重重挨了一脚。 噗通！ 上川沪狠狠砸在地上，灰头土脸，狼狈不已。 还不等起身，一把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间。 “你，输了！” 冷傲的声音响起，上川沪猛地抬头，却见赵铮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 胜利者的姿态，让他望而生畏。 “我，输了？” “我输了……” 上川沪瘫倒在地，脸上，死灰一片。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整个校场，瞬间寂静。 接着，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殿下威武！” “殿下威武！” 第43章 将我大盛置于何地？ 欢呼声，响彻天际！ 校场上，以林俊义为首，五百禁军纷纷看向白色战马上坚毅的身躯。 目光中又是震撼，又是崇敬。 更有甚至，早已老泪纵横。 这一战，他们胜了。 战胜东岛，扬我大盛国威。 这一战，他们更证明了自己。 他们，不比任何人弱！ “末将，拜谢殿下！” 林俊义心中感激万分，对着赵铮单膝叩拜。 如果说昨日，他对赵铮还多有不服。 那么此刻，便是真正的臣服。 身后，五百禁军齐齐单膝下跪！ 声壮九霄！ “拜谢殿下！” 面对着黑压压的将士，赵铮高举手中的长剑。 一股豪迈的气势，油然而生。 上天让他阴差阳错来到这里。 也许这一世，就该如此慷慨激昂！ 与此同时，楼台上，一片寂静。 所有文物群臣，皆紧盯着校场上的情况，神色震动，久久难以回神。 这场演兵论策，赵铮……大胜！ 秦牧和楚文清等一众朝臣，目光下意识落在校场上那道银袍银甲的年轻身影上，眼神复杂。 即便是他们，先前对赵铮都并不看好。 可而今，赵铮用一场大胜，向他们证明了自己！ 半晌，秦牧摇头一笑。 倒是他们小觑这位大皇子了…… 而唐极那边，此刻依旧沉默！ 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后，再未有任何表现。 似乎，一切和他无关。 倒是周表和刘武，面容呆滞间，心中更是翻起滔天海浪。 这场演兵论策，赵铮怎可能取胜？ 仅凭禁军中那些散兵游勇，也能胜过东岛国的精锐？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赵铮胜了这场演兵论策，他们并没有任何损失。 可是，对于眼下的结果，却依旧难以接受！ 先前他们还在筹划着，待到演兵论策之后，上书陛下，剥夺赵铮皇子身份！ 但现在，一切都沦为了梦幻泡影！ “胜了……” “大殿下大胜！” 终于，有朝臣反应过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朝臣们齐齐起身，向御榻上的赵明辉躬身道喜。 “大殿下扬我朝国威，大破东岛国使团！” “自此，我朝喜添一方藩国！” “陛下圣恩，威加四海内外！” 这场演兵论策的胜利，对于整个大盛而言，极其重要。 不但能威慑出贼，不敢轻易对大盛用兵。 更重要的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而易举使东岛国俯首称臣！ 大盛数十年来，已经从未有过如此幸事！ 御榻上，赵明辉眼里的惊和喜看得分明。 睥睨着校场上一道道身影，最终，目光落在赵铮身上。 他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得不说，自己这位皇子，越发让他惊喜了。 此时，校场上的上川沪，终于从失败中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转头望向四周，迎面是一道道身穿大盛禁军甲胄的身影。 寒光照铁衣，威风凛凛！ 上川沪眼眶通红，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心中，却满是无力。 “上川沪，你已经输了！” 赵铮咧嘴一笑，居高临下。 “来人，带贼首去见陛下！” 上川沪越发面如死灰，眼神一片萎靡，再没有半点战意。 麻木的被大盛禁军拖拽起来，带到楼台之上。 赵铮步伐沉稳，行动间盔甲轻敲，一片金铁交织之声。 走到赵明辉面前，缓缓停下。 “儿臣，幸不辱命！” 赵明辉笑着点头，显然对于赵铮极为满意。 可不等他说话，唐极却笑着走上前来。 “今日一战，大殿下力挫东岛，扬我大盛国威，实乃国之幸事啊。” “本公得见大殿下风采，实在三生有幸。” 唐极话里话外，丝毫不掩饰赞赏之意。 周表一见，也跟着上前，笑眯眯道：“镇国公所言极是，我等对于大殿下，更是佩服之至啊。”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赵铮笑了笑，拱手还礼。 “两位谬赞了，赵铮还年轻，愧不敢当。” 这两个老狐狸，心里失了算盘，肯定很失望吧？ “镇国公和右相言之有理。” 此事，赵明辉终于站起身来。 “赵铮，你这一战，扬我大盛国威，你且放心，朕一定重重有赏！” 说罢，眼神终于落在上川沪身上。 “东岛皇子，此次演兵论策，你既然输了，那么……” “启禀大盛皇帝陛下！” 赵明辉还未说完，却见那长谷连忙走上前，拜倒在他面前。 “以演兵论策，兵不血刃，便要决定事关两国江山社稷之大事！” “不知……这是否太过儿戏？” 长谷说完，连忙对上川沪使了个眼色。 上川沪这才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紧咬牙关。 “不错，大盛皇帝陛下，此次演兵论策，虽然我东岛输了，不过赌约之事，还得再议！” 再议？ 此言一出，大盛文武群臣目光皆是一凝，心中愤愤。 昨日，东岛一方亲自答应了赌约。 演兵前，更签订了契约。 此刻东岛输了，居然还想不认账？ 想得美！ 赵明辉淡淡扫向上川沪，神色平静如常，并没有打断他的意思。 “无论是大盛与我东岛割让十座城池，还是我东岛向大盛俯首称臣，皆以一场演兵，便草草决定，终究难以服众！” 上川沪沉声辩解，眼中泛着晦涩莫名的神采。 “一场所谓演兵，两军之间所有武器皆用布匹包裹，这与市井斗殴又有什么区别？” “若以此便让我东岛俯首称臣，只怕……纵使我同意了，我东岛子民，也万万不会同意！” 眼下，他已经连脸皮也不要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也绝对不能应了那赌约！ 话音落下，在场文武群臣看着上川沪的目光完全变了。 纷纷怒目而视。 连赵铮也无奈撇嘴。 东岛不愧是东岛，如此厚颜无耻，还真是刻在基因里的。 “东岛皇子莫非想反悔不成？双方协议俱在，你如何耍赖？” 秦牧看不下去了，第一个站出来反驳。 楚文清紧随其后：“不错！东岛既然答应，如何反悔？” “如此耍赖，莫非不怕我大盛兵临东岛？” 其下，群臣纷纷质问，义愤填膺。 赵明辉面无表情，可阴沉的目光，也证明了他心里的不忿。 第44章 大殿下，真乃神人也！ 唐极沉吟片刻，也站了出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 “东岛皇子，此次演兵论策，你既然已经输了，又如何耍赖？” “将我大盛置于何地？” 可说到这，他对着赵明辉微微拱手，话锋又忽然一转。 “不过陛下，本公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明辉微微颔首：“镇国公尽管说来。” 唐极答应一声，大声道：“此事关乎双方社稷，自然不能儿戏。” “这赌约不能反悔，不过我大盛也不能威逼过紧，若是把东岛惹急了，狗急跳墙……” 说到这，他欲言又止，目光往后一望！ “镇国公所言有理！” 周表适时往前一步：“若是把东岛逼急了，于我大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抑或转头南越，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刘武一听，也吓得连忙劝谏。 “陛下，此事不得不防！无论东岛如何选择，我大盛必然失势，陷入不利境地啊。” 三人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齐齐再变。 镇国公所言，似乎也有道理。 大盛本就面临楚贼环伺，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东岛离陆地不远，物产丰富，地理位置特殊。 万一被南越攻占，大盛的右侧便会完全暴露，被两面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可若就这么算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又岂能甘心？ 秦牧急得团团转，偏偏没有反驳之法。 就连赵明辉，也眉头轻皱，似乎在权衡利弊。 上川沪和长谷心头一喜，就要再劝。 却听一个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 “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耍赖吗？” “上川沪啊上川沪，看来，你的脸皮，比我想象中要厚很多啊。” 看着赵铮讽刺的目光，上川沪心头无名火起。 “赵铮，你莫非非要逼我东岛不成？” “若我东岛死了心要和大盛死磕，抑或转投东岛，你大盛能奈我何？” “说不得会为大盛惹来灭族之祸！” 眼看上川沪话语决绝，群臣不免大惊，心里又满是不甘。 莫非，这赌约真要作罢？ 然而，全场，唯有赵铮面不改色，甚至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 “不想履约，倒也不是不可以！” “殿下慎言！” 楚文清一惊，连忙提醒。 陛下还未拿定主意，要是说错话，容易被人拿住把柄。 “殿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唐极迈步走了出来，一派大义凌然。 “此事，乃是国之重事！” “殿下怎可轻易乱说？” “若这句话不是殿下所说，陛下必要治他个通藩卖国之罪！” 唐极这话说得好听，可话里话外，却都是大坑。 赵铮要是不小心跳进去一个，只怕就永远出不来了。 “那镇国公以为又当如何？” “把到手的藩国拱手让出去？这又岂不是通藩卖国？” 赵铮气势不减，和唐极对视。 唐极却淡然一笑：“那大殿下觉得应当如何？” “若把东岛逼上绝路，和我大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或者投靠南越，夹击我大盛。” “到时候，大殿下又该怎么办？莫非再来一次演兵论策？”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赵铮身上。 的确，若是没法解决这个问题，想拿下东岛，几乎没有可能。 面对众人的目光，赵铮却嗤笑一声，目光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上川沪身上。 “很简单！” “今日东岛国若不向我朝俯首称臣，那么，就等着被灭国吧！” 灭国？ 顿时间，四周群臣更是面面相觑，心头骇然。 这种话，可更不能乱说！ 莫非，大殿下的意思是，我大盛要大军压境，拿下东岛？ 虽然东岛国弱，要拿下不是问题。 可大盛尚有南越环伺，一个弄不好，只怕率先要被灭掉的，就是大盛了。 大皇子之前一向沉稳，此刻怎会有如此拙劣的想法？ 包括赵明辉在内，所有人齐齐看向赵铮。 似乎在等待着赵铮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上川沪伸手怒指着赵铮，只是，语气里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长谷面容阴沉，目光幽幽：“大盛皇子，你莫非真要逼我东岛于你大盛死磕不成？” 然而，听到此话，赵铮却笑了。 “死磕？恕我这个人说话直，跟我大盛死磕，你东岛还不够格？” 不够格？此话怎讲？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完全猜不透赵铮的想法。 赵铮看了一眼上川沪和长谷，语气淡淡。 “尔等出使我大盛，表面上是想和亲，可实际上，却是来求援的吧？” 上川沪和长谷同时瞳孔一缩，却听赵铮继续道：“让本殿下猜猜看，南越在向我大盛边境挺进之前，只怕已经暗中分兵，直逼东岛了吧？” “虽然迟迟不打，只怕也向东岛发出了最后通牒。” “而他们的条件，绝对比向我大盛俯首称臣，要苛刻百倍！” “所以，东岛王便让你暗中来我南越，借和亲缘由求援，意图吓退大盛。” “上川沪，本殿下说的，是否是真？” 赵铮话音落下，上川沪整个人完全呆滞。 “你，你怎么知道……” 下意识喃喃自语，被长谷一提醒，才及时止住。 可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海浪。 这些事情，是东岛最高机密，赵铮是如何知晓的？ 而且，居然一点也不差。 岂是，震惊的何止是他们？ 大盛满朝文武，上至皇帝赵明辉，下至秦牧唐极，已经完全呆滞。 南越，竟然早有拿下东岛之意？ 东岛此番，竟是来求援的？ 若真答应了和亲，岂不是被东岛利用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上川沪足够狂妄。 一番迷惑之下，居然让他们对这些竟然毫无察觉。 却被赵铮窥伺得一清二楚？ 大皇子，真乃神人也！ 其实谁也不知道，赵铮心里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昨夜他夜不能寐，将此事前因后果一一梳理了一遍，心中便生起了诸多怀疑。 东岛皇子前来出使，却足足带了数百精锐武士，这已经很不正常。 再者，既要联姻，不选皇家公主，反而点名要娶手握兵权的镇国公长女。 这已经透露出了不同寻常…… 而最大的破绽，便是东岛居然答应了他的赌约。 若说上川沪是被气昏了头，那东岛王，莫非也是傻子不成？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东岛，已经岌岌可危。 危急到即便向大盛俯首称臣，也不是不能接受。 显然，看上川沪的反应，他猜对了。 “呵，南越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明里向我大盛逼近，转移注意力，暗里，却向东岛进发，意图先拿下东岛，对我大盛形成包围夹击之势。” 赵铮随口一句话，便已经让大盛文武群臣惊出了一声冷汗。 若真让南越得逞，大盛，岌岌可危。 赵铮再次看向上川沪，目光严肃而威严。 “上川沪，机会只有一次。” “是被南越屠戮，沦落为南越的奴隶，还是向我大盛俯首称臣。” “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当即转过身去，决绝如斯！ 全场，雅雀无声。 只剩下一道道心跳声！ 咚咚咚！ 竟比方才的鼓点，还要震撼几分。 而赵铮一番话，已经完全击垮了上川沪的心理防线。 哪怕是长谷，也不免黯然摇头。 岂止是南越算盘落空，连东岛周密的谋划，也在此刻功亏一篑。 诸事算尽，唯独没有料到，南越竟有如此精明的皇子。 直到此刻，上川沪，已然心服口服。 “我东岛，愿向大盛俯首称臣！” 上川沪和长谷齐齐跪倒在地。 此言一出，东岛，便是大盛的藩国。 大盛开疆拓土，便在今日。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楼台上的文武大臣，校场的数百将士。 齐齐跪拜！ 声震九天！ 大盛延续数百年，此日开疆拓土，是何等威严？ 而众人对赵铮，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先是提出惊天赌约，朝野惊骇。 而后，沙场演兵，力压东岛。 此刻，又慧眼识破东岛大盛算盘。 第一功臣，实至名归。 哪怕是唐极，心里也不免叹服。 可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他成长起来。 唐极略微抬头，看向赵铮。 目光幽幽，寒芒乍现！ “众位卿家快快请起！” 赵明辉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先是看了眼赵铮，精光闪现。 接着，又转头看向上川沪。 “上川沪，你且告诉东岛王，他既臣服，我大盛必会辐照于他！” “南越若敢进军，我大盛必然大军南下，与其死战！” “我大盛领土，万万不肯侵犯。” 上川沪心如死灰，只能拱手答应。 “大盛皇帝放心，我必会向父皇禀告！”薆荳看書 可谁知，他话音刚落，赵铮却突然一声大喝。 “大胆！” “东岛已向我大盛俯首称臣，岂可称皇？莫非想犯上作乱不成？” “你方才称呼，更是对父皇不敬，按律法，当斩首示众！” “赵铮，你……” 上川沪急眼了，赵铮却冷哼一声。 “你既为我大盛臣子，看到本皇子，当称呼为殿下，莫非连这等礼仪都不懂？” 上川沪心里不服，还想反驳，却被长谷急忙拉住。 “殿下赎罪，殿……上川沪一时可恶，臣代他，向殿下和陛下告罪！” 赵铮满意一笑，眼中凌厉收敛。 “如此便好，记住，下次切莫再犯。” 长谷答应一声，急忙拉着上川沪退下。 而大盛群臣看着这一幕，先是一惊，接着心里纷纷交好。 大皇子这一手妙啊，先压压上川沪的气焰，不怕他不俯首称臣。 赵明辉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大手一挥。 “念在你是初犯，下不为例！” “朕念在上川雄治理东岛有功，特此加封为东岛王，圣旨即日恩临东岛。” “同时，拟旨昭告天下，东岛是我大盛属地，谁敢进犯，便是于我大盛为敌！” “吾皇圣明！” 群臣纷纷恭贺！ 陛下不愧是陛下，圣旨以下，随即昭告天下。 即便上川雄还有异心，可各大帝国都知道东岛已经归顺大盛。 他就算再有想法，也无力回天！ 赵明辉微微摆手，威严肃穆。 随即，看向赵铮。 “皇儿，你立下如此功勋，父皇该如何赏赐于你？” 此言一出，群臣再次心惊。 如此不世功勋，即便加封赵铮为太子，也完全不为过。 要知道，三个月后，便是封王大会。 陛下此举，含义颇深啊。 第45章 昭告天下！ 唐极和周表眼睛微微一眯，眉头轻佻。 兵不血刃，便降服东岛，为大盛增添一方藩国！ 这等不世之功，足以让赵铮的声势和地位，拔高不止一筹。 若是再加以赏赐，那赵铮的发展，便会愈发不受他们控制！ 甚至，之后的封王大典，赵铮也会获得更多的优势…… 秦牧和楚文清则好整以暇地捋着胡须，静静看着赵铮。 神中满是赞赏之色。 赵铮今日的表现，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自今以后，赵铮这位大皇子，便不再是无才无德、难堪大用之人！ 反而，是整个大盛的大功臣。 赵铮将群臣的反应收归眼底，又暗暗看向御榻上的赵明辉。 皇帝老爹，是真想重赏他。 还是有其他的用意？ 要不索性先要个太子之位当当？ 这样，宫里就没人再敢欺负他和母妃了。 但随即，赵铮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强盛的声势和地位，固然诱人，但那也得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才行！ 树大招风，若没有根基，便坐上太子之位，那简直是在找死！ 眼下自己势单力薄，绝对不能贪功，得一步步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才行…… “回禀父皇，儿臣一心为国效力，报效父皇，先前震慑东岛，也只为扬我大盛国威！” “又怎敢向父皇邀功，请求赏赐？” 想到这，赵铮一步上前，神情肃穆，义正言辞。 语气诚恳万分，一副不慕名利，忠心赤胆模样！ “只愿父皇能领会儿臣一片热忱之心，儿臣……便知足了！” 说到这，赵铮又用力挤了挤眼角，争取挤出几滴泪水。 而听到赵铮的话，唐极嘴角微微一抽。 什么一心报国？ 这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皇儿立下此等功勋，朕又岂能不赏？” 赵明辉似乎有些意外。 抬眼打量着赵铮，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好奇。 “也罢！” 赵铮长叹一声，拢了拢衣袖，再度向赵明辉长长行了一礼。 “儿臣昨日在禁军之中，与诸位兵士一同勤加训练，抛头颅洒热血……” “今日胜过东岛，多亏了这些与儿臣同甘苦共的禁军将士！” “父皇既然要赐下奖赏，那儿臣只求今后能再与这些将士们，同舟共济，为国效力！” 听着赵铮恳切至极的语气，唐极的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赵铮分明是想要让陛下，将那五百名禁军兵士赏赐给他！ 纵使只有这区区五百人，可今日这些人表现出来的战力，已经足以傲视三军！ 若赵铮有这些兵马在手，那绝对是他们往后对付赵铮的莫大阻碍！ “殿下，这等言论，万不可再提！” 唐极当即走出，语重心长的劝说。 “哦？” 赵铮挑了挑眉。 “为何不可？” 唐极似有些无奈，向赵铮轻劝。 “殿下身在京城，又居住于皇宫之中，怎可统率兵卒？” “况且以殿下万金之躯，自有朝廷兵士保护，身边又何须再增添侍卫？” 他声音低沉，言之凿凿。 一副为赵铮着想的恳切模样。 “若殿下统率这五百名禁军兵士，恐怕会惹得心怀叵测之人非议！” “万望殿下，不可再提起此事！” 赵铮瞥了眼唐极，老家伙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要阻止他手握兵马吗？ 那我就偏偏不让你所愿。 “镇国公多虑了！” “这是陛下恩赐，我念及行伍之情，所以恳请陛下，让我与他们一同为国效力，堂堂正正！” 说到这，赵铮双眸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若有非议之人，那也是心怀不轨之徒，当诛！” 见此，唐极目光一凝，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 周表毫不犹豫，叹息着走了出来。 “唉，殿下，此事的确万万不可！” “殿下尚未在封王大典受封，按照我朝律法，未受封的皇子护卫不能过百……” “殿下要这五百名禁军兵士，这在我朝之中，乃是从未有过之举，不合情理！” “万不可因此破例，还望殿下多做思量！” 周表话落，群臣之中，秦牧和楚文清皆在沉思。 赵铮要这五百名禁军，的确是一步好棋。 这等硬实力，不似其他赏赐那般，可有可无。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兵马！ 不过，又如周表所说，此等举措，却与大盛律法不已…… 两人看了一眼赵铮，并未急着出面。 以赵铮的心智，既然提起此事，应当会有破解之法！ 赵铮扫了眼周表，这两个老家伙，是铁了心想要阻拦！ 然而，他却豪不在意的一笑。 笑容中，透露出几分揶揄。 “既然镇国公和左相如此说了，那么，二位觉得，我该向陛下讨要什么赏赐？” “这同袍之情分，二位觉得不合情理。” “但我与诸位将士一同胜过东岛，赢下这一方藩国！” “以此来说，父皇若是赏赐我太子之位……” 他向两人挑了挑眉，笑容愈发浓郁。 “也不过分吧？” “这……” 唐极和周表彼此对视一眼，一时无言反驳。 凭此不世之功，哪怕陛下因此赏赐赵铮一个太子之位，也的确合乎情理！ 他们如何能够阻止？ 其他皇子纵使有所功绩，可什么功绩，能够比得上平添一方藩国，为大盛开疆拓土？ 可要是让赵铮如此简简单单就当上了太子，那他们还不得憋屈死？ 这赵铮，分明是以退为进，给他们下套啊。 见两人不说话，赵铮拂袖一笑，不再理会二人。 是给他太子之位，还是给他那五百禁军，就让这两个老东西慢慢寻思吧！ 反而转而面向赵明辉，语气郑重。 “儿臣恳请父皇，奖赏这些忠心耿耿，为国效力的将士们！” “此战获胜，功在禁军校尉林俊义，功在诸位将士！” 御榻上，赵明辉沉吟思忖。 他目光睥睨四方，最后又落在赵铮身上。 半晌，终于缓缓点头。 “拟旨。” “大皇子赵铮，率五百禁军为我朝开拓一方藩国，立下汗马功劳。” “念在赵铮与将士们袍泽情深，一片忠心赤胆，特赐许这五百禁军今后任大皇子亲卫！” “所有参战兵士，职加一品！” 说罢，他又扫了眼赵铮身后，恭敬跪伏着的林俊义。 威严之声响彻四方。 “校尉林俊义，在此次演兵论策担任大皇子副手，功劳卓著，特封怀化郎将！” “护卫大皇子左右！” “钦此！” “谢父皇隆恩！” 赵铮心里一喜，连忙谢恩。 同时暗暗向身后的林俊义递了个眼色。 怀化郎将，官职虽然不高，但总比呆在禁军里要好得多！ 林俊义先是一呆，等反应过来，神情激动不能自抑。 额头紧紧贴在地面。 “卑职谢陛下隆恩！” 赵明辉微微颔首，看向四周文武百官。 “令，今日之盛举，昭告天下！” “举国同庆！” “吾皇……圣明！” 文武百官，齐齐拜倒在地。 声音响亮，传遍整个武场。 第46章 我家殿下是最厉害的！ 一场演兵论策，两国赌约，终于落幕。 皇帝赵明辉起驾回宫后，群臣也各自离场。 秦牧和楚文清并肩而行，经过赵铮身边。 笑吟吟的与赵铮点头致意后，并未多说什么，缓缓离去。 而唐极和周表目光阴冷地扫过赵铮，一言不发，拂袖离场。 对此，赵铮权当没看见，慢悠悠地向着校场走去。 不管这些老东西有什么打算，之后和他们慢慢玩便是！ 抬头看向前方整整齐齐站立在校场上的禁军，赵铮脸上流露出一抹笑容。 比起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还是与这些袍泽弟兄待在一起更让人舒心！ “末将，谢殿下！” 此事，位于五百禁军前方的林俊义，忽然单膝跪地，向赵铮恭敬行礼。 “谢殿下！” 林俊义身后，五百名禁军齐刷刷跪倒。 海浪奔涌般的呼声，混杂着铠甲撞击的金铁交织声，响彻整个校场。 所有禁军兵士皆神色虔诚，更有人热泪盈眶。 他们以往都是最不受待见的散兵游勇，可赵铮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证明了自己！ 这是何其荣幸！ 赵铮目光扫过前方众人，笑容浓郁。 他双手开合，缓缓躬身，向面前所有禁军兵士，拱手一礼。 “谢诸位将士！” 今日这场演兵论策，纵使是他，先前也不能说一定有万全的把握。 但今日，他们赢了！ “我等，必将誓死效忠殿下！” 林俊义沉声开口，脸色诚恳一片。 他能从一介被冷落的区区校尉，一日晋升到怀化郎将。 乃是赵铮的器重！ 知遇之恩，必以死相报！ “誓死效忠殿下！” 林俊义身后，禁军兵士们齐声呼应。 在今日之前，谁能想到，他们这些在禁军中，最为不受待见的散兵游勇，竟在今日，战胜东岛精锐，立下不世之功！ 而这一切，仅是一日训练的结果。 率领他们赢下这场演兵论策的人，是大皇子赵铮。 自此以后，也是他们所要效忠的殿下！ “诸位以忠心待我，我定不负诸位！” 赵铮深吸一口气，意气风发！ 这五百禁军，是他来到这世上的第一个依仗。 更是他的立身之本！ 甚好，甚好！ …… 昭阳宫。 赵铮刚一赶回，便见母妃正在宫殿外来回踱步。 双手紧紧攥着，不时向宫外眺望一眼，慈美的脸庞上透露着一抹着急。 小丫头春玲紧跟在容妃身边，似是手足无措。 “娘娘，殿下回来了！” 见到赵铮，小丫头眼中精光一闪，连忙指向赵铮。 容妃神情一喜，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铮儿，你可算回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容妃关切地上下打量着赵铮，生怕赵铮在校场上受了伤。 赵铮几步迎到容妃身边，笑着摇摇头。 “母妃，我无碍，您不用担心。” 他又扫了眼四周，眉头微蹙。 “宫中无人将消息告知母妃吗？” 他此次获胜，皇帝老爹已经下旨昭告天下，偏偏这昭阳宫，还没得到半点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这后宫之中，消息必定被皇后拦了下来。 没人敢去触皇后的霉头，前来报喜。 容妃摇摇头，神色关切。 “只要你无事，母妃便放心了。” “比试的事情，怎样了？” 今日的演兵论策，纵使她身处后宫，也能意识到其中重要。 若铮儿败了，今后指不定会被人如何攻讦。 见母妃着急模样，赵铮心里一暖，微微一笑。 “母妃，孩儿不负众望，终于赢了。” “赢了？！” 容妃双眸一睁，惊得后退几步。 一旁，春玲两只小手紧紧握起，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目光中满是崇拜！ 她就知道，殿下肯定能赢！ 没有谁能比得上她家殿下！ 赵铮点点头，笑容温和。 “东岛国现在是我大盛的藩国了，父皇已经下令，昭告天下。” “孩儿也得到了赏赐，统率五百禁军！” 听着赵铮的话，容妃捂着嘴唇，睫羽轻颤。 她一双潋滟水眸中逐渐升起一抹水雾，泛着晶莹泪花。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铮儿赢下了演兵论策，那就是为大盛立下天大的功劳！ 那铮儿以后，总算不用再跟着她受苦，身若浮萍了。 想到此，容妃脸庞上泪水逐渐滚落，喜极而泣。 只要铮儿一切安好，那就足够了！ “母妃，从今以后，孩儿再也不会让人随意欺凌我们！” 赵铮沉声保证，眼中坚定万分。 “母妃相信你！” 容妃拉着赵铮，喜极而泣。 许久，心绪才逐渐平稳下来。 “铮儿，你今天在沙场搏斗，肯定累了。” “春玲，去准备些饭菜，别让铮儿饿着！” “母妃尽管让春玲准备就是，咱们好好庆贺一番！” 赵铮笑了笑，而今有了安身之本，自然不必再如以往那般万事拮据了。 “殿下，春玲知道，您一定能赢，一定是最厉害的！” 进入宫内，春玲忽然凑到赵铮身边。 她粉拳紧紧攥着，黑润的瞳孔中光芒闪烁，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赵铮笑着揉了揉春玲的小脑袋，目光宠溺。 “还是咱们家春玲厉害，要是跟我去了，保准东岛国不战而降！” 春玲羞赧一笑，随即又看向四周，双手叉腰。 “有殿下的威名，以后奴婢再去外面做事，看谁再敢欺负我们！” 看着春玲洋洋得意的娇憨模样，赵铮眼神中寒芒闪烁。 这些年，春玲伺候他们母子二人，显然吃了不少苦头。 以往的仇，他会一笔一笔清算！ 不多时，昭阳宫里，便备好了一桌饭菜。 只是，赵铮看着桌上的饭菜，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放眼望去，整个桌子上只有六盘菜肴，其中有四盘与往日一样，皆是素菜。 似乎是为了今日庆祝，特意准备了一只烧鸡和一条蒸鱼。 但此外，便再没有其他油水。 容妃伸手端起烧鸡和蒸鱼，摆放在赵铮面前，让赵铮能轻易够到。 “铮儿，你多吃一些，这两盘菜是母妃特意差人去御膳房要来的。” “给你补补身子！” 容妃知足地笑着，夹起鸡腿，放在赵铮碗里。 自己不舍得吃！ 眼见母妃如此，赵铮鼻头莫名一酸。 在后宫中，其他妃嫔想吃肉食，哪里需要特意差人去御膳房要？ 比起其他嫔妃那般锦衣玉食，他与母妃这边，却依旧这般朴素清贫！ 赵铮没有说话，袍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 刺痛的心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让母妃过上好日子！ 看来，得赚些银子了…… 不止让母妃的生活丰厚些。 那些跟随自己的禁军兵士们，身上锈蚀的盔甲武器，也都该换换了！ 第47章 抓贼！ 此时，安国公府。 秦牧自校场赶回，似是心事重重，一路来到府中阁楼。 “爹，您回来了。” 阁楼中，秦熙察觉到门外动静，微微抬眸看了父亲一眼。 随后便又继续手捧书籍，垂首静静品读。 窗外微光投射进来，洒落在秦熙身后，映照着她的发丝熠熠生辉，一片静好。 看着女儿这幅万事淡然的模样，秦牧摇了摇头。 走到女儿身边坐下，一时无言。 整个阁楼中万籁俱静，只有秦熙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你弟弟又跑哪去了？” 半晌，秦牧打破了平静。 “想来是又出去玩耍了。” 秦熙头也不抬地回应一声，语气恬静。 秦牧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自阁楼中缓缓踱着步子。 “今日演兵论策，大皇子赵铮胜了……” “连为父都未曾料到，他竟有那般用兵之能！” “大胜东岛精锐，将东岛变为我朝藩国，开疆拓土，立下不世之功……” 说起今日赵铮的表现，秦牧的眼中，都不由流露出一抹赞赏。 赵铮今日，属实出人意料！ 这位往日声名不显的大皇子，自今日之后，必定声名鹊起。 赵铮，绝非不堪大用之人！ 可一旁的秦熙，却仿若未觉。 目光始终落在手中书册上，丝毫未曾动容。 见此，秦牧只好又坐回秦熙身旁。 静静盯着女儿，试探着轻声询问。 “熙儿，你……是否愿意嫁入皇家？” 闻言，秦熙目光骤然一凝。 翻书的动作，也不由停下。 “只要你愿意，为父便去跟陛下说明！” 秦牧始终观察着女儿的脸色。 “陛下早有与你联姻之意，而大皇子也不再韬光养晦，只要……” “爹，不必再说了。” 未等秦牧说完，秦熙便断然摇头。 “那大皇子纵使是惊才绝艳之人，又与女儿何干？” “无论他表现如何，女儿也绝不会嫁给他！” 话罢，秦熙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秦牧。 继续翻看起手中书册，那淡然若一汪幽泉的眸子中，终于泛起一抹涟漪。 比起父亲口中的大皇子，她更在意，那位诗仙，究竟是何等人物？ 为何仅是昙花一现？ 这些时日里，再未听闻过半点消息…… 看着女儿的神色，秦牧眉宇中流露出一抹无奈。 他起身凑到女儿身边，看向女儿手中书册。 书册里，自然又是那诗仙所作诗词！ 秦牧不由哭笑不得，自家女儿对这诗仙，倒比皇子都要上心！ 罢了罢了！ 他不再多说，自顾自向门外走去。 既是曦儿对大殿下无感，那也只能由她去吧！ …… 第二日，清晨。 林俊义带着五百禁军，前来昭阳宫复命！ 见到容妃，一众兵士齐齐行礼。 “属下参见容妃娘娘！” 容妃目光扫过面前兵士，笑容浓郁的点头回应。 往日清冷的昭阳宫，今日总算热闹了不少。 “老林，调拨九十八人，以后轮班值守昭阳宫外。” “不能出现任何变故！” 赵铮拍了拍林俊义的肩头，语重心长。 他手底下这五百禁军，不可能悉数入驻宫中，否则，就要赶上皇帝了。 既然大盛有皇子护卫不过百的律例，那就将人数拉满好了。 回头算上林俊义，也还是九十九人，并不过百！ “老林，你去换身衣裳，咱们出宫转转！” “出宫？” 林俊义愣了愣，不明白赵铮的意思。 可赵铮已大步向处走去，他只好跟上。 昨夜赵铮仔细盘算过，昭阳宫一切吃穿用度，想要锦衣玉食，得需要一大笔银子。 而且，现在又养了五百名兵士。 想要将装备战力都提上来，那又是一大笔开支。 仅凭昭阳宫每月的微薄配额，完全是杯水车薪。 穷啊！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要是堂堂大皇子被穷死，那就真的要贻笑大方了。 京城繁华的大街上，赵铮四处逛游着。 京城是大盛最繁盛之地，街道两侧，不乏商户摊贩。 胭脂水粉、绸缎布匹、酒水饭食……倒是应有尽有。 酒楼、药铺、布行、赌场……一应俱全。 来往行人络绎不绝，一片市井繁华景象。 赵铮在热闹的人群中站定，摸着下巴，仔细思忖起来。 这个时代的商人，头脑也都精明得很。 看样子，想要赚钱，必须得开动头脑，用些跨时代的产物才行…… “老林，在你看来，做什么来钱最快？” 思索片刻，赵铮饶有兴趣地向身旁林俊义。 “这……” 对于赵铮这有头没脑的一问，林俊义不由有些迟疑，欲言又止。 “回禀殿下，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说就是了！” 赵铮不在意地摆摆手。 “青楼，赌场！” 林俊义只好回答。 说完，他又无奈摇头。 殿下微服出宫，总不能去这种地方吧！ 赵铮听了，也一时哭笑不得。 的确，青楼和赌场，都是最赚钱的行当。 可要是他一个皇子去做这个，还不得被人喷死？ 得再想一个绝妙的主意才行！ “抓贼，抓贼啊！” 正思索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抓贼？” 赵铮循声望去，就见正前方，有一贼眉鼠眼的小青年，正飞快自人群中穿梭而过。 “小贼，你别跑，给我站住！” 而那小青年身后，一个身穿锦衣的年轻公子。 一边叫喊，一边飞快追赶着。 正往这边跑来。 那小贼被追得急了，挤过人群的同时，将不少行人推倒在地，尽可能地给后面追赶的年轻公子造成阻碍。 推搡间，不时有货摊被推倒，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那小贼借着机会，很快从赵铮身边穿梭而过。 一溜烟便跑远了！ “殿下……” 林俊义看着身旁景象，皱了皱眉，向赵铮投出询问目光。 赵铮看了眼那正急速逃离的小贼，点了点头。 “去吧。” “是！” 林俊义答应一声，当即迈步向那小贼冲去。 赵铮耸了耸肩！ 抓个小贼罢了，只是举手之劳。 正准备到旁边等着，却见那年轻的公子，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的跑来。 “抓贼，别让他跑了。” “让开，快让开，哎呀……” 正喊着呢，脚下忽然一个踉跄，身子前倾，直挺挺的朝赵铮扑了过来。 赵铮顿时无语了。 想要躲开，可终究还是迟了。 轰隆一声！ 那年轻公子这一撞，力道还真不小。 连带着赵铮，一起被扑倒在地。 赵铮背部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那年轻公子趴在他身上，疼得直哎哟。 赵铮扯了扯嘴角，心里更加无语。 面前这家伙为了抓贼，还真什么都不顾了！ 第48章 纯属意外！ “你，你挡我的路做什么？哎哟喂，疼死我了！” 年轻公子吃痛，下意识喊了一声。 等抬头看向四周。 四处人来人往，哪还有那小贼的影子？ 气得他瞪大眼睛，小脸拧成一团。 心中更是不忿。 “说，你和那小贼是不是一伙的？” “要不然，为什么要绊倒我？” 我绊倒你？ 赵铮见他逮谁咬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拜托，明明是你自己撞到我的好吗？” “还有，你能先起来吗？我可不习惯被男人压着……” 不得不说，这年轻公子身子还挺软和。 隐隐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只是…… 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推倒，赵铮只觉得浑身恶寒！ “啊！！” 年轻公子察觉到两人怪异的姿势，忽然一声尖叫。 脸上爬出一朵红晕，连忙站起身来。 咬着嘴唇，愤愤的瞪着赵铮。 “你才是……” “你，你无耻，流氓！” 赵铮好不容易站起身，一时更加无奈。 我什么时候无耻了？什么时候流氓了？ 可细细打量这年轻公子，却顿时眼神怪异。 眼前这人一身锦衣，由于先前一摔，有些灰头土脸。 不过，灰尘之下，样貌却是出奇的俊美！ 明眸皓齿，眉头纤细，睫毛宛如鸿羽，脸颊曲线也极为柔美。 尤其是方才摔了一跤，吃痛之下，眼角竟还噙着一抹泪花！ 纵使此人做男装打扮，可赵铮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女子！ 而且是祸国殃民的那种！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注意到赵铮的目光，那年轻公子眉头一蹙。 他双眸圆睁，不服气地盯着赵铮。 赵铮无奈地撇撇嘴。 “这位……兄台，方才是你先撞到我的吧？” “兄台”二字，赵铮咬得极重。 他已经看出来了，眼前这所谓的“年轻公子”，没有喉结！ 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我……” “年轻公子”语气一凝，小脸微僵。 “撞到了我，你不得先给我道歉？” 赵铮慢悠悠地打断他的话，微微扬起下巴。 “你……” “年轻公子”愈发不忿，她本就明媚的大眼睛，此时瞪得更大了。 “什么我撞的你，我在抓贼，那小贼偷了我的东西！” “你刚刚没听到吗，不帮我抓贼也就算了，反倒还拦着我的路！” “现在小贼跑了，还害得我摔了一跤！” “你得赔我！” 说着，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仍旧有些吃痛。 而听着她的话，赵铮有些哭笑不得。 我也摔了好吧，而且还是被你连累的。 “兄台，凡事得讲点道理，这路这么宽，你抓贼就抓贼，非撞我做什么？” “而且你把我撞倒了，怎么也得赔点钱吧？” 眼见“年轻公子”小脸越来越黑，赵铮反倒愈发饶有兴趣。 “逛个街遇到这种倒霉事……” “啧啧！倒霉啊倒霉！” “你……” “年轻公子”瞪着赵铮，小拳握得紧紧。 “哼，分明是你故意拖延我！” “姑奶奶跟你拼了！” 说着，张牙舞爪的向着赵铮扑去。 赵铮嘴角一抽，他只是随口一逗，这丫头，脾气还挺大！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大不了我不要你银子了还不成？” 赵铮伸手想要阻拦！ 这丫头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这要是被缠上，只怕麻烦不少。 “我不管，姑奶奶和你拼了！” 可“年轻公子”却不依不饶，直接扒开赵铮的胳膊，朝赵铮扑去。 可突然！ “年轻公子”身形僵住！ 眼睛瞪大！ 不可思议的看着赵铮，一张脸红到了耳根。 赵铮更是神色怪异，伸出的右手，入手一片柔软！ 他咽了口唾沫，脸色僵硬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啊！！” “你……你这个登徒子！” 刺耳的尖叫声，差点刺穿赵铮的耳膜。 年轻公子连忙后退，精致白皙的脸庞上涨红一片，娇艳欲滴。 此刻银牙紧咬，怒视着赵铮。 似是一头即将发狂的母狮！ “你竟敢……我……我要砍了你的爪子！” 她已经气得语无伦次，羞愤欲绝。 跺了跺脚，粉拳紧握，仿佛恨不得现在就和赵铮拼命！ “这明明是你自己扑过来的，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纯属意外！” 赵铮摊了摊手，表情无辜至极。 这真的是意外啊！ 谁能想到，这好端端的还被能被人袭……袭手？ 不过别说，手感还挺不错！ “你，你就是登徒子！” “流氓！无耻！” 年轻公子怒上心头，一双潋滟水眸中，升腾起一抹水雾，眼角噙着晶莹泪花。 “无耻地登徒子！” “你……你完了！” “居然敢当街非礼我，我……我要送你去见官！” “再砍了你的手！” 看她居然要哭了，赵铮更是手足无措。 “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赔你银子？” 年轻公子愤愤轻哼：“滚，我才不要你的臭银子！” 赵铮无奈摊手：“要不，我给你买糖吃？” 年轻公子愤愤撇嘴：“哼，姑奶奶才不吃你这个流氓的东西。” “要不，我让你也摸回来？” “滚，无耻的臭流氓！” “那，我给你道歉？” “道歉有用的话，要官府干什么？”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要怎么样？” 见这丫头油盐不进，赵铮更是哭笑不得。 堂堂皇子，面对东岛精锐，都不皱一下眉头。 此刻却被一个小姑娘弄得手足无措。 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哼，除非你把之前那小贼抓回来！” “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小丫头双手叉腰，凶巴巴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好好好，你放心，那小贼跑不了。” 赵铮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语气轻柔。 不得不说，这丫头梨花带雨的模样，就像是青涩的苹果。 让人下意识想咬一口。 要是再成熟一些，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 “殿下！” 好在这时，林俊义的声音响起。 只见他一手擒着那小贼的后颈，牢牢将其抓在手里。薆荳看書 仿佛提溜着小鸡崽子一般，快步赶来。 “回禀殿下，贼人已经抓获！” “干得好！” 赵铮点点头，又随意摆了摆手。 “小毛贼罢了，送去衙门就好。” “是！” 林俊义答应一声，冷冷扫了眼手里的小贼。 “殿下？” 而听着林俊义对赵铮的称呼，身旁的小丫头不由愣住。 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蹙眉打量着赵铮。 那小贼倒是被抓回来了…… 可眼前这登徒子，居然还是皇子？ 第49章 出老千？ “什么殿下？说，你到底是谁？” 见小丫头狐疑的模样。 赵铮笑了笑，生怕她又哭。 索性直接自报家门。 “本殿下正是当朝大皇子，赵铮！” “怎么样，以本殿下的身份，还不至于当街非礼你吧？” “大皇子，赵铮？！” 可谁知，小丫头后退几步，仿佛有些难以置信。 可随即，又瞪起眼睛，死死盯着赵铮。 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仿佛遇见了仇人一样！ “好啊，好你个赵峥。” “传闻不假！” “你果然是个无才无德的纨绔登徒子！” 她怒冲冲地指着赵铮，竟是一副怨妇模样。 “别人都说你是个纨绔，是废物，我先前还不信！” “现在看来，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流氓！” “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丫头捏着粉拳，怒视着赵峥。 那叫一个义愤填膺，那叫一个愤愤不平！ 什么玩意？ 嫁给我？ 而赵却铮呆在原地，彻底懵逼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让你嫁给我了？ 你这反应，有些不对啊。 疑惑之余，忽然，赵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这小丫头，莫非就是右相楚文清的女儿。 楚清瑶？ “你……你要做什么？” 见赵峥一眼不眨的看着自己，小丫头双手抱胸，一脸警惕之色。 似乎生怕赵峥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同时不甘示弱地向赵铮挥了挥粉拳。 “你要是再敢非礼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赵峥哭笑不得，合着这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流氓了？ “小丫头，咱们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还有，你是不是叫楚清瑶？” “我，我是又怎么样？本小姐就是楚清瑶！” 眼看被认出，楚清瑶咬了咬银牙，双手叉在纤腰上。 “你这个登徒子，流氓，本小姐跟你没完！” “还想着让本小姐嫁给你，你别做梦了！” 见此，赵铮一拍额头，满脸无奈。 果然，这丫头居然是右相楚文清的女儿，楚清瑶！ 难怪她一听到自己的身份，就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亏皇帝老爹还想着把这丫头赐婚给他…… 这下误会大了！ 见他不说话，楚清瑶依旧怒气冲冲，凶巴巴地看着赵铮。 “登徒子，你等着，本小姐回去就跟我爹揭穿你的真面目……” 赵铮撇着嘴摇了摇头，心里越发无奈了。 得！这丫头，他惹不起！ 那就只能躲了！ 于是向身边的林俊义挥挥手。 “老林，你先带这小贼去衙门，我再到处转转……” 林俊义应声而去，赵峥也跟着转身，准备溜之大吉！ “奶奶的，你们居然敢联手坑小爷我？” “赶紧把小爷的银子给我还回来！” “要不然……” “要不然小爷回头就带人，把这破赌场给平了！” 还不等赵峥抬脚，不远处的赌场里，突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赵铮脚步一滞，神色有几分怪异了。 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耳熟！ 他扫了眼一旁正紧握着粉拳的楚清瑶。 眼珠子转了转，索性快步向那赌场走去。 “登徒子，你给我站住！” 见赵峥要走，楚清瑶气得直跺脚！ 这家伙还没给本小姐道歉呢，怎么能走？ 可赵铮却头也不回，几步便冲进了赌场。 楚清瑶银牙紧咬，气氛地跺了跺脚！ 一咬牙，居然也跟了进去。 “登徒子，今天要是不道歉，姑奶奶和你没完。” 赌场中，赌徒还真不少，嘈杂一片。 不远处，那怒骂声继续传来。 “你们两个混蛋，还想出老千耍小爷！” “当小爷是好惹的吗？” “赶紧把小爷的银子还回来！” 赵铮循声望去，看清那正怒骂着的身影，眉头当即一挑。 只见那人身材胖得浑圆，挺着肥胖的大肚腩。 怒指着四周，口中唾沫横飞。 赵铮嘴角微勾，这胖子他还真认识。 正是安国公秦牧的儿子，秦熙的弟，秦奋！ 而在他的对面，两个锦衣青年正好整以暇地看着秦奋。 相较于怒气冲冲的秦奋，那两个青年却并未有太多情绪激动。 只是那目光中，却带着玩弄和嘲讽。 “秦少爷，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话。” “这银子是我们堂堂正正赢来的，为什么要还给你？” “你们……” 听到这话，秦奋气得抓耳挠腮。 脸上的肥肉一晃一晃的，直接破口大骂。 “堂堂正正？你们刚刚联手出老千，当小爷没看见？” “出老千？这可不能乱说！” 见秦奋暴怒，两个青年也不恼，其中一个笑着摊了摊手。 “既然要赌，就要愿赌服输，莫非秦大少输不起？” “啧啧，堂堂秦家大少爷，镇国公独子，居然连这点钱都输不起。” “则则，真是笑死我了！” 这一番话极为圆滑，那青年显然是赌场里的老手。 而讽刺的话语，更是气得秦奋抓挠脑塞。 偏偏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远处，赵铮饶有兴趣地看着赌场中的情况，不由摇头。 秦奋这小胖子，似乎有些缺心眼啊！ 十赌九输，就算是赢的那一把，也是别人特意放出的饵！ 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这小胖子也跑来赌？ “登徒子！” 这时，赵铮身后，楚清瑶的声音响起。 赵铮转头看去，便看到楚清瑶正紧握着粉拳，凶巴巴的向他示威。 “你别以为，你跑到这种地方，我就会怕你！” 赵峥哭笑不得的耸了耸肩！ 这丫头，莫非还赖上我了？ “嘘！” 赵铮向楚清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不远处的秦奋。 “你先稍安勿躁，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说！” “先看看那边！” 楚清瑶撅着小嘴，有些不满。 “登徒子，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她哼了一声，又顺着赵铮的手指看向秦奋，顿时坏坏一笑。 “那不是秦奋吗？啧啧，看样子又输钱了，回去要被打屁股了！” 这下，轮到赵峥愣住了。 “你也认识秦奋？” “当然认识了？”楚清瑶白了他一眼。 “我和秦熙姐姐，可是闺中密友，你说能不认识吗？” 闺中密友？ 赵峥舔了舔嘴唇，眼睛眯起。 要是真的能两个都要，就真的赚大发了。 第50章 帮你赢回来！ “柳方，你说谁输不起？” “一点小钱罢了，小爷还不在乎。” 那头，秦奋已经溜圆了眼珠，怒视那矮个的青年。 “明明是你们出老千！” “摇什么都能猜到，猜什么就摇什么，这不是出老千吗？” “要不然，小爷怎么会输？” 对此，柳方淡笑着摊了摊手，似乎毫不在意。 “呵，瞧你这话说的，本公子今天运气好不行吗？” “再说了，谁看见我们出老千了？” “既然是赌场，大家都有赌有输！” “要是赌场里都像秦公子这样，那可都没法玩了！” 说着，他摊开手探着脑袋，目露嘲讽。 “你要是输不起就早说！” “现在我们赢了银子，你却非得说我们出老千，你这不是摆明了欺负老实人吗？” “你……” 秦奋一张圆滚滚的脸庞憋得涨红，却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心里憋屈，却有口难言。 “在赌场里还能见到老实人？” “啧啧，这可真是稀罕得很啊！” 正在秦奋万分憋屈时，一个玩味的声音，忽然自秦奋身后响起。 两个青年眉头一皱，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锦衣年轻人，正慢悠悠地向他们走过来。 “是你?” 看清来人的模样，秦奋两眼顿时一亮！ 眼前这年轻人，不正是先前翠明湖见到的诗仙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我了，不是我还能有谁。” 赵铮微微一笑，向秦奋眨了眨眼。 随即又走到那两个青年身边，摆出一副仔细打量的模样。 “快过来让我看看，这赌场里的老实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两个年轻人脸色一黑，赵峥这语气，明显来者不善！ 那叫柳方的打量着赵铮，眉头微皱。 “你是何人？” “来赌场的还能是什么人？” 赵铮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秦奋的肩膀。 “小奋啊，这俩货赢了你的银子？” “哼，要不是他们出老千，我怎么可能输？” 小奋？这个称呼也太难听了吧。 可秦奋满脸不忿，哪有功夫计较这些？ “多大点事，不就输了点钱嘛……” 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赵铮一扬下巴，自信满满。 “我帮你赢回来不就行了？” “嗯？” 秦奋听了，不由一怔，随即嫌弃的撇嘴。 “你要是写写诗词，我还相信。” “赌钱？还是算了吧。” 而那柳方上下打量了赵铮一遍，随即嗤笑连连。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们赌？” 虽说赵铮这一身穿着也的确不俗。 但京城中公子哥多了去了！ 他们两人可都出自官宦之家，朝臣之后。 纵使比不上秦奋，可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拿捏的！ζΘν荳看書 “你们不是号称从他那里堂堂正正赢过去的银子吗？” 赵铮也不恼，反而咧嘴一笑，眯起眼睛瞥过二人。 “怎么？我一到来，你们就不敢赌了？” 闻言，两人哼了一声，神色愈发不屑。 “想跟我们赌，也不是不行！” 柳方试探地打量着赵铮，摸着下巴，斜睨了赵铮一眼。 “不过，我们可不和穷鬼赌！” 说着，又探着脑袋指了指秦奋，笑容讽刺。 “他身上可没银子了，想跟我们赌，总得出本钱吧？” 听到这，秦奋更是气得咬牙。 这两个家伙，分明是故意为难人。 可不等他说什么，便见赵铮随手从袍袖中取出一枚玉佩。 在两人面前晃了晃，笑容浓郁。 “我身上还真没多少银子，不知道这小玩意够吗？” 他以往虽然在皇宫中不怎么受待见，比起其他妃嫔皇子，算得上身无长物。 但这玉佩怎么说也是皇家之物，皇子配饰，几千两银子还是值的！ 柳方两人一愣，看着赵铮手中的玉佩，似乎有些意外。 这玉佩成色不错，倒是个好东西。 想不到这小子看着不怎么样，原来还是个冤大头！ “够是够了……” 高个青年孙骁智淡淡点点头，向赵铮比出三根手指。 “这玉佩抵个三千两，不算坑你吧？” “随意。” 赵铮神色淡然，似乎毫不在意一般。 柳方却想到什么，冷笑着指了指秦奋。 “不过，你不会跟他一样，到时候输了不认账吧？” “柳方，你皮痒了是不是?” 秦奋那个气啊，恨不得揍这柳方一顿。 而赵铮却笑着耸了耸肩，向着四周摊开手。 “赌场里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谁敢不认账，就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好，那咋们赌了！” 孙骁智和柳方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作为世家子弟，他们自然看不上这玉佩。 不过，这家伙不但替秦奋出头，还妄想和他们赌？ 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好好收拾他一顿。 “喂……” 秦奋见两人答应，下意识伸手拉了拉赵铮的衣角。 凑到赵铮身边，有些警惕地打量了孙骁智两人一眼。 “这两个家伙，贼邪门！” “跟他们赌，你只怕会输得很惨啊……” “既然是赌，谁敢保证自己一直赢？谁又能一直输呢？” 未等秦奋说完，赵铮便笑吟吟摆了摆手。 他既然敢赌，自然有自己的底气。 “哼，居然还是个赌鬼？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身旁，楚清瑶小嘴微撇，嫌弃的瞪了赵峥一眼。 这个赵铮，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不仅当街做那无耻行径，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竟然还来赌场赌博？ 堂堂皇子，怎么能作出这等有失体统的事情？ 回去一定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爹爹！ 对此，赵峥全当没听见，抬脚走到柳方两人面前。 而孙骁智和柳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抱着双手。 “说吧，你想赌什么？” “骰子、牌九、鹤格……” 赵铮笑了笑，看向身旁的秦奋。 “小奋啊，先前他们用什么赢的你？” “骰子！” 一提起此事，秦奋那张圆滚滚的脸庞上，便露出一抹怒气。 “好，那就赌骰子吧！” 赵铮点点头，大大咧咧的搬了把椅子坐下。 “你们说吧，怎么赌？” 孙骁智和柳方相视一笑，不怀好意。 “很简单，各自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每一次下注，不得少于一百两，上不封顶！” “如何？” 孙骁智冷冷询问，似乎胜券在握。 一次一百两，这赌注，还真不小！ 赵铮点了点头，随意扬手。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到时候要是输光了，你可不要哭鼻子！” 第51章 输了算我的！ 说罢，柳方当即走到赵峥面前，拿起骰盅，向着他稍作展示。 “别急着买，让小爷好好琢磨琢磨！” 没等赵峥说话，秦奋便急忙拉住了他。 脸上的肥膘拧成一团，盯着骰盅苦思冥想。 而赵铮则饶有兴趣地扫了眼骰盅，似乎并不在意。 半晌，秦奋才终于下定决心般，指着桌前的“小”字。 “相信小爷，押小！” “好吧，那就押小！” “先压一百两，试试水！” 赵铮笑了笑，毫不迟疑，随手将玉佩推到“小”上。 “好，那我就跟你一百两，大！” 孙骁智冷笑一声，自袍袖中取出一百两银锭，慢悠悠放在“大”字上。 “买定离手！” 孙骁智向柳方递了个眼色。 随即，柳方晃荡起骰盅，手势上下翻飞，看得人眼花缭乱。 骰子在骰盅中晃动，传出一阵叮当脆响。 秦奋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柳方的动作，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嘴里还念念有词。 “小！小！小……” 就连楚清瑶，也凑过了小脑袋，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唯有赵峥，神色淡然，只是在柳方的首饰上多看了几眼。 砰！ 很快，骰盅重重落地。 柳方缓缓站直身子，向赵铮摊开手。 秦奋紧盯着桌案上的骰盅，眼珠子突出，仿佛恨不得把骰盅看透一般。 终于，柳方打开骰盅。 秦奋瞪大眼睛，可一看骰盅中的骰子，脸色骤然垮了下来。 “五五六，十六点，大！” 柳方高声宣布着骰盅里的骰子点数，同时不忘挑衅地看了眼赵铮。 “唉，又没了一百两银子……” 秦奋像是霜打的茄子，心里暗叹可惜。 “嘻嘻，输了吧？活该活该……” 倒是楚清瑶，欢快的拍了拍手。 似乎看到赵峥吃瘪，她就很高兴一样。 “给银子，还是给玉佩？” 孙骁智向赵铮扬了扬下巴，表情得意之极。 “这玉佩值三千两银子，还有两千九百两，这点帐，你还算不清楚？” 赵铮半靠在椅子上，嘴角笑容不改，随意挥了挥手…… “一百两而已，小钱罢了，再来！” “这次买大，还是一百两。” 赵铮随手拨动了一下桌案上的玉佩，放到“大”字之上。 “这……” 秦奋脸色一僵。 在他看来，买大买小，最忌讳的就是换来换去。 他嘴唇嗫嚅一番，想说什么，可还是咽了下去。 “好，那本公子就把这玉佩全部赢过来。” 一旁，孙骁智伸手拨了拨银锭，挪到“小”字之上。 “既然你买大，那我就买小！”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柳方冷笑一声，再度拿起骰盅。 伴随着一阵叮当脆响，骰盅又敲落在桌案上。 “开！” 此时，秦奋已经恨不得趴在桌案上，那一身肥膘压得桌案都稍稍歪斜。 看着骰盅一点点打开，眼中满是期待。 “大！大！大……” 但随着骰盅里的骰子逐渐显露，秦奋眼中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失望。 “二二一，五点小！” 柳方声音响起，乐得咧开嘴角。 啧啧，这小子果然是个冤大头！ 今天必让你输得哭爹喊娘。 “又输了！” 秦奋垂头丧气，那叫一个无奈。 这么一会，两百两银子又砸给了这俩老千！ 尤其是看着孙骁智两人得意的模样，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两千八百两。” 赵铮倒是很平静，慢悠悠的说了一声。 他伸了个懒腰，即便连输两把，也丝毫不以为意。 瞥了眼桌案上的骰盅，两把下来，他已经基本摸清了门路。 果然如秦奋所说，眼前这两个家伙果然在出老千！ 那骰盅的骰子，必定被动了手脚。 摇大摇小全看手法！ 他又瞅了眼身旁垂头丧气的秦奋，这个铁憨憨输了那么多银子，到现在也没能看出这两个家伙的手法。 怪不得会输到现在！ “还要继续吗？” 孙骁智冲着赵铮扬了扬下巴，一连挑衅意味。 “才输了两把，你不会不敢玩了吧？” 赵铮咧嘴一笑，没等他说什么，楚清瑶已经凑了过来。 “喂，继续跟他赌啊。” “我还等着你赶紧输光呢！” 她环抱双臂，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向赵铮眨了眨眼睛。 看着她这幅娇憨模样，赵铮反倒笑了起来。 这丫头，原来打的这心思，既然这样…… “丫头，要不你也来试试？” “试试？我也可以吗？” 楚清瑶眼睛放光，看了眼桌案上的骰盅，之前看赵铮输了两把，她倒也觉得有趣。 要是能把把押在赵铮的对面，那不就能让赵铮快点输光了？！ 想到此，她不由有些意动。 可随即，楚清瑶又狐疑地打量起赵铮。 这个登徒子，居然会那么好心？ 莫非有诈？ 想到这，楚清瑶紧了紧先前被林俊义追回的绣包。 这登徒子，不会是想让她也陪着输钱吧？ “哼，我可不像你这种冤大头！” 楚清瑶仰起小脸，嘴巴微微撅起。 “我可舍不得银子！” “没事！” 赵铮却不在意的一笑。 “放心，你跟着我押注便是，我押什么，你就押什么！” “嗯？” 楚清瑶秀眉一挑，警惕地盯着赵铮。 果然，这登徒子就是想害她一起输！ 可随后，又听赵铮的声音响起。 “输了都算我的，你要是赢了，都归你！” “怎么样？” “真的？” 闻言，楚清瑶美眸中光芒一闪。 输了算赵铮的？赢了算我的？ 哈哈哈！ 既然你这么想输，那顾乃你啊就不客气了。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她连忙凑上前，仿佛生怕赵铮反悔一般。 心里暗暗想着。 这次，她一定要让赵铮全都输光！ 以报刚才的仇，总之，就是不能让赵峥好过。 “放心，只要你能赢，都算你的！” 赵铮笑吟吟的点头，目光淡淡的落在孙骁智身上。 孙骁智和柳方扫了眼楚清瑶，没有过多在意。 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只当做是赵铮的妻妾，带出来游玩的。 不过既然你想输，那就成全你。 “押注吧！” 孙骁智说着，就要捏起一百两银子，等着赵铮选择。 “慢着！” 可这时，赵铮却忽然摆了摆手。 “别急，这一次，咋们换个顺序！” “换什么顺序？” 孙骁智一时愣住，皱起眉头。 赵铮笑了笑，指了指桌案上的骰盅。 “这一次，咋们先摇骰盅，再押注，这无可厚非吧？” 第52章 成还是不成？ “这……” 孙骁智和柳方对视了一眼，面面相觑间，神色中透露出一股子迟疑。 “怎么，难道不行？” 赵铮淡然一笑，幽幽地看向两人。 “只是换个顺序而已，你们就这幅模样……” “莫非真如小奋所说，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赵峥质问声落下，秦奋当即上前，怒视着两人。 拳头紧握，胳膊上的肥肉都挤在一起。 “我早就发现不见对了，你们果然在出千！” “要不然，为什么不敢换？” 面对质问，孙骁智目光一闪。 咬了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好，换就换！” 哼，换个顺序而已，那冤大头能看出什么？ 输的，一定还是他们！ 柳方哼了一声，骰盅再度摇晃起来。 砰地一声，沉沉落在桌案上。 孙骁智看了一眼，当即捏起银子，就要向桌案上押去。 “那这次，该由我先押……” “慢着！” 然而，未等孙骁智手中的银子落在桌案上，赵铮已经伸出胳膊，挡在孙骁智面前。 “没看到我这边带着女子吗？” “那又如何？” 孙骁智沉声询问。 “你们不是老实人吗？” 赵铮笑着反问一声。 “君子温良恭俭让，让女子先行下注，这也无可厚非！” 说着，赵铮直接指了指桌案上的“小”字。 “来，咋们押这里！” 他屈指一弹，玉佩便率先滑到“小”字之上。 楚清瑶笑容中透露出一抹狡黠，也指了指玉佩。 “我也押一百两！” “这次，我押四百两，加上她那一百两，我们这边总计五百两！” 赵铮慢悠悠说着，淡淡看向呆住的孙骁智。 “你不会不敢押吧？” “还是说，你已经知道我们押中了？” 赵铮神色一整，话语忽然凌厉万分！ 他已经看出来了，柳方摇晃骰盅的手法，与他押小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孙骁智抢先压住，分明就是知道，这一次开出来的会是小。 呵呵，真当是我秦奋那个铁憨憨？ “怎，怎么可能！” 孙骁智心虚的躲开目光，又看了眼桌案上的骰盅。 神色震惊中带着一丝迟疑。 莫非，被这小子看出来了？ “孙骁智，你还不快押注？” 一旁，秦奋怒喝一声，恶狠狠地瞪着孙骁智。 “你要是敢耍小爷，今天，小爷让你走不出这赌场的大门！” 听着秦奋的话语，孙骁智不由咽了口唾沫。 一咬牙，只能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重重拍在“大”字之上。 “好，五百两，我跟！” “很好，开吧！” 赵铮满意一笑，向着柳方抬了抬手。 柳方深深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阴沉着脸，打开了骰盅。 “一一二！” 秦奋看着骰盅里的点数，顿时心神一阵。 “四点，小！” “赢了，咋们赢了！” 他兴奋地重重点头，满脸喜色。 之前他输了那么多次，这下，终于赢了！ 这还是柳方和孙骁智今天第一次输了。 “竟然赢了？” 楚清瑶小嘴微张，有些愕然。 但随即，她又看向桌案上的五百两银子。 那这下子，她岂不是也跟着赢钱了？ 想到此，楚清瑶当即眉开眼笑。 傲娇的扬起小脸，一双美眸都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哼，算你识相！” “找来我押注，很简单就赢了吧？” “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呢！” 赵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转而看向脸色发黑的孙骁智两人，抬了抬手臂，向两人示意。 赌局继续！ 柳方咬着牙，只好再度握起骰盅，狠狠摇晃起来。 可不知为何，他偷偷瞟向赵铮，注意到赵铮的目光，忽然莫名有些心虚。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赵铮看穿了一般。 而显然，他猜对了。 经过刚才的观察，他已经摸清了他们的套路。 把柳方的手法看了个明明白白。 哼，你们不是欺负秦奋吗？ 等着吧，小爷让你们想哭都哭不出来。 于是…… 第二局，在赵峥的指挥下。 他和楚清瑶压了大，而孙骁智明知道结果会开大。 却只能压小！ 而赵峥一压就是五百两，加上楚清瑶的一百两。 一局赌局，他便输了六百两。 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六百两，并不算多。 只是，这种明知道会输，却必须压下去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可要是不跟，岂不是知道自己会输？ 要是出千的事坐实，后果会更严重。 可接连数次，赵铮都率先押注。 赢的人，自然都变成了赵铮！ 反倒是他们，连输数把！ 一千两银子，很快就没了。 孙骁智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阴沉难看无比。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否则，别说那玉佩捞不到，就连从秦奋那里赢来的钱，都要再度砸进去。 “现在该继续换换顺序了吧？” 孙骁智按捺不住，忍不住开了口。 “先摇后押了那么多次，现在，得先押后摇了！” “对，现在该先压后摇了！” 柳方也紧跟着附和！ 只要再变回来，赢光赵峥，那再简单不过。 秦奋当即皱眉，正要说些什么。 可赵铮却豪不在意的一笑。 “没问题！” 赵铮缓缓站起身来，目光睥睨着二人。 “不过前提是，得让我来摇骰子！” “不行！” 柳方一惊，毫不犹豫的连忙拒绝。 “不行？” 赵铮板起脸来，目光如刀。 “怎么？难道你们摇骰子时耍了什么花招？” 说着，他轻轻一拍身旁秦奋的肩头。 “小奋啊，让他们知道知道，敢耍花招是什么下场！” 秦奋一听，当即迈步上前，恶狠狠地瞪着孙骁智和柳方两人。 滚圆的脸庞拧在一起，呲牙咧嘴。 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咬上两人一口！ 被秦奋这么盯着，两人不由咽了口唾沫。 但此时，令他们心中悚然的，却并不是秦奋。 而是一旁始终波澜不惊的赵铮！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莫非，他真的看穿了我们的手法？ “成还是不成？” 赵铮抱着胳膊，再度淡淡询问一声。 对此，孙骁智和柳方脸色越发难看了。 镇国公的公子，要是真的惹急了，可绝对不是好事。 “成！” 孙骁智紧咬着牙关，还是答应了下来。 说话的时候，双手紧紧攥起。 就算让赵铮摇骰子，也不见得就一定能稳赢！ 那让你摇又能怎么样？ 第53章 不会没钱了吧？ “早这么说不就行了？！” 赵铮似乎料定了他们会答应，慢悠悠走到桌案前。 随手拿起骰子与骰盅掂量了几下。 这种特制的骰子，其实用不着什么太多的手法。 只要摇晃得正好，便能出现想要的点数，算不上高明。 也就秦奋这个憨憨会在这俩人手里输上那么多！ 想到此，赵铮又不由打量了眼赌场四周。 四周倒有不少人悄悄注意着这边，却并没有人敢上前。 毕竟，秦奋的身份，这些人还是知道了。 对于秦奋这等纨绔子弟，自然不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坑骗。 反倒是眼前这俩人，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故意的？ “押注吧！” 念及于此，赵铮微微抬了抬下巴，向面前三人示意。 孙骁智两人眉头紧皱，在深思熟虑着，一时有些犹豫。 而楚清瑶则出手洒脱，玉指轻轻一弹，玉佩便落在“大”字之上。 “买大，五百两！” 她伸出手，比着五根纤细的青葱玉指，向赵铮晃了晃。 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得意。 反正输的都是赵铮的银子，输得再多她也不可惜！ “五百两？” 孙骁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脸色更加黑了起来。 这么大的赌注，就算是他们，也跟不了多久啊。 孙骁智深吸一口气，只能自袍袖中取出五百两银票，拍在了“小”字之上。 他还就不信了，这赵峥还能买什么摇什么不成？ “买小，跟五百两！” “买定离手！” 赵铮像模像样地摆了个架势，手中骰盅顺势摇晃。 不多时，骰盅落地。 赵铮没有卖关子，直接掀开。 “六六六，十八点大！” “我去，居然又赢了！” 秦奋扬起手臂，震惊的高呼出声。 他可是输了一天，可没想到，赵峥和楚清瑶居然接二连三的赢了？ “嘻嘻，本小姐的运气还是这么少，又赢了！” 楚清瑶更是嘻嘻直笑，像小财迷一把抓过银票，美眸中也满是雀跃欣喜。 虽然赌博不对，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太爽了。 而那孙骁智和柳方，脸色都垮了下来。 眼前这年轻人，总不可能真的摸清了他们的手法吧？ 这一下，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不妙。 可秦奋始终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他们根本无法抽身，只能继续跟着押注。 又是接连几局下来，没有任何例外，全部以楚清瑶获胜结束。 仿佛无论楚清瑶押大还是押小，赵铮总是能摇出相应的点数。 五千两银子，很快输了个精光！ 这下子，孙骁智两人彻底呆滞了！ 这年轻人，显然完全摸清楚了他们的路数。 更利用秦奋的身份，把他们耍得团团转！ 他们……根本不可能赢！ 楚清瑶攥着一沓银票，轻轻晃了晃，笑容浓郁。 接连几局赢下来，她心里只剩下喜悦。 至于让赵铮输光家底的事，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让赵铮赔钱，哪里能有她赢钱开心？ 至于秦奋，早已目瞪口呆，看着赵铮的目光中，又是震惊又是不可思议。 这位诗仙，简直是神人啊！ 不但会吟诗，连赌术也如此精湛。 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继续，才五千两而已，太少了。” 赵铮淡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落在孙骁智两人耳中，却无异于勾魂之语！ 一来二去之下，他们先前自秦奋那里赢下的五千两，已经全部输了出来！ 心里怎么可能不疼？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明明知晓骰子的点数完全被赵铮掌控着。 却偏偏不能拆穿！ 这种感觉，实在憋屈之极！ 眼见着楚清瑶又要兴致勃勃地下注，孙骁智连忙伸手阻止。 “且慢！” 孙骁智双手各自盖住“大小”二字。 不能再让赵铮继续摇骰子了。 否则，他们迟早会输光！ “这次，该轮到我们这边摇骰子了吧？” 孙骁智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牙齿紧咬。 “你们已经摇了那么多次了……” “对！” 柳方也赶忙附和，神情紧张！ 大把大把的银子被赵铮轻易地赢去，他的心头都在滴血！ “该我们摇骰子了，而且，还得是我们先押注，再摇骰子！” “哦？” 赵铮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 他当然知道这俩人想要耍什么把戏！ 不过，不把底裤都输掉，还想走？ 做梦！ “这么急着摇骰子？” 赵铮冷冷一笑，目光仿佛看透了两人的内心。 “莫不是你们知道，会摇出什么点数？” 闻言，孙骁智两人脸色骤变，连忙摇头否定。 “怎么可能？” “这点数怎么可能猜出来？” “只是你摇骰子，运气不在我们这里！” 他咬着牙，目光直视赵铮。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心虚。 “你不让我们摇骰子，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要是这样，那我们干脆别玩了！” “不玩……也不是不可以……” 赵铮淡淡的摊了摊手，人畜无害的模样，让几人都不由一怔。 但随即，他又冲着楚清瑶微微抬手。 “对了，顺便提一嘴。” “现在跟你们赌的，可是当朝右相之女！” “要是没让她玩舒服，那后果……” 闻言，孙骁智和柳方身形仿若被晴天霹雳击中，当即僵住。 他们艰难地转头向楚清瑶看去，心头砰砰直跳。 右相之女！ 这位小姑奶奶，他们绝对惹不起。 真要惹到她，纵使他们家中还有些能量，但绝对无法和右相较量！ 那后果…… 秦奋也是一呆，不免向楚清瑶看去。 起先他输红了眼，赌场中又一片昏暗，未曾注意太多。 等认出了楚清瑶，一张脸顿时垮了。 完了完了！ 今天的事，这小姑奶奶不会告诉姐姐吧？ 我的耳朵，只怕又要挨揪了。 “喂，你们还玩不玩了？这才哪跟哪？不会没钱了吧？”ζΘν荳看書 楚清瑶配合的握了握小拳头。 笑嘻嘻的模样，却让柳方两人头皮发麻。 右相之女，加上安国公幼子。 他们要是敢不玩，那事情就大条了。 “赌！” “当然赌！” 孙骁智咽了口唾沫，忙不迭又取出一张银票。 他强忍着慌乱，呼吸急促。 “我们不摇骰子了，由你继续摇……” “不过，这次，得你先摇骰子，我们再先下注！” 赵铮所用的手法，是自他们这里学来的。 只要赵铮先摇，那他们自然就能看出来，赵铮所摇的点数究竟是大还是小！ “想要单纯赌运气？” 赵铮嘴角一勾。 “那就这么办。” 赵铮满不在乎地点头应允。 索性直接摇晃起骰盅，但这一次，他的动作幅度加大了几分。 骰盅发出的晃动声也随之劈啪作响。 孙骁智两人睁大眼睛，死死盯着赵铮的动作，望眼欲穿。 可是，他们的心绪，却逐渐沉到了谷底。 赵铮的动作，哪里有什么章法可言？ 分明是在胡乱摇晃？ 这还怎么下注？ 第54章 不服？那就继续！ 砰！ 在两人的目光下，赵铮手中骰盅骤然敲在桌案上。 “押注。” 赵铮随意说了一声，风轻云淡。 孙骁智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那一通乱摇之下，他们哪里能看出骰盅里的点数？ 若是这样，那就只能拼运气了！ “买……大？” 柳方试探着提议。 孙骁智神色一阵变换，满脸犹豫。 却只能无力地点点头。 “买大……三百两！” “那我就买小！” 楚清瑶兴致勃勃地将玉佩挪到“小”字之上。 “丫头，先掏几张银票来！” 赵铮不急着押注，反而向楚清瑶勾了勾手指。 “这次，买小，五千两！” “一万……” 孙骁智两人浑身一颤，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 他们没有想到，赵铮一把就玩得这么大！ 先前他们就已经输了五千两。 这要是再输了，还不得心疼死？ 就连秦奋，也不由瞪大眼睛。 他来这赌场也不下百次了，也没玩过这么大的。 这诗仙，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啊！ “怎么样？你们跟还是不跟？” 赵铮抬了抬手，似乎吃定了他们一样。 孙骁智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呼吸粗重。 柳方咽了口唾沫，死死盯着骰盅，双手都在发抖。 骰盅里的点数，眼前这年轻人也应当不会知晓。 那就搏一搏！ 只要能赢一把，就能赢下五千两！ 之前的损失，就全都拿回来了。 “跟你……五千两！” 终于，孙骁智掏出银票，狠狠拍在“大”字之上。 我就不信了，这把还能输！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骰盅上。 赵峥淡淡一笑，慢慢把骰盅打开。 “二一二，五点小！” 秦奋高声叫着，激动地跳了起来。 “赢了，五千两，五千两啊！” 而孙骁智浑身剧颤，不住后退。 脸色苍白，看不出人色、 好在柳方连忙拉住他，这才稳住心神。 五千两，眨眼又没了！ 他的心就跟被刀割一般。 “耶，又赢钱了呢。” 楚清瑶美眸中异彩连连，看着面前的银票，眼睛放光。 这么简单，又赢了五千两？ 她又看向赵铮，神色怪异了几分。 想不到赵铮这登徒子，倒还有点本事嘛！ “继续。” 对于孙骁智两人的反应，赵铮全然不顾。 骰盅再度胡乱摇晃，重重落地。 “下注！” 孙骁智浑身剧颤，脸色发白。 他现在，莫名有些害怕听到这声音了！ 柳方眼皮狂跳，咬着牙，颤巍巍地取出一张银票，放在“大”字之上。 “买大，五百两！” “那我就继续买小了？” 楚清瑶搓了搓小手，又询问地看向赵铮。 至于押多少银子，就看赵铮的了。 “刚好不用拿银票了，下注，一万两！” 赵铮随意一挥手，风轻云淡的语气，就像说一个铜板一样。 一万两？ 柳方脸色一白，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赌注，竟然越来越大了！ “跟……跟他！” 可孙骁智却颤巍巍地伸出手，满脸不甘。 显然，他已经输急眼了。 什么也顾不上，只想把钱赢回来。 赵铮那一番摇晃，他也看不出点数。 那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赌局！ 一万两就一万两！ 总不可能再输吧？ “这……” 柳方一阵犹豫，这可是一万两啊。 哪怕对他来说，也不是小钱。 但犹豫片刻后，还是从袍袖中取出了银票。 “这可是最后的银子了……” 柳方闭上眼睛，将银票重重拍在桌案上。 “一万两，全买大！” 嘶！ 秦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万两啊！ 这估计是这两个家伙一年的零花钱了吧？ 要是能赢过来，那就真的爽了！ 就连楚清瑶，也不由有些紧张。 眼巴巴的看着骰盅，粉嘟嘟的脸蛋可怕至极。 至于柳方两人，始终紧紧注视着赵铮手上掀开骰盅的动作。 可随着骰盅掀开，孙骁智两人浑身一软，仿若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身子瘫软，无力地抚着桌案。 “三三二……” “八点小！” 秦奋声音颤抖着宣读出点数。 赢了，又赢了！ 而且，是一万两！ 这下子，所有的银子，全回来了！ 甚至，他们还狠狠赚了一大笔！ 秦奋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做梦后。 他看着赵铮的目光，已然敬佩到了极点！ 这哪是诗仙，分明是赌神啊！ “不好意思，你们输了！” 赵峥淡淡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运气太好，他也没办法。 “输了……” “全输了！” 孙骁智和柳方几乎已经喘不过气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桌案上的骰子，他们都不敢看了！ 心痛！ 痛得无法呼吸！ “你，你……” 孙骁智满脸狰狞，死死地盯着赵铮。 眼眶发红，眼眸中都渗出了细密的血丝。 他们在这年轻人面前，竟然彻底被碾压了！ 这种挫败感，让他心中升满是浓浓的不甘！ “不服？” 赵铮美貌一挑，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两人。 “还要再赌？” “没有银子了是吧？” 他摸着下巴，眼中精芒闪烁。 “没有银子也没事，想要赌，拿你们身上的金银首饰也可以……” “再不济，你们俩身上穿的衣服，也能拿出来赌！” 居然敢耍秦奋，不知道他有可能是我小舅子吗？ 说让你们输掉底裤，就一定要让你们输个干净！ 听着赵铮语气中的戏谑意味，柳方脸色涨红无比。 之前他们嘲讽赵峥的话，都被一五一十还了回来！ “跟他赌！” 孙骁智瞪着眼睛，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吼。 他摸索着身上，取出玉佩和扳指等物。 甚至，连造型精美的裤腰带都抽了出来，放在桌案上！ 柳方心中一狠，也跟着将身上饰品都掏了出来。 “这些，抵八千两！” 柳方声音决绝，决定殊死一搏。 闻言，秦奋不由嗤笑起来。 “就这么点破烂，也想抵八千两？” “那就抵八千两！” 赵铮却毫不在意，随手摇晃起骰盅…… 可不多时。 孙骁智两人神色都麻木了。 他们……又输了！ 这下子，连裤腰带都赔进去了！ 他们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要吐血…… 他们何曾像这样输过？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孙骁智嘶吼着，红通通的眼睛死死盯着赵铮。 “怎么，莫非你们还不服？” 赵铮咧嘴一笑。 缓缓伸了个懒腰，幽幽的目光又落在两人身上。 “只要你们敢，什么都可以赌！” “一根手指，一条手臂，甚至是……你们的命！” “不服，咱们继续！” 他的声音中裹挟着轻笑，可却又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冰寒！ 第55章 赌命 赵铮话音落下，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所有人看向赵峥，神色骇然。 赌……赌命？ 秦奋砸了砸嘴。 不愧是诗仙，就是猛啊！ 而楚清瑶也不由愣住，小手里捏着银票，睫羽不住眨动着。 似是不知道该放下银子还是如何。 孙骁智两人脸色惨白一片。 额头上满是冷汗! 这下子，两人半点也不敢再接话了！ 眼前这年轻人，分明就是个疯子！ “赌……还是不赌？” 赵铮笑吟吟询问一声。 只是那笑容，落在两人眼中，却让他们心中一片悚然！ “不……不赌了……” “不赌了！” 两人连忙摇头，脑袋跟拨浪鼓一般，不停晃动着。 他们是真的怕了。 一场赌局下来，别说赢了秦奋的五千两。 连他们自己的银子，也输了整整两万两。 还有一些玉器手势…… 相当于除了底裤，全部都输了。 要是继续赌，说不定连命都要输了。 “不赌了？” 赵铮随手扔掉骰盅，慢悠悠走到两人身前。 他的目光，忽然凌厉万分。 “不赌，就滚！” 一声大喝，宛若平地起惊雷。 两人浑身骤然一颤，后背都被汗水打湿。 此人的目光，为何如此可怕？ “别想着再耍什么小聪明，下次，可没有这么简单就能离开了。” 赵铮的低语，在两人耳畔回荡着。 显然，这是警告！ 赵峥已经看破了他们出千的手段，所以警告！ 若再有下次，不断胳膊少腿，只怕是真的离不开了。 两个人浑身发颤，背后发凉。 再不敢多说一句，急匆匆向赌场外冲去。 看着灰溜溜逃走的两人，秦奋彻底惊呆了！ 眼前这位仁兄，何止是什么诗仙？ 这简直……是赌神啊！ “兄台……哦不，大哥，小爷喊你大哥！” 秦奋一双肉手紧紧攥着，鼻尖渗着细密的汗水，激动不已。 “大哥，你是怎么赢下他们？太让人佩服了。” “要不，你教给我吧？” 秦奋凑在赵铮身前，脸上充满了敬佩。 他对诗词什么的不感兴趣。 可对这赌术，确很有兴趣。 赵峥赌术精湛，还帮他出了气，那就是他的大哥。 “只要你能教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只是，话刚说到一半，秦奋语气忽的一顿。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咽了口唾沫。 “除了我姐之外，大哥你要什么都行！” 见此，赵铮扶额黑脸。 这胖子还真是个铁憨憨！ 不过，即便是这种时候，秦奋竟然还忘不了提一嘴他姐！ 护姐狂魔，恐怖如斯！ “想学……也不是不可以！” 赵铮转念一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用不着你做别的，你不是叫我大哥了吗？” “那你以后当我的小弟就行！” “好，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你让我往东，我就绝不往西！” 秦奋当即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什么安国公的幼子，哪里有学会赌术重要？ 赵铮扯了扯嘴角，又瞥向一旁的楚清瑶。 楚清瑶正捏着厚厚一沓银票，得意洋洋地摆动着。 足足有五千两之数！ 显然，赢了这么多银子，这丫头心里绝对美滋滋的！ “你这登徒子，对这些事，倒是蛮在行的嘛！” “不过……” 楚清瑶白了赵铮一眼。 “还是个登徒子！” 她得意地仰着小脸，一副打了胜仗的架势！ 赵铮耸了耸肩，对这小丫头还真无可奈何。 后面那几次赌局，还真的是楚清瑶运气好！ 或者说，是那俩货运气太差了！ “我说，你现在赢了这么多银子，可以离开了吧？” “我跟秦奋还有些事情要谈！” “哼！” 可楚清瑶却轻哼一声，傲娇的仰着小脸。 “我就不走，我就跟着！” “你这个登徒子，跟着他能有什么好事？” 闻言，赵铮看着楚清瑶精致的脸庞，咧嘴一笑。 “好，那你就跟着吧！” 说着，话锋忽然一转。 “不过，我要带着他去青楼，你也要跟着去？” “自然要……嗯？” 楚清瑶刚要点头，小脸却骤然一僵。 原本雀跃的眉梢，忽地蹙了起来。 白皙的脸庞上，逐渐笼上一层红晕，娇艳欲滴。 “你你……不要脸！” 楚清瑶顿时羞愤极了，看着赵峥，气得只跺脚。 “你这个好色的登徒子！” 说话间，她腾的一下站起身，快步远离了赵铮。 随即又伸出纤纤玉指，怒冲冲地指着他。 “你……你给本小姐等着！” “本小姐迟早要收拾了你！” 话罢，楚清瑶蹬着莲步，大步跑出了赌场。 见此，赵铮摸着下巴，摇头一笑。 而秦奋则将桌案上的银票和几个像样的饰品收入衣袖，这才凑到赵铮身边。 “大哥，咱们真要去青楼？” 秦奋喉咙动了动，有些忐忑。 他姐姐曾三令五申，严禁他去那些烟花之地。 尤其是，现在还被楚清瑶知晓了。 但看到赵铮严肃的表情，他又一咬牙。 “大哥，我知道几家不错的地方，要不咋们，嘿嘿……” 秦奋一阵挤眉弄眼，做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赵铮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秦奋向外走去。 秦奋一路跟着赵铮，直到走进一处茶楼中坐定。 他这才松了口气。 万一楚清瑶跑去他家告状，说他去了青楼，他的腿只怕都得被打断！ 而赵铮没有去管秦奋的小心思，随手捏起香茗，轻轻品了一口。 唇齿间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茶香，令他精神一振。 “大哥，咱们来这，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秦奋一口将茶盏中的茶水囫囵饮尽，又自顾自倒满。 先前在赌场里一番口水大战，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不急。” 赵铮好整以暇地看着秦奋。 “我倒是想要先问问你，你去赌场，是为了什么？” “嗯？” 闻言，秦奋不由一怔。 去赌场，还能做什么，当然是赌银子！ 事实上，以他的出身，相较于赢钱，他更喜欢赌钱的那种刺激感。 他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却正好对上赵铮笑吟吟的目光。 “为了……赢钱。” 秦奋老实回答。 再怎么刺激，还是赢钱来得爽快！ “赚了银子，再回去跟你爹和你姐说，他们理当高看你一些，是吗？” 赵铮眉头微挑，目光始终落在秦奋的脸上。 “这……” 秦奋嘴唇一阵嗫嚅，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的心思，仿佛一眼就被赵铮看穿了一般。 他爹秦牧和姐姐秦熙，一个是人人称赞的安国公，一个是京城有名的绝艳才女。 而他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了！ 除了赌钱赢钱，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注意到秦奋的神色，赵铮已经了然。 不急不缓地饮了口香茗，这才继续开口。 “既然你认了我当大哥，那有钱，当然要一起赚！” 说到这，赵峥嘴角一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想不想跟着大哥我一起赚钱？” 第56章 跟着大哥去赚钱！ 听到此话，秦奋眼睛眨了眨，随即重重点头。 “想，当然想，可是……” 有钱赚，当然是好事！ 可问题是……要怎么赚钱？ 秦奋疑惑地看着赵铮，等待赵铮的答复。 赵铮摸着下巴，扫了眼窗外楼下的街道。 “我刚刚做了一番市场调研，京城里各式各样的买卖都有不少。” “不过，要从其中选一个最轻松的……” “思来想去，当然是女人的银子最好赚！” 说到此，赵铮眼中精芒一闪。 显然，他已经想到了赚钱的好门路！ “大哥……” 可闻言，秦奋却脸色变换，滚圆的脸庞拧在了一起。 “你不会是……想开一家招待女子的青楼吧？！” “我……” 赵铮嘴角一抽，捏着茶盏的手指都不由一抖！ 好家伙！ 亏这小子敢想！ 他瞥了眼秦奋那无辜的肥脸，恨不得拍上一巴掌。 “你自己往外面看看，那些女子逛街时，是不是都会在那些货摊商铺停留？” 赵铮尽量维持着心平气和，循循善诱。 当听到这胖子的声音时，他就已经有了打算。 眼下他需要赚银子，可他毕竟是皇子身份。 许多事情都难以亲自出面，更别说事事亲为了。 要是能有安国公的幼子相助，那就简单多了！ 如若不然，赵峥又何必费这么大劲帮他把银子赢回来？ 秦奋怔怔向外看去，仿佛依旧没从先前的想法里挣脱出来。 但看到窗外的情况，秦奋却逐渐收敛起心绪。 半晌。 秦奋咽了口唾沫，试探地看向赵铮。 “大哥，莫非你是说……胭脂水粉？” “要不然呢！” 赵铮欣慰地点了点头。 世间又有多少女子，不爱美？ 无论是王侯之女，还是市井百姓。 只要是女的，都会用胭脂水粉来打扮自己。 “胭脂水粉，的确最赚钱！” 秦奋抿着嘴，心里思索着。 以往他家中有宾客前来，若带着家眷，总少不了给他姐姐送些姻脂水粉。 那些胭脂水粉，即便效果不是特别好，可都值大把的银子！ 甚至，即便他姐姐并不爱浓妆艳抹，也难免偶尔用些脂粉香料。 这的确是个赚钱的法子！ 但随即，秦奋又拧了拧眉。 “大哥，这买卖赚钱是赚钱，可整个皇城不知有多少！” “只怕……咱们想要通过这个行当赚钱，不太容易……” 以他的能力，别说去卖胭脂水粉赚钱了。 就怕把银子都赔进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赵铮摇了摇头，依旧信心满满。 “我知道一种香料，奇香无比……” “莫说是这京城，纵使放眼天下，也绝对无人拥有！” “这香料要是一出，必定大卖！” 从昨天回到寝宫之后，赵峥便已经注意到了。 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颜色都极为寡淡。 香味更是微不可闻。 纵使是皇宫中的上好佳品，用上品材料制成，也大抵如此。 都比不上后世赵峥见过最差的胭脂水粉。 可即便是这样，也究竟有客人源源不绝。 依旧有大把的银子赚，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而他赵峥，可是穿越来的。 而且上一世因为女朋友的原因，也知晓一些胭脂水粉的配方。 若是调配出来，绝对比这个时代最好的胭脂水粉好千倍百倍。 绝对能大卖！ 到时候，就完全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真……真的？” 秦奋一呆，有些难以置信。 “大哥，你真的有如此神奇的配方吗？” 他并非不相信赵铮，无论是那诗仙之名，还是在赌场中大展风头。 都足以证明，他这位大哥，乃是神人！ 可这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对此，赵铮笑而不语。 秦奋喉咙微动，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要真是这样，那他们岂不是真能赚翻了？ 到时候，爹和姐姐必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些，秦奋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随即重重点头！ “好，我听大哥的！” “这买卖，小爷我干了！” “很好！” 赵峥似乎并不意外，反而低头询问！ “放心，香料的配方，都在大哥脑子里，大哥不会骗你。” “不过，除了香料，咋们还需要生产的作坊，销售的渠道，这些才是难题。” “你可有什么门路？” “门路……” 秦奋思索着，在原地转了一圈，眼中精芒一闪。 “大哥，我知道京城里有一家专门制作胭脂水粉的胭脂坊，因为一些原因，几乎要关门了。” “以大哥的配方，要是能和他们合作，保证能行！” 哦？ 赵铮摸了摸下巴。 看不出来，秦奋居然还真的有门路！ 若有现成的胭脂坊，肯定再好不过。 “那家胭脂坊，可以信任吗？” 对此，秦奋毫不犹豫的点头。 “大哥，你就放心吧，胭脂坊的掌权人林芷月，是我姐姐的闺中密友。” “绝对信得过！” 额！ 赵峥愣住！ 这秦熙，闺蜜还挺多嘛。 “好，那就按你所说。” “记住了，此事一定要保密！” 赵铮应允一声，随手点了点桌案。 “你先去那边谈谈，不管成与不成，明日一早，咱们在这里碰头！” 既然万事俱备，赵峥也得先回去。 把脑中的想法转为现实，先把香料制作出来！ “好哩！” “大哥，我办事，你放心！” 秦奋兴冲冲的答应下来，直接去办事了。 而赵铮刚走到赌场外，便见林俊义早已在此等候着。 “老林，接着！” 赵铮随手丢出一个布袋，林俊义随手一把接住。 布袋中，传出一阵叮当脆响。 林俊义疑惑地打开布袋，双眼不由一睁。 布袋中，赫然是两锭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 足足一百两！ “殿下，这……” 林俊义愣住。 殿下从哪里弄来的银子？ 他来不及多想，又赶忙摇头。 “殿下，这太贵重了，卑职不能……” 可不等他说完，赵铮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计较这些干嘛，等回头赚够了银子，给咱们所有袍泽弟兄，全都提高军饷！” 林俊义紧盯着布袋里银子，目光凝重而感激。 殿下如今窘迫的情况，他也知晓。 可即便如此，殿下依旧不曾亏待他！ 他缓缓拱手，真诚的向赵铮行礼。 “多谢殿下！属下和兄弟们必定一心一意，为殿下效力！” …… 第57章 万事俱备！ 昭阳宫。 砰的一声。 赵铮手中一个布袋重重落在桌案上，声音沉闷。 “铮儿，这是……” 容妃看着桌案上的布袋，一时疑惑。 赵铮笑了笑，随手将其打开。 随即，一堆沉甸甸的银两与银票便显露出来。 杂七杂八，足足有上万两之数！ 这…… 见此，容妃柔美的脸庞上，不由浮现出一抹错愕。 而一旁的小丫头春玲，更是捂着嘴唇，双眸瞪大。 这么多银子！ 就是把她卖了，也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铮儿，你如何拿来这么多银两？” 容妃疑惑不解，看着赵峥询问。 “母妃不用担心，孩儿今日结识了一位朋友！” “这些都是他赞助给孩儿的。” 赵铮笑了笑，没有详细说明。 去赌场=的事，还是不要让母妃知道得好！ 从赌场里赢来的银子，他给了秦奋一部分，让其回家也好有交待。 而且，去谈生意，自然也需要银子。 而剩下的银子，赵铮全都拿了回来。 “朋友？赞助你的？” 容妃心里更加疑惑：“峥儿，咋们穷点无碍，你可切莫乱交狐朋狗友。” 经过上次的事，她生怕儿子又被人下套。 “母妃放心吧，孩儿心里有数！” “春玲。” 赵铮解释了一句，随即向春玲招了招手，将两锭银子放在小丫头的双手上。 “去买些普通的香料，还有花瓣之类的！” “对了，再去御膳房要几坛烈酒，带着侍卫去！” 春玲双手捧着几乎赶得上她小手大小的银子，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错愕。 “殿下……您要这些做什么？” 一旁，容妃也不免诧异。 这么多银子，全部拿来买香料和……花瓣？ 赵峥又不是女人，要这些做什么？ “铮儿，虽然你有这么多银子，可咱们万万不能乱花钱！” 容妃轻劝一声。 她虽不清楚铮儿从哪里弄来的银子，可是，这般大手大脚的花钱，总是不妥。 尤其是，买那么多香料和花瓣做什么？ 这些东西，又并非必需品…… 赵铮笑了笑，明白母妃的担忧。 “母妃放心，孩儿自有用处！” 见此，春玲答应一声，也急忙去办了。 不过小半日时间。 春玲一番采购结束，带着几个侍卫，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赶了回来。 小丫头背着大大的包裹，但包裹中皆是花瓣，分量很轻。 随着她走进宫中，一阵幽香也随之传来。 而昭阳宫中，赵铮早已准备好了一应准备。 院落里支上了一口锅，锅沿处还插着一根竹管留作出气。 四周还放置着一些诸如石臼、瓷瓶等物。 春玲放下包裹，打量着院落里的物事，有些眼花缭乱。 赵铮清点着春玲带来的各种材料，笑容浓郁。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咕噜咕噜……” 从御膳房中拿来的几坛美酒，被赵铮悉数倒入锅中。 锅底下烈火升腾。 一股酒香，瞬间便溢满整个昭阳宫。 赵铮将锅盖紧紧封死，又在竹管下放了一个陶罐。 春玲与几个宫女蹲在一旁，一起将包裹里的花瓣按品种挑拣出来。 她歪着小脑袋看向赵峥，小脸愈发疑惑。 她总觉得，殿下像是要捣鼓些新奇的东西…… 赵铮让人将挑选出的花瓣各自碾碎，倒了些清水，分别调和好。 而此时，锅沿处插着的竹管中，已然滴落下滴滴液体。 更为浓郁的酒味，自陶罐中传出。 赵铮拿起陶罐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代没有酒精，他只能通过蒸馏烈酒提纯。 而后又自陶罐中取出一些液体，分别滴落在那些盛放花瓣碎片的瓷盆之中。 随着他一番搅拌，瓷盆中逐渐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而且久久不散! 春玲探头探脑地凑了过来。 打量着瓷盆中各种混杂着花瓣的液体，双眸却不由一睁！ 瓷盆中，阵阵香气铺面而来。 竟比那些胭脂水粉还浓郁不少！ 她惊奇地跑到各个瓷盆前，嗅着瓷盆中的香气，眸中异彩连连。 “殿下，好香啊！” 春玲忍不住赞叹一声。 她看向赵铮，却见赵铮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春玲的小脸上，顿时涌上一抹羞红。 “奴婢失态了！” 赵铮哈哈一笑，对于小丫头见到新奇物事的好奇反应，他只觉得可爱！ 而且这也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赵铮嘱咐着其他宫女，用纱布将各个瓷盆笼罩起来，用于过滤杂质。 而此时。 容妃也走了过来。 她轻嗅着充盈整个昭阳宫的芳香，神色中一片惊讶。 “铮儿，这些是……” 容妃疑惑地询问，正看到赵铮将沾染着花瓣颜色的液体，倒进了小瓷瓶中。 赵铮捏着小瓷瓶走到容妃身前，将其递给母妃。 容妃狐疑地打量着瓷瓶，忍不住轻轻一嗅。 顿时间。 容妃眼中满是惊讶！ 小瓷瓶中，满是花瓣的芬芳。 而且比寻常花瓣不知香了多少。 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让人心旷神怡，久久无法忘怀！ “这是何物？” 容妃一时错愕不解，心中更是惊奇。 “母妃，这东西叫做香水！” “是孩儿新研制的胭脂水粉。” 赵铮咧嘴一笑，耐心解释。 “只需在手腕处，各自滴上两滴，轻轻揉搓，身上便可一整日都会萦绕这种香气。” 闻言，容妃不由一怔。 “这水粉……可是由那些花瓣制作出来的？” 见赵铮点头，她心中更是惊异。 难怪铮儿要让春玲去采购这么多的花瓣…… “这香水……可比得上香囊？” 容妃又询问一声。 她对手中的香水愈发喜爱了。 铮儿所说的这香水妙用，似乎与香囊一般无二！ 可效果，却胜了不止一筹。 “远比香囊更香，也更为便捷！” 赵铮笑了笑。 前世他对这些还算颇有心得。 想不到今生竟然用上了！ 这东西要是能够推广出去，必定会引得无数人争相购买。 而今所用的香囊，也不过只是装了一些香料，香气并不充足，有时甚至还会招惹些虫蚁！ 这怎么能与真正的香水相比？ 而容妃握着瓷瓶，却愈发惊奇！ 赵峥这么一解释，她更是能够感觉到这香水的神奇！ 尤其是，这瓷瓶中所散发出的清香，更令她欢喜。 这小小瓷瓶中，竟仿佛藏着千朵万朵的茉莉花！ 一时间，她紧握着瓷瓶，有些爱不释手。 此时，其他宫女太监们也都各自在不同瓷盆中取了些香水，放在瓷瓶中。 春玲握着小瓷瓶，不时轻轻闻上一下。 小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陶醉不已。 她看向赵铮，眸中满是倾佩。 “殿下，这香水，好神奇啊！” “您实在太厉害了！” “喜欢哪瓶，你们各自拿去便是！” 赵铮笑着挥了挥手。 眼见母妃与春玲对这刚制作出来的香水极为喜爱，赵铮更是信心满满。 他们虽在皇宫中势单力薄，但也都是见惯了各种名贵贡品香料的。 却依旧对香水喜爱有加。 这东西要是大量生产，绝对一本万利！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秦奋的消息了！ 第58章 林芷月！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赵铮便离开宫中，来到昨日与秦奋约定好的茶楼。 他刚走进茶楼，秦奋却已经早早便等着了。 手捧茶盏，大口大口地喝着，见赵铮走来，当即起身迎上前去。 “大哥，你来了？” “昨日说的买卖，谈得怎么样了？” 赵铮询问一句，同时打量着秦奋的脸色。 只见秦奋垮着一张肥脸，有些垂头丧气。 “小爷昨天从茶楼离开，就去和林家谈了，还说了大哥你的主意！” “结果……” 说到此，秦奋忿忿的握起了拳头。 “结果林芷月那小妞，竟然不相信小爷！” “说小爷在骗她，根本没有那种香料，直接把小爷赶出来了。” 说到这，秦奋更是泄气的撇了撇嘴。 “大哥，咱们只怕没办法用这个法子发财了……” 哦？ 赵铮静静听着秦奋的话，抬手摸了摸下巴。 秦奋会被拒绝，赵铮并不意外。 京城三霸之首，妥妥的纨绔子弟，突然跑到林家说有赚钱的大买卖。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不过，他费了好一番力气，好不容易把胭脂水粉制作好。 没法赚钱可不行！ “这样，这次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亲自去，她不见得还要拒绝吧？” 赵铮想了想，当即带着秦奋向茶楼外走去。 秦奋虽然不忿，可赵铮要去，他也只好跟上。 一番指引下，两人一路来到了秦奋所说的胭脂铺外。 林氏胭脂坊。 赵铮扫了眼面前的商铺，眉头微挑。 这林氏胭脂坊坐落在京城的繁华之地，整个铺子足足有三层楼高。 商铺的大门都用上好的木料制作，在四周众多商铺中，也称得上极为气派！ 只不过，相较于其他胭脂铺子的气派景象。 林氏胭脂坊前，却显得尤为冷清。 赵铮一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什么客人。 门可罗雀！ “这一片行人也不少，可这铺子为何如此冷清？” 赵铮心里不解，有些怪异地向秦奋询问。 秦奋摇了摇头，双手摊开。 “以前我跟姐姐来的时候，这边人可一点不少！” “说不定是得罪人了吧……” 秦奋撇撇嘴，对于这些并未太过在意。 说罢，大大咧咧地走到一名商铺伙计前，随手一拍柜子。 “去，把你们家掌柜的叫来，就说小爷又来找她谈生意了！” 那伙计顿时吓得浑身一颤，脸色苍白。 却不敢违抗，一溜小跑向二楼赶去。 赵铮瞥了眼秦奋，有些无语。 这家伙，就不知道收敛点？ 搞得他们不像是来谈生意的，更像是恶霸！ 不多时，二楼楼梯口，便有几道身影走了下来。 赵铮下意识抬头，目光很快落在为首一人身上。 那是一个体型婀娜的女子，翠绿的纱裙笼罩在身上，如烟似雾。 走动间纱裙摇曳生姿，更显美妙倩丽。 等到一楼，女子的目光很快落在秦奋身上，纤眉微微蹙起。 却还是行了一礼。 “见过秦公子！” 临近身前，赵铮更能清楚地看到女子的面容。 墨发如瀑布般垂落，额头光洁白皙，明眸皓齿。 举手投足间，风采惊艳，更透着一丝成熟干练。 赵铮不由多看了两眼，心中更是意外。 这林氏胭脂坊的掌柜，居然是个年轻女子？ “林大掌柜，你昨天不是不相信小爷吗？” 秦奋扬起下巴，伸手挥向身旁的赵铮。 “今天我把我大哥带过来了！” “咱们这买卖，现在你能同意了吧？” 见此，赵铮嘴角一抽。 有这么谈生意的？ 这小子憨啊！ 不过，以他的香水，若要找人合作，的确用不着低声下气！ “秦公子，昨日……我已经与你说清楚了！” 林芷月深吸一口气，俏脸上带着一丝微怒，更多的是无奈。 “这生意，恕我们不能做！” “秦大公子请回吧！” 她这话，已经很客气。 要不是顾及秦奋的身份，只怕早就赶人了。 “赚钱的买卖，你们都不做？” 秦奋眼睛一瞪，脸上的肥肉颤了几颤。 “小爷都跟你说过了，我大哥这里有上好的香料！” “只要你们跟我们合作，银子那可是大把大把地赚……” “秦公子不用说了，小女子福浅，无缘与两位合作了！” 任秦奋说了一大堆，可林芷月只是轻摇螓首。 没有任何动摇。 气得秦奋抓耳挠腮，好不耐烦。 “大哥，你看，小爷好说歹说，她却一直不同意！” “要不，咋们找找别人？” 见状，林芷月的目光不由落在赵铮身上。 秦奋，那可是京城三霸之首，何时多了一位大哥？ 他不是只有秦熙一个姐姐吗？ 眼前这年轻人，倒始终波澜不惊。 但秦奋所说的生意，她是断然不信的！ 一个名声响彻整个京城的纨绔，突然做起了生意？ 这怎么可能！ 林家若参与，只怕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赵铮拍了拍秦奋的肩膀，上前一步，站在林芷月面前。 “林掌柜，若我兄弟所说你不相信，不妨我跟你说说看？” “我这里的确是有极为不俗的香料，说是天底下最好的……也并不为过！” 闻言，林芷月不由摇了摇头，内心暗叹。 看样子，眼前这年轻人与秦奋是一路货色！ 动辄便是天底下最好的香料…… 恐怕是那些狂士，也断然不敢说出这等话。 赵铮将林芷月的反应收归眼底，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不过，他也未再多做解释，自顾自地在商铺中走了几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货架上的那些胭脂水粉。 “这铺子里卖的东西倒挺齐全，商铺的位置也选得不错！” 赵铮夸赞一声，目光又落在林芷月身上。 “只可惜，这么完美的店铺，为什么没有客人呢？” 说着，赵铮随手拿起货架上的一个脂粉盒子，随意看了看，便又放了回去。 “嗯，用料也算上等！” “或许是这里的胭脂水粉始终千篇一律，未曾有过变化，客人买了几次后，就失去了兴趣。” “又或许是……高不成低不就，比价格，不够实惠，比品质，又不够瓷实！” “依我看，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你这铺子就要关门了。” 第59章 卑鄙！ 赵铮一番话，似是随口而出。 可林芷月却不由眸光微凝。 她深深看了眼赵铮，翦水秋瞳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年轻人所说，竟是直接说中了她一直以来的痛处！ 此人的眼光，竟如此毒辣！ 而没等她开口，赵铮便笑着道：“林掌柜，不瞒你说，我是听了秦奋的推荐，才来找你合作的！” “跟我们合作，其实也是给你一个天大的机会！” “若是就这么放弃了，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听到此话，林芷月又不免无奈蹙眉。 这年轻人的眼光的确不错，可说话的语气，未免……太过轻狂了！ 对于那天底下最好的香料，她还是不相信。 “这位公子，您所说这些，小女子的确钦佩，只是……” “只是恕小女子见识浅薄，公子不妨另寻他处？” 林芷月婉言拒绝，又轻抬衣袖。 “此外，若公子与秦公子在小店中有看中的脂粉，我可送二位一些。” 赵铮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芷月一眼。 不得不说，这林芷月的情商不是一般的高！ 以见识浅薄为由婉言拒绝，再附赠些脂粉。 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他们，找不到丝毫破绽。 难怪以女儿身，却能在这偌大的胭脂铺中当家做主！ 赵铮笑了笑。 既然如此，只能亮出底牌了。 只要他拿出昨日调配的香水，保证让林芷月求着和他合作。 可不等他说话，却忽的听到药铺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芷月，我一大早就去你家中，却寻不到你，一想你就是来铺子这边了！” 随着一阵轻笑声，几道身影慢悠悠走了进来。 听那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赵铮转头瞥了一眼，顿时眉头一挑。 只见正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几人中，为首那人，正是刑部尚书秦学桧的儿子！ 秦浩！ 之前在翠明湖，还有过一些过节。 他身后跟着两名仆从，随手捏起身边柜子上摆放着的脂粉，自顾自地把玩着。 而看到秦浩，林芷月黛眉顿时紧蹙起来。 看向秦浩时，俏脸上竟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 “芷月，你说你一个女儿家，非得在外面抛头露面做什么？” 秦浩笑着扯了扯嘴角，直接无视了赵峥和秦奋，径直走到林芷月面前。 看向她的目光，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饰。 “有这时间，不如跟本少爷亲热亲热，等以后咋们成了亲……” “秦浩，请你自重！” 不等秦浩说完，林芷月便冷冷回应一声。 紧握着粉拳，小脸隐隐带着惨白。 “自重？” 秦浩眉头一扬，忽然冷笑起来。 “咱们可都快成一家人了！” “待你过了门，攀上我家这份高枝……” “到时候，你还能跟我这么说话吗？” 听到此话，林芷月神色越发冰冷，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愤怒之下，当即伸手一指铺子门外。 “秦浩，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的阴谋。” “这里是我林家的店铺，我不欢迎你！” “烦请你离开！” 显然，林芷月已经怒了，摆出一副赶人的架势！ 可对于林芷月的反应，秦浩却毫不在意。 反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目光也变得阴冷了起来。 仿佛不再刻意遮掩！ “林芷月，你居然还敢跟我这么说话？” “你可别忘了，现在能救你们一家老小的，只有我秦家！” 闻言，林芷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娇躯轻颤，一言不发。 秦浩当即上前一步，更加逼近了几分。 “想要我救你们一家，条件是什么，还用我告诉你吗？” “是你嫁给我，还是你们一家就此覆灭，家破人亡……” “你可要想清楚！” 说话间，秦浩摸着下巴，兴致勃勃地盯着林芷月。 似乎是大灰狼，看着一头小绵羊！ 林芷月银牙紧咬，娇躯不住颤栗。 她后退几步，仿佛想要尽可能地远离秦浩。 不远处，赵铮将眼前的情况尽收眼底。 秦家和林家之间，有故事啊。 莫非，林家有把柄拿在秦浩手里？ “秦浩那蠢货，来这里做什么？” 赵铮低声向身边的秦奋询问。 “他啊……” 秦奋瞥了眼秦浩，不屑地撇了撇嘴。 “前些日子，我刚好听过一些事情！” “大抵是秦浩那小子在林氏胭脂坊里订了一大批胭脂水粉，还付了不菲的订金，约定了交货的日期。” “结果等交货的时候，这小子就扭头不认账了，非说林家的胭脂水粉偷工减料，品质低劣！” “这么一来，林氏胭脂坊花了一大笔银子制作的胭脂水粉全都白瞎了。” “还要倒赔秦浩不少银子，弄不好还得吃上官司！” 听到这，赵铮这才明白过来。 显然，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偏偏林氏胭脂坊这等商贾，在刑部尚书之子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怪不得生意这么差，只怕中间也有秦浩的功劳！ “所以，林芷月只能嫁给秦浩，要是不妥协，就只能等着家破人亡？” 赵铮顺势询问。 秦奋点了点头，又偷偷指向林芷月。 “据说林家人已经答应了，只有她还在坚持。” “据说林芷月和秦浩有过约定，一段时间内，若是林芷月能还上银子，这婚约便不作数！” “要是还不上，她就只能嫁过去了。” “哦？” 赵铮有些意外的打量了林芷月一眼。 没看出来，这女人的性子居然这般坚强！ “林芷月，还用本少爷提醒你吗？” “十万两，整整十万两，你拿得出来吗？” “要是还不上，后果你们自己清楚！” 也就是此时，秦浩气急败坏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家里人都答应了，你还死倔什么？” “嫁入我秦家，足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面对气急败坏的秦浩，林芷月贝齿轻咬着嘴唇，始终不发一言。 加入秦家？真是可笑！ 这秦浩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即便对她，也只是玩玩罢了。 若真的答应，她这一辈，就真的毁了。 可是，即便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秦浩给她设的局，可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当朝刑部尚书，岂是她能抗衡的？ 若是打官司，她只怕会输得更惨。 她能做的，只有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苦苦坚持。 若是走投无路，她宁愿投江自尽，也绝对不会便宜秦浩这等恶人！ 第60章 得寸进尺？ 眼看林芷月不说话，秦浩耻笑一声，越发得寸进尺！ “林芷月，你还真以为自己长得国色天香，我就非得娶你过门了？” “要不是有人劝着，我早就把你……” “你早就如何？” 秦浩阴冷的话音未落，一道淡淡的声音，忽然自货柜后传来。 “是要强抢民女，还是偷鸡摸狗？” 闻言，秦浩心里一怒，正要开骂，得看清来人，脸上的笑容骤然一僵。 眼中更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是你？” 其中一人，体型浑圆，他一眼就认出是秦奋。 毕竟，同为世家公子哥，自然面熟。 而另一人…… 秦浩心里难免有些惊愕。 竟然是那诗仙！ 先前在翠明湖的恩怨，他可还记着呢！ 这些时日里，也就是无法寻到此人。 否则，他早就要让此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啊，你这个缩头乌龟，竟然让本少爷在这里碰上你了！” “你不是一直躲着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之前的事情，你还没忘吧？” 秦浩眼中泛着幽幽的寒芒，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而听到秦浩的话，赵铮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么说，你找了我很久？” “你怎么不早说！” “下次再想找我，去个人多的地方，连磕上几十个响头……” “说不定，我听到消息就会过去看看呢？” “你说什么？” 他话音落下，秦浩脸色瞬间铁青。 此人，竟然还敢这么猖狂！ “来人！” “给我把这小子拿下，今天本少爷要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秦浩怒气冲冲，向着身后两个仆从高喝一声。 “你还想叫人？” 可就在这时，秦奋忽然上前一步。 “怎么着？” “你小子还不服？” “跟我大哥较量较量？” 秦奋挺着滚圆的肚子，挡在秦浩身前。 比起嚣张架势，他还没怕过谁！ “你大哥？就他？” 秦浩脸色一僵，眉头拧作一团。 这两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他不怕那诗仙，可这秦奋，却不是好惹的。 秦浩恨得咬牙切齿，却偏偏左右两难。 而赵铮不再理会秦浩，自顾自地走到林芷月身旁。 此时的林芷月眼眶微红，粉拳紧紧攥着，俏脸微微发白。 “林掌柜似乎陷入麻烦了……” 赵铮慢悠悠看着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倒是可以帮你摆脱眼前的困境！” “不过合作的事……” 林芷月双眸一睁，一眼不眨的看着赵铮，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对此，赵铮笑容浓郁，扫了眼四周。 “我所拥有的秘方，比你这间商铺中所有的胭脂水粉都要好上百倍！” “就算放眼整个大盛，也绝无仅有！” “只要我们两个合作，制霸整个胭脂水粉生意，可以说轻而易举！” 听着赵铮的话，林芷月小嘴微张，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眼前的年轻人的确与秦浩大相径庭！ 而且，他又与秦奋熟识。 若是能稍稍帮她一把，她绝对能摆脱秦浩的纠缠。 可是，此人对他口中的秘方，居然这般自信？ 林家世世代代都做胭脂水粉的生意。 纵使做到再好，也不过就是用最为上等的材料。 这几乎已经是极限了！ 又怎么可能比她家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好上百倍？ 轻而易举，想要制霸胭脂水粉生意，她从未想过，也无法相信…… “制霸胭脂水粉行业？” 反倒是秦浩听了，顿时鄙夷大笑。 “小子，你这口气倒是不小！” “还什么制作胭脂水粉的秘方，别说你没有这种东西……” “就算有，只怕都是些腌臜货！” “腌臜货配腌臜货，跟你合在一起，倒是一绝！” 秦浩目光鄙夷，尽可能地对赵铮冷嘲热讽。 有秦奋拦着，他想对赵铮动手，只怕没有可能。 但这恩怨，他已经记下了。 等之后，一定要让赵铮身败名裂！ 对此，赵铮看都没看秦浩一眼，只是向秦奋递了个眼色。 “看到没有，这就叫做……无能狂怒！” “没什么本事，只能靠满嘴喷粪，来挽回一些可怜的自尊！” “堂堂刑部尚书的儿子，竟然是这种怂货，可悲啊可悲！” 赵铮砸了咂嘴，直接反怼。 论骂战，就算十个秦浩绑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恶，你，你竟敢……” 秦浩脸色瞬间气得涨红，瞪着赵铮，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行了，没本事，就别在我面前耍嘴皮子功夫！” 赵铮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直接打断了秦浩的话。 随即眼珠子一转，话锋也跟着一转。 “你刚才说，我这里没有顶好的胭脂水粉？那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 “打赌？”秦浩眉头一皱，赵铮转变得太快，他竟然没反应过来。 “很简单！” 赵铮嘴角一挑，眼中泛关，笑吟吟地扫了秦浩一眼。 “就赌我能不能拿出来最顶级的胭脂水粉……” “怎么样，你敢吗？” 赵铮说完，秦浩忽然沉默了，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在心里思考着利弊。 而秦奋却神色一动，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他就是因为赵铮赌术超凡，才认下了这个大哥。 现在大哥又要出手了，还不得把秦浩赢个精光？ “你说赌就赌？” “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跟本公子赌？” 对此，赵铮只是耸了耸肩。 “是吗？我看是你不敢吧？” “哼，本少爷为什么不敢？” 秦浩冷哼一声，争锋相对。 “不过，你拿得出本公子想要的赌注吗？”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诗仙，似乎对那所谓顶级的胭脂水粉，极为自信！ 不过，胭脂水粉是不是顶级…… 可不是此人几句话说了算的！ 想到此，秦浩挑着下巴，嗤声询问。 “不妨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赵铮慢悠悠询问，微微摊开手，似乎极为自信。 “哦？” 注意到赵铮的反应，秦浩双眸微眯。 赌注……随他开是吗？ 秦浩摸起下巴，嘴角勾起了一抹狞笑。 “那你先说说，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很简单！” 赵铮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笑着指向不远处的林芷月。 “要是我能拿出顶级的胭脂水粉，那你与她之间的麻烦事，就此一笔勾销！” “此外……” 说着，赵铮又指了指自己。 “而且，你还得像我们赔礼道歉！” “这些要求不过分吧？” 闻言，秦浩眉头微微蹙起。 这诗仙，还真会得寸进尺！ 凭一个赌约，就想让他和林芷月一笔勾销？ 还得赔礼道歉？ 这诗仙，真以为有秦奋护着，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第61章 自有妙计！ 秦浩眼中寒芒闪烁，冷笑着比出三根手指！ “你既然让我赔礼道歉，那到时候若你拿不出来，就得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向本公子赔罪！” “怎么样，你敢不敢？” “秦浩，你狗胆不小！” 秦浩话音刚落，秦奋便怒喝一声。 圆滚滚的脸颊上满是怒意。 再怎么说，赵铮也是他刚认的大哥！ 让他大哥给秦浩磕三个响头？ 门都没有! “是他想跟我赌，莫非连这点赌注都拿不出来？” 秦浩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林芷月。 “而且，这只是添头罢了！” “我与她家先前的买卖，单订金就是十万两银子！” “她还得老老实实跟本公子成亲！” “你要是真想跟我赌，也得拿出相应的代价才行！” 秦浩冷幽幽一笑，一步不让。 当他是好糊弄的吗？ 不拿出足够的报酬，还想跟他赌？ 十万两？ 秦奋眉头一皱。 这么多银子，就是把镇国公府掏空，也拿不出来。 秦浩提这种要求，绝对是故意的！ “无妨！” 可谁知，赵铮却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那咋们就赌大点！” “再加十万两赌注好了！” 他迈步走到秦浩身前，神色风轻云淡。 “我若是输了，加上林掌柜的十万两，倒给你二十万两银子！” “但你要是输了，就得在先前的要求上，再追加十万两银子给我!” “怎么样？” 二十万两银子？ 秦浩眸光一闪，这可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仔细打量赵铮一眼，却又嗤笑起来。 “这条件倒是可以，不过……” “就凭你，拿得出这二十万两银子吗？” “不说别的……” 秦浩语气一顿，脸上的嗤笑愈发浓郁。 “二十万两银子什么样，你见过吗？” 听着秦浩的话，秦奋脸上的怒意却愈发浓郁。 “不就是二十万两银子吗，你搁这瞧不起谁？” “要是我们输了，这些银子，我给！”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也不考虑后果，直接答应了下来。 他相信自己的大哥不会输，就算输了，大不了砸锅卖铁。 “好，这可是你说的！” 秦浩咧嘴一笑。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个赌约，还能白赚这么多银子，他又何乐而不为？ 至于那所谓顶级的胭脂水粉，他已经料定了，这诗仙拿不出来。 “林掌柜，这份赌约也涉及到了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赌一赌？” 赵铮没有再看秦浩一眼，而是低声向林芷月询问。 毕竟这份赌约，关系到林芷月的婚姻，还得她答应才行。 林芷月怔怔看着赵铮，俏脸上一片凝重神色。 她未曾想到，眼前这年轻人，三言两语之下，与秦浩的赌约便已经达到了十万两银子之多！ 而且，还涉及到她本身，涉及林家！ 若是赢了，不但可以重回自由身，十万两银子的债务，也一笔勾销。 可若输了…… 那等待着她的，恐怕就是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些，林芷月心中愈发犹豫，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 毕竟，对于赵铮口中胭脂水粉，她还是持怀疑态度。 赵铮将林芷月的反应收归眼底。 林芷月的犹豫，也不出乎他的预料。 他笑了笑，走到林芷月身前。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 “赌一赌，说不定能瞬间翻身。” “可要是你拒绝，那我也爱莫能助了，大不了赌局作罢，重新找一个合作伙伴。” 说完，赵铮摊了摊手，不再多言。 静静等待着林芷月回答。 他到想要看看，林芷月会如何权衡。 林芷月低着脑袋，美眸中满是沉吟神色。 纵使她一直不愿屈服，但她心中也清楚，她所做的这些，只是垂死挣扎罢了。 想要将她们欠下的银子补上，别说她是否能够将这些银子赚回来。 恐怕秦浩绝对会横加阻拦！ 难如登天！ 如此一想，那这的确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终于，林芷月银牙紧咬，重重点头。 “好，我答应了！” “一切听从公子安排！” 这一句话出口，林芷月便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气。 将余生的命运，交给一个陌生人的赌约！ 连她都分不清自己是对是错…… 可是！ 她不甘心！ 所以，哪怕已经绝望，她也要拼死一搏！ 见此，赵铮满意一笑。 诸事已经敲定，赌约，也在这一刻生效！ “既然赌约成了，你的胭脂水粉呢？” 秦浩按捺不住，当即向赵铮伸出手。 “把你那所谓顶级的胭脂水粉拿出来吧！” “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吹牛的！” 说着，他脸上满是冷然笑容。 真当他是好糊弄的不成？ 顶级的胭脂水粉，不说别的，就凭眼前这诗仙和秦奋，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来！ 一旁林芷月的目光，也不由落在赵铮身上。 水袖中的粉拳早已紧紧攥起，手心里满是细密的汗水。 毕竟，这赌局，关乎着她的身家性命啊。 气氛，瞬间紧张万分！ “不着急！” 然而，赵铮却笑着摆了摆手。 “既是要拿出顶级的胭脂水粉，那自然得有办法证明才行！” “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我耍赖！” 秦浩脸色一黑，这一点，那诗仙竟然也想到了！ 他原本想着，等赵铮拿出胭脂水粉，不管质量如何，他绝对不会承认那就是最为顶级的。 仅是嘴上说说顶级的胭脂水粉，就想要制霸整个胭脂水粉行业…… 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好，那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证明。” 秦浩似乎也不急，抱着胳膊，玩味的看着赵铮。 好饭不怕晚，他也不介意多等一会。 “秦奋，大哥交给你个任务。” 赵铮没有理会秦浩，反而轻轻拍了拍秦奋的肩头。 “你去把这附近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给我招揽过来！” “就跟她们说，只要来林记胭脂坊，就能免费得到一些胭脂水粉。” “一文不收，过时不侯！” 他话音落下，秦奋和林芷月顿时愣住。 就是秦浩也不免疑惑。 “免费送？” “大哥，你不会是想收买她们吧？” “你尽管去做就行了，我自有妙计！” 赵铮没有解释，反而神秘一笑。 秦奋撇了撇嘴，还是重重点头，不再犹豫。 “好，小爷我这就去，绝对让大哥你满意。” 说完，当即自顾自向外走去。 经过秦浩的身边，还不忘重重冷哼一声。 秦浩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倒要看看，这诗仙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第62章 作茧自缚！ “林掌柜，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 赵铮摸了摸下巴，又看向林芷月。 “公子但说无妨。” 林芷月深吸一口气。 她实在猜不透，赵铮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如今，她已经选择相信赵铮，便再没有了回头路。 只能以赵铮唯命是从…… “很简单，将你家铺子里一些最为普通的胭脂水粉，找人装点起来……” “最好都装在小盒子里，做成礼品样式，我有妙用！” 赵铮不紧不慢的安排着，看着俏脸上满是疑惑神色的林芷月，忽又微微一笑。 “翻新，就算把这些胭脂水粉全都送出去，我也保证，绝不会让你吃亏！” 听到此，林芷月心中不由愈发疑惑了。 但她未再多说什么，当即将店里的伙计与丫鬟都招揽过来。 “公子，小心有诈……” 秦浩身边，一名护卫低声提醒。 秦浩扫了眼随着赵铮一番安排，瞬间变得忙碌起来的胭脂铺子。 不屑一笑。 “故弄玄虚罢了！” 很快，只半个时辰的功夫，随着一番招揽。 林记胭脂坊中，便来了不少女子。 莺莺燕燕，聚在一起，好不热闹！ 整个胭脂铺中，一片闹哄哄的。 秦浩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椅子上，手捧茶盏，轻轻饮了一口。 扫了眼赵铮，目光幽冷。 人是叫过来了，他倒要看看，这诗仙该怎么收场？ “不是说林记胭脂坊里送胭脂水粉吗？” “真不要钱？” “胭脂水粉呢？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一众女子叽叽喳喳，向胭脂铺里的伙计和丫鬟们询问。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别说这么多女子聚在一起了。 赵铮环顾四周，眉头微挑。 这些女子中，有身着布衣的平民女子。 也有一身衣料华丽不俗的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估计这些人里，有的是冲着免费送胭脂水粉来的，也有人是奔着噱头过来看热闹。 毕竟这种好事，在这时代里，应当还是头一次！ 秦奋凑到赵铮身前，看着胭脂铺的景象，撇了撇嘴。 这些女子都闹哄哄的，和姐姐比起来，差得远了！ “大哥，人已经找来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旁，林芷月也走了过来，黛眉微蹙。 今日之事，若是处理不好。 就算不提那赌约，今后林记胭脂坊在京城的口碑，恐怕也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既然万事俱备，那就开始吧！” 赵铮微微一笑，看向林芷月。 “林掌柜，时间差不多了，将之前准备好的礼品，都分发下去吧！” 林芷月点点头，安排铺子里的伙计们分发着先前准备好的礼品。 不多时，铺子里来的每一个女子，手中都得到了一个装着胭脂水粉的礼品。 有人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打量起其中的胭脂水粉。 但很快，便有人皱起眉头。 “搞了半天，免费送的胭脂水粉都是这种货色？” 一道充满了嫌弃语气的声音，自人群中传出。 那是一名衣着华丽地的女子，随手将瓶子丢给了身后的丫鬟。 “我就知道，天底下不会有那么好的事情……” “这些胭脂水粉都是最便宜的吧，也值不了几文钱。” “就是白送，我都不会往自己脸上抹……” 其他一些出身不俗的女子，也都相继埋怨起来。 对于礼品中的胭脂水粉，都露出了嫌弃之色。 用这种最为次等的胭脂水粉，只会有失她们的身份！ 而人群中，那些平民女子们，却不好意思地将瓶子默默藏了起来。 她们再怎么穷困，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表露出喜爱。 整个胭脂铺中，很快便响起一片抱怨声。 林芷月黛眉紧蹙，无奈轻叹。 这种情况，是无可避免的。 可做生意信誉为先。 一时间，她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公子……” 林芷月低声叫了赵铮一声，神色中满是希冀和迟疑。 今日若收不了场，林记胭脂铺的招牌，只怕便要砸了…… 而不远处，秦浩笑容阴森，已经在等待着看一场好戏了！ 赵铮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淡然地摆了摆手，不急不躁。 “咳咳！” 他咳嗽一声，顿时吸引了所有女人的注意。 “本店的赠品，诸位已经领到手上了！” 众人抬头打量着赵铮。 这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模样倒是俊朗。 可她们跑了这一趟，拿到的却是这些此等货。 心中依旧带着不悦。 “这些赠予诸位的胭脂水粉，其实有两个用意！” 赵铮像是看出了众人的心思，慢悠悠地说着。 “其一，劳烦诸位辛苦跑了这一趟，小小赠品，不成敬意！” “而其二嘛……” 赵铮刻意稍作停顿，卖了个关子。 “这些赠品，将作为排队的凭证！” “你们手中有这些赠品，那便恭喜你们，可以优先购买本店最新推出的……绝世胭脂水粉！” 他话音落下，铺子里的一众女子先是一怔，随即狐疑起来。 排队的凭证？ 绝世的胭脂水粉？ 众人消化着赵铮话语里的信息，脸色逐渐垮了下来。 胭脂水粉而已，就算再顶级，在场的女子中，并非没有人见过。 可这东西，居然还有绝世孤品？ 她们是断然不信的！ 胭脂水粉而已，又不是什么黄金珠宝！ “什么绝世的胭脂水粉？” “不会就是用那些上品材料制作的吧？” “若是如此，可就不必再说了！” 听着人群中传出的话，林芷月心中暗叹。 水袖中的小手用力攥着，脸色微微发白。 难免有些失望。 赵铮聚拢来这么多人，哪怕白白送了一些胭脂水粉出去，只怕还是吃力不讨好…… 不远处，秦浩几乎都要笑出声了！ 这算什么？ 他还以为那诗仙能有什么手段！ 搞了半天，竟然闹到无法收场了？ 作茧自缚！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摇摇头，缓缓起身。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那二十万两银子，他……赢定了！ 至于这诗仙，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磕下三个响头。 看到时候，京城还会不会传扬诗仙的声名！ 可突然！ 秦浩神色微怔，鼻尖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隐隐约约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股子香气。 那香气如同花瓣放在鼻尖轻嗅，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纵使是他，竟然也从未闻过！ 秦浩按捺不住，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只感觉那芳香愈发浓郁。 明明是类似于花瓣所散发的香气，却偏偏又与花瓣不同，香味浓郁而持久！ 只是微微嗅到，便让人心驰神往。 这香气，是从哪里来的？竟然如此特别？ 第63章 绝世香水！ “好香啊！” 人群中，众人也都嗅到了这股香气。 仿佛只轻嗅一口，那香气便萦绕她们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这是……什么香气？” “是……茉莉花？” “茉莉花虽香，也不该有这等香气！” 一众女子们眼睛一亮，一边议论着，一边陶醉的嗅着充盈整个胭脂铺的香气。 纵使胭脂铺里有这么多胭脂水粉香料，竟完全无法压住这股香气！ 偏偏这香气虽浓郁，却半点也不刺鼻。 味道柔和，令人忍不住想要多闻上几下！ 林芷月自然也闻到了这股香气，顿时有些错愕。 她家铺子中，何时有过这等香气？ 陌生，却能让人陶醉，只凭着气味，便让他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下意识以为，这香气是从铺子外传进来的。 可很快，林芷月又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惊疑不定地落在赵铮身上。 赵铮身旁，秦奋揉了揉鼻子，又不停抽动着鼻子。 “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香！” 秦奋惊讶地嘀咕着，陶醉其中。 而林芷月却注意到，不知何时，赵铮的手中，竟然多了几个小瓷瓶！ 其中一个，瓶口已经被打开。 那诱人的香气，似乎是从里面传来的？ “林掌柜，这香气从何而来？” “莫非你们真的研制出了新品？” “太好闻了，我要买，不管花多少银子，我也要定了!” 终于，人群中，有人向林芷月询问一声。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林芷月身上。 这等奇妙香气，她们以往从未闻过。 令人陶醉其中。 秦浩正嗅着香气，闻言也不由看向林芷月。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到一股不妙！ 而林芷月没有来得及回答，神情期待而又紧张的靠近了赵铮。 越是靠近，她琼鼻间萦绕着的芬芳便越是浓郁！ 也让她的心越发的激动。 “大哥，莫非是你手里的小瓷瓶？” 这时，秦奋惊呼出声。 他低下脑袋，不可思议的仔细打量着赵铮手中的瓷瓶。 “嗯？” 一时间，药铺中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赵铮手里的瓷瓶。 难不成，那股奇妙的香气，是自这年轻人手里的瓷瓶里散发出来的？ “那是当然！” 赵铮笑着点了点头。 随手将瓷瓶放在身旁的柜台上。 秦奋连忙凑近，只是轻轻嗅了一口，顿时瞪大眼睛。 整个人都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其他人也连忙凑了过来，闻着浓郁的香气，激动得都快哭了。 “是这个……就是这个瓷瓶！” “香，太香了！” 对此，赵铮似乎并不意外。 拿起瓶子，手腕一抖，瓷瓶中顿时滴落几滴液体。 液体落地，铺子里的香气，瞬间浓郁了几分！ “大哥，这……这是何物？” 秦奋连忙询问。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对于手里的这个小瓷瓶，充满了好奇！ 四周那些女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赵铮。 赵铮笑了笑，挺胸抬头，慢悠悠地扫过四周众人。 “这，就是我们是要推出的绝世胭脂水粉！” “名曰……香水！” 闻言，铺子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又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 这香气，竟然是胭脂水粉所能散发出来的？ 尤其是这种用小瓷瓶装着的胭脂水粉，她们可从未见过！ “林掌柜，还得劳烦你示范一下。” 赵铮冲着林芷月眨了眨眼睛。 “伸出双手！” 林芷月迟疑地伸出双手，不明白赵铮要做什么。 随即，便见赵铮捏起一个小瓷瓶，在她双手手腕上各自滴了一滴那“香水”！ “双腕合拢，稍稍揉一下。” 待到林芷月跟着做完动作，赵铮笑吟吟点了点头。 “大家可看好了，这就是香水的用法！” “只需在双手手腕上各自滴上一滴，这香水的香气便可萦绕周身，一整天都不会散去！” “一整天都不散？” 听着赵铮的话，众人张大嘴巴，似乎难以置信。 就是再好的香料，也不见得能一整天都维持香味。 更别说味道如此芬芳的香气了。 而这一切，仅是在手腕上各自滴上一滴！ 这怎么可能？ 可赵铮却并未多做解释。 “这香水，便是本店的新品。” “邀请大家前来，正是为了请大家共同见证我们店里这绝世胭脂水粉！” 赵铮向着林芷月递了个眼色，示意林芷月将这些小瓷瓶拿给众人展示。 待到林芷月让伙计们手持瓷瓶走到一众女子面前，赵铮才继续开口。 “诸位若是不相信，可如先前林掌柜那般，在双手手腕上，各自滴上一滴！” “看今日这香气是否会散去！” 一众女子们在丫鬟的服侍下，连忙在手腕上滴上了香水。 纷纷抬起衣袖，放在鼻尖，轻轻闻上一口。 脸上都流露出了浓浓的欣喜意味。 果真如赵铮所说，她们的身上，都仿佛萦绕了那股奇香！ 而赵铮既然敢让她们各自滴上，去测验香气是否会散开。 那就足以证明，这香水应当真能维持香气一整天！ 这等奇效，恐怕真的足以被成为绝世胭脂水粉了！ “不过……” 而这时，赵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香水乃是本店的新品，所以，数量不多！” “正如我先前所说，大家要是想要购买，须得拿着作为排队凭证的赠品才行！” “赠品……” 一众女子先是一愣，不由再度看向四周。 一些原本将先前赠送的礼品偷偷藏起来的女子，此刻赶紧拿出，紧紧抓在手里。 至于那些原本对赠品极为嫌弃的女子，也连忙去找了出来。 甚至继续向店铺的活计询问，还有没有更多的赠品。 要不是这里人多，只怕都要哄抢了。 见此，赵铮冲着身旁的林芷月挑眉一笑。 林芷月这才回过神，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先前，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赵铮手里，竟然真的有这等胭脂水粉！ 她不由想起起初赵铮所说。 用他的胭脂水粉，或许真的能制霸整个胭脂水粉行业呢？ “诸位，免费赠品虽多，可本店的香水终究数量有限……” 等了一会，赵铮这才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 “第一批香水，只有五百瓶！” “若想要确保自己能买到香水，本店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交纳订金，登记造册后，便可优先购买，但每人只能限购三瓶，卖完即止！” 说完，向着身边的林芷月扬了扬手。 “这订金，有林记胭脂铺和林掌柜的信誉作为担保，大家绝对不用怀疑。” 林芷月会意，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向铺子中一众女子缓缓点头。 林记胭脂铺多年以来的经营，积累下来的信誉还是足够的！ “林掌柜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 “就是这订金……是多少银子？” 此时众人对于林记胭脂铺的态度，已经全然改变了。 不过，这香水的售价，依旧是她们不得不关心的。 毕竟，上好的胭脂水粉，一瓶也要几两银子，甚至几十两。 如此绝世香水，价格又怎么可能会低？ “定金嘛，只需要十两银子，至于售价……” 赵铮神秘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百两一瓶，绝不议价！” 第64章 死皮赖脸！ 一百两？ 闻言，所有人都不由一惊。 那些寻常的女子，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这香水是好，可是一百两银子…… 实在太贵了！ 她们就是一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啊。 而那些出身不俗的女子，却松了口气。 对于她们而言，这等绝世胭脂水粉，售价一百两两，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倒是那没人限购三瓶，让他们觉得可惜。 如此好的香水，就是买上十瓶也不嫌多。 “这是三十两，我预定三瓶……” 人群中，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连忙将三十两银子放在胭脂铺的柜台上。 似乎生怕慢了被人抢了一般。 见有人出钱，铺子里其他女子早已按捺不住。 一百两虽然不便宜，但这世上从来不缺少有钱人。 “我也要三瓶，这是银子，赶紧把我的名字记上……” “还有我，也要三瓶……” “可惜了，今天只带了十两银子，能不能通融通融，我现在就让丫鬟去取？” …… 只一瞬间，柜台边便被围的水泄不通。 柜台上，更堆满了银子。 上百个女人像是疯了，争先恐后，生怕落在后面买不到一样。 林芷月亲自安排，让人登记造册。 即便四五个丫鬟活计一齐上阵，也忙得手忙脚乱。 如此一幕，看得秦奋那叫一个敬佩。 大哥不愧是大哥！ 照这么下去，日进斗金都算正常。 制霸整个大盛的胭脂水粉行业，还不是简简单单？ 而赵铮也是感慨万千。 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女人的钱，最好赚啊！ 而不远处，秦浩早已僵住。 目光呆滞地看着四周的景象，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整个人，惊呼石化！ 那香水，连他都不得不说，简直是巧夺天工。 说是绝世胭脂水粉，也绝对不过分。 而且，定出一百两的天价，居然还有这么好卖？ 五百瓶，每瓶一百两。 这就是五万两啊！ 而且，交钱的人甚至都还没拿到香水！ 而赵铮竟然就已经赚到了五千两银子…… 纵使是亲眼所见，他也都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是这个世界疯了？ 还是这些女子都疯了？！ζΘν荳看書 “抱歉，五百瓶香水已经全部被预定完了！” “后面的客人，只能等下一批了。” 林芷月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 才不过一刻钟，五百瓶香水就已经预售完毕。 这种速度，连林芷月都震惊不已。 她执掌胭脂坊三年，生意还从没有这么好过。 而听到她的话，余下一些尚未抢到的女子，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 五百瓶，竟然卖得这么快？ 但更多人却满脸欣喜。 只要能抢到一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香水有如此奇效，以后她们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出门在外，那必然脸上有光！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赵铮身旁的秦奋早已目瞪口呆。 要不是亲眼见到，他绝对不会相信，这香水会这般神奇。 随即，他看向赵铮的眼中满是崇敬神色！ 真不愧是他大哥！ 这才是神人啊！ 香水预售完毕，胭脂铺中的一众女子有人欢喜有人愁，很快各自散去。 人群中，秦浩脸色难看到极点，低着头一言不发，就要迈步自铺子中走出去。 “慢着！” 可这时，赵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让秦浩脚步一滞，脸色越发难看了。 “秦浩，你小子还想溜走？” 秦奋一见，一身肥肉乱颤。 怒骂间，一溜烟跑到秦浩身前，双臂撑开，挡住他的去路。 见此一幕，秦浩嘴角一抽，阴沉着脸转过身子，面向赵铮。 此时，赵铮已然迈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秦浩。 “你输了。” “现在该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履行……承诺！ 秦浩黑着脸，袍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 纵使他再不愿承认，可眼下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他输了！ 按照约定，他和林记胭脂铺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不但得给赵铮和林芷月赔礼道歉，还得拿出十万两？ 这样的后果，他完全承受不起。 赵铮身后，林芷月浑身一颤，难道，今天就能彻底摆脱秦浩的纠缠吗？ 胭脂铺也能起死回生？ 正激动间，却见秦浩一咬牙，直接矢口否认。 “承诺？什么承诺？” “本少爷不和你一般计较，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了，你小子可别蹬鼻子上脸！” “给你点好脸色，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秦浩身形站定，愤愤的盯着赵铮，气势汹汹。 语气里，甚至带着威胁的意味。 眼看着他就要把林芷月和林氏胭脂铺拿下，只凭一个口头赌约，就想让他放弃？ 怎么可能？！ 见状，赵铮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目光忽然冷了下来。 这家伙是想要耍赖了？就不怕踢到铁板吗？ “秦浩，你小子想干什么？” 而秦奋一听，却直接炸毛了，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模样。 “敢这么跟我大哥说话，信不信小爷把你舌头割下来？” “现在，赶紧履行赌约，要不然，小爷把你的尚书府拆了！” “赌约？什么赌约？” 然而，秦浩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摊了摊手，死不承认。 “之前只是说着玩而已，你们还当真了？” 听到这话，秦奋那个气啊，脸上肥肉抖动，恨不得把秦浩打死。 “你小子想耍赖？” “之前可是说好了的，你居然还不认账，真当小爷不敢揍你？！” 可对此，秦浩却咧嘴一笑。 “几句玩笑话也能当真，秦少爷，你未免太天真了吧？” 他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眼中却闪过一抹寒芒。 他要是承认自己输了，那辛苦谋划许久的林记胭脂铺和林芷月，就彻底泡汤了！ 所以他已经顾不上秦奋的身份，自己身后可有三皇子撑腰，还怕他做什么？ “你……” 秦奋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一张脸憋得涨红。 可秦浩却转过头去，故意不理睬他。 反而看向不远处的林芷月，冷冷笑了笑。 “芷月，咱们的好事，可不能让别人给搅合了！” “你最好看清楚形势，乖乖的等着嫁给我吧！” 他话音落下，林芷月娇躯微微一颤。 脸色逐渐苍白，粉拳微微握紧，贝齿轻咬着红唇。 果然，秦浩还是不愿意放过她，无耻之极！ 她不由看向身旁的赵铮，眸光复杂。 纵使这个年轻人帮了她一把，可眼前的困境，绝不是常人所能解决的…… “我说……” 忽然，赵铮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见他迈步上前，目光淡淡的看着秦浩。 “你想耍赖，是不是得先问问我的意见？” 第65章 跟我拼爹？ “呵呵！” 秦浩嗤笑一声，扫了眼赵铮，神色不屑。 之前他与这诗仙耗费了这么多时间，不过是怕秦奋那个胖子跟着搅局罢了。 至于这诗仙，先前在碧翠湖那边出了名头，却连面都不敢露一下。 能有什么来头？ “你的意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敢和本公子如此说话，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本公子的身份？” “哦？” 赵铮神色不改，对于秦浩的讥讽仿若未觉。 反倒是饶有兴趣地询问一声。 “我还真想听听，你是什么身份？” 秦浩含笑不语，随手向身边护卫挥了挥手。 难怪这诗仙敢跟他叫板，原来到现在，还不知晓他的身份！ 他身后的护卫顿时会意，连忙凑到秦浩身前，伸着大拇指向秦浩比划了一下，神色高傲。 “你洗好耳朵听好了，我们公子，可是当朝刑部尚书的公子！” “现在知道怕了吧？” “大胆，一个下人，也敢这么说话，还不快滚？” 秦奋似乎找到了发泄的由头，对着那护卫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那护卫脖子一缩，连忙退到秦浩身后。 而赵铮却拍了拍秦奋的肩膀，示意他退后，随即似笑非笑的看向秦浩。 “这么说，你爹是刑部尚书秦学桧了？” 秦浩的身份，之前雷开便和他说过。 现在一看，正应了那句老话。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有秦学桧那种老奸巨猾的爹，秦浩能好到哪去？ “你知道就好，要是怕了，给本少爷赔礼道歉，再把二十万两银子孝敬上来，这事就算了。” 秦浩背着双手，斜睨着赵铮。 仿佛要从赵铮的脸上看出在得知他的身份后，应有的慌乱与恐惧。 可是，他失望了…… 眼前这诗仙竟始终神色淡然，嘴角反而咧开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拼爹？ 竟然还有人敢在他面前拼爹？这得多大的勇气啊。 “你是刑部尚书之子，你爹是刑部尚书……” 赵铮眯起眼睛，向前迈进一步，愈发逼近秦浩。 随即顿了顿，话锋忽然一转。 “那你可知我是谁？我爹又是谁？” 他话音刚落，秦浩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仿若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样。 “本公子管你是谁，难道还能比本公子来头还大不成？” 京城之中，还有哪几个出身不俗的公子哥他不认识？ 如这诗仙，他连见都没见过，连名讳也不敢报出来。 无论身家还是地位，肯定远远比不上他！ 如今得悉了他的身份，居然还想搬出自己的身份？ 简直愚蠢之极！ “小子，本少爷告诉你……” 秦浩伸手指着赵铮，神色戏谑至极。 “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还不够格！” “莫说是你，就算你爹亲自来了，又能怎么样？本少也连他一起收拾了。” 听到这话，秦奋阴沉着脸，握紧拳头。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个大哥的身份。 但是，秦浩这般羞辱，他又怎么咽的下这口恶气？ 正要替大哥打抱不平，赵铮忽然神色一厉，声音陡然拔高。 “放肆！” “妄议陛下，可是大逆不道之罪，按律当诛九族！” “秦浩，你刑部尚书一家，莫非不想活了不成？” “嗯？”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瞬间齐齐一怔。 秦奋和林芷月面面相觑，脑子转不过弯来。 妄议陛下？株连九族？ 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了？ 秦浩更是直接懵了，眼前这小子傻了不成？ “小子，你敢血口喷人！” 等秦浩终于回过神来，怒喝一声。 “本公子何时妄议陛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诬陷我不成？” “简直岂有此理……” 然而，未等他说完，赵铮却冷冷的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 一双眸子寒光迸射，直视着秦浩。 “你刚刚说，要连我爹来也一起收拾了，是也不是？” 闻言，秦浩眉头微皱，随即冷冷点了点头。 “是又如何？” “可这与妄议陛下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赵铮轻哼一声，也不说话，随手探向袍袖中，摸索出一枚金灿灿的令牌，在秦浩面前晃了晃。 随手扔在他面前。 “你承认就好，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嗯？” 注意到赵铮的动作，秦浩呆了呆，目光不由顺着看去。 那令牌很是精致，由纯金打造。 而且隐约间，他突然觉得这令牌似乎有些熟悉。 另一边，秦奋这个铁憨憨依旧摸不着头脑，倒是林芷月，眼眸打量着赵铮，呼吸急促起来。 “你最好瞪大眼睛看清楚，然后再好好想想遗言吧……” 赵铮淡淡的声音响起，自信而冷傲。 秦浩微微低下脑袋，仔细看向那令牌。 一旁的护卫手疾眼快，当即弯腰捡了起来，准备递给秦浩。 但下一刻，等看清令牌上的刻字，那护卫当即眼睛一瞪，浑身剧颤起来。 “公……公子……” 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废物！” 秦浩不悦地训斥一声。 随即打量着护卫手中的令牌，愈发觉得自己似乎见过类似的令牌。 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公子，这，这是……大……大皇子殿下的令牌！” 护卫牙齿打着轻颤，说话的时候，都快吓哭了。 “什么？大皇子？” 秦浩当即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一把自护卫手中夺过令牌，看着上面的纹路和刻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皇子的令牌，果然不假…… 前几日，大皇子在演兵论策上胜过东岛国，为大盛赢下了一方藩国。 风头一时无两。 难道，眼前这诗仙，就是……大皇子赵铮？ 秦浩神色怔怔，努力消化着脑海里的信息，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若诗仙是大皇子，那么诗仙的爹，岂不就是大盛的陛下？ 他总算明白，为何赵铮突然来了那么一句…… 而心中震惊的，可不止他一个，一旁的秦奋与林芷月同时身形僵住。 一同看着赵铮，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秦奋那张圆滚滚的脸庞早已凝住，他的大哥是诗仙，竟然还是大皇子？ 好吧，铁憨憨的脑袋又不够用了。 林芷月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还是惊得不轻。 今日帮助自己的，居然是大皇子殿下？那自己岂不是有救了？ “你现在觉得，你有没有罪？该不该株连九族？” 赵铮的声音，始终平静如常，却带着藏不住的霸气和锋芒。 第66章 护姐狂魔，恐怖如斯！ 而这句话，落在秦浩的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大皇子赵铮，以往无权无势，可现在却立下大功，名噪一时。 而且，更为让秦浩叫苦不迭的是，那妄议陛下的罪名！ 若是坐实了，说不好真的要株连九族了。 “殿……殿下……” “我我……” 秦浩脸色惨白，浑身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觉得手中的令牌从未有过的烫手！ 只能用双手捧着令牌，姿态恭敬，颤巍巍地将令牌递向赵铮。 可赵铮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急着将令牌收回。 “不急，咱们还是先说说刚才的事情吧！” 刑部尚书秦学桧，是赵嵩阵营里的，之前还对他落井下石。 今日他儿子落在自己手里，也算是报应了。 闻言，秦浩顿时心头一突，叫苦不迭。 “先前不识殿下身份，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至于先前那赌约，我……我这就履行！” “一切都按照先前的约定……” 秦浩心中憋屈不已。 可没办法，谁让他有把柄落在赵铮手里呢？ 钱财女人和小命相必，显然一文不值啊。 然而，赵铮掏了掏耳朵，却看都未看秦浩一眼，一切尽在掌握中。 “还是算了，你不是说那些只是玩笑吗？本宫还是上报父皇，让父皇来处置吧！” “看看你那个刑部尚书的爹，保不保得住你。” 上报陛下？ 秦浩吓得脸色顿时一白，连忙开口求饶。 “殿下，我……我愿在原来的约定上，再……再加五万两！” “权当为先前之事向殿下赔个不是！” “请殿下饶过我一次吧。” 秦浩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要是真的上报陛下，那就全完了。 “五万两？” 赵铮挑了挑眉，这数目倒是不少，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同时板起了脸色。 “想拿银子赔个不是？” “搞得像本宫在讹你钱一样，你当本殿下是这么好收买的吗？” 顿时间，秦浩脸色微僵。 难道赵铮不要银子？还是嫌给的不够？ 可随即，他便又听赵铮的声音响起。 “不过，有句老话说得好，不知者不罪，而且你愿意多给些银子，也算有点诚心，那本宫便不与你计较了。” “之前的赌约，该兑现了！” 别看赵铮说得轻巧，多给五万两，对他而言都是一笔巨款。 而且他心里更清楚，仅凭一两句话，便想搬到秦学桧，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不过，让秦家大出血，还是可以的。 赵铮一番话，义正言辞，可秦浩嘴角却不停抽搐。 说了这么多，赵铮还是想要讹他的银子！ 可他半点也不敢反驳，甚至有些庆幸。 似乎生怕赵铮反悔，连冷汗也不敢擦，连忙自袍袖中一阵摸索，取出一沓银票！ 满脸肉疼地将银票和令牌恭敬的递向赵铮。 这些银票，还是他准备用来处理林记胭脂铺的！ 没想到，现在居然白白送人了，亏大发了。 “嗯，算你识相！” 赵铮随手自秦浩手中夺过银票，翻看了几下。 十五万两银票，刚刚好！ “除了银子，你还该做什么？” 赵铮一提醒，秦浩这才看向林芷月，表情那叫一个愤慨和无奈。 “林小姐，从今以后，我们只见的恩怨一笔勾销。” 秦浩语气生硬，不情不愿。 见此，赵铮目光一厉。 “大胆！秦浩，你还想敷衍本宫不成？你就是这么道歉的？” “要是林掌柜不原谅你，今天你就不用走了。” 一声厉喝，吓得秦浩心惊胆战，一抬头，正好对上他凌厉的目光，只觉得浑身一凉。 那种感觉，似乎被猛虎盯上了一样。 大皇子，好强大的气势，甚至比他爹还要强势！ “林小姐，之前都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求求你，就原谅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求求你……” 秦浩是真的吓到了，要是大皇子一怒之下把他给办了，他到哪说理去？ 林芷月神色呆滞，很难想象，之前耀武扬威的秦浩，此时居然如此窝囊，让她只觉得恶心。 “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销！只要你以后别缠着我就行。”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 秦浩松了口气，连忙保证，说完，还不忘小心翼翼的看向赵铮。 赵铮背着双手，目光睥睨，强大的气势，几乎压得秦浩喘不过气。 “以后，再有这等欺男霸女之事，本宫绝不轻饶……” “滚吧！” “是是是，多谢大皇子殿下！” “我这就滚，这就滚！” 秦浩如蒙大赦，告了罪，连忙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狼狈模样，和丧家之犬也差不了多少。 “大哥，你真是……大皇子？” 秦浩刚走，秦奋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上下打量着赵铮。 赵铮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见秦奋脸色忽的一变。 同时后退几步，一连凝重而警惕地盯着赵铮。 “大哥，我们得先说清楚！” “就算你是诗仙，还是大皇子，但你也不能打我姐姐的主意！” “更不能让陛下赐婚！” “要不然，要不然我跟你急！” 看他一副天底下谁都配不上他姐姐的模样，赵铮扯了扯嘴角。 那叫一个无语。 这小子这么护着秦熙，就不怕她以后人老珠黄，嫁不出去？ 护姐狂魔，恐怖如斯！ 赵铮哭笑不得，也懒得与秦奋多说。 反而转身走到林芷月身前，微微一笑。 “小女子见过殿下！” 林芷月连忙欠身，款款行礼。 她看着赵铮的眸光中，流露出一抹复杂。 大皇子以一己之力，将整个东岛国化为大盛属国，此事早已响彻京城。 可她万万想不到，眼前这个找她合作的年轻人，竟然就是那位大皇子！ 如此手段、如此心性、如此气魄。 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殿下相助，小女子感激不尽！” 对此，赵铮笑着摆了摆手。 “林掌柜，现在咱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了吧？” 林芷月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不说别的，先前赵铮所亮出的香水，她已经深深见识到了效果！ 她的看法，已经被完全改变了！ 殿下能找她合作，已经是对她天大的恩赐了。 “你用不着拘束，现在我可不是大皇子，而是商人。” “而且和我合作，其实也很简单。” 见她有些拘谨，赵铮笑着解释。 “今后售卖，我只提供配方，其他的，一概不管！” 第67章 走高端路线！ 闻言，林芷月不由一愣。 竟然这么简单？！ “殿下，那这利润……该如何分红？” 既然是合作，利润分成便是关键。 随即，林芷月便见赵铮缓缓比出一个手势。 “至于利润，我要八成！” 赵铮笑吟吟地看着林芷月，又随手指了指一旁的秦奋。 “剩下的两成，你与秦奋，一人各占一成……” “如何？” 林家只有一成？ 林芷月愣住了！ 若是一般的生意，只出配方，便要占八成利……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林芷月的俏脸上流露出一抹犯难神色。 这香水虽然几位不错，可真正出钱出力的，却是她们。 只占一成利…… 就算她答应下来，恐怕她家里也难以答应。 “殿下，一成利是否……” “你觉得很少吗？这一成利，只会比你想象中的要多！” 不等林芷月说完，赵铮笑着打断。 “相信我，不用多久，整个大盛的胭脂水粉生意，都会被我们把控！” “到时候，即便只是一成利益，也是你不可想象的。” “林掌柜，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铮的话语里，满是自信，却也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且，这其中配方才是最关键的，赵铮要这么多，完全无可厚非。 看着赵铮脸色自信的笑容，林芷月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重重点头。 眼看合作谈拢，赵铮摸着下巴，自顾自地打量起眼前的胭脂铺子。 “这间铺子，好是好，但是……还不够高端！” 一旁，林芷月嘴角挂起一抹苦笑。 殿下说什么，那便算是什么吧！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赵铮口中的高端是什么意思…… “这样！” 赵铮一拍秦奋肩头，随手将手中的十万两银票全部递到秦奋面前。 “大哥……这是做什么？” 秦奋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银票，不由愣住。 “这十五万两银子，先全部交由你手里，我有件事需要你做！” “我要你用这些银子，把皇城地段最好，最为繁华，最好的商铺给拿下来，没问题吧？” 香水，可是高档奢侈品！ 真正想要赚钱，必须得走高档路线！ 所以相应的配套条件，也当然都得是最好的…… “没有！” 秦奋眼前一亮，兴奋着点头。 赚钱他不怎么会，但花钱他当然在行，至于买一间最好的商铺…… 十五万两，足够了！ “很好。” 赵铮笑了笑，又看了眼身边的林芷月。 “秦奋，你以后但凡闲着没事，就多来这里溜达溜达！” “免得再有不长眼的人来找麻烦！” “好说好说！” 秦奋拍了拍肚皮，笑着答应下来。 谁敢阻碍他赚钱的路子，那他咬也得咬上对方一口！ 林芷月一双温润的黑瞳中泛着淡淡荧光，她已经看出，为何赵铮要在分红中算上秦奋的那一份了。 香水的生意一旦做起来，必然让人眼红。 以秦奋安国公之子的身份，拉了他入伙，便可轻松震慑那些小人！ 至于赵铮，由于大皇子的身份，许多事情，都不好亲自出面…… 她收敛心绪，捧起先前记录着预定信息的书册。 而赵铮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香水的配方。 林芷月仔细审阅着配方上的步骤，俏脸上满是奇异神色。 半晌，她放下纸张，将其撕碎。 纸张上所记载的配方，她已经烂熟于心了。 “殿下，先前那些预定出去的香水，咱们说的是五日之后售卖……” “五日时间，按照配方，应当足以制作上千瓶香水了吧？” 林芷月有些疑惑不解。 “为何咱们只售卖五百瓶？” “而且，这盛放香水的瓷瓶比起寻常的胭脂水粉要小上许多！” “不知道是否会引起那些客人的不满……” 既然她与赵铮的合作已经达成，这些经营上的问题，她不得不事先考虑好。 “这些你不必担忧！” 赵铮摇了摇头，神色自若，一切尽在掌握中。 “物以稀为贵，咱们售卖的香水越少，那之后香水才会越值钱。” “要记住，咱们所卖的香水，是最为顶尖的胭脂水粉，是高档货！” “要是烂大街了，岂不是不值钱了？” 听着赵铮意味深长的话语，林芷月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 她掌权这胭脂铺数年，可论起做生意的小心思，比起大皇子，似乎还有不如啊。 这位大皇子，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赵铮又在胭脂铺中与林芷月详细交谈一番，这才带着秦奋离去。 刚一出门，秦奋便兴致冲冲的凑了上来。 “大哥，咱们是不是要赚大钱了？” 看着他迫不及待的样子，赵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秦奋兴奋地握了握拳头，半晌才平复心绪。 又搓着手凑到赵铮身边。 “大哥，你看，那香水，能不能先给我几瓶？” “我姐姐要是见了，肯定喜欢得很，大哥要是觉得不妥，大不了我出钱买！” 秦奋希冀地看着赵铮。 这种好东西，他已经亲眼见识到了。 就算他姐姐，也必定会喜欢！ 赵铮看了秦奋一眼，心中有些好笑。 这憨憨对自己的姐姐，倒是好得没话说！ 送给秦奋几瓶，也没有什么影响。 说不定，这就是送给自己未来的媳妇呢？ “我这次带来的不多，剩下的都给你吧！” 赵铮很是大方的挥了挥手。 “多谢大哥！” 秦奋欣喜不已，自赵铮手中接过剩下的几瓶香水。 小心翼翼地捧着，又忽的抬头看向赵铮。 “大哥，就算你送了我香水，也得记住……” “千万不许打我姐的主意！” 赵铮嘴角一抽，无话可说！ …… 而另一头，秦浩坐在马车中，任由马车飞快行进。 不时掀开马车帘子，偷偷看一眼后方。 先前在胭脂铺中的遭遇，直到现在，他依旧心有余悸！ 倒霉啊倒霉，居然碰上了大皇子赵铮！ 这家伙简直比传闻中还要可怕！ 秦浩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摸了摸衣袖。 随即满脸肉疼！ 十五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而且，他在林记胭脂坊的谋划，也功亏一篑…… 秦浩紧握起拳头，用力紧咬着牙关，恶狠狠地咒骂一声。！ “该死！” 他呼吸愈发粗重，眼中泛起一抹厉色。 他在皇城之中，何曾这般狼狈过？ “改道，去皇宫，求见三皇子殿下！” 秦浩向着赶车的护卫沉声吩咐。 今日他虽吃了个大亏，但也趁机了解到了一件事！ 那名动京城，引得许多人争相找寻的诗仙，就是大皇子赵铮！ 此事极为重要！ 他要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三殿下！ 第68章 你遇到了谁？ 昭和宫，三皇子别院。 秦浩在太监的通传下，刚一走入大殿，便见赵嵩手捧一本册子，在翻看着什么。 脸色带着几分阴沉。 “殿下！” 秦浩连忙上前行礼。 “你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不是在忙着娶亲吗？” 赵嵩瞥了秦浩一眼，放下册子，神色缓和了几分。 闻言，秦浩的脸色顿时一垮。 “殿下，这亲，只怕是娶不成了！” 他眼角余光瞟向赵嵩放在桌案上的册子，一眼就看到了赵铮的名字。 “今日我去胭脂铺里，却遇到了两个人阻挠我……” 秦浩哭丧着脸，将先前的事情简明扼要地交待一通。 “那两人，除了那秦奋之外，还有一人，乃是……大皇子！” “嗯？” 赵嵩目光一凝，旋即皱起眉头。 “赵铮那小子……哪里来得那种胭脂水粉？” 赵嵩脸色不好看，他竟愈发看不透赵铮了！ 秦浩摇了摇头，脸色依旧难看，深吸了一口气，又看向赵嵩。 “殿下，还有一件事。” “前些时日在京城出现的那个诗仙……” “那诗仙又有消息了？” 赵嵩指尖轻点着桌案，自秦浩先前所说的事情中，逐渐稳定下心神。 自当日诗仙出现后，京城便传遍了他的消息。 就连他，都有过将此人纳入麾下的念头。 以此人的声誉，必能助他增长名望！ 可此人却神龙见首不见尾，连名讳也没有，极为神秘。 秦浩点了点头，眉头愈发紧皱。 “那诗仙……正是大皇子！” “什么？！” 听到此，赵嵩险些跳起来！ 名誉天下的诗仙，居然就是赵铮？ 这怎么可能？ 这小子前些年来一直默默无闻，哪里来得那等文采？ 他又看向秦浩，目光沉凝。 “你确定？” “我早在翠明湖时，便见过诗仙……” 秦浩无奈地回答。 直到现在，他也难以接受诗仙就是大皇子赵铮的事实！ 赵嵩更是脸色僵住，诗仙……赵铮…… 他始终难以将这两个身份合在一起！ 那赵铮怎么会是诗仙？ 他双拳紧紧攥起，眼中寒芒闪烁。 而今京城早已传遍了那诗仙的各种传闻，甚至连朝廷百官都在寻找。 更有甚者，还传言那诗仙是天仙下凡一游！ 诗仙的名望已经极大，若让他人知晓那是赵铮，必定会让赵铮的声誉更上一层楼！ 想到此，赵嵩心绪愈发沉重。 “殿下，这大皇子……该如何应对？” 秦浩语气有些苦涩，他在赵铮那里可是吃了大亏！ 还等着赵嵩给他找回场子呢。 赵嵩踱着步子，阴沉着脸，不断思虑。 既然赵铮就是诗仙，那他为何不早早说出身份？ 他要是早就公布出来，不是更能谋求利益吗？ 忽然！ 赵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凛。 那赵铮必定是在计划着什么阴谋！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赵嵩随口打发秦浩离去，又马不停蹄地向皇后的寝宫赶去。 皇后唐澜听着赵嵩带来的消息，脸庞上瞬间满是阴沉。 那赵铮竟又超出了她的预料！ “母后，孩儿担忧，此事他一直秘而不发，必是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赵嵩语气低沉。 既然及早得知了此事，那他们势必要做出应对！ 唐澜缓缓点头，修长的指甲轻扣桌案。 “他隐瞒下此事，倒是有几分胆色！” “诗仙之名会在京城里传扬至此，自然多少有几分不知诗仙身份的缘由……” 她轻声嘀咕着，随即又看向赵嵩。 “嵩儿，若你是赵铮，你认为这身份何时公布才能最好？” 闻言，赵嵩双眸一眯，思索片刻。 “自然是……诗仙之名声势最大之时！” 唐澜笑吟吟点头，凤眸中闪过一抹寒芒。 “他既然想暗中提升威名，那我们便不如事先抹消掉诗仙的名望！” 听到唐澜的话，赵嵩心中一振。 “母后高明！” …… 安国公府。 秦奋兴冲冲地跑进阁楼，在秦熙的房间外站定。 轻敲了几下门，便安分地在房门外候着。 “进来。” 听到房间中的声音，秦奋才动作轻柔地打开门。 “姐，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秦奋一张圆滚滚的脸庞上堆满了笑容，完全看不出是个纨绔。 房间中，秦熙正手持毫笔在纸张上留下一行行娟秀文字，头也不抬地询问一声…… “你今日又去哪了？” 见状，秦奋撇了撇嘴，凑到秦熙身前。 低头看了眼纸张上的文字，嘴角顿时狠狠一抽！ 这纸张上，分明还是“诗仙”的诗词！ 甚至还留下了一行行批注！ 可那诗仙…… 秦奋脑海中浮现出赵铮的身影，当即摇了摇头。 大哥是大哥，姐姐是姐姐，万不能混为一谈。 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纵使大哥是大皇子也不行！ “姐，先别品诗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秦奋说着，自袍袖中掏出一枚枚小瓷瓶。 他将瓷瓶放在桌案上，又打开其中一个瓷瓶的瓶塞。 顿时间，一股奇异的清香便弥漫四周。 注意到秦奋的动作，秦熙黛眉微蹙。 可随即，她挺翘的琼鼻不由微微一动。 那瓷瓶中弥漫出的清香沁人心脾，似是令她徜徉在花海之中。 “这是何物？” 秦熙捏起瓷瓶，一双宁静淡雅的眸子中都不由流露出一抹惊喜和好奇。 “这东西叫做香水！” 秦奋咧嘴一笑，邀功般向秦熙解释。 “这可是我特意为姐姐你要来的！” “只需取两滴涂在左右手腕上，便能整日香气缭绕！” “姐，你先试试看！” “哦？” 秦熙眸光微凝，愈发仔细打量起瓷瓶中的液体。 她又狐疑地看了秦奋一眼，试探着取出两滴涂在霜雪般的皓腕上。 不多时，秦熙捏着瓷瓶的青葱玉指加重了几分力气！ 看着姐姐对香水爱不释手的样子，秦奋笑容愈发浓郁。 “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秦熙疑惑地询问。 胭脂水粉的铺子，她平日里也偶尔会去。 可这般奇异的香水，她却还是首次听闻！ “今日我去赌……去外面游玩，刚好遇到了诗仙！” 秦奋咽了口唾沫，一得意之下，居然说漏了嘴！ “嗯？” 可听到秦奋的话，秦熙黑润的瞳孔却不由一凝。 “你遇到了谁？” 第69章 四皇子的请柬！ “诗……诗仙……” 秦奋小声回答，嘴角狠狠一抽。 光想着隐瞒去赌场的事情，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 秦熙连忙起身，呼吸都不由稍稍急促了几分。 那诗仙不是自翠明湖初现之后，便再无踪迹了吗？ 据说连朝中百官都在寻觅，陛下更是下旨召此人进朝为官。 可此人却始终不曾露面。 仿若视一切名利为浮云！ 当真如世间谪仙人般洒脱…… 可为何秦奋又能遇到他？ “这……就在大路上撞见的！” 秦奋目光躲闪，顾左右而言他，指了指桌案上的香水。 “这香水，也是我找他要的！” “那他究竟是何人？” 秦熙再度询问，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急切。 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在品读诗仙的诗词。 可每次品鉴，她都能感受到那些诗词中的文采高绝。 随意作出一首，便足以流传百世的诗词，那诗仙又岂是常人？ “那诗仙……” 秦奋刚要回答，声音却不由一滞，心中警觉了起来。 要是将诗仙是大皇子的消息告知了姐姐，那之后他大哥打他姐姐的主意咋办？ “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秦奋摊了摊手，一副并不知情的模样。 听到此，秦熙眸光闪过一抹失落。 看来，这次她又要错失诗仙的消息了…… 她摇了摇头，却又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不显山不露水，这才是那诗仙的潇洒作风！ 她的目光又落在秦奋脸上，弟弟能够再度遇到诗仙，那便意味着，她或许还有见到诗仙的可能！ “之后你若是再遇到诗仙，无比记得差人通知我。” 秦熙郑重嘱咐。 “啊这……” 秦奋嘴角一撇，却也只好点头应允下来。 “好！” …… 昭阳宫，赵铮自市井中慢悠悠赶回来。 可谓心情大好！ 等香水开始售卖，就可以等着数钱了！ 母妃不用再过贫穷日子，他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最起码，手里也能多一层筹码！ 而他刚走进宫中，却瞥见院落中摆放着一些布匹与箱子。 皆用红布系着，显然是一份份礼品。 “今天宫里来人了？” 赵铮有些疑惑，随手招来门外的禁军。 “回殿下，是四皇子殿下今日差人过来了。” 禁军恭敬地回答。 四皇子？赵锦？ 赵铮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按照记忆，他以往跟老四可没有什么交集。 再看院落里一大摞一大摞的礼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正好此时，容妃和香莲自宫殿中走了出来。 赵铮迎了上去，轻声询问。 “母妃，四皇子那小子来送礼了？” 记忆中，老四倒并不如赵嵩那般想尽办法置他于死地，平日里更多的是深居简出，韬光养晦。 在宫中口碑也不错！ 但老四平白无故送礼过来做什么？ “没错，正是四皇子送来的。” “他还送来了一张请柬，说是请你前去府上赴宴。” 容妃解释着，同时取出一张请帖，递到赵铮面前。 “四皇子送来这些礼品，我并没有要收的意思，但他们只说等你见到这些，便肯定知晓他的意思……” 容妃蹙了蹙眉头，四皇子平白无故地邀请铮儿，她心中也不免疑虑。 哦？ 赵铮接过请柬，一眼扫过，眉头微挑。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约他到府上一叙尔尔。 可见到礼品，就能明白老四的意思？ 老四能有什么意思？ 无非是想让他母妃权且收下礼品罢了！ 还未见面，倒是先算计了他一道！ 这老四，只怕并非传闻中的那么简单…… 赵铮眯起眼睛，既然如此，那就过去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母妃，这些礼品，照单全收便是！” “白送上门来的，不收白不收！” 赵峥咧嘴一笑，懒得理会太多。 容妃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晓赵铮自有计量，也未再多说什么。 “既然请柬都送来了，那我现在就去一趟！” 赵铮与容妃嘱咐一番，喊了林俊义，径直向四皇子所在的寝宫走去。 很快，二人便到了四皇子的寝宫前。 四皇子生母宸妃，出身虽比不上皇后，但也尤为显赫。 她家中是江南大族，族中更出了不少文臣武将，在朝中颇有权势。薆荳看書 因此，宸妃和老四在宫中也称得上宠命优渥！ 比起之前的赵峥，不知好了多少。 林俊义拿着请柬上前，递给值守的侍卫。 不多时，几道身影便自宫殿中赶了出来。 为首的年轻人身形颀长，容貌俊朗，在一身锦衣的映衬下，显得文质彬彬。 颇有几分翩翩公子的风范。 只见他几步赶到赵铮身前，温和一笑。 随即躬身行礼，礼数有加。 “见过大哥！” “未曾想大哥回宫这般早，未能亲自前往昭阳宫拜见大哥，四弟属实有愧！” 四皇子文质彬彬，不紧不慢，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圆满，让人丝毫挑不出毛病！ “四弟客气了！” 赵铮轻轻一笑，将他扶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看看老四打着什么算盘再说！ “四弟既然要见我，送个请柬便可，何必带那些辎重礼品？” “摆在院子里，你倒不嫌碍事！” 这句话，可就透露着些许责问意味了。 老四不由分说就送上一份大礼，也没想过容妃要不要接受。 行事未免太霸道了一些。 闻言，赵锦脸上和煦笑容不变，微微摆了摆手。 “大哥客气了，一点小礼物罢了，还望大哥不要嫌弃才是。” 对此，赵峥嘴角微挑：“嫌弃倒是不嫌弃，可这无功不受禄，何况拿人的手短，大哥收了你的礼，怕是睡觉都不安心啊！” 闻言，赵锦表情不变，目光却微微凝了一下。 似乎对赵峥的这番说辞有些意外。 “大殿下，四殿下好心好意给你送礼，你不感恩戴德，反倒说出这种话，岂不是会四殿下人心寒？” 不等赵锦回答，一个青年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瞥了赵铮一眼，阴阳怪气。 话里带着责备的意味！ 第70章 下马威! 见此，赵铮双眸微微一眯。 目光在那年轻和赵锦身上巡视一圈，嘴角挑起淡淡笑意。 “刘起，不可对我大哥无礼！” 不等赵铮有所回应，赵锦忽然神色一整，挥手劝阻。 说罢，又转头向赵铮拱了拱手。 “我为大哥送礼，不告先送，是我考虑不周。” “还请大哥务必收下，不然四弟心里有愧!” 听到此话，刘起冷哼一声，环抱双臂，傲然昂着头颅，不再看赵铮一眼。 赵铮眯着眼睛，嘴角泛起一抹玩味。 老四跟这小子，在这跟他唱戏呢！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这算是下马威吗？ “大哥，快请入宫一叙。” 赵锦笑容不改，向寝宫中抬了抬手。 似是要将刚刚的事情揭过。 “不急。” 可赵铮淡淡摇了摇头，目光落在赵锦身边的刘起几人身上。 既然你都出招了，我要是不回应，岂不是都以为我好欺负？ “这几位是何人，好像眼生得很，四弟不给大哥介绍介绍？” 对此，赵锦似乎有些意外，随即指着刚刚说话的青年笑了笑。 “是四弟唐突了，大哥，这位是刘起，兵部尚书之子，这位是苏云达苏兄……” 赵锦一一介绍着，目光却始终落在赵铮身上，似是在观察赵铮的反应。 “兵书尚书之子？” 可未等赵锦话音落下，赵铮忽然迈步，走到刘起几人身前。 “你等几人，见到本殿下，为何不跪拜？” 赵铮居高临下，语气威严，睥睨着刘起几人。 浑身上下，散发着威武霸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刘起几人脸色齐齐一变。 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赵峥，似乎在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让他们跪拜？！ 赵峥这是傻了不成？ 无论是刘起，还是那苏云达，都是皇城内一等一的大少，父辈更是朝廷大员，身份显赫！ 以往大皇子在宫中并不得势，他们也始终不把赵峥放在眼里，甚至于拿赵峥当做取乐的对象。 可如今，赵峥仗着自己有功，就想让他们跪拜？ 想得美！ 何况还有四皇子殿下在这里，何时轮到你赵峥耀武扬威？ “跪拜？为何要跪拜？” 刘起仰着脸庞，傲然自若，丝毫不以为意。 “大殿下难不成还想在我们面前仗势欺人？” 刘起身后，苏云达几人也摇头轻笑。 就算赵峥有功劳加身，可在这里耀武扬威，还真是打错了主意！ “你们确定不跪？” 赵铮眉头一扬，似乎并不恼，嘴角反而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我们就是不跪，你能如何？” “还是大殿下摆明了想要欺辱我等？” 刘起冷笑着反问，有恃无恐。 让他们跪拜，简直是痴心妄想！ 而赵锦看着这一幕，却什么也没有说，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似乎也想看看，赵峥想做什么。 “林俊义！” 赵铮没有再啰嗦，身子后退几步，淡淡喊了林俊义一声。 “属下在！” 林俊义当即上前，恭声回应。 “兵部尚书之子刘起等人，意图谋反，给我拿下！” 赵铮神色一厉，忽然大袖一挥，声音冷冽。 眼中满是决绝，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 “属下遵命！” 林俊义高声答应，当即向着刘起几人走去，气势汹汹。 见此，刘起几人顿时双眼圆睁，满脸的难以置信！ 谋反？ 他们什么时候意图谋反了？ 一旁，赵锦眼神幽幽，脸上和煦笑意也不免收敛了几分。 “你……你这是污蔑！” 刘起急了，怒冲冲的瞪着赵铮，紧握起拳头。 在他身后，苏云达等人更是神色愤愤。 谋反，多么大的罪名，这赵峥还真是狠啊！ “污蔑？可笑！” 赵铮负手而立，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按我朝律法，见到皇子不拜，乃是大不敬之罪！” “而你等知法犯法，不把本殿下放在眼里，分明是蓄意谋反！” “本殿下所说，可有不妥？” 他这一番话，言辞凿凿，有理有据。 刘起几人脸色大变，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哑口无言。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谁也没想到，赵峥居然会来这么一手。 这家伙刚才分明是刻意给他们挖了个大坑！ 就等着他们往里面跳呢！ 这赵峥，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强势了？ “给我拿下！” “待本殿下上报父皇，再等候父皇发落！” 赵铮哼了一声，大手一挥，不容置疑。 “我……我看谁敢！” 见到林俊义走上前来，刘起几人脸色狂变。 口中威胁，却明显是色厉内插！ 这要是被抓走了，他们简直哑巴吃黄连，有理说不出！ 少不得又是一桩大麻烦！ “大哥且慢……” 眼看林俊义似乎真的要动手，赵锦这才缓缓上前。 只见他轻轻一叹，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哥恕罪，他们几人并无谋反之意……” “只是生性愚钝，初见大哥，心绪激荡之下，未能及时回过神，这才怠慢了大哥。” 赵锦语重心长的打着圆场。 “大哥，念在他们只是初犯，不妨饶恕了他们吧！” “殿下……” 刘起心中愤愤不平，欲言又止。 赵铮这个无权无势的废物皇子，还在他们面前摆谱？ 他哪里受过这种气？ 他不甘的看向赵锦，却正对上赵锦似有意似无意般扫来的目光。 一瞬间，刘起心中一颤。 连忙闭上嘴巴，再不敢多言。 “你们还不快向大殿下跪拜行礼？” 赵锦呵斥一声，语气不咸不淡。 “是！” 刘起似乎很怕赵锦，连忙点头回应，又死死看向赵铮，脸色阴沉起来。 虽然紧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跳。 可还是缓缓屈膝，终于跪拜了下来。 而他身边的苏云达等人，虽然心里不甘，却半点也不敢怠慢，也跟着跪下。 “拜见大殿下！” “见过大殿下！” 几人的声音并不齐整，更显得有气无力。 尤其是刘起，话语中中充满了不甘。 赵峥，这笔账我记下了！ 而见此一幕，赵铮鼻孔里哼了一声，面露轻笑。 “哼，看在四弟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们。” “要是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第71章 不敢去？ 对此，刘起几人低着头，脸色难看之极。 而赵锦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幽光。 “那就多谢大哥宽宏大量了！” “大哥，请。” 说着，赵锦笑着扬了扬手，再次邀请赵铮进去。 赵铮收回目光，神色不改，慢悠悠地在跪伏在地的刘起几人身边走过，率先走进殿宇中。 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一桌酒席，赵铮和赵锦各自入座。 至于刘起几人，则坐在对面，离着赵峥远远的。 “今日邀请大哥前来，只是家宴，大哥万不必拘谨。” “说来，先前演兵论策，大哥才智超凡，竟能轻易战胜东岛精锐，我每当想起，属实钦佩！” 赵锦举起酒杯，脸上带着笑容，一开口便对赵铮赞赏有加。 “听闻大哥计策极妙，使东岛向来所倚仗的倭刀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我以往可从来没有听闻过。” “不知大哥的阵势名为何阵？” 说到这，赵锦眼巴巴的看向赵峥，仿佛对赵铮先前在演兵论策时的表现尤为好奇。 “怎么，莫非四弟也想学？” 赵铮语气淡淡，饶有兴趣地发问。 “还是说，四弟对行军打仗之事也极有兴趣？” 赵峥眯起眼睛，笑吟吟的盯着赵锦。 老四的狐狸尾巴，很快就要露出来了吗？ 皇子若是对行军打仗感兴趣，那可就意味深长了…… 是想要强军护国，还是兴兵谋反？ 赵锦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意味，接着又摇头轻笑。 “大哥说笑了，我一向只知苦读圣贤书，哪里会想学这些？” “只是听闻大哥勇武，想要瞻仰一番罢了！” “来来，咋们兄弟二人喝一杯！” 说着，赵锦举起酒杯，示意赵铮饮酒。 赵峥也不推辞，众人纷纷举杯，一口饮尽。 “殿下，那东岛不过弹丸之地，哪里能有什么精锐？” 喝罢，一旁的刘起抹了把嘴角，蔑然一笑。 “既然大殿下不愿多说，只怕战胜东岛的方法并不难！” “当时不过是以强盛兵力对战到一群孱弱之辈而已。” “再加上些许好运，才能摧枯拉朽战胜东岛！” 话罢，刘起嘴角淡笑，对赵铮微微颔首。 “大殿下，我这人性子直，有话就直说了，你可莫要见怪！” 激将法？ 赵铮挑了挑眉，目光淡淡地扫了赵锦几人一眼。 这几个货，是铁了心想要给他演戏了！ 对于刘起的冷嘲热讽，赵铮摇了摇头，脸上并未露出半分恼怒。 “到底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果然是……老鼠生儿会打洞！” 赵铮咧嘴一笑，未去理会刘起瞬间发黑的脸色，反而话锋一转。 “我没记错的话，当日演兵论策之时，你爹可就在看台上！” “早知道你这么勇武，当日就该带上你了。” “不过……” 赵峥顿了顿，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笑容。 “趁现在东岛的人还没走远，还可以把他们叫回来再赌一场！” “四弟，要不你现在就去父皇那请奏，再跟东岛赌一场。” “到时候，就让这刘起……再加上他爹兵部尚书，一起和东岛打！” “若他们打赢了，本殿下赢得一方藩国的功劳，就让给你们了，如何？” 闻言，赵锦脸上的笑容不由微微一凝。 刘起却是心中巨震，眼皮狂跳！ 再赌一场？ 亏赵铮敢说！ 刘起忿忿地咬着牙，神色极其不自然。 莫说再与东岛赌试一场，恐怕只要四殿下敢在陛下面前开这个口…… 满朝文武都要骂四殿下荒唐！ 这要是输了，他刘家得诛九族！ “大哥莫要打趣了，我怎能贪慕大哥的功劳？” 赵锦笑着摇了摇头。 “那就让刘起去说，说不定他运气好，真的赢了呢？” 赵铮没有理会赵锦，毫不在意地指了指刘起。 刘起咬着牙，脸色愈发黑了！ 他去和陛下说，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大殿下……” 他连忙摇头，想要将自己撇开。 “怎么？不敢去？” 可话还没说出口，赵铮的沉喝声已然响起。 刘起被吓得身形一震，怔怔地看着赵铮。 只见赵铮双眸微眯，神色威严。 “你若敢去，倒还罢了！” “若没有这个胆子，就不要在我面前满口胡言。” “否则，单凭你刚才那句话，本殿下便可以处置你！” “这……” 刘起脸皮抽搐着，有些恼羞成怒，却又无法反驳。 这赵铮，什么时候如此霸道了！ 他不过只是冷嘲热讽了一句，就要处置与他？ “我朝国力雄厚，威名远扬，纵横寰宇，四海皆当诚服。” 赵铮语气肃穆，不苟言笑。 “先前那场演兵论策，说是赌约，实则为两国之争。” “自此之后，我朝增添一方藩国，东岛上下，皆膜拜我朝！” “你身为兵部尚书之子，却敢出如此戏言，说什么运气使然……” “莫非，你是想蛊惑民心，动摇我朝江山社稷？” 赵峥一番话义正辞严，更充斥着浓浓的威严。 目光冷冷斜睨着刘起，威势逼人。 面对着他的威势，刘起额头已然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逐渐苍白。 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话若是被利用，绝对能攻讦得他翻不开身！ 蛊惑民心，动摇江山社稷…… 这一桩桩重罪，真要定下了，恐怕他爹都保不住他！ “刘起，大殿下所说，你可听清楚了？” 好在关键时刻，赵锦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训斥意味。 “大殿下诚心提点你，还不快谢恩？” “是！” 刘起一听，连忙起身面向赵铮。 “多谢大殿下提点！” 话是这么说，可他袍袖中的拳头却已按捺不住的紧紧攥起！ 他心里实在憋屈极了。 从开始到现在，才几句话的功夫，他就被赵铮先后安上“意图谋反”和“动摇江山社稷”的罪名！ 可他还不得不认栽…… 耻辱，耻辱啊！ 可对此，赵铮捏着筷子，随意夹了口菜，看都没看刘起一眼。 不得不说，这老四耍起心眼，的确有一手！ 三言两语，就把场子给圆回来了。 第72章 赵锦的目的！ “行了，坐下吧，以后在大殿下面前，务必谨言慎行。” 眼看赵峥没有再追究，赵锦挥了挥手，提醒刘起一声。 刘起这才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坐回原位。 喝着宫廷美酒，他心里的滋味却糟糕到了极点！ “大哥，咱们不谈那些。” 赵锦笑了笑，将刚刚的不愉快随口揭过。 “你我兄弟家宴，自该聊些风趣之事！” 哦？ 赵铮好整以暇地看着赵锦。 他倒想看看，老四又要耍什么心眼。 “先前那位技惊四座的诗仙，不知大哥可知晓其身份？” 赵锦笑了笑，询问声悠悠响起。 听到此话，赵铮心中一动。 老四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啊！ 莫非，老四知道些什么？ “而今满朝文武，不是都在寻找那位诗仙吗？” “难不成，四弟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赵峥打非所谓，试探了一句！ “只稍稍有些眉目而已！” 赵锦坦言回答，接着又摇了摇头。 “那位诗仙极为神秘，自先前在翠明湖露过一面后，便就此销声匿迹！” “连父皇下旨召他入朝为官，他都毫不在乎。” “这倒的确像个诗中谪仙……” 赵锦一边说着，一边亲手为赵铮斟酒。 仿佛将诗仙一事完全当作饭桌上的闲谈。 可赵铮听了，却只是玩味一笑。 看样子，老四这调查的手段，也要超出旁人不少。 说到底，他还是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 这所谓的家宴，其实就是老四接连不断的试探罢了。 “二位殿下，容在下斗胆说一句。” 这时，坐在刘起身旁的苏云达忽然恭敬起身。 “依在下拙见，只怕那诗仙一事，其中有诈！” “哦？此话怎讲？” 赵铮扫了苏云达一眼，此人儒袍纶巾，作一副书生打扮。 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大哥，这苏云达是去年秋闱新晋的举人。” 赵锦适时抬头，笑着介绍了一声。 “在下不才，令大殿下见笑了。” 苏云达拱手作揖，显得文质彬彬。 “先前文会之后，那位传说中的诗仙却连面都不敢露！” “而在下对那位诗仙的诗词通读多日，却愈发觉得熟悉……” 苏云达摸了摸下巴，作沉吟状。 “只怕……那诗仙所作诗词，皆是抄来的！” “所以，他才一直不敢现身！” “抄来的？” 赵铮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苏云达，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苏云达郑重的点了点头，信心满满。 “他不敢露面，正是怕事发之后，落得千夫所指，身败名裂的凄惨下场！” 闻言，赵铮淡淡瞥了眼一旁笑吟吟的赵锦，神态愈发玩味。 显然，赵锦已经多少怀疑到了他的头上，所以才让苏云达在这里指桑骂槐。 从而试探他呢！ “苏云达是吧？这举人的身份，可是你自己考取的？” 赵铮摇晃着酒杯，似是随口向苏云达询问了一声。 苏云达神色一凛，连忙回应。 “回大殿下，在下寒窗苦读多年，绝不敢有作弊之举！” “这样最好，能考上举人，说明你文采不俗。” 赵铮点了点头，语气不紧不慢。 “既然你说那诗仙的诗是抄来的，这样吧，本殿下给你一个机会。” “今日之后，你便去抄个二三十首，再让四殿下交由诸位大学士品鉴。” “但凡能达到那位诗仙的水平……” 说到这，赵铮身躯微微前倾，嘴角的笑容越发浓郁。 “那本殿下就亲自保举你入朝为官，怎么样？” “这……” 苏云达当即怔住，呆若木鸡。 让他去抄个二三十首诗词，还要达到诗仙的水平？ 甚至，还得交由诸位大学士品鉴？ 且不说就算让他抄，他也找不到抄的地方。 若是交到诸位大学士那里，让大学士们看到他抄来的诗词，那他恐怕就要前途尽毁了！ “大殿下，恕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无法做到。” 苏云达连忙摆手，毫不犹豫直接认怂。 可感觉到赵锦的目光朝他看来，又有些不死心的开口。 “不过，那诗仙虽能抄来，却不见得……” “你也知道自己才疏学浅？” 可不等他说完，赵铮神色一正，当即质问。 “古人云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来。” “你虽然考上了举人，却不思进取，反倒终日琢磨猜测他人，如何能够精进？” “怪不得只能中个举人！” “本殿下劝你收起那些小心思，多用功读书吧！” “若是连书都读不好，你这举人功名，还是趁早剥去得好！” 赵铮语气严厉，同时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如同上位者对低位者的警醒与训斥。 苏云达身形僵住，怔怔无言。 脸上逐渐升起一抹羞愤难当的涨红。 他苦读十年，读遍了四书五经，才终于考上举人。 在整个大盛，都算是凤毛麟角。 可如今，大皇子殿下，居然如此看不起他？ 可偏偏赵峥的质问，让他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大哥，云达不过稍作揣测，大哥何必与他计较？” 关键时刻，又是赵锦轻笑一声，再度圆场。 看着赵铮的目光难免有些意味深长。 几番试探，他虽未能达到最想要的目的…… 却也足以看出，他这大哥，绝非以往传言中那般废物！ 甚至于精明得让人害怕！ 这么看来，以往多年赵铮都在刻意隐忍！ 就连他都未曾发现…… 如此手段和心性，简直可怕！ 赵铮笑了笑，懒得再计较，目光落在赵锦身上。 “四弟，这虽然是家宴，但你找的这些客人，好像不怎么样嘛！” “咋们还是开门见山为好！” 老四折腾了这么久，该试探的也试探完了。 他到底想耍什么心眼子，现在也该说了吧？ “是小弟失礼了，还望大哥见谅！” 赵锦闻言，似愧疚般，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 随即一脸真诚的看着赵峥。 “此次邀大哥前来，其实是想与大哥修好关系。” “你我手足兄弟，若能兄弟同心，必可其利断金！” 他虽是说这些客套话，语气却极为郑重，真心实意。 哦？ 赵铮眉头一挑。 “这么说，倒是大哥险些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了？” 老四这番虚与委蛇的模样，装得倒是挺像！ 若是换之前的赵峥，只怕都要感恩戴德了吧？ 赵锦轻叹一声，未再过多解释，反而话锋一转，有意无意的开口。 “说来，再过些时日，便是封王大典了。” “大哥以往沉寂多年，但好在而今总算有拨开云雾的迹象。” “小弟也盼着今后能与大哥一起在封王大典上，有共登高楼的机会！” 闻言，赵铮眼睛一眯，目光越发玩味了起来。 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老四的目的，总算亮出来了！ 第73章 再次召见！ 这一番话虽说得很是隐晦，但赵铮却能听明白其中的意思。 封王大典，自然是各大皇子得以封王拜土的机会。 自此之后，便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老四自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此刻宴请他，无非是看封王大典之期将近，想要跟他结成同盟，共同在封王大典上抢占优势罢了！ “四弟的心意，大哥明白了！” 赵铮咧开嘴笑了笑，意有所指。 赵锦抬起头，也跟着笑了起来。 身躯微微前倾，向赵铮询问。 “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他这四皇子，无论出身还是地位，可都不是赵铮所能相比的！ 纵使赵铮先前力破东岛精锐，收服一方藩国的表现再如何惊艳…… 但他无权无势，想要在封王大典上力压其他皇子，绝无可能！ 这是他给赵铮的机会，赵铮又怎能拒绝？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赵铮赞同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 赵锦嘴角笑意越发浓郁，果然不出他所料！ “不过……” “我拒绝！” 可随即，赵铮的话音再次响起，让赵锦脸上的笑容跟着僵住。 他整个人都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有听错，咱们之间，好像没什么好联合的！” 赵铮摆了摆手，态度坚决。 无论是刘起还是苏云达，都不过是赵锦安排来试探他的棋子罢了。 什么淡泊名利，只读圣贤书，这都是赵锦的伪装！ 这些年韬光养晦，暗中拉拢同盟，城府比起赵嵩不知深到哪里去了。 这么一个城府极深的人，突然要与他联合，总不能是看上了他的权势地位吧？ 那真相只有一个，想把他当做工具人罢了！ 这老四想得倒是挺美！ 赵锦坐正身子，眼眸中泛起的波澜很快平复。 也不见恼怒，反而微微笑了笑。 “大哥，恕我直言，这场封王大典，除你我之外，其他兄弟们，背后可都不乏强大的助力！” “此外，大哥虽为我朝赢得一方藩国，功劳不小。” “可论出身地位，大哥终究不占优势！” 说到这，他眯起眼睛，身子再度前倾过去。 “说不定，大哥还会遭人妒忌……” “恐有被加害之危啊！” 说到后面，赵锦的语气愈发肃穆。 甚至，隐隐透露出几分威胁的意味！ “若你我联手，自然能取得不小的优势，也能让其余皇子投鼠忌器。” “这对于你我双方来说，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大哥，你可要考虑清楚！” 说完，他紧盯着赵铮，等待着赵铮的答复。 然而，赵铮始终神色不改，淡然自若。 “四弟的好意，大哥心领了！” “不过，大哥被加害惯了，还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担忧！” 赵铮轻挥衣袖，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酒水。 “我还就担心别人不来加害我呢……” “不然，岂不是少了许多乐子？” 话罢，赵铮将酒水一口饮尽，将酒杯丢到桌上，慢悠悠的起身。 “四弟，这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大哥还有事，恕不能奉陪了！” 赵锦抬起头，深深的看了赵铮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晦涩的光芒。 赵铮，这是反过来敲打他吗？ 此次交涉，他愈发意识到，沉寂多年的赵铮，绝对不简单！ 可是，赵铮的言行举止，却又显得尤为随意。 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心机城府…… 这样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赵锦吸了口气，很快收敛心绪，也随之起身。 “既如此，便不多留大哥了。” 他的态度依旧谦和，礼敬有加。 一路将赵铮送出门去，赵锦才缓缓止步。 看着赵铮离去的身影，目光闪烁，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殿下，这赵铮也太狂妄了，居然敢拒绝你的提议！” 直到赵铮和林俊义的身影消失不见，刘起才走到赵锦身边，神色忿忿。 显然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不错，大皇子虽有心机城府，但这份高傲，却有些太过了。” 苏云达也走上前，低声对赵锦提醒。 “殿下，恕在下直言，他还不值得殿下这般重视。” “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 赵锦背着双手，意味深长地扫了两人一眼，接着又摇了摇头。 “在我看来，这赵铮远比赵嵩之流更难对付！” “既然如此，倒不妨先让赵铮与赵嵩先斗一斗，我再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说话间，他凝视着天际，目光仿佛穿过层层宫墙，看向那皇宫中最雄伟的金銮殿！ 眼中闪过无尽的精光! …… “殿下，这四皇子恐怕并非表面上那般和善，殿下还得多加提防！” 回昭阳宫的路上，林俊义皱眉思忖着，谨慎地提醒一声。薆荳看書 四皇子虽始终对赵铮礼敬有加，可他总觉得四皇子笑里藏刀，杀人于无形。 这等人物，可比赵嵩之流危险多了！ 赵铮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无所谓。” “他愿意一直装着，笑脸相迎，那就先与他相安无事……” 赵铮慢悠悠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凛冽。 “但他要是敢龇牙咧嘴，那就抡起巴掌照脸扇！” 他可不是之前那个赵铮，要论玩心计，还没怕过谁呢。 两人一路向着昭阳宫走去，可还未进宫门，便见几个太监自昭阳宫里走了出来。 “大殿下！” 为首的老太监刘福见到赵铮，扯着尖锐的嗓音，忙不迭迈步跑了过来。 “大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老奴正要去四殿下那寻您……” “您快随老奴去金銮殿，陛下有要事召见您！” “嗯？” 听到此，赵铮不由一愣。 皇帝老爹又要召见他？而且什么事能把刘福急成这样？ “刘公公慢些，是不是朝廷又出什么事了？” 赵铮摸着下巴，随口询问一声。 可刘福喘了口粗气，神色着急，连忙拉着他坐上马车，急匆匆往金銮殿的方向赶去。 “殿下，可不能再耽误了，老奴边走边跟您说……” 第74章 死战！ 此刻，金銮殿。 文武百官皆收到了朝廷诏令，急匆匆赶到。 此次纷纷面色凝重，紧皱着眉头，在苦思冥想着什么。 镇国公唐极和左相周表几人却镇定自若，瞥了楚文清和秦牧等人一眼，目光戏谑。 “南疆急报，诸位卿家也该知晓了！” 金椅上，赵明辉神色肃穆，沉声开口。 “边境八百里加急，南越前日突然进攻我朝南疆云州城，诸卿家以为，应当如何应对？” 赵明辉话音落下，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当即炸开了锅。 南疆战报，他们自然已经得悉。 南越早就对大盛疆域虎视眈眈。 可如今，大盛平添一番诸侯国，正是士气正旺的时候，南越居然在这个时候挑起战事。 此事不简单啊！ “禀奏陛下！” 秦牧皱着眉头，率先自文武百官中走了出来。 “南越犯我云州城，乃是寻谋已久。” “云州城自古便是兵家要道，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若南越夺取云州城，便可北望我大盛疆土！”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凝重。 “而如今，南越贼军入侵，一时还尚不能攻下……” “朝廷应当火速派大军支援云州城，尽数歼灭南越贼军。” “云州城，万不可有失！” 秦牧话音落下，身后一众朝臣皆点头附议。 贼军来犯，朝廷首要，自然是火速派军前去剿灭！ “陛下，本公倒觉得，安国公所思，实则与此次战事背道而驰！” 这时，唐极的声音悠悠响起。 他迈步走出来，不住摇头。 “南越以往虽对我朝虎视眈眈，可多是用散兵游勇多番试探……” “两国边境，已有多年未曾大动兵戈了。” “可眼下，南越却敢骤然发难，攻打云州城！” “此中，必是有所蹊跷……” 说话间，唐极捋了捋胡须，似是在仔细思忖。 “兵家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若我朝与南越贼军交战，势必要先清楚南越的目的。” “贸然开战，只怕会徒增死伤，引得百姓人心惶惶……” 他语气诚恳，一番言论，也有理有据。 文武百官皆不由陷入沉思。 的确，不知晓南越的目的百年贸然开战，终究不妥。 “镇国公深思熟虑，臣以为，镇国公言之有理。” 唐极刚说完，左相周表紧跟着站了出来。 “此次战事，乃是南越贼军率先发难，攻我朝不备！” “南越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万不可贸然兴兵！” 他虽是在附和唐极，却又为此事增加了许多疑虑。 “若不出兵讨伐，总不能让南越贼军轻易夺取云州城吧？” 楚文清眉头一挑，站出来反驳。 “正如安国公所言，云州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事一起，朝廷自当出兵！” “右相此言差矣！” 唐极摇了摇头，紧跟着驳斥。 “两军阵前，形势瞬息万变，哪里是草草出兵便能轻易解决的？” 金椅上，赵明辉将文武群臣的反应收归眼底。 涉及到南越战事，文武群臣瞬间分成主战主和两派，泾渭分明。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作一团。 这半点也不超出他的预料。 “出兵讨伐，左相，安国公，二位话虽说得容易，可两国战事，哪有这般简单？” 唐极似是语重心长般，开口劝说。 “不过，二位既主张出兵讨贼，自当问问兵部的情况。” 说着，他不着边际的向身后的兵部尚书刘武看了一眼。 刘武当即走上前，向着赵明辉恭敬行礼。 “禀奏陛下，虽按常理，贼军来犯，朝廷势必要出兵讨贼……” “但此次南越来犯，实在事出突然！” “我等尚不知南越真正用意，是要大肆进攻，意图侵我大盛疆域，还是只着眼于云州城……” 他皱着眉头，满脸迟疑。 “正因情况瞬息万变，朝廷便要悉数考虑周全。” “更何况，朝廷还需计算粮草、兵马、军饷、兵甲等一应准备……” “调兵讨贼，绝非易事啊！” 说话间，刘武一阵长吁短叹，那叫一个语重心长，为国为民。 可他才刚说完，秦牧便冷然一笑。 “刘尚书这番考量，倒还真是眼光独到！” “只因担忧这些，便不出兵，莫非要将云州城拱手相让？” “安国公，我等可绝无将云州城拱手相让之意！” 唐极似是极为无奈的摇摇头，说罢，转而面向赵明辉。 “陛下，依老臣拙见，与其贸然派兵，倒不如先差人前去与南越交涉。” “探查他们的意图后再做考量，也可免得生灵涂炭！” 他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沉声相劝。 “先行询问南越的意图？” 赵明辉眉头微皱，贼军都已经来犯了，他们还要派人去探查情况？ 岂不是显得我大盛国弱，好欺负？ 正无奈间，他似有所觉，目光投向金銮殿外。 “大皇子殿下到！” 随着刘福一声唱和，金銮殿外，赵铮快步走了进来。 他双手拄膝，喘了口粗气。 刘福那个老太监，一路上催得他耳朵都快生出茧子了！ 他抬头看去，正对上金銮殿里文武百官们齐齐投来的目光。 文武群臣看着赵铮的目光中，都透露着复杂与怪异。 原来陛下还召见了大皇子…… 先前大殿下便曾极力主战，此次南越来犯，陛下召大皇子前来问策，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朝会都已经开始许久，大皇子才堪堪赶到，是不是有些失了礼仪？ 唐极和周表则眉头微挑。 赵铮这小子竟然来了！ 若是以往，他们丝毫不会在意。 可先前朝会之时，他们便已经见识过赵铮的巧舌如簧。 这在眼下关头，恐怕是个麻烦事！ 赵铮扯了扯嘴角，看样子，他这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朝会开始。 这突然过来，确实有些尴尬！ 但很快，他便调整了心态，大步走进朝堂，对赵明辉微微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赵明辉瞥了眼赵铮，随意抬了抬手，示意赵铮平身。 接着又扫向朝堂之上。 原本还一片喧哗的朝堂，随着赵铮的到来，竟出奇地寂静下来！ “赵铮，而今文武百官皆在商讨南越贼军入侵云州城一事，你有何见解？” 这件事，赵铮早就在刘福的传话中得知了。 他目光扫过四周，将群臣的反应收归眼底。 想都不用想，主战与主和两派，只怕早就吵过一通了！ “回禀父皇，早在先前，儿臣便已经给出答复了！” 他仰着脸庞，态度却异常坚决。 “面对南越，我朝势必要与其死战！” 第75章 打到怕为止！ 闻言，唐极和周表等人眉头轻挑。 赵铮的言论，与他们预料中别无二致！ 与南越开战还是议和，绝不是一个皇子所能决定的。 可偏偏，赵铮巧舌如簧，寸步不让，应付起来极为麻烦。 “大殿下，眼下战事已起，可不是纸上谈兵的时候！” 唐极面无表情，幽幽开口。 “两军交战，不知要死伤多少将士。” “殿下怎能轻言死战？” “此般弃将士们的性命于不顾，岂不是要寒了将士们的心？” 他这一番话，似是在好言劝说赵铮。 可是，却也带着一些居心叵测。 两国战事已起，堂堂大皇子，却不顾将士们性命。 这要是传到军中，可是会出大事的。 “南越贼军都在进攻我朝边境了，要是不死战，难不成还得去投降？” 赵铮看了他一眼，淡淡反驳一声。 唐极这个老东西，总是这么阴险！ “镇国公，你既知晓两国战事已起，又怎可如此动摇军心？” “若是将士们得知镇国公所言，都去做了逃兵，岂不是要被南越贼军打得溃不成军？” “若是吃了败仗，那镇国公你恐怕难辞其咎啊！” 赵峥可从来不是会吃亏的主，索性直接先给唐极盖上一口黑锅。 本殿下提议死战，你说有问题！ 那好，你不答应死战，那就是让将士们当逃兵。 但凡边境吃了败仗，你这个镇国公都得背上黑锅！ 唐极目光一凛，眼底深处，流露出一抹怒意。 这赵铮，还是如此可恶！ 他转过身子，不再去看赵铮，反而看向赵明辉，语气凝重。 “陛下！” “老臣思来想后，已经揣度出南越贼军突然兴兵来犯的用意了！” 听到此，金銮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向唐极看去。 南越兴兵的目的，毫无疑问是重中之重！ “先前朝廷便得悉，北莽贼军蠢蠢欲动，但却始终未曾挑起战事。” “反观他们的举动，倒是威吓居多……” 唐极捋着胡须，又瞥了眼不远处的赵铮。 “可南越眼下出兵来犯，却刚巧在我朝出现了一桩大事之后！” 听到唐极的话，文武群臣顿时心中一动。 近期朝廷出现了一桩大事…… 那毫无疑问，自然是大皇子赵铮，为大盛赢得一方藩国了！ “我朝自此多了东岛这一方藩国，国力也随之愈发强盛！” “但这终究只是开始，南越势必不愿见到我朝国力日益强盛。” “所以，他们便不得不在此时兴兵来犯……” 话罢，唐极又似无奈般轻轻一叹。 “福兮祸之所伏啊！” 唐极话落，文武群臣也都紧跟着思量起来。 正如唐极所说，南越此时入侵的缘由，恐怕的确与此事有关！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在赵铮身上。 这么看来，大皇子先前赢下东岛这一方藩国，反倒还惹来了祸事…… 就连秦牧和楚文清，都不由紧皱起眉头。 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唐极所说不无道理。 但他们也看得出来，唐极故意这么说，分明是想要以此攻讦赵铮！ 那先前赵铮立下的功劳，都要明珠蒙尘了…… “所以，镇国公觉得，我朝应当如何应对？” 赵铮没有出言反驳，而是出奇平静，向唐极询问起来。 听到此，秦牧和楚文清眉头皱得更深了。 莫非，赵铮没有听出唐极的用意？ 此时怎能附和？ “先前老臣已经说过了，自然是得先派人前去与南越交涉。” 唐极缓缓开口，似乎胸有成竹。 “待交涉之后，尽可能平息战事。” “我大盛唯有与邻邦相安无事，才能让百姓永享太平，才能使得我朝愈发繁盛！” 说着，他的架势愈发大义凛然。 而赵铮却嘴角一挑，仿佛愈发饶有兴趣，向着唐极凑近一步。 “那镇国公觉得，大盛又该如何平息战事？” “这就需要看南越的意图了……” 唐极嘴角隐隐勾起一抹笑容，气愈发高朗。 看来，赵铮已经上钩了！ “若是南越要求尚可，那我朝以微弱的代价，换得多年太平盛世，乃是……” “那这与跪地求饶，有什么区别？” 可不等唐极说完，赵铮的声音已然响彻。 唐极语气一滞，脸色微微僵住。 赵铮却不再理会唐极，气势凌然的高声开口。 “事到如今，哪里还是再争执求和的时候？” “南越贼军都已经开始攻打我大盛城池了，我堂堂大盛，难不成还要向区区南越卑躬屈膝？” 赵峥面向文武群臣，语气始终坚决。 “南越之所以要犯我边疆城池，正是不愿我朝多一方藩国，不愿我朝国力继续强盛下去！” “但是……” “这恰恰说明，他们怕了！” 他们怕了…… 听着赵铮的话，群臣目光顿时一凛。 南越贼军忌惮大盛国力愈发强盛，那不就是怕了吗？ 秦牧和楚文清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精芒。 赵铮并没有中唐极的计策，反倒是唐极被赵铮给引进坑里了！ 就连赵明辉，眸光微微一闪。 “你且继续说下去。” 他抬了抬手，等待着赵铮的答复。 “南越怕我朝雄起，他们将再难以匹敌，便只得靠攻城来威吓我朝。” 赵铮傲然而立，语气不急不缓。 “所以，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得和他们死战！” “南越贼军敢犯，就打到他们死为止。”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 “唯有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杀得他们死光死绝……” “才能让他们知晓，我大盛，绝不是他们能够觊觎的！” 赵峥大袖一挥，气势凌厉万分。 一字一句，宛若雷声滚滚，响在所有人耳边。 听到此，文武百官心中都不由凛然。 赵铮这一番话，透露出一股难以想象的杀意！ 之前居然没看出来，大皇子，竟有这般胆魄！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赵铮神色凌然，鄙夷地瞥了眼唐极等人。 “这种时候，朝廷中反居然有人自作聪明，还想着向南越跪拜求饶……” “简直可笑！” 赵峥一字一句，话语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而唐极和周表等人的脸色，已然难看了起来。 赵铮分明是刻意将他们都贬斥了一通！ 简直岂有此理！ 第76章 有古怪！ “臣以为，大殿下所言极是！” 这时，秦牧恭敬地向赵明辉躬身行礼。 “正所谓上善伐谋，下策于野，下下策攻坚。” “南越贼军敢犯我疆域，便该悉数将其剿灭！” “此举，也可向天下彰显，我大盛悍勇无畏！” 听到秦牧所说，唐极脸色顿时一青。 这个老狐狸，趁此机会附和赵铮的话语，便使得先前赵铮所言更有分量了！ “陛下，南越贼军意图掳夺我朝云州城，狼子野心，须得让他们知晓我大盛兵戈之利！” 秦牧话落，楚文清也跟着请求。 “军机稍纵即逝，万不可延误分毫，万望陛下三思！” 眼看两大朝臣附议，不等唐极反驳，金椅上，赵明辉缓缓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赵铮，眼中隐隐泛起一抹赞赏。 “准奏。” 赵明辉缓缓起身，声音威严而，语气决然。 “着令兵部、禁军、以及云州驻军，立即统筹调度，支援云州城，剿灭南越贼军……” “务必一步不让，杀得贼军片甲不留！” “壮我大盛国威！” “陛下圣明！” 楚文清和秦牧心里一喜，当即向着金椅上拜了一拜。 而另一侧，唐极咬着牙，可赵明辉金口已开，他们也只好紧跟着向赵明辉拜下。 这个时候要是再反驳，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他袍袖中的拳头早已紧紧攥起。 这一次，又被秦牧这些老狐狸占了上风！ 此次南越来犯，竟又让这赵铮大出风头。 若长此以往，赵铮的声势又会壮大到何等地步？ 这场紧急召开的朝会，最终以朝廷下令死战而结束。 唐极和周表等人一言不发，直接拂袖离去。 赵铮瞥了眼唐极，嘴角噙着一抹冷意。 这些老东西想要阴他不是一次两次了，一个个都居心叵测。 先让他们蹦跶一会。 等回头，非得挨个给收拾了！ 刚想到这，赵铮似有所觉，向一旁看去。 只见秦牧和楚文清一左一右走到他这边。 “殿下，有劳了！” 秦牧笑着对赵铮点头致意，慢悠悠踱着步子离去。 而楚文清则轻轻拍了拍赵铮的肩头，动作显得很是亲近。 也并未多说什么，与秦牧一同离去。 赵铮扯了扯嘴角，有些不明所以。 看样子，这俩老丈人对他的评价还挺不错？ 他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迈步离去。 此时已是下午，他回到昭阳宫里，与母妃简要交待一番，便回宫就寝。 翌日清晨。 赵铮刚起床，便收到了侍卫通传。 秦奋求见！ 他走出门，便见秦奋浑圆的身子站在门外。 低着脑袋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正滴溜溜地转动着，不时瞟向四周。 见赵铮走来，秦奋神色一振，连忙迎上前。 “大哥！” 今日赵铮在昭阳宫里穿着一身皇子锦袍，行动间衣袂飘摇，更显华贵之气。 比起先前在宫外所见，此时的赵铮更有皇子威仪。 赵铮扬了扬下巴，带着秦奋走进宫里坐定，这才慢悠悠询问。 “货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们将要售卖的香水，制造工艺都是最简便的。 将之前的订单制作出来并不困难。 不过，既要售卖，那自然要尽可能多的备货，怎么也得大捞一笔！ “我这次来，正是要跟大哥你说这件事！” 秦奋得意一笑。 “现在香水全都备妥了，就等着时间一到卖出去！” “到时候，一定能狠狠地大赚一笔！” 赵铮点点头，稍作思忖。 用香水赚钱自然简单，但想要长久得维持下去，那就得动点脑子了！ “这样，之前我们不是预售了五百瓶香水吗？” 他前倾着身子，向秦奋安排。 “那五百瓶……全部选用上好的青瓷瓶！” “不光是这样，咱们所售卖的每一份香水，还都得标上咱们的商标！” “商标？” 秦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赵铮的意思。 “就是咱们的商号……” 赵铮随口解释一声，眼中闪烁着精芒。 想要赚长久的银子，品牌意识，现在就得树立起来！ “林记胭脂铺，不够响亮……” 他稍作沉吟，忽地眼前一亮！ “就叫……蝶恋花！” “蝶恋花？” 秦奋睁着眼睛，脸上肥肉一滚一滚的。 他张了张嘴，似是要将“蝶恋花”三字咀嚼一通。 这种文绉绉的商号，他实在捉摸不透。 但既然是由身为诗仙的大哥亲自起的，那就没问题了！ “好，我这就去让人制作。” “去吧，回头等着数钱就行了！” 赵铮没有跟秦奋解释什么，凭秦奋这脑子，一时也说不通。 打发了秦奋离开，赵铮双手托着脑后，伸了个懒腰。 商场如战场，现在就得防患于未然…… 可秦奋刚走不久，昭阳宫外，又有一人赶来。 “殿下。” 雷开走进宫中，恭敬地向赵铮行礼。 “大哥，你怎么来了？” 赵铮笑着迎上前去，雷开不但是前身的大哥，更是他的半个救命恩人。 想在想来，他们还真好久没见了。 但雷开轻轻一叹，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殿下，我来是向殿下辞行的！” 辞行？ 赵铮眉头一蹙，隐约意识到了一些异常。 “大哥要去哪？” “我收到调令，命我率军押运粮草，赶赴南疆。” “最迟今晚便出发！” 听着雷开凝重的话语，赵铮蹙眉沉思。 “自昨日南疆消息传到朝廷，现在不过一夜的功夫，大军还没开拔吧？” “怎么这么急着要押送粮草？” 有古怪！ 就算前面战事告急，可这似乎也太着急了！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雷开摇了摇头，缓缓解释。 “况且南疆战事紧急，刻不容缓。” 话虽这么说，但他语气多少有些凝重，似是也意识到一些不妥。 以他以往行军打仗的经验，纵使要押送粮草，也得等调拨的大军先行定下来再说。 “殿下，事出匆忙，我来辞行之后，就得速速动身，殿下保重。” 雷开拱了拱手，就要准备离开。 “大哥且慢。” 赵铮叫住雷开，走到雷开身边，伸手轻拍雷开的肩甲。 “大哥听我一句，此次我朝与南越死战，朝廷中如唐极那些人，可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求和。” “这次你押送粮草，务必万事小心谨慎！” 赵峥沉声叮嘱着，雷开这次押送粮草，怎么看都太过匆忙。 雷开点点头，目光坚决。 “纵使拼上这条性命，也万不能让粮草有失……” “不！” 可不等雷开说完，赵铮便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到时候你若是意识到事不可为，就立即逃离！” 他神色郑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活着才最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粮草若出事，再紧急筹集便是，大哥一定以保全性命为重！” 第77章 生意火爆！ “这……” 听到此，雷开不由满脸迟疑。 怯懦逃命，这岂是将士该做的？ “这次就先听我的！” 赵铮不容置疑地盯着雷开的眼睛。 这次押送粮草，要真是他杞人忧天，那就罢了。 但要是有人故意用什么阴谋，那必定是要针对雷开。 让雷开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雷开脸色一阵变换，半晌才缓缓点头。 “是！” “那大哥保重！” 赵铮缓缓拱手，目送雷开离去。 但愿真的是他杞人忧天吧！ 在赵峥忧心踹踹之时，几日时间匆匆而过。 朝廷大军也终于开拔。 大盛要与南越死战的消息，早已传遍了皇城。 大盛百姓向来以中原为豪，对于南越一犯再犯，朝廷却一忍再忍，早就憋着一股火气。 现在朝廷终于不再忍受南越挑衅，决定死战。 顿时让百姓们都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回。 而力争主战的大皇子赵铮，也随着这次大军出动，又扬了一回名…… 清晨时分，太阳还未升起。 林记胭脂铺外，却早已人满为患。 一众妇人和少女们早早便来到林记胭脂铺外等候。 今日，林记胭脂铺那神奇的香水，便要开始售卖了。 这几日里，虽然京城中人大多在谈论两国交战的事情。 但同时，这香水的事情，也都在京城的女眷中传遍了。 毕竟，如此神奇的香水，整个大盛几乎闻所未闻。 即便一百两的价格贵了些，可京城从来不缺有钱人。 不少大姑娘小媳妇早就盼着日期，想要买几瓶试试！ 胭脂铺中，赵铮打了个哈欠。 这卖东西也是个力气活，今日天还没亮，他就起床自宫中出来了。 而他身旁，秦奋却兴致勃勃满脸激动，鼻尖都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浓重的黑眼圈，显示着他这些天都没有睡好觉。 今天，他日思夜想狠狠赚一笔银子的目标，终于就要实现了！ 而林芷月则一直走动忙碌着，对货物进行最后的清点。 她不时看一眼不远处放置着的新牌匾，神色中流露出一抹犹豫。 那新牌匾上，写着“蝶恋花”三个大字。 而“林记胭脂铺”这几个字，却被放在了牌匾右下角，只用着一行小字标记。 还在后面加了“分号”二字！ 她撇了撇嘴，又看了眼正百无聊赖坐在桌案前的赵铮，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时辰差不多了，开门吧！” 不多时，赵铮轻轻一敲桌案，淡淡嘱咐一声。 “好嘞！” 秦奋早已迫不及待，吩咐着人手，抬着新牌匾向门口走去。 随着胭脂铺的大门缓缓打开。 当看到眼前的场景，秦奋顿时被吓了一跳，就连林芷月，也很是意外。 只见店铺门外，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虽然大多都是女人，但绝对不下两千人，把胭脂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眼睛放光，就好像渴了几天的人看到绿洲一样，神情近乎于疯狂！ “开门了，终于开门了，那种神奇的香水呢？快给我来几瓶！” “还几瓶，你知道一瓶要多少银子吗？” “我可是交了定金的，谁也别跟我抢！” 看到胭脂铺里密密麻麻的瓶子，所有人眼睛发光，恨不得直接明抢。 生怕慢了买不到！ 如此景象，把秦奋和林芷月看呆了。 虽然他们都想过会有很多人，可这也太多了吧？ “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谁要是不守规矩，可别怪我不卖给她香水！” 眼看就要乱成一团，关键时刻，还是赵峥站了出来。 他这一声吼，顿时让人群安静了下来，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排队，都快从街头排到街尾了。 她们等了这么多天，要是买不到香水，岂不是亏大了？ 见此，赵峥满意一笑，看向秦奋和林芷月。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开始安排！ “你们赶紧的，把牌匾挂上。” “把门看好了，就按我大哥说的，谁敢插队直接赶出去。” 秦奋搓着手，指挥着手下的伙计。 而林芷月则带着人，把所有香水全部摆了出来。 密密麻麻，摆满了整个铺子，渗透出的淡淡清香弥漫四周，让人心旷神怡。 看得外面排队的大姑娘小媳妇眼睛都直了。 而下一刻，“蝶恋花”这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赫然呈现在那牌匾上。 “蝶恋花……林记胭脂铺分号？” 一众女子疑惑地打量着牌匾。 胭脂铺这是换东家了，还是怎么回事？ 那这香水还卖不卖了？ 她们眼巴巴地看着新牌匾被挂在胭脂铺大门正上方。 随即，林芷月的身影自门内走了出来，展颜一笑，大大方方。 “欢迎诸位的光临！” “想必诸位已经知晓了，我们胭脂铺，今日便开始售卖一种奇异的胭脂水粉！” “此物名为香水！” 说罢，她轻轻挥手，身后十个下人各捧着精美的瓶子，来到众人面前。 “这便是第一批五百瓶香水，之前交过订金的贵客，只需补齐价格，便可购买！” 听到这话，人群中不少女人顿时眼睛放光。 她们之中，不乏有出身名贵之人。 这香水本来就可以使得她们在人群中卓越出彩。 而林芷月这番话，更使得她们心中有一股满足感。 幸亏先前抢着交上订金了，这银子……花得真值！ “这是我的凭证和银子，我当初可是预定了三瓶的。” “我也预定了三瓶，在哪里交钱？” “还有我还有我……” 当初交了定金的，连忙围了上来，一个个拿着银子银票，让账房两个先生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整整五百瓶，便被抢购一空！ 柜台上已经堆了一大堆银子银票，看得秦奋眼睛都直了。 五百瓶，这可是整整五万两啊，这么快就赚到了？ 就连林芷月，也微微心惊！ 这一会的收入，就顶的上之前一个月的利润了。 很快，排队的人群便松了不少。 买到香水的，一个个捧在手心视为珍宝，心神得意。 而那些还在排队的，却顿时急了。 “怎么回事，不会没了吧？” “亏我一大早就来等着，这就卖完了？” “谁说不是呢？为了买这香水，我可是省了好几天呢。” 人群瞬间乱作一团，议论纷纷。 一副要是拿不出像是，就把胭脂铺拆了的架势！ 见此，林芷月似乎并不意味，反而会心一笑。 “各位别急，除了预定的之外，我们今日还备足了两千瓶香水，诸位可以排队购买，每人限购三瓶，先到先得！” 第78章 不见！ 说着，林芷月微微示意，店铺里的伙计拉开屏风，很快，密密麻麻的香水瓶子瞬间出现。 整整两千瓶，一瓶不多，一瓶不少！ 其实，林芷月这几天几乎夜以继日的赶工，制作出的香水绝对不止两千五百瓶！ 只是按照赵峥的说话，越珍贵才会越值钱，所以才决定先售卖两千五百瓶看看效果！ “现在，诸位可自行进店购买了！” 林芷月轻笑着向胭脂铺中挥了挥手。 早就等不及的众人哪里还会犹豫？ 纷纷争先恐后地涌入胭脂铺里，银子银票翻飞，忙得林芷月和一众伙计不亦乐乎。 至于赵峥这个甩手掌柜，则在二楼喝着茶水，似乎对面前的这一幕并不意外。 而秦奋则在门外站定，看着眼前火爆的场面，不住地嘿嘿傻笑。 他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长出翅膀，正奋力地飞进他的钱袋子！ “小奋……” 正畅想间，秦奋身后，忽的传来一阵温婉动听的声音。 秦奋身子下意识一僵，连忙转头看去。 “姐？你怎么来了？” 在他身后，秦熙一袭长裙静静站定，裙摆随风翩跹飘摇，让四周的女子黯然失色。 “你今日做生意，我放心不过，便来看看。” 秦熙回应一声，眸光流转，看向前方的胭脂铺那边。 见胭脂铺的火爆场景，秦熙幽静的神色中，也不免浮现出一抹讶然！ 这等火爆的生意，她还从未见过。 “小奋，这些都是你做的？” 秦熙不由询问，自己这弟弟有几斤几两，她自然清楚。 眼前的场景，实在让她难以与秦奋联系到一起。 “都是我……和我大哥一起做的！” 秦奋拍了拍浑圆的肚子，满脸得意。 这下子，就连她姐姐都得夸他了！ “你大哥？” 秦熙一怔，似是想到什么，连忙向胭脂铺中张望去。 只是胭脂铺人多手杂，一眼望去，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那位诗仙，他也在里面吗？” 秦熙轻声询问，语气中竟隐隐透露出几分紧张。 秦奋一看到这一幕，却顿时警觉了起来！ 他姐姐亲自来这里，是专程看他生意的，还是来看诗仙的？ 大哥可就在胭脂铺里呢！ 要是让大哥见到他美若天仙的姐姐，岂不是一下子就得惦记上？ “咳！” 秦奋连忙干咳一声。 “诗仙有事，就先去忙了。” 闻言，秦熙点点头，目光稍稍黯淡了一些。 “姐，跟我来，我带你去四周逛逛……” 秦奋连忙转移话题。 “为了今天售卖，我接连忙活了好几天，都瘦了好几斤呢！” …… 与此同时，胭脂铺中。 赵铮自顾自坐在躺椅上，好整以暇地品着茶水。 今日这场售卖，与他预料中的差不多。 不远处，林芷月忙活着招呼客人。 好不容易得到空闲，走到赵铮这边。 “殿下，我还是不知，殿下为何要将这商号改为蝶恋花？” 这疑虑，已然困扰她许久了。 “这叫品牌效益！” 赵铮咧嘴一笑。 “日后他人提起香水，自然会提起咱们的商号。” “久而久之，这商号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熟知，那今后咱们再售卖新品，自然也都会畅销……” 他简要地解释了几句，毕竟这些想法太超前，详细解释起来还挺麻烦。 林芷月顿时眸中一亮，似乎明白了赵铮的意思。 她深深看了眼赵铮，这位之前默默无言的大皇子，若非亲眼所见，她实在想不到竟这般足智多谋！ “殿下巧思，不知要令多少人汗颜了！” 赵铮点了点头，林芷月与秦奋那个憨憨不同，与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 “对了，秦奋那小子跑哪去了？” 他扫了眼四周，并未发现秦奋的身影。 “先前秦熙小姐过来了，应当是陪他姐姐去了。” 林芷月轻声回答。 秦熙来了？ 赵铮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自己这个潜在的未来媳妇，大名倒是听过不少次，却还未能见上一面…… 先前在翠明湖中，也只是隔墙说了几句话。 既然这次碰到了，那不妨先见一见？ 他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名震京城的才女，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这样，还劳烦林小姐差人带个话，不知能否见秦姑娘一面。” 闻言，林芷月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秦熙小姐是国色天香的仙子人物，赵铮想要一睹芳容，自是可以理解…… 她未再多说什么，向身边一名侍女低声嘱咐。 …… “啥？大哥要见我姐姐？” 胭脂铺外，秦奋听到侍女的通传，脸皮顿时狠狠一抽！ 果然！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还是被他大哥给惦记上了！ 一旁，秦熙黛眉微凝，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小奋，你这个大哥，就是诗仙吗？” “这……” 秦奋目光闪烁不定。 随即，他连忙摇了摇头。 “大哥是大哥，诗仙是诗仙，不能混为一谈！” “那你这是哪里来的大哥，我怎么不知晓？” 秦熙再度询问，她能看得出来，秦奋似乎有事瞒她。 秦奋眼皮狂跳，心绪急转。 想了想，眼中忽的精芒一闪。 “好吧，姐，我说实话。” 秦奋摇头轻叹，凑近秦熙几步。 “我这个大哥，其实就是……” 他到这，他忽然压低声音。 “就是大皇子赵铮！” “嗯？” 闻言，秦熙黛眉顿时一蹙！ 大皇子赵峥，怎么会与小奋结识？ 那这胭脂铺，也是大皇子的手笔？ 这位大皇子，先前赢过东岛，似乎也并不是传闻中那般无才无德。 但这些，秦熙仅是心中稍稍一想，便不再思索。 “大皇子想见你，姐，你要见他吗？” 秦奋试探着询问。 他知道，他姐姐向来对大皇子无感。 “不必了。” 果然，秦熙摇摇头，气质似乎清冷了许多。 “我也该回去了。” “好吧。” 秦奋板着脸，点了点头。 但心中却强忍着笑意。 果然，只要不透露赵铮诗仙的身份，他姐姐肯定不会见的！ 就算你是我大哥，想打我姐的主意，免谈！ …… 第79章 不宰你宰谁？ “不见？” 得到侍女带来的答复，赵铮耸了耸肩。 心中并没有太多波澜。 他要见秦熙，也只不过是此时时机正好罢了。 既然秦熙不愿见他，那他也不会强求。 他喝了口茶水，再度看向前方拥挤的人群。 照这个速度，两千瓶香水，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清空。 两千五百瓶，每瓶一百两，那就是二十五万两银子。 一天豪赚这么多钱，京城除了本皇子，还有谁能做到？ 想到这些，赵峥满意的笑了。 等秦奋慢慢上手，和林芷月能配合默契，以后他就可以躺在寝宫里数银子了。 正得意间，他忽然注意到，胭脂铺门外，正有一道娇俏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女子刚一进门，便尝试着向柜台边挤过去。 但几次下来，却都以失败告终。 气得她握着小拳头，小嘴微微撅起，小脸上满是无奈。 赵铮看得好笑，因为那女子正是楚清瑶！ 他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趣地看着楚清瑶的举动。 楚清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又要往人群中挤。 但显然，她又失败了！ 气得她直跺脚，不满地看向四周。 无巧不巧，眸光却正对上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双满含笑意的目光！ 那是……赵铮？ 楚清瑶美眸圆睁，这小子怎么在这？ 这里可是胭脂铺，女儿家来的地方！ 他果然是个登徒子！ 想到此，楚清瑶银牙一咬，没能抢到香水的不甘与对赵铮的新旧仇恨，瞬间交织在一起。 当即握着拳头，快步向赵铮走去。 “你这个登徒子，来这里做什么？” 楚清瑶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铮。 赵铮嘴角一抽，这丫头，怎么把火发他身上了？ 而且张口闭口就是登徒子，也太难听了吧？ 他淡然地摇了摇头，反问楚清瑶。 “这店铺就是我开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嗯？” 闻言，楚清瑶顿时一愣。 “这么说，那香水也是你卖的？” 她眼睛瞪得滴溜溜圆，一张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惊愕！ “不然呢？” 赵铮摊了摊手，不置可否。 楚清瑶美眸瞪大，小脸上的惊讶愈发浓郁。 她扭头打量着胭脂铺里的景象，又怔怔看向赵铮。 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难以置信！ 看着她这幅娇憨模样，赵铮摇头一笑，随手捏起茶盏，自顾自地饮了一口。 “你，你可别骗我！” 楚清瑶狐疑地盯着赵铮，黛眉微凝。 她可清楚得很，赵铮这个大皇子，以往半分声名都不显。 也就前些日子赢了个东岛国。 但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经商了？ 卖得还是这种她以往闻所未闻的奇异香水…… 楚清瑶思索着，纤细白皙的手指不自觉放在唇边。 忽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脸上流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登徒子！” 她冲着赵铮扬了扬弧线优美的下巴。 看得赵铮眉头一挑，总觉得楚清瑶这笑容不怀好意！ “这香水既然是你卖的……” 楚清瑶语气幽幽，忽的一指人潮拥挤的柜台。 “要不，你去给我拿几瓶呗？之前你耍流氓的事，本小姐就不跟你计较了！” 闻言，赵铮顿时无语。 原来这丫头打起他的主意来了！ 不过话说话来，当初分明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好吧？ “想要？自己去买不就行了？” 赵铮好整以暇地坐在座位上，半点也不挪动。 “你堂堂右相之女，不会连几百两银子也没有吧！” “你……” 楚清瑶小脸一黑，粉拳顿时紧握起来。 要是能买到，她还会找赵铮？ 现场那么多人，就跟疯了一样，她根本挤不进去！ 看着赵峥优哉游哉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火！ “我不管，你就得给我去拿！” 她撅着小嘴巴，凶巴巴地向赵铮挥了挥小拳头。 “你要是不去，我……我就把之前你非礼我的事情，告诉我爹！” 听到此，赵铮心中一动。 这么说来，之前他和楚清瑶的误会，这小妮子还没跟她爹说？ 难怪在朝会上，楚文清还亲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否则，按照楚清瑶的性子，把之前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上一通。 楚文清不去皇宫告状，都算他脾气好！ 想到此，赵铮眯起眼睛，玩味的目光又落在楚清瑶身上。 “你这是求人办事？我看着不像啊！” “不行吗？” 楚清瑶双手插着纤腰，小脸高高仰起！ 赵铮摸着下巴，也懒得跟她计较。 “给你拿香水可以，不过你得给钱！” “二百两银子一瓶，概不讲价。” 二百两？！ 楚清瑶银牙紧咬，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不去抢！” 那香水明明标着价格，只要一百两银子。 赵铮倒好，直接把价格翻了两倍！ “你这是插队，插队难道不用付钱吗？” “你要是不想买就算了，我相信有很多人愿意出的！” 赵铮呵呵一笑，毫不在意。 小妞，既然落到我手里，不宰你一顿，还真可惜了！ “你……” 楚清瑶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压制着心里的怒气。 这赵铮果然是个卑鄙的登徒子！ 她实在半点都不想再跟赵铮说话，可是，却有些挪不动步子！ 胭脂铺中，洋溢着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奇香。 足以证明那香水的奇效。 她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个女子拿着香水自柜台走出来，满脸写满了羡慕！ 半晌，她才终于泄气般，坐到赵铮对面。 “二百两就二百两！” 楚清瑶咬牙切齿，满脸肉痛地向赵铮比出三根手指。 “给我拿……三瓶！” “这才对嘛！” 赵铮满意地自楚清瑶手里收起银票。 之前这妮子在赌场跟着他蹭了不少银子，连这区区六百两都舍不得掏？ 不宰你宰谁？ 他走到一旁，向林芷月低声嘱咐几句。 楚清瑶忿忿地托着气鼓鼓的香腮，小嘴高高撅起。 赌气似的看都不去看赵铮一眼！ 不多时，林芷月捧着几个瓷瓶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桌案上。 楚清瑶迫不及待地向桌案上看去，却不由一怔。 桌案上整齐地摆放着五个小瓷瓶，竟还都是只有预订才能拥有的青瓷瓶！ “其中三瓶是你买的……” 赵铮慢悠悠说着，嘴角咧开一抹笑容。 “剩下两瓶，是我送给令尊令堂的！” 楚清瑶眨了眨美眸，脸色怪异了几分。 她都有些分不清，这登徒子是小气还是大方了！ “哼，算你识相！” “这一次，本小姐就不跟你计较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脸色却早已经绷不住了。 黑润的美眸中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心满意足地自胭脂铺中离开。 赵铮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小妮子跟只小猫一样！ 但凡逆着毛摸，就得炸毛！ 第80章 来找茬的！ 楚清瑶刚离开，秦奋便探头探脑地溜了进来。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赵铮一眼，慢悠悠走到赵铮身边坐下。 “大哥，我姐她……” “无妨！” 赵铮挥了挥手，本就只是临时起意，他也并未在意。 不过，似乎无论是秦熙还是楚清瑶，都对他有些误会啊！ 没办法，谁让前身是扶不起的刘阿斗呢？ 占了人家的身子，这个黑锅，他不背也得背！ “今天的销量不错，你回头去选块地，建个厂房，咱们批量生产香水。” “争取尽快让香水销售到大盛的每一寸土地！” 赵铮嘱咐一声，自信满满。 “好，大哥，我早就有这就想法了！” 秦奋和他一拍极和，随即连忙点头。 仿佛听话到了极点，任劳任怨！ 赵铮狐疑地瞥了眼秦奋，这小子似乎不太对劲啊！ 但他也懒得多想，柜台那边香水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两千瓶香水，不到一上午的功夫便被抢购一空。 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抢购到，兀自唉声叹气。 “诸位！” 赵铮笑着起身，向着柜台走去。 “小店的香水即将售罄，就算诸位还没买到也无需担心。” “我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生产制造，自然也会继续售卖。” “诸位请多留意我们‘蝶恋花’的消息，之后会推出更多种味道的香水！” 赵峥话音落下，店铺中原本失望的情绪顿时消散了许多。 还好还好，还有得买就好！ 而且，听这意思，还会有更多种不同的香水？ 想着想着，众人不由期待起来。 林芷月好不容易忙松了一些，目光深深凝视着赵铮，神色中满是动容。 这位大皇子殿下，究竟还有多少奇迹未曾显露？ 注意到赵铮投来的目光，林芷月会心一笑。 这些时日来，她始终紧绷着的心弦终于放松了一些！ 而不远处，秦奋也暗暗长出了一口气。 讪讪地摸着鼻子，心中满是得意。 只要大哥没发现就好！ 他已经迫不及待等着数钱了！ 即将香水已经售罄，但胭脂铺外，却依旧有人接连不断地赶来。 显然先前的预售宣传效果极好！ 赵铮摸了摸下巴。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香水在这个时代所能带来的惊艳。 尤其是皇城里的达官贵人，可绝对不在少数！ 不少女眷都要忙着府斗宅斗，在这一方面就是花再多的银子也不带皱眉头的！ 他向林芷月嘱咐一声，让她将香水售罄的牌子挂在铺子外。 安排好这些，赵铮这才走到秦奋身边坐下。 “小奋啊，你那姐姐为何不愿见我？” 赵铮的声音冷不防响起。 秦奋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大哥难道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僵硬地转过头，见赵铮正自顾自地向茶盏中倒着茶水。 “我姐她，她临时有事，所以……” 秦奋苦着脸，语气极为不自然。 他以前可是京城三霸，无人敢惹，可偏偏在赵峥面前，却乖得和猫一样。 这莫非就是一物降一物？ 哦？ 赵铮本来只是随口询问，注意到秦奋的反应，他心中不免狐疑了几分。 秦奋这小子，该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吧？ 正要询问，却又注意到胭脂铺外，正有一行人走了进来。 其中两名女子皆身着丝绸长裙，佩戴的首饰无一不是佳品。 身后，还跟着不少侍女与护卫。 显然，这两名女子都出身不俗。 随着她们到来，身边的护卫当即开始驱赶药铺中的客气。 惹得人群皆有些不快，却敢怒不敢言。 随即，其中一名女子身边，一个丫鬟自人群中走到柜台前，斜眼看着柜台后的伙计。 “五十瓶香水，动作快点，别让我家夫人久等！” 说着，她随手取出一张银票，拍在柜台上，态度让人看着很是不爽。 听到此，柜台后的伙计顿时迟疑了起来，满脸歉意。 “这位姑娘，小店的香水已经售罄了！” “等之后店里来了新货，诸位再来买便是！” “售罄了？” 那丫鬟皱起眉头，赶紧小心地看向后方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皱着眉头走进铺子，随意打量起四周。 似是厌恶这里喧闹的人群，让侍卫将人群驱赶得更远一些。 “卖没了，就再备些新货，我现在就要。” 其中，身穿黄裙的女子语气淡淡。 随手把玩着挂在腰间翡翠手镯，神情傲然。 “这……” 顿时顿时无奈起来，店里哪还有香水留存？ 就是有，也不可能备足五十瓶啊！ 就算要做，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做出来的。 “二位夫人……” 关键时刻，还是林芷月迎上前去。 “小店今日只备了两千瓶香水，一早便开始售卖了，现在实在是没有剩余的了！” 林芷月歉然地行了一礼。 “若下次二位再来，可以派人老早一些。” “此外，小店的香水每人只能暂且购买三瓶！” “嗯？” 听到林芷月的话，那黄裙女子哼了一声，顿时不耐烦起来。 “买个胭脂水粉，还这么多规矩？” “本夫人有的是钱，为何不能买？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说着，她冲着先前的丫鬟挥了挥手，似是根本不屑与林芷月理论。 “我们夫人亲自来买香水，呢是你们的荣幸！” 那丫鬟几步走到林芷月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林芷月，趾高气扬。 “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身份吗？” “这位可是礼部侍郎的二夫人！” “而另一位，则是崔大学士的二夫人！” “你们还不快快将香水送上来？” “否则就等着店铺关门吧！” 看她毫不讲理，趾高气扬的模样，林芷月黛眉顿时紧蹙起来。 可没办法，这两位身份尊贵，她还真惹不起，只能求助似的看向身后的赵峥和秦奋。 不远处，赵铮看着眼前的情况，眉头微挑。 两个二夫人？ 无论哪个府上，基本都是大夫人做主。 可极少见二夫人也能在外吆五喝六的！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着一行人。 两个贵妇出来买香水而已，用得着带着这么多护卫吗？ 此事无论怎么看都有些反常啊！ “二位夫人，实在不是小店有意怠慢。” “我们先前并未及时准备这么多货物。” “不过，若是二位夫人再想购买，提前招呼一声便是。” 为了生意着想，林芷月还是忍着火气解释。 说着，又招来一旁的侍女。 “既然二位夫人大驾光临，我自己这边还有几瓶香水，若不嫌弃，便送给二位！” 赵铮看着这一幕，赞赏地点了点头。 林芷月这一番话，说得极其通情达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别人总不好再找麻烦了吧？ 赵峥眯起眼睛，看向那两个二夫人！ 让我看看，你们的真面目吧！ 第81章 加一条规矩！ 果然，面对林芷月的善意，那礼部侍郎的二夫人孙氏却忽然嗤笑起来。 柳眉倒竖，一脸不悦地盯着林芷月。 “别人用过的破烂，还有脸送出来？” “你这贱婢，竟敢这般羞辱我们？” 闻言，林芷月脸色顿时一变。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两人居然还会发难？ “我绝无此意，两位夫人……” 她想要辩解，可话还说完，便被一声冷哼打断。 只见孙氏蹙着眉头，双手叉起腰肢，恶狠狠的瞪着林芷月。 “你们不卖给我香水也就罢了，竟还这般羞辱我们！” “来人！” “将这店铺给我砸了！” 孙氏趾高气扬，完全不给林芷月解释的机会。 大手一挥，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真的会动手！ “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角落里，赵峥冷笑一声。 他果然猜对了，这两个什么二夫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的。 既然人家都打上门来了，不陪他们玩玩，岂不是不尽地主之谊？ “秦奋，该怎么做，不用大哥教你吧？” 赵峥并没有亲自出面，反而玩味的看向身旁的秦奋。 “大哥放心！” “妈的，威风耍到小爷头上来了，看小爷撕了她！” 秦奋早就忍不住了，一听赵峥这话，当即愤愤的站起身。 柜台前，林芷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民不与官斗，要是得罪了这两位，她这胭脂铺是开不下去了。 可要是不反抗，难道任由人家欺负不成？ 看到她这幅模样，两个二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更是趾高气扬，有恃无恐！ “砸，给我砸！” “我倒要看看，她这胭脂铺能开到什么时候！” “遵命！” 几十个护卫答应一声，当即就要动手！ “我看你们谁敢！” 可就在这时候，秦奋的冷喝忽然响了起来。 他怒冲冲走到林芷月身前，瞪着孙氏一行人，满脸冷意。 今天赚了这么多银子，本来他还高高兴兴的。 现在好心情全让这两个家伙给搅合了！ “你是何人，敢对我们夫人这么说话！” 眼看有人阻拦，小丫鬟上前一步，冷冷看向秦奋。 显然又是不长眼的莽夫罢了，不用夫人出面，她一个丫鬟就能解决！ “大胆，敢如此跟小爷说话，你知道小爷又是谁吗？” 秦奋满脸嗤笑，瞪了一眼那丫鬟，随即看向孙氏两人。 “刑部侍郎家的二夫人，还有崔大学士家的二夫人，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居然都敢欺负到小爷头上来了！” “有本事就把刑部侍郎和那姓崔的给叫过来，小爷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砸本公子的店铺！” 秦奋浑圆的身形站得挺直，肚子高高鼓起，纨绔模样十足。 在这京城中，还没几个人能在他面前嚣张跋扈！ 区区两个女人，也配？ “大胆，你可知妄议朝廷官员，可是死罪！” 黄裙女子瞪大眼睛，怒视着秦奋。 甚至于把林芷月也连累上了。 “你们这胭脂铺，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来你们胭脂铺买香水，那是给你们送银子，你们居然还这般羞辱我们！” 她并未与秦奋理论，反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果然是店大欺客！” “不就是卖了个香水吗？这般糟心的店铺，售卖的东西又能有什么好货？” 说着，又向身边的孙氏看了一眼。 “姐姐，咱们走！” “以后不买这家店铺里的东西，我倒要看看，如此黑心的店铺，还能在京城存在几时！” 听到此话，赵铮眸光顿时幽深起来。 到底是大学士家的二夫人，说起话来，远比那礼部侍郎的二夫人要歹毒许多！ 同样是来闹事。 孙氏掌嘴就要砸了他们的店铺。 而黄裙女子这些话，却足以将他们的香水贬低得一文不值！ 香水固然好用，但现如今售卖香水的仅有林记胭脂铺一家。 若是这些坏话被借由传扬出去，那相应的，这香水也就配不上这些达官贵人的身份了…… 尤其是，今日还是香水开售的第一天！ 此番话语，其心可诛啊！ 赵铮心中已然笃定，这两个女人就是来闹事的。 不过，他们是受谁指使的？ 莫非是秦浩？ 赵铮眼前浮现过秦浩的身影，除了秦浩，似乎也没有谁这般惦记林记胭脂铺了。 可礼部侍郎，崔大学士…… 这两个老家伙，什么时候跟秦浩勾搭上了？ 他思索一番，慢悠悠地站起身子，向着前方走去。 “这香水，以往京城中可从未出现过!” 那孙氏应和着，也跟着冷笑起来。 “由如此黑心的店铺售卖，谁知道其中究竟添了什么？” “幸亏妹妹提醒，以后我若是见到谁用这种东西，定少不了揶揄几句！” “用了这香水，恐怕身上的味道都要跟着变得廉价了！” 她话音落下，胭脂铺中，一些已经购买了香水的女子，此时拿着小瓷瓶，都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的确，这香水固然有奇香。 可这与她们以往用的香囊大为不同。 现在又出了眼前这么一档子事，她们不免心生迟疑。 这香水，果真要用吗？ 而面对她们的冷嘲热讽，林芷月咬着牙，气得脸色铁青！ 秦奋握着拳头，咬牙切齿。 论打架她在行，可论耍嘴皮子，还真比不过人家。 “好！不买正好！”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忽然自胭脂铺角落响了起来。 “得亏没货了，要是卖给你们，就坏了规矩了！” 此话一出，胭脂铺中众人都不由一怔。 齐齐循声望去，目光落在正慢悠悠走来的赵铮身上。 只见他身形颀长，容貌俊朗，一身衣料极为不俗，举止间都透露着华贵之气。 先前购买香水时，早就有年轻女子有意无意地偷偷打量赵铮。 尤其在向胭脂铺里的伙计询问后得知，那香水正是这年轻人研制的。 她们心中更感到奇异。 一个男子，竟能如此精通胭脂水粉？ 孙氏一行也跟着看向赵铮，却显然目光不善。 “林掌柜，先前忘记跟你说了！” 赵铮直接无视了被人的目光，反而笑着看向林芷月。 “咱们这香水，今后售卖时得加一条规矩！” 加一条规矩？这是什么意思？ 林芷月疑惑地看向赵铮，有些茫然。 “呵呵，就这种烂货，以后也不会有人再买了，你加多少规矩都无所谓！” 赵铮话音刚落，一旁的孙氏便讽刺一声，不屑之极。 可对于她的讽刺，赵铮却仿若未觉。 反而笑吟吟看向四周，声音高朗。 “咱们这香水，以后不卖给相貌奇丑无比之人！” 第82章 丑人多作怪! 此话一出，林芷月顿时一愣。 随即，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赵铮的目光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四周众人更是面面相觑。 这香水还不卖给相貌丑陋之人？ 这算什么规矩？ “刚刚正是见到了她们两个，我才想起来还有这条规矩！” 赵铮耸了耸肩，随手指着孙氏两人。 “尤其是她们俩，以后坚决不能卖！” 话说到这地步，纵使反应再迟钝的人，也都明白了赵铮话语里的意思！ 这分明是拐着弯说孙氏两人相貌丑陋啊！ 果然，孙氏二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眼前这小子，竟然敢如此羞辱她们？ 简直岂有此理！ “放肆！” 孙氏声音尖锐，当即怒喝一声。 冷冷瞪着赵铮，眼中满是怨毒。 “你竟敢如此羞辱我家夫人，该当何罪！” 一旁的丫鬟快步上前，向护卫挥手。 那些护卫顿时调转枪头，冷冷盯向赵铮。 可赵峥却完全不以为意，而是神秘兮兮地向四周其他人询问起来 “诸位可知道，她们两个为何只是二夫人？” 众人一听，都不由疑惑地看向赵铮。 “自然是因为她们相貌丑陋，连户部侍郎和崔大学士那两个老头，都没办法把她们扶正！” 此话一出，一些年轻女子当即掩面轻笑。 就连林芷月，也忍俊不禁。 大皇子殿下，这也太损了吧？ “幸好先前来购买香水的是诸位！” 赵铮正了正神色，玩味的看向众人。 “否则，就要坏了这香水不卖丑陋之人的规矩了！” 听到此话，一众女子脸上笑容愈发浓郁。 香水不卖丑陋之人，她们能买到香水，自然说明她们的样貌都不算丑陋！ 一瞬间，众女子看着手里的香水，越发觉得爱不释手。 “你……” “你们……” 孙氏二人瞪着眼睛，简直气得抓狂，表情都扭曲了几分。 这等丝毫不加掩饰的羞辱，当即让她们心中怒火中烧！ “秦奋！” 赵铮目光睥睨，也懒得啰嗦，淡淡喊了秦奋一声。 秦奋眨了眨眼睛，随即会意。 当即站起身子，冷冷睥睨四周护卫。 “我看谁敢放肆？” “家父乃是安国公！” “礼部侍郎，崔大学士是吧？小爷记住他们了！” “等哪天没事做，小爷一定亲自前去拜访！” 秦奋挺着肥圆的肚子，表情傲然不已。 而在听到秦奋自报家门后，孙氏二人虽有些神色变化，却并未显露出惊慌与意外。 像是早就预料到秦奋会出现在这里一般！ 赵铮冷然一笑，明知道胭脂铺里的情况，却还有胆子敢过来找茬。 这是摆明了觉得自己拿女流之辈没办法！ 让孙氏二人过来闹这么一出，今后胭脂铺的生意自然会受到影响！ 此举，很是恶毒啊！ “安国公？” “那他岂不就是京城三霸之一的秦奋？” “这胭脂铺难道是他开的？” 然而，不远处的人群中却传出一阵动静。 所有人盯着秦奋，神色中皆透露着浓浓的忌惮。 京城三霸秦奋！ 这名头，简直不要太响亮！ 万一惹到他，只怕小命难保啊！ 眼见一群人得知秦奋的名号后，都有些想要快点离开胭脂铺的意思。 赵铮不由扯了扯嘴角。 看来秦奋这小子往年在京城闯出来的凶名可真不小！ “小奋啊！” 赵铮迈步上前，摆正神色，面目威严。 “说来，我们这香水你姐姐秦熙小姐也在使用，不知体验如何？” 秦奋满脸疑惑地看着赵铮，不太明白赵铮怎么突然一板正经地对他说话。 “这还用问吗？” 秦奋大袖一挥，得意洋洋。 “我姐姐对香水那当然是赞不绝口，说这是天底下最好的香料！” “那便好！” 赵铮笑吟吟点头。 “连秦熙小姐都对香水都赞赏有加……” “却还有人说香水不入流！” 说到这，他淡淡瞥了孙氏二人一眼，意有所指。 “果然是丑人多作怪！” 听着赵铮的话，四周众人皆神色一动。 且不论秦奋这个京城三霸之一，他姐姐秦熙可是皇城有名的才女！ 皇城之中，不知有多少女子都偷偷效仿秦熙！ 连秦熙都喜欢这香水，那这香水还能不入流？ 而孙氏二人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那秦奋即便是个纨绔子，也没办法对她们这等女流之辈动手。 可秦奋身边这年轻人，手段却简直恶毒！ 一口一个丑人，更是拿她们跟秦熙对比！ 简直岂有此理！ “林掌柜！” 赵铮看向林芷月，慢悠悠嘱咐。 “今后咱们再售卖香水，以后你可记住了。” “凡是礼部侍郎和崔大学士的家眷，万不可售卖香水！” “切记！切记！” 话罢，赵铮冲着秦奋随手一挥。 “秦奋，送客！” 孙氏面容扭曲，满脸怨毒。 她们在府中能跟正房勾心斗角，就是仗着自己的容貌比大房不知高了多少！ 如赵铮这般说她们的容貌，这已经是要将她们的脸皮放在脚底板摩擦了！ 而一旁，崔大学士二夫人怔怔盯着四周，脸色却逐渐死灰起来。 她更意识到，赵铮此举的用意！ 杀人……还要诛心！ 售卖香水，今后加了这么一条规矩，那她们两人今后在皇城中，从此都要沦为丑八怪的典型了！ 就连她们各自的丈夫，都要沦为笑柄…… “还不快滚，别逼小爷动手！” 不等孙氏二人再表态，秦奋已然上前冷喝。 比权势比不过，骂也骂不过。 孙氏二人心中早已升起一股浓浓的悔意。 听着秦奋的威吓，她们又忌惮无比地瞟了眼赵铮。 再待下去，指不定要被此人贬低到什么程度！ 两人再不敢逗留，一言不发向胭脂铺外走去。 见挑事的一行人离开，林芷月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着赵铮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敬佩！ 这位大皇子，似乎自始至终都笼罩着一股迷雾。 越是了解，她便越是能感觉到赵铮的手段有多么超乎常人！ “抱歉，让诸位受惊了！” 赵铮笑吟吟环顾四周。 无论是先前孙氏二人寻衅滋事，还是眼下待在胭脂铺中的京城三霸，都让她们难免心慌。 “诸位能来小店购买香水，便皆是仙子般的明珠。” “为弥补诸位，今后，凡是来小店买香水，小店皆会附赠精美礼盒一份！” “这精美礼盒可盛放香水，无论用作装饰还是赠送他人，皆属上上佳品！” 第83章 雷开出事！ 说着，赵峥微微一笑，向一旁的秦奋递了个眼色。 “礼盒一应耗资，皆由秦公子倾力赞助！” 这下子，胭脂铺中众人心中的慌乱瞬间消除了。 取而代之的，是溢于言表的欣喜！ 买香水还赠礼盒，这也太周到了吧？ 而且看起来，那秦奋虽是京城三霸之一，但既然这礼盒是由他赞助的，那便说明他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坏！ 看着这一幕，林芷月美眸中闪烁着连连异彩。 赵铮到底还有多少奇思妙想未曾显露？ 感觉到赵峥笑吟吟的目光看过来，她竟然下意识偏头躲闪，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悸动…… …… 皇宫，四皇子寝宫。 赵锦好整以暇地洗着茶盏，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皇子的华贵仪态。 在他身前，书生打扮的苏云达恭敬地跪着，低声汇报。 “赵铮今日，一直在林记胭脂铺中……” “哦？” 赵锦将茶盏轻轻放在桌案上，脸上流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意味。 “堂堂皇子，竟让贩卖起胭脂水粉来了？” 苏云达点点头，继续恭敬汇报。 “四殿下，那香水的确极为精妙，一经售卖，便销售一空。” “此事小人觉得奇怪，不敢不重视……” 可他话音未落，赵锦便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礼部侍郎和崔大学士的二夫人，是被秦学桧的夫人怂恿过去的吧？” 赵锦慢悠悠询问，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中。 “秦浩整日跟在赵嵩身边鞍前马后，此事自然也与我这位三位三哥有关了！” 赵锦思忖着，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笑意。 “能将此事处理得这般圆滑，没有丝毫遗漏，我这位大哥，果然不简单！” 他斟好一杯茶水，轻轻捏着茶盏。 “赵嵩此举，可瞒不过赵铮！” “也罢，就让他们尽量斗吧，我也好坐山观虎斗！” 赵锦看向窗外，将茶水一口饮尽，目光意味深长。 第二日，昭阳宫。 赵铮早早便起床，趴在后院的地上。 双手撑地，将身体一下下地撑起。 小丫头春玲站在一旁，小拳头紧紧握着。 紧盯着赵铮，口中念念有词。 “一百九十三，一百九十四……” 这几日里，她家殿下每天早起，便要围着昭阳宫跑上好几圈，还要做这些奇怪的动作！ 说是要强身健体！ 她也看不懂，但每次见殿下满头大汗，精气神却十足，她也大受震撼！ 终于，赵铮做完最后一组动作，坐到石桌前喘着粗气。 春玲乖巧地走上前，动作熟稔地为他捏肩放松。 赵峥看向昭阳宫外，麾下的禁军兵士们轮班值守着昭阳宫。 那一身身铁衣虽擦拭得干净，却依旧难掩老旧。 好在现在香水已经开始正式售卖，等攒够了银子，就可以给兄弟们换一身铠甲了！ 许久，赵铮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 他现在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自然得锻炼身体。 手无缚鸡之力，可远远不行！ 正要去洗漱，却听宫外传来一道太监尖锐的嗓音。 “奴婢奉四殿下之命，有要事求见大殿下！” 老四？ 赵铮心中一动，这大清早的，老四派人过来做什么？ 他挥挥手，示意放人进来。 “见过大殿下！” 只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走到赵铮面前，恭敬地向赵铮行礼。 “说吧，找我什么事？” 赵铮微眯着眼睛，淡淡询问。 “回禀大殿下，四殿下让奴婢前来，为大殿下带个口信。” 太监低着头，恭声回答。 “四殿下收到消息，禁军副统领雷开，押运粮草不利，以至于所有粮草悉数尽毁！” “雷副统领犯下大错，正被押解回京城。” “陛下龙颜大怒，下旨将雷副统领打入大牢，听候审问，估计今日，雷副统领就该到京城了！” “什么？” 听小太监说完，赵铮神色大变，心中更是一凛！ 他的担心没错！ 雷开押运粮草，还是出事了！ 行军打仗，粮草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如今粮草悉数尽毁，那雷开的罪名可想而知！ 甚至连杀头都是最轻的了！ 赵峥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心神。 目光又落在面前的太监身上。 事关雷开安危，但老四特意差人将这消息透露给他，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莫非是单纯想要帮他？ 不，老四只怕还没有那么好心！ “他还说什么了吗？” 赵铮皱着眉头，向那太监询问一声。 见他摇摇头，赵铮便随手将其打发离去。 赵峥踱着步子，不住沉吟，面色凝重之极。 粮草刚到半路，便被毁于一旦，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朝堂里的主战派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的牵扯，只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很多！ 看来，还是得先了解清楚情况才行！ “老林，备马，去刑部！” …… 刑部。 赵铮带着林俊义匆匆赶来。 还没进门，一名身着官袍锦衣的中年人快步赶了出来，向赵铮行礼。 “见过大殿下！” “殿下突然造访刑部，不知所为何事？” 中年人耷拉着眼皮，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没有多少恭敬神色。 赵铮扫了眼面前的中年人，刑部侍郎周修，显然跟那秦学桧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秦学桧呢？为何不出来拜见？” 赵铮背着双手，淡淡询问。 “殿下息怒，秦大人一早便外出办事，尚未回来。” 周修微微弯着腰，慢悠悠回答。 这大皇子不过是先前立了功，倒是摆起架子来了！ 不打声招呼便跑到刑部耀武扬威，现在张口就要让刑部尚书亲自迎接？ 好大的口气！ “出去了？” 赵铮斜睨着周修，将其神色收归眼底，随即随意挥挥手。 “那就由你带路吧！” “带路？不知殿下要去哪？” 周修皱起眉头，摆出一副疑惑模样。 他心中自是知晓，赵铮来刑部，当然是为了雷开一事！ 赵铮以往和雷开相交密切，现在雷开出了事，他心里只怕早就慌了吧！ “禁军副统领雷开！” 赵铮上前一步，目光睥睨着周修。 “带我去见他！” “原来殿下来我刑部，是为见犯人雷开……” 周修仿佛才恍然大悟。 但堆积又轻笑着摇了摇头。 “回禀殿下，雷开乃是朝廷重犯，罪大恶极，非陛下旨意，谁都不能见他！” 第84章 滚！ “嗯？” 听到此，赵铮眯起眼睛，脸色冷了下来。 他亲自来刑部，区区一个刑部侍郎，就想要阻拦？ 秦学桧那些人想要对付他，倒是煞费苦心啊！ “你确定，连本皇子都不能见他？” 赵铮冷冷一笑，气势十足。 “还望殿下见谅！” 周修低下头，敷衍地拱了拱手。 “若无他事，殿下还是请回吧！” “如今我刑部之中都正在为此案忙碌，实在难以妥善迎接殿下。” 话罢，他向身边的刑部官员递了个眼色，示意送赵铮离开。 他们刑部，又岂是赵铮想来就能来的？ 还想见雷开？ 门都没有！ 然而，赵铮却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们刑部的门槛，还真是高，连皇子都迈不进去！” 他冷冷开口，直接无视了周修，自顾自地向刑部大牢走去。 见此，周修双眸不由一睁。 赵铮竟然对他的阻拦半点也不予理会？ “殿下，您这是何意？” 周修几步走到赵铮面前，再度拦住赵铮。 “趁本殿下发火之前……” 赵铮身子微微前倾，冰冷的眼眸，直视周修。 “滚！” 闻言，周修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 面对赵峥的目光，他竟然有种心虚的感觉。 没想到，赵铮竟然这么强势跋扈！ “殿下没有陛下旨意，便来我刑部强行见朝廷重犯，恐怕不妥吧？” 周修硬着头皮沉声询问。 跟在他身边的几名刑部官员也都走到赵铮面前，想要拦住赵铮。 别看周修表情语重心长，但眼中却流露出一抹戏谑。 想要强闯刑部？ 这赵铮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我要是非得去见呢？” 赵铮站在原地，语气不急不躁。 “那下官只好得罪了！” 周修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像是极为无奈。 “下官断不能任由殿下违抗陛下旨意……” 啪！ 然而，周修话还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巴掌声便响彻而起，将他打断！ 周修捂着脸颊，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随即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赵铮。 大皇子赵峥，竟敢堂而皇之地动手打他？ 周修脸色瞬间涨红，羞怒交加！ 在刑部之中，他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还是当着这么多刑部官员的面！ “殿下，你如此羞辱下官，下官势必要上奏陛下！” 周修咬牙切齿，语气再不复先前那般淡然，反而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 “林俊义！” 赵铮扭了扭手腕，忽然一声轻喝。 脸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消失。 “属下在！” 林俊义当即上前，冷冷盯着周修等人。 “立刻去向我父皇禀报！” 赵铮慢悠悠开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笑容。 “刑部侍郎周修，伙同刑部一众官员，不但对本殿下不敬，还意图行刺本殿下！” “请父皇派禁军火速救援！” 什么？ 行刺大皇子？ 赵峥话音落下，四周所有人不由浑身一震！ 脸色当即变了！ 周修眼皮狂跳，一张脸阴晴不定。 他们何时行刺赵铮了？ 他身边的一众刑部官员更是心头一突。 行刺皇子，这可是重罪，是要杀头的！ 大殿下这也太绝了吧？ “遵命！” 可这时，林俊义重重回应一声，迈步就要向刑部外走去。 “且慢！” 周修紧咬着牙关，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忙叫住林俊义。 纵使心中有怒气，可也不能当面对赵铮发火！ 毕竟，一个皇子，他可不敢得罪死！ “敢问殿下，下官何时行刺殿下了？” 他气得连胡须都在哆嗦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更让他心中躁郁不已。 “哼，你带人将本殿下团团包围，还扬言要得罪本殿下……” 赵铮冷笑一声，再度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周修。 “这不是行刺，又是什么？” 听到赵铮的话，周修几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心中满是无奈与气结。 先前他们不过是要请赵铮离开，从赵铮嘴里，就变成行刺了？ 周修呼吸急促，显然还不服气。 “滚开！” 可赵铮却沉喝一声。 随即抬起胳膊，作势就要再给周修一巴掌！ 见此，周修心头狂跳，连忙后退。 “殿下今日在刑部如此行径，若陛下得知……” “那你们还不赶快去禀奏我父皇？” 赵铮却不在意地笑了笑，向林俊义努了努嘴。 “刚好，你们和林俊义一块去！” 就这些货色，还想着去告状？ 可笑！ 周修顿时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语气直接噎住了！ 赵峥不日前才立下大功，声名赫赫。 他小小刑部侍郎，还真的没法和堂堂大皇子相比！ 此事若是闹到陛下那里，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他们！ “现在，还有人要阻拦本殿下吗？” 赵铮冷冷询问，霸气的目光扫过周修几人。 周修袍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却愣是没能再敢反驳。 他完全能够料到，若是他再开口阻拦。 恐怕赵铮还敢给他一巴掌！ 这个哑巴亏，他只能默默地吃下去…… 而他身边几人，则讷讷不敢多言。 有周修的前车之鉴，没有人会自找苦吃！ 见到周修几人的反应，赵铮冷冷一笑。 这些家伙就是贱！ 闲着没事，非得给自己找罪受！ “老林，你在外面看着，我自己进去。” 赵峥哼了一声，向林俊义简要嘱咐。 “待会问问他们，还要不要去父皇那里告状？” 话罢，赵铮直接自周修身边迈步经过，大步向着刑部大院深处走去。 再也无人敢阻拦！ 周修低着头，一言不发。 眼中早已怒火升腾！ 此事，他一定会向秦尚书和镇国公汇报的。 雷开这一次必须死。 而你这个无权无势的大皇子，又能蹦跶多久？ 第85章 果然有问题！ 刑部大牢。 在刑部差役的带领下，赵铮一路来到牢房深外。 破旧的牢房中，一道披头散发的身影正盘膝静坐着，散乱的头发中，隐约看到其神色中的愤怒与不甘。 正是雷开！ “大哥!” 赵铮轻轻喊了一声。 只见雷开披头散发，神色惨白。 身上还有着几道伤势，染红了囚衣的血液都已经干涸。 狼狈模样，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雄姿！ “殿下！” 听到赵铮的声音，雷开似有些不敢置信，随即连忙起身。 透过牢门循声看去，见赵铮走来，当即浑身一颤，重重朝着赵峥跪拜下来。 “雷开愧对殿下厚望，更无颜面见殿下！” 雷开声音凄苦，带着浓浓的愧疚和不甘。 见此，赵铮长叹一声。 他挥手赶走差役，快步走到牢门前，伸手将雷开搀扶起来。 “大哥何时愧对我了？” “大哥莫要忘了，先前临别之际，我对大哥所说的话。” 雷开此次押运粮草，本来就面临重重危险。 只是当时的命令实在太过突然，赵铮也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的安排。 而雷开能活着回京，便已经足够了！ “我雷开办事不利，以至于粮草悉数被毁，罪该万死！” 雷开语气沉重，双拳死死攥紧。 出发之前，他曾预料过一路上会遭遇到各种凶险。 可他未曾料到，自己竟然会输得那么惨！ 所有粮草，几乎全部被毁！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大哥勿要如此！” “粮草本就是重中之重，那些主和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阻止！” 赵铮缓缓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内忧外患，谁都没办法保证粮草安然无恙。” 说完，赵峥神色郑重，又向雷开询问。 “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才导致如今的情况？” 雷开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愤怒和沉重之色。 “我们押解粮草，自京城一路南下，途中走过水道，又上岸奔行……” “但刚上岸两天后，在穿过一处山林时，忽然遭遇了山贼！” “山贼？” 赵铮眉头一皱。 什么样的山贼，敢抢朝廷禁军押解的粮草？ 这中间肯定有古怪！ “那些山贼，皆训练有素，不似普通人！” 雷开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跳。 “但若只是如此，我们要剿灭他们也不在话下！” “可是……” 说到这，他语气愈发急促，露出熊熊怒意。 “可奉命押解粮草的人中，却出了叛徒！” “叛徒？” 赵铮双眸微微一眯，暗道果然。 雷开此次押运粮草，自始至终都透着一股子蹊跷。 着急忙慌地出发不说，单只是被山贼给毁了粮草，就已经很离谱了。 而且，禁军中还出了叛徒？ “但末将无能，不知晓叛徒是谁！” 雷开低着脑袋，眼中满是不甘。 “那些山贼，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仿若了如指掌！” “尤其在与他们开战之际，押运的队伍之中，许多兵士都像是中了剧毒，完全没有战斗力。” “而且，那些所谓的山贼……” 说到此，雷开咬牙切齿，脸色中浮现出一抹狰狞。 “那些山贼并非意在劫掠粮草，反而只是冲着毁坏粮草而来！” “他们一路放火，将整片山林和粮草都付之一炬……” 闻言，赵铮心绪不由更加凝重了几分。 单只是听雷开如此讲述，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当时的一些景象。 不惜将整片山林都点燃，这还能是山贼做得出来的？ “大哥，你们当时可曾入了云州境？” 赵铮收敛心绪，低声询问。 “只是刚进云州境内！” 雷开语气沉重地回答。 刚进云州境吗？赵峥眉头下意识一挑！ 云州区域辽阔，而且地势崎岖，险道居多，是大盛与南越的交界之地。 以往南越入侵之时，云州的首府云州城都要首当其冲。 可雷开押运着粮草才刚入云州境，距离云州城应当还得有几天的路程。 那些山贼还能是南越派来的？ 就算有南越的参与，那南越又是怎么能那么快就得知押运粮草的路线与消息？ 看来，不只是雷开押运粮草的队伍里出了叛徒。 这京城朝堂之上，说不定也出了一些吃里扒外的老东西！ “大哥，此事我已经知晓了。” 赵铮深吸口气，把手伸进牢门，轻轻拍了拍雷开的肩头。 “你万万用不着自责。” “正如你临行之前我所说那样，你此行能活着回来，便已经足够了！” “其他事情，便悉数交给我来处理！” 赵峥沉声保证！ 他与雷开本就是兄弟相称，上次他入狱，雷开更倾尽一切帮助他。 这一次，赵峥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 与此同时，刑部大院。 周修一行人不停地踱着步子，紧皱着眉头。 在他们身旁不远处，林俊义环抱双臂，独自静立着。 他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丝毫不理会周修等人。 “大人，大殿下属实有些张扬了！” 周修身边，一人压低声音说道。 周修阴沉着脸，淡淡哼了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张扬，分明是飞扬跋扈！ 现在赵铮所倚仗的，也就只是当日赢下了东澜的功劳。 要是放在以往，赵铮敢来他们刑部嚣张？ “之后我等势必要将此事奏明陛下！” 周修咬牙切齿，越想越气。 只是，他看了眼不远处的林俊义，就算再愤怒，也只能忍着！ “秦大人何时过来？” 他又向身边之人人询问，显然，赵铮进了大牢的消息，已经传达给了秦学桧。 “估计快了！” 那人迟疑了一下，也拿不准精确的时间。 周修深吸一口气，向天牢伸出看去。 眼下的情况，也只能等秦大人来处理了…… 等了好一会，刑部门外，一道身影终于匆匆赶来。 看清那道身影，周修等人当即神色一振，纷纷松了口气。 连忙迎上前去。 “尚书大人，您可算来了！” “大人有所不知……” “大殿下呢？” 不等周修几人诉苦告状，秦学桧便抬了抬胳膊，打断几人的话。 他扫了眼四周，目光在林俊义身上稍作停留。 “大人，大殿下不顾下官阻拦，强行进了大牢！” 周修低着脑袋，语气中满是无奈。 不过他心绪急转，赵铮进了大牢的消息，秦大人应当已经知晓了。 那秦大人这般发问，怕是要做戏给他人看？ 第86章 都是误会！ “嗯？” 果然，秦学桧神色一沉，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怒容。 “谁让他进去的？” “本官已经下令，那雷开乃是朝廷重犯，任何人不得擅自见他吗？” “回大人，下官已经好言相劝了……” 周修连忙回答，又暗戳戳瞥了眼不远处的林俊义。 “可大殿下与这位林将军，却不顾下官阻拦，强行进去了！” “是吗？” 秦学桧重重拂袖，一指不远处的林俊义。 “把他给本官叫过来！” 闻言，周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即向着林俊义走了过去。 “林将军，秦大人叫你！” 现在有秦学桧在，任凭赵铮再怎么花言巧语，也不可能随口污蔑堂堂的刑部尚书！ 周修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林俊义一言不发，慢悠悠走到秦学桧身边。 “就是你，与大殿下一同强闯我刑部大牢？” 不等林俊义说什么，秦学桧便怒斥起来。 “不顾律例，强闯刑部大牢，你可知所犯何罪？” “末将随大殿下前来探监，并不知有何罪过。” 林俊义语气淡然，仿若丝毫没有注意到秦学桧的怒火。 秦学桧眼中寒芒闪烁。 这林俊义在他面前，也敢如此强硬？ “放肆！” 周修当即怒喝，冷冷盯着林俊义。 秦学桧收回目光，双手负后，微微仰着脸庞。 “既是强闯我刑部大牢，便是犯下大罪。” “大殿下所为，本官自是会禀奏陛下。” “而你身为大殿下的下属，却不加以劝阻，反倒助纣为虐！” 这一番话，当即给林俊义扣上了十足的罪名！ 说罢，他大袖一挥，当即吩咐身边众人。 “来人，将此人拿下，下入大牢，听候发落！” “是！” 周修冷冷一笑，招呼刑部侍卫，将林俊义团团围住。 赵铮不是肆无忌惮的强闯刑部吗？ 收拾不了他这个大皇子，还收拾不了他的手下吗？ 雷开入狱了，再解决了林俊义。 那赵铮还能有什么人可用？ “啧啧！” “到底是刑部尚书!” “秦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可还不等刑部的人动手，天牢门口，赵铮的声音悠悠响起。 只见他踱着步子，好整以暇地走了出来。 见此，秦学桧双眸微眯，神色多了几分凝重。 赵铮强行闯进刑部大牢，是否得到了什么消息？ “秦大人，你刚刚说，要把谁抓起来？” 赵铮背着双手，来到秦学桧对面，饶有兴趣地询问。 秦学桧板着脸，目光闪烁。 赵铮才开始崭露头角多久？ 就敢照虎学猫样，跑到他刑部作威作福？ “大殿下，怀化郎将林俊义不顾我刑部阻拦，强闯我刑部大牢，犯下大罪！” “本官已下令将其押入大牢，待奏明陛下后，再行发落！” “强闯刑部？谁说的？” 赵铮面无表情，似笑非笑。 秦学桧这个老东西，手段倒是够狠！ 不过，我堂堂大皇子，还怕你一个刑部尚书？ “大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秦学桧嘴角冷笑，既然碰上了，那就会会你。 可赵铮却摇摇头，指了指一旁的周修几人。 “我来刑部探监，分明是周侍郎等人送我进去的！” “你现在却说本殿下强闯，这倒打一耙的功夫，还真是驾轻就熟！” 倒打一耙？！ 秦学桧心中愠怒，倒打一耙的，分明是你赵铮吧？ “你身为刑部尚书，就是这般颠倒黑白的？” 赵铮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刑部已经沦为你权倾朝野的刑部尚书一手遮天的地方了！” “好啊！” “今日本殿下在刑部所见所闻，必定奏明父皇！” “看父皇如何治你之罪！” 话罢，赵铮不再理会秦学桧，随意一挥手。 “老林，咱们走！” 他自顾自迈步，就要向刑部外走去。 林俊义推开围在身边的刑部侍卫，迈步跟上前。 见此，秦学桧脸色愈发难看，赵铮这手段简直太阴损了！ 权倾朝野，一手遮天？ 这是朝堂上下所有官员，都再为忌讳不过的说法。 不过，他还不至于被赵铮区区几句话给吓到！ “大殿下想要离开，本官并不阻拦。” 秦学桧转过身子，冷冷盯着赵铮身旁的林俊义。 “但这林俊义，须得由我刑部收押！” 听到此话，赵铮脚步停顿，缓缓转身面向秦学桧。 目光幽幽，霸气侧漏。 这老东西，是给脸不要脸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先把你手底下这些人，也一并关进大牢吧！” 赵铮冷冷指着周修几人，语气强势。 “他们先前意图行刺本殿下，这笔账，本殿下还未曾跟你算！” “你倒先找起本殿下的麻烦了！” “你现在就可以把林将军抓进大牢！” “本殿下立马带你进宫，看父皇会如何论处？” “行刺？” 秦学桧脸色一僵。 刑部的人，哪有胆子行刺赵铮？ 但他仍旧不由狐疑地看向周修几人。 周修几人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赵铮紧抓着这个由头不放，分明是想将秦学桧的军啊！ “那……那是误会！” 周修脸色难看，连忙解释。 “误会？” 赵铮冷笑一声，霸气外露。 “那就等朝廷发落之后，再说是不是误会吧！” 他傲然昂首，看都不看秦学桧等人一眼。 见此一幕，秦学桧哪里还不明白？ 他怒冲冲瞪了眼周修。 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让这些人阻拦赵铮，不仅没能拦住，到头来还被赵铮抓住了把柄！ “秦大人，咱们到时候再来看看……” 赵铮语气淡淡，似乎在下最后通牒。 “是我强闯你刑部，还是你刑部的人相互勾结，欺下瞒上！” 听到此话，秦学桧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赵铮这分明是要跟他干到底的架势啊！ 就算他们能把林俊义抓起来。 可赵铮只要转头告他们刑部一状！ 行刺皇子，一经查实，那便是死罪！ 削了赵铮爪牙的同时，他的权势瞬间就会被架空…… 这笔买卖，一点也不划算！ 第87章 狂妄！ “殿下……” 秦学桧咽了口唾沫，语气瞬间缓和了不少。 “那雷开乃是朝廷重犯，你私自见他，实在是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 赵铮哼了一声，淡淡瞥了秦学桧一眼。 “大殿下息怒。” “今日，是我刑部的这些下人怠慢了殿下。” “此事是误会，万望殿下见谅！” 秦学桧只好连忙改口，嘴角不停抽搐着。 他心里憋屈极了。 他堂堂刑部尚书，竟沦落到了要对赵铮低声下气的地步？ “呵，现在你跟我说是误会，之前干嘛去了？” 赵铮冷着脸反问一声。 这老东西找了他麻烦，凭一句误会就想了事？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秦学桧语气顿时噎住，想要回答，却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这赵峥，不但声名鹊起，比起之前更是口齿伶俐，能言善辩。 一不小心，就会入了他的套！ “行了，你也不用和本殿下解释！” “回头自行去我父皇那负荆请罪！” 赵铮淡淡开口，不容置疑。 “若有半句虚言，那可就不是误会这么简单了！” 说完，赵铮背负双手，直接转过身去。 刑部众人连忙让开一条路，完全不敢阻拦，只能任由林俊义跟在赵铮身后。 眼见着赵铮两人洒脱离去，刑部众人纷纷脸色沉郁。 以往，赵峥就是个废物皇子，人人拿捏。 这才过了多久，就敢在刑部耀武扬威？ 简直岂有此理！ “殿下……” 秦学桧眼中满是不甘，再度叫住赵铮。 “容下官提醒殿下一句。” “两军交战，粮草乃是重中之重，这粮草出了漏子……” “怕是与南越死战之事，殿下要早做考量了！” 他虽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势，但却足以让赵铮听出其中的嘲弄意味。 主张死战？ 没了粮草，朝廷拿什么跟南越死战？ 出了这档子事，别说雷开，连带着主张死战的赵铮，只怕也会受到牵连！ 赵铮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向刑部外走去。 只是眼中闪烁着凛冽寒芒。 雷开押运粮草出了问题，朝廷那些主和的老东西，没有一个能够脱得了干系！ 没了粮草，便只能和南越跪地求饶吗？ 那就走着瞧吧！ 带着林俊义走出刑部，正准备赶回宫中。 却忽的注意到，马车前一个陌生的中年人静静站立。 看到赵峥，当即上前躬身行礼。 “小人是右相门客，见过殿下！” 准老丈人的门客？ 赵铮眉头一挑。 他亲自前来刑部大牢，显然逃不过那些朝廷大佬的视线！ “右相有何事找我？” “右相命小人给殿下带个消息……” 中年人面无表情，缓缓回答。 “南越使团不日之后将会入京，恐怕是想逼迫我朝讲和，割地赔款。” “万望殿下早做准备！” 南越使团？ 闻言，赵铮心里一惊，眉头顿时紧蹙。 大盛粮草被毁，雷开前脚刚被押入京城。 南越的使团后脚便要赶到？ 这显然是早就有所预谋了吧？ 一面进攻南越城池，一面却又派使团前来施压。 这南越打得一手好算盘！ 赵峥心里冷笑，随即转头看了眼刑部。 如秦学桧和唐极那些老东西，得知南越使团入京，一定早就喜笑颜开了吧？ 他们巴不得大盛和南越议和，哪怕割地赔款，也在所不惜。 果然是小人行当！ 刚好！ 那就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些事情一并解决！ …… 京城，南城门外，烈日炎炎。 尚未到秋季，整个京城四方却干燥异常。 守卫军高高站在南城城门上，眺望着远处。 忽然，在远处的地平线，一杆高挂的旌旗浮现在视线中。 仔细看去，那旌旗与大盛的旌旗完全不同！ 那是……南越的旗帜？ 在守卫军震惊的目光中，一行人马也终于浩浩荡荡地浮现在视线里！ 人数不下数百，浩浩荡荡！ “南越使团！南越使团到了！” 守卫军下意识惊叫出声，整个南城门上，所有的守卫军都如临大敌！ 一个个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兵刃，死死盯着远处。 那队人马行进速度并不快，身后却掀起滚滚尘烟，旌旗猎猎。 远远看去，那些人与大盛子民相比，多了一些粗犷，人高马大。 皆身着甲胄，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凭空便有一股威风凛凛的气势。 “严阵以待！” 南城门上，守卫将领的高喝声响起。 守卫军们不敢犹豫，纷纷挺直身形。 如今南越与大盛开战在即，面对南越使团，他们不得不郑重！ 很快，浩浩荡荡的南越使团终于来到南城门外。 等尘烟逐渐散去，南越使团却反而停了下来。 一行人马在南城门外驻足，仿若即将攻城的大军，与整个大盛京城对峙！ 见此，南城门上的守卫军纷纷神色一凝。 南越贼人耍什么名堂，都到城门口，却反倒不进了？ 随即，他们便注意到，南越使团的队伍中，一辆装潢精致的马车慢悠悠行驶出来。 一名作南越将领打扮的魁梧中年人骑着高头大马立在马车前，似是得到命令，策动马匹。 一人一骑，来到了南城门下。 “我大越朝使团抵达……” 那将领扯开铜锣般的嗓音，高声大喝。 口音有些怪异，不是纯正的大盛官话。 “北盛皇帝为何不出面恭迎？” 闻言，整个南城门上，所有守卫军都心神剧震！ 区区南越使团，竟敢直呼让大盛陛下亲自出面？ 还要恭迎？！ 简直狂妄至极！！ “放肆！！” 南城门楼上，一声怒喝当即响起。 守卫军们连忙循声看去，见到城门楼上的身影，他们终于是松了口气。 那是南城守卫军统领，周勇！ “你南越出使我朝京城，竟敢对我朝陛下不敬？” 周勇冷喝一声，只是额头却忍不住渗出一缕汗水。 早在先前，他便已经收到一些朝中大臣的嘱咐，万不可提前与南越使团交恶。 可现在南越使团一上来就对陛下不敬，他若不回应，怕是少不了被攻讦！ 城门下，那南越将领却咧嘴嗤笑。 手中马鞭高高扬起。 “奉国信使大人之命，让你北盛朝廷出城迎接！” “如若不然，我大越朝必当兵临城下，踏平你大盛城池！” 那将领得意万分，有恃无恐，丝毫没把大盛放在眼里。 话罢，策马赶回队伍中。 整个南越使团再不前行，似乎真的在等着大盛天子恭迎。 第88章 吃力不讨好！ 南城门上，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凝重。 周勇阴沉着脸，凝望着城门外。 连他都能感受到，南越使团此次出使倨傲无比，必然来者不善。 若是一个不慎，只怕真的会出大事！ “快，火速派人去通报！” 周勇赶紧挥了挥手，不敢怠慢。 …… 皇宫，金銮殿。 文武群臣恭敬地站立着，神色肃穆。 赵铮挠了挠头，轻轻皱着眉头。 今日这场朝会，皇帝老爹又把他找来，自然是为了南越之事。 南越使团即将抵达京城的消息，几日前朝廷便收到了。 而今日，不出意外的话，南越使团就要到了。 对方此次前来，绝对来者不善，事关国家大事，自然不可轻视！ 他看了眼金椅上的皇帝老爹，此时赵明辉正板着脸，目光沉凝。 南越使团抵达京城，却愣是呆在城门外，死活不进来。 还要他和满朝文武亲自去迎接？ 这气焰倒是嚣张得很！ “陛下，而今我朝与南越正处交战之际，南越却先行派使团前来，实则是为两国重修于好！” 唐极率先上前进言，态度一如既往的诚恳！ “值此之际，我朝自当以礼相迎！” “若是失了礼节，这场战事，只怕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以礼相迎？” 唐极话音刚落，一旁秦牧便冷喝一声。 “南越贼军侵我边疆，南越使团前来，在京城之外天子脚下，却高高在上，让陛下亲自迎接。” “此等狂傲之势，岂能容他？” 秦牧声音中透着愠怒，愤愤不已！ “安国公所言差矣……” 左相周表摇了摇头，半眯着眸子。 “陛下若能不计前嫌，以大礼相迎，更能彰显我大盛礼仪之邦！”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南越贼人不识体统，只需些许蝇头小利，便能轻易折服。” 说着，他向赵明辉躬身一礼。 “陛下乃千古仁德之君，若能亲自出面相迎，则更能彰显我朝不愿兴起兵戈，不忍生灵涂炭的意愿。” “接着再施行仁政，便可四海归也！” “纵是南越百姓，也该心向我朝陛下！” 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似乎赵明辉若亲自出迎，只会利大于弊！ 唐极文言，也紧跟着附和。 “南越此行虽狂傲，不过是仗着兵戈之利！” “但他们兵力再强，还能强得过天下人？” 唐极摇了摇头，已然给出了答案。 “而陛下若行大义，则更能使天下人敬佩陛下！” “那南越使团，也该知晓陛下的仁爱之心！” 赵铮默默听着两人的话，狠狠扯了扯嘴角。 这俩老家伙，简直离谱！ 愣是把黑的说成了白的！ 南越若是要议和，何必进攻大盛疆域？此刻又何必如此狂妄？ 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可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两个老东西还在想着议和。 其心可诛啊！ “陛下乃一国之君，纵使仁政爱民，又怎能去亲自迎接南越使臣？” 楚文清沉声反驳，目光冷冷扫过唐极两人。 “二位莫不是忘了君臣之礼？” “岂有陛下出城迎接南越使臣之礼？” 金椅上，赵明辉听着两方的争辩,虽然面容肃穆，却看不出多少情绪波动。 他始终未曾表露态度，反而睥睨着朝堂之上。 可一双目光，似是能看透每个朝臣的心思！ “此次南越使臣，是南越太子，一国储君！” 唐极摇了摇头，冷幽幽开口。 “陛下亲自出迎，乃是执天下之大礼！” “圣君礼贤下士，不轻贱其太子身份，那日后南越太子登基，势必不会忘陛下隆恩！” “两国之间，自可修万世之好，这如何有违君臣之礼？” 唐极沉声反问，义正言辞。 听得楚文清和秦牧脸色阴沉。 想要反驳，却不知说什么好。 “镇国公、左相，你们说了这么多，怕是忘了一件事！”薆荳看書 眼看唐极就要做下论断，赵铮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嗯？” 闻声，唐极和周表二人的目光顿时落在赵铮身上。 随意扫了眼赵铮，心中嗤笑。 赵铮现在只怕为雷开入狱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居然还有闲心琢磨南越的事情？ 想要以此来争取功劳吗？ 可笑不自量！ “大礼相迎，礼贤下士……” 赵铮扬着脸庞，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笑容。 “你们说得好听，可你们是不是年纪太大，以至于忘记，此次南越使团抵达我皇城之外，是他们自己停下来，让陛下亲自迎接的！” 说到此，他瞬间收敛起笑容，脸色肃穆。 “他们不过小小使团，却敢惊扰陛下，便是大不敬之罪！” “我父皇若亲自出面去迎接着小小使团，那便是有失我大盛威严！” “你们反倒劝着我父皇如此，是安的什么心？” 他冷冷注视着唐极和周表二人，沉声质问。 在他面前玩偷换概念这一套，两个老家伙是老糊涂了！ 果然，唐极二人脸色一阵变换，当场阴沉下来。 这赵铮，居然还想给他们扣上罪名？ 两人正要辩驳，可一旁的楚文清已是笑着点了点头。 “大殿下所言甚是，陛下万不可出迎南越使团。” “否则，便是中了南越使团的奸计！” 赵明辉微微颔首，威严的眸光一转，落在周表和唐极二人身上。 “镇国公，赵铮所说，南越使团要求朕出面相迎，此事如何辩驳？” 听到赵明辉的话，唐极心中顿时一沉！ 表面上陛下是在询问他们，实则是对他们进行敲打！ 陛下已经同意了赵铮所说，他们哪里能再辩驳？ 反倒是周表先前只说大义，话语中并没有太多遗漏。 “陛下，此事终究须得三思……” 唐极皱着眉头，还想再坚持。 “二位卿家以后也得三思而后行！” 赵明辉直接打断，语气中威严自生。 说罢，他不再去看唐极，而是扫向朝堂上文武百官。 “诸位卿家，南越使团一事，当如何处置？” “回禀陛下，迎接使臣，本该是鸿胪寺之职……” 楚文清走上前，缓缓回应。 “但南越使团尚未入京，鸿胪寺也断不该出城迎接！” “应当，责令他们先进京城……” “不可责令！” 不等楚文清说完，周表便摇了摇头。 “南越使团若是来与我朝同修于好，此时责令，难免落人口实！” 他稍作思忖，仿佛忽然想到什么。 “陛下，臣有一计！” “哦？” 赵玄清双眸微抬，挥了挥手，示意他说下去。 “南越使臣既是南越太子，那陛下也可令一位皇子出面迎接！” “如此，也算名正言顺！” 周表说着，暗暗瞥了赵铮一眼。 “而大殿下就在朝堂之上，何不让大殿下前去迎接？” “如此，我朝既不失待客之道，也不有损皇家威仪！” 听到此，赵铮眉头一挑。 周表这老家伙，是在给他暗中下绊子！ 南越使团怎么看都是个烫手山芋，谁去迎接，都肯定要被摆上一道！ 这分明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第89章 不来就滚！ “臣附议！” 不等赵峥开口，唐极便率先表示赞同！ “臣等复议！” 唐极身后，一众朝臣当即齐声应和。 见此，秦牧和楚文清眉头微微一皱，却什么也没有说。 赵明辉的目光落在赵铮身上，淡淡询问。 “赵铮，你可愿去？” 赵铮扫了眼四周，将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 老家伙既然想让他去，那他就去看看又何妨！ 但到时候，要是闹出了什么动静。 就就怪不得他了！ 想到此，赵铮也不推辞，迈步上前郑重行礼。 “儿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既如此，令大皇子赵铮，前去迎接南越使团……” 赵明辉目光深沉，悠悠下旨。 末了，忽然又加了一句！ “由鸿胪寺陪同！” …… 京城，南城门上。 周勇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不时看向城中。 南越使团始终伫立在城门外，纵使炎炎烈日，也未曾有丝毫失态。 反倒是身上甲胄的光辉愈发明亮！ 这分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他急得团团转，陛下圣旨未到，也不知朝廷会作何应对？ 好一会，终于，京城主道上，一行人马缓缓赶来。 见此，周勇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不多时，周勇便见一名身穿皇子锦衣的年轻人，在一众鸿胪寺官员的陪同下，慢悠悠走上城头。 连忙上前恭敬行礼。 “卑职见过殿下，见过诸位大人！” 周勇暗暗打量着那年轻皇子，却不知这是哪位殿下？ 可等看向那年轻皇子身边的年轻将领时，当即心中一惊。 他不认识赵峥，可林俊义还是认识的。 那眼前这位殿下，便是赢下东岛的大殿下无疑了！ 他愣了愣，大殿下和鸿胪寺的官员一同前来，应当是来迎接南越使团的。 可他们不出城迎接，怎么来到城头上了？ “大殿下，我等不出城去迎接吗？” 鸿胪寺卿陈龄士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低声询问。 他向着城外眺望了一眼，南越使团浩浩荡荡的队伍赫然在列，丝毫没有进城的意思。 他们要是不去迎接，陛下那边，如何交待？ 赵铮神色中却丝毫不见急躁，他凑到城头前，眺望着南越使团。 “派个人，去跟他们说说，本殿下亲自来迎接，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让他们速速进城，别耽误了时辰！” 他随手一指南越使团，似乎对这些人并不怎么重视。 让老子出城迎接？真是天大的笑话！ “这……” 陈龄士微微一怔，大殿下这也太过随意了吧！ 南越使团怎会轻易进城？ 左相和镇国公的意思，他很清楚。 这次让赵铮来迎接南越使团，就是想让赵铮骑虎难下！ 但南越使团还是得入城，早在今日之前，左相和镇国公便传下了命令，要极力促成大盛与南越的议和！ 若出了差错，赵铮担责事小，他这鸿胪寺卿，也免不了要受些责斥。 他看向赵铮，想要猜测出赵铮的意图。 可赵铮吩咐完，便随意走到一旁，竟向周勇索要起茶水来了！ 陈龄士只好招来身边鸿胪寺的一名年轻官员。 “孙重楼，殿下的命令，你听清楚了？” “你现在便去告知南越使团！” 那年轻官员点点头，快步走下城头。 陈龄士捋了捋胡须，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交由他人去做便可！ 赵铮淡淡瞥了眼陈龄士，这老家伙属于唐极周表那一派的人，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他清楚得很！ 不多时，孙重楼急匆匆赶回了城头。 他喘着粗气，赶到赵铮身边，脸色隐隐有些不好看。 “如何？” 陈龄士急忙上前询问。 孙重楼好不容易捋顺呼吸，无奈地摇了摇头。 “殿下，大人，南越使团得知前来迎接的人只是……殿下，他们……” 他语气迟疑，像是不知该不该说。 “还不快说？” 陈龄士沉喝着催促。 孙重楼咬着牙，这才继续汇报。 “他们说……说区区皇子，不……不配迎接，非得……天子亲自相迎！” “什么？！”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不少官员将士更是愤怒不已。 南越贼人，分明是欺人太甚！ 而陈龄士故作皱眉，询问间，暗暗看了眼赵铮。 眼下的情况，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现在就看赵峥会如何解决了。 要是处理不好，你这大皇子，只怕也做到头了。 而这时，守卫军兵士已经端来茶水，置于赵铮身前。 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赵铮不但不恼，反而轻笑一声。 随即大手一挥！ “呵，这南越贼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狂啊，也把！” 说到这，赵铮神色忽然一冷。 “你告诉他们，要是想来，就乖乖进来！” “不来就滚！” “什么？” 此话一出，四周众人顿时愣住，看着赵铮的目光都不由呆滞了几分。 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大殿下，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陈龄士满是诧异，赵峥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来就滚？这种话，哪里能说？ 大殿下这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 “怎么，没听到本殿下的话吗？” 赵峥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 “找个嗓门大的人，从城头往下喊。” “他南越不是狂妄吗？本殿下可不惯着他！” “遵……遵命！” 陈龄士咬了咬牙，赵铮的这个命令，属实太出格了！ 但赵铮若真惹恼了南越使团，那陛下和朝廷诸公，势必不会轻饶赵铮！ 既然这样，那只能将计就计了！ 陈龄士稍作安排，周勇便走到城头前。 他深吸口气，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冲着城头下大喝起来。 “殿下有令，尔等南越使团，要么现在进城，不来就滚！” 话音落下，城头上所有兵士们，目光都不由怪异起来。 而城头下的南越使团，显然也纷纷一愣！ 谁也不曾料到，赵铮的态度竟如此强硬！ 但很快，南越使团仿佛被激怒了一般。 那先前走出来的南越将领很快上前，高举起手中马鞭，直指城头。 “区区北盛皇子，也敢这般狂妄？” “尔等对我大越使团不敬，可曾想到要承受我大越的怒火？” “我等若离开，下次来到你北盛京城的，将是我大越百万雄师！” 他扯着铜锣般的嗓音，寒声怒吼。 言语狂妄至极！ 陈龄士瞥向赵铮，心里都有些怕了。 现在南越使团已经被赵铮惹恼了，赵铮还能如何收场？ 要是事情失控，只怕连他也会受到牵连！ 第90章 格杀勿论！ 砰！ 这时，赵铮重重一拍桌案。 “区区南越，还敢威胁我！” 赵铮面容冰冷，似乎也别激怒。 “告诉他们，要么就给本殿下乖乖进城，要么就赶紧滚出我大盛境内……” “否则，格杀勿论！” 这下子，陈龄士等人彻底惊住了！ 赵铮这哪里是来迎接南越使团的？ 这分明是要跟南越使团开战啊！ “殿下，万万不可！” 陈龄士吓得连忙劝谏。 这要是闹起来，麻烦就大了！ “不可？” 赵铮冷笑，神色中流露出一抹威严。 “陛下让本殿下来迎接南越使团，你敢阻拦本殿下办事？” “殿下莫要误会，下官绝无此意啊！” 陈龄士嘴角一抽，连忙解释清楚，推到一边。 赵铮一意孤行，他要是再劝，说不定率先倒霉的就是他。 随即，赵铮先前的话，也被周勇传达了下去。 果然，南越使团所有人显然都被激怒了，一众南越兵士们纷纷抬头，怒视着城头之上！ 那南越将领挥了挥马鞭，策马赶到使团中一辆马车前，似是在询问马车中人的命令。 “所有将士听令！” 而城头上，赵铮面容严肃，忽的大手高举！ “拉弓，准备放箭！” 闻言，陈龄士和周勇等人脸色齐变。 赵铮还真准备对南越使团格杀勿论？ 守卫军们面面相觑看向周勇，不知该不该动手。 “若有敢违抗军令者，斩！” 赵铮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周勇浑身一僵，他注意到，赵铮身边的林俊义已然盯上了他！ 他只好缓缓举起胳膊，命令城头上的守卫军。 一把把弓箭被拉出满月，直指城头下的南越使团。 顿时间，南越使团所有人都浑身一颤。 他们连忙抽出手中长刀，摆出一副迎敌架势。 但他们距离城楼如此之近，赵峥若下令放箭，根本没有人能够逃出弓箭的射程！ “北盛敢欺辱我等使团，势必要付出惨痛代价！” 那南越将领嘶吼着。 可城头上回应他的，还是赵铮先前的话。 “殿下有令，尔等要么进城，要么滚出大盛疆域，否则格杀勿论！” 那南越将领一听，黝黑的脸庞此时都被气得涨红起来。 “黎坦……” 这时，他身后使团中，一辆精致马车里传出一道平静的声音。 “看不出来，这北盛居然还有如此强硬的皇子。” “倒是小瞧他们了。” “让北盛打开城门，我们进城吧！” 黎坦一听，不由皱了皱眉，冷冷看了眼城头。 北盛之人如此威胁他们，他们现在进城，岂不是要折了南越的威风？ “进城之后，你自行计量！” 他正犹豫间，马车中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起丝毫波澜。 “遵命！” 黎坦眼中泛着一抹寒芒，恭敬应声。 随即向着城头重重挥手。 “开城门，我使团即刻进城！” 城头上，众人听着黎坦的话，都不由惊住。 南越使团竟然这么轻易就要进城了？ 心惊间，所有人齐刷刷看向赵铮，便见赵铮正淡淡的品着茶水。 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众人不由心头惊叹，大殿下，果然料事如神啊！ “殿下，我们快快下去迎接！” 陈龄士凑到赵铮身边，语气急促。 现在南越使团已经进了城池，那按惯例，他们鸿胪寺再去迎接便可！ 然而，赵铮斜睨着陈龄士。 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谄媚？ 舔着脸就要往南越使团那边凑！ “想迎接你自己去吧！” 他轻敲着桌案，不急不躁。 “我的茶还没喝完……” 陈龄士一呆，心里不免有些迟疑。 但看着南越使团浩浩荡荡向京城赶来的架势，只能咬了咬牙，快步向城头下走去。 一众鸿胪寺官员也紧跟着而去。 唯独赵铮坐在城头上，手捏茶盏，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城门大开，鸿胪寺卿亲自带队出面迎接。ζΘν荳看書 南越使团开动着队伍，直挺挺地涌入京城。 陈龄士看着眼前经过的南越使团，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总算搞定了。 “大人，这南越使团太过无礼，竟不让我等先行引路……” 而陈龄士身旁，孙重楼却眉头皱起。 按惯例，有别国使团前来，鸿胪寺最多在城中迎接，哪有现在这样亲自出城的？ 而且，就算南越使团远来是客，也该由主人在前方带路，他们才能进城…… “不得多言！” 陈龄士沉喝一声，不悦地瞪了眼孙重楼。 现在南越使团心里势必憋了一肚子火气，但这都是赵铮惹得。 他们万不能招惹南越使团！ 待南越使团经过之后，陈龄士脸上又挤出笑容，策马追赶。 京城主干道上，南越使团队伍瞬间涌入进来。 进入京城后，他们反倒加快了速度。 整个使团仿若没有丝毫阻碍般，穿过人潮涌动的京城主干道，逼得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一脸忌惮地盯着南越使团。 先前城门外的动静，早已在皇城内传扬开来。 任谁都能意识到南越使团的嚣张。 而南越使团进入京城后，竟如狼似虎般，在主干道上横冲直撞！ 就连路边的一些货摊，都被生生推翻，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陈龄士身边，孙重楼看着四周的景象，轻叹一声。 “大人，若任由南越使团这么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须得尽快加以制止……” “休得多言！” 陈龄士皱眉低喝。 “再说了，该如何制止？” “耽误了此次两国交涉，这罪名，由你这个大理寺少卿来承担吗？” 他瞪了陈龄士一眼，继续跟在南越使团后面。 孙重楼低着脑袋，长叹一声，再不敢说话了。 而这时，赵铮和林俊义也赶下城头，骑着马匹，来到陈龄士面前。 “陈大人，你们就是这么迎接南越使团的？” 赵铮扫了眼南越使团的动作，和一片狼藉的街道，双眸微眯，神情闪烁。 陈龄士喉咙动了动，心中满是无奈。 南越使团必然是故意横冲直撞，以此发泄先前的怒火。 之前不是你惹怒他们的吗？现在反倒怪罪起他来了？ 第91章 不可！ “大殿下，这……” 陈龄士张了张嘴，刚要解释。 南越使团队伍中，一道铜锣般的嗓音忽然响彻。 “太子殿下有令，加快速度，前往北盛鸿胪寺驿馆！” 随着那道声音落下，整个南越使团，竟愈发加快了速度。 马蹄声轰隆隆响彻四方，踩踏着皇城主干道上铺就的石板。 马蹄之下，路上的货摊直接被撞翻，各种商品被践踏得稀碎！ 见此，路上行人脸色皆变。 丝毫不敢停留，急匆匆向路边避让。 南越使团所过之处，瞬间一片狼藉！ 待到使团过去，行人们才终于心中一松。 忿忿地瞪着南越使团，这哪是什么使团？ 简直是贼军过境！ 在大盛皇城，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放肆？ 这让一向以身在京城自傲的百姓们心中怒火中烧。 可愤怒之余，他们对南越却又心存忌惮。 南越使团越是如此嚣张跋扈，便意味着南越对大盛毫不畏惧！ 轰隆隆！ 京城主干道上，掀起滚滚尘烟。 陈龄士与一众鸿胪寺官员跟在后面，几乎要淹没在尘烟之中。 赵铮眉头一竖，神色冰冷至极。 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看来刚刚的教训还远远不够！ “来人！” 赵铮目光一冷，大袖一挥。 “让他们下马，用两条腿走！” “殿下息怒，此举万万不可啊……” 陈龄士连忙劝谏。 “去我鸿胪寺路途不近，若让他们翻身下马，实在有失礼数！” 赵铮冷笑，陈龄士是铁了心地去巴结南越使团了？ “啊！！” 不等赵铮说话，一声惨叫忽然自前方传来。 南越使团的铁蹄也随之停顿。 四周嘈杂的声音中，很快传出一阵女童的哭声。 赵铮目光一凝，神色跟着冰冷下来。 而一旁的众人都不由心中一紧，陈龄士顾不得其他，连忙策马上前赶去。 “瞎了你的狗眼，敢挡我们的路？” 他们刚走到南越使团前方，便听南越兵士一声厉喝。 陈龄士和孙重楼连忙循声望去，看清眼前一幕，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在南越使团的马蹄之下，赫然躺着一名布衣百姓。 只见他衣服上沾满了血迹，灰头土脸，神色痛苦，应当是被南越使团的人马给撞了！ 而一名女童正趴在他身上，失声痛哭着，楚楚可怜。 “黎将军，这是怎么了？” 陈龄士跑到南越使团那魁梧将领身边，轻声询问。 “我大越使团入你京城，区区一个贱民也敢拦路？” 南越将领黎坦仰着脸庞，语气嘲弄。 斜睨了眼陈龄士，向躺在地上的布衣百姓挥了挥马鞭。 “陈大人，这贱民敢挡我们的路，那我们只好踏着他前行了！” 听到此话，陈龄士脸色顿时僵住。 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布衣百姓，那人还在有气无力的惨呼着。 而那人身边，小女孩正嘶哑的哭喊着，楚楚可怜。 要是就这般踏过去，这一对父女只怕要惨死街头了！ “黎将军，请您高抬贵手，我们这便将他们挪开！” 孙重楼连忙凑了过来，连忙嘱咐一边随行的鸿胪寺侍卫。 “慢着！” 然而，黎坦却慢悠悠的挥了挥马鞭，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贱民触怒了我的爱马，不踏着他过去，有损我大越盛威！” “这……” 陈龄士咽了口唾沫，脸色越发难看。 南越使团这是铁了心要给大盛朝廷一个下马威啊！ 他当然知道，南越使团这一举动，就是要向大盛朝廷彰显威风！ 眼下要踏着人过去更是如此。 就是要逼得大盛骑虎难下。 可他们又能如何？ 大盛军力本就弱于南越。 如若不然，一个小小的将军，怎么敢如此放肆？ 孙重楼袍袖中的拳头忍不住紧紧攥起。 触怒了他们的爱马？ 在大盛京城，百姓的性命难道还比不得南越的一匹马？ 这是何等羞辱？ 然而，黎坦早已不再理会陈龄士，反而向身边的一名兵士扬了扬下巴。 “金陶，北盛贱民触怒了你的爱马，就由你先行踏过去！” “是！” 那兵士得意的应了一声，扬起马鞭，就要冲撞过去。 “不可！” 孙重楼实在按捺不住，出声阻止。 “嗯？” 黎坦双眸一眯，瞥向孙重楼。 整个人好整以暇地坐在马匹上，满脸嘲弄。 “有何不可？你还敢拦我不成？” “孙重楼！” 陈龄士连忙呵斥，不悦地瞪着孙重楼。 这小子是成心给他找麻烦？ 孙重楼紧皱着眉头，目光却一片坚毅。 他咬了咬牙，缓缓抬头。 “这里是我大盛京城，你南越使团出使我朝，便该执使节之礼！” “使节之礼？可笑！” 黎坦却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一顾。 “陈大人！” 看都不再去看孙重楼一眼。 “这便是你北盛朝廷的意思吗？” “看来，你们北盛是不愿与我朝休战了？” 闻言，陈龄士心中顿时一惊。 他连忙摇头，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 “黎将军，下官御下不严，让诸位见笑了！” “你知道便好！” “为了一个区区贱民，若是惹得我大越与你北盛开战，简直是自讨苦吃。” 黎坦笑容戏谑，瞥了眼孙重楼。 “黎坦……” 这时，使团队伍中，那精致的马车里再次传出一道声音。 说话之人的口音，听起来竟与大盛官话一般无二！ “无需将你的杀气带到北盛京城，之后去边疆多杀些敌兵便是。” “饶那贱民一命，免得让北盛京城的百姓吓破了胆！” 那声音平静如古井无波。 却足以让人听出其中浓浓的不屑意味！ “遵命！” 黎坦连忙向后方马车拱了拱手，等转过身，越发傲然无比。 “既然太子殿下了命令，本将便不与尔等计较。” “但那贱民触怒了我朝兵士的爱马，必须让他一人踏过去！” 说罢，他笑眯眯的前倾下身子，睥睨着陈龄士和孙重楼。 “如何？” 陈龄士心里咯噔一下，忐忑地看了眼黎坦身边的兵士。 只此一人一马，应当踏不死人！ 他正要咬牙答应，可他身边的孙重楼却率先愤愤开口。 “不可！” 第92章 给我砍倒他！ 孙重楼紧咬着牙关，脸上满是愤慨。 他好歹饱读圣贤书。 如此卑躬屈膝跪地求饶，绝非读书人所为！ “你……” 陈龄士脸色一黑，怒指着孙重楼。 “金陶，直接踏过去！” 然而，黎坦直接无视了两人，直接吩咐身边的兵士。 那兵士丝毫没有犹豫，手中马鞭奋然挥落。 身下马匹嘶叫一声，当即向街道上的父女二人冲了过去。 见此，孙重楼浑身一僵，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睛。 街道四周，行人们看着使团前方的那对父女，皆无奈叹息。 所有人心中都憋屈至极。 在大盛京城，天子脚下，他们竟被敌国之人这般欺凌！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老林，给我砍翻他！” 可突然！ 人群之后，一道暴喝猛然响起。 声音凌厉万分，裹挟着一股强势的威严！ 众人连忙循声望去，随即便见人群中，一道身影骤然飞跃而出。 锋利的长剑，在阳光下折射着明晃晃的光芒。 哧！ 电光火石之间，那身影便冲到了南越兵士的身前，直接一剑刺出！ 顿时间，血花四溅！ 南越兵士的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当初被一剑刺中。 吃痛之下，发狂般撞在路边的货摊上，轰然倒地。 而那南越兵士，早已被马匹甩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身上的甲胄与地面撞击，发出一阵金铁之声。 南越兵士惨呼挣扎着，身上的甲胄几乎摔得变形，渗出一缕缕鲜血。 仔细看去，他的大腿上还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 见此一幕，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齐齐盯着那手持长剑的身影，眼中满是惊骇。 南越使团的队伍，更是纷纷紧握起手中兵刃，紧盯着那人，一副御敌架势！ “谁敢伤人？找死！” 黎坦脸色一沉，当即自马匹上抽出一把长刀，直指前方那人。 “御敌！” 他先是大喝一声，接着冷冷盯向陈龄士。 “你北盛朝廷，竟敢行刺我等？” 陈龄士早已吓得愣在原地，他僵硬地转过脖颈，看向刚刚出刀的那人。 怀化郎将……林俊义！ 赵铮的手下！ “听令，将贼人拿下！” 黎坦目光狠辣，随着他重重挥手，南越兵士们迅速上前，将林俊义团团围住，随手都会动手。 “敌国贼兵，在我大盛皇城还胆敢行凶？” “我看找死的是你们！” 这时，人群中，赵铮迈步走了出来。 冰冷的扫了眼四周，最后定格在陈龄士身上。 “陈大人，你这鸿胪寺卿就是这么当的？” “你是我大盛的官员，还是他南越的走狗？” 赵峥脸色肃穆，语气冰冷。 灼灼的目光，看得陈龄士心虚的低下了头。 赵峥也懒得废话，直接对着林俊义下令！ “林俊义，立刻带人诛杀贼兵，擒拿贼首！” 陈龄士一听，脸色顿时黑得发紫。 诛杀贼兵，擒拿贼首？ 大皇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可不等他劝阻，黎坦暴怒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陈大人，你北盛的贱民先是触怒我兵士的马匹，现在你北盛大皇子又伤我们兵士……” “尔等作何解释？” 面对两方的质问，陈龄士心中无奈极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眼下，他反倒两头都不讨好了！ 那南越兵士此时还瘫倒在地，紧紧捂着大腿上的伤口。 鲜血自手指缝中汩汩涌出，染红了一片地面。 而更远处，那兵士的马匹正在地上不停抽搐着，估计是活不成了！ 眼下的局面，他都不知该怎么收场了！ 他只能瞥向赵铮，目光逐渐幽冷起来。 这烂摊子，是赵铮一手导致的！ 那么，就该赵铮自行收拾…… 到时候就算闹到陛下那里，看赵铮如何收场？ “大殿下……” 陈龄士长叹一声，语重心长。 “陛下命我等迎接南越使团！” “而现在，殿下贸然出手，恐怕势必会耽误此事！” “这事，只怕难办了……” 听到陈龄士的话，赵铮却冷笑起来。 这老东西，想把责任都推给他？ 这锅，还是你自己背吧！ “陈龄士！” 赵铮目光冰冷，冷冷盯着陈龄士。 “没听到刚刚本皇子的话吗？你还不捉拿贼人？” “莫不是要纵容南越贼兵在京城行凶！” “你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陈龄士的心顿时又往下沉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赵铮毕竟是大皇子，他自然不敢忤逆！ 他下意识扫了眼四周，随着赵铮出现，街道四周的行人也逐渐聚拢。 此刻，有这么多百姓看着。 若是处理不好，他只怕会被周围的百姓骂死…… “殿下，下官从未纵容南越贼军行凶！” 陈龄士连忙摇头，义正言辞。 “先前之事，下官正在处理，还请殿下稍作等待！” “陈大人，莫要耽误了我等的行程！” “否则，别怪本将连你一块撞了！” 陈龄士正说着，黎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耐烦地催促着。 “好说好说！” 陈龄士连忙回应。 赵铮却眯起眼睛，瞥了黎坦一眼。 他还没去找南越使团的麻烦，这些狗东西竟还催起来了？ “要是怕耽误，就不用走了，直接入狱吧！” 赵铮傲然而立，冷冷的挥了挥手。 “在我大盛京城行凶，伤我大盛百姓，罪无可赦！” “是吗？就怕你没那个本事！” 黎坦嗤笑一声，右手狠狠落下。 刷刷刷！ 他身边的南越兵士当即提起手中兵刃，冷冷盯着赵铮。 动作齐整，煞气逼人！ 若是常人，只怕早就被吓倒！ 可赵铮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反倒挑了挑眉。 “看这架势，你们是要当街行刺本殿下？” 听到赵铮的话，陈龄士嘴角狠狠一抽。 南越使团在大盛京城当街行刺大皇子…… 若这件事坐实，那也不用议和，直接开战就行了！ “殿下，先前的事情都是误会！” 陈龄士连忙劝阻。 “误会？” 赵铮环抱双臂，好整以暇地听着陈龄士的狡辩。 “先前那百姓挡住了南越使团前行，更顶撞了南越使团。” “不过好在南越太子并未太过计较，只需要稍稍施以惩戒……” 陈龄士一番解释，省去许多利害。 在他身后，孙重楼紧皱着眉头。 这件事哪有那么简单？ 若非他们制止，那对父女恐怕早就横死当场了！ 他又看向赵铮，眼里闪过一丝异彩。 比起陈龄士，这位大皇子的强硬却远超他的预料。 第93章 死了不成？ “施以惩戒？” 赵铮目光冰寒，反问一声。 “我大盛百姓，何时轮到南越贼人施以惩戒？” “这……” 陈龄士语气顿时噎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铮哼了一声，又看向不远处的街道上。 “爹爹，爹爹……” 那女童依旧扑在父亲身上，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都嘶哑了许多。 而她父亲瘫倒在地，胳膊和膝盖上满是深深的伤口，尤其是膝盖的伤痕，几乎深可见骨！ “陈大人，此人竟然三番五次阻碍我大越使团……” 黎坦冷冷瞥了赵铮一眼，似乎已经耐心全无。 “本将得去问问北盛皇帝，是否做好准备，面对我大越的怒火？” “这，这位将军，您千万不要误会，这……” 陈龄士吓得脸色惨白，想要解释。 “林俊义！” 可他话还没说完，赵铮的沉喝声忽然响了起来。 “末将在！” 林俊义站在南越兵士中央，沉声回应。 “调兵！” 赵铮冷冷一挥衣袖，不再理会此地众人，伸手推开挡在四周的南越兵士。 只见他迈步走到那对父女身边，蹲下身子。 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小女孩有些瑟瑟发抖的小脑袋。 陈龄士看着赵峥的举动，一时有些发愣。 调兵？！ 他心中忽的一凛。 赵铮调兵做什么？ 林俊义刚要动身，南越兵士纷纷上前，手中长刀直指着他。 刀锋凛冽！ “拦路者，杀！” 赵铮再度冷喝，目光扫过四周。 “今日，南越贼人不给本殿下一个满意的交待……” “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 当啷！ 林俊义手中长剑挥动，将挡在身前的长刀重重劈开。 随即冲出人群，骑上马匹，飞速离去！ 见此一幕，陈龄士额头不由渗出一抹汗水。 他隐隐意识到，赵铮只怕要有大动作了！ “陈大人，这便是北盛的诚意？” 黎坦寒声质问，脸上满是愠怒。 他们在这北盛京城中，本该彰显大越雄威！ 可半路却杀出个大皇子，还敢强行阻挠，简直岂有此理！ 陈龄士抹了把汗水，满脸无奈。 他现在完全里外不是人了！ “大殿下，万不可耽误朝廷要事……” 他只好向赵铮再度劝谏。 要不是碍于赵峥身份，他只怕早就骂娘了！ “来人，去找大夫！” 可赵铮丝毫不理睬陈龄士，反而向着鸿胪寺其余人挥了挥手。 他挡在街道前，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鸿胪寺一众官员不由怔住，纷纷迟疑地看向陈龄士。 是听大皇子的，还是听陈龄士的？一时犹豫不决。 “下官这便去！” 可这时，孙重楼忽然上前。 骑上马匹迅速向远处赶去。 陈龄士阴沉着脸，冷冷盯着孙重楼离去的身影，气得咬牙切齿。 远处，街道上的行人面面相觑。 心绪愤怒而无奈，复杂无比。 南越使团前来大盛京城，却肆意行凶，嚣张跋扈。 而大盛朝廷的官员，却半点都不敢阻拦，窝囊之极。 反倒是大皇子悍然出面，硬生生拦住了南越使团。 还重创一名南越兵士！ 甚至，现在又让南越使团寸步难行，必须给大盛一个交待！ 这般举措，让他们心中都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南越使团，先前不是很嚣张吗？ 等着吧，大皇子殿下会收拾他们！ 一众百姓又看向赵铮，便见赵铮正动作轻柔地为那女童摘取头发上缠绕着的泥土。 以大皇子的身份，竟没有丝毫嫌弃！ “不用怕，大夫一会就过来。” 赵铮冲着小女孩和煦一笑。 “回头给你买糖吃！” 小女孩怔怔看着赵铮，瑟缩着的娇小身躯终于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又看向自己的父亲，见父亲对她点头，她这才放松下来。 “谢殿下……隆恩……”ζΘν荳看書 赵铮摇摇头，又冷冷看向南越使团。 “南越的国信使呢？” “莫非死了不成？” 赵铮起身，冲着南越使团冷冷质问。 “见到本殿下，为何不现身行礼？” 闻言，四周众人顿时神色一滞。 南越使团众人，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 黎坦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冷冷盯着赵铮。 “陈大人，你们这般无礼，果真要让两国交战吗？” “这位将军不要误会，这皆是大殿下一人所为，并非朝廷的意思。” 陈龄士连忙解释，暗暗看了赵铮一眼。 今日这场面，已经被赵峥彻底闹大了！ 黎坦皱着眉头，眼下这情况，他们也不可能强行踏着赵铮前行。 这北盛大皇子，行事霸道，还真有些难缠。 “本宫非你北盛臣子，何须向你行礼？” 这时，黎坦后方的精致马车中，平静的声音悠悠响起。 “若行礼，也该是你这区区皇子，向本宫行礼！” 赵铮挑了挑眉，这南越太子，总算坐不住了吗！ “入乡随俗，客随主便，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赵铮反问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 “南越到底是不毛之地，放眼整个南越，竟找不出个读书人！” “客随主便？好一个客随主便……” 可马车中的人却轻笑起来。 “你我两国之间尚在交战，此次本宫出使你北盛，乃是我朝给尔等一个休战的机会！” “如若不然，你北盛所要面临的，便是我大越的浩荡铁骑！” “至于尔等北盛，向来以文坛鼎盛自居，举国上下，又能找出几个像样的读书人？” “只知苦读诗书，却不知强兵之利，尔等挡得住我大越铁骑吗？” 他一番话语从容自如，却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蔑然！ 赵铮目光微凝。 南越太子这一番话，不只是说给他听，更是说给京城上下所有人！ 这分明是要攻心！ 南越军力强盛，这是大盛上下所有人的共识。 包括眼下南越使团的所有举动，都是在向大盛展露他们的力量！ 让大盛上下认为南越无可匹敌！ 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大越铁骑，好威风啊！” 赵铮咧嘴一笑，耸了耸肩。 随即意味深长地扫了眼四周。 “你们南越，有好马吗？” 第94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闻言，四周众人都不由脸色怪异起来。 骏马这东西，大抵是越往北品种便越好。 这是常识。 “尔等这些马匹，只怕是花了大价钱挑出来的吧？” 赵峥淡淡询问，笑容戏谑。 “难怪先前还说什么触怒了你们的马，杀你们一匹马，就跟杀了你们父母一样！” 他话音落下，黎坦等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纷纷怒视着赵峥。 赵铮摆了摆手，对于他们的怒意仿若未觉。 “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之际，你们却跑来要什么议和！” “这不恰恰说明，你们外强中干，说不定早就怕了我们大盛！” “真要不怕，那就打，整这么多幺蛾子干嘛？” 街道四周的行人听着赵铮的话，眼中都流露出一抹精芒。 大皇子所言非虚！ 如果南越真要是有实力能攻占大盛。 那还用得着派使团不远万里跑到大盛京城来议和？ 这么看，南越都居心叵测！ “我大越陛下有仁德之心，不忍你北盛生灵涂炭……” 马车里的人似乎也不恼，淡淡回应。 “望你北盛莫要辜负我大越陛下的一片仁心！” “你又不是我大盛臣子，操这份闲心干嘛？” 赵铮嗤笑一声，针锋相对。 这小子说话倒是够阴险！ 不过，敢跟他整这些幺蛾子，那就别怪他下手黑了！ “想不到……堂堂北盛真正做主之人，竟是一个大皇子！” 然而，马车中的人回应赵铮的，却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句话看似平常，实际上却是诛心之言！ 他一个大皇子做主大盛，与谋逆何异？ 陈龄士目光幽幽，此刻南越太子亲自对付赵铮，倒是省去了他的麻烦！ 赵铮的跋扈，又能维持多久？ 他暗戳戳瞥了眼赵铮，目光却不由微微一凝。 对于南越太子这句诛心之言，赵铮却出奇地并未做出任何回应！ 反倒满脸坦然，仿佛同意了南越太子的话一般！ 陈龄士心中顿时愕然。 赵铮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而这时候，孙重楼已经带着大夫赶了回来。 一行人急匆匆地跑到赵铮身边，为那女童的父亲治疗。 “孙重楼，还不快滚回来？” 陈龄士朝着孙重楼冷喝一声，大袖轻挥。 “你这鸿胪寺少卿，竟敢擅离职守。” “待回去，看本官如何治你的罪！” 孙重楼轻叹着，没有多说什么，只能迈步向陈龄士走去。 赵铮看了眼孙重楼，这个鸿胪寺少卿，倒是远比陈龄士这个鸿胪寺卿有骨气得多！ “慢着！” 赵铮站起身叫住孙重楼，冲着他扬了扬下巴。 “本殿下这边还需要人手，你过来帮忙就是。” 孙重楼脚步微顿，迟疑地看向赵铮。 他很清楚，此时弱势再听赵铮的吩咐会意味着什么。 他这大理寺少卿，人微言轻。 尤其在朝堂之上，更得谨言慎行。 不顾顶头上司的命令，反倒听大皇子的安排，这就代表他以后就是大皇子这一派的人了！ 如今太子身份未定，贸然站队，可不是明智之举。 可若是拒绝…… 想了想，孙重楼一咬牙，终究还是转过身子，朝着赵铮走去。 见此，赵铮满意地点了点头。 “本殿下亲自安排你做正事，今后但凡谁敢借机找你麻烦，看本殿下如何收拾他！”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脸色发黑的陈龄士。 此人，我罩着了！ 陈龄士嘴唇嗫嚅，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言。 今日的赵铮，已是展露出了他的手段！ “北盛大皇子，不知你何时才肯放行？” 这时，马车中的人再度出声。 “又或是，此次议和本宫也要与你商议？” 说话间，他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子戏谑。 仿佛全然将赵铮当作大盛的实际统治者一般！ “殿下，恕下官之言……” 陈龄士也紧跟着开口符合。 “您这般阻拦南越使团，恐怕有失国礼。” “若陛下与朝堂诸公询问起来，殿下只怕不好交待。” 然而，赵铮看都不看陈龄士一眼，只是好整以暇地面对南越使团。 “本殿下说了，南越贼人入我大盛京城，伤我大盛子民，为非作歹！” 赵铮语气肃穆，语气威严万分！ “不给我大盛百姓一个交代，南越贼人今日都别想活着离开！” 说着，他上前迈出一步。 独自一人，直面浩浩荡荡的南越使团！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你想要什么交待？” 黎坦高坐在马匹上，低头怒视赵铮，冷冷询问。 “自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赵铮冷冷回应。 他指了指早已被南越人搀扶起来的兵士。 那兵士腿上的伤口尚未处理，依旧有鲜血流淌出来。 “他是如何伤得我大盛百姓，就让他如何偿还！” “那位百姓的伤势，本殿下亲自看了！” 说到这，赵铮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意。 “手脚皆有断裂伤势。” “那本殿下就要他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不过分吧？” 他冲着黎坦挑了挑眉，霸气异常！。 闻言，黎坦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当着他南越使团的面，要伤南越使团的兵士？ 赵铮分明是要刻意打压他们的威风！ “区区北盛的一个贱民，也能比得了我大越的兵士？” “尔等伤我大越兵士，此事，本将军还未曾找你们算账！” 黎坦语气中怒意十足。 如今北盛朝廷对南越使团都要礼敬有加，丝毫不敢怠慢。 这区区一个北盛大皇子，也敢在他面前狂妄？ “那就是没得谈了？” 赵铮耸了耸肩，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话音刚落，远处的街道上，一阵马蹄声轰隆隆响彻而来。 众人不由循声望去，便见一对人马正浩浩荡荡地赶来。 那些兵士皆身着铠甲，手持兵刃寒凛冽，就连战马之上，也都披着厚厚甲胄。 一眼看去，宛如即将上阵杀敌一般，杀气凛然！ 为首一人，正是先前离去的林俊义！ 街道四周的人群当即避让，目露喜色。 轰隆隆！ 马蹄声震耳欲聋，赶到赵铮身后，却又骤然停了下来。 一切声响，悉数归于寂静。 “殿下，五百禁军悉数抵达，听候殿下调令！” 林俊义翻身下马，向赵铮恭敬行礼。 他身上也已然披上了甲胄，威风凛凛。 见此一幕，陈龄士的脸色彻底僵住。 赵铮竟真把他的五百名亲兵悉数带来了？ 看这架势，难不成还真要与南越使团厮杀不成？ 第95章 还差一条腿！ 而黎坦更是神情凝重，不自觉紧握起手中长刀。 眼前的五百名禁军，纵使是他，也能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尔等北盛朝廷，到底要做什么？” 黎坦寒声询问，牙关紧咬。 他身后的南越=兵士们，也纷纷严阵以待！ 双方相互对峙着，宛如山岳将崩！ “所有将士听令！” 赵铮大手高高举起，神情郑重。 “准备杀敌！” “是！” 回应赵铮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 五百禁军齐齐擎起手中兵士，直指前方的南越使团！ 杀敌？！ 听到赵铮的话，陈龄士脸色狂变。 赵铮疯了吗？ 他难道要斩杀整个南越使团不成？ “御敌！” 黎坦怒喝，死死地盯着赵铮。 他心中早已气恼不已。 这北盛大皇子，行事狠厉，却又极为反常！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赵铮竟真敢带兵与他们对峙！ “殿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陈龄士着急忙冲上前去阻止。 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赵铮所展露出的果断，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赵铮与南越使团双方之间，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一场厮杀…… 若是真打起来，且不管赵铮会有什么后果，单论他这个鸿胪寺卿，也要跟着完蛋！ 他前来迎接南越使团，迎着迎着，结果杀起来了？ 那还得了？ 更何况，但凡这边打起来，那大盛与南越之间，便再没有任何议和的可能了！ “殿下，他们可是使团，若事出了事，朝廷势必会问罪……” 他急切地劝谏赵铮，莫名有些口干舌燥，不敢想象后果。 “本殿下说了，只为我大盛百姓讨要一个交待。” 赵铮傲然而立，语气不容置疑。 “他们不给，那本殿下便亲自取来！” 他随手向后一伸，林俊义当即将长剑递到他手上。 赵铮手中长剑寒光凛冽，直指南越使团。 见此，陈龄士都快吓死了。 赵铮根本不会听他的，他又不敢把赵峥怎么样！ 只能连忙召来鸿胪寺一名官员，催促着让其火速进宫！ 将此事汇报给陛下和满朝文武大臣，让他们亲自拿主意。 “北盛大皇子，就这般不顾你北盛百姓死活？” 这时候，马车中的声音再度响起，依旧听不出多少波澜。 “你今日胆敢轻举妄动……” “那来日，我大越铁骑碾压而来，你能否担得起这个责任？” 他的话语中，威胁意味完全不加掩饰。 “可笑！” 赵铮面容冷漠，反而轻笑起来。 “我大盛百姓如何，你还没资格置喙！” “尔等南越贼军胆敢踏入我大盛境内，便都得把命留下来！” 说着，他赫然迈步上前。 而他身后，五百禁军也齐齐策动马匹，紧随其后。 步伐整齐，声势惊天！ “我现在倒要问问你们……” 赵铮冷笑着开口，随手一指那正被搀扶着的南越兵士。 “你们是要这个伤我大盛百姓的贼兵，还是要你们整个使团的性命？” 一边说着，他愈发靠近南越使团。 身后五百禁军严阵以待，似乎随时都会冲杀！ 黎坦双目圆睁，死死地等着赵铮。 紧握着兵刃，一步不退。 现在，已经不是交代不交代的问题了。 谁若退让，那便是若了国家的威势，谁能退让？ 终于，眼看赵铮距离整个南越使团仅剩一步之遥！ 马车中忽然传出一阵叹息声。 “看来，尔等北盛果真想要生灵涂炭啊……” 话落，马车帘子缓缓掀开，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慢悠悠走出来。 只见他头戴束发冠，修长的身形挺得笔直，一身锦衣微微飘摇，尽显华贵之气！ 此刻微微仰着脸庞，背负双手，睥睨四方。 “拦我大越使团，便断你北盛退路！” 南越太子淡然的目光落在赵铮身上。 “你，可想清楚了？” 眼见南越太子亲自出面，陈龄士脸色愈发凝重。 先前南越太子坐在马车中，一切还可说成是小打小闹。 可要是南越太子一旦亲自下令，恐怕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赵铮挑了挑眉，这南越太子出场的逼格倒是不低。 像是一举一动都要刻意彰显出所谓的“王霸”之气！ 但在我面前，在老子的地盘上，你装什么逼？！ 赵铮哼了一声，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本殿下的问话，你还没回答。” 这已经足以表明他的态度了！ “要回答你可以，不过，你可能代表你北盛皇帝的意思？” 南越太子双眸微眯，淡淡询问。 赵铮咧开嘴，冷漠一笑。 到了现在，还想给他扣高帽子？ 他独自迈步，一步一步走到南越使团的队伍中。 与此同时，手中长剑紧紧攥起！ “看来，你是不想回答了！” “既然你无动于衷，那本殿下就帮你做出选择！” 说罢，他骤然上前，毫不犹豫一剑挥向面前那名受伤的南越兵士！ 见此，一旁的黎坦神色骤凝，连忙就要挥刀阻挡。 然而，终究还是太迟了。 赵峥右手一落，长刀也跟着斩下！ 嗤拉！ 剑锋划破血肉的声音，让人听着头皮发麻。 “啊！” 那南越兵士痛叫一声，一手捂着胳膊，瞬间瘫倒在地！ 而他的一条胳膊上，已经绽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整条胳膊都无力地耷拉下来！ 赵峥的动作太突然了，使得四周瞬间寂静。 一个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峥！ 而陈龄士脸色瞬间苍白，差点没被吓死。 赵铮这一剑，恐怕势必要惹怒南越使团，此事，也将不可挽回！ 而与之相反，不少围观的百姓，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大殿下好样的，干得漂亮！ 对付这些杂碎，就得来狠的。 而赵峥对面，南越太子淡然的神色中，隐隐多了一抹愠怒。 赵铮的狠厉果断，令他都未曾预料到。 他莫非真不怕我大越铁骑不成？ “大胆……” 黎坦气得脸色狰狞，目光不断自赵铮和林俊义身上来回打量。 要不是林俊义拦着，他只怕早就出手了。 “此人伤我大盛百姓手脚，便该悉数奉还。” “现在，还差一条腿！” 赵铮淡淡开口，神色始终平静如常。 手中长剑正滴答滴答地滴落下鲜血，可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96章 针锋相对！ 南越使团的心思，赵峥哪里不知晓？ 先是进攻云州城，现在又主动派使团前来逼迫。 这件事怎么看都透露着猫腻。 南越使团不远万里，辛辛苦苦地来到大盛京城。 还能是不忍大盛生灵涂炭？ 傻子才会信！ 莫说他只要那南越兵士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就算真把这南越兵士杀了，南越使团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议和！ “北盛皇子，尔今日所作所为……”ζΘν荳看書 “日后，都要由你北盛朝廷一一偿还回来……” 南越太子盯着赵铮的目光逐渐幽冷。 噗嗤！ 只是，他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利刃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那瘫倒在地的南越兵士紧跟着惨叫连连。 而赵铮手中的长剑，已然刺穿了那兵士的大腿！ 几乎将其钉在了青石板上！ 一旁，陈龄士看得脸皮狂跳，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了。 倒是看热闹的百姓，心里大呼痛快！ 然而，赵铮却旁若无人，随手将长剑抽了出来。 虎目直视着南越太子的双眸，咧嘴冷笑。 “这里是我大盛京城！” “在我大盛境内，你南越贼人胆敢触犯伤我大盛百姓，必会遭到严惩！” “今日，本殿下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 “若下次再犯，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话罢，他自顾自转过身，一步一步向后走去。 四周南越兵士们紧盯着他，目光凌厉，煞气十足。 却愣是无人敢擅自对赵铮动手。 这大盛皇子，实在太强势了，让他们下意识心生畏惧。 而那南越太子，此时一双眼冷冷盯着赵铮。 脸色已完全不再如之前那般淡然。 “北盛大皇子，今日伤我一名南越兵士！” 他悠悠开口，语气中满是杀气。 “立刻传令边关，高悬北盛十名将领头颅！” “至于这北盛大皇子……” 他目光陡然一寒，一指正缓缓迈步离开的赵铮。 “先将其扣押，送到北盛皇帝面前，让北盛皇帝，亲自给本宫……” “赔罪！” 南越太子的态度强硬无比。 南越兵士们顿时不再犹豫，齐刷刷迈步上前，就要将赵铮围住。 “众将士听令，保护大殿下！” 而随着林俊义一声令下，五百禁军齐齐上前，将赵峥护住。 双方兵刃，几乎要狠狠撞击在一起！ 似乎只待双方主将下令，便会直接交战！ 这一幕，看得不远处的陈龄士浑身僵硬。 手指都忍不住哆嗦起来。 眼前两方军士随时都会厮杀起来！ 他担任鸿胪寺至今已有多年，接待了不知多少使臣。 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使团刚一入京，便与大盛兵戈相向！ 街道四周，百姓们都不由连连后退。 胆战心惊！ 那南越太子嚣张无比，在大盛京城当着他们的面，就要让边关之人高悬大盛将领的头颅…… 更放言要让大盛陛下亲自赔罪？ 这于大盛任何人而言，都是大不敬的行为，可南越太子却丝毫不顾忌。 甚至于大皇子赵铮针锋相对！ 这等强硬态度，远比向敌国使团谄媚的官员，更令他们心中惊动！ 两军阵前，赵铮脸色始终平静。 下一刻，手中长剑忽的一指那南越太子。 “众将士听令！” 他高喝一声，声音响彻四周，威严而决绝。 “若南越贼兵敢有丝毫举动……” “格杀勿论！” “令，活捉南越太子！” “得令！” 禁军兵士们齐齐应声，目光不善地瞥向南越太子。 见此，陈龄士心神剧颤。 赵铮这般狂妄暂且不论，偏偏他手底下的兵士们，也这般不知死活？ “诸位……” 陈龄士狠狠咽了口唾沫，忙不迭上前。 这种时候，已经由不得他作壁上观了！ 双方真要是厮杀起来，他这鸿胪寺卿也就当到头了！ “切勿动手，切勿动手！” 他双手虚压，语气中满是焦急。 这个两头不讨好的倒霉和事佬，他不当也得当！ 说完，连忙看向赵峥！ “大殿下，此事陛下已然知晓……” “无需等待多时，陛下的旨意便会传来！” “届时，若殿下执意动手，下官便不再阻拦。” 不等赵铮回应，他又转而面向南越太子。 “阁下既贵为南越太子，此次出使我朝，又身兼国信使一职。” “想必纵是南越朝廷，也不愿阁下在我京城兴起兵戈！” “万望三思而后行！” 此时此刻，他已经拿出了自己为官多年的圆滑。 说完话，一颗心更是怦怦直跳。 眼见双方依旧在对峙，但好在并没有要动手的迹象，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赵铮瞥了眼陈龄士，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笑容。 老家伙看了那么久的戏，现在怎么急了？ 真是废物！ 而赵峥对面，南越太子脸色阴沉。 看着坚决的赵峥和他身后一步不让的禁军，出奇的沉默了。 终于！ 没过多久，远处的街道上，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 为首之人，赫然是太监刘福。 “传陛下口谕，令大殿下带南越使团即刻入宫！” 他扯着尖锐的嗓音，人未到，声先至！ 听到此话，陈龄士终于浑身一松。 他擦了把额头汗水，衣襟都早已被打湿，整个人仿若虚脱。 陛下的旨意要是再不来，他非得被吓死不可！ 赵铮哼了一声，淡淡扫了眼南越太子。 既然皇帝老爹得到了这边的消息，这场仗是打不起来了。 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只能怪南越太子打错了主意！ 不给你们点厉害瞧瞧，还真以为我大盛好欺负？ “北盛皇帝召见？” 南越太子冷然一笑。 挺胸抬头，傲然而立，没有丝毫恭敬意味。 “那便去见见你北盛皇帝，纵容皇子对我使团行凶，本宫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说罢，他对着使团大袖一挥。 “启程，去北盛皇宫！” 说罢，他不再看赵铮一眼，转身走进马车中。 而赵铮对他的话仿若未觉。 不得不说，这南越太子，比起赵嵩之流，要厉害太多。 不过，这里可是我的底盘，再敢啰嗦，大不了一刀砍了。 他慢悠悠走到陈龄士身旁，随手将长剑扔给林俊义。 “收兵！” 禁军兵士当即收拢阵型，缓缓撤去。 “殿下，今日你伤了南越使团的人，这篓子，怕是捅大了！” 陈龄士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叹息意味。 第97章 如何交代？ 他暗暗瞟了赵铮一眼，眼中却闪过一抹阴冷。 啧啧，现在你倒是威风了。 等回到朝堂之上，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赵铮斜睨着陈龄士，面容清冷。 陈龄士这老东西打着什么主意，他心里清楚。 “你还是先想想你纵容南越使团在京城行凶，该如何向我父皇交差吧！” 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赵峥自顾自翻身上马。 “众将士听令，把守南越使团四周，但凡再有为非作歹之人……” “杀！” 赵峥声音不小，似乎故意说给南越使团听的一般。 扬起马鞭，径直往皇宫行去。 而禁军兵士没有丝毫犹豫，围在南越使团四周，冰冷的目光始终盯着南越使团。 手中的兵刃始终未曾收起。 仿佛正如赵铮所言，一旦发现南越使团有所异动，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 禁军一路前行，仿若押解着整个南越使团一般！ 街道四周，百姓们凝视着赵铮离去的身影，神色中都满是敬佩之色。 今日，大皇子殿下给他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那南越使团敢在他们大盛京城如此嚣张跋扈…… 就该被强硬镇压！ 而赵铮今日的表现，更令他们意识到。 南越虽强盛，但他们大盛并不惧！ 陈龄士收敛心绪，策马赶到南越太子的马车旁。 “本官之后便去通传太医，为南越的伤者治疗！” 他轻声辩解，隐隐带着献媚。 “此事，皆是我朝大殿下一人所为，与朝廷无关！” “无需多言，本宫等着北盛皇帝的答复！” 可南越太子的马车帘子始终垂落，丝毫没有看陈龄士一眼。 陈龄士只能讪讪点头，心中恼怒不已。 今日陛下令赵铮与鸿胪寺一同来迎接南越使团。 可现在，竟险些演变成相互厮杀！ 而南越太子更是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待回到宫中，看那赵铮如何交待？！ “传南越太子阮凌霄觐见！” 皇宫，金銮殿。 南越太子阮凌霄走在金銮殿外的台阶上，步步登高。 他悠悠扫视四周，将眼前北盛皇宫尽收眼底。 北盛久居中原富庶之地，各方各面，都可谓天时地利。 就连这皇宫中的一景一物，都尽显奢华！ 不过，这等得天独厚的造化，应当能者居之！ 他一步步踏上台阶最高处，入眼所见，便是北盛文武百官皆聚在一起的金銮殿！ 最前方金椅之上，北盛皇帝一身黄袍，正睥睨而下。 随着阮凌霄走进大殿中，文武百官的目光，都不由落在他身上。 阮凌霄这个南越太子，无论身份地位，都绝不是东岛的上川沪所能相比的。 只见他独自穿过群臣，走到前方。 “本宫大越太子，见过北盛皇帝！” 他淡淡说了一声，便算是见礼。 此外便不再有任何动作，表情言语中更没有丝毫恭敬意味。 反倒像将赵明辉这个皇帝视作平辈！ 见此，楚文清和秦牧等人顿时神色一冷。 他们早就知晓，南越太子此次出使态度极为桀骜。 现在亲眼所见，他们心中不免升起一股怒火。 “放肆！” 秦牧沉声冷喝，语气凌厉。 “见我朝陛下，还不速速跪拜？” 可阮凌霄却只是傲然昂首，丝毫不理睬秦牧一眼。 嘴角噙着一抹蔑然笑容。 “北盛的朝廷大臣，都这般不识礼数吗？” “本宫乃是堂堂大越太子，一国储君……” “见你北盛皇帝，何须跪拜？” 听到此，秦牧神色中寒意遍布，眼中更是怒火升腾。 “莫说你只是南越太子，即便是你南越皇帝见到我朝陛下，也当秉持礼数！” 秦牧身后，楚文清等人也神色不悦。 这南越太子在金銮殿上也敢这般放肆，简直岂有此理！ 而另一旁，唐极眸中却有一抹戏谑一闪而过。 秦牧和楚文清是大盛重臣，以往在朝堂无往不利。 但偏偏这次出使大盛的，是南越太子。 即便是这些老狐狸亲自出面应付，总会免不了显得以老欺少！ 一开口便先失去了优势！ “安国公……” 唐极向秦牧摇了摇头，轻声劝告。 “老夫知晓，你以往在边关多年，老骥伏枥，眼里见不得他国之人在我朝有逾矩之处。” “但而今我朝与南越正处关键之际……” “南越使团已至，两国要务，才是我等当务之急！” “此时不好再多生事端……” 他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却让秦牧显得有些不识时务。 秦牧瞥了唐极一眼，而今这时候，唐极依旧想着攻讦他。 可他却懒得理会这些。 两国交涉，才是重中之重。 金椅上，赵明辉淡淡抬了抬手指。 “你南越皇帝，有何事要请奏朕？” 请奏？ 文武群臣一侧，赵铮听着赵明辉的话，眉头微挑。 皇帝老爹说话也够损的！ 直接越过南越太子，问询南越皇帝！ 也就是说，你区区一个太子，还没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资格。 “我大越陛下，可无需请奏！” 阮凌霄慢悠悠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赵铮身上。 “不过，本宫既是出使北盛，两国政事是得说清楚。” “但在此之前，本宫须得向你们北盛讨要一个交代！” 讨要交待？ 群臣听了，都不由一怔。 他们大盛何时对南越理亏过？ 南越能讨要什么交待？ 群臣之中，陈龄士心中一动，暗暗看向赵铮。 先前赵铮险些和南越使团打起来，这件事，南越太子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当时事发突然，他只来得及让下属匆匆奏报朝廷。 但赵铮亲手砍断南越使团兵士的手脚一事，朝廷诸公可还尚未得知。 “你北盛是当真想要与我大越水火不容，厮杀殆尽吗？” 群臣正疑惑间，阮凌霄的质问声已然响起。 一瞬间，群臣皆不由神色一凝。 南越太子一开口就如此发问，可两国之间明明还未到倾力死战的地步！ 正思索着，回想起今日鸿胪寺传来的赵铮调兵一事，心绪微凝。 难道……赵铮这边出了什么差错？ 唐极询问地看了眼陈龄士，眸光闪烁。 随即上前询问。 “这话是从何说起？” “这就得问问你们北盛大皇子了！” 阮凌霄扬起下巴，面朝赵铮。 “我朝使团不远万里，来你北盛京城。” “你北盛向来自诩礼仪之邦，却没有丝毫待客之道，行径更堪称卑劣！” 听到阮凌霄的话，文武群臣看着赵铮的目光都怪异起来。 果然是赵铮那里出了问题！ 陛下下旨让赵铮出面迎接南越使团，若是在南越使团刚抵达京城之时，便出了差错…… 那他们大盛就要理亏！ 可赵铮却始终不见急躁，反倒好整以暇地听着阮凌霄所说。 “你北盛大皇子，率军阻我使团入京，对我使团兵戈相向！” “他更是悍然动手，当街伤我大越兵士，断我兵士手足……” “此事，你北盛如何交待？” 第98章 血债血偿！ 说罢，他抬头直视着赵明辉，冷冷质问。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群臣皆神色齐变！ 纷纷僵硬地转过脑袋看着赵铮，眼中满是惊动！ 赵铮调兵，居然是去对南越使团兵戈相向的？ 这远比他们预料中更为严重！ 而且，赵峥还当街砍了南越使团的兵士？ 这事态……他们简直不敢想象！ 哪怕是秦牧和楚文清，也不由神色惊愕。 赵铮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 自大盛开国以来，使团入京，何时发生过这种事情？ 不过，他们心中也不免疑惑，赵铮绝不该是沉不住气的人，那他所做势必有缘由！ 唐极怔了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连他都没有想到，赵铮竟然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这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就连赵明辉，都不由眉头一跳，眼睛紧盯着赵铮，神色狐疑。 从赵峥最近的表现来看，说不定还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 阮凌霄继续质问，语气也越发严厉。 “我朝使团来你北盛出使，乃依循天下之大义！” “你北盛皇子，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今日若不给本宫一个交代，你北盛势必被天下耻笑!” 阮凌霄目光冷傲，显然是在问罪！ 在向赵明辉，向大盛朝廷问罪！ 秦牧和楚文清等人眉头紧皱，对于这些事情，即便是他们也不得不重视。 若经南越一番添油加醋刻意宣扬出去，那四海诸国又会如何看待大盛？ 想到此，他们又不由看向一旁的赵铮，有些无奈。 此事，赵铮的处理显然稍显急躁了！ 纵使南越使团狂妄，也不该直接动手，落人口实！ “大殿下，可有此事？” 唐极上前，幽幽向赵铮询问，脸上仿佛充满了震惊。 群臣也都紧盯着赵铮，等待着赵铮的答复。 经南越太子这么一说，此事已经极其严重了！ 只要坐实，赵峥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赵铮转头看向唐极，却并不急着答复。 这老家伙瞅准了机会，就等着阴他一把呢！ “我使团兵士而今就躺在你皇宫之外，还能有半分虚假？” 阮凌霄冷喝一声，越发狂妄。 “此事，你北盛鸿胪寺官员和京城百姓皆有目共睹！” “还如何推脱？” “唉！” 听到此话，唐极重重叹息一声，无奈摇头，仿若尤为急切。 “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你北盛朝廷势必要给本宫一个交待！” “否则，待此事传到我大越之时，便是我大越铁骑悉数出动，兵临你大盛之日！” 阮凌霄冷冷扫视四周文武群臣，神色傲然，威胁的意外完全不加掩饰。 “本殿下倒也想听听，你想要什么交待？” 就在这时，赵铮终于淡淡开口。 听到赵铮的话，文武群臣脸色更是一僵。 眼下可是他们大盛理亏，若再交恶，只怕真的无可挽回了。 “你们北盛有一句话，冤有头，债有主！” 阮凌霄慢悠悠开口，冷冷看向赵峥。 “我朝兵士，皆乃勇武不可欺的骁勇悍将。” “你这北盛大皇子，自当以血债血偿！” “否则，莫说本宫，就是我大越上下，皆无法平息怒火！” 他话音落下，整个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血债血偿！ 那就是要让大皇子赵铮为之受过？ 这也太狂妄了吧？ 金椅上，赵明辉目光微凛。 对于南越太子的狂妄，显然心有不跃。 其余如秦牧等大臣，也不由皱起眉头。 我堂堂大盛皇子，难道还不如南越一个士兵？薆荳看書 这南越太子未免太过欺人太甚。 “简直荒唐！” 秦牧怒喝一声，再也忍不住了。 “只是伤你区区一名南越兵士，就要让我朝大皇子殿下血债血偿？” “你当我大盛惧你南越不成？” 秦牧不卑不亢，脸上满是凌厉之色。 “只要我朝陛下一声令下，老夫便率军直指你南越皇城！” 只是，秦牧话音刚落，唐极便当即上前。 “安国公，万不可如此！” “而今正值两国交涉之时，岂可轻言战事？” 唐极摇摇头，又瞥了眼一旁的赵铮。 “更何况，此事乃大殿下有过在先……” “若我朝兴兵南下，岂不是兴不义之事？” “四海之外，天下人又会如何看待我朝？” 他长叹一声，又向着金椅上的赵明辉躬身行礼。 “还望陛下三思，切莫因小失大！” “镇国公！” 唐极此言，连楚文清也听不下去了。 “镇国公的意思，莫不是真要让大殿下给南越行所谓血债血偿之事？” “我大盛，何时惧怕南越这般威胁了？” “老夫断无此意！” 唐极冷哼一声，重重拂袖。 “右相，那依你之见，我朝该如何应对此事？” 周表上前一步，开口帮腔。 “难道，真要因大殿下的过失，向南越兴不义之师？” 朝堂之上，顿时乱得不可开交。 “够了！” 赵明辉重重开口，压下场面。 他不悦地扫过朝堂众人，看得众人皆缄默无声。 这两派之间，何止是在争论赵铮一事，更是在为主战还是主和相互驳斥！ “赵铮！” 他瞥向赵铮。 朝廷两派都为他吵作一团了，这小子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此事因你而起，你来说说看，该如何解决！” “是！” 赵铮答应一声，走到殿宇中央。 他算是看出来了，唐极和周表这些老东西，为了主和，已经不择手段了。 不过，他既然敢动手，就不怕这些后果！ “回禀父皇，儿臣斩那南越使团兵士手脚，确有其事！” 这句话，算是肯定了阮凌霄的说法。 秦牧和楚文清眉头微蹙。 眼下关头，赵铮居然承认了？ 只怕有些难办了。 “不过……” 赵铮顿了顿，忽然神色一冷，话锋一转。 “不过，儿臣现在倒是觉得，不该留那贼兵一命！” “嗯？” 听到此话，朝堂众人都不由一愣！ 赵铮这个说法，可是在把他自己往绝路上逼啊！ “儿臣该直接杀了那南越贼兵！” 赵铮哼了一声，语气尤为郑重，严肃万分。 “更该将其共犯一并斩杀！” “而这南越太子……” 赵铮挥手一指阮凌霄。 “也该将他生擒，一并拿到朝堂之上，听候父皇发落！” 第99章 话里有话！ 他一番话落下，众人心头都不由重重一颤。 赵铮这岂不是在自寻死路？ 对于南越太子的话，他半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反倒将一切过错全都坐实了！ “殿下，你可知，你要为你这番言论承担多大的责任！” 唐极面无表情，冷冷开口。 阮凌霄双眸眯起，静静盯着赵铮。 先前一番交涉，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北盛大皇子并不是个蠢人。 但现在却来了这么一出，应当不该自讨苦吃才是！ “承担责任？” 赵铮冷笑一声，寒声反问。 “本殿下倒是无所谓。” “那谁又该为我京城之中惨遭南越贼兵毒手，险些横尸街头的百姓担责？” 京城百姓？ 众人不由心生疑惑。 此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今日我奉陛下之命，前去迎接南越使团。” 赵铮扬起下巴，一字一句，逐一道来。 “可南越贼兵刚入京城，便横行霸道，更在城中纵马，如同杀人越货的盗匪！” “不但撞伤多名无辜百姓，更不知有多少百姓深受其害！” “甚至在撞倒一名百姓后，还肆意羞辱，要让使团直接碾压过去！” “若不是本殿下阻止，我京城早已尸横遍野！” 他将先前事情原委一一说明，凌厉的目光，缓缓扫过文武群臣。 “试问朝堂诸公，南越贼人所做，可是十恶不赦之罪？” 赵峥话音一落，文武群臣皆愣在原地。 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般缘由。 此事显然比他们预料之中更为复杂。 秦牧和楚文清各自捋着胡须，已然明白过来，个个神情不忿。 虽然他们早已料到赵铮所做一定是有缘由的。 但南越使团所做，实在欺人太甚！ 唐极扯了扯嘴角，脸色沉了几分。 他虽想过南越使团来到京城后，必然嚣张跋扈。 可如今赵铮说出了原委，他们却不好再攻讦赵铮了！ 朝堂上的文武群臣，此时不论是哪一个派系，脸上都挂起愠怒神色。 南越使团，在大盛京城，天子脚下，居然这般狂妄自大，残害大盛百姓！ 简直可恶之极！ 金椅上，赵明辉蹙起眉头，威严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寒意。 “南越太子，可有此事？” 赵明辉语气威严，冷声询问。 “那贱民蓄意触怒我朝将士爱马，我使团兵士只是不慎将其撞倒，也未曾伤人性命。” “最多也不过只是给其一个教训，小惩大诫罢了。” 阮凌霄淡淡回答，似乎浑不在意。 “更何况，我朝兵士也并未曾用战马践踏过去！” 接着，他神色傲然，再次质问。 “可你北盛大皇子，却先行动手。” “此事，想必你北盛应当能分得清孰是孰非吧？” 赵明辉瞥向赵铮，之间赵铮哼了一声。 “小惩大诫？实在可笑！” “若非本殿下阻止，你南越会有这么言辞？”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你还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你……” 阮凌霄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刚要说完，金坐上的赵明辉，忽然一声厉喝！ “够了！” 事到如今，赵明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是南越使团嚣张跋扈，要伤大盛百姓，赵峥一时气不过，才会调兵出手。 此举，不但为百姓出了一口恶气，还是在维护大盛的威严！ “此事，先因你使团撞倒我朝百姓而起！” 赵明辉表情严厉，直视阮凌霄…… “而赵铮所做，也是为维护大盛百姓。” “你等双方，皆有过错！” 说罢，他轻挥衣袖，语气不容置疑。 “此事，就此揭过，任何人不得再议！” 听到此，群臣似乎并不意外。 不得不说，赵明辉这么说，有些袒护赵峥的嫌疑。 但在他们看来，赵峥不但无错，反而有功！ 被人欺负上门了还不打回去，那大盛威严何在？ 而阮凌霄神色顿时一沉。 就此揭过？ 他使团兵士，可是被赵铮砍断了手脚，成为废人！ 孰轻孰重，自然可见一斑！ 北盛皇帝话说得好听，可显然是在有意偏袒赵铮！ “北盛朝廷行事，本宫今日是亲眼见识到了！” 阮凌霄深吸口气，陡然冷然一笑。 “此次本宫出使北盛，本是携我大越陛下国书而来！” “要给你北盛一个平息战火，休养生息的机会。” “但现在看来，此事倒不急于一时了。” “还是让你北盛先领教我朝兵戈之利，再谈此事吧！” “望你北盛，好自为之……” 他的语气中，蔑然意味丝毫不加掩饰。 似乎只要等两国边境战事再打上些时日，大盛朝廷便会改变态度一般！ 而他这般狂妄姿态，看得秦牧和楚文清等人怒发冲冠。 若不是忌惮他太子身份，说不定早就动手了。 而赵铮挑了挑眉。 搁这吓唬谁呢？ 如此正好，让边境先打着。 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真当我大盛怕你南越不成！ “朕恩准你休息几日。” “看看我大盛繁华，岂非南越可比！” 赵明辉淡淡挥手，对阮凌霄所说并不在意。 他的话，也是对南越的回应。 南越不急着休战，大盛自会奉陪到底。 看看我大盛繁华，说不定你也会改变主意呢？ 阮凌霄目光微沉，冷冷看了赵峥一眼！ 直接拂袖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文武群臣神色各异，双方初次交涉，对这个结果，双方都不满意。 唐极和周表等人神色有些沉郁。 这么一来，两国休战求和，又要被耽搁了！ 但全面开战，也并非那么容易！薆荳看書 想到此，唐极迈步上前。 “陛下，南越使团之所以这般狂妄，应是小觑我朝兵力！” “我朝虽不惧南越，可与南越交战，此事……” 他轻叹一声，故作沉吟。 “此事只怕也极为麻烦。” “大军粮草被毁，两军尚未交战，便先出了这档子事。” “恐怕对军心不利！” 闻言，赵铮双眸一眯。 唐极这老家伙，显然是话里有话啊！ 粮草被毁一事，已有多日。 这些天里，朝廷也一直未曾宣判该如何处置雷开。 而唐极此时提起，应当就是要针对雷开了！ “负责押运粮草的禁军副统领雷开，玩忽职守，以至于酿成大祸。” 果然，唐极语气凝重了几分。 “臣以为，为今之计，若要安抚军心，须得斩杀祸首。” “那雷开罪大恶极，务必将其问斩！” “如此，方能使军心平定！” 第100章 必有蹊跷！ 他一番话落下，群臣之中，不少人都暗暗看向赵铮。 禁军副统领雷开，与赵铮交情不浅。 而今大皇子虽展露了几次头角，但比起其他皇子，论权势地位依旧远远不够。 他羽翼未丰，现在雷开犯下大罪，应当又要自断一臂了…… “陛下，镇国公言之有理！” 朝臣之中，秦学桧紧跟着走出来。 “祸首不除，军心难定。” “当此之际，朝廷须得早做决断！” 赵铮盯着唐极和秦学桧，目光冷冽。 诛杀祸首？ 无非是怕夜长梦多，借机除掉雷开罢了！ 不远处，秦牧和楚文清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粮草被毁，按照军令，自当斩首。 此事，已无法为雷开辩解了。 “启禀父皇！” 这时，赵铮迈步走到唐极和秦学桧身前。 “雷开押运粮草一事，万不可急切处理！” “哦？” 赵明辉抬起头，缓缓询问。 “为何？” “儿臣已然得知，粮草被毁一事，其中有不少蹊跷！” 赵铮面容严肃，目光扫过唐极等人。 “乃是朝廷之中出了叛徒！” “有人将雷开押运粮草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什么？” 听到赵铮所说，群臣顿时一惊。 朝廷之中有叛徒？ 且先不说这通敌之罪，但只是赵铮所说，就足够骇人听闻！ 若是这句话由他人说起，便足以治一个污蔑朝廷的罪名！ “殿下慎言！” 唐极沉喝一声。 “朝廷文武群臣，谁不是为国效力？” “殿下怎能这般污蔑朝廷官员？” 赵明辉也紧盯着赵铮，目光凝重。 “雷开押运粮草，一路水道陆道交替赶路，试问他们的行踪，贼人是如何得知？” 赵铮语气不急不缓，向群臣反问。 “而毁坏粮草的人，是所谓山贼，可又有什么山贼，敢劫掠朝廷禁军？” “此外，粮草被毁之地尚未到云州，犹在我朝境内，又有何人敢做？” “若不是叛徒所为，那又该作何解释？” 赵铮询问声落下，朝堂之上，瞬间陷入沉寂。 这么一看，此事确实疑点重重！ “或许是那雷开自说自话，失了粮草，刻意想要脱罪呢？” 唐极目光幽幽。 “镇国公莫不是老糊涂了？” 然而，赵铮像是看白痴一般看着唐极。 “我朝哪个将领，会做出这等自寻死路之事？” 唐极脸色顿时一黑。 赵铮这已经是在毫不避讳地骂他了！ “可殿下所说这些，也只是雷开的一面之词，似乎并无证据！” 这时，周表瞥了眼赵铮，淡淡开口。 周表这个老家伙，也同样阴险！ 赵铮暗骂一声，摆在眼前的麻烦，就是他手头上没有证据。 而唐极和周表这些人，急着处死雷开，要的就是避免夜长梦多。 “证据自然是经过调查才有。” 赵铮不咸不淡地回应一声。 可周表却摇头轻笑，满脸玩味。 “殿下，押运粮草失职，乃是朝廷重罪。” “而殿下先前所说的话，若是搁在旁人身上，朝堂诸公势必要治他污蔑朝廷之罪！” “此事连证据都没有，这等子虚乌有之事，殿下岂能在朝堂上胡乱说？” 他一番话的语气，倒像是对晚辈后生循循善诱的长者。 却始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戏谑。 “事关朝廷有人通敌叛国，还不足以让朝堂诸公警醒？” 赵铮冷声反问。 栽面面前耍这些小心眼，真当他不知你们的目的？ 他脸色肃穆，向着金椅上的赵明辉躬身行礼。 “父皇，此事不可不彻查！” “望父皇给儿臣些时间，儿臣势必查明此事。” 赵明辉双眸微眯，深深看了赵铮一眼。 朝廷之中，有人通敌叛国。 这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赵铮倒是什么都敢说！ 他端坐在金椅上，目光沉吟，并未急着回答。 “陛下，大殿下所言，若确有此事，实在不可不查！” 楚文清走了出来，附和着赵铮。 “粮草被毁一事，有着诸多疑点尚未查清。” “草草了事，并不能防微杜渐。” “还望陛下下旨，彻查此事！” 他语重心长地劝谏，身后秦牧等人也紧跟着附和。 “望陛下恩准！” 见此，唐极脸色微黑。 秦牧和楚文清这些老狐狸，都出面帮赵铮了！ 但赵铮已经提出了此事的疑点，朝廷自是不能不管不顾。 稍作思索，唐极淡淡反问。 “可而今我朝与南越之间，正呈对峙之势。” “若不及早斩杀祸首，安定军心，如何能应对南越？” 他此时的话，倒像是站在主战派的角度上考量！ 随即上前一步，继续向赵明辉进言。 “纵使要查办此事，也得有个期限才是！” “南越使团不知要何时与我朝商定国事，此事查办，最多不能超过五日……” “若是五日之内还没有结果，就必须斩杀祸首，稳定军心！” 他伸出手掌，向众人稍作比量。 五日？ 秦牧眉头微皱，五日时间，便要查清粮草押运一事…… 以往他行军打仗之时，粮草之上并非没有出现过纰漏，五日功夫，连消息都难以彻底传开。 想要查清，其难度可想而知！ “那就五日时间！” 可这时，赵铮已经点头应了下来。 要是再讨价还价，估计连五天时间都没有了。 “望父皇恩准！” 听到此，秦牧不由心中暗叹。 赵铮这么急着答应下来，未免有些逞强了…… 唐极心里冷笑，五日时间，能查出什么？ 待到赵铮查不出此事，那到时候，就等着在朝堂上为此事谢罪吧！ “准奏！” 赵明辉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诸事敲定，朝会这才落幕。 赵铮正准备随着众人离开，却见太监总管刘福凑了过来。 “殿下，陛下有事召见。” 嗯？ 赵铮狐疑地挑起眉头。 皇帝老爹这时候找他，还能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朝会上不能说，非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第101章 深夜密谈！ “儿臣拜见父皇！” 赵峥跟着刘福一路来到御书房，向赵明辉见礼。 “赐座。” 赵明辉稍稍抬头，一旁小太监连忙搬来椅子，放在赵铮身后。 赵铮缓缓落座，心中愈发怪异。 皇帝老爹，这次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你今日应对南越使团，做得不错。” 这时，赵明辉的声音响起，语气难得温和。 我哪件事做得差了？ 赵铮心中默默吐槽一句，同时笑吟吟点头。 “父皇过奖，全仰仗父皇圣明，我大盛繁华强盛，才不惧区区南越。” 他恭声说着，随手拍了个马屁。 但皇帝老爹专门召见他，不至于就是为了夸他一句吧？ 赵明辉怪异地瞥了赵铮一眼，这小子以往可没有这般滑不溜秋。 他指尖轻扣桌案，收拢心绪。 “朕先前问你的婚事，考虑得如何了？” 闻言，赵铮脸色当即一僵。 搞半天，是要询问二选一的事情！ 说起来，秦牧和楚文清两人，最近在朝堂上都帮了他不少忙。 皇帝老爹必定是见到这些情况，才问了这么一句。 “儿臣，尚需再做考量。” 赵铮迟疑片刻，心里苦笑。 右相爱女楚清瑶，人长得挺可爱，就是太刁蛮了！ 安国公爱女秦熙，口碑倒是不错，可对自己并不感冒，而且连面都没见过。 “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赵明辉眸光微转，语气淡淡。 “若是错过了时日，可别怪朕收回成命。” 赵铮苦着脸，心里有些无奈。 要是选秦熙吧，就显得疏远了楚文清，若是选楚清瑶，便又显得疏远了秦牧。 委实不好拿捏！ 这还真不如全都要了！ 赵明辉将赵铮的反应尽收眼底，像是看透了赵铮的心思。 “安国公在边境带兵多年，在军中威望极高。”ζΘν荳看書 “朕念他年迈，不忍他在军中饱受风霜，才下旨将他召回朝堂，为我大盛肱股之臣……” “右相学识颇深，在朝堂上为朕献了不少治国安邦的良策。” “同时桃李满天下，有不少门生都已入朝为官……” 他慢悠悠地说着，似在提醒赵铮。 这是让我权衡一下两个老丈人？ 赵铮撇了撇嘴，哪怕选老丈人，也不好选啊！ “还请父皇再给儿臣些时日……” 无奈之下，眼下也只能使出拖字诀。 被皇帝老爹又提醒了一通，赵铮才得意告罪离开。 他一路赶回昭阳宫，直接将林俊义叫至身边。 “老林，押运粮草一事，得由你亲自去查！” “此事关系重大，万万不得耽误！” 赵峥神色严肃，目光凝重。 五日时间，虽然显得匆忙，但他心中已然有了大致方向。 粮草被毁，看似事发突然，但并非没有任何遗漏…… “既然押运粮草的队伍里出了叛徒，这个叛徒若是想做手脚，必然留下蛛丝马迹！” 赵铮双眸微眯，稍作沉吟。 “整个队伍里，除雷开外，知道切实行进路线的只有那么几人。” “你就先从这些人入手！” “还有，那帮山贼盗匪的来路，朝廷早先几日便派人去查了，此事你也要多关注一下……” “遵命！” 林俊义神色沉凝，重重点头，随后即刻前去调查。 目送林俊义离开后，赵峥长长一叹，脸色越发凝重了。 先有粮草被毁一事，如今南越使团还在皇城。 这几日，只怕要不平静了。 …… 深夜，月黑风高！ 京城街道上一片漆黑，仅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盏。 鸿胪寺驿馆，南越使团下榻处。 阮凌霄静坐在桌案前，手捧书册，慢悠悠翻阅着。 桌案上摆放的茶壶，在烛火映照下升腾着热气。 一旁，黎坦恭敬地站着，不时向窗外打量一眼。 整个鸿胪寺驿馆四周，早已被南越使团的兵士各自把守，戒备森然，任何眼线都安插不进来。 “殿下，今日在北盛金銮殿上，为何不趁机向北盛皇帝提出我南越的要求？” 黎坦凑到阮凌霄身前，不解的低声询问。 “我们入这北盛京城，直接让北盛朝廷俯首，割地赔款，不正可打压整个北盛上下吗？” 对此，阮凌霄轻捻着茶盏，笑吟吟摇了摇头。 “欲速则不达，此事不必着急。” 说着，他眼中泛起一抹精芒。 “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北盛！” “殿下英明！” 黎坦点点头，称赞一声。 阮凌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来，这北盛大皇子，倒是不同寻常！” “黎坦，你对这北盛大皇子，作何评价？” 闻言，黎坦皱眉思忖起来。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今日赵铮在使团前所作所为，眼中寒意闪烁。 “狂妄放肆之徒罢了。” “他今日所做，无非是借机卖弄，收拢人心！” 待到黎坦说完，阮凌霄却慢悠悠摇了摇头。 “在本宫看来，并非如此！” 他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沉吟。 “他所作所为，看似轻狂，实则一举一动都早有计量。” “否则今日在北盛朝堂上，他就不会那般气定神闲！” “此人……倒值得做些注意！” 闻言，黎坦心中不愤。 那该死的北盛大皇子，不但伤了他的士兵，还敢口出狂言，再有下次，他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而两人谈话间，驿馆外的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阮凌霄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来了！” 话落，房门缓缓打开，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色袍子中的身影，自房门后走了出来。 即便进入房间中，也不曾卸下黑袍，似是不想让人看清他的容貌。 也不急着开口，反而瞥了眼黎坦，一举一动，都显得尤为谨慎。 黎坦眉头一皱，询问地看向阮凌霄，见阮凌霄点头后，他才离去。 “你既深夜造访本宫下榻的驿馆，又何须在本宫面前这般打扮？” 阮凌霄似乎并不意外，玩味地打趣一声。 “谨小慎微，总归没错。” 黑袍中传出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似是还戴着面具。 “坐！” 阮凌霄随手向身前座位微微一抬。 待到黑袍人就座，他才悠悠开口。 “你北盛，先前要与我大越死战。” “若非我大越出了些力气，本宫今日可不会出使你北盛京城！” 他话音落下，黑袍人一时缄默无言。 “先前的确出了些变故，但……” “两国休战，并非难事。” 黑袍人的眸光自袍子中透出来，紧盯着阮凌霄。 “而且，你南越应当也并非全心全意要与大盛死战到底！” 第102章 蹬鼻子上脸！ 闻言，阮凌霄微微一笑。 “死战到底？大盛真能挡住我南越铁骑不成？” 说完，他又淡淡挥了挥手。 “你我之间，就不必再争论这些了。” “先前既然出了乱子，那相应的，今后本宫所要的报酬也必须增加！” 他身躯微微前倾，直视着黑袍人的双眸。 “我大越总不能白白出这些力吧！” 闻言，黑袍人沉默了，并未回话。 但呼吸明显加重了一些。 “先前一事，你南越也并非没有得到好处！” 等他再次开口，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一股愠怒。 “我与你南越早就有了合作。” “两国想要彻底消弭战事，自然可以。” “但前提是，你们日后必须助我登基称帝！” 黑袍人挺直身形，凝视着阮凌霄。 阮凌霄笑容淡然，不急不躁。 “自然可以！” 听到此，黑袍人身形这才放松一些。 “不过，仅是区区休战，便要让我大越付出这么多力气，这交易总归不够对等！”” 阮凌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话锋也跟着一转。 “那你们还想要什么？” 黑袍人沉声询问。 阮凌霄随意摊了摊手。 “只云州一地，自是不够！” “纵使北盛经此一战，向我大越割地、赔款，也只是现在的大盛朝廷所为。” 阮凌霄前倾着身子，居高临下。 “我们要的，除云州外，还得再加上周边三州之地……” “今后待你新朝建立，还得向我大越年年朝拜，岁岁纳贡！” “什么？！” 黑袍人浑身紧绷，语气满是愤愤。 但随即，他又冷笑起来。 “你倒是敢狮子大开口！” “算上云州，总共四州之地都白白送到南越手上。” “那届时我那仅剩的半壁江山，只怕也坐不稳了吧？” 黑袍人哼了一声，随即摇头。 “按照先前的约定，云州可以给你们。” “但之后，还得看你们出力多少，我或可再匀一州之地给你们！” 他的语气中，隐隐流露出一抹坚决。 仿佛已经做主了整个中原之地！ 阮凌霄笑了笑，目光愈发玩味。 “阁下也打了一手好算盘！” “罢了，我们也无需这般讨价还价，浪费时间。” 他坐正身形，好整以暇地提议。 “你先许下云州和岭州二地。” “之后你举朝上下营收的一半，向我朝纳贡……” “这些，可还能接受？” 闻言，黑袍人深吸一口气，似是犹豫不定。 许久，才终于开口。 “好，那便先如此定下！” 他似是咬着牙开口，语气中多少有些肉疼！ 阮凌霄笑容浓郁，微微颔首。 黑袍人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未曾展露面容。 待他走远，黎坦这才走进房间，疑惑地向阮凌霄询问。 “殿下，我堂堂大越国力强盛，何必帮他？” “不但要扶持他入主中原，且得防他反咬一口。” “还不如我们直接攻占大盛，岂不是更好？” 对此，阮凌霄捏起茶盏，笑意吟吟。 “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他既有狼子野心，又怎轻易履约？” “我大越实力虽然强过北盛，可真要把北盛吞下，必将损失惨重。” “万一被别国乘虚而入，那更是得不偿失。” 说话间，他始终淡然自若，像是早已经彻底看穿了那黑袍人的心思。 “不过，若是北盛有这么一个人在暗中闹出些大乱子。” “那我朝拿下北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听到此，黎坦这才了然，深以为然。 “黎坦，传令下去，这两日本宫不见任何客人。” 阮凌霄目光幽幽，落在窗外。 “北盛皇帝说北盛京城繁华，本宫自然要四处逛逛！” “遵命！” …… 第二日，林记胭脂坊。 林芷月抽出空来，总算可以歇息片刻。 自香水开始售卖以来，每日胭脂铺中来往客人便络绎不绝。 好在秦奋在京城中专程买下了一片厂房，用来生产制作香水。 胭脂铺中每日销售的香水终归增加了许多。 但眼下，还是只能每日限售一千瓶。 可即便如此，依旧供不应求。 为了购买香水，一些达官贵人干脆差使数人前来，一次购买上百瓶。 还有甚者自胭脂铺里买了，带去京城周边，无论是送礼还是转售，都极为火热。 她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赵铮的身影。 纵使她先前早有预料，也未曾想到这位大皇子殿下所提出的香水，竟这般畅销！ 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也正是此时，胭脂铺外，忽然一群人慢悠悠走了进来。 林芷月抬头看去，黛眉微凝。 来的是几位男子，在女子众多的胭脂铺中显得尤为突兀。 而在一行人中，她赫然发现了秦浩的身影！ 此时秦浩正恭敬地站在两个年轻人身后，满脸谄媚笑容。 他身前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人身着锦衣玉服，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华贵气质。 一眼看去，便绝不是寻常百姓所能相比。 而另一人，同样气质出众，其身上衣服制式竟与大盛百姓有所不同。 看起来，更像是南越的服饰！ 一行人走进胭脂铺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胭脂铺中的景象。 见此，林芷月黛眉逐渐蹙起。 秦浩此人，自是不必多说。 眼前这些人来到胭脂铺，令她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之感。 她稍作思忖，找来伙计。 “立即去通传秦公子和大殿下，务必要快……” 随后，她微微握紧拳头，迎上前去。 “不知诸位光临小店，想要买些什么？” 秦浩身前的两个华贵年轻人打量了她一眼，并未急着回话。 而秦浩则快步走上前来，目光玩味。 “芷月，几日不见，你这胭脂铺倒是经营得风生水起！” “不错！” 他咧嘴一笑，又轻挥衣袖。 “快去备些上好的茶水，招呼二位贵客！” 他俨然一副胭脂铺主人的架势，对林芷月颐指气使。 “秦公子，小店是售卖女子胭脂水粉的地方，并无好茶。” 林芷月俏脸上满是清冷神色。 美眸中，更有一抹不加掩饰的厌恶！ 秦浩几次三番前来搅事，若非大殿下相助，她这胭脂铺怎能经营下去？ 现在秦浩又带着这两个不知底细的年轻人过来，令她心中尤为警惕。 “若要饮茶，诸位可移步到小店不远处的茶楼。” 她淡淡回应一声，已是一副送客架势。 闻言，秦浩脸色顿时一沉。 他悄悄瞟向身旁两人，满脸不悦。 在这二位贵客面前，林芷月竟还敢给他甩脸色？ “林芷月，本公子好言好语地跟你说，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还不快去泡茶？” 然而，林芷月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 心里已经认定，这几个家伙就是来找麻烦的。 “小店只卖胭脂水粉，不接待诸位公子！” 秦浩阴沉着脸，忽然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瞪着林芷月。 “在二位贵客面前，本公子给你些颜面，你还敢蹬鼻子上脸？” “得罪了两位贵客，你这胭脂铺，迟早要关门大吉！” 第103章 赖账？ “秦公子，何必对女儿家这般态度？” 秦浩话音刚落，他身旁一名年轻人便淡淡摇了摇头。 林芷月转而望去，便见那身着南越服饰的年轻人轻摇折扇，笑吟吟走上前来。 “听闻北盛京城中，出了一种奇异的香料，名为香水……” “本宫倒是想看一看！” 来买香水的？ 林芷月心中狐疑。 她暗暗打量着秦浩身边这两人，连秦浩这个刑部尚书之子，都对二人这般恭敬。 足可见这二人的身份地位！ 而秦浩明知她们胭脂铺有大殿下相助，却还敢再度过来捣乱，显然是有恃无恐。 她心中不由有些担忧，纵使秦奋和大殿下过来，只怕也难以摆平此事。 想到此，她向着一旁的柜台指了指。 “那边所售卖的便是香水。” “赵兄，你们京城中这香水倒的确奇异。” 身着南越服饰的年轻人抽了抽鼻子，微微一笑。 “仅是走进这胭脂铺中，便能闻到一股奇香。” “阮兄过奖！” 另一个年轻人笑着回应。 “若阮兄喜欢，不妨带些回去。” “待之后回了南越，这些香水也可当作礼品，赠予他人！” 他笑容浓郁，可林芷月心中却生出几分不喜。 无论是秦浩还是这年轻人，都俨然一副将胭脂铺当作是他们所有的架势！ 身着南越服饰的年轻人扫了眼柜台上标着的价格，微微颔首。 “那便劳烦赵兄，先取百瓶过来吧！” 百瓶？ 林芷月黛眉紧皱。 她这铺子里的香水并不愁售卖，每日都能销售一空。 而这人开口就要拿上百瓶，自然会扰乱她们的生意。 “还望诸位见谅，小店的香水，每人只可购买三瓶。” 林芷月想了想，还是轻声推辞。 “若诸位喜欢，小女子可做主，赠予诸位几瓶。” 眼前这两人只怕身份不低，她不免为赵铮担忧。 只希望这么做，能让赵铮少些麻烦。 “放肆！” 可她话音刚落，秦浩便冷喝一声。 “区区几瓶就想打发我们？” “这位贵客，要你们百瓶香水，是你们的荣幸！” “少废话，还不快点取来？” 秦浩板着脸，伸手指向柜台，冷声催促。 林芷月贝齿轻咬着嘴唇，依旧倔强。 “小店有小店的规矩，万望见谅！” “好啊！” 秦浩一听，更是冷笑连连。 “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二位贵客，可是我朝三皇子殿下和南越太子殿下！” “两位赏脸来你们胭脂铺，你还敢怠慢？” “是想要让本公子，砸了你们这铺子吗？” 三皇子和南越太子！ 林芷月当即一惊，不由后退一步。 这两人，就连她都曾听过。 三皇子乃是当朝皇后之子，权势滔天。 而南越太子，昨日出使大盛京城，据传整个使团都极为跋扈，丝毫不顾忌大盛朝廷！ 面对这两人，恐怕恐怕也难以力敌…… 她俏脸微白，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浩，本殿下说了，此次与阮兄仅是微服出游，不可声张。” 赵嵩轻挥折扇，脸上却流露出一抹傲然神色。 “是是是！” 秦浩连忙点头，又不悦地瞪着林芷月。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拿？” 林芷月咬着牙，心绪凝重，无奈轻叹。 形势逼人，她不得不答应。 “我这便差人去取。” 她走到一旁，向店里伙计吩咐一声。 又向店里的其他客人们致歉。 店里的客人皆是女子，先前秦浩所说，她们也都听到了。 得知赵嵩和阮凌霄的身份，她们心中也不免忌惮。 尤其赵嵩说不要声张，她们也不知该不该上前行礼。 赵嵩和阮凌霄随意走到店里的桌案前缓缓坐下。 秦浩凑上去忙前忙后，谄笑着服侍。 而阮凌霄身边，黎坦却带着几个乔装打扮过的南越兵士走到柜台前，冷幽幽打量着四周。 他们体型壮硕，散发着一股十足的压迫力！ 林芷月幽幽轻叹，心中满是无奈。 今日这件事，只希望不要再惹出什么风波了。 所有的伙计一同动手，好一阵忙活。 才终于将百瓶香水通通打包好。 不等伙计们将香水送上去，黎坦已然吩咐兵士提起香水，走回阮凌霄身边。 “阮兄，这些香水若是不够，之后再让他们每日送百瓶香水到阮兄下榻的驿馆之中。” 赵嵩笑吟吟开口，似乎这香水是他的一样。 “中原之地，果然物阜民丰……” 阮凌霄指尖轻点桌案，扫了眼兵士手中的香水，眸中泛着晦涩莫名的神采。 听着赵嵩和阮凌霄两人的谈话，林芷月黛眉愈发紧蹙。 还要每日送百瓶香水到驿馆？ 这对她们的生意势必造成严重影响。 林芷月长长一叹，走到赵嵩和阮凌霄两人的身前。 “诸位，你们要的香水已经包好了，那这银子……诸位该给了吧？” 这一百瓶香水，便是一万两银子。 她现在只想快点结束这场买卖，把这几尊瘟神送走。 “嗯？” 她话音刚落，赵嵩便斜睨了她一眼，目光很是不悦。 秦浩当即站起身子，狠狠瞪了林芷月一眼。 “你找谁要银子？” 林芷月怔了怔，这可是整整一百瓶香水啊。 看这些人的反应，难道是要赖账？ “这是买卖，难道不该给银子吗？” 她黛眉紧蹙，一双柔荑不自觉紧握。 “南越太子殿下看中了你们的香水，是你们的福气！” “你们不以礼相送，还想着要钱？” “这胭脂铺不想开了吧？” 秦浩瞪大眼睛，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听到此，林芷月心绪顿时沉到谷底。 她紧咬着嘴唇，倔强地回应。 “小店小本生意，诸位买了我们的东西，还请恕不赊账!” “赵兄，你北盛的平民百姓，都这般不识礼数吗？” 此时，阮凌霄淡淡看向赵嵩。 神色始终淡然自若，仿佛半点也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赵嵩一听，脸上流露出一抹愠怒。 他母后和外公唐极交代过，此行务必要与南越太子交好。 对他们的计划有大好处。 可林芷月的行为，简直是在拂他的面子！ 第104章 想打架？ “殿下既然是要给南越太子送礼，自是要买下才显郑重。” 林芷月语气委婉，也算暗暗给了赵嵩一个台阶。 她心知对待这两人，绝对不能强硬态度。 “哦？” 但不等赵嵩回应，阮凌霄却微微一笑。 “这些东西，是本宫要的！”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林芷月，目光戏谑。 短短一句话，直接拆了林芷月的台。 他话音落下，黎坦顿时走到林芷月身前。 高大的身形，足足比身材高挑的林芷月还要高出一头，仿若一尊铁塔！ 林芷月俏脸微变，这南越太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跋扈！ 吓得她不由后退，娇躯轻颤。 “仅是要尔等供奉区区香水，尔等也敢违抗？” 黎坦冷严厉低喝，宛若十足的恶人。 “今后我朝太子殿下在你京城，尔等每日供奉香水，不得有误！” 黎坦居高临下，高高在上，语气不容置疑。 供奉…… 林芷月脸色愈发煞白，且不论那些香水价值如何。 单是她每日供奉香水给南越使团，那她这胭脂铺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一瞬间，林芷月心里又是气氛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是好。 “供奉？好啊！” 就在这时，店铺外，一道声音淡淡响起。 “你现在拉着这南越太子一起当众自绝！” “我保证，之后每日都会有人给你们的坟头上香！” 听到此，胭脂铺中众人顿时心中一震。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这般毫无顾忌地辱骂当朝皇子和南越太子？ 黎坦脸色一沉，转头望去。 这声音，他有些熟悉。 随即，赵铮的身影便自胭脂铺外走了进来。 他扫了眼赵嵩和阮凌霄几人，径直来到林芷月身边。 在他身后，秦奋迈着步子，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 林芷月仍旧还有些心有余悸。 只是不知为何，看到赵铮，她心中瞬间安定了许多。 阮凌霄和赵嵩的目光，也落在赵铮身上，眼中皆泛着莫名的光芒。 “那些香水，是怎么回事？” 赵铮指了指几名南越兵士手中提着的香水。 待林芷月将先前的事情简要交待一通，他双眸顿时眯了起来。 紧盯着阮凌霄和赵嵩两人。 这俩货，打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秦奋，听清了没有？” 赵铮哼了一声，向着秦奋扬了扬下巴。 “我大盛朝廷出了家贼……” “伙同南越贼人，强抢我大盛平民百姓！” 他话音落下，赵嵩脸色顿时一沉。 家贼？ 赵铮所指，当然就是他！ 还强抢平民百姓！ 这罪名，直接就加到他头上了！ “听清楚了！” 秦奋当即点头。 “去上报衙门……不！” 赵铮眼睛一眯，摸了摸下巴。 “直接上报朝廷，既然这案子是三皇子和南越太子所做，那就得由朝廷处置！” 砰！ 赵嵩听不下去了，重重一拍桌案，站起身子冷冷盯着赵铮。 “赵铮，你在胡说些什么？” “胡说？” 赵铮却冷笑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你身为堂堂皇子，品行却如此不端！”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伙同南越贼人强抢我朝百姓的财务，我是否胡说，你自己去金銮殿上交待便是！” 听到此话，赵嵩心中顿时恼怒起来。 赵峥这手段太狠了！ 二话不说，就直接要捅到朝廷上去！ 强抢百姓，这事可大可小，若被父皇和朝廷官员知晓了。 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们何时强抢了？” 他咬牙切齿，沉声质问。 “那些香水，是你们买的吧？” 赵铮指了指南越兵士们手中的香水，咧嘴冷笑。 “买了东西，还不给钱，这不是强抢又是什么？” “你们还是去了金銮殿上再行交待吧！” 赵嵩脸色涨红，恼怒不已。 可偏偏他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赵铮。 纵使强抢的罪名解决了，单是伙同南越使团，这又是一个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赵铮，南越太子远道而来，一路风尘仆仆，出使我朝……” “你我身为皇子，自当尽显地主之谊！” 他微微扬起面庞，语气郑重而不忿。 “而我朝与南越之间如今形势紧急。” “南越太子携休战诚意而来，我等自然得好好招待。” “若能使两国休战，将是利于天下百姓的好事！” 说着，他又瞥了赵铮一眼，随手指了指胭脂铺。 “你也用不着给我们戴高帽子，这胭脂铺是你的生意。” “你身为大皇子，更应当立下表率！” “这些香水，就是赠送给南越太子又怎样？” “你为这点蝇头小利，便斤斤计较，在南越太子面前要让他们如何看待？” 他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仿佛有理有据。 可赵铮心里，却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慷他人之慨，赵嵩倒不嫌小气！ “你想讨好南越贼人，自己做就是，拉着我干什么？” 赵铮嘴角噙着一抹鄙夷笑容。 “南越贼人怎么看，与我何干？” “南越贼人敢入侵我朝边疆，那就打得他们有来无回！” “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话罢，他走到阮凌霄面前，随手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你们拿了我一百瓶香水，现在就给我把钱掏出来！” “还有，你们今后不是还要每日都让我们卖你们一批香水吗？” “这些货，我给你们备足。” 赵铮嘴角微勾，又转而看向林芷月。 “芷月，今后再定个规矩。” “咱们的香水卖给南越，价格翻倍！” “拿了咱们的货，要是给不起钱，直接上报朝廷！” 听到赵铮的话，林芷月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殿下对南越使团的态度，与赵嵩这个三皇子截然不同！ 反倒尤为强势，丝毫不顾忌南越使团。 赵嵩阴沉着脸，赵铮这显然是在狠狠地拂他的面子！ “怎么着？” 赵铮冲着阮凌霄挑了挑眉。 “是先给钱，还是麻溜地滚出去？” “放肆！” 黎坦终于听不下去了，几步冲到赵铮身前，冷冷盯着赵铮。 “敢对我朝太子不敬……” 他身后，一众南越兵士也赫然冲了过来，将赵铮团团围住。 见此，秦奋顿时双眼一睁，圆滚滚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狠厉。 “怎么着，想打架？” 第105章 帮我带句话！ 他挺起胸膛，双手叉腰，傲然走到黎坦身前。 在京城中，他还真没有被人威胁过！ 尤其现在还有大哥撑腰。 南越贼人再横，还能横得过他和他大哥？ 黎坦瞥了眼秦奋，冷冷地举起手。 “不想死，就规矩点！” 不等他右手落霞，赵铮的声音冷冷响起。 他神色平静自若，没有半点慌乱。 “南越贼人，但凡再有半点异动……” “今日，我就让你们死在皇城的大街上！” 赵峥语气淡然，仿佛再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整个胭脂铺中，气氛却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呵呵，几瓶香水而已，何必闹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阮凌霄的轻笑声忽然响了起来。 只见他嘴角含笑，随手捏起一瓶香水，指尖轻轻摩挲着平滑的瓶身。 “这香水，的确称得上是一种奇物！” “本宫见了都不由心喜，想要买些带回去。” 阮凌霄笑着摇摇头，又向赵铮询问。 “不知你可是真的想要卖给本宫？” 他一番话，轻松便将场面圆了下来。 赵铮目光幽幽，阮凌霄的话，其实还给他挖了个坑。 真想将香水卖给南越使团，那他就跟赵嵩一般，想要与南越讨好关系了。 “双倍价格，给得起，当然卖。” 赵峥不卑不亢，淡淡回答。 “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这点银子，自然给得起！” “本宫既然来到北盛，当然不能被笑话！” 阮凌霄神情自若，向黎坦递了个眼色。 黎坦身边几人各自退去，而他则掏出两张标着一万两银子的银票，随手放在桌案上。 见此，阮凌霄悠悠起身，看向赵峥的目光，带着深意。 “既是巧遇大皇子，那也免了本宫亲自到访。” “两日后，本宫在山河园设宴，广邀北盛名士……” “届时，大皇子务必前来赴宴！” 轻飘飘撂下一句话，阮凌霄直接起身，向胭脂铺外走去。 赵嵩恶狠狠瞪了赵铮一眼，也不再停留，紧跟着离开。 至于秦浩，自从赵峥出现后，连个屁都不敢放。 直到一行人离去，林芷月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走到赵铮身边，俏脸上满是歉然。 “给殿下添麻烦了。” 赵铮随意摆了摆手。 “你做得很好，这些人本就是来找麻烦的！” “以后再有这种事，等我来摆平就是！” 林芷月点点头，目光异样，心中却一阵安定。 而赵峥看着南越太子离去的背影，脸上若有所思。 两日后，他要在山河园设宴？宴请大盛名士？ 不知这南越太子，又想搞什么名堂！ …… 昭阳宫。 赵铮刚一赶回去，便见林俊义也来到了宫中。 他心中顿时一动。 “查到消息了？” “回殿下，追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林俊义深吸口气，低声汇报。 “先前押运粮草之时，虽有许多禁军战死，但也依旧有部分逃兵四下逃窜。” “逃兵？” 赵铮思索着，据先前雷开所说，粮草被毁雷开撤军的时候，队伍应当是有序撤离。 那他手底下的禁军纵使逃离，也该与雷开汇合。 这些逃兵，的确有些蹊跷。 “但卑职追查之时，发现其中一些逃兵后来又偷偷潜伏回了京城。” “但在京畿之地，有些县衙差役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听到此，赵铮眸光一闪。 死在了京城近郊？ 京畿之地，可没有什么山贼劫匪…… “看来，是有人灭口了！” 他嘴角微勾，脸色又凝重了不少。 “在你追查的时候，暗地里的那些人，估计也在急着处理此事的一切踪迹。” “他们也不比咱们好到哪去！” 林俊义点点头，深以为然。 “继续追查下去。” 赵铮沉声下令。 “顺着这些逃兵的过往经历查一查，再加上那些知晓运粮路线的人，总能查出些消息！” “是！” 林俊义恭敬回应，快步离去。 赵铮双手负后，眺望天际。 押运粮草一事，双方已然在暗中角力了。 就看谁先坐不住，露出马脚了！ 皇宫。 秦奋小步子迈动，跟在一名太监身后。 纵使不是第一次来皇宫，可眼前的深宫高墙，依旧让人心中有一股喘不开气的压抑感。 也不知道自家老头子每次来宫中上朝会的时候，是如何气定神闲的！ 他默默腹诽着，目不斜视地前行。 “秦公子，且慢行！” 正行走间，秦奋忽的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他脚步微顿，循声望去。 便见一行人正踏着白玉石铺就的小路，徐徐走来。 四皇子赵锦？ 赵锦身后跟着的几人中，其中一人秦奋倒还算熟悉。 刘起这小子，现在竟屁颠屁颠地跟四皇子混在一起了？ “原来是四殿下！” 秦奋屈起圆滚滚的身子，像模像样地行了一礼。 四皇子的口碑还算不错，但突然叫住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若我所料不差，你来皇宫，应当是去寻大殿下吧？” 赵锦笑吟吟询问，语气温和。 秦奋眨巴了一下眼睛，虽不知赵锦用意，但多少还是有些警惕。 “回禀殿下，我来皇宫，乃是有……有要事！” 他故作从容，抬头挺胸。 “不便相告！” “秦奋！” 秦奋话音刚落，刘起便不悦低喝。 “殿下好言好语问你话，你也敢无礼？” 闻言，秦奋顿时皱起眉头，狠狠瞪了眼刘起。 他跟刘起虽同为京城三霸，可他的出身比刘起只高不低。 这小子还敢在他面前翘尾巴？ “不得无礼。” 赵锦轻声训斥，又笑着向秦奋摇摇头。 “既不便相告，那我也不多问。” “不过，若是秦公子去寻大殿下，记得帮我带句话……” 说着，他迈步凑到秦奋身边，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三哥早早便与南越太子关系交好，此次去山河园赴宴，务必小心。” 秦奋不由一愣，眼中浮现出一抹茫然。 听起来，赵锦是在提醒他大哥？ 赵锦却不再多说，径直自秦奋身边离开。 刘起几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路过秦奋身边时，斜着眼睛瞥了秦奋一眼。 秦奋挠挠头，不明白赵锦的用意。 好不容易走进昭阳宫里，见到正与林俊义商量事情的赵铮，秦奋才终于放松下来。 “大哥！” 他忙不迭凑到赵铮身边。 “我有事要跟你说……” 可赵铮却只是微微扬手，打断秦奋的话。 赵铮双眸微眯，似在思量着什么。 片刻后，他才低声对林俊义嘱咐。 “让人给我盯紧了他，几时吃饭，几时如厕，事无巨细，都不能放过！” “是！” 林俊义郑重点头，走到一旁吩咐起来。 秦奋茫然地眨巴着眼睛。 盯紧谁？ 连吃饭、如厕都得偷偷盯着？ 那这人可倒霉透了，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他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