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 第1007章 气氛都到了 严初九驶着游钓艇狂命奔逃,引擎嘶吼得像头疯狂的野兽,一路劈波斩浪驶出了二三十海里。 他感觉发动机都快冒烟了,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赶紧跑! 活着才有资格谈诗和远方,死了就只能给鱼虾当外卖! 看到一处无名岛屿内的平静海湾,而且海水也不深,仅有十来米的样子,这就赶紧驶进去休整。 此时的他,身上各处都有擦伤,但也顾不上自己,忙寻找周凌云的身影。 周凌云蜷缩在驾驶舱的角落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 她身上的衣裙已经全部湿透,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显然寒冷只是其次,更多的是刚才极度的惊吓!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而她这瞬间,漫长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凌云姐,你怎么样?” 看到严初九,听到他叫唤自己的声音。 浑浑噩噩的周凌云再也控制不住,几乎是下意识的扑进了他的怀里。 严初九声音嘶哑的安慰,“凌云姐,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周凌云涣散的瞳孔终于聚焦了一点,神智也渐渐清醒了一些,看到了眼前这张同样狼狈却写满关切和坚毅的脸。 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目睹非人力量的恐惧、以及严初九带她逃出生天的庆幸……所有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哇——” 周凌云再也忍不住,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紧紧抱住严初九,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恐惧、后怕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这哭声里,大概一半是吓的,一半是劫后余生的释放,还有那么一丝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 女人的哭泣真的不可抗力,严初九感觉比刚才的巨兽还让人难以招架! 两人僵硬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发泄着濒临崩溃的情绪。 好半天,周凌云才勉强终于停止的哭声。 不想停都不行,因为原本只是拍背安抚的严初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顺胸。 这也没办法,严初九见她哭得死去活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昏厥过去,所以他就好心的从上往下抚,给她顺气。 周凌云顾不上再恐惧,脸红耳赤的拉下他的手。 这要是再顺下去,估计就不是顺气,是点火了。 周凌云稍微冷静下来后,不由回头看向远方,那片曾发生过惨剧的海域。 半晌,她才喃喃的问,“刚才,那,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严初九没接话,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那水中的巨兽,和他在三百米深的水下见过轮廓不能说相似,而是一模一样。 招妹趴在舱门前,早已不再呜咽,只望着远方,尾巴轻扫甲板,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 周凌云看着它,心头一跳,“疯狗……不,招妹,你认识那个东西?” 招妹没有回答她,只是抬头看向严初九。 严初九自然不能告诉周凌云,狗子不认识它,自己认识,那巨兽一直绵绵不绝的给自己传递魔音呢! 就像他和她的纠缠,想断偏断不了,主打一个孽缘深重! 唯一让他万万没想到是,在这必死的局里,救星竟然就是这头庞大又恐惧还让他困扰的神秘海兽。 那么问题来了,它一直在跟着自己? 可……这是为什么? 严初九得不到答案,周凌云同样得不到,她只能又问,“那三艘追击咱们的船又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严初九同样无法回答。 那三艘铁壳船,似乎早就埋伏好了,就等他出海,来收他的狗命! 真是这样的话,多半就不是冲周凌云来的,而是奔着自己。 带周凌云出海,前往月牙屿只是临时起意,连自己都没想到,别人自然不可能知道! 那是谁派来的人? 难道就是害死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 为了阻止自己继续调查下去? 想到这种可能,严初九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心里却更加坚定,必须查清真相! 有些债,必须讨回来,不然都对不起父母留给他的这条命。 …… 海风仍带着咸腥,阳光从窗外透进来有些刺眼,却暖不了周凌云冰凉的心,不过严初九的怀抱可以。 被他抱了半天后,周凌云终于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确切一点说,不止不再寒冷,还有点发热! 严初九见她似乎有些精神了,这就松开了手,“凌云姐,你身上都湿透了,去换身衣服吧,可别感冒了!” 周凌云顺着严初九的目光低头看了眼自己,心头猛地一阵发紧。 湿透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像层半透明的蝉翼,勾勒出起伏的曲线,连内衣的细带都若隐若现。 海水顺着发梢滴在锁骨窝里,汇成细小的水流往下淌,钻进领口时带来一阵冰凉的冷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下意识地往严初九身后缩了缩,手臂慌乱地抱在胸前,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这造型,说好听点是湿身诱惑,说难听点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不过要从不同的视角来看,在男人看来是前者,女人眼中才是后者。 该说不说,小九就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挺养眼。 “我……我好像忘了带替换的衣服。” 周凌云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神飘向舱壁,不敢看他。 方才扑进他怀里时只顾着找安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 湿发黏在颈间,衣裙下摆湿透后沉甸甸地坠着,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布料摩擦皮肤的羞耻感。 严初九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转身往储物箱走。 “我找找看,之前嫂子她们应该有衣服留在这里。”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手指翻找衣物时动作略显仓促,碰翻了箱里的东西,发出 “哐当” 一声轻响,在安静的舱室里格外清晰。 周凌云盯着他紧绷的背影,心跳快得像擂鼓。 刚才扑进他怀里时,隔着湿透的衣衫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和肌肉的硬度,那股混杂着海盐与汗水的气息钻进鼻腔,竟让她莫名的安全。 严初九没找到女人的衣服,只找到了一件自己的衬衣。 这游钓艇已经很久不使用了,叶梓和桥本结衣都把自己的私人物品转移到那艘游艇上了。 严初九便把衬衣递给她,“凌云姐,只有这个衬衣了,你将就一下!” 周凌云垂下头,声音发颤,“那个,你能不能……” 劫后余惊仍在,她忽然不敢独自去洗手间,脚像钉在原地似的,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依赖。 严初九看见见她眼眶泛红的模样,湿漉漉的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嘴唇抿成委屈的弧度。 他猜想多半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她感觉换衣服不方便。 “那你在这里换吧,我先出去!” “不,你别走!”周凌云急了,忙拽住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轻喊,“我,我怕!” 严初九对此表示理解,受了惊的女人,和生了病一样,都是比较娇弱的。 他沉默片刻,把衬衫往周凌云怀里一塞,转身走向洗手间。 推开门后,他才背转过身,像守护神一般站在门侧! “你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周凌云抱着充满他味道的衬衫,指尖触到布料的柔软,鼻尖突然一酸,有种被暖到了的感觉。 她踮脚进去时,衣角不小心勾到门把,身体踉跄着往前扑,严初九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捞住她的腰。 温热的掌心贴上湿透的衣料,隔着薄薄一层真丝,能清晰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和肌肤的滚烫。 周凌云像被烫到般猛地一颤,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氛瞬间凝固,空气里飘着暧昧的泡泡。 严初九的手僵在半空,鼻息间全是她发间的海水味,混着点若有似无的馨香,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气氛都到这了,是不是该接个吻?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8章 爱我请大胆说出来 严初九被自己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像被甲板上的鱼刺扎了下脚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说对她无感吗? 怎么突然就想吻她了呢? 自己平时可没有这么饥不择食,不会对二手车…… 不对,这是一手车,车主只有自己! 只是以前从不知道,这辆车登记在自己名下罢了! 同时,还在喝醉后当成别人的车那样,往死里开! 这乌龙搞得,实在有点大发啊! 严初九这样想着,忍不住再仔细打量周凌云。 海风带着她发间的馨香往鼻尖钻,阳光把她泛红的耳垂照得像颗熟透的樱桃,连她抿着唇低头时,下巴的弧度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勾人。 她穿着自己衬衫的样子,像只偷喝了米酒的小猫。 连空气里都飘着 “来啊快活啊” 的粉色泡泡。 甜得让人想左手牵你,右手敬礼! 对,是这该死的氛围! 不是自己意志不坚定,只怪气氛太到位! 别人都说 “那是月亮惹的祸’,此刻严初九信了。 这海风这阳光,简直就是情爱的催化剂,比 98K 还准,一枪击中他的荷尔蒙。 严初九脑袋稍微清醒,像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忙松开了她! 周凌云原以为又会像之前一样,免不了被蹂躏,身体都下意识绷紧了,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谁曾想预想中的泰山压顶并没有来,腰间一空,这个恶魔良心发现似的缩回了手。 果然,人生处处有反转,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是惊喜还是惊吓! 周凌云如蒙大赦,逃似的进了洗手间! 关门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完全关紧,只关了一大半。 不是为了方便严初九闯进去,而是真的害怕。 现在,余惊未止的她真不敢一个人待着,视线里稍微看不见严初九的身影,心里就恐惧难安。 至于会不会被偷看,她倒不是特别担心了,反正比这更严重的事情都发生过了,而且是三次。 破罐子破摔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连 “会不会被看” 都懒得纠结了。 毕竟当社死成为日常,隐私这东西,也就成了奢侈品。 只是站在洗手间里面,目光透过门缝看到外面背对而立的严初九,心脏不由又再次疯狂跳动! 刚才拥抱的温度,似乎烙铁印在皮肤上,烧得她现在还浑身发软。 她咬了咬牙,低头解开身上湿漉漉的衣裙,指尖触到锁骨处的冰凉,动作又滞了下。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刚才顺气时抚过的触感,一路直到心底。 严初九站在门外,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心头也是像女人一样小鹿乱撞。 自己这该死的自制力,在美色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啊! 周凌云的颜值或许只能算中上,可是身材却太顶了。 尤其还白,还细嫩,还……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想就会荷尔蒙飙升,行为失控了! 严初九察觉自己的火气渐渐大起来,赶紧拂去心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 看到蹲在脚边的招妹仍有点瑟瑟发抖,他就蹲下身来,轻抚它的脑袋,“亲爱的,被吓坏了吧?” 招妹没有吱声,只是伸出舌头舔他的手。 里头正在换衣服的周凌云则是浑身一颤。 这,这是对自己说话吗? 他,叫自己亲爱的? 天啊! 原来偶像剧里的土味情话,听了真的会让人上头,哪怕对象是个恶魔。 就像 “你知道我想喝什么吗?我想呵护你” 一样,尬得脚趾抠地却又忍不住心动。 那么,我该答应他? 还是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呢? 可是……真的好想回答他一句“是啊”! 严初九被招妹舔得没感觉痒,或者恶心,反倒有点痛。 垂眼看看,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伤口,正在丝丝渗着鲜血。 如果是平时,严初九肯定要斥责招妹一通,不过这个时候,终于还是宠溺的任由得它。 他甚至还说了一句,“嗯,给我弄干净一点!” 轰!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最后的时候,他似乎也说了同样的话。 一时间,周凌云就脸红耳赤,心跳如狂,感觉站都站不稳了。 艰难的扭头透过门缝看去,结果却发现自己兴奋了个寂寞。 严初九根本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在安抚那该死的疯狗——招妹! 突然间,周凌云就有点吃味。 这个家伙,似乎对一条狗都比对自己温柔呢! 唉,人不如狗系列又添实锤! 我这待遇,连招妹的零头都比不上,扎心啊老铁! 她咬着唇换上衬衫,宽大的衣摆垂到大腿,带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裹得她像只偷藏进巢穴的兔子。 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看见自己通红的脸颊和眼底未褪的水光,忽然想起刚才他转身粗急呼吸,嘴角忍不住偷偷翘了翘。 原来他对自己,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毕竟“喜欢就像咳嗽,想藏都藏不住,他刚才那反应,分明就是嘴上什么都不说,身体很诚实嘛! 当她推开门时,严初九正弯腰给招妹擦爪子,阳光透过舷窗落在他湿透的发梢上,泛着细碎的金芒。 这画面,莫名有点 “岁月静好” 的味道,就是可惜,主角之一是条狗。 严初九听见动静,抬头看去,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这姐们儿好像不再拿自己当外人了,身上仅仅只有一件衬衣。 他的喉结又滚了滚,忙移开视线。 再看下去,怕不是又要上演 "理智与情感" 的终极对决,而以他的自制力,大概率会输得很惨 两人出了舱房,来到外面的客厅。 严初九指了指沙发,“坐会儿吧,我去给你煮点姜汤。免得你感冒了。” 周凌云忙摆手,“不,不用,我没事……” 没等她把客套的话说完,严初九已经走进了厨房,显然不是跟她商量,而是宣布他的决定。 周凌云只好坐下,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他的背影。 他走路时肩膀微沉,大概是伤口在疼,可刚才却半句没提——这个男人似乎习惯将硬气都露在外面,温柔却藏得像深海里的珍珠,不仔细找根本发现不了。 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可是……大哥,你这藏得也太深了。 爱要大胆说出来,我才会比你更大声呀!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9章 自己选的路,浪再大也要抵达 姜汤很快就煮好了,那独特的味道在船舱里霸道地弥漫开来,像无形的手轻轻挠着人的嗅觉神经 严初九端着搪瓷碗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碗沿还冒着白汽,氤氲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周凌云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碰在一起,两人都触电似的不自禁缩了一下。 这电流,似乎比 220V 还猛,瞬间击中灵魂深处,像极了突如其来的爱情,让人防不胜防。 “慢点喝。” 严初九的声音有些不自然,仿佛被砂纸轻轻磨过。 周凌云捧着碗小口啜饮,辛辣的暖意从喉咙淌进胃里,却压不住脸颊的发烫。 抬头时,正撞见严初九望着她,眼神深邃得像翻涌的海面,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耳根忍不住悄悄红了。 这眼神……是想干饭,还是想干嘛? 周凌云的小脑瓜不禁飞速运转。 舱外的海浪轻轻拍打着船身,疑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招妹趴在脚边打盹,姜汤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周凌云忽然觉得,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劫难,好像把他们之间那层若有若无的隔阂也冲碎了! 剩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像姜汤般又烫又暖的情愫。 周凌云又喝一口姜汤后,心里再次有所悟。 她对严初九的感情,真像这碗姜汤! 明知道喝下去会辣得烧心,可偏偏就贪恋这口暖意。 周凌云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严初九的额角,上面有道伤口,还在丝丝渗血,混着未干的海水凝成暗红的痂。 “你……流血了?” 周凌云忍不住伸手,轻抚他的额角。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那么勇敢。 或许是爱拼才会赢,敢撩才能行吧! 又或许,只是希望对他好一些,下次再阴差阳错的时候,他会轻一点呢! 严初九伸手摸了摸额头,满不在乎的说,“皮外伤,一会儿就好了!” “不!”周凌云忙放下碗,“你坐下,药箱在哪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严初九就指了指侧边的储物柜,“应该在那里面。” 周凌云伸手要打开柜子的时候,看到指尖那一抹属于严初九的鲜血,突然神差鬼使的放到嘴边,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有点腥,有点咸,一股很复杂很奇怪的味道! 她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吞进去,反倒“呸”的一下吐了出来。 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诧异目光,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你的血很咸,很恶心呢!” 严初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暗里摇头叹气。 真是个只懂吃苦受罪,完全没福气的女人啊! 这要是咽下去了,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知道吗? 这可是血中贵族,比什么玻尿酸、肉毒素都金贵,别人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你竟然嫌弃? 罢了罢了! 这女人不识人间真味,怕是只配吃外卖了! …… 一阵之后,周凌云终于在储物柜里拿来药箱,并从里面找出碘伏和棉签,开始给严初九处理伤口。 当沾着碘伏的棉签碰到严初九额头伤口时,刺激的疼痛让他微吸一口气,不由偏了偏脑袋。 周凌云的声音微微颤抖,“弄,弄疼你了?” 两人挨得很近,严初九能闻见她呵气如兰的呼吸,喉结不自觉的滚了滚,“没有!” 嘴硬是男人的本能,尤其是在女人面前。 “那……我轻点!” 爱过方知情重,伤过才懂有多痛,周凌云想到当初自己疼得冷汗直冒,眼泪都流下来的情景,给他处理伤口就更加小心翼翼! 正忙活之际,舱外的浪声忽然变急,船身晃了晃。 周凌云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往沙发倒去,严初九忙伸手捞住她,结果自己也失去平衡,两人双双跌进沙发里。 她的膝盖抵着他的大腿,鼻尖埋在他湿透的衬衫里,那股混着汗水的气息钻进肺里,让她忽然就不想起来。 “小心。” 严初九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来,像深海的暗流。 周凌云抬头时,嘴唇差点擦过他的下巴,慌忙撑起身子。 阳光落在严初九紧绷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投在颧骨上,像幅没干透的画。 周凌云忽然觉得,这浪带来的海风有点甜,像他煮的姜汤,又烫又暖,让人忍不住想多贪几口。 严初九则是完全扛不住了,这女人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暧昧得要拉丝一般。 不行,得撤! 成年人的世界,克制才是最高级的性感 严初九强自镇定的说,“凌云姐,我身上的衣服也有点湿,我得去换一下!” 周凌云听他这样说,很想跟着去。 不过喝了姜汤,人已经好了很多,没那么娇弱……或者说没那么厚皮脸了,所以也没黏着他。 看着严初九的身影消失在舱房后,周凌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刚才被他气息包裹时加速的心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兴奋的情绪褪去,羞耻感才后知后觉地冒出来! 自己居然舔了他的血,还说了那么欠揍的话? 周凌云往沙发里缩了缩,把自己裹得更紧些,严初九衬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海风的咸湿,奇异的让她安心。 她拿起手机,屏幕亮起,映出自己泛红未褪的脸颊。 看到手机在这里竟然还有一格信号,她犹豫了一下,尝试着发朋友圈。 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发了一条没有配图的动态。 “劫后余生才懂,原来我是那么幸运,现在啊,曾经被阳光射到的阴暗角落都暖了!”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她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脸颊更烫了,像是把心里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情愫,偷偷藏进了字里行间。 刚放下手机,就听见“叮”的一声,是朋友圈的提示音。 周凌云心头一跳,下意识点开,却发现只是闺蜜的点赞。 不是毕瑾,而是桥本结衣。 现在,她和桥本结衣的关系也只剩下朋友圈点赞了。 自从桥本结衣从岛国回来后,性情大变,和她也淡漠疏离了。 具体怎么说呢?就是再想骗她发红包,哄她请吃饭,她再不像从前那样一口应承,而是发一个“你想屁吃”的表情了。 周凌云叹了口气,再去看严初九的头像,不由又叹一口气。 他的头像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 也是,他那样的家伙,只会玩别人,哪会玩手机。 周凌云撇了撇嘴,心里莫名有点小失落,像小孩子攥着糖却没人分享似的难受。 …… 严初九换了衣服,顺手还把穿过的洗了下,拿到外面晾晒,然后开始检查船体。 从船头到船尾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发现船虽然有所损伤,但不影响行驶,终于安下心来。 走回船舱的时候,看见周凌云正捧着手机很入迷的样子,不由问,“在玩什么呢?” “没,没什么!” 周凌云手忙脚乱地按灭手机屏幕,猛地回头,看见他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下身是条牛仔中裤,脚上踩着人字拖。 头发擦得半干,几缕湿发垂在额前! 整个人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多了点慵懒的随性,还充满着阳光的气息! 严初九看了眼桌上的空碗,“姜汤还有,要再喝一碗吗?” “不用不用!”周凌云连忙摆手,“我已经不冷了,谢谢。” 严初九便提议,“那咱们出发吧!” 周凌云忙问,“去哪,返航吗?” 严初九摇头,“不,继续去月牙屿!” 周凌云讶然,经历了这么多居然还不放弃,“还,还要去啊?” “当然!” 严初九目视前方,语气坚定! 自己选的路,浪再大也要抵达,就像约的网友,再丑也要见完!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0章 我是来砸场子的 游钓艇再次狂奔急驰,终于在傍晚日落时分,抵达了月牙屿。 别人都说人生就像一场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看风景的心情! 但这一趟的过程,属实险象环生——毕竟不是所有的风雨过后都有彩虹,有时候可能只有更猛的暴风雨和一脸懵逼的你。 严初九觉得,如果不是那头神秘海兽,他和周凌云此刻就算不沉尸海底,也在海上漂泊了。 说不定漂着漂着,还能上演一出 "鲁滨逊漂流记之海岛爱情故事"呢! 想想还挺带感,不过严初九表示:谢邀,没命消受。 严初九拂去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后,目光聚焦到眼前岛屿上。 尽管来之前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抵达目的地,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近在眼前的岛湾,几艘破旧的渔船系在摇摇欲坠的木码头上,一些残旧破败的石屋依附在岛屿的半山之间。 别人的海岛是马尔代夫,是朋友圈九宫格。 这里却是荒凉一片,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 有没有信号不知道,但快递和外卖肯定不派送。 …… 周凌云看着眼前的岛屿,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恐惧、愧疚、对父亲的担忧,以及那该死的、无法抗拒的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赖感,再次汹涌地交织在一起。 依赖这种东西,就像温水煮青蛙,一开始觉得挺舒服,等想跳的时候,才发现早就没力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她和严初九到底算怎么回事呢? 朋友?明显不止,朋友可没那么深的关系。 最少最少,也算是老铁吧! 一起睡过觉,一起共过生死,通通都是过命的交情! 在她失神之际,严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凌云姐,你是不是要去换一身衣服才上岸?” 周凌云回过神来,垂眼看了看身上的衬衣,顿时脸红耳赤。 在严初九面前,怎样都没太大关系! 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他全都看过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两人也全都做了! 然而去见父亲,总不能还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吧! 周凌云支支吾吾的说,“我的衣服湿了……” 严初九伸手指了指,“你去船尾看看,现在应该已经干了!” 周凌云迟疑的走到船尾,看了一眼后就呆住了。 自己之前换下的湿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晾晒在那儿。 二筒和一索,正在迎风招展。 那画面,颇有几分旗子迎风飘扬的喜感,就是飘扬的物件有点让人想原地去世。 周凌云伸手摸了摸衣服,发现真的已经干了,上面还隐约传来洗衣液的味道! 这是……严初九帮自己洗了晾晒在这儿的? 当然只能是他,总不可能是招妹吧? 一时间,周凌云心里的感觉就更是复杂。 她从未想过,这个印象中只管杀从不管埋的男人会如此贴心。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太难为情了,要知道女人穿过的内衣……那可是比银行卡密码还私密的存在!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不过,好像洗得还挺干净? 周凌云打了个激灵,忙摇摇头甩掉杂乱想法,赶紧拿了衣服去更换。 上船的时候,严初九率先跳上吱呀作响的码头,站稳后,习惯性地朝船上的周凌云伸出手。 周凌云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这座沉静的岛屿,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犹豫。 她几乎是认命般将自己的手,放进严初九宽厚温暖的掌心。 严初九的手指立刻收紧,稳稳地将她带离摇晃的船身,踏上同样不稳的码头。 肌肤相触的瞬间,那股熟悉的电流再次窜遍全身,带来一阵战栗。 只是这一次,似乎还混杂着一丝……奇异的、在风暴中心找到锚点的踏实感! 安全感这东西,有时候真不是看对方多强壮多有本事,而是他伸出手时,你敢毫不犹豫的握住——哪怕脚下是万丈深渊。 周凌云不敢看他,目光慌乱的扫向岛上那条蜿蜒向上、又被杂草和藤蔓半掩的石阶路。 “跟我来吧!” 周凌去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率先迈开脚步,高跟鞋踩在粗糙的木板上,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严初九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破败的房屋,晾晒的渔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和淡淡的腐朽气息。 这味道,是大海的体香,混合着岁月的狐臭,复杂得让人上头。 闻久了,竟有种上头的魔力! 招妹也轻巧地跳上了码头,狗鼻子警惕地嗅着陌生的空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咕声,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里不同寻常的压抑氛围。 周凌云的心跳得像擂鼓,她不知道严初九和父亲见面,会发生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已经神差鬼使的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行。 两人的交情已经那么深,他总不可能不管不顾的杀了自己父亲吧? 周凌云心里乱糟糟的,带着严初九顺着硌脚的石阶小道,一路往岛屿深处走。 两人走了约有七八百米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近十座石屋小楼映入眼帘,屋顶的黑瓦透着岁月的沧桑,不少墙辟爬满绿色藤蔓,明显就是已经被遗弃多年的渔村。 这地方,说是隐居,倒不如说是荒野求生真人秀现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摄像机在偷拍。 严初九忍不住疑问,“凌云姐,这就是你爸住的地方?” 周凌云点头,“嗯!” 两人刚走近,就见一个石屋的拐角突然转出个穿粗布褂子的男人。 这男人约莫三十岁出头,身材高大得像座铁塔,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手里拎着把柴刀,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木屑! 看见周凌云,他立刻放下刀,站姿瞬间变得笔挺,“小姐,您回来了。”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怎么像村里刚退伍回来的四德子一模一样呢! 不用问了,这家伙肯定当过兵! 周凌云微微点头,“平哥,我带了一些东西来,你和安哥他们去船上搬下来吧!” “好!” 平哥答应一声,这就利索的去了! 周凌云见严初九看着平哥的背影一头雾水的模样,这就低声解释,“平哥和安哥他们,平时帮着我爸干点粗活,同时也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严初九终于明白过来,保镖的意思呗! 正在这个时候,一侧的石屋里又走出个年轻女人,看着只有二十八九的模样。 女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麻长裙,头发简单挽在脑后,脸上没施半点脂粉,可架不住底子好,眉眼清秀得像水墨画! 如果再漂亮一点,就能赶上严初九家隔壁的黄湘儿了! 女人手里还端着个粗陶碗,看见两人,脸上就露出浅浅的微笑。 “小姐,老爷说您今天会回来,让我炖了冰糖雪梨!” 周凌云点了点头,给两人介绍,“初九,这是花姐,平时负责照顾我爸的饮食起居!” 严初九再次恍然,这是……贴身保姆? 老爷是周凌云的父亲周陆海,住在这样的破地方,还搞那么大的派头。 又是保镖,又是漂亮保姆? 好好好! 今天砸场子的来了!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1章 低调中的奢华 严初九和周凌云跟着花姐的脚步往正中的石屋走。 脚下的碎石子路,硌得人脚心发麻! 严初九觉得在这样的路上走久了,必定能省很多足底按摩的钱。 走到正屋前的时候,严初九发现那门看起来老旧,实则是用老红木打造而成,摸上去手感温润,显然已经有不少的年头了。 低调中藏着的奢华,堪比那些穿人字拖却戴百达翡丽的大佬。 保姆花姐在推开门之后后,严初九往里面看了一眼,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屋里没有他想象中的阴暗潮湿,霉气逼人,反而亮堂得很! 屋顶竟然藏着块巨大的玻璃天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地面铺着整块的火山岩,打磨得光滑如镜,墙角摆着个老式的铸铁壁炉! 最让他吃惊的是摆设,看似普通的木桌,凑近了才发现是罕见的金丝楠木! 这桌子,往拍卖会上一摆,估计能让一群富豪抢破头。 桌面上随意放着个粗陶茶具,可茶壶的落款赫然是“曼生壶”三个字。 这样的茶壶,随便磕掉个角,恐怕都够普通人奋斗大半辈子! 如此反差,比网恋奔现看到照骗还刺激……不对,这是反向照骗:丑的是外表,美的是灵魂和财力! 当然,以前身为土老帽的他哪懂这些,后来交的女朋友多了,知识储备也跟着水涨船高。 李美琪是古董大亨的千金,为了避免"朋友多"的严初九打眼,收到好东西总会给他发照片科普其知识与价值。 许若琳身为船王的孙女,总偷塞爷爷的宝贝给他,除了烟酒还有各种值钱的小物件。 搞得多了,严初九渐渐成了半桶水专家,勉强能做到别人炫富我不慌,好歹认得出牌子。 周围看了一通后,严初九把目光投向墙壁,原以为会挂着蒙娜丽莎之类的名画,结果却发现只有几张海图。 海图已经泛黄,边角都磨卷了,却用精致木框裱着! 看来大佬的审美和凡夫俗子不在一个频道,人家挂的不是画,不是诗和远方,而是航海与宝藏。 正当他要仔细研究时,周凌云冲里屋轻喊了一声:“爸!” 半晌,屋里走出个年约六十的老头,颜面与周凌云有几分相似。 他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亚麻衬衫,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深邃目光沉稳内敛,活像武侠小说里隐居的绝世高手。 他的一只手捏着本线装书,另一只手腋下却夹着根拐杖,可就算这样,气场仍然很慑人! 这人,明显就是周凌云的父亲周海陆! 周海陆的目光先落在周凌云身上,透着慈爱祥和! 只是转到严初九身上时却突然变得锐利,仿佛刚升级的杀毒软件,恨不得把他从里到外扫描一遍,看看有没有病毒,有就当场格式化! 周凌云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硬着头皮介绍,“爸,这是我的……男朋友严初九!” 严初九听得吃了一惊。 朋友就朋友,你干嘛非得加个男字? 你这样乱说,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不过也只是心里这样想,万一人家反手就告自己一个墙煎呢? 周凌云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异样眼神,脸更红了,头也垂了下去。 她也不想这样说,可不这样说父亲会发脾气! 父亲从来不允许自己带陌生人上岛,但男朋友例外,以前他亲口说的! 果然,周海陆听到周凌云这样介绍,那锋利如刀的眼神终于变得柔和了一丢丢。 他微微点头,“嗯,还行,长得虽然跟帅不搭边,但挺精神!”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这老丈人……不,这老头说话倒是直接。 不过相对而言,还是比许世冠好一点,没有把嫌弃写在脸上! 严初九犹豫一下,不明真相之前,还是决定先礼后兵,于是礼貌的打招呼,“周叔,你好!” 周海陆微微点头,“坐吧!” 这时候,那年轻漂亮身材好的保姆花姐端着冰糖雪梨过来。 托盘是用整块紫檀木挖的,粗陶罐里的雪梨炖得晶莹剔透,还飘着几粒红枣与枸杞。 连个托盘都这么豪无人性,严初九突然觉得手里的糖水有点烫手——这怕不是喝的糖水,是人民币吧? “严先生,喝点糖水润润喉。” 花姐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轻的,听着让人如沐春风般舒服。 严初九注意到,她放下托盘时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透着自然的粉色。 这样的颜色,往往意味着身体健康。 小姨曾教过他,看一个女人,先看她的嘴唇有没有血色。 如果涂了口红,你就看她的指甲。 要是上了指甲油,你就看她整个人的精气神。 不过婶儿明显不是那样教,她说看女人要像买海鲜一样,你别看外壳亮晶晶的就很好的样子,得掰开闻闻里头。 严初九走了一下神后,目光再次落到周海陆身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靠坐在藤椅上,那藤椅看着普通,严初九却认出是印尼的藤中极品“玛瑙藤”,市面上早就炒到了六位数。 这椅子,坐着的不是人,是品味和实力! 毕竟,不是谁都能把六位数的椅子坐出路边摊小马扎的随意感。 “初九,岛上条件简陋,你别嫌弃。” 周海陆呷了口茶,眼神里带着笑意,可严初九总觉得那目光像探照灯,把自己看得透透的。 严初九喝着冰糖雪梨,后知后觉的咂摸出味来了。 这哪是简陋,这是把"奢华"二字进行了最高级的加密,一般人都破解不了! 像某些人发朋友圈,看似在抱怨生活苦,实则字里行间全是"我过得很好你继续努力"的凡尔赛文学。 石屋外面看着像穷乡僻壤,内里却处处透着讲究。 老红木的门,金丝楠木的桌,曼生壶的茶具,玛瑙藤的椅子…… 连那保姆的棉布裙,料子都是顶级的埃及长绒棉! 这……分明就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周海陆将低调藏在了骨子里! 周海陆打量严初九一阵之后,这才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女儿,“这一路来,还顺利吧?” 不顺利,差点就死半路上了。 周凌云立即就想这样回答,不过想到父亲的身体,终于还是报喜不报忧,“还好!” 周海陆突然又问严初九,“初九,你今年多大了?” 严初九原以为父女俩会唠一下家常,没想到突然又落到自己身上,“马上二十一了!” “哦,倒是比凌云小了几岁,现在做什么工作呢?” 严初九低调的回答,“养鱼!” 周凌云忙帮着补充,“爸,他养的全是海鱼,很多,而且很大,还有不少很值钱的观赏鱼,我和他就是买鱼卖鱼认识的。” 周海陆微微点头,“那倒是不错,你卖鱼,他养鱼,以后可以互补。初九,你父母呢?又是做什么的?” 说到父母,严初九的心头就不由刺痛一下,声音变得暗沉,“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周海陆听得眼神微不可察地掠过一丝亮色,没有父母,那就没有负担,也没有难搞的婆媳关系,自己的女儿以后有福了。 “这样啊,真是抱歉,我不知道呢!” 聊到这儿,严初九觉得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直接开门见山,“周叔,其实我这次来是……” 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提亲吗? 想娶我的宝贝女儿,可没那么容易! 周海陆决定晾一晾这小子,于是摆摆手打断他,“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先休息一下,今天我亲自下厨,吃完晚饭我们再好好聊聊!” 严初九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真想,还想说什么,周凌云已经轻轻的拽了拽他的衣角,并疯狂使眼色。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只好点头。 干饭人,干饭魂! 先吃饱,然后才有力气报仇!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2章 伤痛无声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悄无声息的罩住月牙屿。 世界上最公平的恐怕就是夜晚,不管你是谁,都得乖乖接受黑暗。 生活对谁都没手软过,黑夜算是给了大家同一起跑线的机会,都得摸黑过日子。 远离大陆的海岛,早晚温差很大,像是生活,白天热情似火,晚上冷到怀疑人生。 石屋的壁炉已经燃起了松柴,噼啪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火光跳跃着舔舐木柴,将屋里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极了那些忽明忽暗的人心。 晚餐丰盛,透着渔村独有的狂野,毕竟大海的馈赠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桌上的海鲜,是陆地上难寻的野味! 最惹眼的是一盘禾虫蒸蛋。 金黄的蛋液里卧着条条肥白的禾虫,蒸熟后胀得鼓鼓的,像嵌在玉里的银丝,表面撒着翠绿的葱花! 看着有些唬人,却飘着股奇异的鲜香。 一旁的保姆花姐见严初九看着面前的菜肴失神,这就轻声解释。 “严先生,这是阿平他们下午去滩涂上挖的,用姜丝、陈皮腌过,再跟土鸡蛋一起蒸,嫩得很,也有营养,你尝尝。” 周海陆见他迟迟没动筷,轻笑一声,用筷子夹起一条送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年轻人,不要被它的模样吓着。这禾虫啊,得趁涨潮前挖,过了时辰就瘦了,拌着鸡蛋蒸,比海参还补。” 严初九没被禾虫吓着。 他对禾虫并不算陌生,叶梓在海鲜市场上看见有后,总会给他买一些补充蛋白质。 他只是感觉旁边那盘从来没试过的油炸龙虱,模样有点恐怖而已。 黑亮的虫壳被炸得酥脆,脑袋和翅膀都完整地翘着,像一群缩成一团的黑甲虫,却撒着雪白的椒盐,透着股焦香。 花姐又为严初九介绍,“这是龙虱,已经去掉了内脏,用料酒腌过,滚了淀粉再过油,壳脆肉嫩,嚼着像坚果一样的。” 周凌云给严初九夹了一只,“吃呀,很补的!” 只是夹完之后,她又后悔了! 让他吃这么补干嘛? 补完又来糟践自己吗? 严初九将龙虱捏了起来,触感坚硬,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看着真是恶心! 不过,上门寻仇都不怕,还怕区区一只虫子? 严初九闭了闭眼,扔进嘴里咔嚓一咬——果然酥脆。 肉芯带着点类似小龙虾的鲜甜,还有股奇特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又多嚼了几下。 “还有这个菜,出了海岛也很难见的。” 花姐指着另一盘菜是煎焖滩涂鱼,小鱼只有手指长,连骨带肉一起炒,配着青椒丝,看着平平无奇,却鲜得能掉眉毛。 “这鱼就长在滩涂泥里,离了水也能活,用姜葱爆香快炒,连刺都是软的,补钙。” 严初九这才动了真格,夹起几条滩涂鱼,鱼肉外焦里嫩,确实比普通海鱼多了层独特的鲜味。 他没再说话,闷头吃着,心里却越发觉得周海陆深藏不露! 这些菜肴看着粗犷,做法却透着讲究,尤其是禾虫蒸蛋,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没几分功夫根本做不来。 周海陆吃得很慢,每样菜都尝了点,目光却总在严初九身上打转,像在观察着什么! 当看到严初九把那只龙虱吃得干干净净时,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能屈能伸,才是干大事的料,毕竟连龙虱都敢下嘴,还有什么不敢的? “初九,要喝点酒吗?” “咣啷”周凌云听到父亲这样问,人突地一滞,手中的筷子也掉到了桌上,随后急声叫起来,“不,他不喝,他不喝的!” 周海陆有些诧异看向女儿,“阿云,你反应这么大干嘛,男人喝点儿小酒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凌云欲哭无泪,别的男人喝点酒确实没什么,但眼前这个喝了酒,却会要她的命。 不夸张的说,她现在一听到酒这个字就双腿发软。简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终极版,酒就是她的"蛇"。 严初九自然知道周凌云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被自己糟践怕了,心里头都有了阴影,所以就配合的摇摇头,“周叔,我很少喝酒的!” 周海陆微微颌首,“不喝酒好,有些人的酒品很差,喝多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也敢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严初九顿时窘迫得脸红耳赤,因为自己喝醉了就是那个样子,而且醒来还什么都不记得。 周凌云更是头也不敢抬,怕父亲从自己的脸上看出端倪。 她清楚的记得严初九喝醉之后那疯狂又无情的模样,每一次都刻骨铭心,就像刻进DNA的恐惧。 周海陆见一对小年轻都不再吱声,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一个不太好的话题,这就岔开又问,“初九,你抽烟吗?” 严初九再次摇头,“不抽!” 周海陆听得神色亮了亮,不抽烟少喝酒的男人,生活虽然没有什么乐趣,可多半有个健康好身体,能给自己的女儿做牛做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不错,那你……多喝两碗汤!” 周海陆指了指中间的陶锅,里面是杂鱼汤,奶白的汤里浮着几块姜片。 “它是用早上打上来的杂鱼炖的,没放味精,就靠鱼本身的鲜。” 严初九盛了一碗,浓稠的感觉像炖了很久,喝了口后才发现真的鲜。 鲜得舌头都麻了! 鲜得天灵盖都被掀开了! 果然,最好的调料是时间,就像最好的故事,都藏在岁月里。 “周叔对做菜很有研究。” 周海陆放下筷子,端起茶杯。 “以前跑船,风浪里讨生活,吃的得讲究点,不然撑不住。就像这汤,鱼得多,火得足,急了就出不了这鲜味——生活也一样,急功近利熬不出真滋味。” 严初九并没有吃饱,但已经无心吃食了! 起肚子里的温饱,心里的疙瘩才更让人坐立难安! 有些事,不弄明白,吃龙肉都不香。 他注意到了侧边墙上钉着的那几张泛黄海图! 最旧的那张边角都脆了,上面用红笔圈着几个小岛,其中一个标记看着格外眼熟——就是父母出事的那片海域。 有些风景,看过一次就刻进了 DNA,比如伤痛。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有些伤,永远不会愈合,像刻在石碑上的承诺"。 “周叔,你这几张海图,有些年头了吧?” 周海陆顺势看去,眼底的笑意淡了些,“年轻时跑船用的,扔了可惜,我就留着当个念想。老物件嘛,总比人靠谱,不会走,不会变,更不会说散就散!” 严初九追问,“上面圈的那些岛,都是你常去的地方?” 周凌云的心开始往上提,因为这明显是严初九要向自己父亲发难的节奏,忙用脚尖在桌下轻轻踢了严初九一下,示意他手下留情。 严初九无动于衷,只是没有表情的看着周海陆。 周海陆并不在意他的目光,端起茶杯呷了口。 “大海像块棋盘,那些岛就是棋子,年轻时总想着把棋子都走一遍,老了才知道,能守住一个角就不错了。” 这话听着像感慨,却像根软刺,扎得严初九心里发紧。 他攥紧筷子,指节泛白,忍无可忍的说,“我父母出事的地方,好像也在这棋盘上。” 空气瞬间凝固。 有时候,沉默不是金,是暴风雨前的憋大招。 松柴噼啪一声爆响,火星溅到壁炉外,很快被周海陆脚边的粗布地毯吸了去。 周海陆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年轻人,饭要一口一口吃,话也得一句一句说。” 严初九看着他的眼神却在变冷。 周凌云见气氛不对,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伸手去拉严初九的胳膊,却被他甩开。 严初九盯着周海陆问,“你记得海丰号吗?” 周海陆眼光突然跳动起来,那神色,像是尘封多年的老电脑突然被点开了某个隐藏文件夹,瞬间卡机似的……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3章 是不是你害死了他们 半晌,周海陆才失声问,“你怎么知道这艘船?你是谁?” 既然他知道海丰号,那自然就知道自己的父亲,严初九直接亮明身份。 “我是严东升的儿子严初九!” 周海陆彻底愣住了。 月光照在他脸上,原本平静的眼底,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炸得他五脏六腑都在震颤! 人生处处是惊吓,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撞见什么,是惊喜还是惊吓,现在对周海陆来说,显然是后者。! “你,你是阿升的儿子?” 听到周海陆这样问,严初九完全肯定了,这个人是不是杀害父母的真凶未知,但绝对跟他们有过交集! 世界很小,小到你绕了大半个地球,该遇上的人还是会遇上! 世界又很大,大到有些真相,藏了十几年都找不到。 严初九紧紧的盯着周海陆,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问:“你告诉我,我爸妈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周海陆的声音有些无法控制的轻颤,“那只是意外啊!” “不,那绝不是意外。”严初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戾气,“我已经把我爸妈的尸骨带回去做了尸检,法医说他们是被人活活打死的!颅骨碎了,胸骨断了,你管这叫意外?” 周凌云吓得手一抖,汤匙掉进汤碗里,溅起的热汤烫了手背,她却似乎感觉不到,只是满脸担忧的看着严初九与父亲。 手被烫的刺痛,远不及心里的惊慌! 成年人的世界,崩溃和惊吓,有时候说来就来。 门口的阿平,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此时已经扑了进来,警惕盯着严初九,立即就要将他拿下的架势。 “没你们的事!”周海陆挥了挥手,无力的冲严初九摇头,“初九,逝者已矣,纠结这些没意义。” “你所谓的没意义,是压在我心头十几年的大山!”严初九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是我爸妈!我得知道是谁害了他们,为什么害他们!” 别人眼里的轻描淡写,可能是另一个人跨不过去的坎! 有些伤口,不是时间能愈合的! 它像藏在骨头里的刺,不把根源拔出来,一辈子都在隐隐作痛。 时间不是解药,只是麻药! 药效过了,该疼还得疼,甚至更疼。 周海陆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严初九。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愧疚,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严初九则是依旧死死的紧盯着他,声音尖厉,“你说,你是不是和我爸他们做过生意,或者我这样问,是不是就是你害死了我爸他们?” “你说什么?”周海陆握着拐杖的手已经在剧烈颤抖,脸上浮起怒意,“我怎么可能害死他们?我和你爸……” 话说一半,他突然感觉胸膛里有团火在炸开,疼得冷汗直冒,眼前发黑,人也晃晃悠悠。 “爸!”周凌云看见父亲状况不对,惊叫着起身扑了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急声询问,“你怎么样?怎么样了?” 严初九也愣住了,刚才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得烟消云散,只剩下错愕、疑惑,以及慌乱! 这老头装的?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一被问到关键就掉链子! 只是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紫绀的嘴唇,以及颤抖的身体,又不似作伪。 花姐也吓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从壁炉旁的柜子里翻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倒出两粒药片,又赶紧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老爷,药,药!” 周凌云忙接过药片喂到周海陆嘴里,又小心地扶着他喝了口水。 周海陆吃下药后,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好一会儿,他才感觉那股钻心的疼痛,在硝酸甘油的药力下稍稍缓解。 周海陆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但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显得格外虚弱。 “爸,你别急,有话慢慢说,别激动啊。” 周凌云轻抚着他的后背,声音带着哭腔,眼里满是担忧。 “都怪你!”花姐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的瞪着严初九,“好好的吃饭就吃饭,说什么气话!老爷有心脏病,哪禁得住你这样折腾啊!” 严初九站在原地,看着周海陆痛苦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他刚才确实情绪激动,话说得太重,但他没想到周海陆的身体这么不堪一击。 自己都没出手,只是两句话就让他倒下了! 周海陆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眼睛,冲紧张的几人摆了摆手。 “没事,老毛病了,不打紧!初九,我和你爸是过命的兄弟。当年曾一起帮别人跑过船,他掌舵,我看航,差点死在同一场风暴里,我怎么可能,可能……” 严初九忍不住追问,“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周海陆看了他一阵,眼中带着复杂的怜悯,最后终于还是缓缓摇头叹气,“大海里的债,哪那么好讨。你,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凌云看见父亲说话极为艰难吃力,有种随时一口气上不来的感觉,心惊之下忍不住打断。 “初九,我爸现在这个样子,情绪不能再有波动,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我求你了!” 严初九看着周海陆苍白的脸,以及急促的呼吸,知道此刻再追问下去也无济于事,甚至会让他的身体状况更加糟糕。 要是真相还没问到,先把这老头给逼死了,那就得不偿失! 留得青山在,随时拿你烧柴! 严初九攥了攥拳头,终于将满肚子的疑问和不甘压了下去。 周海陆被花姐搀扶着走向另一个屋子去休息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严初九与周凌云,以及趴在壁炉边打盹的招妹。 火光渐弱,屋里的温度降了些。 周凌云拢了拢身上的衬衫——那是严初九的,宽大得能当裙子,却裹不住她发抖的肩膀,仿佛那寒冷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初九,你别逼我爸,其实……”周凌云犹豫一下,继续说,“我也想知道他在来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止是为了你,也为了他,他这些年活得太苦了,夜里总做噩梦,喊着‘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严初九的心猛地一跳:“什么不关他的事?” 周凌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从不跟我说过去的事,只让我好好做我的加工厂,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和他是父女。可我知道,他心里压着事,压了超过十年,快喘不过气了。” 壁炉里的火渐渐弱了,只剩红炭在灰烬里明明灭灭,像谁疲惫的眼神。。 严初九没再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茶是好茶,比他喜欢喝的云雾要醇香回甘,只是茶再好也泼灭不了心中那把火。 他放下杯子,起身就往外走,脚步重重地踩在火山岩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凌云连忙跟上去,“初九!” 严初九没回头,径直走出了石屋。 夜晚的海岛风很大,带着咸腥的气息,吹得人脸颊发疼。 风能把人吹清醒,也能把人吹糊涂,就像这人生,有时候清醒是罪,糊涂是福,但他偏要做那个清醒的罪人。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疏星在云层里若隐若现,勉强照亮脚下那条被杂草覆盖的石阶小路。 他站在屋前的空地上,望着远处黑沉沉的海面。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谁在黑暗中低声呜咽,又像在诉说不为人知的秘密。 周凌云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她很清楚,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严初九的心里,不拔出来,他永远都不得安宁。 “初九,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爸身体很不好,经不起刺激。你再给他点时间,好不好?” 严初九只是沉默。 有些答案,急不来,就像煮饭,火候不到,强行开盖也没用。 生活教会他最多的,可能就是“等”这个字,虽然很多时候等得让人发疯。 正在这个时候,花姐从石屋里出来了,“严先生,外面风大,你和小姐进屋吧,老爷让我伺候你洗漱休息,他说明天会跟你好好聊聊!” “初九,你跟花姐去吧!”周凌云拉了拉严初九的衣角,“我去看看我爸!” 严初九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漆黑的海面! 那海面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仿佛要吞噬一切,包括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他心里知道,明天或许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也可能是另一个旋涡的开始。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4章 原来你不是天生抠门 “严先生,请跟我来吧!” 周凌云走后,花姐轻声对严初九说。 严初九只好收起所有心事,跟上花姐的脚步。 花姐带着他,进了左侧的一个石屋。 这里是厨房,穿过大锅土灶,里面就是隔开的浴室。 那里放着一个如元宝型状的大木盆,盆里已经装了有大半的热水,蒸汽氤氲。 木盆竟然也是用紫檀木构成的,能明显看出拼接的地方,但严丝密缝,而且被打磨得极为光滑,像那些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人,不完美,却透着烟火气的温顺。 热水上面,花姐还特意撒了一些玫瑰花瓣。 她略显局促的对他说,“严先生,岛上的条件比较简陋,只能用木盆泡澡,你别嫌弃。” 严初九一点也没嫌弃,反倒觉得很有情趣。 他点点头,接过花姐递来的干净毛巾,突然心里又感觉很过意不去。 自己上岛后,吃人家的,喝人家的! 结果端起碗吃饭,放下碗就翻脸,把人逼得倒了下去。 这操作,连自己都想吐槽一句:虾仁猪心! 严初九讪讪的开口,“花姐,真是抱歉,我……” “没关系!”花姐明显知道他要说什么,忙摆了摆手,“老爷说你是他至交的儿子,相当于他的子侄,让我把你当成小姐一样对待,好生服侍你!” 严初九有些好奇,“花姐,你在这里待多久?” 花姐回忆了一下,“快五年了。” 严初九环顾周围简陋的环境,“这里交通不便,几乎与世隔绝,你住得习惯?” 花姐垂着眼,声音轻得像羽毛,“正是与世隔绝,生活就简单纯粹。” 严初九突然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没有那么多人和事,自然就没有烦恼忧愁。 有时候真羡慕这种“断网式”生活,不像自己,手机里藏着半条命,电话一响,魂就飞了一半。 只是一个二十八九的女人,正是花儿开得最灿烂的时节,说出这样看透红尘的话,就让人感觉诧异。 花姐幽幽地又补充一句,“老爷是个好人,他在我最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了我。” 这,明显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每个在底层挣扎过的人,背后都藏着一箩筐的心酸! 谁不是把自由卖了,换成柴米油盐。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这碎银几两,就能解万种慌张! 严初九刚开始刷到这话,还感觉有点俗,后面发现是真理。 以前他饥不裹腹,还欠着债的时候,不也对某个别墅的女主人说:只要钱到位,我什么服务都可以有! (毕瑾:麻皮,你直接点我名好了!) 不过花姐似乎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严初九也没再追问。 有些故事,就像加密的朋友圈,人家不想开放权限,你硬撬反而尴尬。 花姐见严初九似乎没有别的需求了,这就转身带上门离开。 严初九褪去身上的衣物,坐进了木盆里。 热水漫过胸膛,带着淡淡的玫瑰花香,紧绷的肌肉终于松了些,可脑子里的那根弦依旧绷得死紧。 周海陆那句“过命的兄弟”像根刺,扎得他心口发疼——若真是兄弟,为何对父母的死因讳莫如深? 他掬起一捧水浇在肩上,水花溅在盆沿,想起周凌云白天红着眼眶的模样,心头更乱。 这父女俩,一个藏着秘密,一个夹在中间,倒像是被命运捆在了一起的蚂蚱。 洗到一半,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严初九警觉地抬头,却见门被推开一道缝,周凌云端着个小陶罐站在门口,脸被昏暗的灯火映得通红! “那个……花姐说你第一次来岛上,可能会水土不服,我,我拿了点艾草汁,给你放水里,祛湿的。” 周凌云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严初九,仿佛他身上有咬人的毒蛇一般,将陶罐放在门边就想走。 “等一下!”严初九连忙叫住她,“你进来。” 周凌云脚步一顿,终究还是磨磨蹭蹭地走到木盆边,指尖绞着衣角。 热水的蒸汽裹着严初九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想起昨晚那些失控的画面,脸颊更烫了。 她不知道严初九真的要怎样的话,自己该如何应对。 在白沙村的庄园,怎样发疯都没关系,可这里……父亲在啊! 谁知严初九并没有让她脱衣服,也没让她帮忙搓背,只是和她斋聊。 “刚上岛的时候,我以为你爸过着苦行僧的生活,没想到竟然比许老爷子还奢侈!” 严初九这话并不夸张,许世冠身为百亿船王,退居乡下后,也没找漂亮保姆,强壮保镖,仅仅只有一个叫阿三的男帮佣而已。 周凌云的目光原本不敢看他,手指无意识抠着衣角,像是想在布料上抠出个洞来藏住自己的窘迫,听到他这样说,脸上就不由露出苦笑。 “你知道我爸在这里一个月的最低花销是多少钱吗?”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多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周凌云扬起了三根手指,“这个数!” 严初九愕然,“三万?” 周凌云摇头,“再加个零!” 严初九惊得下巴快要掉了,在这样的破岛上,一个月花三十万? 钱都花哪了,当柴火烧吗? 不过再想想就恍然明白过来,光是那些保姆保镖的工资恐怕就是一大笔了! 再加上吃喝拉撒样样讲究的话,三十万也没有多少。 周凌云又问,“你知道我爸花的钱都从哪来吗?” 严初九想了想说,“他以前的积蓄,或者他还有别的生意?” 周凌云又一次摇头,“他没有积蓄,也没有生意,但他有一个女儿!” 严初九先是愣了下,然后大悟彻悟了。 难怪这女人一直死抠死抠,不止对别人抠,对自己也抠,还拼了命的挣钱,原来就是为了养她爸! 让她爸哪怕猫在这样的荒岛,也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一时间,严初九就想给周凌云点1088个赞了。 这份孝心,自己是自愧不如的。 要是小姨隐居在这样的岛上,要找年轻帅气的男保姆,绝对不允许,保镖也必须是女的。 唏嘘感叹一阵后,他又忍不住问,“你爸年轻的时候,到底是做什么的?” 周凌云站得累了,见严初九只是斋聊,也没有乱来的意思,这就稍微放松了心弦,拉了张塑胶板凳坐在旁边。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在码头上打零工,干些搬搬抬抬之类的活,后面就上了船,攒了些经验,考了证之后,就满世界跑船,后来上了岸就开始做中间商赚差价……” 严初九追问,“再后来呢?” 周凌云指了指周围,“再后来就上了这座岛!” 严初九疑惑的问,“那他怎么没攒下钱呢?” 周凌云茫然的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我做生意的人脉,很多都是他指点的。” 严初九突然一把攥住她的手,“我觉得你爸一定知道我父母死亡的真相。” 周凌云的手腕被捏得生疼,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你非要把我爸也逼死才甘心吗?” 严初九松开手,看着她揉着发红的手腕转身要走,突然觉得一阵无力。 人啊,有时候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的视频,想快进看真相,偏生进度条卡得死死的,急得想砸手机。 他靠在木盆边缘,听着她带上门的脚步声,胸口像被海草缠住,闷得喘不过气! 套了周凌云半天话,看着似乎聊了很多,实则聊了个寂寞,有用的一句都没有。 周海陆对他而言,仍然是个谜! 喜欢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请大家收藏:()赶海捕鱼,我带妹纸钓巨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5章 你是不是想让花姐来陪你 严初九泡完澡后,身上的汗味与海腥味已经消失,可心事仍然重重,像木盆里洗不掉的水垢,顽固地附在心上。 有些心事就像手机里删不掉的缓存,清了又来,还偏占着最显眼的内存,想假装看不见都难。 走出厨房,发现花姐正默默地等在屋外。 夜风拂起她的长发,勾勒出柔和的侧脸轮廓,月光洒在她身上,加了层柔光滤镜般低眉顺眼。 “严先生,请跟我来吧!” 花姐的声音里带着刚沏好的茶般的暖意,尾音缠缠绕绕,极为轻柔。 她就着月光,脚步轻盈地领着他去了最右边的一个石屋。 这里面是一个房间,布置得很简单。 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木板床,铺着粗布褥子。 墙角堆着些渔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海盐味,像大海偷偷留了张便签。 花姐很贴心周到,进来后第一时间整理床铺被褥。 她弯腰展开褥子的褶皱时,后颈的碎发滑落肩头,露出一段肌肤。 严初九这才注意到,她的肌肤不像普通渔家女那样粗糙黝黑,反倒白皙细腻,想她就算待在这样的岛上,应该也是深居简出。 花姐一边整理的时候,一边轻声的对他说,“岛上夜里有点冷,垫床被子能暖和些。” 那声音藏着岁月酿出的醇厚温柔,像陈年的米酒,不烈,却让人从舌尖暖到心底。 这温柔劲儿,比抖音上那些“治愈系助眠”视频还管用,让人想松口气,把烦心事暂时拉黑。 严初九由衷的感激,“花姐,给你添麻烦了!” 花姐微微摇头,“严先生不用客气,时间不早了,您请休息吧!” 时间其实还是很早,晚上九点刚过,这在城市里,夜生活才刚拉开序幕。 烧烤摊的烟火刚冒头,KTV 的麦还没开嗓,连朋友圈的夜猫子都刚切换到 “活跃模式”。 不过在这座夜里没有节目的岛屿上,明显已经很晚了。 其实就算在东湾村,严初九晚上也没有什么节目,多半就是睡觉,只是在交了女朋友后,睡觉才有了新的定义。 必须得形容一下,那就像手机从 “单机模式” 切换到 “联网状态”,连待机都变得有了盼头。 花姐离开之前,还很贴心的问,“严先生,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到这样的孤岛上,寂寥缠心,严初九当然有需要,可是花姐给不了! 例如他迫切需要的真相,花姐能给吗? 严初九摆手,“谢谢,没有了!” 花姐这就带上门离开了。 严初九躺在床板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瞒着我真相。 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了了写的一串省略号,没头没尾。 严初九索性坐起身,摸出手机想给小姨、李美琪、许若琳、叶梓、桥本结衣……打个电话,结果却发现这里根本没信号。 周海陆是故意选了这么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么?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极轻的“吱呀”声,一道俏美纤细的影子溜了进来。 严初九瞬间警觉,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来人后,不由愣住了! 来的人自然是周凌云,要是花姐,那就惊掉人下巴了。 周凌云身上穿着件素色的棉裙,领口绣着细碎的白梅,像胸前长出的枝芽。 乌黑纤长的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微湿的碎发垂在脸颊,带着刚沐浴过的水汽,像被晨露打湿的玉兰。 整个人像刚从月光里捞出来似的,带着点湿漉漉的脆弱。 严初九微愣一下后,声音有些哑的问,“凌云姐,你怎么来了?” 周凌云没说话,走到床边,脚步很轻,落地时几乎听不到声响。 每一步,却像踩在严初九的心尖上,让他心惊肉跳。 跟悬疑BGM似的,让人既紧张又忍不住想往下听。 借着昏暗的光线能勉强看到她眼尾泛着胭脂红似的红,不知是哭过还是羞的。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全都是不得不! 刚才她在门外徘徊时,对着月光照了三次影子,手在门把上悬了七次,终究还是败给了心底那股又烫又涩的冲动与无奈。 她定定地看了严初九半晌,眼底像盛着揉碎的星子,亮得灼人,又暗得发沉。 有怨,有愧,有女人天生的羞怯,更有豁出去的决绝! 种种情绪在那双杏眼里翻涌,像被海浪反复拍打却不肯碎裂的珍珠。 她恨这个男人步步紧逼要撕开真相,又疼他困在过去的执念里不得解脱! 同时,她更怕父亲藏的秘密会毁了一切! 半晌之后,她终于深吸一口气,轻解身上的裙带。 动作很慢,指尖触到丝绦时微微发抖,像是在解一道困住自己多年的枷锁。 棉裙顺着肩头滑落的瞬间,露出的肩胛线条柔和却紧绷,带着献祭般的脆弱,又藏着不容拒绝的倔强。 现在的她,就像游戏里选了 “难度全开” 的玩家,明知道会掉血,却还是按下了确认键。 月光缓缓地在她身上流淌,勾勒出玲珑的曲线,肌肤泛着润泽的光,却在肋骨处隐现着细微的起伏,那是她压抑着呼吸的模样。 她垂着眼,不敢看严初九的脸,长发从肩头滑下来,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微微颤抖的唇。 颈间的锁骨陷成浅浅的窝,盛着她此刻说不出口的话:我阻止不了你揭开直相,但我可以给你全部的我,只求你温柔以待! 棉裙缓缓滑落,山峦起伏的身材曲线完全展现出来,像尊被月光吻过的白瓷! 有些事,就像!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心跳漏了半拍,忍不住为这剧情熬夜。 小九看得虎躯一震,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凌云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做昨晚我们做过的事情。”周凌云的声音发颤,却带着股豁出去的决绝,“严初九,我求你……对我爸,能不能别那么残忍,他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这年头,谁不是为了守护点什么,把自己逼成了鬼都不认识的样子? 爱拼才会赢,但有时候拼的不是勇气,而是无奈。 周凌云推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爬上了床,然后硬着头皮,颤抖着去解严初九衣服的纽扣。 严初九看着她眼里蓄着的泪水,思绪突然飘远。 他想起了昨夜那些疯狂又模糊的面面。 想起了白天两人在海上生死共患难。 想起了她为保护她父亲而红透的眼眶。 想得多了,小九那股戾气突然就泄了大半,仿佛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半晌,他才艰难的张嘴问,“这是交易?” 周凌云咬着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从她的眼眶里掉下来。 砸落到严初九的身上,滚烫的,像要在他皮肤上烫出个印子。 严初九想推开她,可是一双原本极为有力的手,此刻却软得像面条一样,硬是使不出力气,就像你明明想点击 “删除”占内存的视频,手指却在屏幕上悬了又悬,终究还是舍不得按下。 周凌云的态度却是无比固执,抱着不成功便成人的决绝,仍然俯身凑上去。 两人就此在床上纠缠拉扯了起来,动静很大。 结实的硬板床,因此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响声。 最后,严初九仿佛被点中穴位似的,突然就动弹不了了。 周凌云吞吞吐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交易……我只知道不能让我爸有事,你有什么……就冲我来吧!不管你要怎样,我都可以的。只要,你对我爸别那么过分!” 说到周海陆,严初九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生生拉扯了起来,目光紧盯着她。 “凌云姐,你走吧!” 周凌云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你……” “我从不拿这样的事做交易!”严初九的声音裹着海水的冰冷,“但我父母的事,我必须知道真相!” 有些底线,比命还重要! 这世界荒诞,但他从来认真。 房间自此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浪涛声一遍遍响起。 周凌云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肩膀微微耸动,却没有哭出声。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都是静音模式。 怕打扰了别人,也怕丢了最后的体面。 毕竟,哭出声来,也未必有人递纸巾,还可能被当成笑话! 严初九不是铁石心肠,倒是想给她递一下,可房间里没有。 他也想凑过去安慰一下她,但又清楚自己那不堪一击的自制力。 为了避免自己深陷于其中,无法自拔,他终于还是选择无动于衷! 周凌云哭了一阵,知道严初九心意已决,不会再碰自己,最少今晚不会,终于默默地穿上了裙子。 每一个动作都像慢镜头,正如她脱衣服的时候,带着种无声的绝望。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严初九,咬了咬牙终于犹豫着问,“你是不是……想让花姐来陪你?如果是,我可以叫她来的。” 床上的严初九突然颤抖了一下,差点没被她的话呛死。 这女人,到底什么脑回路啊? 他赌气的转过身,懒得再搭理他了。 周凌云觉得自己明白了,女人沉默有时候是默认,男人装死多半是不好意思。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后,心中就有了决定! 随即轻轻带上门离开,将月光和海风都关在外面。 第1016章 她真的来了 月牙屿的夜晚,比东湾村更安静一些。 唯一的声音就是海浪的起伏,规律得像某种催眠曲。 严初九原以为今晚又会像以往那样,被魔音缠绕困扰,而且会更吵闹,因为这里周围都是深海。 只是静下心来仔细感受,脑袋里没有那种嗡嗡的震鸣感。 奇怪,今晚那玩意儿偷懒摸鱼去了? 还是说被自己坚强不受侵蚀的神经给劝退了? 严初九纳闷的看着屋顶的横梁,上面结着几缕蛛网,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轻悄的脚步声,如同猫爪踩在棉絮上。 趴在床底的招妹也突然勾起头,只是鼻子动了动后,又重新伏下头去。 严初九却是瞬间警觉起来。 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毕竟现在的剧情,反转比翻书还快。 上一秒岁月静好,下一秒可能就是付费内容。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确定门外真的有人后,忍不住喝问,“谁?” “严先生!”一个温婉柔软的声音在外面低低响起,“你还没睡吗?” 这声音,明显就是属于那个温柔可人的花姐。 花姐应过声后,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进来。 严初九的心跳漏了一拍,这场景熟悉又陌生,像刚刷到过的剧情。 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凌云刚才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并不是气话或玩笑。 她真的把花姐叫来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严初九看见花姐身上换了件月白色的宽松长裙,头发也散了下来,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 少了白天的拘谨,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柔媚,像水墨画里忽然晕开的那笔淡彩,不多,却刚好勾住人的眼。 花姐不像周凌云那样犹豫,她关上门后,径直朝床边走来。 脚步一如既往的轻,带着一股淡淡的艾草香,和浴室里的味道一样。 花姐的头垂着,额前的散乱发丝遮住脸上的情绪,只能看到她小巧的下巴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被月光镀了层天然美颜滤镜。 “岛上早晚温差大,您一个人睡可能会冷,我来……”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连连摆手,“我不觉得冷!” 是的,他现在一点都不觉得冷,刚才被周凌云纠缠一通,现在浑身上下都冒火! 花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脸颊瞬间涨红,咬着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一阵,她细若蚊蚋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要不是他,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严先生,您如果需要,我可以……照顾您!” “照顾”二字极为温婉含蓄,但真正的意义,懂的都懂!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懂的人……说了也白说!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些,反而生出一丝怜悯。 这女人,和周凌云一样,都是被困住的可怜人,逃不出命运的牢笼! “花姐,我不需要人照顾。”严初九的声音缓和了些,无力的摇摇头,“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花姐没有离开,反而抬起头,第一次直视着严初九的眼睛。 她的眼里含着水光,像盛着一汪清泉,只是不知这泉水里,藏着多少故事的碎片。 “严先生,我知道您心里有怨气,可老爷真的是好人。您别太难为他,行吗?” 严初九嗤笑一声,“好人?” 花姐的眼眶更红了,“老爷这些年,从来都过得不好,我来岛上的五年了,从来都没见他笑过,他心里的苦,比谁都多!” 严初九不为所动的冷哼,“那他应该是良心受谴责,笑不出来吧!” 花姐连连摇头,“严先生,老爷很善良,我相信他绝不会害您父母的。” 严初九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突然觉得有些无力,这个女人明显已经中了周海陆的毒。 被洗脑得相当严重,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两人自此沉默了下来。 屋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永不停歇的海浪声。 花姐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之后,她也像周凌云一样,开始缓缓解开身上的长裙。 她的身体不是少女那种刺眼的白,而是带着被岁月浸养出的温润,每一寸肌肤都像沉淀了故事的美玉。 腰间的弧度柔和得恰到好处,像是被海浪一遍遍打磨过的鹅卵石! 那曲线,让人挪不开眼睛,只是多了层说不出的沧桑。 在她左胸靠近心口的地方,赫然有一朵半开的珊瑚纹身。 暗红的纹路蜿蜒如海藻,边缘泛着朱砂般的色泽,像是用心头血晕染开的。 最妙的是珊瑚丛里藏着的一条小鱼,探出粉红的脑袋,在月光下说不出的诱人。 这纹身不像寻常女孩追求的精致花哨,倒像是用最原始的针脚,一针一线刺进皮肉里的执念。 严初九的目光落在那朵珊瑚纹身上,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花姐,你这纹身……” 花姐正在脱衣裙的手猛地顿住,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胸口,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苍白。 她慌乱地垂下眼,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肩膀微微颤抖着,方才那点被逼出来的柔媚荡然无存——像被人突然掀开了藏着秘密的盒子,手足无措。 “没什么……年轻的时候不懂事,随便纹的。” 严初九忍了忍,终于还是不住戳穿她的谎言,“你这纹身下面,明显是一道很深的疤痕!” 花姐的身子彻底僵住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像是被剥去了所有伪装,露出了内里早已千疮百孔的血肉。 “严先生……别问了。我只是来……来照顾您的,有纹身不是更有……情趣么?”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莫名一沉。 这哪里是照顾,分明是像周凌云那样,带着献祭的卑微。 难不成周海陆父女收留花姐,还藏着不堪的交易? 严初九想到这点,声音就冷了几分,“谁让你来的,是周凌云吧?” “不!”花姐连忙摇头,“不是!” 严初九皱眉,“那是周海陆?” 花姐再次连连摇头,“严先生,没人让我来,是我自己主动来的!老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我无以为报,我想尽我所能的替他阻挡一些灾难,我……照顾过你后,你能不能对他手下留情?” 这,明显才是真正的交易。 严初九讨厌这样的交易,他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花六百块换九十分钟的爱情痛快! 不过长夜漫漫,他也无心睡眠,所以也不急于赶花姐离开,只是问她,“周海陆对你有什么救命之恩?” 花姐垂下头,“他……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严初九追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她知道,不把话说清楚,这个男人恐怕不会让她上床,那就无法替老爷化解这场劫难。 然而而那些尘封的往事,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凌迟她的心。 花姐犹豫纠缠了半响,终于缓缓松开攥着裙摆的手,任由它落下去…… 第1017章 我能给的就只有这个 花姐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我20岁就结婚了,我丈夫不是渔民,是做互联网的。” “10年前,他在科技园租了个小办公室,带着三个人搞人工智能。” “那时候这词儿还没现在这么火,连街上卖菜的阿姨都知道ai算账!” “他天天熬到后半夜,说要让机器听懂人话,还要比人更懂人心。” 严初九挑了挑眉,这倒是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原以为是“乡村爱情故事”,没想到是“都市创业悲歌”! “我们那时候住在城中村的一个小单间里,房间很小,没你现在住的这个一半大!” 花姐的声音温柔,目光飘向窗外,像是透过夜色看到了当年的光景。 “阳台晾着他的格子衬衫,我总在洗衣机上给他煮面条,汤里只有两片青菜,他说那是‘生活算法里的温柔补丁''!” 她说到算法两个字时,嘴角不自觉轻轻翘起,转瞬又被苦涩盖了过去。 “现在想想,那补丁补得住生活的漏洞,却补不齐人心的 BUG啊!” 严初九看着她站在那里说话,裙子落在脚踝,身上几乎赤条,很想让她先把衣服穿好,然后坐下来慢慢说。 她现在这样,晃得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花姐,你……” “不!”只是严初九刚开口,花姐就打断了,“严先生,你先别插嘴。” 严初九只好闭上嘴,不再说话。 花姐则继续诉说自己的往事。 “…第三年,他们竟然真的拿到了融资。” “投资人开着宾利来签合同那天,他拉着我在楼下的沙县小吃点了两碗馄饨,说等公司上市,就给我买套能看见海的房子,阳台要大到能种满向日葵。” “可是这世上的事,往往是算法算得准数据,却算不准人心。” “钱到账的第二个月,他的合伙人卷走了所有资金,留下一屁股外债和一堆签了字的空白合同。” 花姐说到这里,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脸上也浮现出了怒容。 “那些合同填了天价数字,债主堵到家门口的时候,我丈夫还在调试那台据说能‘预测风险''的机器。” “现在想想多讽刺啊,机器连资金风险都预测不了,还想预测人心?” 严初九沉默着,他见过太多被钱撕碎的情谊,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在这个看似温婉的女人身上。 这世上的故事,总在“共患难”和“共富贵”之间,栽在后者的多。 “我丈夫跳楼那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纪念日。” 花姐泪流满面,声音却平静得可怕,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人生就像直播带货,前一秒还在喊‘家人们冲’,下一秒就翻车下架,连退货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我还在菜市场给他买了条鲈鱼,想着晚上做他爱吃的松鼠鳜鱼。” “回到家时,警察已经在楼下拉了警戒线!” “他那件最喜欢的灰色冲锋衣,挂在十七楼的空调外机上,像面破了的旗子。” 海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像极了那些被生活拉扯的日子! “可就算他死了,那些债主也没放过我。” 花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纤细却带着薄茧! “他们说夫妻共债,把我堵在医院里。巨大的惊吓,让我刚怀上两个月的孩子没了,他们把我的病历撕了,说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花姐用手轻抚自己雪白的腹部,那里平坦得像从未有过生命。 “别人总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我这安排,倒像是老天爷闭着眼瞎写的剧本。” “后来我的日子,被网贷利息和催债电话填满,我白天在写字楼做保洁,晚上去火锅店洗盘子,手机永远调着静音,可我总被噩梦惊醒!” “因为那些债根本还不完,甚至越还越多!” 严初九听到这里,突然感觉海岛的夜晚是真的冷。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能和花姐感同身受,家里以前欠债的日子,那也是被别人掐着喉咙般艰难残喘。 花姐忽然抬头看向严初九,“是的,我最后扛不住了,在我母亲也离世的时候,我感觉生无可恋,选择了跳海。” 当时海水灌进花姐喉咙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丈夫曾经说过的话——机器学不会绝望,因为它没有想守护的东西。 可她有过啊,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那碗飘着青菜的面条,都是她想守护的全部。 既然已经没了,那也不可惜了! “在我濒死之际,是老爷救了我,他离岛去看病,船正好经过那片海域!” “我被救上船送往医院后,昏迷了好几天,终于苏醒了过来。” “我把我的事情告诉老爷后,老爷不知道通过什么人脉,帮我找到了那个卷款跑路的合伙人,然后报了警!” “警察找到了他设计陷害我丈夫的证据,我也从暗无天日的苦难中彻底解脱了出来,不止没有债务,还拿回了属于我丈夫的钱。” 严初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松完后,他竟然有些脱力,就像追了一整夜的悬疑剧,终于等到反派落网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突然垮下来,连带着眼眶都有点发烫。 他原以为这故事会以“好人没好报”收尾,毕竟生活里太多这样的无奈。 没想到坏人被周海陆收了,这不算什么快意恩仇,却像给碎掉的故事拼上了一块还算像样的补丁。 花姐低头看着胸口的珊瑚纹身,指尖轻轻拂过那尾小鱼。 “这是我当时跳海,被礁石划穿的伤痕。因为太长太吓人,所以才去做了纹身。技师问我纹什么,我说要像重生的东西。他就说珊瑚,它是死过一次才变得坚硬的!” 严初九终于明白花姐这纹身的真正含义,那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埋葬过去,也是为了给自己刻下活下去的凭证。 屋外的海浪声忽然大了些,像是在为这个故事伴奏,唱着一首无人能懂的悲歌! 花姐说到最后,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 “后来,老爷问我想去哪里。” 花姐的目光重新落回严初九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 “我说我想去一个没有人,没有网,没有烦恼和忧愁的地方,他就带我来了月牙屿。” “老爷还给我改了名字,说原来的名字太苦,像泡在黄连水里。” 花姐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了点真实的暖意。 “他说岛上的花开花落都随季,人也该像花一样,换个土壤就能重新扎根,就叫我花!” “所以你看,”花姐向前走了半步,身上的艾草香更浓了些,“老爷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心里装着太多别人的苦,连自己的疼都顾不上喊。” 她的眼神恳切,像捧着一颗掏出来的心,生怕严初九不信。 “你父母的事,我不清楚,但老爷是真的苦,他这些年吃的药比饭多,夜里总在书房待到天亮,那是他心里压着太多的事啊!” 严初九沉默了。 花姐的事像一张网,网住了他之前对周海陆的所有预设。 他见过太多用恩情绑架人心的戏码,可花姐眼底的真诚,像珊瑚纹身下的疤痕一样,藏不住也假不了。 “严先生!” 花姐忽然跪了下去,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像敲在严初九的神经上。 “我知道我没资格替老爷求情,更没资格用身子做交易。可我除了这个,什么都给不了你。” 第1018章 这个早上很尴尬 屋外的海浪声突然变大,像是在应和花姐的话。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刚好落在花姐胸口的珊瑚纹身上,那尾藏在珊瑚丛里的小鱼,在光影里仿佛动了一下,像在挣扎,又像在守护。 严初九看着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的花姐,忽然想起周凌云离开时的眼神。 这两个女人,一个用决绝的牺牲,一个用卑微的恳求,都在为周海陆筑起防线。可是那个周海陆,值得她们如此?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花姐,你先起来。” 花姐没动,只是固执地仰着脸,“严先生,只要您能对老爷网开一面,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严初九看着她重新哭起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 他猛地下了床,伸手去扶她,只是接触到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手又不禁发颤,但最后还是强硬的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谁知花姐却是顺势投入了他的怀抱,“严先生,请你不要嫌弃我,我,我的身体很干净,除了我丈夫,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 严初九没有犹豫,果断的推开,走到窗前用生冷的背影对着她。 这是个可怜的女人! 可怜到他兴不起丝毫亵渎的想法,就像看到路边被雨淋湿的流浪猫狗,只想给点温暖,而不是伤害。 “花姐,你是个温柔善良又知恩图报的女人,我很尊敬你!”严初九说出了自己心里对她的感受,然后挥手,“你走吧!” “严先生……” 严初九声音冰冷的驱赶她,“快走!” 花姐犹豫半晌,终于捡起地上的裙子穿好,然后向严初九深深鞠了一躬,不知是感谢他的拒绝,还是没能让他满意而致歉。 花姐离开后,房间里重归寂静,只剩下严初九的呼吸声,和床底招妹偶尔发出的轻哼。 他躺回床上,再次看向屋顶的蛛网。 那几缕蛛丝在月光下轻轻晃动,像谁在半空写下的问号。 严初九闭上眼,脑海里却反复浮现花姐胸口的珊瑚纹身。 …… …… 第二天,如期而至。 阳光爬上了石屋的窗棂,严初九就被一阵莫名的燥热惊醒了。 他的脑袋仍有点昏沉,昨晚被两个女人轮流骚扰之后,那原本偷了懒的魔音又卷土重来。 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钟,他才勉强入睡。 这会儿醒来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他就瞬间僵住了。 掀开被子看一眼,脑瓜子嗡嗡的。 这,什么情况? 严初九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多半是昨晚那桌黑暗料理闹的。 禾虫壮阳,龙虱补肾,滩涂鱼滋阴……还有别的杂七杂八的菜肴混一起,简直是加油站中的加油站,把他一下子加满了! 这……好浪费啊! 严初九一边感觉可惜,一边想找条裤子换上,可他昨晚上岛就带了一身衣服,别的都还在船上。 “初九,你醒了吗?”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随后没等严初九答应,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周凌云看见严初九身上那幅地图,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严初九闹了个大花脸,恨不得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 他下意识地想拽过被子遮挡,可手忙脚乱之下反倒把被子蹬到了地上。 周凌云的眼睛更是瞪得溜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不过多多少少又有些幸灾乐祸,昨晚我说陪你你不要,现在好了吧? 呵,男人,活该! 严初九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冲周凌云质问,“你……怎么不敲门?” “我,我,我只是来叫你吃早饭。” 周凌云眼神慌乱地移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瞟了一眼,随即像被烫到似的猛地转开,双手紧紧捂住眼睛。 严初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又急又窘,偏偏那该死的地图像个嘲讽的印记,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狼狈。 他忙探身抓起地上的被子,遮掩到身上,“你,你先出去!” “哦哦!” 周凌云这才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往后退,结果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严初九粗重的喘息声。 他靠在床板上,胸口剧烈起伏,羞恼得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蹲在床边的招妹呵呵的吐着舌头,像是在嘲笑他的窘迫。 严初九把气撒到了它身上,“傻狗,我都让人看完了,你还笑得出来?”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连续叫唤好几声,声音里有委屈,也有辩解。 它似乎在说:反正她又不是没看过,你有什么好害羞的?人家叶梓不看,你还硬逼着人家看呢! 严初九明显听懂了,更是恼羞成怒,“你再啰嗦,我就把你扔在这破岛上,不带你回去!” 招妹这下终于慌了,紧紧闭上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严初九调整了半天情绪,这才慢吞吞下床往外走去,直接到了外面的木码头,上了自己的船。 换了条干净的裤子与衣服后,这才回到石屋。 石屋的餐桌上,已经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白粥,煎咸鱼,炒虾米,萝卜干,小咸菜,青菜,甚至还有严初九喜欢吃的猪油渣。 周凌云看到他进来,眼神慌乱的躲闪,“来,来吃早饭吧!” 严初九低头坐下,木凳擦过地面的吱呀声,刺破了满室僵硬。 白粥热气氤氲,周凌云垂着眼,筷子无意识拨弄着漂在粥上的咸鱼。 严初九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努力想辩解一下挽尊,“那个……身体太好了,我也没办法!” 挤了半天,结果就挤出这么一句。 周凌云听得脸红耳赤,感觉他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难道自己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好吗? 之前所受的苦,都是白受的啊! 为了避免他嘴里再冒出让人尴尬的话来,周凌云赶忙给他盛了一碗粥递过去。 “花姐怕你上岛后水土不服,特意为你熬的菩米粥,快尝尝看!” 菩米,是客家祖先南迁时为了防止水土不服而制作的一种米,也称为熟米。 它的制作工序有点复杂,一般选用刚收割回来还没晒的稻谷。 大致过程是:烧开水浸谷→烳谷→晒谷→砻谷等! 制作好后,菩米会比普通生米略显粗大,黄白色,半透明,质地坚韧,不易断粒! 据说这种米有健脾胃祛寒湿、抑制血糖升高、清润肠胃、消食开胃……等作用。 严初九家里也有这种菩米,但不喜欢喝这种米煮的粥。 它的口感比较粗糙,远不如普通米煮出来的粥顺滑。 发现周凌云时不时偷瞟自己的目光,他就更感觉郁闷,菩米粥不止吃得没滋没味,而且每一口都像吞烙铁。 周凌云小口抿着粥,目光瞟来又躲开,慌乱与好奇像猫爪挠心。 她听闺蜜说,男人每个月有两到三次那什么属于正常现象,间隔一周之间。 严初九这种才两天的,会不会是身体不正常呢? 海浪混着碗碟轻响,把这早饭熬得又烫又黏,尴尬里透着点舍不得结束的缠绵。 正在两人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的时候,花姐端着药碗从周海陆的房间出来,脸色有些凝重。 “小姐,老爷的身体状况还是不太好呢!” 周凌云紧张的问,“要带他去看医生吗?” “老爷说不用,他想再休息一下看看。” 花姐说话的时候,不忘看了严初九一眼,眼神有些幽怨,显然是责备他昨晚没轻没重,搞得老爷卧床不起了! 至于她自己昨晚去严初九房间被拒绝的事情,似乎已经全忘了。 严初九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像堵着团湿棉花。 他不是铁石心肠,只是真相未得到前,实在无法松手。 吃过早饭后,花姐已经去忙自己的活了。 周凌云进屋去陪了父亲半天,见他睡着了,这才出来。 独坐在屋檐台阶上的严初九忙向她投去询问眼神。 周凌云冲他摇了摇头,“我爸不是很好,睡一会儿醒一会儿,人也昏昏沉沉的。” 这样的状态,显然没办法交谈,尤其还是会引起情绪波动的谈话。 严初九忍不住提议,“既然这样,那就带他离岛去看医生吧!” 周凌云再次摇头,“我劝过他了,但他很固执,不肯去。” “可他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他刚刚吃过药,先观察观察吧,看看下午情况会不会好转!” 严初九原本并不关心周海陆的死活,但现在却真心祈祷他没事,至少在真相没告诉自己之前不能! 周凌云挨着他的肩膀在旁边坐下来,唉声叹气,“他这个是老毛病了,医生说是冠状动脉供血不足所引起的。” 说到医生,严初九突然就想起了安欣! 尽管安欣专门看妇科,但她肯定认识看心脏病之类的专家。 第1019章 车永不停站,要开到地老天荒 “要不……”严初九听完周海陆的病情后,忍不住问,“找个医生来岛上给他看看?” 周凌云摇头,“我没有认识的私人医生啊!” 严初九指了指自己,“我倒是有个认识的!” 周凌云看向外面似乎触手可及的大海,“这么远的偏僻海岛,来回都不方便,人家肯来吗?” 严初九也有点吃不准,安欣的性格冰冷,看着实在不像个喜欢热心助人的女人。 尤其上次下乡送温暖还惹了一身骚,到现在事件还没平息,估摸着就更不愿意来了。 这年头,热心肠堪比熊猫血,尤其受过伤的,谁还敢随便营业啊! 不过为了能让周海陆好起来,严初九还是想要试一下。 别误会,他也同样不是热心肠! 仅仅只是怕周海陆真有什么冬瓜豆腐,无法获知真相而已! 真的,不信你就他是个好人吧! 反正好人卡这种东西,他以前收很多了,多一张不多,少一张也不少! 严初九努力的说服了自己后,这就问周凌云借了卫星电话,然后走到院子外面,打给了安欣。 电话响了半天,安欣才终于接听,那头传来她清冷的声音,“喂!?” “安医生!” 安欣一下就听出了严初九的声音,十分之意外。 她刚开始看到卫星电话号码段的开头,还以为诈骗集团早早上班了呢! 这年头骗子的 KPI 比程序员还卷,凌晨三点都敢call你说中了特等奖。 “严初九,你去哪了?” 听到安欣这样问,轮到严初九意外了,“你找过我?” 安欣意简言骇,“秦师姐已经将完整的尸检报告发来了,我昨天还车给你的时候,想顺便把报告给你,但你不在庄园,手机也关机,你那个嫂子也不肯说你去哪了!” 叶梓自然不会随便向别人透露严初九的行踪,尤其是年轻漂亮还有才华的女人。 于她而言,她的老板现在已经成了唐僧肉,好多妖精都变着法儿的想吃他呢! 黄湘儿是一个,林如宴是一个,安欣似乎也是一个,就连那个送海鲜的老板娘,好像也对老板虎视眈眈! 叶梓涌起这种防范意识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以前实在是蠢,非得硬逼着才肯吃。 现在好了,别人都抢着吃! 不过这社会好像就是这样的,瘦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 严初九倒是没对安欣隐瞒,“安医生,我现在在外面的海岛上。那个,我打给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安欣十分干脆,“你说!” 严初九回头看向石屋,“我这有个病人要看医生,你认识看心脏病的专家吗?” 安欣并没有问是什么人,又跟严初九什么关系,只是问,“你给我说说病人多大年纪,具体什么症状。” 严初九便将周凌云刚才告诉他的,跟安欣转述了一遍。 安欣听完后没有托手肘,直接问,“你现在在哪儿?” 严初九这就告诉她自己在月牙屿,还详细的说了经纬度。 …… 周凌云看见严初九拿着电话走回来,忙问他,“怎么样,你认识的医生愿意来岛上给我爸看病吗?” 严初九不太确定的应一句,“应该吧!” 周凌云愕然,“应该?” 严初九苦笑,因为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他给安欣报了位置后,这死女人应了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没说要不要过来,又什么时候过来。 这年头,成年人的“我知道了”,跟“下次一定”差不多,全看心情翻牌。 之后的时间,便是等待! 然而等待从来都是无聊的,岛上又没信号,赖以生存的手机成了摆设。 现代人的安全感:一半靠 WiFi,一半靠充电宝。 没网的日子,手机堪比板砖,除了砸核桃毫无用处! 严初九与周凌云也明显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能聊的似乎这两天也聊完了,能做的事两人又不敢做。 两人只能沉默以对,大眼瞪小眼,百无聊赖。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厨房里花姐在洗衣服的“啪啪”声,像是在给这沉默打节拍。 周凌云见严初九时不时的打哈欠,“你……昨晚没睡好?” 严初九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个人睡怎么睡得好?” 周凌云好心的提议,“要不你再去睡一觉?” 严初九没好气的怼她一句,“一个人睡什么觉?” 周凌云原以为自己听不明白,谁曾想竟然秒懂,脸不由红了起来! 要不我陪你? 这话要涌出来的时候,周凌云被自己吓了一跳。 周凌云,你是不是疯了! 这样的魔鬼,你避之不及,还主动送上门? 你是被虐上瘾了,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更严重了? 昨晚说是为了你爸,逼不得已,现在是为了什么? 现在…我,我还是为了我爸啊,希望他能对我爸好一点! 真的,不信我也不发誓,发誓我也不发朋友圈! 周凌云将内心那些乱七八糟的戏全压下去后,终于正经提议。 “初九,岛上没什么好玩的,不过滩涂那边退潮后,能用飞钓抓滩涂鱼,你要不要去试试?” 严初九立即想拒绝,这个时候,他哪有心情玩? 不过看着周凌云眼底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像怕被拒绝的小奶猫,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里瞎等也是无聊,还不如找点事情做,以打发时间。 周凌云见严初九答应,这就先和他去吃了一顿不到午饭时间的午饭,因为等会儿真钓起鱼来,恐怕就没空回来吃饭。 吃饱喝足之后,周凌云才问花姐要来了传统的飞钓竿,以及斗笠,水鞋,鱼篓等等的装备。 飞钓竿相当简陋,是用老竹削的,竿身有着细密的竹节,像老人手上的皱纹。 竿梢系着一根鱼线,线上没有任何东西,末端缠着个三叉钩。 严初九很是怀疑,“凌云姐,这种钩子能钓鱼?” 周凌云点头,“能的,我爸以前教过我,专钓滩涂鱼,我还钓挺好呢,不信等会儿我钓给你看。” 见她成竹在胸的样子,严初九决定信她一次。 周凌云这就带着他顺着石阶小路,往村子深处走去。 招妹摇着尾巴跟在后面,时不时冲进草丛里追逐蛇虫鼠蚁之类的小动物,玩得比谁都欢。 月牙屿的村落景致,在严初九眼前徐徐铺展开来。 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用岛上的青石和海沙砌成的,墙面上爬满了碧绿的爬山虎,有些墙缝里还钻出几株倔强的仙人掌,开着嫩黄的小花,在海风中舒展着肥厚的叶片! 这就很像不肯认输的打工人,哪怕环境再糙,也得努力活出点颜色看看! 屋顶覆盖着黑色瓦片,不少瓦片边缘已经长满了青苔! 几处屋檐下挂着晒干的渔网,网眼间还沾着细碎的贝壳,风一吹便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路边散落着一些废弃的石磨和陶罐,石磨的凹槽里积着雨水,倒映着天上流动的云。 偶尔能看到几只芦花鸡在屋前的空地上踱步,怕生得很,见有人来了,再顾不上啄食泥土里的小虫,慌张四散。 周凌云的脚步在一截断墙前顿了顿,脚尖踢了踢墙根处锈成褐色的铁锚。 “这院子以前是柳伯住的,他是岛上的赤脚医生,会扎针,弄草头药,甚至画符。我爸有什么不舒服,都是找他看的。” 严初九看了眼院内疯长的芦苇,都快没过窗棂了,“现在人呢?” 周凌云低头看了眼不太合脚的水鞋,闷闷的说,“已经走啦,走了有五年了,后面我爸有什么不舒服,只能熬着,实在熬不了才离岛上医院!” 严初九叹气,“那可惜了,要是那赤脚医生还活着多好,不用麻烦别人山长水远的跑来……” “什么呀!”周凌云忍不住赏他一记白眼,“柳伯只是搬去市区,和他儿子一起住了!”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这不能怪自己误会,是她说得不清不楚而已! “十年前岛上还有五十多户人家,差不多两百口人,渔船就有二十多条。”周凌云说着伸手指向远处,“你看那片滩涂!” 严初九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片在海水退去后,逐渐露出的滩涂。 “以前我爸刚来岛上的时候,这里退潮全是挖蛤蜊,沙虫的人!热闹得像菜市场,现在啊……” 周凌云没说下去,但语气里的落寞像潮水漫过脚背。 招妹突然冲进一间塌了半面墙的屋子,叼出一只褪色的塑料鱼漂。 严初九捡起来看,漂尾的红漆都龟裂了。 周凌云再次开口,声音轻了些,“后来岛上的人越来越少,年轻的嫌岛上闭塞,上学的、打工的,一个个都往面跑。柳伯走了之后,一直都没回来过!” 严初九听得也很是感慨。 岁月这把杀猪刀,不仅催人老,还能把热闹砍成荒芜,就像手机里那些躺尸的群,曾经 99+,现在只剩广告! 人生就是一列不断靠站的火车,有人上车,有人下车,能陪你坐到终点的,寥寥无几。 第1020章 飞钓滩涂鱼 严初九跟着周凌云继续朝前走。 两人穿过了不算长的村子,顺着村后的坡势往下走了一大段。 下到坡底就是滩涂,远处是大海。 风里带着点咸湿的海味,像没拧干的毛巾擦过鼻尖,不呛人,反倒让人有点放松。 退潮后的滩涂,裸露出黑色的淤泥。 密密麻麻的小螃蟹在泥洞里钻进钻出,忙得如高峰挤地铁的打工人,谁也没空看谁一眼。 滩涂鱼则像撒欢的银豆子,在泥泞中跳来窜去,尾鳍一翘就能滑出半米远。 有一条滩涂鱼突然头朝下猛扎进软泥里,尾鳍高高翘起,像根灵活的小旗杆,就那么直挺挺地倒立着,仿佛在做“街舞定格”! 这pose比抖音上那些加了十层滤镜的摆拍还标准,就是少了个打光的助理。 它的尾尖还时不时抖两下,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平衡术,大概心里在想:看我这技术,不给个五星好评? (了了:我真没暗示什么哈!) 旁边另一条更绝,尾鳍死死抵着泥地,身体绷得笔直,脑袋昂向天空,活脱脱一个直立行走! 这姿态,仿佛那些拍“逆袭”短视频的主角,明明站在泥里,硬是走出了红毯的气场。 再往旁边看,两条鱼正对着彼此鼓着腮帮子,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要贴到一起。那阵势,活像评论区互撕的小可爱,隔着屏幕(哦不,隔着泥水)都能感受到火气! 许是为了争一块湿润的泥地,又或是为了抢路过的小沙虫! 一条猛地往前蹿了半寸,另一条也不甘示弱,尾鳍拍得泥水四溅,大有“看什么看,不服单挑啊”的凶悍架势! 不过最让人看直眼的,是不远处那两条滩涂鱼。 一条体型稍大的,不知怎的就迷上了旁边的女鱼。 它一个劲儿地往对方身上凑,脑袋顶着人家的尾部,想往背上趴,动作笨拙、急切,又粗蛮。 被缠上的那条偏不乐意,扭动着身子躲闪,尾鳍还时不时甩过去,像在推开一个烦人的追求者。 那推搡拉扯的模样,一下就触动了周凌云的回忆。 记得那天夜里,第一次潜入庄园的时候……严初九借着酒劲从背后扑上来,自己红着眼眶挣扎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周凌云看得脸颊微热,心跳如鼓,慌忙移开视线。 原来鱼界也有流氓行为,跟某些人一样,明明别人不愿意,还像蓝牙一样硬是自动连接。 严初九却看得起劲,想要凑近些仔细观察。 谁知一脚踩进滩涂,整个人都猛地下去,泥水瞬间漫过了脚踝,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似的! 这滩涂简直就跟爱情一样,看着平平无奇,踩进去才知道有多深! 想拔出来?谈何容易! “哎哟,卧槽!” 严初九不由失声叫了起来。 周凌云转过头来,发现他的左腿陷进淤泥里,快要没到膝盖上! 黑褐色的泥浆咕嘟咕嘟往上冒,顺着严初九的裤管往肉里钻,冰凉又黏稠。 严初九赶紧拔腿,可越动陷得越深,泥浆像是前晚的周凌云,牢牢锁住了他。 “别动,这滩涂的淤泥很深,越挣扎陷得越快!” 周凌云说着,忙扔掉手上的钓竿,蹲下身抓住严初九的胳膊,身子往后仰,使出浑身力气拽他。 “一二三!” 她咬着牙发力,脸颊憋得通红,额角渗出细汗。 严初九也跟着使劲,泥浆被搅得翻涌。 “噗”一声闷响,像开了一瓶漏气的啤酒。 严初九的腿终于从淤泥里拔了出来,水鞋却留在了泥里,失滑之下,整个人踉跄着往后倒。 周凌云没站稳,被他带着一起摔倒在滩涂上。 溅起的泥浆,糊了两人一脸。 “咳咳……” 周凌云呛了口泥腥味的风,抹了把脸,鼻尖沾着黑泥,像只花脸猫。 她看着严初九同样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 笑声清脆悦耳,在空旷的滩涂上荡开。 严初九原本有些懊恼,可是被她一笑,心头的火气也消了,只觉得脸上发烫。 不是因为累,是因为她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光比此时的太阳还晃眼。 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严初九很想劝她别笑了,再笑胸要掉了! 周凌云笑停之后,这就拔出了那只还陷在淤泥中的水鞋,拉着严初九走向有海水的浅滩。 之后,她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水清洗他腿上的淤泥! 那认真的模样,比对待稀世珍宝还上心。 温滑的手指,带着海水的凉意,烫得严初九心尖发麻! 这,特么的谁顶得住啊! 严初九无法自控的低头看向她,阳光透过她额前的碎发,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模样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只不过画框是这滩涂。 周凌云蹲在水里,素色的裙子沾了泥污,却丝毫不显狼狈,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体贴的小媳妇一般! 严初九突然想起昨晚她站在自己床前的样子,喉结忍不住滚了滚。 “那个……我自己洗就好了!” 周凌云手一顿,然后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往旁边挪了挪。 “以前跟我做生意这么精明,现在却笨得要死,你一看那淤泥,就该知道很深的啊,还踩进去!” 周凌云一边嘴硬的数落,一边禁不住脸红耳赤。 两人清洗了一通后,再次回到滩涂前。 周凌云更把一根飞钓竿递给他。 严初九看了看钓竿上闪着寒光的锋利三叉钩,却没发现鱼饵,不由问他,“饵呢?” 周凌云摇头,“滩涂鱼鬼精得很,用饵很难钓上来,只能用钩子锚,你瞄准它们所在的位置,把钩子甩到它旁边,猛地往回拖,挂住它的身体就行了!” 严初九明白了,这不是钓鱼,是锚鱼! 以前相当鄙视,现在却想试试。 他握着钓竿,看着周凌云演示。 只见周凌云半眯起眼睛,瞄准浅水里一条两指大的滩涂鱼,手腕轻抖就将三叉钩抛投了出去。 “咻——” 竹梢弯出个漂亮的弧度,三叉钩带着风声嗒地一下落在鱼的旁边。 那鱼受惊,尾巴一摆就要钻进泥里,心里估计在骂:什么玩意儿,吓我一跳! 周凌云的手速却极快,手腕一翻,猛地往后收线! 钩子在泥泞中划出一道痕迹,精准地勾住了鱼的背鳍,滩涂鱼疯狂挣扎,灰青的身子拍打出细碎的泥浆。 钓竿扬起,鱼就被拽得飞了过来,一下就被周凌云抓在手上,再也逃不掉了。 “看,像打地鼠似的,快准狠,绝对能钓到它。” 周凌云冲严初九笑笑,碎发沾着一点泥水,眼里的红血丝淡了些,倒有了几分少女的鲜活,像雨后初晴的太阳。 第1021章 我不是故意的 严初九跟着学了半天,感觉自己已经行了! 这就照着周凌云的样子,对着一条不远处的滩涂鱼扬竿抛投。 谁知这种钓法看起来简单,钓起来也一点也不容易。 严初九的三叉钩像得了老花眼似的,要么勾到石头上,要么离鱼太近,惊得鱼刷地钻进泥洞,惹得周凌云忍不住偷笑。 “手腕得活,像甩鞭子似的,钩子落地要轻,收线要快……” 周凌云走到他身后,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温热中带着微颤,像电流一样窜过严初九的身体。 “你看,瞄准鱼前面一些,落点一定要轻,用巧劲……” 周凌云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带着已经渐渐熟悉的味道。 严初九的注意力很快被水里的动静拽了回去,一条更大的滩涂鱼正慢悠悠地晃过,尾鳍划出的水纹像条银线。 周凌云急忙提醒他,“快,就是现在!” 严初九跟着她的力道甩竿,三叉钩嗖地落在鱼身前! 鸡不可失,鱼不再来。 他猛地收线,钩子在泥中一顿,随即传来清晰的拉扯感! “中了!” 严初九心里一喜,手腕加力,一条两指多的滩涂鱼被拽了上来,鱼身还挂着湿泥,却挡不住那股鲜活的劲。 这一条钓中之后,严初九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刚才还生涩的手腕突然活泛起来。 他盯着滩涂上稀稀落落的鱼群,眼神亮得像淬了光,被周凌云握过的手还留着温热,那股力道仿佛顺着血脉渗进了骨子里。 “搞里头!” 熟悉的口号从严初九的嘴里喊了起来。 手腕一抖,钓竿弯出个漂亮的弧度,三叉钩带着“咻”的破空轻响,精准地落在七八条滩涂鱼的中间。 鱼群刚要受惊逃窜,他手腕猛地一翻,钓线“唰”地收紧! 钩子在泥面上划出道残影,“噗”一声,正好勾住了最肥的一条,将它一把拽了过来! “漂亮!” 周凌云忍不住赞了一声,眼尾的笑纹都盛出阳光。 “又搞里头!” 严初九迅速将鱼摘下后,立即又吆喝着扬竿抛投。 他像是和滩涂鱼较上了劲,抛竿、收线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顺! 竹竿扬起落下的弧度比潮汐还规律,而且弹无虚发! 刚才还“老花眼”的三叉钩,此刻成了精准的雷达,总能在滩涂鱼逃窜前的刹那锁住目标。 一条、两条、三条…… 滩涂鱼被拽得飞起来,青灰的身子在空中划过弧线,接二连三地落进鱼篓,溅起的泥水啪啪作响。 一向不务正业的招妹也跟着帮忙,叼着鱼篓的带子跟着严初九跑,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时不时对着空中飞起的鱼“昂唔”叫两声,像是在帮着主人加油。 严初九越钓越顺畅,越顺畅就越兴奋,手速更快,鱼也上得越多。 渐渐的,他摸透了滩涂鱼的习性规律。 它们看似毫无方向的乱窜,实则顺着潮水的纹路游动。 它们看似警觉,极为灵敏,实则对岸边的动静有个微妙的反应时差。 严初九看到一条肥硕的滩涂鱼在泥洞里勾头探脑,一会儿进,一会儿出。 这就手腕轻扬,钩子像长了眼睛似的,咻地一下贴着泥面滑过去。 钩子到了洞口前,正是那条鱼在探头的时候。 他抓准时间,毫不停滞的一拽,三叉钩刚好就勾住了它的头,刷地将鱼拽得飞了过来。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拖泥带鱼! 严初九笑着将鱼接住摘下扔进鱼篓,同时还冲周凌云说,“这招叫做守洞待鱼!” 周凌云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钓了这么久的滩涂鱼,从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快上手,还悟出了自己的章法。 严初九的钓法,没有她的小心翼翼,反倒带着股野劲,像在和这片滩涂角力,却又总能巧劲取胜。 这,是个真正的钓鱼佬啊! 自己栽在这样的人手里,似乎也不太冤了。 时间在狂拉中,不知不觉的溜走。 当周凌云甩竿甩得有点手酸,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抬眼看向招妹一直叼着的鱼篓,不由吃了一大惊, 鱼篓里的滩涂鱼,已经堆成了小山,黑压压的一片! 周凌云走过来,招妹立即甩锅似的,将鱼篓的带子甩给了她。 周凌云伸手提了提,沉甸甸的重量压得篓底都变了形。 “我的天,这……这得有十几斤了吧?” “差不多吧!” 严初九应得漫不经心,这十几斤鱼看着好像很多,可是抵不上他平时钓的一条青斑重。 周凌云则是吃惊得不行,“你,你这什么手速啊?” 严初九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就钓鱼佬正常的手速呗!” “照你这样的速度,绝对发达啊!” 严初九不以为然,“钓这种小鱼也能发达,太夸张了吧!” 周凌云轻横他一眼,“你知道这种滩涂鱼多少钱一斤吗?” 严初九回忆一下,“市场上好像是60到100块吧!” 周凌云摇头,“你说的是别的地方的价格,月牙屿的滩涂鱼品质比较独特,每斤能卖到380元,特殊的时节,甚至上过500左右一斤!” 严初九睁大眼睛,“这么贵?镶金了?” 周凌云重重的点头,“就是这么贵,而有钱还买不到!” “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困了!” 严初九顿时来了精神,继续不停的扬竿抛投。 他的裤脚和鞋子全沾满了黑泥,周凌云的指节也被钓线勒出红痕,可谁也没提回去的事。 钓鱼的快乐,让他们暂时忘了忧愁和烦恼,关掉了人生emo的开关! 海风吹干了汗水,也吹淡了压抑。 当严初九又钓上一条特别肥大的滩涂鱼时,忍不住向周凌云展示,“凌云姐,你看你看,我这条多大。” 周凌云看看他那条鱼,又看看他身上,脸就不由红了起来。 严初九不知道她突然脸红什么,自己只是说钓的这条鱼很大而已。 将鱼摘下扔进水桶后,看见她的脸上沾了个泥点,极为影响颜值,有强迫症的他就忍不住伸手,想替她擦掉了那点泥。 周凌云的笑声戛然而止,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蝶,下意识的往后退,结果没站稳,整个人就摔到了浅洼中。 她在摔下去的时候,还带了严初九一下。 两人反应过来后,已经双双滚倒在浅滩之中。 周凌云的手先是抵在他胸膛上,感觉后背的衣裙迅速被打湿,又忙环住他的脖子,想要借势起身。 突如其来的力道,却让严初九失势的压在了她的身上。 海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角,带着微凉的触感,像谁在轻轻拽着衣摆。 周凌云的呼吸有些乱,脸颊泛着红。 她想摆脱严初九,可是他的身体像座大山似的觉重,逃无可逃。 浅滩里的贝壳硌她的后背,可这点微痛,远不及心跳的震感来得强烈。 “初九……” 周凌云的声音发颤,像被浪打湿的船板,带着说不清的软糯。 这声轻唤,像是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严初九。 第1022章 只怪这一刻气氛太好了 此时此刻,整个滩涂似乎只剩下严初九与周凌云。 他们的身体被潮水和风声裹成一团,像被世界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严初九看着她那双迷离得要拉丝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上了头,无法自控的吻了下去。 很轻的吻,完全不像以前喝醉时蛮横、粗鲁! 轻得像投入心湖的小石子,漾开层层涟漪,连空气都跟着泛起甜丝丝的波纹。 这一吻,像那句“爱是突然降临的海啸”,没有预兆,却瞬间淹没了理智。 周凌云起初还很僵硬,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指甲都深深陷了进去,想要推开。 只是仅一会儿,她就像之前三次那样,认命般安静的了下来。 她的手指慢慢的放松,甚至试探着勾住他的手腕! 那触感带着日晒后的温热,让人心安,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 当严初九被她缠住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刚才她演示钓法时说的快准狠。 此刻的他,也像极被滩涂鱼勾住的笨鱼,心甘情愿地陷在这片柔软的泥里。 情爱这东西,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轮到自己头上,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远处的浪涛一遍遍漫上来,又悄然退去,仿佛在为这片刻的温存计数。 两人之间的气息在空旷的滩涂上,与潮声、风声渐渐交融。 招妹在旁边昂唔昂唔的叫着,兴奋地扑腾着泥水,却没人理它。 …… 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知道。 反正精力一向旺盛的招妹已经扑腾累了! 它趴在一旁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两人,呵呵地吐着舌头。 周凌云迷离的目光,无法直视严初九灼热的眼神,只能看向不远处的滩涂。 她骤然间发现,方才还在相互推搡拉扯的两条滩涂鱼,此刻竟换了副模样。 那条体型稍大的鱼,依旧保持着往另一条背上凑的姿态! 只是动作没了先前的莽撞,脑袋轻轻蹭着对方的侧腹,尾鳍扇动的幅度也放得极缓,像在做着耐心的安抚。 而那条被纠缠着的,不知何时已停下了躲闪的动作,尾鳍垂在泥水里,不再甩动,连身体的紧绷感都卸了下来。 忽然,它微微侧过身,像是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默许了身后的靠近。 体型稍大的那条立刻心领神会,笨拙地调整着姿势,小心翼翼地将前半段身子搭了上去。 阳光透过浑浊的泥水,在两条鱼交叠的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那画面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情,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犯罪现场的模样。 周凌云看着这一幕,脸颊的热度又悄然攀升。 这鱼的转变,不能说和自己相似,而是完全一模一样。 从抗拒,到顺从,最后到配后……原来心防的瓦解,连鱼都逃不过。 “初九,你看它们。”周凌云的声音轻得像海风拂过水面,“那条鱼……它愿意了。” 严初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他伸手,轻轻握住周凌云垂在身侧的手,她的指尖微凉,却没有像从前那样抽回,反而任由他攥着,连指缝都渐渐贴合。 “鱼就像有些人。”严初九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一开始说求你了,别碰我!现在却缠着不肯放!” 周凌云脸红耳赤的瞪他一眼,却没反驳,也没有松手! 远处的潮水又漫上来些,漫过脚踝,带着海水的清咸。 那两条交完尾的滩涂鱼明显也意识到开始涨潮了,可仍不太舍得分开似的,趁着最后的时间,正在亲嘴。 周凌云看着这一幕,温柔的目光终于对上严初九。 他的眼眸里映着自己的面容,像藏着整片滩涂的光。 周凌云忽然想起两人钓上来的那些滩涂鱼,380元一斤的高价,却买不来此刻潮声里的心动。 原来最好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用钱衡量的。 是泥地里相扶的手,是笨拙却执着的靠近,是从抗拒到接纳的真心…… 是像那两条鱼一样,明知前路或许泥泞,却愿意并肩往前游的勇气。 周凌云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潮声一起,敲打着耳膜。 远处的滩涂鱼还在跳着,小螃蟹依旧忙碌,而她窝在这个曾经让她抗拒的怀抱里,第一次觉得,被这样硬缠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阳光越发明媚,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湿润的滩涂上,像那两条终于依偎在一起的鱼! 当潮水涨上来,快要将周凌云的身体淹没时,严初九才骤然一醒,忙将她扶起来,拉着想往岸上跑。 周凌云跑不动,不过这次倒不是因为疼痛,而是酸软。 刚才消耗的体力值完全超标,身体诚实地开启了缓冲模式。 严初九见状便忽然弯腰,打横将周凌云抱了起来。 “呀!” 周凌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生怕摔下去。 严初九这就抱着她,往岸上跑。 浪花在身后追着,像在催更的粉丝,急得不行。 当两人停下来的时候,严初九才注意到她的裙摆被撕了道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沙粒,像撒了把碎钻。 开完车后做养护,已经是严初九的习惯。 他忙伸手帮她整理衣裙,然后将她凌乱的头发往后拨,结果发现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哭了起来。 一时间,严初九就有点手足无措,“刚才……” 原本他想说刚才是你主动先抱的我,我忍不住才动的手。 不过这样狡辩肯定会被评论区的小可爱们大骂渣男,所以他只好改口,“刚才的气氛太好了。我,那个……没忍住!” 周凌云原本是在哭的,激情退潮之后,头脑降了温,心绪也变得无比复杂。 她感觉就像吃了一颗怪味豆,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却又该死的让人上头。 只是当她看到严初九满身泥污、狼狈又灼热的样子,突然又有点想笑。 最终,她并没有笑,也没有像以往那样咒骂严初九混蛋,只是温柔的说,“我们去……洗洗吧!” 严初九点点头,拉着她往那边有干净沙滩的海边走去。 海水漫过膝盖,带着两人身上的淤泥,渐渐变得浑浊。 周凌云已经不再哭了,嘴角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这一次,严初九总算是清醒的。 她,也不再是被当成了连名字都没有的替代品。 这一次,也与交易无关。 她,是心甘情愿的。 是不是爱情不知道,但就像严初九说的,那一刹的气氛实在太好了,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眼看着夕阳要西沉,将渐渐被淹没的滩涂染成了金色,周凌云虽然意犹未尽,但也只能提醒严初九。 “我们应该要回去了,花姐恐怕在找我们吃饭了呢!” 严初九点头答应,心绪却很复杂。 原本只是想来钓钓鱼,打发一下难熬的时间,谁曾想一下没忍住。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就像你本来只想刷个短视频放松一下,结果一不小心就熬夜到了天亮——有些意外,注定要发生。 回去的半路上,果然看见花姐正急急的走来。 原以为她是找两人吃饭,谁知她却说,“严先生,你找的医生来了。” 第1023章 你是如此神秘 “医生来了?这么快?” 严初九有些意外,他上午才给安欣打的电话,本以为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到,毕竟这月牙屿地处偏僻,交通不便。 周凌云却是惊喜交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太好了,那我爸有救了!” “人虽然已经到了,但这个女医生有点……特别,她不肯上岛,坚持要见到严先生再说!” 花姐一时间也想不出怎样的语来形容安欣,只能用特别两字来含糊带过。 三人这就加快脚步,往码头赶去! 路上,周凌云下意识地拢了拢被撕破的裙摆,脸颊微红,想起刚才在滩涂的荒唐事。 幸好天色已经渐暗,花姐应该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不过她仍然担心,那些海水和淤泥,会不会渗进去发生感染啊? 女孩子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想得多一点,就像出门前反复检查门锁,总觉得没锁好。 临近码头的时候,严初九远远就看见那里多了一艘船。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站在船头,海风把她的卷发吹得凌乱,却丝毫不影响那份独特的清冷。 严初九从身影一眼就认出来,那正是安欣。 “安医生,你来了!” 严初九加快脚步,同时冲她不停挥手。 泥污的裤脚扫过码头的木板,留下一串串黑印。 安欣看到了严初九,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如之前刚认识时的冷漠,似乎两人在此之前并没有别的交集。 她站在那里,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就如同抖音上那些让人惊艳的高冷女神,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甚至比那些刻意营造人设的人更立得住。 安欣先是回头跟船舱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才提起两个银色的医疗箱下船。 严初九忙凑上前接过医疗箱,然后扶她下船。 原以为后面船上还有别的人下来。 谁知安欣下来后,船就发动了,然后调头离开。 一时间,他就有些纳闷。 安欣不是看妇科的吗? 周海陆是个男的,得的是心脏类的慢性病啊! 自己在电话里也跟安欣说得很清楚,可她怎么就没有带别的医生来呢? 看到严初九疑惑的表情,安欣终于开口解释,“我现在虽然做的是妇科,但老年慢性病,我也同样有研究。” 她的语气平淡,却像把手术刀,精准摘下了严初九疑虑。 周凌云虽然觉得这女医生太年轻了些,可在这样的岛上,能有医生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安医生,你好!我是病人的家属周凌云,请跟我上岛吧!” 周凌云忙上前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带头引路,同时详细述说自己父亲的病情。 严初九跟在后面,看着安欣的背影,心里有点感激。 这个女医生他接触得不算多,但也知道她的性格冰冷孤僻,这次明显是全看自己的面子才动的身。 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 几人到了正中石屋,进入里间。 房间的光线有些暗,周海陆此时正躺在藤椅上,脸色苍白得像张纸,呼吸时胸口起伏微弱。 “爸!”周凌云轻唤一声,“医生来了!” 周海陆缓缓睁开眼,目光在安欣身上扫过,没什么力气地点了点头。 病得有精无神,他也同样不挑了! 安欣的目光落到周海陆的脸上,显然是要先视诊,观察他的精气神。 只是看清楚周海陆的面容后,她整个人就滞住了。 严初九站在旁边看得清楚,她垂着的眼帘猛地抬了一下,瞳孔微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意外的东西! 那抹惊诧快得如同火苗窜过,只是转瞬就被她压了下去,只剩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周先生,我先给你检查一下!” 安欣开了口,声音似乎比平时更冷了一些。 周海陆有些无力的微微点了点头,“好,麻烦你了!” 安欣平静的打开医疗箱,拿出听诊器和血压计,解开他的两颗纽扣,将听诊器探头放到胸口上,“深呼吸。” 周海陆依言吸气,胸腔起伏间。 安欣听了一下,眉头蹙起,听诊器在他胸口移动了几个位置,又让他换了几个姿势! 半晌,她才直起身,拿起血压计的袖带缠上周海陆的胳膊。 “以前确诊过冠状动脉狭窄?” 安欣一边捏着充气球,一边问,目光落在血压计的刻度上。 “嗯,有七八年了了。”周海陆的声音很虚,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犯病的时候吃片硝酸甘油就好。” 安欣没接话,看着汞柱缓缓下降,报出数字,“高压180,低压100,属于高血压三级了,已经算是比较危险的状况……” 周海陆摇头咳子两声,“这是老毛病了!” 花姐忙给他递上水杯,喂他喝了两口水。 安欣收起血压计,又拿出手电筒照了照周海陆的眼底,指尖在他手腕上搭了片刻,感受脉搏的跳动。 她的动作很专注,侧脸在壁炉火光里显得格外冷静,刚才那抹惊诧像是严初九的错觉。 “我给你输点液,降低血压,先稳住心率。” 安欣打开另一个医疗箱,从里面一边拿针剂、滴管、止血带类的东西,一边继续说。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只能缓解你的症状,最好是去医院做冠脉造影,看看血管狭窄程度,有没有手术指标。” 她的语气平铺直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感。 周海陆点头,“好,我会考虑的!” 这话回答得干脆,可那眼神里的闪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敷衍,像极了那些嘴上说着 “下次一定”,却永远不会兑现承诺的人,抱着能拖就拖的心态,仿佛拖延就能让问题自动消失。 输上液之后没多久,周海陆终于安稳的睡着了。 见他的情况似乎稳定了下来,花姐便去做饭,给众人烧洗澡水之类的事情 周凌云则留在房间内守着周海陆。 安欣悄悄向严初九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严初九会意,这就跟着她走向外面。 出了屋,到了外面的院子,安欣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一直又走远了些,安欣才停住脚步,然后摘下一直戴着的口罩,嘴唇突地凑了过来。 安欣突如其来的举动,将严初九吓了一跳。 原以为她是要吻自己,立即就想避开,脑子里甚至闪过 “这剧情反转也太快了,读者怕是要骂小编没逻辑” 的念头。 谁知安欣的声音已经响起,“这个病人,是不是叫周海陆,有个外号叫“海陆州”!” 严初九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他的照片!” 严初九听得一头雾水,“你怎么会看过他的照片?” 安欣的目光终于从黑暗的海面上收回来,落到他的身上,“我……” 没等她把话说完,花姐从厨房那边出来了。 安欣发现之后,到了嘴边的话就咽了回去,随后还戴上了口罩。 “严先生,安医生,洗澡水已经烧好了一锅,你们谁先去洗澡!” 如果这是自己的女朋友,严初九当然是希望节约用水,但安欣仅仅只能算是朋友,不带女字,所以他就说,“安医生,你先去吧!” 安欣没再说什么,跟着花姐走了。 留下严初九一个人站在那里,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安欣那奇怪的举动和话语,满心的疑惑。 这个女医生,似乎藏着很多的秘密啊! 第1024章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严初九回到正屋,见周凌云从里间出来,便低声问,“你爸情况怎样?” “你找来的这个医生确实不错,我爸看着情况好了很多,终于睡踏实了。” 昏黄的灯光洒在周凌云的身上,严初九发现她还穿着那身破了的裙子,不由想起自己在滩涂上对她的冒犯。 “凌云姐,之前钓鱼的时候……” “别说话。”周凌云脸颊一红,连忙捂住他的嘴,眼神慌乱地往四周看了看,“不许提!” 严初九拉下她的手,“好,不提。”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的! …… 晚饭的时候,石屋里飘出的香气比昨夜似乎更浓郁几分,勾得人鼻尖发痒。 花姐为了感激安欣肯千里迢迢来岛上给周海陆看病,特意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把月牙屿的特色美味一一端上了桌。 “安医生,尝尝这个海菜饼,用清早摘的石莼菜做的,配着虾酱煎的,这种鲜味只有岛上才有呢!” 花姐热情的将盘子往安欣面前推了推,饼皮金黄的边缘还冒着热气,外酥里嫩,海菜的清鲜肉眼可见。 桌上的瓷碗里盛着奶白色的螺汤,里面卧着几个圆润的海螺,汤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黄油,那是花姐用慢火炖了两个时辰才熬出的精华。 “这海螺是我下午去……村后的礁石滩上捡的,补气血,安医生你也多喝点,坐船来肯定累着了。” 这话,让严初九和周凌云都吃了一惊,然后都窘迫得想往桌下钻。 礁石滩就紧挨着淤泥滩,花姐下午去过那里的话,肯定就看到了两人在滩涂上做的事情。 这……真是超大型社死现场啊! 花姐似乎没有注意到这对小年轻不想做人的表情,只是将那盘最惹眼的酒糟焖滩涂鱼也往安欣面前推了推。 两指大的滩涂鱼裹着暗红的酒糟酱汁,鱼皮微微起皱,带着炭火慢煨的焦香,鱼肉却嫩得能透光。 “这滩涂鱼是严先生和小姐下午钓回来的!花姐用公筷给安欣夹了一条,“用岛上老法子酿的酒糟焖了半个时辰,去腥又提鲜,连刺都带着酒香的,安医生你快试试看。” 周凌云看着那已经煮好的滩涂鱼,想到花姐应该已经什么都看见了,恨不能原地去世。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也帮着招呼安欣。 “安医生,岛上只有这样的条件,我们招呼不周,你多包涵哈!” 安欣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筷子,吃得很少。 严初九见状就摇摇头,“安医生,我记得你胃口不错的啊,那晚在我庄园上做饭吃,你可是把那碗面的汤都喝光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周凌云听见严初九这样说,心中不由一跳。 安欣也在他的庄园里吃过饭,那是不是也遭过他的毒手呢? 安欣却只是抬眸看了严初九一眼,没说话,但筷子却比刚才多动了几下。 她怕自己再不吃,严初九嘴里又会冒出雷人的话来。 晚饭过后,花姐去查看周海陆。 他的情况明显已经完全平稳了下来,不止踏实睡了一觉,醒来后还喝了一碗粥。 花姐从他的房间出来后,对坐在那里正给安欣沏茶严初九说,“严先生,老爷请你进去,他有话要跟你说!” 周凌云心头猛地一跳,紧张无比拽住严初九,“初九,我爸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你别……” 严初九微微点头,“我知道,我有分寸的!” 他进了里间后,看见周海陆已经躺在床上,原本蜡黄的脸也有了一点血色。 他看见严初九,浑浊的眼睛动了动,那眼神里的复杂,比黑船上的雾还难猜! 跟着严初九进来的周凌云忍不住,“爸,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些再说啊,初九九他……可以等的,是吗?” 严初九已经等了两天一夜,早等得不耐烦了,但接触到周凌云几乎哀求的眼神,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没事,我已经好很多了!”周海陆摆了摆手,吩咐她,“阿云,你先出去吧!” 周凌云无可奈何,只能离开带上房门。 “初九,你坐。” 周海陆指了指床边的矮凳,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严初九坐下,这才注意到他瘸的那条腿上,有数道陈旧又狰狞,像蜈蚣一样的疤痕! 原来他不是天生的瘸,是外伤所致。 “你爸的事……”周海陆咳了两声,枯瘦的手在被子上微微颤抖,“该告诉你了……再瞒下去,我这把老骨头,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窗外,像是透过十几年的光阴,看到了当年的海浪和年轻的自己。 那些尘封的记忆一旦被触碰,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里面翻涌的,全是悔恨和恐惧。 “我和你爸,年轻时都在黑船上混过。那时候总觉得,人不狠站不稳,后来才懂,狠劲这东西,是要拿命抵的。” 周海陆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不堪回首的疲惫。 “他掌舵稳,我识海路,大风大浪里把命拴在一块,算是过命的兄弟。后来攒了点钱,我们都想上岸做点正经事。你爸性子直,眼里容不得沙子,不喜欢看别人脸色,咬着牙买了黄宝贵的渔船,带着你妈跑近海捕鱼,挣的是辛苦钱,却睡得踏实。” 他喘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严初九。 “我呢……手里攒了些人脉,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关系。没彻底上岸,帮人牵线做运输——你也知道,有些货,是不能走正规渠道的。那时候总觉得,能多挣点是一点,却没料到,这钱沾着血。” 严初九的拳头在膝盖上攥紧了,指节泛白。 他从未想过,父亲那身洗不掉的鱼腥味里,还藏着这样一段黑暗的过往。 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像洋葱,你以为看到了芯,剥着剥着才发现,里面全是能呛哭你的秘密。 “你爸买船还欠了一半的钱,利息很高,压得他喘不过气。” 周海陆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有一天他找到我,红着眼圈,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账单,问我能不能给点‘快钱’的活。我当时就劝他,说我这边的钱不好挣,水太深,可他说一家人等着吃饭,他的小姨子饿得快皮包骨头了!” 他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是在逃避什么。 “我手里正好有个大客户,姓杜,叫杜文娟。是个女人,很年轻,很漂亮,身后的背景庞大又复杂,她也比男人更狠,下手黑,路子野,手里的货利润高,风险也大得能吞人。我心一软……就把杜文娟介绍给了他。” 说到“杜文娟”三个字,周海陆的声音明显发颤,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那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出事那天,是你爸第三次帮杜文娟运货,一批进口的轮胎。” 周海陆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声音哽咽。 “船开到外海就没了信号,等我收到消息时,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从没存在过一样,海浪这东西,最是无情,吞了人,还连个响都不冒啊!” 严初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他死死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吼出声来——原来父母的死,是被卷进了违禁品的浑水里,成了别人利益链上的牺牲品! 第1025章 层层剥开的残忍真相 “我当时就知道坏了,你爸妈肯定没了,我后悔啊!” 周海陆说到这里,突然情绪失控的捶胸顿足,老泪纵横。 “如果不是因为我介绍了杜文娟,你爸妈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失去这个兄弟。我,我……” 严初九见他泣不成声,怕他一口气上不来,很想上去给他顺顺胸膛安抚,但最终还是忍住,“你慢点说,别激动!” 周海陆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着自己浑浊的老泪。 “你爸妈的船沉了之后,我想去找杜文娟讨个说法,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也失踪了。我遍寻不到她,以为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杜文娟背后的那些人,竟然找上了我,说是我吞了那批货,对我展开追杀!” 周海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绷带下的轮廓扭曲变形,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条腿,就是那时候被砍断的。我拖着半条命逃出来,躲到这鸟不拉屎的月牙屿,才算捡了条命。这些年,我像只耗子似的藏着,不敢见人,不敢提过去,就是怕那些人找上来。” 周海陆睁开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定定地看着严初九,那眼神里有恳求,有警告,还有一丝绝望。 “初九,我不告诉你,不是想瞒,是怕你送死!杜文娟背后的那些人,我不知道究竟都有谁,只知道他们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你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啊!” 周海陆抓住严初九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枯瘦的手指像鹰爪似的。 “初九,你听叔一句劝,别再查了。好好的过安稳日子。有些债,这辈子都讨不回来,有些真相,烂在肚子里,比揭开了好啊。” 严初九看着他眼里的恐惧和恳求,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原来周海陆的沉默,不是冷血,是被吓破了胆的自保,也是一种扭曲的保护。 他推开了周海陆的手,站起身,望着窗外躲进云层的阳光。 “周叔,我爸妈,不能白死。” 严初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谁也拦不住的决绝。 周海陆看着严初九挺直的身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严东升。 一样的犟,一样的认死理,仿佛认定的事,就算撞碎在礁石上也不会回头。 他重重地咳了几声,枯槁的手紧紧抓着被单,指节泛白如骨,“可是你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他们……” “那也要斗了才知道!”严初九转过身,目光扫过周海陆腿上狰狞的疤痕,“周叔,你躲了十几年,躲掉心里的恐惧吗?” 周海陆的脸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剜了心。 他别过头,望着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掌,声音低得像漏风的船板,“我只是想活着……活着看阿云嫁人,看她平平安安的。” 那我爸妈呢? 他们就该烂在海里,连个墓碑都没有? 严初九很想冲他嘶吼,只是看着他已是苟延残喘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了。 周海陆望着严初九决绝的侧脸,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惊涛骇浪。 那双眼睛,太像他的兄弟严东升了! 回想起严东升的音容笑貌,浓浓的愧疚也涌上周海陆的心头。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又说,“初九,你再在岛上待一天,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严初九疑问,“去哪?” 周海陆摇头,“明天我会跟你说的。” 严初九离开周海陆的房间,守在外面的花姐和周凌云忙凑了上来。 周凌云急声问,“初九,我爸怎样了?” 严初九摇摇头,“他没事!” 周凌云顾不上跟他多说什么,忙和花姐进去房间查看自己的父亲。 严初九离开了石屋,走到外面院子的门口,坐在石蹲上,心绪复杂的看着远处黝黑的海面发呆。 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一遍遍扑在严初九的脸上,像无数根细密的针,刺得他皮肤发麻。 远处的涛声比白天更沉,像是谁在深海里擂鼓,每一声都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严先生!” 花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 她手里拿着件薄外套,脚步轻得像是怕惊吓到失神的严初九。 严初九听到了,但没有回头,成年的世界果然没有容易两个字,连发呆都得挑时间。 花姐走到他身后,将外套轻轻搭在他肩上,“岛上夜里风大,气温也低,你别着凉了!” 严初九微微点头,“周叔他……” 花姐看了石屋那边一眼,昏黄的灯光从窗缝里漏出来,“小姐正在陪老爷说话,不过老爷的状态,明显要比白天好多了。” 严初九没有再说话。 花姐也安静的站在一旁陪着,心头却明显比昨晚松了不少。 这个男人和老爷已经聊过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明显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带着血海深仇。 看来很多事情,就像洋葱,不剥开看看,真不知道里面藏着啥,说不定还是颗甜心呢! 一阵之后,花姐才再次开口,“严先生,我去给你洗澡水,伺候你洗澡好吗?” 严初九回过神来,垂眼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上面还有从滩涂上带回来的泥巴。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尽管他这样说,但花姐还是去了厨房,给他打洗澡水。 大木盆里的水装了半满,水温也调得刚刚好,不烫不凉。 花姐站在木盆边,看着严初九,欲言又止。 严初九以为她要留下来给自己搓背,忙摆摆手,“花姐,辛苦你了,你出去吧!” 男人洗澡,哪好意思让别人看,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花姐犹豫一下,终于硬着头皮开了口,“严先生,下午……我经过滩涂,看见……” 严初九的脸上一窘,立即就想钻进木盆里,把整个人都藏进水里。 花姐则是继续说,“滩涂上的淤泥,很多细菌,水里还有看不见的海蛭卵,万一……反正对女人的身体很不好,你和小姐……以后不要那样了。你们年轻人火气旺我能理解,但也要挑地方不是!” 严初九尴尬得无地自容,只能忙点头,“……知道了!” 花姐却仍然苦口婆心,“你们现在不懂事,等真的落下病根,那可就麻烦了。” 严初九被花姐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当众掀开了遮羞布,恨不得表演个原地消失。 “花姐,我,我知道了,你快忙吧,我这就洗澡了。” 花姐见他确实听进了话,这才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了一句,“水要是凉了就喊我,我再给你添点热水。” “哎,好。” 严初九应着,等花姐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院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脸,脸上还带着尴尬的热意,仿佛刚被太阳暴晒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沾满泥污的衣服,想起下午在滩涂和周凌云的荒唐,心里又是一阵复杂。 花姐说得对,自己和周凌云确实太冲动了,只顾着一时激情,压根没考虑过环境的恶劣。 严初九脱掉了衣服后,舀起木盆里的热水,往身上浇去。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肌肤上的泥垢,也冲淡了些许尴尬,却冲不散心里的那份担忧。 不知道周凌云现在有没有感觉什么不舒服,女孩子家,身体金贵着呢,可别真出啥岔子。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严初九感觉浑身清爽了不少。 他没有立刻回房,而是朝着周凌云的房间走去! 有些牵挂,或许不是爱情,但也挡不住,只想亲眼看看才能安心。 第1026章 海岛夜话 严初九走到周凌云房门前,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敲了敲门。 “谁?” 周凌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是刚打完一场生活的硬仗。 严初九应了声,“是我。” 周凌云很快打开了门,眼眶有些微红,像被雨打湿的樱桃,显然是周海陆和她说了很多往事。 “初九,你找我……有事?” “我来看看你。”严初九的目光顺着她的脸,落在了她的腿上,“下午我们……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周凌云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横他一眼,忙摇头,“没有!” 严初九仍然有些担忧,“花姐刚才跟我说,滩涂的淤泥里细菌多,还有虫卵什么的,我怕……你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让安医生给你看看。” 周凌云没想到花姐竟然连这个都跟严初九说,顿时羞得恨不得关上门。 花姐可真是的,有些事情,你看见就看见了,干嘛要说出来? 我多少回看见你夜里自个瞎折腾,不也没告诉别人吗? 周凌云心里埋怨花姐一阵,声音细若蚊蚋的回应严初九,“我没事,你别理花姐,她就瞎操心。” 这时安欣从正屋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两人,尽管没有出声询问,但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们在这里干嘛? 严初九与周凌云互看一眼,脸上尴尬,心里发虚。 他们的事情,绝不可对人言的。 安欣则是主动开口,“我刚去看了一下周先生,他的血压和心率都降下来了。” 周凌云感激的说,“安医生,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我爸的身体恐怕没那么容易缓过来。” 安欣摆手,指向严初九,“你谢他吧,我看在他的份上才来的。” 周凌云看向严初九,没说什么。 大恩不敢言谢,涌泉相报就是了! 在三人正说话的时候,花姐走了过来,“安医生,房间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环境有些简陋,你将就着住一晚,我就在隔壁,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 谁知安欣却摇头,“不必麻烦了,我今晚住在船上!” 花姐愕然,“船上?” 安欣指了指严初九,“他的那艘游钓艇!” 花姐迟疑的问,“船上晃晃悠悠的,怎么睡人啊,不舒服的!” “没事,我喜欢睡在船上。”安欣不容置疑的应一句后,这就问严初九,“你现在有空吗?有空就陪我去一下你的船上。” 严初九明显能感觉到安欣是有话跟自己说,回想起安欣给周海陆看病时的反应,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里,分明闪过一丝震惊。 这个女医生,恐怕也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他就干脆的答应,“我现在就和你过去!” 两人用现在变成板砖一样的手机打亮电筒功能,照着石阶小路往下走,几分钟后就到了码头。 严初九带着她进了船舱,到了最里面的舱房。 “安医生,床在这儿,洗手间在那边,外面厨房有吃的,你休息的时候,记得将外面的舱门反锁上!有什么事,你就用船上的电话打之前那个号码,那是周凌云的卫星电话。” 严初九一边介绍,一边叮嘱! 为了安欣的安全,他最后还忍痛割爱。 “今晚我让招妹留在船上陪你!” 安欣看了他一眼,眼中有感激,但嘴上什么都不说。 舱房里自此就安静了下来。 安欣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装扮,终于开口,“我去换一下衣服。” 严初九便识相的说,“那……我先回去了!” “不,你先坐,我有话要跟你说的!” 安欣拦住他,然后拿起自己随身的包进了洗手间。 当她出来的时候,身上那套很正式的装扮已经卸了下来,换成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整个人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烟火气! 尤其是那双在灯光下炫目的长腿,让严初九有点睁不开眼睛。 这腿,简直是被上帝吻过的艺术品,白得晃眼,长到犯规! 安欣坐到那张大床上,目光落到严初九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是欲言又止。 严初九主动询问,“安医生,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安欣直接开门见山,“你来月牙屿,是想通过周海陆调查你父母的事情吗?” 严初九不答反问,“你以前就认识周海陆?” 安欣却是继续问,“周海陆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 严初九目光紧盯着她,“安欣,我发现你身上好像也有很多秘密!” 安欣步步紧逼,“周海陆有没有告诉你什么线索?” “……” 两人鸡同鸭讲,谁都没有回答对方的话题,就像两个互相试探的侦探,手里都握着半张底牌。 说到最后,两人齐齐止住了声音,大眼瞪着小眼。 半晌,严初九才再次开口,“安医生,咱们这样没办法交谈,能不能开诚布公,我对你倾囊相授,你也对我言无不尽!” 一向干脆果决的安欣明显犹豫了起来,咬了咬唇后终于看向严初九。 “现在我不能对你说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一样,身上都背负着血海深仇!” 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她几乎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 这,明显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严初九就有这种感觉! 他忍不住追问,“你的事情,跟周海陆有关?” 安欣微微点头,随即又补充,“甚至也跟你的父母有关。” 严初九听得心头巨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欣摇头,“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严初九犹豫了一下,这就选择性的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 例如自己来岛上,确实就是找外号叫海陆州的周海陆,为了调查父母的死因,但更深层次的东西,则是三缄其口! 有些秘密,对于没有深入了解过的人,他是不会轻易透露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问了安欣一个问题,“安医生,你既然知道周海陆,那你认不认识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严初九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报出名字,“杜,文,娟!” 安欣听得身体一震,眼中闪过过诧异之色,不亚于见到周海陆的的那一瞬间,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激起千层浪! 严初九瞬间捕捉到了她的神色变化,“你认识她?” 安欣竟然没有否认,“认识。” 严初九很意外,忙追问,“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文娟也有个外号,叫做玉面美人,表面上做进出口贸易,实际上手里握着好几条走私通道,做的全是不能见光的生意!” 这,明显就跟周海陆说的对上了。 严初九继续追问,“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安欣摇头,“不知道,她已经失踪很久了!” 严初九心头一阵失望,准备退而求其次的问:你怎么认识她? 只是没等他出口,安欣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见另外一个人。” 严初九下意的问,“谁?” 安欣正要回答,守在船舱外的招妹突然狂吠起来。 这样的叫声,明显是提醒他们有人来了! 两人只好止住交谈,走出外面查看,发现是周凌云与花姐正打着灯,远远的从码头上面走来。 她们觉得让安欣住在船上,实在怠慢,想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 花姐甚至怕安欣晚上会冷,特意从家里抱来一床棉被。 安欣就迅速的在严初九耳边说,“别的事,我们回去以后再聊!” 严初九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方便,无奈点了点头,“好吧!” 第1027章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上岛的第三天,如约而至。 严初九起床的时候,仍然感觉黏糊糊的,不过这次是眼皮,不是别的,否则就可能要找安欣给看看了。 他从房间走出来,发现周海陆竟然已经醒了。 周海陆正拄着拐杖,费力的在院子里挪腾,每一步都像动力不足的老机器,运转得极为艰难。 不过能动就好,强过只能躺在那儿。 花姐在旁边默默的陪着,像株不开花的仙人掌,沉默却靠谱。 “周叔,早上好!” 严初九走出去的时候,主动跟他打招呼。 既然这不是杀父仇人,还是父亲过命的兄弟,那就没必要摆着臭脸,甚至应该尊重。 周海陆点了点头,看他的目光,带着看自家闺女式的慈爱。 “初九,花姐已经做好早饭了,你吃两口,吃完了我们就出发。” 严初九忍不住问,“周叔,我们去哪儿?” 周海陆微微摇头,嘴严得像加密的微信聊天记录。 严初九便去了厨房,胡乱的扒了三碗粥,四个馒头,以及五根玉米。 勉强吃了个七分饱后出来,没看见周海陆了。 这老爷子,走得比外卖小哥送餐还悄无声息。 严初九绕着屋前屋后找了一圈,这才发现周海陆已经在花姐的搀扶下,到了下面那个木码头。 周凌云和安欣也在那儿。 严初九便赶紧走了下去。 周海陆见他来了,这就指着他的游钓艇问,“初九,你这船还能航行多远?” 严初九出海之前给游钓艇加满了油,还备了两大桶油,“再航行400海里没有问题!” 周海陆点点头,“那就坐你的船去吧!” 严初九答应得干脆,“好!” 在严初九搀扶了周海陆上船之后,花姐,周凌云,甚至安欣也要跟着上船。 周海陆却摆手止住了她们,“你们都留在岛上,我和初九去就行了。” 周凌云很不放心,“爸,你的身体才有所康复,海上风大浪大,没人在身边照顾你怎么行,我不去,让花姐陪着你……” 周海陆打断她,“没事,我们只是去转转就回来了。” 安欣上前将一瓶药递给他,“周先生,这是缓解心绞痛的药,你要是感觉心脏不舒服,就吃一片。” “好,谢谢安医生!” 周海陆接过药后,这就示意严初九开船。 游钓艇船缓缓驶离月牙屿,引擎的低鸣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水痕。 严初九站在驾驶舱,看着越来越小的岛屿,忽然想起这几天在岛上的种种。 餐桌上的沙蚕蒸蛋,花姐胸口的珊瑚纹身、滩涂上纠缠的鱼……有些记忆就像收藏夹里的视频,平时不碰,一翻就停不下来。 正走神呢,周海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初九,往东南方向开。” 周海陆靠坐在驾驶舱内的软椅上,脸色比昨天好了些,手里却始终攥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指腹反复摩挲着盒盖的纹路。 严初九调整了航向,“周叔,你抱着的是什么?” 周海陆打开铁盒,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泛黄的照片和几张皱巴巴的纸。最上面的照片里,两个年轻男人勾着肩站在渔船甲板上,一个是年轻时的周海陆,另一个眉眼硬朗,应该就是严初九的父亲严东升。 “这是我和你爸的照片!”周海陆拿出照片,跟严初九仔细对比半天,不由摇了摇头,“你和你爸,长得一点也不像呢!” 严初九讪笑一下,“我应该像我妈吧!” 周海陆还想摇头,因为严初九跟他妈更不像,他妈可是个大美人,当时他都羡慕自己的兄弟娶了个绝色佳人。 严初九……除了那个鼻子外,别的都只能说平平无奇。 不过为了避免打击这个像子侄一样的孩子,周海陆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 船行一路,很快就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严初九见周海陆一直没有让自己停航的意思,便继续全速往东南方向行驶。 四个小时之后,船行至一片雾气缭绕的海域,周海陆突然喊了起来,“初九,开慢一些,就是这附近了!” 严初九忙降低航速。 周海陆便撑着拐杖,到了甲板外面,扶着船舷,辨认着周围的环境。 游钓艇缓行一阵,他就再次叫喊起来,“停,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严初九关掉引擎,游钓艇在水面轻轻摇晃。 他走出驾驶舱,看向周海陆,发现他正从那个铁盒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海图,展开后,上面用红笔圈着个精准的坐标。 “对,没错,就是这里!”周海陆对照着坐标,声音带着些微颤抖,“十二年了,我没再踏足过这片海域。” “周叔,这是……” “沉船的位置。” 严初九一头雾水,“沉船?” 周海陆的手指点着那个红圈,力道大得几乎要戳破纸。 “当年我被杜文娟背后那些人追得走投无路,把黑船时代攒下的家底,以及后面做生意的积蓄,换成了五百斤黄金,装在海蛇号的底舱,准备逃到外海去,谁知船开到这儿,被三艘快艇堵了。” 严初九听得心头一震,瞳孔都缩了起来。 五百斤黄金,以十二年前两百多一克的价格来算,那也有五千万出头了。 放到现在,金价飙升了好几倍,已经是七百多一克,那就是一亿七千多万? 这么大一笔钱,足够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浪了。 严初九正吃惊之际,周海陆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们当时用机枪扫射我的海蛇号,我的腿被打中了,油箱也被打穿了!” “我跳了海,凭着过硬的水性,逃过了他们的射杀!” “之后我在海里漂了近三天才被月牙屿过路的渔船救起,侥幸捡回一条命!” “但我的船,还有那些黄金,全都沉在了这下面!” 周海陆说着,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像濒死的人抓住了火把。 “初九,你报仇需要钱,打点关系、买通线人、甚至……雇人动家伙,哪一样都离不了钱。这黄金,本就是我当年准备用来赎罪的,现在给你,再合适不过。” 严初九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周海陆带他来这里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周叔,你怎么确定船还在?” 周海陆指向周围,“这片海域是洋流死角,底下全是淤泥,船沉下去就陷进泥里了,不会被冲走。不过这里就是很深!” 严初九刚才出船舱的时已经看过鱼探,显示的深度是340米左右。 周海陆抓着严初九的手,“初九,我知道这个深度很难搞,但你有船,有设备,肯定比我这把残瘸的老骨头强。这黄金,你捞上来,全拿去!” 严初九眉头微微拧紧,他现在的异能,只能够到300米的深度,而且是非常勉强那种,再多1米都下不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大表姐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和她走上正道的话,自己的潜水异能,应该会增强一截! 只是这个时候,他更多的还是感动。 下面的五百斤黄金,是周海陆唯一的身家底了,是他用命换来的! “周叔,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周海陆摇头,老泪从眼角滚落,“比起你爸妈的命,这点黄金算什么?当年是我害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这点事了。你拿着黄金,招兵买马也好,打通关系也罢,总之……替你爸妈,替我这条废腿,讨回公道。” 严初九握着他的手,终于点头,“好,我会捞上来的,然后把黄金还你……” “不,我不要。”周海陆摆手,“阿云现在很本事,很能挣钱,有她养着我,我饿不着。” 严初九苦笑,心说老爷子,你知道你女儿为了养你,抠成什么样了吗? 周海陆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倒是你,前路凶险,多一分底气,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可能。” 严初九没有再说什么,现在黄金还没捞上来,说再多也是白搭。 他赶紧的掏出手机,对着周围拍照以及海图坐标拍照,同时还用卫星定位记下位置。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发动船只,掉头往回走。 船行渐远,周海陆始终站在船尾,望着那片雾气缭绕的海域。 严初九看着他,突然明白:他带自己来,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沉着的黄金,同时也是将压在心头十二年的重担,放到自己肩上。 有些债,总得有人讨! 有些事,总得有人扛! 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 只不过这次,有人把勇气递到了他手上! 第1028章 我想把坚冰融化 回到月牙屿时,天已经擦黑。 海面像被泼了墨,月亮和星星还没出来营业。 花姐与周凌云正在码头翘首以盼,那身影在暮色里像两株守着归航的芦苇。 见船靠岸,两人就七手八脚将周海陆扶下船,脚步匆匆往石屋赶,毕竟天黑路滑,岛上的风也不等人。 在周海陆躺下后,安欣也随后走进去,检查他的身体,一阵之后不由皱眉。 “周先生,你的血压和心率又升高了一些!” 在海上颠簸了一整天,周海陆确实有些疲倦,但事情托付给了严初九,心里舒坦了不少,精神头还是不错。 “不碍事的,我感觉已经比昨天好多了!” 晚饭的时候,石屋里的气氛就比前两晚松弛了些,除了饭菜的香味,还有着雨过天晴的味道。 严初九甚至还主动给周海陆盛粥,夹菜。 五百斤黄金,不止是周海陆的托付,也代表着对他的关爱! 这年头,谈钱虽然俗,但钱能解决的问题,很多人都希望,你别跟她谈什么风花雪月,谈钱就好了! 将心比心,严初九自然也要周海陆好一些。 周凌云和花姐见状却是不由自主的大松一口气,胃口也因此大开! 家和万事兴,饭才能吃得香,不然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吃着也像嚼蜡。 周海陆却吃得不多,只喝了小半碗花姐熬的鲈鱼菩米粥。 当严初九还要帮他盛粥的时候,他就摇摇头,“初九,我已经吃饱了!” 严初九忍不住问,“才吃这么点?” 周海陆叹气,“年纪大了,不止胆子变小,胃口也变小了,年轻的时候,这样的菩米粥,我一顿能吃四大碗!” 严初九微微点头,那很可以了,都能赶上自己一半了。 “初九,你吃你的,不用管我!”周海陆看着严初九,眼中的慈祥似要溢出来,“你明天是要走了吗?” “嗯,我已经出来好几天,家里头的事不少,应该要回去了!” 周海陆以前虽然没听过严东升提起他有个儿子,不过却时常听他说起有个小姨子,“初九,你……是不是有个姨妈啊?” “是的!” 周海陆忍不住问,“她现在怎样了?有嫁人吗?过得好不好?” “挺好的!” 严初九敷衍的应了一句。 他不太喜欢跟别人谈论自己的小姨,就像自己的银行存款,心中有数就行,没必要拿出来和别人说! “那明天你回去的时候,让花姐拿些海产干货和岛上的土特产带回去!”周海陆望着他,语气里带着点旧时光的温柔,“你爸在世的时候,最怕就是你姨饿肚子!” 严初九刚塞了一嘴的肉,闻言含糊点头,“嗯,谢谢叔!” 周凌云坐在对面,视线正好与他交触。 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移开目光。 花姐端着一碟刚炸好的小鱼干进来,油香混着海腥气漫了满室。 “这是今天退潮的时候,我去捡的小银鱼,煎得很酥脆!” 她往严初九面前推了推,“听说这种小鱼很补钙,严先生多吃点,明天开船费力气。” 严初九觉得开船不需要力气,开车才要。 没开车,说的是事实。 开船一推油门往大海死命冲就是了,很多时候船舵都不必怎么打。 开船就不一样了,总是要踩油门,踩刹车,还要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看路况,还怕闯红灯,怕不系安全带会翻车。 安欣则是一直很安静,仿佛只是来陪衬的路人甲。 不过她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扫过周海陆,像在诊断一件复杂的旧物。 有些人,自带结界,安静得像幅画,却让人不敢轻易落笔打扰! 安欣大概就是这种人,美得有距离感,像橱窗里的高定,只能远观。 …… 晚饭后,花姐搀扶着周海陆进房间休息。 周凌云收拾碗筷,勤劳肯干的严初九帮着她一起。 当厨房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周凌云忽然转过身,背抵着冰凉的灶台,指尖绞着围裙的带子。 她低声对严初九说,“初九,明天你们先走吧!” 严初九疑问,“你不走吗?” “我想留下来,再陪陪我爸!” 严初九对此表示理解,“我已经问过了安医生,她认识不少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如果周叔愿意去医院,我让她帮忙预约。” 周凌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被暖到了,“好,我这两天努力说服我爸去看看!” 严初九想起她在城里的加工厂,“你走这么多天,生意没问题吧?” 周凌云摇头,“不碍的,我那个副手老张很稳妥,不是特别大的事情他都能处理。” 严初九想到她死抠死抠地挣来的钱,全都是用来养周海陆的,从不愿吃亏的他终于发了善心。 “凌云姐,以后你跟我买鱼,我再不还价了!” 周凌云瞬间就感觉自己被暖得不要不要的了! 对于她而言,这简直就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没有之一! 比什么“我爱你”之类的实在多了,毕竟生活不易,赚钱才是硬道理。 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微颤,“那个…今晚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月光从木窗棂漏进来,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了泛红的耳根。 严初九突然想起了昨天在滩涂上,自己那条腿深陷于淤泥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的场景,喉头滚动,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有些情愫,就像岛上的潮水,挡不住也藏不住。 …… 夜色渐深,石屋周遭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声响,偶尔夹杂几声虫鸣。 严初九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上粗糙的纹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周凌云那句“今晚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 说实话,严初九现在盼她来,可又怕自己控制不住又乱来。 冲动是魔鬼,昨天他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 门外,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很轻,像怕惊扰了岛上的宁静,却还是清晰地传进了严初九耳中。 他心头一动,几乎是立刻站起身——这个时间点,除了周凌云,不会有别人。 花姐是个成熟稳重的女人,被婉拒一次后,应该不会再来。 成年人的世界,体面很重要,谁还没点自尊自爱呢! 严初九确认外面真的来了人后,这就扬声说,“进来吧!” “笃、笃、笃!” 门板却仍然被敲响了,节奏沉稳,不似周凌云平日的轻快。 严初九眉头微蹙,“谁?” “是我。” 门外传来安欣清冷的声音,像淬了夜露的冰棱。 严初九愣了一下,眼底的期待瞬间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诧异。 安欣怎么来了? 难不成她也像周凌去一样,也有话要对自己说? 严初九走过去拉开门,看到安欣站在廊下,月光勾勒出她清瘦的侧影,口罩已经摘了,唇线抿得笔直。 那是一张过分干净的脸,下颌线锋利如被月光裁过,眉峰微微挑起带着天然的疏离感,抬眸时,那双眼睛清透如深夜海水,覆着层冷冽的冰,偏又藏着惊心动魄的美。 严初九不管看多少次,都感觉惊艳,甚至还会涌起将坚冰融化的念头,而且也不止一次。 第1029章 感情最美的时候 “安医生?”严初九有点吃力的问,嗓子像被海风吹得有点发紧,“这么晚了,有事?” 安欣抬眸看向严初九,那双清透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能把人心里的小九九照得明明白白,“可以进去说吗?” 严初九心中轻跳,有些犹豫,一会儿周凌云可能是要来,让她看到安欣在自己的房间,会不会成为翻车现场? 不过最终,他还是让安欣进了屋,只是没有关门,免得到时说不清。 谁知安欣进来却反手带上了门。 严初九瞬间就被弄得很紧张,别不是她要说的话,也跟周凌云一样吧? 可这个冷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医生,给自己的感觉不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啊! 正在严初九心中七上八下之际,安欣却已经没有一点前戏的直接询问,“周海陆今天带你出海,去了哪里?” 严初九当场就卡壳了。 周海陆带他去的地方,藏着五百斤黄金的秘密,简直就是颗定时炸弹! 别说安欣只是刚认识没多久的女性朋友,就算是没有性这个字的,也得把嘴巴焊死!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只有容易…出事。 “没去哪,”严初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就是在附近海域转了转,周叔说想看看老地方。” 这话刚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跟纸糊的一样,一戳就破。 安欣盯着他,眼神里的审视几乎要凝成实质,“什么老地方?” 严初九往门板上一靠,故作轻松地扯了扯衬衫领口,“大概是他以前跑船常经过的海域,老爷子没有细说,我也没有多问。转完了我们就回来了!” 安欣沉默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还有远处海浪拍礁石的闷响,似乎在为这场僵持敲着节拍。 她眼里的光慢慢暗下去,像燃到尽头的星火! 那抹清冷里悄悄洇出一丝失落,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 她原本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两人已经是朋友,严初九会对她多几分信任。 尤其是在调查他父母死因这件事上,自己已经完全跟他站在一阵线上,没想到这会儿仍闪烁其词,像一道无形的墙,将她隔绝在外。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那段经典的台词:我以为凭我们的交情,可以讲点感情,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场交易! 尽管境况不同,但这该死的隔阂感,真是如出一辙! “我知道了。”安欣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听不出情绪,像被海水泡过的石头,“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像是下定某种决心。 她的脚步依旧很轻,却带着种一种明显的疏离感,仿佛刚才那个试图靠近的人只是错觉。 严初九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廊角,心里很不舒服,像喝了一口隔夜的海水,又咸又涩!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话漏洞百出? 安欣那么聪明,怕是早就看穿了。 可那五百斤黄金牵扯的事,水太深——周叔的性命,父母的死因,甚至杜文娟背后藏着的势力……哪一样是能随便往外说的? 这样的浑水,他一个人蹚已经够危险了,实在不敢再拉上别人。 “抱歉了,安医生。” 严初九对着空荡的走廊低声说了一句,轻轻合上了门。 没等他躺回床上,门却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严初九原以为安欣杀了个回马枪,没想到却是一直在等的周凌云。 她此时身上穿着件月白色的睡裙,纯欲风拉满,长发松松地挽着,发梢还滴着水! 周凌云也不像安欣那么见外,推开门后就直接就走进房间。 严初九嗅到了她身上飘着淡淡的皂角香,那是刚洗过澡的味道,好闻得让人心跳。 周凌云反手关上门,转身时睡裙领口往下滑了些,露出半截锁骨,像被月光精心雕刻过的痕迹,美得让人目光锁死,移不开眼。 “凌云姐,你……” 严初九刚张开嘴,后半句就被堵在了喉咙里。 周凌云踮起脚,吻住了他。 这个吻和昨天在滩涂时截然不同,没有那么多汹涌的冲动,倒像涨潮时的海水一遍遍漫过脚背,温柔平缓! 她的手带着轻颤,指尖解开他衬衫的纽扣,动作有些笨拙,却很坚定。 油灯的火苗晃了晃,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被揉皱又慢慢舒展开的水墨画,纠缠成一团,分不清彼此。 周凌云的睡裙不知何时滑落在地,露出的肩膀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肩胛骨处那块浅红色的印记格外显眼——那是昨天在滩涂被贝壳硌的。 严初九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印记,声音低得像耳语:“疼吗?” 周凌云摇摇头,吻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滑,像只贪恋又温暖的猫! 油灯的光晕在房间里轻轻摇晃,周凌云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留下一道细碎的水痕,像银线串起的珍珠。 严初九的目光跟着那道水痕往下走,喉结忍不住又滚了滚:“你的头发还没擦干?” 周凌云抬眼望他,睫毛上沾着点水汽,像蒙了层薄雾,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就是来找你帮我擦呀!” 严初九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刚才被安欣搅起的那点阴霾,瞬间就被这声带着水汽的撒娇冲得烟消云散。 他从木柜上拿起干布巾,动作笨拙地帮她擦起头发! 布巾擦过发丝的摩擦声,像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混着窗外隐约的海浪拍岸声,让房间里的空气都黏糊糊的,带着点甜。 周凌云的头轻轻靠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像擂鼓一样,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尖上! “凌云姐,昨天在滩涂……”严初九的声音有点闷,带着点愧疚,“我太冲动了。” 周凌云想起昨天淤泥里的纠缠,阳光毒辣,风里都是咸腥,可那一刻的悸动却真实得像刻进了骨子里。 她将脸更紧的埋在他的胸膛上,“不,我,是我也想。” 严初九忍不住伸手再紧了她一些,手臂能感受到她后背细腻的肌肤在掌心微微战栗。 “你今晚来,想要和我说什么?” 周凌云的手指攥着他敞开的衬衫前襟,声音低得不行,“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着你明天要走了,今晚想……和你待在一起。” 潜台词:今夜月色真美,风也温柔,不如就谈谈风月! 这话像颗裹了蜜的小石子,“咚”一声投进严初九的心湖,漾开的涟漪里还裹着蜜糖,甜得他心里发涨。 他再也忍不住了,拦腰将她打横抱起。 周凌云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 严初九把她放在床沿,低头看她。 月光从窗缝溜进来,刚好落在她敞开的领口,白得晃得人眼晕。 周凌云也看着他,眼神柔软,“我以前总觉得,生活像这岛上的石头,硬邦邦的,没什么意思。现在,我却觉得一切都有了盼头……” 后面的话,没等她说完,已经说不出来了。 严初九已经吻住了她。 两人卷进月色与灯火交融的温柔里…… 第1030章 和美女沦落在大海 生活这玩意儿,有时候真不按套路出牌,专挑软柿子捏——当你以为已经跌到谷底准备躺平时,它还能精准地给你补上一记闷棍,顺便采访你:疼吗?给生活比个耶?——摘自了了一生胡言乱语录。 …… 第二天,上午。 阳光正好,风平浪静,却吹不散离别的味道。 严初九带着安欣,准备离开月牙屿。 周海陆在花姐的搀扶下,亲自来给严初九送行,步履虽难,情意甚重。 周凌云倒是没有出现,不知道是昨夜太累起不来,还是怕离别的眼泪。 安欣此时已经上了船,招妹蹲在船头,尾巴耷拉着,像是知道要离别。 它挺舍不得岛上那些随便就能抓来蹂躏的小蜥蜴! “初九,你要好好的!”周海陆腾出手,拍了拍严初九的肩膀,传递着长辈的厚重,随后声音又低了些,“那个事……不必太着急,安全第一。” “叔,放心!”严初九郑重的答应,当他接触到花姐投来的轻柔目光,便半开玩笑的问,“花姐,以后还欢迎我来月牙屿吗?” 花姐连忙点头,“欢迎,当然欢迎!” 严初九笑了起来,“那行,下次我来,就麻烦你多照顾了啊!” 照顾!? 这两个字电流似的击中了花姐,让她瞬间想起自己之前深夜跑去他房间,说要照顾他的话,脸就红得不行了。 只是最后,她又应了句严初九万万没想到的话,“好,下次一定!” 严初九顿时汗得不行,再不敢多屁话了,赶紧的上船。 冲两人挥挥手后,他就进了驾驶舱发动了引擎! 船开的时候,严初九回头望了一眼。 月牙屿渐渐缩小,周海陆与花姐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隐没在灰蓝色的海天交界线之后。 船舱内,引擎单调的嗡鸣是唯一的BGM。 严初九掌着舵,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前方海面。 安欣站在他的身侧,沉默地看着舷窗外飞掠而过的浪花。 招妹趴在两人脚边,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显得格外安静。 昨夜的温存与离别的愁绪还萦绕在严初九心头,但更沉甸甸压着的,是周海陆托付的秘密和价值连城的“赎罪金”。 340米的深度,明显是他现在还不能打破的壁垒,只能等回去约了林如宴再看。 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现在,应该可以走正道了吧? 严初九这样想着,便有点迫不及待,一个劲儿的推动油门。 只是游钓艇的速度就那么快,哪怕他推到尽头,也不能让他瞬间回到陆地上。 旁边的安欣见他一副归心似箭的急切模样,不由看了他一眼,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意思明显: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船不规范,海底送外卖! 严初九接触到她的眼神,想起了前晚两人未说完的话。 “安医生,”严初九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干涩,“之前你说可以带我去见一个人?关于杜文娟的?” 安欣收回目光,转向严初九。 她的眼神恢复了清冷疏离,沉吟了半晌才应一句,“让我再考虑考虑!” 严初九愕然,这态度跟之前的不一样啊! 不是说好了带自己去见的吗? 怎么突然就出尔反尔了呢? 难道就因为自己昨晚没有告诉她,周海陆带自己去了哪儿? “噗嗤…咔…咔咔咔咔——!” 正当这个时候,一阵极其刺耳的怪响猛地从船底传来! 严初九听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头海底巨兽又重新来袭? 他忙竖起耳朵仔细辨认一下,发现异响并不是来自外部,而是船体本身,人也稍微镇定了一点。 船出了问题,可以修复,修完又是一条……好船! 海底巨兽来袭的话,那就死路一条,只有等十八年后才能是一条好汉! 不过船的问题,明显不小! 引擎一直在咆哮着疾速向前,这会儿活像个被生活毒打后的社畜,只剩垂死挣扎的咳嗽! 船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速度肉眼可见的锐减! 最后苟延残喘几下,彻底的熄了火。 严初九忙将油门拉回原位,试图重新发动。 然而,无论他怎么尝试,引擎只是发出几声无力的“突突”声,之后彻底偃旗息鼓! 游钓艇自此彻底失去了动力,像一片巨大的树叶,在海浪的推搡下无助地漂浮。 一向冰川般又稳又冷的安欣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船坏了!” 严初九猜想这是之前被那三艘铁壳船撞击的时候,伤到了引擎或者传动轴之类的东西,带病工作到现在终于彻底罢工了。 安欣抱着一丝希望的问,“能修吗?” “我试试!” 严初九作为前装修佬,动手能力是很强的。 以前家里有什么电器坏了,例如风扇,洗衣机,冰箱之类,他鼓捣鼓捣,又能挣扎着用三年。 不过修之前,得先把船停下来,现在仍然顺流漂泊! 幸运女神似乎还没完全抛弃他们。 远处,一座无名小岛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更幸运的是,船的主引擎虽然彻底罢工了,但顶流机用的是独立引擎的电池组供电,还能继续工作。 顶流机还能工作,不止能定位,还能低速移动。 严初九就借助顶流机,缓慢靠近那座无名岛屿,然后在背面洋流平缓的地方彻底定位停下。 将船固定住了,他才找来工具箱,拆开引擎。 一股混合着机油和焦糊味的热气扑面而来,里面的传动轴位置,一片狼藉。 一根关键的传动轴连接件已经扭曲变形,甚至断裂了一部分,机油正从破损的密封处缓缓渗出。 他这就尝试着修复起来。 然并卵,从上午九点多一直折腾到中午十二点,依旧无果。 严初九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始终守在旁边的安欣说,“传动轴连接件严重变形断裂,必须得更换才行,船上没有备用的零件。” “那怎么办?” “问题不大,摇人帮忙就是了!” 严初九拿船上的卫星电话,打给了叶梓。 电话很快接通了,那头传来了叶梓的声音,“喂,老板!?” “叶梓,我的游钓艇在海上抛锚了,引擎传动部件损坏,失去动力,我现在的位置是……” 严初九语速飞快,详细的告诉她要买的零件,以及工具,然后报出自己所在的经纬度坐标。 “明白!”叶梓干脆的答应,“老板,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去买东西,然后去找你!” “好,你别着急,注意安全。” 严初九叮咛一声挂断电话,然后看向安欣。 原以为她会因为这样的突发状况,担忧焦虑而坐立不安,正准备给她做一下心理按摩,结果却发现这女人淡然自若,稳如泰山。 “安医生,你不担心?” 安欣微微耸肩,“你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没必要担心,而且担心也没有用!” 严初九愣了下,她说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他将拆开的引擎装了回去,隔绝了那股难闻的气味,然后和安欣进了船舱。 安欣,天生自带“沉默是金”光环,能用一个字回答绝不用两个。 严初九如今虽然练就了一身口吐莲花的好本领,但也得遇上对盘的、能接住梗的人才能尽情施展。 对着这位了解不够深入,不够彻底,性格又像西伯利亚冻土般的安医生,他那点逗比之魂实在燃烧不起来。 沉默,在船舱里蔓延开来。 不过,也许是被安欣身上那股强大的、近乎禅定的沉静气场所传染,严初九在最初的紧张和烦躁过后,一种奇异的平静感反而像海水般慢慢将他包裹。 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海面波光粼粼,鸥鸟在远处鸣叫。 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这条船,以及无边无际的海。 “咕噜噜~~” 一股声音从肚子里响了起来,严初九原以为是自己饿了,没想到是安欣。 “安医生,你饿了?” 安欣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作为医生,她身上没有普通女孩那样的矫情。 肚子饿了要吃饭,疲倦了要睡觉,生病了要看医生,对她而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生理需求。 作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孩,她也明显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依赖别人的习惯。 她站起来主动说,“你这有面吗?我去下一点来吃!” 严初九忙拦住,“不用不用,我来做就好。” 安欣拿眼看向他,“怎么,嫌我下面不好吃?” 严初九狂汗,这,这叫什么虎狼之词? 如果是别的女性朋友,严初九指不定就顺势带她上高速! 不过对着严肃刻板还不算特别熟悉的安欣,他兴不起调侃的心思,免得又被评论区的那些叼……小可爱骂不正经! 他没接安欣的话,径直走向厨房…… 第1031章 人间烟火气,泡妞最销魂 安欣下的面,明显是很好吃的。 严初九吃过,尽管只有一次,但也有发言权。 味道很清淡,不像叶梓做的那么咸。 受人滴水之恩,严初九总习惯涌泉相报,所以就准备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来回报安欣那碗面。 这一次出海,属实很仓促,吃的喝的塞得还没行李箱里的换洗衣物多。 不过离开月牙屿的时候,花姐让阿平阿安往船上搬东西的架势,活脱脱就像双十一发货现场似的! 一袋接一袋的海产干货,跟不要钱似的往船上装。 那数量多到让严初九怀疑周海陆是不是把整个岛的GDP都给了自己。 果然,有一种饿,叫你妈(小姨)觉得你饿! 天下的长辈看来都一个样,总怕你在外头饿成难民,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担心到底是多余还是必要,但这份沉甸甸的爱,压得船都快喊救命了, 像元宝一样的饱满干贝,薄得可以当飞刀的鱿鱼干,海参和鲍鱼堆得像超市大甩卖最后一天似的,虾干螺肉咸鱼之类的更是数不胜数,像什么百亿补贴现场一般。 除了这些硬核荤货,素菜也没落下。 海葡萄、龙须菜、海白菜、石花菜……每样都是用小麻包袋装,朴实无华却营养拉满。 花姐甚至将自己种的瓜果蔬菜都摘了不少给严初九,说是岛上的土壤种出来的,口感比较特别,比陆地的好吃很多。 因此这会儿,哪怕严初九和安欣被困在海上,暂时也不愁吃喝,储备粮甚至比陆地上某些月光族的冰箱还丰盛。 严初九将花姐送的一堆东西一一打开后,反倒出现了选择困难症,低声嘟哝起来,“……该吃什么好呢?” 旁边的安欣听到后,不由看了他一眼。 尽管什么都没说,严初九竟然懂了她的意思:落到这样的地步,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你还挑? 严初九冲她摇摇头,“安医生,三餐四季,不将就的吃,是对自己的爱,是对生活的温柔以待!” 安欣耸了耸肩,显然对此不置可否。 她听过最扯的谎就是生活要有仪式感,饿你三天,别说用手抓饭吃,盘子都给你舔干净。 所谓的精致,在生存面前不堪一击! 严初九仍然滔滔不绝,“成年人的世界已经有太多委屈,我现在的习惯是,往日不回首,吃的不将就,尽可能多交些朋友。将自己活成别人向往的诗和远方。” 安欣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她见过太多故作潇洒的男人,口号喊得震天响,心灵鸡汤一壶接一壶,可最后都在困境里露了怯。 严初九见她还是没有多大反应,这就给自己找补,“你等着吧,今天我亲自下厨,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家的味道!” 安欣这下就真的怀疑这货在吹牛笔了! 她观察过严初九的手,手掌宽厚,手指修长,怎么也不像经常握锅铲的样子。 而且在白沙村的庄园中,她可是亲眼看着严初九被一堆女人围着,整个废物少爷似的需要人伺候! 突然间,安欣就想劝他。 别瞎折腾了,还不如找点面,我下给你吃算了! 免得等会儿把厨房点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只是当严初九系上围裙做饭,香气在船舱里渐渐弥漫开来的时候,安欣才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这个男人,不止身体修复能力超强,厨艺也似乎很赞。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永远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背地里藏着多少王炸技能。 严初九先在一堆“不要钱”的海产干货里,挑挑拣拣,像皇帝选妃似的,挑出几样放进热水里泡发。 他甚至还拿起一根海参在安欣眼前晃了晃,“这个泡发好了炖鸡汤,满满胶原蛋白,美容养颜,适合你。” 安欣瞥了那海参一眼,没接话。 这花言巧语,可没有追求她的那些男人悦耳动听,但她……确实喜欢喝鸡汤! 严初九趁着干货吸水膨胀变软的空档,开始煲饭,顺便还把第一道菜放进去——客家蒸咸鱼。 咸鱼是花姐腌制的,倒不是值钱的马胶,而是没头没尾认不出品种的小海鱼,但卖相很不错,表皮泛着玻珀色的油光,看着很有食欲! 严初九将它们切成段,码上蒜末、姜丝,再铺一层乌黑发亮的豆豉,那架势,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他在忙碌之余偶一转头,正对上安欣看过来的目光。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安欣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移开。 蒸汽漫出时,咸鱼味就像长了腿,慢悠悠地在船舱里散开。 这味道让安欣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厨房——也是这样带着姜蒜豆豉味的咸鱼香,混着灶膛的烟火气,能让哭闹的她瞬间安静下来。 原来,不止互联网有记忆,味觉同样也有! 它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带你穿越回过去,猝不及防就戳中你心底最软的地方。 干鱿鱼此时已经泡软了,严初九横横竖竖的改刀,表面割成了渔网状,再切成块,放到热油里一炒! “滋啦”一声,鱿鱼瞬间翻卷成漂亮的弧度,像一朵朵在油锅里绽放的花。 这样的干鱿鱼,原本炒蒜苗才是绝配! 花姐给的一堆瓜果蔬菜里没有这玩意儿,不过有青辣椒,凑和一下也别有风味。 青辣椒切成段后连籽都不掏,直接扔进去翻炒,呛出的香气让安欣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半步。 只见严初九的锅铲翻炒间,鱿鱼的鲜混着青椒的辛辣,竟有种把春天装进锅里的鲜活,看着真心不错。 晒干的海菜此时也泡软了! 严初九见安欣在旁边站着,想帮忙又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样子,“你帮我把海菜切碎吧,等会儿咱们做个海菜蛋饼!” 安欣没有犹豫,赶紧依言照做。 将海菜捞出来,沥干水份,然后切碎,混进打散的蛋液里,接着就递给严初九。 严初九接过后,加入花姐给的金钩虾米,搅拌均匀后又放少许盐。 两人第一次一起做饭,竟然配合得十分默契,仿佛情侣般丝滑顺畅。 当铁锅烧得冒烟,油温升起来时,严初九就把打好的蛋液倒进去。 “滋啦”一声响,蛋液鼓起金黄的边,很快就定了型。 严初九抓着锅柄的麒麟臂一晃,蛋饼贴着锅底转了几圈,随后再一抖手腕,蛋饼就在锅中翻了个身。 安欣看得眼睛亮了起来,这手艺,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果然“高手在民间,庄园主在厨房”。 海菜的脆和虾米的鲜,融合在一起,让安欣忍不住暗暗咽唾沫,肚子也很应景地 咕噜 叫了一声,仿佛在叫唤:好了吗,可以开饭了吗! 严初九听到之后,这就将锅中的蛋饼切出一小块,递到她的面前,“安医生,尝尝!” 安欣犹豫了一下,可不知道是抗不住饥饿,还是挡不住诱人的气味,最终还是忍不住张了嘴,将蛋饼吃进嘴里。 入口的瞬间,牙齿先撞上海菜特有的脆嫩,像咬碎了一捧晒干的海浪,带着海水淡淡的咸鲜在舌尖炸开。 紧接着是蛋液的焦香裹着金钩虾米的醇厚,那股子鲜劲不是张扬的浓油赤酱,而是像潮水漫过沙滩似的,慢悠悠地渗进每一寸味蕾。 严初九见她轻蹙着眉咀嚼,始终不发表评论,不由有些紧张,“怎样?会咸吗?” 安欣摇了摇头,“不会,好吃!” 她真的没想到,明明是很简单的食材,却被严初九调教出了一种说不出的熨帖感,像冬日里晒过太阳的棉被,暖得人心里发松。 严初九又问,“喜欢吃吗?” 安欣情不自禁的点头,蛋饼边缘的焦脆混着中间的软嫩,有着海菜的清冽,又有蛋香的厚重,还有虾米的咸鲜! 让她咽下去仍感觉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正当她意犹未尽,还想再尝一块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时候,严初九似乎成了她肚里的蛔虫,极为贴心的铲出半碗递到她面前。 当她下意识的接过碗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严初九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声音很低的说,“谢谢!” 严初九听得愣了下,因为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这两个字,脸上浮起了笑容。 “不用客气,你先吃点垫一下肚子,我还有菜没做完!” 第1032章 姑娘你有什么忌口 在岛上连续两天的接触中,严初九已经看得出来,安欣是个喜欢清淡饮食的人。 花姐做的那些滋补却属重口味菜肴,她一样都不碰。 不过人明显是会变的,像桥本结衣,以前也这不吃那不吃,一副仙女只喝露水的架势! 在他的调教下,现在不照样什么都吃,而且胃口大极了! 然而对着还不算特别熟悉的安欣,严初九还是决定照顾一下她的口味,所以接下来的菜都以清淡为主。 花姐给的瓜果蔬菜中有丝瓜,冰箱里还有很多之前冻的鲜虾,此时拿出来的一些已经解冻好了。 严初九在热锅下油后,先把虾仁煸出金红色的油花,腥气瞬间被激成浓郁的鲜,紧接着倒进丝瓜块翻炒。 翠绿的瓜块在锅里打着滚,很快吸足了虾油的香,边缘微微泛黄时。 不用再放特别的调料,加少许盐便装盘出锅,简单往往最能击中味蕾的灵魂。 另外还他还用泡发好的干贝、香菇焖白罗卜。 萝卜吸足了干贝的鲜,又带着香菇的香,绵密入味,连汤汁都带着清甜。 用小姨的话说,这叫素中藏荤! 以前家里困难时,小姨常这么做,还说能吃出鲍鱼的感觉——贫穷只能限制想象,限制不了吃货的智慧! 安欣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手里拿着那半块蛋饼,慢慢咀嚼着。 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在摇晃的船舱里,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暖意。 她低头咬了一口蛋饼,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瞬,又很快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只是眼底的冰霜,好像悄悄融化了一角。 最后的最后,严初九竟然做出了六菜一汤的豪华阵容。 当这些菜肴通通摆上桌的时候,安欣坐在严初九对面,听着碗筷碰撞的脆响混着海浪声,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一人一厨一世界,三餐四季皆温暖啊! 这大概就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的真实写照。 严初九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原本也有些小得意,但目光落到那盘蒸咸鱼上,想到安欣的口味,又觉得自己有点失策。 “安医生,你应该不吃咸鱼吧?” 没想到安欣竟然来了一句,“吃啊!” 严初九愣住了,又一个像桥本结衣那样口是心非的女人? 尤记得桥本结衣第一次去庄园吃饭,问她吃不吃咸鱼的时候,她也说可以,最后上演现场打脸,直接吃吐了。 回忆起那一幕,严初九突然就来了点恶作剧的心思,夹了好大一块蒸得酥烂的咸鱼放进安欣碗里。 让他意外的是,安欣毫不犹豫就夹起咬了一口,然后微闭上眼睛慢慢咀嚼起来! 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严初九竟然发现她的眼眶泛红,里面有着盈盈泪光。 我了个去! 这么难吃,都吃哭了吗? 那你不要这么勉强自己啊! 我又没喝酒,不会你不吃也硬逼你吃的。 严初九忙给她倒了杯水,“安医生,感鱼确实有点重口味,难吃就不要吃了,赶紧吐掉,漱漱口!”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安欣竟然诧异的看着他,“不难吃,好吃啊!这是我喜欢的味道!” 这下,轮到严初九被整不会了。 事实上,安欣并没有口是心非。 豆豉和蒜蓉压住了咸鱼的腥味,只有咸香混着豆豉的醇厚在舌尖炸开。 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妈妈也是这样变着法给她做蒸咸鱼,还说“吃点咸的,有力气好得快”。 治愈人的从来不是食物本身,而是藏在食物里的回忆和爱。 在严初九愣神间,安欣不止吃完了那块咸鱼,甚至又夹了一块,就着回忆扒了好几口饭,仿佛要把那些错过的温暖都补回来。 看着她还要夹咸鱼,严初九忙拦住,“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没骗我,你是真的喜欢吃咸鱼,但也别吃了!” 安欣不解的看向他,随既又恍然明白过来,猜想他应该是觉得腌制品,以及太咸的东西,对肝肾不好,所以不让自己吃了。 尽管只是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但安欣还是感觉自己被暖到了一点点。 成年人的感动,往往源于对方没踩你雷区,甚至还顺手盖上了井盖。 其实,她想多了。 严初九只是怕她咸鱼送饭吃饱了,那就不吃别的菜,白瞎自己费心做的这一桌饭了。 “来,尝尝这个!” 严初九给她夹了一大筷鱿鱼炒青椒! 咸鱼都吃了,青椒应该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次严初九明显又弄拧了。 安欣真的不吃青椒,怕辣,也怕长痘,更怕火烧后门。 不过看着严初九盛意拳拳,她还是硬着头皮尝了一口。 只是那青椒看着青嫩,肉厚,仿佛菜椒般没有辣味。 实则辣劲十足,是辣椒界的刺客。 刚一入口,安欣的舌尖就像被小火星燎了一下,随即一股热辣感顺着喉咙往胃里钻。 她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严初九正等着她夸一句“好吃,够味,我喜欢”,却见安欣猛地捂住嘴,眼眶又泛红了。 咦? 这么好吃吗? 眼泪又吃出来了? 一直到安欣无法自控的咳嗽起来,严初九才感觉不对劲,“怎么了这是?” 安欣一边咳嗽,一边摆手,嗓子眼里像是塞了团火般难受。 严初九忙把水杯递过去。 安欣端起水就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才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声音带着点沙哑:“没事……就是好辣!” 严初九这才恍然,“合着你不是不忌口,是挑着忌口啊?咸鱼能吃,青椒不行?” 女人的口味,看来就像薛定谔的猫,永远测不准! 你以为她在第五层,其实在地下室! 严初九看着安欣红扑扑的脸蛋,像熟透的苹果,少了那似乎天生带来的苍白冰冷,多了几分女孩应有的红润俏美,有点想笑。 怕她觉得自己是取笑,只好只好硬生生憋回去,转而舀了一大勺丝瓜虾仁放进她碗里。 “快吃点这个压一压,丝瓜清热,虾仁鲜甜,中和一下辣味。” 安欣夹起丝瓜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混着虾油的香,果然冲淡了不少辣意。 严初九侧一脸懊悔看着那盘鱿鱼炒青椒。 明明是想照顾她的口味,却总在奇怪的点上出错! 照这样下去,还想骗……不,将坚冰融化?做梦比较容易吧! “其实……”安欣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解释,“我不是不能吃辣,就是不太习惯,而且吃了容易长痘。” “哦哦,原来是这样。那这盘菜归我了,你别动了。” 严初九说着就把鱿鱼炒青椒往自己跟前拉了拉,又舀了一勺萝卜给她。 “这个萝卜焖得烂乎,干贝的鲜全吸进去了,你多吃点。” 安欣低头小口吃着萝卜,绵密的口感里带着干贝的鲜香,确实好吃。 美妙的滋味,把她心里积而不宣的烦躁驱散了大半。 她从来没想过,普通的家常菜竟然有这样的魔力——不是山珍海味的堆砌,而是带着烟火气的真诚。 像严初九这个人,表面似乎吊儿郎当,内里却藏着让人安心的细致。 严初九自己吃得酣畅,筷子夹菜的速度比说话还快,却总不忘给安欣的碗里添鱼加肉。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但投喂够积极,张嘴就没问题! “安医生,你平时做手术费眼睛,这海菜煎蛋得多吃点,补视力的,这个萝卜汁捞饭也可以,很下饭。还有这冬瓜汤你也多喝点,降火气的……” 安欣的碗里,菜始终堆得像小山,怎么也吃不完! 然而她没有嫌烦,反倒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因为这男人一边夹菜,还一边哔哔叨叨的样子,像极了她爸爸! 以前小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生怕她吃不饱! 可惜…… 第1033章 我是个钓鱼佬啊 海风从舱门吹来,带着咸咸湿湿的气息。 它猝不及防地掀起安欣的长发,有几缕扫过严初九的手背,像上好的丝绸擦过皮肤,又似羽毛轻挠心尖! 痒得让严初九指尖发麻,连带着呼吸都漏了半拍! 这静电,怕不是通了情窦吧! 余光里,她被风吹乱发丝露出的侧脸,线条清隽又柔和! 肌肤在阳光下白得像瓷,却又泛着细腻的光泽! 脖颈纤细白皙,像一段上好的羊脂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引人遐思。 严初九看得顿了一下,忙假装不经意地移开目光。 这颜值太顶了,根本遭不住! 安欣看着碗里的饭菜,不知道怎么的,话就突然多了起来。 “以前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租的房子没有厨房,天天吃三明治,吃到后来看见面包就反胃。” “那你早说啊。”严初九往她碗里夹了块煎蛋,“下次我给你露一手红烧肉,专治西餐 PTSD。” 听他这样说,一向自带“高冷滤镜”的安欣,嘴角忍不住再次扬起,像被阳光晒化的冰淇淋,悄悄软了边角。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汤碗里,碎金似的晃眼,和她眼里的笑意一起,漾开暖融融的涟漪! 原来,最动人的暧昧从不是刻意的靠近,而是在茫茫大海上有人愿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用六菜一汤的烟火气,悄悄治愈你所有的不安。 安欣默默地把碗里的饭菜吃了个精光,连最后一点汤汁都拌了饭。 严初九见状就想给她点个赞,好吃到舔盘,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昨晚周凌云就是这样! 严初九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一小碗冰镇的酸梅汤,递给她。 “来,这个解腻,也解辣!” 酸梅汤里浮着几颗乌黑饱满的杨梅,汤色清亮,还冒着丝丝凉气。 安欣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化开,带着凉意滑进喉咙,舒服得她眯起了眼睛,眼尾微微上挑! 平日里清冷的冰山美人,此刻竟透出几分慵懒的媚态,反差感直接拉满,杀伤力翻倍! “好喝。”她由衷的赞叹一声。 严初九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笑了笑,“这是庄园上摘的杨梅,晒干后冻起来的,在海上出汗多,泡一杯这个喝相当舒坦!” 安欣深有同感,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就想起身收拾碗筷,结果发现身体像被钉在椅子上。 吃得太饱了,这一顿把平时三天的饭都吃下去了。 安欣低头瞅了瞅自己微微鼓胀的肚子,忍不住斜睨了严初九一眼! 这顿的卡路里,自己怕是练三天瑜伽都救不回了。 严初九原以为自己不会懂她的意思,谁知竟然又是秒懂! “哟,真是对不住,我不小心……把你的肚子搞大了!” “噗~~” 安欣一下没忍住,喝到嘴里的一口酸梅汤全喷了出来! 这货是猴子派来的逗笔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的脸颊瞬间染上绯红,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将衣裙的弧度撑得愈发惊心动魄! 那恰到好处的饱满曲线在简约的衣物下若隐若现,简直是“纯欲风”天花板! 安欣嗔怪地瞪了严初九一眼,那眼神三分羞恼七分娇,像带着钩子! 严初九不以为意,甚至还嘿嘿的笑起来。 “这两天你在岛上,吃的比猫还少,花姐都担心了,我没想到,你不吃就不吃,一吃就吃这么多!看来你的胃是个无底洞,深不可测哦!” 安欣这下就有点想刀人了,这能怪我吗?要怪就怪你做的饭菜太好吃,让人根本控制不住寄几啊! “严初九!” “嗯?” 安欣咬了咬唇,“我错了!” 严初九愕然,“你错哪了?” 安欣微微垂下头,后颈的线条白皙优美,像天鹅般优雅,乌黑的长发滑落肩头,遮住了小半张脸,却更显神秘诱人。 “这顿饭,真的让我吃出了家的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了!” 安欣十感触的说着,抬头看向他,“原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呢!” 严初九疑问,“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我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十岁不到就开始学做饭了!” 安欣辩解,“我之前去你庄园的时候,看着一堆姐姐妹妹围着你转,连喝一口水都得别人喂到嘴里……”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当时我在生病呢!” 被他这么一提醒,安欣才恍然记起,脸色不由发讪,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指尖划过耳廓,那细腻的肌肤让人心生向往。 严初九见她突然安静了下来,知道是自己把天聊死了,忙不迭的找补,“我经常下厨做饭的,你要是喜欢吃,随时过来我的庄园,我给你做。不过你要记得买菜来!” “好!” 安欣欣终于露出个明朗的笑,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干净又温柔。 整个船舱似乎都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明亮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鼻梁高挺,唇瓣饱满,色泽是自然的粉嫩,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严初九瞧见后就呆住了。 这女人原来会笑!还笑得这么要命!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美颜相机都不敢这么调吧! 安欣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笑容,不由也愣了下。 自己……什么时候这样笑过了?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她自己都不太记得!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那动作让她的身姿更显挺拔,曲线也愈发分明,像一株迎风的白杨,既有韧性又有风情。 阳光依旧温暖,影子依旧很长。 船舱里的饭菜香混着酸梅汤的酸甜,在摇晃的船身里慢慢发酵,酿成了一段悄无声息的温柔。 安欣饭晕了半天,这才挣扎着起来收拾碗筷。 她站起身时,因为久坐,双腿微微伸直! 那修长笔直的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线条流畅优美,从大腿到小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走路时腰肢轻轻摆动,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像T台上的模特,每一步让人心跳加快! 等她从厨房出来,看到严初九正对着手机海图愁眉苦脸,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些。 “别发愁了,船修不好,咱们就当在海上度假。生活嘛,遇事不决,可问春风,春风不语,即随本心!” 严初九抬眼看向一派淡然的安欣,“安医生,你好像从来都不慌。” 安欣耸了耸肩,“慌就有吗?” 严初九被问着了。 是啊,慌就有用吗? 慌是一天,不慌也是一天,这样两天就过去了。 焦虑是最没用的情绪,除了让你emo,啥用没有,还不如省点力气琢磨下一顿吃啥! 安欣伸手指向外面,“严初九,你看这海,虽然深沉吓人,其实也会给人留活路。东西吃完了,海里不是还有鱼吗?” 提到鱼,严初九像被按了启动键的玩具车,噌地扔了手机跳起来,“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 安欣不解,“忘了什么?” 严初九指着自己,“我是个钓鱼佬啊,钓鱼去,马上钓鱼去!” 安欣愕然的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 这货,说风就是雨,跟自己单位精神科的患者一模一样啊! 她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的勾起! 那抹笑容绽放在她绝美的脸上,像一朵悄然盛开的昙花,惊艳了时光,也晃了严初九的眼。 严初九突然觉得,就算是在这茫茫大海上漂着,有这样一个美人在身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1034章 爆个舱再回去 严初九说要钓鱼,那执行力绝对是“想到就干,原地开战”的典犯! 年轻人嘛,主动的就是青春没有售价,疯狂就在当下,虽说冲动是魔鬼,但快乐明显加倍,就像之前在滩涂撒欢儿上! 然并卵,他这次出海根本没想过钓鱼,完全没有准备。 不过问题也不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钓鱼佬却永为空军! 为了爆护,他们什么骚操作都能想出来,严初九也一样。 厨房里有面粉,鱼露,马鲛咸鱼,还有中午没吃完的米饭,以及花姐送的一麻包袋虾皮。 这些东西只要混在一起搅和搅和,那就是窝料。 安欣看见严初九在厨房里翻箱倒柜,没多一会儿就把一堆的“原材料”全堆到船舱里。 那阵势,完全不像个钓鱼佬,活像个准备炼丹的道士。 面粉袋子被他拍得飞起白雾,鱼露罐子斜着倒出琥珀色的液体,连中午剩下的几碗米饭,也被他混进去搅成一团。 安欣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眉梢微挑,“你这……是在做什么黑暗料理?” 严初九头也不抬,“诱鱼用的窝料!” “这能行吗?” 安欣迟疑的问着,忍不住伸手捏了点那堆黏糊糊的混合物查看。 面粉裹着马胶咸鱼碎,那味道……怎么说呢? 闻一口提神醒脑,闻两口神魂颠倒,闻三口原地升天! 招妹倒是嗅觉清奇,围着那堆“生化武器”兴奋地打转,小尾巴摇成了螺旋桨,不时“昂唔”叫唤两声,眼神里写满了“求投喂,我不挑食!”的渴望。 严初九的双手不停搅拌着,同时还振振有词,“这叫古法配方,越是朴素的东西,越能打动鱼的味蕾!” 安欣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的好奇更浓了。 她见过不少钓鱼爱好者,备着精致的饵料、昂贵的鱼竿! 像严初九这样就地取材,还说得一套一套的,真是活久见啊! 眼看窝料渐渐成形,味道与状态都到了严初九满意的程度,他却突然停下动作,把木棍往桶边一靠。 这样的窝料虽然已经可以打窝,但明显不够,必须得加神奇的秘方,否则就算打下去诱鱼效果也只是一般。 安欣以为他要把窝料拿出去打了,谁知下一秒,这货竟然趴在甲板上,双手撑地…… 他,竟然开始做俯卧撑! 安欣的看得目瞪口呆,像小朋友一样很多问号! 这货前一秒还像调兵遣将的将军,突然间就切换成健身模式了? “你这是……做什么?” “热身。”严初九憋着气说,胳膊弯下去又撑起来,动作干脆利落,“等会儿要爆舱,不得先活动开?不然鱼竿都抡不动。” 他说得一本正经,额角的青筋随着发力微微跳动,汗水渐渐冒了出来。 安欣没再追问,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 阳光把他的影子钉在甲板上,随着起伏的动作忽长忽短。 他的后背肌肉线条分明,像被刀凿过的岩石,每一次撑起都绷得紧紧的,透着股撼人的力量感。 汗水顺着脊椎的沟壑往下流,在腰侧积成小小的水洼,又被动作带起的风吹散,留下转瞬即逝的亮痕。 逐渐变得粗急的呼吸,在船舱里显得格外清晰。 安欣看着他脖颈处鼓起的肌肉,像块坚硬的礁石,连滚动的喉结都带着股蛮力,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见过不少男人健身,健身房里那些涂着橄榄油秀肌肉的,电视上穿着泳裤的运动员! 没有一个像严初九这样,在晃荡的船板上,满身汗味混着海风,却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肌肉不是刻意练出来的花架子,是带着劳作痕迹的结实,像海边经年累月被浪拍打的礁石,每一寸都透着“不好惹”的韧劲。 汗水越流越多,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滴,有的砸在甲板上洇出深色圆点,有的竟不偏不倚落进旁边的窝料桶里。 严初九像是毫无察觉,依旧闷头做着,胸腔起伏越来越大,汗水顺着他的侧脸往下滑,在颧骨处汇成细流,又滴进锁骨窝里。 安欣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她明明觉得这场景很荒谬——哪有钓鱼前做俯卧撑热身的? 可目光却像被黏住了似的,落在他紧绷的手臂上。 那肌肉随着动作鼓起时,硬得像块青石,连血管都清晰可见,偏偏汗珠挂在上面,又添了几分野性的湿意。 看着他汗流浃背,又闻到那混着窝料的复杂气息,安欣突然就感觉自己有点难受。 遭不住了,再看下去要缺氧! 她赶紧走出船舱,大口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严初九趁她离开,迅速起身,把身上完全湿透的衣服脱下来,将汗水完全挤进了窝料里,然后又开始搅和起来。 当严初九提着两大桶窝料出来的时候,站在甲板上的安欣不由想起刚才他肌肉绷紧的样子,连带着那股咸涩的汗味,让她的耳根微微发热。 她赶紧甩了甩头,掏出手机给海面拍照,以图记录生活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严初九此时不止准备好了窝料,饵料也准备好了。 冰箱里有冻虾,他不止加了汗水,还加了唾沫,双重叠加的配言,那是鱼见了绝对迷糊的顶级诱饵! 他来到甲板上后,没有去看安欣被风吹起的裙子,只是看向海下。 这里的水深,超过了一百八十米。 经过了桥本结衣,他不止潜水能力变强,水眼金睛明显也能看得更深更清晰了。 这会儿海里的一切,在他的视野中几乎一目了然,纤毫毕现! 在二三十米的上层水中,有成群的雀鲷在水层中不停穿梭,活像一群刚发工资的打工人,在 KTV 里蹦得最欢! 它们如此活跃,说明附近有稳定的食物供应链! 严初九的目光越过它们,顺势往下看。 光线渐渐被海水滤成幽蓝,岩床开始变得陡峭,像被巨斧来回砍劈开的断崖。 参差不齐的崖壁缝隙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洞穴。 洞口挂着紫色的海草,密布的珊瑚,隐约还能看到石头上附着巴掌大的鲍鱼! 这种复杂的地形,正是大石斑鱼最爱的巢穴,它们喜欢伏击周围的猎物! 严初九定睛再看,果然发现有一群赤点石斑在周围游弋。 它们身上点缀着鲜艳的红色斑点,在水中格外显眼。 在这群赤点石斑下方,有七八条三四十斤重的青斑,也在来回的游动,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严初九再往下看的时候,嘴角就勾起了笑意。 在一处陡峭的岩床褶皱里,一条超过半人高,最少有两百斤的龙趸,正狗狗祟祟潜伏在那儿,准备偷袭过往的鱼虾! 有一有二就有三,这周围肯定还藏着很多大家伙。 严初九瞬间就兴奋了起来,忍不住呼唤,“好家伙,看来是错有错着,今天得爆了舱才回家啊!” 安欣明显对钓鱼无爱,但她对严初九这个人感兴趣。 听到他这么自信满满,又仿佛开始吹牛笔的话,她也不再拍海上的风景了,收起手机凑过来。 鱼舱她可是看过的,冷冻舱和活水舱都极大,加起来不说能装上万斤,几千斤绝对绰绰有余。 你说爆舱回去? 这牛是不是吹太大了呢! 安欣不是个喜欢赌博的人,但这会儿真想跟他打一下赌。 你要能装满一个舱,我就给你做牛做马。 要是装不满,那就反过来。 第1035章 这个钓鱼佬有点野 严初九没注意到安欣复杂的神色,正专心做着钓鱼前的准备工作。 先是抛投了近十团窝料下去,接着有条不紊的弄钓竿,线组,之后挂饵,抛投。 “搞里头!” 久违的口号,从严初九嘴里响起,带着点抖音神曲的魔性调调。 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稳稳落入海中。 尽管窝料和鱼饵都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远不如之前那样精心准备,但融入了严初九的独门配方,魅力依旧无法挡。 鱼饵还没完全沉底,一条个头不小的石斑就闻着味儿冲了过来,一口咬住饵就往深海拖。 严初九瞅着竿梢猛地往下一坠,手腕一扬果断刺鱼:“拿来吧你!” “咻——” 鱼线瞬间绷直,竿身也变成了弧状。 严初九根本不用看,凭手感就知道这不是大鱼,十斤都不到样子,也懒得墨墨迹迹! 这样的小卡拉米,不值得自己拉扯! 他就迅速的摇轮收线,以最快的速度让它出水。 收了一半,他却发现这竟然是条赤点石斑(红斑)! 这可是值钱的鱼,他就忙减缓收线的速度,希望它能活着被带回去。 然而这个时候才想刹车,明显太晚了,鱼在飞速上升中,已经失压。 在半水已经被搞得胀肚,吐鳔! 浮到水面上,鱼眼都完全突了出来,明显已经暴毙身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了。 严初九将它拉上来后,在手中掂了掂,六斤左右,不由就叹了口气,“唉,可惜了!” 旁边的安欣见他下竿就中鱼,而且还是条不小的石斑,原以为他会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想到他竟然唉声叹气。 一时间,安欣就忍不住问,“严初九,这鱼不值钱吗?” “值钱啊,禁渔期的时候,能卖上千元一斤,纵然现在开海了,也能卖个六七百,这一条最少四千打底了!” 安欣听得更是摸不着头脑,四千块一条鱼,比自己做一台大型手术的补贴还要多几倍,他竟然还不高兴? 这年头,人与人的快乐阈值差得比医院的挂号窗口还远? 严初九将鱼摘下后,扔进了冷冻舱,见她还愣着愣脑,只好解释,“它已经挂了啊,要是活着,身价就最少加一半。” 安欣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原因,但还是摇头,“野生的海鱼,很少能活着上岸的吧!” “别人的很少,我的……” 严初九话说一半,突然就意识到自己透露太多信息,忙闭了嘴! 安欣明显就抓住了重点,“你的怎么了?” 严初九很鸡贼,插科打诨,“我们不一样~每条鱼有不同的境遇~” 安欣又忍不住想翻白眼了,见过敷衍的,没见过这么敷衍的。 严初九却不再理她,继续上饵,扬竿,抛投。 “又搞里头!” 这次还是一样,鱼饵仍没到底,又一条不怕洗热水澡的赤点石斑上来抢饵。 严初九抓准时机,再次起竿刺鱼。 “咻——”的一声响,鱼线再次绷直——又中了! 严初九这回没有生拉硬拽了,不紧不慢的摇轮收线,甚至动一下,停三下,收收停停,以给它减压适应的时间,活像给脾气大的小姨顺毛。 折腾了好几分钟,鱼终于出了水。 尽管只有只有四斤多,胜在活蹦乱跳! 严初九将它直接飞上甲板,一扔进活水舱就欢快地游了起来,跟吃了炫迈似的停不下来。 安欣凑到活水舱查看,正啧啧称奇呢,就听 “咻” 的一声! 她回头一看,只见严初九竟然又中鱼了。 速度这么快? 这货明显不是单身狗啊? 他和许若琳的事情,别人或许不知道,她却是再清楚不过。 当时许若琳受伤不轻,还找她去看呢! 安欣很是纳闷,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严初九钓鱼,只是越看就越目瞪口呆! 严初九竿竿中鱼,几乎没有一竿是空的! 那些石斑,简直就排着队来送人头似的! 这,哪是钓鱼,分明就是进货嘛! 安欣看了不到半个小时,严初九已经上了十几条鱼,平均每三分钟一条。 一向话不多的她,终于忍无可忍的问,“严初九,你钓鱼怎么这么容易?” “今天运气比较好,所以就钓得比较顺手。”严初九谦虚的应一句,为了避免她多问,这就岔开话题,“要不,你也试一下?” 安欣还没接话,严初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摆手。 “算了算了,钓鱼这坑,你还是别进了,它像网购一样,只有0次和无数次!” 他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比如叶梓,仅仅只钓了一场鱼,她就严重上瘾了。 现在自己出海钓鱼,只要一次没带上她,她就郁闷得怀疑人生。 几天不钓鱼,她就感觉世界失去了颜色。 中午打卫星电话的时候,她还说要是她跟着出来就好了,可以陪着他甩几竿! 安欣对此却是嗤之以鼻,自己不喜欢网购,也觉得钓鱼没意思,怎么可能上瘾。 另外,激将法也对她不起作用。 她很清楚,喜欢跟男人斗气的女孩,孕气都不会太差。 例如她科室里的一个小护士,总是不服输,总喜欢和男人比高低,结果一年怀孕三次。 严初九见她没什么反应,松了一口气。 钓鱼这种陋习,女人还是不要学比较好,她们只会影响自己挥竿的速度! 正当严初九有些许走神的时候,手上握着的竿子突然一震,那竿梢又一次被狠狠拉弯! 鱼线绷直,发出“呜呜”惨叫,仿佛在控诉着水下的巨物太大太粗暴了! 严初九反应极快,手臂一紧就扬竿刺鱼。 之后,他就以一种极具节奏感的技巧和力道,与水下之物角力。 收线、停顿、再收线、再停顿,像在跳一支与鱼搏斗的探戈。 每一次停顿,鱼线便松弛一丝,随即又被更凶狠的下坠力量扯紧。 “这条有点分量了。”严初九的声音透着兴奋,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滚烫的甲板上,“估计是条大家伙,刚才那群赤点石斑的头儿?” 他也不往下看,只是盲猜! 有时候太早知道结果,反而没了期待感。 安欣没吭声,目光却紧锁着那根绷得像满弓弦的鱼线,以及严初九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腕。 海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心跳的节奏竟然被鱼线声带快了! 这紧张感……比她在手术台上最关键的缝合还要让人屏息。 时间在拉锯中一分一秒过去,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 终于,一个巨大的、带着鲜明深褐色环状斑纹的鱼影在船边浑浊的水花中若隐若现。 那斑纹如同猛虎的皮毛,即使在浑浊海水中也透着一股凶悍的王者之气。 “好家伙,竟然是条老虎斑!” 严初九低喝一声,弯腰用一只手腕发力撑住钓竿,另一只手顺抛拿起抄网兜向鱼头。 “你给我上来!” “哗啦!”一声水响。 一条体型异常粗壮、浑身覆盖着深褐色虎纹的巨物被抄离水面! “砰”一声闷响,重重摔在甲板上! 鱼身足有严初九的手臂长,粗壮得惊人,目测绝对超过了四十斤! 如此个头的老虎斑,属实罕见。 现在市面上常见的老虎斑,几乎都是养殖的,个头就在二到十斤之间。 野生的更稀缺,超过二十斤已经可遇不可求。 尽管有人说老虎斑最大个体能长到六十斤,但目前为止,似乎没有捕获过这么大的新闻。 严初九钓获的这条达到了四十斤的,明显就是老虎斑界的扛把子! 野生老虎斑的价格一直居高不下,一斤500元起步,大的能卖3000元! 严初九这条大得离谱,每斤的价格恐怕要超过3000元。 也就是说这条鱼的身价,最少12万! 这明显是中了头彩,要发财的节奏! 只是严初九看起来,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 第1036章 一个女钓友诞生了 老虎斑减压得相当到位! 它落到甲板上仍有余力,拼着最后一口气在疯狂扭动、拍打! 宽厚的尾鳍和有力的胸鳍,砸在甲板上发出“啪啪”闷响! 安欣看着那条被严初九按老实了的巨型老虎斑,清冷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震撼。 这鱼的凶猛气势和那身极具压迫感的虎纹,远比刚才那些赤点石斑更具视觉冲击力。 “昂唔!” 招妹兴奋的叫唤一声,绕着这条凶悍异常的“虎斑将军”打转,尾巴摇得飞快! 见它布满细密利齿的大嘴徒劳地开合着,那双鼓出的鱼眼死死盯着自己的主人,招妹就恼了,张嘴就要一牙咬过去。 “招妹!”严初九眼疾手快,赶忙扑上去拦住招妹,“你敢咬它,我敢要你狗命信不?” “昂唔~” 招妹委屈巴巴的退到了一旁,像被家长训了熊孩子。 安欣忍不住问严初九,“这种石斑值钱吗?” 严初九点头,“值钱,大的能卖到3000一斤!” 安欣又追问,“那……你这条算大吧?” “嗯,不止大,而且是巨无霸!”严初九点头,然后估摸它的身价,“这条应该能卖到12万!” 安欣听得瞠目结舌,一条鱼,顶自己小半年的工资了! 只是下一刻,严初九却做了件让她更目瞪口呆的事情。 严初九将鱼钩摘下后,没将鱼放进活水舱,反倒顺手一推,将它扔回海里去了! “哗啦——” 随着一声水响,老虎斑重归大海! 安欣彻底懵逼了,完全看不懂严初九这是什么骚操作! 她下意识往前冲了半步,趴到船舷上看向鱼影消失的海面。 一向稳重的她,声音都变了,“严初九,你疯了?十二万!就这么扔回去了?” 严初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刚才鱼挣扎时溅了他满手腥气。 “上天有好生之德,它长这么大不容易。老虎斑这东西,一年也就长个一两斤,十年才能长到一米,这条最少已经活了二三十年。” 安欣怔住了。 她不是没见过爱惜生灵的人,以前自己的导师就常说“医者仁心,万物有灵”,可那通常是对着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或是流浪的猫狗。 面对一条能抵她小半年工资的鱼,这份“仁心”就显得格外扎眼,甚至是神经不正常,而且不止一点! “可它是鱼啊,”安欣下意识的反驳,“钓鱼不就是为了……” “为了吃,为了卖钱,都对。”严初九打断她,伸手指向海面,“但你看它那身斑纹,跟老虎似的,在海里也算个一方霸主了。活了这么多年,躲过多少网,熬过多少风浪,不容易。” 严初九蹲下身,开始整理自己的钓竿,重新上饵! “我小时候听我小姨说,万物都有灵性,尤其是活过年头的老东西。你把它钓上来,是本事;放它走,是情分。” 安欣的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 阳光把他的轮廓晒得有些发亮,下颌线绷得笔直,刚才钓鱼时暴起的青筋还没完全消下去,此刻却透着股与他平日吊儿郎当截然不同的郑重。 “十二万呢!”安欣仍不能释怀,像是替他心疼似的,“够普通人干一两年了。” 严初九觉得不能再听她说话了,否则自己会郁闷得原地升天的! 什么“活了二三十年不容易”,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全是屁话。 他严初九是谁? 他是能为了几块钱能把周凌云抠出血来的男人! 十二万大洋,他舍得往海里扔? 这么做的原因仅仅只有两个:一,海水进脑袋了,神经搭错线。二,这鱼很刑,收不得! 之前受伤住院的时候,他太无聊了,偶尔翻了野生动物保护名录才知道。 老虎斑在前两年,已经被列入了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名单。 真要把它带回去,还想卖钱?踩缝纫机就有自己的份儿! 前两年东湾村就有个小可爱,不知深浅的捕了条三十斤多的苏眉鱼,还发朋友圈。 结果被举报了,不止被罚了个底朝天,还被判了缓刑! 严初九以前不知道老虎斑被保护也就罢了,现在已经知道,作为身家过亿的庄园主,怎么可能还以身犯险! 他刚才那番听起来高大上的话,不过只是说给安欣听,同时也安慰自己罢了! 其实他的心里,早就痛得要滴血了! 十二万嗱! 以前搞装修得搞多久才能挣到啊! 严初九见一向话不多的安欣还在絮絮叨叨的说那条老虎斑,感觉这女人像在自己的伤口上一遍遍撒盐! 他就摆摆手,终结这话题,“算了,不说了,我这也属于积德行善,说不定回头船就自动修好了呢?” 安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玩笑逗得愣了愣,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她望着海面,刚才那条鱼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些微不可闻的散开涟漪,像是从未有过那样一条巨物。 突然间,安欣觉得严初九这番话,比十二万的数字更让人心里踏实。 这世上总有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也总有人,会为一条鱼的生命,心甘情愿地松开手。 有人觉得是傻叉,她也同样这样认为,但……傻得真的好有爱! “严初九,你倒是想得开。” 安气说话的时候,语气里的惊讶已散去,多了点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想不开怎么办? 真冒着踩缝纫机的危险把它带回去吗? 严初九心里吐槽,嘴上却什么都不说,重新扬起上好饵的钓竿。 “再搞里头!” 他再次喊起口号,鱼饵带钩稳稳落入海里,动作自然流畅,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条价值十二万的老虎斑,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安欣站在他身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里对他的印象,又多了一层厚重的底色。 这个看起来浑身是刺的男人,骨子里原来藏着这样一份对生命的敬畏。 一阵海风吹过,挟着他身上混合了汗味、海腥味和窝料特殊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突然间,她发现这男人身上的味道竟不是那么难闻了,反而带着一种……原始的、充满魅力的味道! 安欣咬了咬唇,这就张嘴问,“严初九,你刚才说……怕我钓上瘾?” 严初九听得愣了下,扭头看向她。 安欣侧对着他,海风勾勒出她纤细却挺直的腰线,被风吹起的裙摆下,那双修长得不像话的腿在阳光下白得晃眼。 她艳美的脸依旧清冷,但眼神却专注看向严初九,像在研究一个复杂的病例。 “是啊,”严初九把挂好饵的钩子晃了下,“钓鱼佬的快乐,一般人不懂。但一旦懂了就是条不归路。安医生你这种高知分子,还是别沾上这种陋习……” 没等他把话说完,安欣已经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是拿惯手术刀的手! “给我弄一根竿子吧!” 安欣言简意赅,语气平静得像在说“递一下止血钳”。 严初九有点反应不过来:“……啊?” “我说……我也想试试。” 海风吹过,将安欣的发丝吹拂到脸颊。 那双总是覆着冰霜的眼睛,此刻涌起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跃跃欲试! 严初九看着她,突然有种预感:一个迷上巨物的女钓友要诞生了! 第1037章 新手光环,强大如斯 安欣原本对钓鱼真的没兴趣。 她以前对钓鱼的观念,跟李美琪的助理桃子差不多,觉得坐在那里半天也钓不上来一条鱼,不止没意思,也浪费时间。 有这工夫,还不如买块肉回家练缝合,以提高自己的技巧与手速! 只是看到严初九连续不停的上鱼,又觉得钓鱼似乎,好像,也许并没那么难。 严初九见她执意要入坑,只能暂停狂拉模式,给她先弄一根钓竿。 游钓艇上好用的钓竿,全都被他拿到游艇上去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最早期的淘汰品。 电绞轮也一个没剩,都是手摇轮。 不过对于女初学者而言,征战过的旧竿反倒更好用! 新手嘛,重在体验,纯手动的也更有灵魂! 安欣一边看着他为自己准备钓竿,一边迟疑的告诉他,“我……以前没钓过鱼,不太会钓的!” 严初九的动作停了一下,“第一次?” 安欣再次点头,“嗯!” 严初九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没事,谁还没有第一次呢!一次生,两次熟,三次就成老师傅嘛!” 一般的情况下,严初九不喜欢带人,但没有经验的女钓友例外! 他觉得自己身为钓鱼佬,有责任和义务带每一个新手上路,要让她们学会钓巨物! 三下五除二,他就弄好了一把钓竿,甚至还贴心的装上了鱼饵才递过去,“来,拿着!” 安欣接过竿时,掌心触到他残留的温度,那点暖意顺着手臂往上爬,肾上腺素的开关似乎又被触发了。 她忙微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学着严初九刚才的样子,扬竿抛投! 严初九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没撒谎,真的是第一次,以前完全没钓过,抛投的时候连线杯都不知道打开! 鱼钩飞出去,瞬间弹了回来,差点没射到她的脸上。 严初九看得心惊肉跳,“安医生,小心点啊,这玩意儿可比手术刀沉多了,而且鱼咬钩的时候,劲儿也比病人挣扎猛多了!” 安欣握紧了手中沉甸甸的钓竿,有些生疏地调整了一下握竿的姿势,准备再次抛投。 钓鱼? 上瘾!? 不可能,绝不可能! 她不是不服输,也不是想争一口气。 仅仅只是想看看,钓鱼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魔力。 严初九见她这么固执,可还是没开线杯,忙来到她身后,“别心急,我来教你怎么钓!” 为了避免和安欣的身体接触,他也没直接去碰竿子,只是微微俯身。 “首先线杯要打开,手指搭着线,姿势要放松自然,不能紧绷着,扬起竿的时候就借着竿的腰劲将钩子带出去……” 温热的呼吸,扫过安欣的耳后,让她的脊背瞬间绷紧,但还是极为认真的听老师傅传授技巧! 之后,她就照着严初九说的要领又试了一次。 在严初九言传身教之下,她总算记得开线杯了,但扬竿之后,鱼线并没有及时同步荡出,钩子嗒啦一声挂在船边。 一时间,她就觉得130的智商白长了,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严初九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边帮着解线,一边安慰,“没事,新手都是这样手忙脚乱的,多来几次就丝滑顺畅了。” 安欣觉得这就像手术缝合一样,第一针时手抖,第一百针闭眼秀! 她咬了咬唇,握紧严初九重新帮着弄好的钓竿,“我,再试一次!” 阳光斜射而来,照着她专注时微蹙的眉尖。 严初九突然感觉这一刻的她,相当耀眼,美得会发光似的。 原来漂亮又认真的女人,不管是做手术还是钓鱼,都这么好看! 安欣第三次扬竿抛投,带着鱼饵的钩子,总算顺利落入了海中。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人生就像抛竿,有可能挂底,也有可能缠线,但总得甩出去才知道有没有惊喜。 下一秒,惊喜欢就来了。 她感觉竿梢骤然下沉,同时还有一股蛮不讲理的重力传来,相当凶猛! “呀!?” 安欣惊呼一声急忙收线,却被巨大的拉力拽得往前踉跄了半步! 正手忙脚乱之际,腰上突地一紧! 严初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后背的衣裙,瞬间就看到了那骤然收紧的腰线。 纤细如柳,盈盈只堪一握的模样。 姐姐的腰不是腰,是夺命三郎的弯刀啊! “稳住!”严初九在她耳边轻声的指导,“这条鱼有点大,泄力调松一点,跟着它的劲走……” 安欣感觉他的声音仿佛自带混响效果,开了低音炮似的,虽然忙照着他的指示操作,可心跳还是像被鱼线牵着,忽快忽慢。 严初九在她腰上抓着衣裙的手,沉稳有力,既稳住了她的身形,又没越界。 安欣更清晰的闻到了严初九身上汗水味,混着阳光晒过的海腥,味道真的不算好,但莫名就让人上头。 非要形容一下,就像螺蛳粉,闻着怪,吃着香!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配合着。 鱼线时而绷紧如弦,时而松弛如绸。 在严初九的教调下,安欣渐渐也做到了收放自如。 海面上,传来了那条鱼在水中挣扎的声音。 僵持了三分钟,一条十斤出头的海鲈鱼被拽出水面! 严初九伸手和安欣一起握着竿把,带着她将鱼提了上来。 鱼落到在甲板上仍然挣扎蹦跳不止,银亮的鱼身在阳光中闪闪发亮。 安欣看着那鱼,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她生平钓到的第一条鱼,成就感不亚于当初第一次独立完成了一台大手术! 原来上鱼的快乐,能治愈一切的不开心,比收到病人家属送的锦旗还满足! 严初九看着她的笑靥,手里摘钩的动作慢了半拍! 安欣很少笑,就算笑也很少这样舒展,眼角弯成柔和的弧度,整个甲板似乎都被她照亮了。 “啪”直到那条大鲈鱼一甩尾,拍他一脸黏液才回过神来。 严初九忙将鱼扔进舱里,一边擦着脸,一边说,“安医生,看来你的环开始起作用了哦!” 安欣愣住了,自己一个大姑娘,哪来的环? “每个新人,都有新手光环,强得离谱,随便都吊打老师傅!” 经严初九这么一解释,安欣终于恍然,脸上也窘了一下,因为她完全想歪了。 不过很快,她就原谅了自己! 这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她的职业! 医生嘛,想的自然专业,且深入! 不过对于严初九的话,她还是嗤之以鼻,玄不改非,氪不改命,光环只是玄学!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 新人,真的有新手光环! 当她再次重新抛投后,看着钩子稳稳落入海中,微微有点得意的问严初九,“我这次抛得可以吧?” 严初九点头,“可以是可以,但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安欣闻言下意识的看看钓竿,手摇轮的线杯打开了,抛投的位置也没错,还忘了什么呢? 严初九提醒她,“你的钩子忘记上饵了!” 安欣顿时就脸红耳赤,恨不能表演个原地消失,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赶紧摇轮收线,准备把钩子收上来重新上饵。 谁知只收了一半不到,钓竿忽然猛地下沉,上面传来一股力道,比刚才那条鲈鱼更加凶猛! 严初九始终在一旁看着她,见状不由得目瞪口呆,这明显是中鱼的节奏! “我滴个乖乖,空钩都能上鱼,你这……姜太母钓鱼,愿者上钩啊?” 安欣没心思跟严初九贫,她感觉自己的手腕被拽得几乎要脱力,忍不住叫唤一声,“啊呀~”。 严初九见她被得整个人都往前倾,不由往下看了一眼,发现被她钓中的是一条约有四十多斤的青斑。 尤其重要的一点,这鱼不是正口,而是被钩子挂到了鱼腮! 显然是安欣收线的时候,这条正好游过的鱼倒霉的撞上了它的钩子。 不是正口的话,那力道可就猛了,四十斤的鱼能钓出七八十斤的感觉,跟病人没打麻醉就缝合一样生猛。 安欣这样的新手,绝对扛不住! 严初九赶紧两步跨过去,左手稳稳托住她的手肘,右手覆在她手背上帮她稳住鱼竿。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微微一颤…… 第1038章 我这样正常吗 “这鱼不小,而且正在发力,你别急着收!”严初九在她耳边打气,“稳住,我帮你一起搞定它!” 安心发现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贴在手背上时,那粗糙的触感像是带着电流,顺着血管一路窜到心口。 她的呼吸乱了半拍,只能僵硬地跟着他的力道往后仰,后背几乎要贴到他的胸膛。 “放线,让它再游一会儿,遛鱼要讲究策略!” 严初九的声音就在耳后,带着海风钻进她的耳蜗里。 安欣没应声,只是咬着唇,强忍着那股透过耳蜗往里钻的痒意! 这感觉,比中鱼刺激多了,简直是肾上腺素与荷尔蒙的双重暴击,像手术中突然又来了个重症急诊,忙中带乱,乱中带慌! 不是正口的青斑,显然有更多发力的角度与空间,开启了狂暴模式,无比疯狂的在水中挣扎起来! “喳喳”出线的声音,在线杯中缓缓响起。 对于钓鱼佬而言,这无疑就是最美妙的声音。 严初九听着感觉比周凌云昨晚的哭声还悦耳,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安欣的手臂被严初九带着一起撑举,肘弯时不时蹭到他的小臂! 每一次触碰都像羽毛拂过心尖,让她想要躲闪,偏又被那股稳住她的力道牢牢圈着。 这一次僵持的时间,比那条鲈鱼明显久多了。 足足十几分钟,那青斑终于被折腾得没有力气了,缓缓的浮出了水面。 安欣看到那如一头小肥猪似的身影飘在水上,不由得惊呆了。 这么大的鱼,别说是钓,见都很少见! “安医生,你好厉害呀,你这条是今天的冠军,比我那条还大!”严初九由衷赞叹,语气带着点柠檬酸,“新手光环,恐怖如斯啊!” 他松开手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安欣的腕骨。 安欣感觉像是被温水烫到,猛地收回手,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 甲板上有点滑,她后退时没站稳,眼看要摔倒在甲板上。 严初九忙伸手捞了一把,正好揽住她的腰。 衣裙的布料很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纤细腰身的柔软,以及那惊人的温热。 “小心!” 严初九扶着她站稳后,立刻松开,那触感太烫手了,跟摸了刚出锅的馒头似的! “你先撑住,我给你抄一下!” 严初九忙去拿了大抄网,一把兜住鱼头,将它抄到了甲板上。 这鱼也解压得很到位,出水之后竟然还有力气。 在严初九取钩的时候挣扎了一下,锋利的鱼鳍猛地扎了一下他的手,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安欣眼尖地看见,几乎是本能地凑过去,抓住他出血的手指,“别动!” 她的动作很轻,可是却有种不容抗拒的魔力,弄得严初九像被点了穴位似的,瞬间动弹不得。 严初九能看见她低垂的眼睫,长而密,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的唇瓣抿成一道柔和的弧线,离他出血的手指很近。 这一秒,严初九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把手指…… 只是没等他多想,安欣已经从口袋里掏出创口贴,包裹上了他的手指。 “好了!” 安欣干脆利落的处理好,这就松开手。 严初九强自镇定的笑了笑,“没想到安医生还随身带这个。” 安欣站起身,往后退了退,“职业习惯,带着有备无患!我……去上个洗手间!” 严初九看着她的背影,海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修长纤细的双腿,美不胜收。 他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暖,连带着这咸涩的海风,都染上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安欣没有回头,却似乎能看到身后灼热的目光,走得更快了一些!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准备重新甩下鱼竿,可这个时候船上的卫星电话竟然响了! …… 洗手间的空间,明显要比一般的钓鱼艇大,像舱房一样。 安欣关上门后,外面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被隔绝了大半,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她走到洗手池前,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顺着手指流走,她却没觉得有多清爽,反而像是有股热气从身体深处源源不断地往上冒。 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脸色一如既往的白皙,只是此时却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绯红! 那双总是清冷如秋水的眼睛,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水汽般的朦胧。 眼底深处,似乎藏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情绪。 “怎么回事……” 安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声喃喃自语。 她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今天变得极为脆弱,不堪一击。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着之前的画面—— 严初九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专注的侧脸,以及些能勾起回忆的饭菜。 他做俯卧撑时,汗水顺着紧实的脊背滑落,肌肉线条勾勒出极具力量感的轮廓。 他教她钓鱼时,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后,带着海腥味的气息地钻入鼻腔! 他伸手扶住她腰时,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粗糙的奇异触感! 还有他被鱼鳍划伤时,自己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指尖触碰到他指腹的那一刻,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这些画面,单独看似乎都没什么,可串联在一起却像是湖面被不停投进石头,激起一波又一波涟漪,连身体都泛起陌生的酥麻。 安欣深吸一口气,试图用理智压下这突如其来的异样。 她是安欣,是那个在手术台上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医生! 男女之情于她而言,从来都是遥远而模糊的存在,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几盘菜,几句话、几个动作,就变得如此……不对劲? 安欣忙用冷水拍了拍脸颊,希望用冰凉的触感让自己清醒一些! 只是指尖触碰到脸颊,那股陌生的悸动又悄然袭来,仿佛刚才严初九扶着她手臂时的温度,还残留在皮肤上。 她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他身上的味道——汗水的咸涩、海风的清新,还有那窝料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息! 本该是奇怪的组合,此刻回想起来,却带着一种野性的、充满生命力的侵略感,让她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 “不可能……” 安欣摇摇头,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念头。 她对严初九是抱有目的的,相处得再融洽,也不该有这样的反应。 只是身体却异常诚实。 这种感觉,陌生、强烈,又带着一丝让她慌乱的……悸动。 安欣关掉水龙头,水声停了,洗手间里只剩自己的心跳声。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有些迷离、脸颊绯红的自己,第一次感到了手足无措。 应该是……正常的反应! 孤男寡女,耳鬓厮磨,很容易刺激荷尔蒙分泌,肾上腺素飙升。 从医学角度分析,这绝对是正常生理现象! 另外,自己好像也到了每个月那两三天,所以变得特别敏感! 是的,必须是! 自己对男女之事,从来都没兴趣的! 安欣不停的深呼吸,努力的找着理由说服自己! 半晌,她才感觉自己缓了过来,情绪也平稳了一些。 “只是……一时的错觉而已。” 安欣这样对镜中的女人说了一句,然后开始解手,为了以防不测,最后还上了垫子。 之后,她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洗手间的门。 来到外面的船舱,海风正吹来,带着熟悉的咸湿气息,也夹杂着严初九身上的味道。 她抬眼望去,严初九背对着自己站在那儿讲电话! 阳光洒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勾勒出硬朗的轮廓。 严初九听到声音回过头,便对那头说,“好吧,我知道了!” 安欣见他挂上了卫星电话,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有点心虚的无话找话,“怎样,他们已经来了吗?” 严初九答非所问,“安医生,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 第1039章 钓鱼一时爽,一直钓鱼一直爽 “先听好消息吧!” 安欣按照套路做出选择。 严初九伸指了指外面还架在钓位上的竿子,“好消息我们可以继续一直钓鱼,钓到饵料用完为止!” 安欣高兴了一下,钓鱼这项原本在她眼中相当无趣的事情,确实相当好玩,甚至可说不是一般的刺激! 这,是她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比挑战疑难杂症更上头! “那……坏消息呢?” 严初九微叹口气,“坏消息是我们今天恐怕回不去了!” 安欣愣住了,“你不是叫人送零件来了吗?” 严初九告诉她,“阿梓刚才打电话来,她去了好几家船厂都没找到这个船需要的型号配件,必须得订货,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拿到。” 安欣垂下头,没说话。 “我原本是想叫她先来把我们的船先拖回去的!”严初九指了指天色,“这会儿已经三点多了,她现在还在船厂,赶回庄园再开船出发天肯定黑了,夜里行船不安全……” 安欣没等他说完已经抬起头,“那太好了!” 严初九愕然,“今天回不去了还好?” 安欣眼神闪烁着兴奋,“这样我们不光现在可以钓鱼,晚上还能继续钓,直到钓不动为止!” 钓鱼一时爽,一直钓鱼一直爽? 严初九愣住了,这女医生是……入坑了? 她连叶梓还不如,人家是钓一场鱼上瘾,她仅仅只是钓一条就走火入魔? “走!”安欣迫不及待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别浪费时间,赶紧钓鱼去!” 严初九苦笑,只能跟在她后面。 两人回到甲板上,严初九重新检查一下安欣的线组,将一块饱满的虾肉挂在钩上,然后递给他。 “新手光环可持续性未知,这会儿你得正经上饵了。就像美颜滤镜,初见惊艳,久了总会暴露真实,不能总指望它!” 安欣觉得这货就是人生哲理大师,说的话句句禅机,总是那么有道理。 不过她也不好奇严初九到底是什么学历,因为这会儿一心只想着钓鱼。 只是接过钓竿,她又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颤,刚才那条青斑耗了她不少力气! 此刻不仅手腕酸麻,双腿也有点发软……尽管后者可能不是青斑的原因。 严初九正准备上钓位,结果招妹跑了过来,冲他连续叫唤几声,“昂唔,昂唔~~” 严初九听得愣了下,然后摇头,“神经,我才不去,我也不感觉热。” 招妹咬着他的裤脚扯了几下,然后又叫唤,“昂唔昂唔~~” 严初九摇头,“用不着,船上很多菜,刚才还钓了不少鱼,咱们不愁吃喝!” 招妹叫唤不止,“昂唔昂唔~~” 严初九还是摇头,“我不指望那些破铜烂铁换钱了。” 招妹再次叫了起来,声音有点激动的样子。 严初九振振有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以前穷,别说软饭,连粥都不放过,现在有钱了,就看不上碎银几两? 当然不是,以前不知道下海寻宝违法,现在知道了,自然不能乱来,这会儿可是在自己国家的海域上。 “昂唔昂唔~~” 招妹依旧叫唤连连,一副“今天这海我下定了,你也阻止不了我”的样子! 严初九见它闹起了脾气,忍不住骂骂咧咧,“傻狗,你是真蠢还是假蠢,那玩意儿不知道有没有跟着我们,我们下去万一撞到它嘴里,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昂唔!昂唔~~” 严初九摇头,“我没有恐吓你,我说的是事实!” “昂唔,昂唔~~” 严初九疑惑的看向招妹,“你怎么确定它不在?” “昂唔昂唔~” “行行行!”严初九被气得不行了,“你非要作死你就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招妹一赌气,直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海里。 “诶,傻狗,你还真去啊,回来,给我回来!” 严初九气得直跳脚,可是招妹已经消失在海面上了。 安欣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 人与狗之间,真的能无障碍交流到这种地步?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严初九,你的狗……这是要干嘛?” “它说天太热,身上痒痒,想让我陪它去潜个水,我才不跟它癫呢!” 严初九应一句后,暗里则是叹气,儿大不由娘,狗子大了,不止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敢跟自己顶嘴了。 唉,难搞哦! 安欣却觉得严初九是明智的,他的耳膜穿孔才刚好没多久,现在确实不适宜潜水,而且这里水深180多米呢! 在这么深的地方浅水?找死还差不多! 不过安欣还是忍不住问,“你的狗不会有事吧?” 严初九微微摇头,招妹的水性比自己还要好,牙齿也足够锋利,钢板都能洞穿,只要不遇到那头海兽,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安欣不太想再浪费时间,“那……咱们继续钓鱼?” “好!” 严初九点头,这就上了钓位。 安欣想起刚才中鱼时那无以名状的快感,也赶紧扬竿抛投。 一次生,两次熟,三次真的很舒服。 她这会儿已经学会了,抛投得极为丝滑顺畅,而且新手光环也不是一般的罩她。 鱼饵落入海中,刚沉到底,她的线轮上就突然发出“噌”一声锐响。 安欣还没反应过来,竿上已经传来了极大的拉扯力,整个人已经拽得往前踉跄半步,“啊呀~~” 严初九听到她的惊叫,意识到状况不对,立即飞扑过去,一把从后面托住她的肘弯。 “稳住!”严初九看一眼她钩子上中的鱼,忙提醒,“这又是一条大鱼,比你刚才钓的更大!” 他的话话音未落,水下的巨物猛地一个摆尾,排山倒海般的力道传来。 钓线瞬间绷紧如弓弦,竿身弯成惊心动魄的C形。 安欣被拽得身体前倾,只能拼命往后退,后腰重重撞在严初九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这鱼在发力,你别硬扛!”严初九的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放线,松卸力!” 安欣咬着唇照做,鱼线紧绷后的嗡嗡声格外清晰。 她能感觉到那股蛮横的力量顺着鱼线传来,像有头活物在水下疯狂撕扯,每一次挣扎都让她手臂发麻。 严初九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帮她稳住竿把! 两人的力道通过一根钓竿,拧成合力。 安欣的发丝被海风吹乱,有几缕粘在汗湿的颈侧,随着身体的晃动不时扫过严初九的小臂,痒得他心尖发颤。 这痒,比蚊子叮了还让人坐立难安。 很难忍,但这会儿严初九也只能忍,一边关注着水下的状况,一边帮着安欣控鱼。 “不好,它要钻礁石缝,快往左带!” 严初九说着,突然发力拉着安欣向左侧猛撤。 安欣脚下微滑,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指尖掐进他满是肌肉的小臂。 两人在甲板上踉跄着转了半圈,终于将鱼的势头遏制住。 经过了一轮又一轮周旋,一条八十多斤的青斑终于浮出了水面。 当这条鱼被严初九抄上甲板的时候,安欣终于支撑不住,腿一软就差点坐倒在地。 “严初九,这鱼,比刚才钓的那条大两倍不止呢!” 严初九看着娇喘不止的安欣,不禁笑了笑,“这条青斑还不算大,最大的能上二百多斤,我之前钓过不少超过一百斤的!” 安欣听得十分震惊,几十斤的已经弄得自己快散架了,要是上两百斤的,那不得要自己的命? 严初九伸手指着水下,“这里的水很深,底下结构也复杂,是个藏石斑的好地方,而且我有预感,下面恐怕已经来了不少百斤巨物,安医生,你怕不怕?” 安欣几乎是下意识的应了句,“我怕什么!” 严初九又笑了,“那行,不怕咱们就继续。”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就像你越怕胖,冰箱里的蛋糕越香! 第1040章 和女医生一起钓巨物 之后的时间,两人仿佛真的捅了石斑窝! 严初九几乎抛竿就中鱼。 红斑、青斑、瓜子斑、老虎斑……轮番上钩! 粗制滥造的窝料,以及临时凑合的鱼饵,效果似乎比平时精心准备的更好! 那些石斑,似乎排着队来他的钩子上打卡! 严初九择优录取,该走的不留,该留的别想走! 安欣也渐入佳境,虽然谈不上技巧,但也总能上鱼。 资源充足的情况下,钓鱼真的不需要技巧,闭着眼睛都能上鱼! 活水舱渐渐堆满,鱼群撞得舱壁砰砰作响,真个要爆舱的节奏! 安欣看得暗叫好险,幸亏没跟他打赌,否则这会儿已经可以准备做牛做马了! 严初九见活水舱快满了,干脆把冷冻舱打开,将那些不值钱又比较难养活的石斑扔进去。 两人忙得满头大汗,却谁也没提休息的事。 毕竟,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 又上完一条二十来斤的青斑后,安欣缓了一会儿,这才换了个新饵抛下去。 钓线刚沉到底,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力突然从水下爆发! "嗡——" 线轮疯狂倒转,发出几乎要崩断的尖啸。 安欣只觉手臂像被钢钳夹住,整个人被拽得往前冲,若不是严初九一把抓住她后领,差点就被拖进海里。 安欣无法自控的失声惊呼,“什么东西?” 严初九盯着被拉成直线的钓线,顺势往下看,看清了被安欣钓中的巨物后,人也呆住了! 在安欣钩子上的巨物,体型巨大,比之前那条青斑大了三四倍! 龙趸,难得一见的龙趸! 具体多重未知,但目测最少是三百斤往上! “安医生!”严初九的声音不由得发紧,“这是一条巨无霸,照我估计应该不低于三百斤,你恐怕很难钓上来,要不要主动切线?” 安欣几乎毫不犹豫的摇头。 切线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自己中的鱼,哪怕跪着也要继续钓! 不管多大的巨物,她都要钓到它出水为止! 安欣咬了咬唇,掌心沁出的汗让钓竿变得湿滑,“严初九,你再来帮我,我们一起把它钓上来。” 严初九见她如此执着,只好点头,“好,你抓稳钓竿,千万别松手!” 巨物随时有可能发力,为了不让它跑掉,也为了不让安欣被拽下水,他这次没有犹,直接紧贴到了安欣的身后。 双臂穿过她腋下牢牢锁住鱼竿,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下面则拉开距离。 安欣能清晰感受到,他透过衣服传来的体温,一时间心跳不由就再次快了起来。 巨物似乎敏感的意识到她在开小差,趁势发力。 “放线,快放线!”严初九立即提醒她,热气也喷到了她的耳廓上,“这鱼开始冲,不能硬扛,会断线的!” 严初九的指尖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调整泄力。 他的指腹有层薄茧,摩挲着她的皮肤时,像有细密的电流顺着手臂爬上来。 安欣的呼吸乱了半拍,连带着收线的力道都泄了几分。 巨物突然猛地下潜,两人被拽得往前一冲。 安欣的后背撞在他胸膛,隔着湿透的衣衫,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她慌忙想站直,却被严初九圈得更紧,"别松劲,撑住!” “喳喳~~”出线的声音不停响起。 龙趸像颗失控的深水炸弹,拖着鱼线左冲右突,疯狂逃窜不止。 船身都被拽得左右摇晃,安欣的手肘总不经意撞在他腰侧,他的膝盖也偶尔蹭过她的腿弯。 某次巨物突然摆尾,两人同时往左侧滑,严初九伸手去扶时,掌心恰好落在她的腰后。 那处的衣料早就被海水浸透,他的温度透过肌肤渗进来,烫得安欣差点松手。 两人的呼吸,在傍晚的夕阳中交织。 汗水混着海水顺着发梢滴落,分不清是谁的! 两人勉强撑住了龙趸的一波发力后,严初九连忙抓住时间,“收线,现在收线!”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安欣下意识的腾出一只手,用力的摇轮。 龙趸察觉到拉力,猛地在水中施展出一个神龙摆尾! 巨大的力道,带得两人的身影一晃,几乎同时往侧滑出半步。 严初九的下巴,重重磕在安欣的头顶上。 “嘶~~~~” 安欣疼得吸气,却死死咬着牙没松劲。 “抱歉!”严初九也很痛,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然后给她打气,“扛住,咱们已经撑过它一波发力了!” 安欣忍不住问,“还有多少波?” 严初九想了一下,“一般的鱼只有三波力,但这条太大了,恐怕会有五六七八波!” 安欣顿时欲哭无泪,一波就已经让自己的双腿发软了,后面还有四五六七波,这是要把自己榨干了喂鱼吗? 她怀疑严初九在PUA自己,可是没有证据! 正走神间,竿子上又传来一股巨力,显然是巨物又一次发力了。 严初九顾不上许多,手掌覆盖到安欣的手背上,带着她一起对抗水下传来的巨力。 粗糙的掌心磨得她皮肤发烫,那股力道却让她莫名安心,像迷路时突然看到的路标,哪怕模糊,也让人踏实。。 安欣仰头时,鼻尖差点蹭到他的下颌,能闻到他身上渐渐熟悉,而且开始入心的味道,心跳突然就乱了节拍。 龙趸在不停的挣扎发力,时而疯狂下潜,时而猛地往远处游。 每一次发力都像在拉扯两人的神经,钓竿弯成满月,随时都会崩断的样子。 安欣的力气快耗尽了,手臂酸得像要断掉,可仍然咬着牙。 放弃很容易,坚持住了却是一个新的里程碑! 严初九倒是还有力气,他其实很想说,安医生,你让开吧,我一个人来搞定它。 然而身体却很诚实,完全舍不得她走开。 一波力,两波力,三波力…… 第四波发力来临时,安欣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酸软得像面条一样。 严初九察觉到她的力竭,手臂微微用力带了她一把,胸膛的起伏与她的后背贴合得更紧,几乎严丝密缝! “快了!”严初九再次给安欣打气,“加油,很快就出水了!” 安欣咬着牙点头,忽然觉得这拉锯战里,除了钓到巨物的期待,似乎还多了点别的什么。 比如他圈着她时的力度,比如他说话时落在颈窝的呼吸,比如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在甲板上叠成一团。 当龙趸终于筋疲力尽地浮上水面时,安欣腿一软就往下滑。 严初九眼疾手快捞住她,她便顺势靠在他怀里喘气。 他的手臂还圈着她的腰,海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扫过她的脸颊。 安欣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他的下颌,这才发现他的喉结正轻轻滚动着。 严初九终于松开手时,安欣直接瘫软的坐了下去,靠在船舷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这可比她连续做了一天一夜的大型手术还要累,身体完全被掏空的感觉! 她挣扎着勾起头,看向那条仿佛搁浅怪兽一般的大龙趸,欣喜无比的说,“我们,终于把它钓上来了!” 严初九点头,“嗯!” 安欣感觉这真是不容易,痛并快乐着,就像吃火锅,辣得嘶哈,却停不下筷子! 不过看到严初九的目光,她的心里又突了一下。 刚才那些紧密的触碰、交缠的呼吸,像潮水般漫上心头。 安欣慌忙移开视线,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严初九则是左右找了找,然后拿了一个镝钩器递给她。 安欣愣了一下,疑惑的问,“又,又放掉啊?” 严初九目光坚定,“这条比老虎斑更大,更难得!” 其实他后面还有一句没说出来,那就是:也更刑! 老虎斑属于二级保护,龙趸可是一级,刑得不能再刑! 这玩意儿,钓上来是运气,放下去是理智,不然就得“喜提”银手镯一副。 以前严初九不知道,那就算了,现在知道了,自然要放它一条生路。 安欣接过了镝钩器,摘下了龙趸嘴里的钩子后,看着它缓缓回气,然后渐渐下沉消失在水里。 她心里涌起的,除了少许失落外,更多的还是对严初九的敬重! 这个很野,很傻,很能干,又很神秘的男人,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必须得形容一下,那就像是一本封面和简介都粗糙,内容却无比惊艳的书。 鱼放走后,严初九也坐下来休息。 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并肩坐着,空气中除了咸湿的海风,似乎还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海水加了糖一般,咸里透着甜。 第1041章 我的狗呢 严初九在歇息的时候,看到安欣的双手还在颤抖,不由就笑了出来。 安欣的头发被汗水濡湿,凌乱地贴在脸颊和颈侧,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水汽,连带着那抹倔强的唇线都柔和了几分。 听到严初九的笑声,安欣不由垂眼看看自己的状态,发现衣裙已经几乎被汗水完全打湿了,服帖的黏在身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 湿透的衣料,藏不住里面隐藏的秘密,连什么颜色和款式都出卖给了严初九。 一时间,她就窘迫得不行,想挖个洞钻进去遮掩自己的狼狈。 见严初九还在笑,安欣就不由瞪了他一眼。 只是那眼神,此时看来真没什么杀伤力,反倒透着脱力的娇弱。 “还笑,我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比连做好几台大手术都累!” 严初九安慰她,“三百多斤的龙趸,被你钓上来,又被你完好无损的放生,这样的经历,再累应该也值的!不是谁都有机会和这么大的巨物做生死搏斗的!” 安欣听到这话,回想一下,不由重重的点头。 钓上如此巨物,还放生,真的足够她回味半辈子了! 此时突然起了风,一个浪打来,船身晃了一下。 安欣没坐滑,一下就倒了下去。 严初九下意识的伸手抄了下,顺好就将她捞进怀里,“小心!” 安欣的额头撞在他胸口,闷闷的一声,带着点疼。 她抬头时,鼻尖几乎蹭到严初九的下巴,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线紧绷的弧度,还有他喉结滚动的样子。 “没事吧?” 严初九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安欣摇摇头,想从他怀里挣出来,却发现他的手臂还环在她腰上,那力道不算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半晌,严初九才回过神,赶紧松开了手! 安欣感觉到腰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晚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过甲板,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晃晃悠悠。 安欣对上严初九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心跳声比刚才钓龙趸时还要响。 原来有些东西比巨物更让人激情澎湃,藏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里,藏在无法避免的触碰间,藏在夕阳下没说出口的那句“还好有你”里。 严初九抬眼看向海面,太阳已经西沉了,但天还没有黑下来。 出神了一阵之后回头,看见安欣仍然气喘吁吁的瘫坐在甲板上。 那模样,比昨晚的周凌云还要虚脱。 原本一丝不苟的形象被冲刷得柔软又狼狈,脆弱得让人忍不住想护着。 安欣也明显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不堪,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眼神,原本就缺氧泛红的脸更红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严初九忙上前搀扶她,“累了吧?” 安欣点头,“嗯,但是……好过瘾,钓巨物实在太刺激了!就像坐过山车,吓个半死,下来后却还想再上去一次!” 严初九笑了,“我都说钓鱼会上瘾,你还不信!” 安欣有些窘迫,但还是很坦诚,“我……完全没想到钓鱼这么有意思。” 严初九见她难得露出这般坦率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声音温柔,“饿了吗?” 安欣轻抚一下肚子,不由点了点头,中午吃了那么多,现在竟然全消化得无影无踪了。 看来,体力活就是最好的消食片! 以后自己就给病人开这样的药方。 严初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她,“那我们做饭吃,吃了晚上再钓一场?” 安欣听得脸色大变,连忙摆手,“不了不了,钓不动了,刚才那条巨物,已经把我钓伤了!” 严初九笑了起来,“那好吧,我们钓了那么多石斑,杀条大的给你好好补补!” 当他凑到活水舱前,准备挑一条石斑出来的时候,感觉身边好像少了什么。 环顾周围一眼,这才恍然:我的狗呢? 严初九赶忙走进船舱,里里外外找了一遍,甚至房间的衣柜都没放过,万一它也学大表姐呢! 然而衣柜里没有招妹的身影,别的地方也没有! 严初九赶紧从船舱里出来,顺着甲板船头船尾又找了一遍,就差把船底翻过来了,仍然不见招妹。 “这傻狗,该不会是还没上来吧?” 严初九嘀咕着,抬眼看向船舷四周。 暮色渐临间,海面泛着深沉的蓝紫色,浪涛起伏,却完全看不见招妹的身影。 “招妹!” 严初九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海面上传开,又被海风卷走。 没有回应,只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哗哗声,仿佛在嘲笑他的小题大作。 严初九的心头爬上了一丝不安。 招妹的水性虽然比自己好,但这次下水的时间明显太长了,而且太阳都下山了,它应该知道回来啊! “严初九?”安欣注意到他神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你的狗……还没上来?” “嗯。”严初九眉头紧锁,又喊了几声,“招妹!傻狗!昂唔!死哪去了?昂唔,快上来!” 为了让招妹上来,他不惜学了狗叫! 这年头,人活得不如狗,叫声狗叫算啥? 只要能把狗喊回来,学猫叫都行。 然而海面依旧平静,只有越来越暗的天色和翻涌的浪花。 安欣猜测着问,“会不会是游远了?” 严初九没回答,心里那点不安迅速放大,像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一片阴霾。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冰冷的寒意——那头深海巨兽! 那东西神出鬼没,体型庞大到无法想象,一口吞下招妹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你辛辛苦苦攒的工资,被一顿火锅轻松掏空,快得让你反应不过来。 招妹之前还跟自己顶嘴,非说那东西不在附近…… 难道它的直觉出错了? 难道它下水就撞上了那个煞星? “不…不可能…” 严初九喃喃自语,试图否定这个想法,但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越收越紧。 招妹现在虽然有点犯浑,可那不止是他的狗,是同过生共过死的伙伴,是家人一般的存在。 不夸张的说,它的重要性绝对胜过隔壁婶儿,而且是好几倍。 毕竟隔壁婶儿不会在你沉到海底时,还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但狗会。 一想到招妹可能被那恐怖的海兽一口吞掉,尸骨无存。 一股混杂着恐惧和焦灼的情绪就直冲严初九头顶,像珍藏多年的限量版球鞋,突然被人扔进了垃圾桶,心疼得想原地爆炸。 “招妹——!!” 严初九猛地趴在船舷上,对着深邃的海水嘶吼,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海风卷着他的呼喊,显得格外无力。 有些陪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缺了才知道多扎心。 安欣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微微发红的眼眶,意识到事态严重。 她从未见过严初九如此失态,那条狗在他心里的分量,似乎远比她想象的更重。 “严初九,你冷静点!也许它只是……” “不行!”严初九猛地直起身,眼神里是安欣从未见过的决绝,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我得下去找它,它肯定出事了!” 第1042章 海底厮杀 安欣见他转身往船舱冲去,显然是要着装潜水,赶紧在后面追上,“严初九!你疯了!这里水深达到180米,而且天快黑了!” 严初九则是不管不顾,动作迅捷的在储物柜里找出潜水装备。 一套简易的浮潜面镜,呼吸管,潜水服,还有一把绑在腿侧的锋利弯刀。 这弯刀还是招妹以前去潜水给他找回来的,现在成为了他上船必备的东西。 有些物件,带着回忆,就成了护身符。 严初九拿齐了装备后,这就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执拗无比的说,“招妹在下面,我不能不管它!” 安欣看见他突然间就迅速的脱了个半光,原本是脸红耳赤的,可是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和那股近乎悲壮的决绝,又顾不上羞臊了。 “严初九,你别这样,别冲动!” “这里的水真的很深,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潜下去的!” “咱们打电话叫人来,让专业的蛙人下去寻找!” “你听我一句劝,别冒险!你这样下去不是找狗,是狗死啊!” “严初九,你不为自己想,也为琳妹,为你的家人想想啊!” “……” 安欣知道人命关天,性格冷漠的她也忍不住苦口婆心的连声劝阻。 严初九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已经铁了心要下海。 迅速弄好身上简易的潜水装备后,他看了一眼安欣。 “待在船上!锁好舱门!” 严初九叮嘱了一句后,这就毅然决然的走出甲板,一个倒翻扎入冰冷幽暗的海水中。 “不,严初九,你回来,你回来啊~~~” 安欣嘶声叫喊着扑到船舷边,只看到一圈迅速扩散的涟漪,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不是美感,是绝望。 严初九的身影,已经被深蓝色的海水吞噬。 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刚才面对龙趸时更甚百倍。 她死死抓住冰冷的船舷,指甲几乎嵌进木头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片海面,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寂静的海面上,只有风声和浪声,像死神的低语。 突然间,安欣就感觉自己湿了…眼眶,紧跟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原来有些担心,真的藏不住,就像你以为自己很坚强,却在某个瞬间,被一句话戳中泪点,溃不成军。 ……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包裹全身,严初九打了个寒颤,但内心的焦灼像一团火在烧,压过了寒冷。 他迅速下潜,睁大眼睛,努力适应昏暗的光线。 水眼金睛随着天色暂暗,开始出现打折效果,清晰度就像没开会员的视频,糊得人心里发慌,能见度随着深度急剧下降! 四周是令人越来越窒息的幽蓝。 巨大的水压渐渐挤来,不过并没有带来不适。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念头:招妹!活要见狗,死……也要找到! 下沉到底后,他凭着招妹平时的喜好,往复杂的礁石区潜去。 水下的世界光怪陆离,奇形怪状的礁石如同狰狞的巨兽骨架,暗影幢幢,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恐怖片场景,处处透着 “来送死啊” 的阴森感。 各种海鱼在礁石缝隙中穿梭,对严初九这个闯入者视若无睹。 然而……没有! 哪里都没有招妹的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严初九肺内的氧气在消耗,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一点点漫过他的心脏。 他甚至开始幻想,是否能在某个角落里看到漂浮的白色毛发,或者……更可怕的残骸。 每一次绕过礁石,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又重重落下,像坐了趟不要钱的过山车。 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上浮换气时,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侧下方一片更深的阴影处,似乎有异常的动静! 他心头一紧,立刻调整方向,小心翼翼地潜过去。 绕过一块巨大的珊瑚礁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前方十几米处,一个黑黝黝的海底洞穴入口赫然出现。 在那洞穴门口,一个庞然大物正蠕动着! 那是一只体型大得惊人的章鱼,比自己之前在沉船遇到的那只更大! 它的腕足粗壮如成年人的大腿,吸附在岩石上,暗红色的表皮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其中两根粗壮的腕足,正死死地缠绕着一个奋力挣扎的白色身影——正是招妹! 招妹显然已经精疲力尽,但求生的本能让它仍在奋力扭动身体,试图用锋利的牙齿去撕咬缠住它的腕足。 然而章鱼的腕足力量惊人,吸盘牢牢吸附着它。 更可怕的是,它正一点点地将招妹拖向那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像极了黑心老板拖着你加班,一步步走向“猝死”深渊。 严初九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不是海兽! 是该死的巨型章鱼! 愤怒和狂喜同时爆发! 愤怒的是这八爪怪敢动他的狗,狂喜的是招妹还活着! 这心情,跟突然中了五百万彩票,却发现彩票皱了点似的,又惊又喜又想骂人。 严初九没在怕了,身体像一枚鱼雷般猛地加速,双腿用力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冲向那只章鱼! 水流的波动显然惊动了章鱼,它巨大的、冰冷的复眼转向严初九的方向! 几条空闲的腕足瞬间扬起,如同巨大的鞭子,带着“拍死你吖”的致命威胁! 严初九毫不畏惧,眼中只有被困的招妹。 他拔出腿侧的潜水刀,刀刃在幽暗的海水中闪过一道寒芒! 在一条腕足带着破水声狠狠抽来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同时手中的潜水刀狠狠刺向缠住招妹身体最前端的那条腕足! “噗嗤!” 锋利的刀刃深深刺入章鱼腕足坚韧的肌肉,再一切一拉,就将这根足腕割断! 这声音,清脆得像咬开一颗爆浆荔枝,就是场面没那么美好。 章鱼吃痛,缠绕着招妹的断腕也松了些,一股浓墨般的墨汁瞬间从它的口腔喷涌而出,将周围的海水染成一片漆黑! 招妹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猛地一挣,终于从腕足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但它显然受了伤,划水的动作有些踉跄。 严初九顾不上许多,一把抓住招妹将它护在身后,同时警惕地盯着在墨汁中狂乱舞动腕足的巨兽。 那章鱼似乎被激怒了,几条腕足疯狂地抽打着海水,搅起一片浑浊,像是在跳一支混乱的“死亡迪斯科”。 严初九不管三七二十八,挥着刀就是一阵乱劈乱砍,又砍断了章鱼的两根足腕。 章鱼连连吃痛,终于开始忌惮严初九手中的短刀,开始往洞里缩。 趁你病,要你命! 严初九的凶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了,不退反进,扑上去对着它就是一顿乱捅乱刺! 章鱼的墨汁,一股一股的喷出来,将周围染成了一片浓墨色。 搞得严初九像掉进墨水瓶里似的。 严初九则是不管不顾,摸着章鱼的身体继续捅刺,杀人狂魔似的残酷。 这阵状,吓得旁边路过的小鱼都不敢喘气。 严初九一直捅着,刺着,直到章鱼彻底没动静了,还补上几刀,才终于停下手来。 此时胸腔也传来了憋闷感,严初九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这就开始上浮。 不过他并没有放过那只已经死翘的章鱼,敢欺负自己的狗子,必须得带回去,拿它当下酒菜。 来都来了,不带点伴手礼回去,对不起这场恶战! 钓鱼佬可是永不空军的! 然而这章鱼实在太大了,身子一半在洞口,一半在洞内,有几条腕足还卡在里面的礁石缝隙中。 严初九拽不动它,可也没有放弃,弯刀又斜挥而上。 一顿劈砍,将它切成了两半,动作利落得像在处理一块不听话的五花肉。 严初九将半只章鱼拎在手上,另一只手就要去拽招妹。 谁知招妹却挣脱他,挣扎着游到洞穴旁边的礁石旁,张嘴叼住掉落在那里的一只大凤螺。 这……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子。 招妹和严初九一样,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啊! 严初九见状就有点明白了,招妹显然是在这附近找到了这只大凤螺,准备上浮的时候,被章鱼偷袭了。 此时胸膛的憋闷感更强了,严初九顾不上多想,赶紧腾手抓住招妹,双脚用力蹬水,拼尽全力向上浮。 第1043章 我没选错,这个男人逆天 水压在不停减轻,头顶的光线越来越亮,像终于刷到了视频的进度条尽头…… “哗啦——!” 严初九带着招妹猛地冲破海面,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带着咸腥味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 “严初九!” 安欣带着哭腔的呼喊立刻在船舷上传来。 她一直死死盯着海面,此刻看到他们浮上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刚才憋在心里的 “怎么办怎么办”,终于换成了 “太好了太好了”! 她赶紧帮着一人一狗上船。 严初九在她的拖拽下,爬上了甲板,瘫倒在湿漉漉的甲板上,胸膛剧烈起伏,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安欣此时终于发现,严初九不止将招妹救上来了,还带回来一只…不,半只奇大无比的章鱼! 尤其让她惊讶的是,招妹的嘴里竟然还叼着一只罕见的大海螺。 这一人一狗,真的潜到了180米的水下? 安欣震惊的同时,眼中也出现了一抹兴奋的亮色。 这个男人,似乎比自己预想的更加强大! 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别的,赶紧凑上前,拉开严初九身上的潜水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职业操守之下,什么重点都没放过,连平时不好意思多看的地方都扫了一遍! 没办法,人命关天,专业素养让她暂时忘了“男女有别”这回事。 一番检查下来,发现严初九仅仅只是脱力,没有外伤,也没有内伤,耳蜗也完好无损! 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 严初九喘顺了气后,看向趴在旁边,浑身湿透,还带着几道被章鱼吸盘勒出红痕的招妹,不无埋怨。 “你这傻狗!差点害死你自己,也害死我知不知道!?” 招妹委屈地“昂唔”一声,把头埋在前爪里,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 严初九看见它这样,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交织着涌上来,这就抬手狠狠地在招妹湿漉漉的狗头上撸了一把,力道不小,像是在揉一团不听话的面团,又气又心疼。 “下次再不听话,我真的带你去洗热水澡!” 招妹明显听懂了威胁,讨好地舔了舔他另一只手,然后把那只大海螺往他的身前拱了拱。 狗界生存法则第一条:认错要快,卖萌要帅。 严初九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又骂一句,“傻狗!” 语气里的宠溺与温柔,不止安欣,就连海风都听出来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用脚踹吧! …… 夜幕已经彻底降临了。 海上的夜,像是被那只章鱼也喷了墨似的黑成一片。 沉沉的低气压,似乎在酝酿着今晚来一场暴风雨。 严初九歇了一会儿后,气力恢复了七八成,这就跟按了重启键似的,噌地站了起来。 安欣见状不由问,“你去哪儿?” 严初九指了指那边的活水舱,“之前说好的啊,去挑一条石斑,今晚给你做顿海鲜大餐!” 安欣哭笑不得,“你都不累吗?” “不累啊!”严初九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声响,“我现在老虎还能打死一只!” 安欣瞬间无语了,这货的脑回路,果然跟普通人不一样。 严初九说干就干,这就去挑了一条十斤左右的青斑,还有半只章鱼,以及招妹叼的那只海螺,通通搬进了船舱。 不过将一堆食材通通都放到厨房洗手台上后,他的目光落到里面半掩的房门上,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一个比今晚吃什么更加严峻的问题! 船上只有一张床,今晚他和安欣该怎么睡呢? 总不能跟和别的女钓友那样,挤一挤将就一晚吧? 他倒是不介意,就怕安医生把自己当流氓! 安欣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见严初九站在那里发呆,像思考人生的雕塑,“怎么了?” “没什么!” 严初九忙回过神来,不管怎么样,先吃饱再说。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喝足才能睡得香,否则晚上会做饿梦的。 他抄起刀,动作快得像阵风的处理那条鱼。 刮鳞、开膛、去骨、片肉……刀刃划过鱼身,发出清脆的 “唰唰” 声,比安欣的手术刀还清脆利落,看得人眼花缭乱! 没过多久,一条十斤左右的青斑已经被严初九按照不同部位分解成好了。 薄如蝉翼的生鱼片,泛着珍珠般的莹白光泽,透着新鲜的灵气! 带骨的鱼段,每块都剁得大小均匀,仿佛用尺子量过才砍似的,强迫症看了都得说声 “舒坦”! 鱼皮也保留了下来,连边缘的血丝都清除得干干净净,白净得像块上好的皮子! 鱼鳔、鱼籽、鱼肠…… 分门别类的装在青花小碗中,一点也没浪费! 安欣倚着门框看着这一幕,越看越是出神。 她见过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剥离血管,那叫一个精准细致,但从没见过有人能把一条鱼处理得像场精密的艺术创作! 每一刀都恰到好处,带着种粗犷中的细腻,刀刃在严初九手里仿佛有了生命! 最后一刀落下时,他手腕轻转,刀尖在案板上磕出清脆一响,溅起的水珠都带着股鲜活的腥甜,像是在为这场表演画上句号。 严初九用围裙擦手的时候,瞥见了安欣的异样眼神,这就解释了一下。 “高中毕业之后,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酒楼做水台,每天要杀两三百条鱼,技术就练出来了!” 严初九的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安欣知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这刀工背后,怕是藏着数不清的流水声与满手伤口吧! 严初九突然又有所感慨,“当时我觉得自己在浪费青春,现在回想起来,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这不,当时练的刀工不就用上了!” 不知怎么的,安欣突然就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告诉他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子,确实不是虚度。 不过严初九明显不需要安慰,他只是随便说,让安欣随便听罢了! 他的人生哲学里,大概没有 “自怨自艾” 这四个字。 严初九弄好了石斑,开始处理那半只章鱼。 尽管只有半只,甚至可能一半也不到,有大半都留在了那个洞口里,可带回来的也足有八九十斤重。 小半截躯干和几条粗壮的腕足,湿漉漉地堆在台面上,散发着浓烈的海腥味和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味道很上头。 安欣看着这庞然大物,微微蹙眉,“这……怎么弄啊?” “简单!” 严初九咧嘴一笑,从灶台下翻出一根木槌。 “这么大的巨型章鱼,肉质极为坚韧,尤其是腕足部分,煮熟后会硬得跟橡皮似的咬不动。” 严初九一边说,一边将两条粗壮的腕足切下,摊开在厚实的砧板上,抡起木槌就开始捶打。 “这样敲打,可以破坏坚韧的肌肉纤维,让它的口感变得松软脆嫩!” 安欣站在一旁看着他捶打,多少有些心惊肉跳。 这画面充满了力量感,甚至带着点野蛮的征服意味。 她看着严初九专注的侧脸和额角渗出的细汗。 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在厨房里展现出的掌控力,丝毫不亚于他在海上与巨物搏斗时的悍勇,一样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严初九,你下海之后,到底是什么个状况?” 安欣忍不住好奇,想知道那片深海之下,他是如何上演“英雄救狗”的。 严初九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便把经过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安欣听完之后,再次确定,这个男人真的潜到了180米深的海底。 这潜水能力,无疑是逆天的。 要知道一般人,自由浮潜的深度不过是5到15米而已,他竟然直接翻了十倍不止。 那么…… 第1044章 招妹不是傻狗 “安医生!”正在安欣走神之际,严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个章鱼你想怎么吃?红烧、白灼还是辣炒?保证给你整得明明白白。”” 安欣回过神来,忙摇头,“我不吃章鱼的。这东西看着就……一言难尽!” 这个女医生,说话无疑也是很有水平的。 分明就是恶心,却说一言难尽。 不过严初九有些失望,原本还想跟安欣好好分享一下自己的战利品呢! 他只好指向招妹叼回来的那只大海螺,“那这个呢?” 安欣再次摇头,“也不喜欢吃,感觉怪怪的!” 严初九就很想告诉她,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女人,是很难讨男人喜欢的。 比如表妹,以前也装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现在什么都吃,甚至抢着吃,自己就格外喜欢她。 想到这,严初九便谆谆善诱,“安医生,有些东西你看着很丑,闻起来臭,其实吃起来很美味的!” 安欣下意识的问,“比如呢?” “比如在月牙屿,花姐他们在滩涂挖的沙早,活的时候跟没骨头的蚯蚓似的,浑身黏糊糊泛着青灰色,扔甲板上能蜷成个小肉圈。” 安欣一下想起了那恶习心的沙虫,秀眉不禁蹙了起来。 严初九则是滔滔不绝,“可你把它翻过来用剪刀一挑,洗干净了裹点淀粉往锅里一炸,好家伙!酥得能硌掉牙,嚼着比虾条鲜十倍,就着海风能多喝三碗!” 安欣撇了撇嘴,沙虫的样子,实在不敢恭维,她没有勇气尝试。 严初九又继续举例,“还有猪大肠,那玩意儿没洗的时候,软腻腻,里面油乎乎挂着层黄澄澄的脂肪,闻着还有股怪味儿,盘弯弯曲曲像肥虫子似的!” 安欣听得画面感都出来了,有点想捂鼻子。 严初九却是眉飞色舞,“可它洗干净后,用来炒酸菜,炒竹笋,炒辣椒,嚼起来韧啾啾的,那酸爽的味儿直冲天灵盖,阿梓最拿手就是这道菜,每次我都能多扒两碗饭。” 安欣苦笑,不管他说得天花乱坠,猪大肠她真的欣赏不来。 严初九却是越说越起劲,根本停不下来,“还有榴莲,活像个带刺的炮弹,浑身硬疙瘩,剥开时那股味儿能把不爱吃的人熏得直捂鼻子,果肉黄澄澄软乎乎的,看着也黏糊糊不清爽。” 安欣这下汗得不行了,因为严初九说的东西,都是她不爱吃的。 “事实上呢?”严初九摊了摊手,“爱吃的人可把它当成宝,口感甜得绵密还带点奶香,跟吃奶油似的,保证你试过一次就回味无穷!” 安欣可没有勇气尝试,闻着榴莲那味儿,她就已经退避三舍了。 严初九又指着招妹拼了命带回来的大凤螺。 “你看这海螺,壳上坑坑洼洼的,看着粗糙又笨重,肉缩在壳里黑黢黢一团,看着确实不讨喜,可它的肉质紧实Q弹,不管是白灼,还是刺身,都是绝顶美味。” 严初九说到最后,还进行总结,“这些东西,就跟人一样,不能只看外表!” 安欣下意识的冒出一句,“就跟你一个样!” 严初九愕然,“嗬?” 看起来平平无奇,闻起来还很熏人,可是内涵无处不在……安欣没有这样解释,只是投降的说,“那就试试这海螺,章鱼我真的不敢吃。” 严初九听得神色亮了一下,这明显是个好的开始。 现在先是海螺,以后是海肠,再以后……想想都带劲! “行,安医生给面子,我高低给你露一手。保准你吃了还想吃,到时候可别跟招妹抢。” 严初九说着就掏出自己那把潜水用的弯刀,凑到大凤螺跟前打量片刻,用食指敲了敲螺壳。 “这螺得有五六斤重,看这纹路起码长了二十年以上,招妹这傻狗为了它,可是差点把命丢了。” 严初九说着,往螺口滴了些海水,指尖在壳沿转了半圈,突然手腕一使劲,撬刀顺着螺盖缝隙“卟滋”一声卡了进去。 安欣看得有些紧张,只见他左手按住螺身,右手慢慢旋动刀柄,原本紧紧嵌在壳上的厣片被撬得松动起来,带着圈湿漉漉的黏液脱落下来。 “这步最关键,”严初九举着螺盖给她看,“要是硬掰,螺肉容易断在里头,吃着就不过瘾了。” 他把螺壳倒扣在搪瓷盘里,对着光线瞅了瞅,忽然后用刀在螺壳内侧轻轻划动。 刀刃与硬壳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黑黢黢的螺肉渐渐与壳壁分离开来,带着股淡淡的海水腥气。 “你看这肉,”他用刀尖挑起一点,“看着黑,其实也就是表层的黏液,洗干净了比鲍鱼还白净。人不可貌相,螺也一样,别被它的素颜吓着了。” 他将螺肉完整挖出来后,正要用清水冲洗时,突然碰到了个硬硬的东西。 “咦?” 严初九把螺肉往旁边拨了拨,只见里面深处嵌着个圆滚滚的东西,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粉橙色,像块被海水泡透的玛瑙。 他屏住呼吸用手指慢慢挑出来,那东西滚落在盘里,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掉了颗星星在盘子里。 “这是……” 安欣凑近了些,只见那圆珠比鸽蛋稍大,表面布满细密的波纹,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却比普通珍珠多了层奇异的晕彩。 严初九惊喜得不行,“我滴个乖乖,原来里面有美乐珠,难怪招妹死也要带回来!” 安欣忍不住好奇,“让我看看。” 严初九把珠子递到她手上。 安欣接过后,仔细把玩欣赏。 一般情况下,她对珠宝首饰是无爱的,可这颗美乐珠,却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爱不释手。 严初九指着那美乐珠说,“像这种个头,这种颜色,这种品质的美乐珠,要是拿到拍卖行去,随便都能换艘超大的新渔船。招妹这次立大功了!回头给它加个鸡腿,不,加十个!” 招妹明显听懂了,蹲在旁边“昂唔昂唔”的连叫几声,尾巴摇得像面欢快的小旗子。 安欣却是吃惊的不行,“这颗珠子,值几百万?” “两三百万是少不了的!”严初九点头,然后又笑了起来,“安医生,你看我刚刚怎么说来着?这不起眼的东西里,藏着多大的惊喜!生活就是这样,关上一扇门,总会给你开个窗。” 安欣捧着美乐珠,手指微微发颤,眼中有着藏不住的喜爱。 严初九见状,尽管心里有些舍不得,可正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为了骗太阳……不,为了将坚冰融化,他把心一横! “安医生,这珠子跟你有缘,你拿着吧!” 安欣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像被风吹起的涟漪,连忙摇头,“不,这太贵重了,够我十年的工资了,我不能要。” 她忙把美乐珠递回给严初九! 严初九看一眼她拿珠子的手。 那温润的粉橙色在她白皙的掌心里愈发亮眼,倒像是天生就该长在那儿似的,比任何首饰都衬她。 他没有接珠子,说出去的话就是吐出去的口水。 “在海里泡着的时候,它就是块石头,现在能让人稀罕,全凭缘分。招妹叼回来的时候,你刚好在这儿看着,这不是缘分是啥?” 严初九说着伸手将珠子往她掌心按着捂起来。 “我知道你不太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它的意义非凡,你留着它,当是个念想!以后看到它,就想起今天有个傻子跟你说海螺里藏着惊喜。” 安欣感觉他的手,要比珠子更烫手,“可,可是……” 严初九又开始毁人不倦,“你看哈,这美乐珠待在不见天日的螺壳里,谁也没盼着它发光,可它自己就长得这么好看。跟人一样,心里亮堂,外表怎样都不重要了。好看的男人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珠子,就是螺壳里的有趣灵魂!” “你……干脆报你自己的身份证号得了!” 安欣忍不住调侃一句,脸上同时也有了笑容。 那笑意像初春融雪,在眼角眉梢漫开了浅浅的弧度。 严初九顺势打蛇随棍上,“那你收下它!?” 安欣仍然有些犹豫,她从没接受过任何男人的追求,更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 一旦收了,那就意味着……底线被突破了。 第1045章 这个男人好暖 严初九从来都是这样,一旦说送,那就必须送出去! 你不要,他硬塞! “安医生!”他故意拉下脸,“我现在是不是你老板?” 安欣愣了下,摇头,“不是啊!” 严初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也不改口,只是退而求其次,“那我们是不是朋友?” 安欣这下就忙点头,“当然是啊!” 严初九耸了耸肩,“朋友之间,互相送点小礼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安欣苦笑,“这小礼物值几百万呢!” “礼轻情意重嘛!”严初九说得牛头不对马嘴,然后又来一句,“当我是朋友,你就收下!” 安欣咬着唇,犹豫了又犹豫,终于点了点头。 “那……谢谢你!”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没察觉的温软,不像平日里的清冷,反倒像晚风拂过船身的轻响,温柔得能挠人心尖。。 对于金银珠宝,她真的没什么执念! 听诊器和手术刀才,才是她最熟悉的物件! 只是此时此刻,掌心里的重量却像带着温度的潮水,一点点漫过心底那片常年清冷的滩涂。 严初九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心里的高兴比刚才发现美乐珠时更甚,感觉比钓上条百斤巨物还痛快。 “客气啥,来来来,我给你做饭,保管你今晚吃得饱饱的!” 看着忙活不停的严初九,安欣手里紧攥着那颗美乐珠,心里十分温暖,话也不禁多了起来。 “其实……我挺喜欢吃鱼的,这条青斑好大,味道应该不错。” 严初九处理完了螺肉后,注意力转回到那条已经处理好的青斑上,“这鱼你想怎么吃呢?” 安欣觉得他都多余问,自然是他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吃。 倒不是嫌他啰嗦,而是相信以他的厨艺,怎么做都必定好吃。 有些事情,真的一次上瘾,除了被他带着钓鱼时的那种刺激,他做的饭也一样。 中午那一顿,让她至今仍回味无穷。 “你看着安排就好,我都行的!” 严初九这就说,“那鱼皮炸脆了给你当零食,鱼片蘸芥末刺身,鱼段做红烧,鱼杂做砂锅,鱼头和鸡蛋打汤。” 安欣只是听着就感觉饿了,连连点头。 严初九便把鱼皮切成长条,裹上薄薄一层淀粉,下到热油里“滋啦”一响,瞬间鼓起金黄的边。 不过片刻,鱼皮就变得焦香酥脆,捞出来撒上椒盐,那香味像长了腿似的往人鼻子里钻。 “尝尝?” 严初九递过一块,指尖还沾着点油星。 下午钓的一场鱼,尤其是经过那条龙趸之后,两人的距离已经被拉近,不夸张的说差点就成了负值。 现在这点接触自然不在话下,因此安欣没有犹豫,张嘴含住了他递来的肉皮。 刚咬一口,她就不禁眯起了眼睛。 鱼皮的爽脆,混着椒盐的咸香,在舌尖炸开层层叠叠的鲜。 安欣吃之之后,连连赞叹,“嗯,味道好极了,比薯片还好吃。” 严初九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了,转头去处理刺身。 他把那切成均匀薄片的鱼肉,码在冰块镇着的白瓷盘里,淋上点柠檬汁,然后弄了小碗芥末酱油。 冰镇能让鱼肉的口感更加紧实弹牙,柠檬汁则恰到好处地去除了腥味。 “来,试试?” 安欣捏起一片鱼片,鱼肉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色,柠檬汁的酸,把鱼肉的鲜吊得愈发浓郁,像是把整片海洋都含在了嘴里。 这一口鲜,瞬间把生活的苦都冲成了泡沫——果然,美食才是成年人的速效救心丸。 没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不行就两顿! 她正吃得入神,严初九已经把鱼骨扔进了砂锅,添上开水,小火咕嘟着。 没过多久,汤就熬成了奶白色,他又将煎好的鸡蛋放进去,香味更是扑鼻而来,鲜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至于那只章鱼,因为安欣不感兴趣,严初九就只是处理了一小部分,别的都放进冰箱冷藏了起来,准备带回去给小姨尝尝。 小姨现在也跟自己一样,变得无海鲜不欢的,见到这巨型章鱼,指不定多开心呢! 安欣竟然不吃,真是不识货。 …… 饭菜都做好后,通通端上了桌,满满一桌子的鲜香,看得安欣眼花缭乱,肚子里的馋虫早就按捺不住了。 严初九特意把那盘爆炒螺肉往安欣跟前推了推。 油亮的螺肉裹着葱段和蒜末,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蒜香混着海鲜的清鲜直往鼻孔里钻。 他特意少放了调味,只靠葱姜提香,连盐都比平时少搁了些,就怕刺激到她。 “安医生,重头戏来了。”严初九夹起一块螺肉晃了晃,“知道你不爱吃辣,这螺肉我只用葱姜爆了锅,加了点黄酒去腥味,你可得尝一下!” 安欣看着那螺肉在热油里焕发出的新模样,想起刚才严初九说的“不能只看外表”,又瞅了瞅满桌鲜得晃眼的菜,心里那点最后防线莫名松动了。 她捏着筷子的手指动了动,像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连刺身都试过了,还差这一口螺肉? 就……尝一下,给他个面子! 安欣这样想着,便点了点头。 严初九将螺肉夹到她碗里,“这才对嘛,人生在世,总得给美食一个机会,万一它就是你的‘命中注定’呢?” 安欣深吸一口气,夹起螺肉送进嘴里。 起初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牙齿刚碰到螺肉,就被那紧实弹牙的口感惊了一下——完全不像看着那么软烂,反倒带着股韧劲,像是在舌尖跳踢踏舞。 紧接着,蒜香的醇厚和螺肉本身的鲜甜在嘴里炸开,两种味道缠在一起,竟生出种说不出的层次感。 锅气带来的焦香裹着螺肉的鲜,顺着喉咙往下滑,连带着胃里都暖烘烘的。 “怎么样?” 严初九盯着她的表情,眼里藏着点小期待。 安欣嚼完那口,没说话,只是默默又夹了一块。 这一口吃得更实在,她甚至特意嚼慢了些,感受螺肉在齿间释放出的鲜味,刚才心里那点“怪味儿”的预设,早被这口鲜香冲得烟消云散。 “嗯~~”安欣含糊地应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是挺好吃的,一点都不怪。” “那可不?”严初九笑得得意,自己也夹了一大筷子,“我跟你说,这螺肉就得猛火快炒,才能锁住鲜味,就像做人,得有股子实在劲儿,花里胡哨的没用。” 安欣没接话,光顾着往嘴里送螺肉了。 一开始还小口小口抿,食髓知味后,彻底放开了,筷子在螺肉盘里起落的频率越来越快。 Q弹的肉质越嚼越香,葱姜的清冽刚好衬托着鲜味,让人食欲大开,刚才吃刺身和鱼皮攒下的满足感,在这盘螺肉面前又升了一个level。 严初九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样子,忍不住笑。 刚才还说“感觉怪怪的”,现在竟然停不下来,这反差萌得让他心里直乐。 他索性把盘子往她那边又挪了挪,“慢点吃,招妹不跟你抢,它有章鱼吃!” 安欣这才意识到自己吃得太急,脸颊微微发烫,“主要是你做的太……太好吃了!” 吃得满足的同时,她突然想起严初九之前说的沙虫和猪大肠,心里竟有点动摇——那两样会不会也…… “想什么呢?别光吃螺肉,喝点粥!”严初九打开砂锅,鱼粥的浓郁香味瞬间弥漫,“咱们钓鱼耗力气,喝点粥养养神。” 安欣接过严初九递来的一碗粥,先小小尝了一口。 米粥熬得软糯,每一粒米都吸足了鱼汤的鲜,仿佛在嘴里化开一般。 鱼肉嫩得几乎不用嚼,鲜美的滋味从舌尖一直暖到心底。 她慢慢的喝着,暖意在胃里渐渐升腾,像揣了个小暖炉,连带着白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目光,不知觉的就落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他能在 180 米深的海底与巨章搏杀救狗,浑身是胆! 也能在摇晃的船舱里化腐朽为神奇,炮制出这样一桌令人惊叹的佳肴,指尖生香! 劫后余生的心悸尚未完全平复,胃里却已被这浓郁的、充满生命力的烟火气填满! 一种奇异的暖流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安心感,悄然流淌过心间,像是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第1046章 海上浪漫夜 “严初九!” “嗯?” 严初九正埋头对付一块红烧鱼段,闻言抬起头,嘴角还沾着点酱汁。 “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没拿出来?”安欣抬眼看向严初九,眼底带着笑意,像藏着星光,“做饭、钓鱼、潜水、开船……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呢?” 生孩子不会,只能勉强帮别人…… 严初九没有这样回答,只是叹了口气,“要不是家境贫寒,谁愿意一身本事呢?” 安欣深以为然,要不是家中突变,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所谓的全能,不过是没伞的孩子必须努力奔跑罢了。 跑着跑着,就练就了一身十八般武艺! 她没有再多问,只是又喝了口粥,岔开话题,“你的手艺真好呢!” 夸奖一句后,她夹起一块红烧鱼段,自然地放进了严初九的碗里。 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一种不经意的亲昵,让严初九微微一怔。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滑过心间,感觉这鱼段要比平时的更好吃许多倍。 …… 招妹没理他们,只是专心的吃着主人为自己准备的“深海复仇者联盟”大餐! 白灼章鱼须,白灼章鱼片,白灼章鱼肉……简而言之就是一锅熟,只是按照不同的部位切了装盘罢了。 不过就算这样,招妹也吃得极为满足,尾巴时不时欢快的摇一下。 敢惹我?现在知道死了吧! …… 晚餐结束的时候,月亮和星星仍没出现,它们似乎预感到有什么羞羞的事情会发生,今晚躲得特别深。 气温开始下降,带着凉意的海风吹来。 安欣收拾好餐具,动作麻利地洗干净,放回原位,然后回到船舱。 严初九也去外面检查了一遍,确定顶流机还在工作,船不会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漂走,然后也走了回来。 船舱内,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在寂静的夜色中变得有些微妙。 白天的共处,和刚才那顿晚餐,像是催化剂! 无形中拉近了某种距离,像隔着层薄纱,看得见,摸不着,却又心照不宣! 空气中仿佛都飘着点甜甜的泡泡。 “咳~~”严初九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安医生,船上……” 他想说船上只有一张床,今晚住宿问题得好好商量一下。 没等他把话说出来,他就看见安欣突然微微蹙起了秀眉,抬手轻轻按在左肩上。 他就不由关心的问,“怎么了?肩膀不舒服?” “没什么,”安欣微微摇头的放下手,“可能是钓那条龙趸的时候不小心,动作太猛将肩胛这里抻着了,现在有点痛,动一下就牵扯着难受!”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眉头蹙得更紧了些,显然不是在开玩笑,确实很不舒服! 严初九看着她强忍不适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热心肠的走了过去。 “要不要我帮你揉一下,淤血要是能化开应该会好一些!” 安欣抬眸看着他,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邃难辨,像平静的海面下藏着暗流。 船舱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海浪声,一下一下,敲在心上。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每一秒都带着点试探和紧张。 严初九觉得自己会被拒绝,清冷如女神一般的安欣,应该不会随便让男人上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果然,下一刻,安欣就站起来往舱房里走去。 严初九心里刚泛起一丝失落,以为她是在委婉地拒绝,谁知她走了一半却停下来说,“我先去洗个澡,等下你帮我好好按一下!” 一身大海的味道,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严初九靠近。 严初九愣了一下,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严初九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赶上钓鱼时上钩的大鱼挣扎的频率了。 反应过来后,他才笑得像煮熟的招妹般连连点头,“好!” 安欣洗完了澡之后,换了件宽松的衬衣套着,下摆刚好遮住大腿,露出纤细的小腿! 稚嫩的肌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瓷白的光泽,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别样风情! 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一点不多,拿捏得刚刚好,比那些刻意的擦边视频高级多了。 她来到船舱,见严初九仍在那里等着,便轻轻坐下,顺势转过身背对着他。 为了让严初九方便些,她主动解开两颗纽扣,将左边衣领微微下拉,露出一小片光滑白皙的肩颈肌肤,隐约可见的精致锁骨线条像月牙般弯弯浅浅。 动作自然得像呼吸,没有半分刻意,却带着无声的默许和信任,仿佛在说“我信你”! “严初九,麻烦你了。” 安欣的声音很轻,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严初九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跟手机突然断网似的。 他看着眼前那片在昏暗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的肌肤,还有安欣微微低垂、露出优美颈线的侧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谁顶得住啊? 换作是头猪,估计都得哼哼两声。 有些瞬间,连时间都学会了慢动作。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情绪,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指,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轻轻按在她肩胛骨上方那片紧绷的肌肉上。 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微凉,带着女孩肌肤特有的弹性,像按在刚剥壳的荔枝上,又嫩又滑。 严初九暗自叹气:这哪是按肩啊,分明是在按自己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每一次触碰都像在拆盲盒,拆开的是紧张,剩下的全是慌乱! 为了不让自己的火气变大,他忙收敛心神,专注地寻找穴位和筋结,用拇指指腹缓缓推揉。 “嗯……” 安欣发出一声极轻的鼻音,带着点痛楚又有些放松,身体几不可查地松了一丝。 这声轻哼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比海浪还汹涌! 有些感觉,藏不住的,就像你明明想减肥,却忍不住半夜点开外卖软件。 船舱内,只剩下海浪温柔的摇晃声,和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却又无比清晰的呼吸声。 月光透过小小的舷窗洒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 一种难以言喻的、超越言语的暧昧与信任,在这片被遗忘的海上孤舟中悄然滋生、弥漫。 都说成年人的世界里,信任是奢侈品,暧昧是消耗品,可此刻,这两样东西却像不要钱似的在空气里发酵! 或许是与世隔绝的地方,感情越容易违规操作吧! 就像考试时的小抄,没人监考才敢拿出来,刺激又心跳。 揉按结束后,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其效,安欣感觉肩膀好多了。 但她没多逗留,几乎逃似的去了洗手间。严初九表示理解,晚上主食是粥,还有汤,都利尿,水喝多了肾自然遭不住! 待安欣出来后,严初九也去洗了个澡,换了简单的T 恤短裤,这才走出来。 “安医生,真的不钓鱼了吗?” 安欣想钓,可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她现在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睡一觉,所以就摇摇头。 严初九见她打起了哈欠,只能把那个一直在想的难题抛了出来,“那个……船上条件有限,仅有一张床。” 安欣闻言抬眼看向他,昏暗的光线落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像蒙了层白霜,“我知道。” 严初九犹豫着说,“要不……” 第1047章 朦胧夜色有朦胧的美 严初九想说要不你睡床,我在外面对付一晚! 安欣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抢先打断,“我在外面的沙发上睡就行,你在房间里面睡吧!” “那怎么行?”严初九摇头,“沙发那么小,你个子又高挑,蜷一晚会难受死的。” 安欣看了一眼沙发,只有一米六左右,对于身高超过一米七的自己而言,确实局促。 不过女人的身体柔韧,伸展收缩性很强,凑合着也能对付。 她挑了挑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我不睡沙发,难道是要我和你……” “不是不是!”严初九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我睡沙发,你睡床。我皮糙肉厚,怎么都能对付,扛造。” 安欣摇头,“还是别了,你白天也没少使劲,晚上得好好休息。我在医院值夜班早就练出来了,蜷着也能睡。” 严初九还想争辩,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那双清透的眼睛在昏暗中格外亮,带着种医生特有的笃定——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动摇。 “那……我找床毯子给你。” 严初九退而求其次,转身去翻衣柜。 他记得以前叶梓备了两条厚毛毯,以应付海上的低温天气。 安欣看着他在柜子里翻找的背影,“严初九,我今天过得很开心,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而且你的放生,也让我明白,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严初九拿着毛毯的手紧了紧,转身递给她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船舱里只开了盏小夜灯,昏黄的光线下,她的侧脸柔和了许多,之前那股疏离感早就消失了。 严初九笑了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我今天也很开心,而且还有点羡慕你,第一次钓鱼就钓上来那么大的龙趸,开局就王炸,简直天选之女的待遇。” 安欣接过毛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两人又陷入沉默,只有船外海浪拍打的声音在船舱里回荡,像谁在轻轻敲鼓。 严初九觉得自己该走开了,再待下去空气都要凝固了,“那你……早点休息。”安欣抱着毛毯,“你也是!” 严初九转身往里走,走到房门口又停下,“要是冷了就叫我,我把另一床毯子找给你。” “好。” 船舱里,安欣躺到沙发上试了试,确实不够长,腿都伸不直。 可就算躺得憋屈难受,她的心里也没有半分烦躁,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想起严初九教她抛竿时的样子。 想起两人一起对抗大龙趸时交缠的呼吸。 想起他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时手掌的温度…… 那些画面像慢镜头似的在脑海里回放,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来钓鱼真的会让人上瘾,不止是因为上鱼时的快感,还因为身边有个愿意耐心教你、陪你疯的人。 就像生活,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愿意陪你看风景的人! …… 房间里面,严初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床很舒服,可脑子里全是安欣的影子。 她钓上大鱼时亮晶晶的眼睛。 她被辣椒辣到时泛红的脸颊。 她靠在他怀里时急促的呼吸…… 他猛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 严初九你想什么呢? 想她干嘛,就不能想想自己别的女朋友吗? 能是能,可问题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外面的海风呜呜地吹,像是在嘲笑他的心思:啧啧啧,没见过女人啊! 不知过了多久,船舱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严初九屏住呼吸,听着安欣似乎在翻身,然后是压抑的咳嗽声。 他心里一紧,起身拉开门。 安欣果然没睡着,正蜷缩在沙发上,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冻着了。 严初九走过去,看到她脸色有点发白,“怎么了?是不是冷?”” 安欣摇摇头,“没事,可能有点海风钻进来。” 严初九没说话,转身找出另一床毯子,不由分说地盖在她身上! 安欣抬头看他,眼神中的清冷此时已经变得温柔。 “实在不行就去床上睡,我真不介意睡沙发。”严初九蹲在她面前,声音放得很轻,“你别跟我客气,我皮糙肉厚,以前搞装修的时候,在露天工地上都睡过的,抗冻属性早点满了。” 安欣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能看到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还有眼底淡淡的疲惫。 她有点答非所问的说,“严初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别扭?” 严初九愣了下,“没有啊。怎么会?” “我以前从不跟人走这么近,也很少……”安欣顿了顿,似乎在找合适的词,“很少像今天这样疯。” 严初九笑了,“疯点不好吗?总绷着多累。你看这海,有时候平静得像面镜子,有时候不也翻江倒海,人也一样,偶尔释放一下,才是完整的人生。” 安欣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下来。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严初九陪了她一阵,见她执意继续睡沙发,只好回了房间。 后半夜的海风突然变了性子,卷着咸腥的浪沫狠狠砸在船板上,船身晃得越来越厉害。 严初九被晃醒时,听见舱外风雨声大作! 他忙摸黑坐起身,想出去看看船是不是稳固,免得睡醒一觉人已经沉在海底。 大海的脾气,可是比小姨现在的心思还难猜的,前一秒还对你笑,下一秒就可能给你一肘栗! 谁知经过船舱时,却听见沙发那边有动静。 他借着微光看去,安欣蜷缩在沙发上,毛毯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的肩膀在发抖。 船舱的窗户没关紧,雨水顺着缝隙渗进来,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连带着沙发边缘都潮了。 “安医生?”严初九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边,“是不是着凉了?” 安欣睁开眼,脸色在昏暗中透着青白,声音也带着鼻音,“突然就下雨了,好冷!” 严初九伸手摸了摸沙发垫,发现潮潮的。 这样的天气,在湿冷的沙发上窝一夜,肯定要生病。 严初九就不容置疑的对她说,“别在这儿待了,去床上睡!” 安欣愣了一下,下意识想拒绝,“那你……” “我在外面!”严初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伸手掀起她身上的湿毛毯,“要么你去床上,要么我在这儿陪你耗到天亮!” 海浪“啪”地拍在船舷上,舱内的灯光晃了晃。 安欣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她确实冷得厉害,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再硬撑下去恐怕真要病倒。 她又抬眼看看里面那张隐约可见的大床,脸颊开始发烫,“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严初九已经弯腰将她扶了起来,她的手臂冰凉,像揣了块海冰。 安欣被他半扶半搀着走进房间,脚下还在发飘。 严初九掀开床上的被子,“你在这儿好好睡吧!” 话说完后他转身要走,可是脚步却动不了,因为手腕突然被安欣轻轻拉住了…… 第1048章 这是我的第一次 “不!”安欣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声音细若蚊吟,“你,别走!” 严初九指了指外面那张沙发,“我去外面睡……” 安欣勾头看了眼沙发,又看了看严初九高大的身形,想起自己刚才躺在那里憋屈又寒冷的感受,终于摇了摇头。 “沙发太窄了,我都伸不直腿,何况是你!而且毯子也湿了,哪还能睡!你,别折腾了。还是……一起睡吧。” 话说出口后,安欣只感觉脸颊瞬间就热得像被烫熟了一般。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睡在同一张床上……自己是怕孕气太差,也想学那小护士? 严初九也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安欣会这么说。 这剧情的发展,可是比海上的风浪还刺激! 严初九看着她微红的耳根和故作镇定的眼神,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这……不太好吧?” 安欣当然知道这样不好,男女睡在一起,女孩的危险系数太高了。 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是没办法的办法。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就得将就着相互取暖! 安欣避开了严初九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海面,“特殊情况,只能这样将就一下!” 安欣既然开了口,严初九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会再故作矜持,忙点了点头。 睡沙发确实不舒服,而且毯子也被打湿了,更不能睡……不过这些都不是理由,主要是他心里也想和安欣睡在一起,哪怕只是休息。 不过在他将要关灯上床的时候,安欣却来了一句,“严初九,你尊重我吗?” 严初九已经落到电灯开关上的手停了下,“当然!” 安欣微微点头,“好,我也信任你!” 向来情商不算高的严初九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潜台词:请不要辜负我的这份信任! 他也深以为然,信任这东西,就像手机钢化膜,碎了一次,再贴多少层都有裂痕。 关了灯后,窗外的风雨还在呼啸,舱内却突然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严初九脱了鞋,小心翼翼的上了床! 游钓艇上虽然仅仅只有这一张床,可是相当的大。 两人躺在上面,中间像隔着一片海,堪称楚河汉界。 空气中弥漫着安欣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合着外面时不时飘来的海腥味,奇异地交融在一起,让人有些心猿意马。 都说距离产生美,可这距离美得让人想违规! 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候,交通规则都拦不住了,只想踩着油门往前冲。 船身在轻轻摇晃着,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规律的声响。 如同大自然在为他们此刻的境遇打拍子——只是这节奏,搅得人心神不宁。 起初两人都绷着身体,大气不敢出,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僵硬得像两条刚被扔上甲板的鱼。 过了一会儿,安欣渐渐放松下来,然后翻了个身,手不小心碰到了严初九的胳膊。 触电的感觉,让两人同时僵住。 安欣声音很低,“抱歉。” 严初九内心慌如招妹,表面故作淡定,“没事。” 不过经这么一碰,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仿佛悄悄打开了。 严初九忍不住侧过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安欣的侧脸。 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翘的鼻尖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这哪是女医生,分明是夜色下诱惑的女妖。 安欣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有些东西在两人眼底流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安欣轻声问,“你睡不着?” 这话明显有点废,和她这样的大美人睡在一起,是个男人都很难睡着。 “嗯,有点。” 严初九应了一句,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那是一种自然的粉润,像初熟的樱桃,无声地邀请着品尝。 他无法自控的往安欣那边挪了挪,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安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像被鱼钩轻轻勾了一下,又疼又痒。 只是她并没有沉迷于这种感觉之中,一只手反倒摸向了悄悄藏枕头下的手术刀。 如果严初九敢乱来,她不介意给他做个手术。 不过严初九挪了那么一下后,就再无异动,只是开口说,“安医生,白天谢谢你。” 安欣愣住了,“谢我什么?” “谢谢你陪我钓鱼,” 严初九笑了笑,“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让我和你……” 安欣看着他眼中的真诚,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下来,握着手术刀的手也松开了,微微摇了摇头。 “该说谢谢的是我,给了我很多第一次!” 严初九听得心头震了下,“第一次?” 安欣扬起青葱玉白的修长手指,轻轻数了起来。 “我第一次钓上那么大的鱼,第一次接受一个男人如此贵重的礼物,第一次吃一个男人精心为我做的饭菜,第一次……” 后面的话,她不太好意思说出来,那就是第一次这么大胆的和一个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种作死的行为,让她感觉好羞耻! 严初九却忍不住笑了笑,“我们不是朋友嘛,以后我会带你去体验更多的第一次。” 安欣的嘴角不由也浮起笑意,“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 严初九发现,安欣虽然外表清冷,像冰山上的雪莲,内心却很柔软,有着自己的坚持和温柔,得慢慢剥才能尝到里面的甜。 安欣也觉得,严初九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像野人一样,其实心思细腻,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感到温暖。 原来,每个人都像一本书,不翻开看看,永远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有多精彩! 和钓鱼一样,不甩竿,永远不知道能钓上来什么! 聊着聊着,安欣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严初九声音温柔,“困了就睡吧。” “好!” 安欣应了声,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不知过了多久,安欣的肩膀突然轻轻颤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寒噤。 大概是夜风太凉,连梦里都想找个温暖的地方躲躲。 严初九犹豫了一下,悄悄往她那边挪了挪,将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尽量把她裹得更紧些。 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后背,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却没躲开。 细微的瑟缩,暴露了她并未熟睡。 出海有风险,上床需谨慎! 安欣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同样很难彻底入睡。 严初九关心的询问,“冷吗?” 安欣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嗯,有点!” 严初九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然后终于忍不住试探着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安欣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都停了半秒,手就下意识的立即去摸枕头下的手术刀…… 第1049章 让我慢慢靠近你 “这…这样…能暖和点。”严初九明显比安欣更加紧张,不止声音发颤,手心也沁出了汗,“安医生,你别怕,我,我只是想给你挡点风。” 男人哪有什么坏心思,不过都是想给女人一个避风的港湾而已。 安欣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放松了身体,手也慢慢从枕头下抽了出来,甚至轻轻往他怀里靠了靠。 理智叫她不要这样做,男人说只是蹭蹭,从来都是假的。 然而身体有它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受控制。 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安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像海浪撞击礁石的节奏,莫名让人安心,比任何安眠药都管用。 微小的挪动,似乎透着一种无声的许可! 严初九能闻到她发丝之间的清香,能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鼻尖蹭到她柔软的头发时,心里像被潮水漫过,又暖又麻。 他的手臂更紧了些,却始终保持着克制的力道。 那力道,是慾望与理智的交界线。 “严初九!”安欣突然开口,声音闷在枕头里,“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逾矩?” 严初九的喉结滚了滚,“算吧……但现在,规矩没那么重要。” 安欣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重要的是别着凉,重要的是这风雨里,重要的是彼此相互依靠着平安渡过! 严初九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暖了起来,人也不再发抖。 窗外的风雨,变得更大了。 雨点敲打着船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乎在为他们的越轨行为打掩护。 严初九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很久,肢体有些发麻,可是却不敢也舍不得动一下。 安欣已经睡着了,但明显睡得不熟,时不时会轻颤一下。 严初九怕自己稍微动一下就会惊醒她。 她的呼吸均匀地洒在手腕上,带着点温热的痒意,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严初九能感觉到她身后的曲线,柔软得像海面上的泡沫,稍一用力就会陷进去。 忽然间,他想起第一次看见安欣的时候。 那时他只觉得这个女医生很冷,很傲慢,像一座冰山似的让人生寒。 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这韧劲里裹着的,原来是这么柔软的温度。 冰山雪莲? 不,分明就是个暖宝宝嘛!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硬是睡不着。 “严初九!”正在他煎熬的时候,安欣的声音突然在怀里响起,带着点睡了又醒的沙哑,“你呼吸好重。” 严初九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气息急促,身体也绷紧得梆硬,“那个……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安欣下意识的往他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像只找舒服姿势的猫,“就是……能听见你的心跳。”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或许是飞鸟与鱼,又或许是生与死。 然而最近的距离,却是你的心跳在我耳边开演唱会! 严初九的心脏确实跳得有很快,像揣了只乱撞的鱼,总想一些有的没的。 不过他不怪自己,要怪就怪安欣太美了,身上的气息太好了! 正走神间,他突然感觉到安欣手指搭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在数着脉搏。 严初九声音有些沙哑的问,“我……脉搏快吗?” “嗯,很快!”安欣如实的告诉他,“脉搏代表着心律,你的心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严初九忍不住笑了下,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过去,引得安欣也跟着轻轻颤了颤。 “我可能是因为……怀里揣了个暖宝宝,紧张。” 安欣原本想说,你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自然就不紧张了! 只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此情此景,是说不想就不想的吗? 真能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他就不是个正常男人了,又或者说……自己的魅力太差了。 其实不要说严初九,就连她自己,被严初九这样环抱着,也是无法自控的心神恍惚! 这个男人身上,有着白天晒过太阳的味道,沐浴露的香气,以及淡淡的汗水味。 这,明显是一种让人越来越上瘾的味道! 像海螺肉的鲜,尝过之后就欲罢不能! 安欣忽然想起那颗美乐珠,不由勾头看了眼,它正安静的躺在床头柜上的小盒里! 粉橙色的光晕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像藏着一整个晚霞。 价值几百万的孔克珠,他竟然说送就送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颗珠子的光晕,映在安欣眼底,也映出她心头的波澜。 她轻轻转过身,第一次主动面对着严初九,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严初九,”她的声音很轻,像被雨水打湿的羽毛,“你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吗?” “知道得不算多,但好像已经足够了!” “那你说说!” “知道你看着冷漠,其实心很软;知道你对病人负责,对朋友真心;知道你……第一次钓上大鱼时,眼睛亮得像把星星装进去了。” 安欣的心跳又乱了节拍,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却被严初九捕捉到这个小动作。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又滚了滚,呼吸也重了几分。 “啪切宫!”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惊雷,紧接着是刺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船舱。 安欣被吓得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严初九怀里缩了缩。 严初九顺势收紧手臂,把她牢牢圈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就是打雷。” 安欣埋在他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还有他胸膛传来的温热。 刚才被惊雷吓出来的慌,竟然很快就平息了。 她甚至有点贪恋这份安稳,像暴风雨里找到了避风港的小船。 “我才不怕。” 安欣嘴硬地嘟囔了一句,却没从他怀里抬头。 严初九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到她耳朵里,很痒,可又很暖。 闪电过后,船舱又陷入昏暗。 但刚才那一瞬间的光亮,却像在两人之间炸开了什么。 严初九低头,鼻尖蹭到安欣的发顶,闻到那股淡淡的清香,再也忍不住,轻轻地、试探着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像羽毛落下,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安欣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忘了。 严初九也紧张得不行,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等着安欣推开他,甚至做好了被骂流氓的准备。 可等了几秒,怀里的人却只是僵着,没动,也没说话。 正当他忍不住得寸进尺的时候,安欣却适时的拉开了一点距离,同时还开了口,“严初九,你说,招妹会不会生气你把珍珠送给了我?” 严初九知道她不愿意有除此之外的更亲密行为了,也见好就收,顺势勾头看一眼趴在床边的招妹。 “它应该只在乎晚上没吃到的螺肉到底好不好吃,才不管别的。” “昂唔~” 招妹明显没睡着,适时的叫唤了一声,似乎在质问:你也知道? 晚上它只吃了一肚子章鱼,螺肉半片都没尝到,倒不是严初九不给,而是它吃腻了。 安欣被逗得弯了嘴角,不禁意间就碰到了他的手。 那双手,真的不像会下厨的手,可是做饭的手艺却是那么好。 直到这个时候,安欣才骤然发现,这双手不止能执刀弄厨,也能握竿钓鱼,更能在风雨里,给她安稳的依靠。 “你的手……”安欣忍不住轻轻碰了碰他那还裹着创口贴的手指,“还疼吗?” 严初九逗笔起来,扬起自己的手指,“你吹口气,它就不疼了。” 安欣脸一热,却真的微微抬头,对着他的手指轻轻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严初九有点忍不住,再次轻轻揽住她,“安医生,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觉得你像块冰。” 安欣忍不住低声问,“现在呢?” “现在觉得……” 严初九低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发顶,“这冰,好像被我捂化了。” 安欣的脸颊烫得厉害。 她忽然觉得,以前那些拒人千里的防线,在这一刻都成了多余的东西,就像她曾经不敢尝试的螺肉! 原来靠近了,才知道有多温暖。 风雨一直下个不停,船身还在轻轻摇晃,像母亲哼着的摇篮曲,海浪拍打着船舷的声音,成了这曲歌谣最温柔的伴奏。 安欣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抓住了浮木的旅人。 严初九闭上眼,感受着怀里的温度,鼻尖萦绕着她的清香。 他想,或许生活就该是这样——有风雨,有惊喜,有螺肉的鲜香,也有此刻怀里的温暖。 人生海海,有浪也有光,有鱼也有她。 风雨或许难免,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在这艰难时刻相拥着等天亮,那就弥足珍贵。 第1050章 种下一颗种子 天光彻底放亮时,浓雾散尽,海面像被洗过一样澄澈透亮。 昨夜的风雨,似乎未曾发生过。 安欣首先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意识回笼之后,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嵌在严初九的怀里。 那姿势,仿佛人体榫卯结构一般契合! 她的头枕着他结实的臂弯之中,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像某种古老而令人安心的鼓点。 他的一只手,正自然地环在她的腰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姿态。 安欣再仔细感受一下,脸就腾地下烧了起来! 尽管身为医生,她很清楚这是男人清晨的正常现象,可心跳也瞬间飙到了昨天钓巨物的频率,而且有破最高纪录的趋势。 昨晚的记忆,如碎片纷纷涌入脑海。 风雨、寒冷、湿透的沙发、他不由分说的怀抱、以及黑暗中那份令人心安的暖意与……悸动。 原来,最刺激的巨物不在海里,而是在船上! 安欣发现自己似乎变成咬了钩的巨物般,十分不对劲,下意识地想要挣脱,身体却像被海草缠住了,带着一种宿醉般的慵懒和贪恋。 睡梦中的严初九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微动,无意识地收紧了些,下巴还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梦呓:“……别动……冷……” 这声带着睡意的呢喃,像把小钩子,瞬间勾住了安欣想逃离的身体。 她僵住了,不敢再动,生怕惊扰了这份带着体温的宁静。 船舱里,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以及海浪温柔的摇晃。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名为“暧昧上头”的费洛蒙。 安欣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他。 光线透过舷窗,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光斑! 他睡得很沉,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显得格外柔和。 视线掠过他微蹙的眉头、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带点干涩却形状好看的唇上。 目光的轨迹,是无声的描摹! 昨晚黑暗中那若有似无的靠近感,此刻在日光下被无限放大,带着一种灼人的热度。 她的身体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似乎在这暖阳和他怀抱的双重夹击下,“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缝,热意从深处不停的渗出来。 理智在尖叫着危险,身体却诚实地选择了停留。 安欣悄悄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将脸更深地埋进他散发着阳光和淡淡汗味的颈窝里。 嗯,是海盐芝士味儿的,危险又上瘾! 算了,就当是……汲取一点返航前的能量吧。 这海上的意外,这孤舟的相依,或许本就是命运打翻的调色盘,泼洒出了她灰白人生里一抹意想不到的亮色。 过了一阵后,严初九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 初醒的他有些迷茫,怀里温香软玉的触感和鼻尖萦绕的馨香,让他以为拥抱着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习惯性的攀山越岭。 如果是昨晚,安欣可能就忍不住又去摸枕下的手术刀了。 只是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完全想不起那把手术刀。 不过才一会儿,严初九就感觉不对,低头看看就对上了安欣微微睁开的眼眸。 那双总是覆着冰霜的眸子,此刻带着初醒的水汽,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羞臊慌乱,像清晨海面上弥漫的薄雾,朦胧又勾人。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瞳孔里自己的脸容,呼吸无可避免地交缠在一起! 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船舱里安静得只剩下海浪声,和彼此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严初九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发僵,却舍不得松开。 安欣的脸颊红得像煮熟的虾,眼神躲闪,却也没有立刻推开他。 一种无声的、滚烫的张力在两人之间疯狂滋长,像海底积蓄已久的暗流,汹涌地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安欣感觉到了危险,或许不致命,但绝对会窒息! 严初九的一双手,不止能烹饪美味佳肴,能钓获百斤巨物,更是情爱的魔术师。 为了避免自己沉沦,她理智又艰难的张了嘴,“早……天好像晴了。” 舷窗外阳光刺目,晴得不能再晴! 严初九没有看向外面,依旧胶着在她脸上,仿佛窗外那点阳光远不及她此刻的生动来得耀眼。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小巧精致,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最上等的羊脂玉。 那耳垂,明显就是羞涩的告密者。 昨晚那些克制的、被风雨掩盖的念头,此刻在明媚的阳光下,如同潮水般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带着灼人的热度。 严初九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些,身体微微前倾。 安欣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意图,呼吸猛地一窒,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地颤动起来。 她没有后退,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那微微颤抖的唇瓣,像无声的邀请,又像是某种认命般的默许。 距离在毫厘之间,空气中弥漫着进入付费内容的倒计时滴嗒声! “呜——” 在严初九的唇即将落下,两人呼吸彻底交融的刹那! 一声嘹亮又穿透力极强的汽笛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海面的宁静,也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这方寸之间的暧昧旖旎! 两人同时浑身一震,触电般猛地分开! 速度之快,就像鱼脱钩! 安欣几乎是弹射着坐了起来,背对着严初九,手忙脚乱地系上后面的排扣,整理起紊乱的衣领和头发! 她的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分不清是羞窘还是后怕。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严初九也猛地坐起身,懊恼地抓了把头发,眼神复杂地看向窗外。 只见一艘钓鱼艇正劈波斩浪,利箭般朝着他们这艘孤零零的游钓艇疾驰而来! 那明显就就是之前自己卖给叶坚叶强两兄弟的那艘。 船头上,一个穿着利落冲锋衣、扎着高马尾的身影清晰可见! 是叶梓! 她来了! 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严初九心里哀叹一声,刚刚酝酿到顶点的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一下泄了个干净,只剩下满心的尴尬和一丝莫名的恼火。 他看向安欣僵硬的背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安医生……那个……叶梓到了。” 安欣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狂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热意,这才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清冷! 只是那眼神深处残留的一丝慌乱和唇瓣上不自然的嫣红,还是泄露了刚才的惊心动魄。 “嗯,看到了。”她的声音也恢复了平静,带着点刻意疏离的意味,“你先出去吧,我整理一下!” “好。” 严初九点点头,逃也似地跳下床,快步走出了船舱。 海风吹在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却也吹不散心底那份刚刚点燃又被硬生生浇灭的躁动。 安欣看着舱门关上,这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指尖抚上自己依旧发烫的唇瓣,眼神复杂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刚才……如果钓鱼艇再晚来十秒钟…… 她不敢再想下去,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要把那个危险的念头连同那令人心悸的触感一并甩开。 只是心底那裂开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扎根,再也无法忽视。 有些种子,一旦种下,狂风暴雨也吹不走。 第1051章 昨晚就当作一场梦 船外,游钓艇已经稳稳靠拢。 叶梓身手矫健地跳上甲板,带着一身清爽的海风和阳光的气息。 “老板,你有没有事?”叶梓的声音急切又温柔,“我怕你等急了,昨晚半夜找到了配件,天还没亮就出发赶来了!” 严初九苦笑连连,“你那么着急干嘛,我又没什么事!” 叶梓看到他神色和语气都有点不太对劲,“老板,你的脸怎么看起来有点红,生病了吗?” 严初九下意识的看了眼紧闭的舱门,瓮声瓮气,“……没有,刚睡醒,热的。” 叶梓也没多想,目光落到甲板上的活水舱,这就忍不住走过去打开来查看。 只看了一眼,她脸上就露出惊讶的表情,“老板,你太厉害了,被困在海上,又没什么准备,竟然还能钓这么多鱼……” 正在她说话间,舱门已经被打开,安欣从里面走了出来。 安欣换回了那身清冷干练的装扮,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水汽。 她对着叶梓微微点头,声音平静无波的打招呼,“叶梓小姐,你好!” 叶梓看到安欣,极为意外。 严初九出发的时候,是和周凌云一起的。 她想着严初九回来,身边的人也应该是周凌云,没成想竟然换成了安欣。 一时间,叶梓就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个之前来庄园找过老板的女医生,什么时候和老板待在一起的呢? 安欣见叶梓一脸的诧异之色,向来话不多的她,也不愿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她昨晚和严初九确实睡在一起。 严初九却是心虚,不打自招的开了口,“阿梓,我叫安医生临时去一个岛上看了个病人!” 叶梓恍然,原以为周凌云也在船上,可是勾头看看,船舱里面空空如也,明显没有别人。 严初九知道她在找什么,忙又补充,“周凌云有别的事情,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只有我和安医生两个人……” 安欣见严初九开始越描越黑,忙打断了他,“叶梓小姐,辛苦你这么大老远的来救援我们!”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叶梓连忙摆手,目光落到安欣身上,不由夸赞,“安医生,你的气色看着比那天来庄园好多了呢!” 安欣突然间就不知该如何接话了,甚至有点想掏出镜子来照照! 医院科室里的那些女人们都说,和男人睡过的女人,气色会特别好。 “阿梓!”严初九适时的问起正事,“零件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叶梓向跟着一起来的叶强招呼一声,“二哥,你把东西搬过来呀!” 叶强便将装着箱子的零件,搬到了游钓艇上。 叶梓上前打开箱子,“老板,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严初九仔细查验一下,确实就是匹配的零件,“没错,我们赶紧换上,然后返航!” 叶强便忙撸起袖子,跟着帮忙。 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安欣默默走到船舷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背影显得有些单薄和……疏离。 刚才舱内那几乎失控的温热,与此刻海风的微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让她心底那点刚刚冒头的、陌生的情愫,也仿佛被这海风吹得飘忽不定! 维修引擎的事情,叶梓帮不上忙,只能去整理收拾船舱的卫生。 她先将散落在小桌上的空水瓶归拢,以便老板收集种植秘方所用,接着又把严初九随手扔在椅背上的外套叠好! 目光落到里面的舱房,这就走进去准备打扫。 游钓艇上什么都不大,就是房间大,床也大。 此时床铺被褥已经被叠得很整齐,只是细心的叶梓却发现,在枕套边缘有一根乌黑的长发格外显眼。 叶梓下意识的将它捏了起来,放到眼前查看。 这头发很长,发质细软,与自己的发质截然不同。 她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安欣束在脑后的长发——那长度、那质感,几乎能完美重合。 这,必然就是安欣的了。 那么昨晚……老板和她睡在一起? 叶梓仔细的看看床单,又没有发现斑块状的油性痕迹。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不过就算如此,她的脑海仍不由回想起刚才安欣眼底那抹未散的慌乱,以及严初九说话时刻意的镇定。 他们之间,恐怕没有发生什么,也有了什么吧! 只是……就算真的,那又怎样呢? 有些醋,从一开始自己就没资格吃。 叶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翻涌的涩意,走到窗边打开,将那缕长发对着海风轻轻一吹。 发丝乘着风,打着旋儿落进海里,瞬间被浪花吞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叶梓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走出房间后,这才注意船舱的沙发上扔了两条毯子,从形状与痕迹来看,明显是有人昨晚在这里睡过。 这下,叶梓就觉得自己明白了。 船上虽然只有一张床,但老板和安欣昨晚并没有一起睡。 安欣睡在里面的床上,老板睡在外面的沙发上。 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素质果然高。 嗯,高得好啊! 叶梓暗里给安欣点了10088个赞,然后准备把毯子叠起来收进柜子里。 只是伸手摸到毯子,发现已经受潮了,边角湿嗒嗒的,于是就抱起来,趁着有阳光拿出去晒晒。 来到专门晾晒衣服的地方,叶梓又不禁愣了下。 这个安医生,个人素质或许很高,但身体自制力恐怕就一般! 这里晾晒着的明显都是安欣的衣服,外面穿的仅仅只有一套,里面穿的却有六七套之多。 不过再想想,她又觉得自己可以理解。 面对着老板那样的男人,谁遭得住啊,想当初自己…… 当她正走神的时候,船尾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声。 严初九喊了声,“阿梓,船修好了,可以返航了!” “来了!” 叶梓忙应了一声,将所有纷乱的心思收了起来,走进驾驶舱。 …… 返航的路上,安欣没有回船舱,只是独坐在外面的甲板上。 海风吹乱了鬓角的几缕发丝,她抬手拢了拢,指尖却仿佛还残留着某人胸膛的温热和……那几乎落下的唇息。 救援的到来,像一道冰冷的分水岭,将一场朦胧的梦与现实粗暴地割裂开。 安欣微微侧头,余光瞥见严初九专注驾驶的身影。 阳光下,他扶着船舵的手臂肌肉线条贲张,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与昨夜那个怀抱她、给予她温暖的身影奇妙地重叠。 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安欣迅速收回目光,指尖用力掐进掌心。 安欣,你清醒一点! 昨晚只是情势所迫,是孤海效应下的短暂迷失! 别忘了你接近他的目的,别忘了你身上背负的东西! 那裂开的缝隙,必须立刻用理智的寒冰重新封冻! 然而,心底有个微小的声音在反驳:可是……那感觉,如此真实,如此……令人贪恋。 她闭上眼睛,任由海风扑面,试图吹散这恼人的悸动。 第1052章 小姨式的温柔 两艘船一路顺风顺水,终于回到了庄园下面的海湾。 下船之后,几人上到庄园的平房。 严初九看着原本晴朗的天有些风云变色,估摸着又要下雨,准备送安欣回家。 趁热打铁能省铁匠工夫,更是海王的基本素养——可惜,这铁凉得似乎有点快。 安欣则表示不用,她已经叫了车来接自己。 当车来了之后,她像很久之前的桥本结衣一样,转身就走,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严初九站在庄园门口,目送着那辆载着安欣的黑色轿车消失在村道上。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在脸上,却吹不散心口那股沉甸甸的怅惘和一丝未尽的燥热。 如果叶梓晚来十秒…… 如果当时他没有迟疑…… 如果她的唇在最后一刻没有颤抖着闭上…… 无数个“如果”像海藻般缠绕上来,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阳光下安欣最后那近乎仓惶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留恋,仿佛昨夜船舱里相拥的温度、那份无声的默契与几乎失控的靠近,都仅仅只是海市蜃楼! 如今被风一吹,已经全散了! “老板?” 叶梓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从身后传来。 “安医生……她这就走了啊?也不留下吃个饭?” 严初九猛地回过神,像是被惊醒了某个不愿醒的梦。 他用力搓了把脸,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旖旎念头强行压下去。 鱼塘再大,也有养不熟的鱼。 中央空调再暖,也有吹不到的角落。 严初九略带自嘲的回应叶梓,“走了呗,人家大医生忙着呢,哪有空跟我这种人瞎混。” 成年男女,忙是最好的挡箭牌,没空是体面的婉拒。 叶梓感觉自己的老板有点不对劲,浑身透着一种没吃到羊肉的的低气压,但看破不说破,甚至也不同情。 她岔开话题,说起了船上的那些鱼,“老板,那些比较小,不太合规格的石斑,我放到养殖场的塘里继续养!” 严初九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嗯!” 叶梓又问,“另外那些比较大的,通知海王酒楼和海神酒楼的人来收?” 严初九再次敷衍的点头,“嗯!” “上百斤的青斑有三条,还是老规矩,送到许老爷子那边吗?” “对!” “那……” 严初九现在的情绪不佳,连赚钱都提不起精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打断叶梓的话,“你看着安排吧!” 安欣终于忍不住了,“老板,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有点差呢!” 严初九敷衍的摇摇头,“没什么,这几天事情不少,没休息好!” 叶梓心疼他,忙说,“那你赶紧去补个觉吧,鱼我都会处理好的,等会儿吃饭,我再叫你!” 严初九摆手,“我想先回家!” 叶梓知道严初九和小姨的感情有多深,离家这么多天见不着,肯定是想坏了! 这个男人,在海上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回到家就是个没断奶的孩子。 不过她也表示理解,谁还不是个宝宝呢? 只是有人把柔软藏在了坚硬的外壳下,只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肯显露。 “老板,小姨那边,我说你跟周老板去考察一个岛上的养殖投资项目,你见到她可别说漏嘴了啊!” “知道了!”严初九应一句后,环顾左右,“表妹呢?” 叶梓告诉他,“表妹去市区了,说是跟别人谈荧光神仙鱼的事情。” 严初九终于不再说什么,开上自己的角斗士,带着惆怅与失落离开庄园。 车窗外的风景再倒退,也带不回已经溜走的人和事。 回到家的时候,正值中午。 苏月清正在厨房里做着午饭。 看着那苗条又熟悉的柔美背影,严初九这才终于感觉自己一颗漂泊的心靠了岸。 外面的风浪再大,家永远是那个能让你卸下心防的港湾,哪怕它再简陋! “小姨!” 正忙碌的苏月清愣了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她转过身时,围裙上还沾着点点面粉,额角沁着细密的薄汗,显然是忙活了好一阵。 看到面前风尘仆仆的严初九,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掩饰不住的欣喜,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初九?你回来了?”苏月清一边擦着手,一边凑上来,目光在他身上仔细打量,“你的身体刚好点就出去瞎折腾……怎么看起来又瘦了?在外面是喝风还是吃土了?” 小姨式关心,总是那么朴实无华且扎心! 严初九却能透过现象看本质,读懂她真切的关心。 一路积攒的疲惫和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像是被温水慢慢化开,瞬间柔软下来。 他习惯性地咧嘴一笑,露出点没正形的样子,张开双臂就往苏月清跟前凑。 “小姨,好几天没见,想我了没?来,抱抱!” 严初九说着还把脑袋往前探了探,等着迎接小姨那记熟悉的“爱的肘栗”! 以前每次回家,他几乎都是这样,苏月清也总会笑着敲他一下,骂他“多大的人了还没正形”。 然而,神反转来了。 这一次,预想中的敲打并没有落在脑壳上。 严初九出门这几天,手机也打不通,问了叶梓说去的是一座没信号的岛屿,苏月清就不免忧心忡忡。 现在看到他终于无伤无损的平安归来,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连带着平时的规矩都松动了。 她没有躲,也没有推,只是咬了咬唇,然后伸出手臂环住了严初九的后背。 这波操作,属实给严初九整不会了,就像游戏里突然弹出的隐藏剧情,让人措手不及又心头一暖。 小姨的怀抱很轻,带着淡淡的油烟香和洗衣液的清甜味,像他小时候无数次闯祸后、受委屈时给予的安慰那样,温柔又安稳。 严初九的双臂还维持着张开的姿势,一时间忘了动作,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小姨肩膀的单薄,还有环在他背上的手微微的颤抖——那不是不情愿,更像是……松了口气的悸动。 这是……真的抱了? 严初九活了快二百五十个月,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被小姨带大的。 亲近是亲近,但这样实打实的拥抱,屈指可数。 尤其是他成年后,小姨更是极少再有这样亲昵的举动,总是端着点长辈的样子,用唠叨和肘栗表达关心。 “小……小姨?” 严初九的声音有点发懵,带着点不敢置信的僵硬。 苏月清松开手,退后半步,抬手替他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衣领,指尖划过他脸颊时,带着点微凉的温度。 她的眼眶有点红,却还是努力笑着,语气带着点嗔怪,又藏着心疼,“多大个人了还撒娇,不嫌害臊啊?” 严初九不以为耻,反倒嘿嘿的笑了起来。 苏月清横了他一眼,“还好笑呢,一身的海腥味,快去洗澡换身衣服。今天你回来的正好,我做了红烧肉,还有你爱吃的酿苦瓜!” 严初九看着小姨,忽然间就晃了神。 别人都说冻龄女神,可小姨像是被时光偷偷往回拨了拨,越活越显年轻,越活越水灵了。 岁月这把杀猪刀,到了小姨身上变成了温柔的雕刻刀,不仅没留下痕迹,反而更添风韵。 很小的时候,他觉得世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然后是小姨。 十几年过去,小姨不止没有变老,反倒美得愈发惊人。 她的肌肤像刚剥壳的荔枝,透着水润的粉白,连厨房的热气都没能熏出半分粗糙,反倒让那层光泽更显莹润。 眼尾那点极淡的纹路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去了。 眼下的卧蚕饱满得像含着颗珍珠,笑起来时眼波流转,竟比叶梓种的那些海棠还要明媚! 不, 海棠花哪有这般灵动? 她睫毛轻颤时,像有蝶翼扫过心尖,连围裙上沾着的点点面粉,都成了这幅美人图里最生动的点缀。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瞧着却像十八九岁的女孩一样水灵,可是更有韵味。 既有少女的鲜活,又有独当一面的温柔韧劲,像杯刚沏好的雨前龙井,初尝是清冽的甜,回味却带着悠长的香。 苏月清被他看得不自在,抬手拢了拢额前微乱的发丝,将柔美的脸庞完全露出来,“看什么,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严初九猛地回神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小姨越来越好看了,跟……跟海棠花似的。不,比海棠花更好看!” 直男式赞美,简单粗暴且真诚。 苏月清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在他头上轻敲了一下,“就你嘴甜!赶紧去洗澡吧!” 严初九看着她转身去灶台的背影,棉布围裙衬得腰肢愈发纤细,发尾那截不经意烫卷的碎发轻轻晃着! 他忽然觉得,这世上再美的风景,恐怕也抵不过此刻厨房烟火里的小姨。 风景是给眼睛看的,而家的味道,却是刻进骨子里的! 至于小姨的美貌,直接就写进了DNA! 第1053章 他是我的童养夫啊 严初九看着苏月清继续忙碌的身影,仍站在那里有点失神。 他的胸膛,似乎还残留着刚才那个拥抱的温度,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有点发酸。 突然间,他才想起自己还带了手信。 “小姨,我带了好东西回来哦!” 苏月清转过身疑惑的问,“什么好东西?” 严初九这就走出去,将那半只超级大章鱼从车上搬了进来 把章鱼往厨房的洗手台上一扔,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苏月清顺势看去,瞬间瞪大的眼睛,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掉在了灶台上。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被劈成两半的大章鱼,半截躯干带着几条粗壮的腕足摊在那儿。 暗褐色的表皮上还沾着泥沙,最粗的腕足和严初九的腿一样壮实。 吸盘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无数只圆睁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怵。 严初九拍了拍章鱼的躯干,发出沉闷的声响,“深海章鱼!” 苏月清这才缓过神,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章鱼的腕足,那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指尖一缩。 “我的天,这里应该只它的一小半吧,整只得有多大?” 严初九估摸着说,“应该有两三百斤!” 苏月清很喜欢吃章鱼,但平时吃的,最大也就一斤出头。 这么大的,她没吃过,甚至都没见过,眼里满是欣喜与惊奇。 不过只高兴了一会儿,苏月清就疑惑的问,“你又潜水了?” 严初九急忙否认,“没有,这是……去岛上考察养殖项目的时候,客户送的。” 撒谎这种事情,是用一个谎圆另一个谎,但只要小姨不再担心,那就值了。 苏月清果然松了口气,“那就好!” 严初九为了避免说多错多,忙岔开话题,“小姨,这章鱼你想怎么吃?我给你打下手!” 苏月清围着章鱼转了两圈,眼神发亮地盘算着。 “这么大的章鱼,肉质肯定很韧,必须得敲打才行,然后才能做菜……算了,你别管,我来弄就好,你洗你的澡去!” “哎,好嘞!” 严初九应了一声,转身往浴室走,脚步像踩在棉花上轻快! 幸福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像夏天舔冰棍,冬天喝热汤,回家吃小姨做的饭,踏实又满足。 …… 浴室里,热水哗哗落下,冲刷着严初九满身的疲惫和海腥。 洗了一通后,他抹了把脸,看着镜子里自己映出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又往上扬了扬。 今天这事儿……有点稀奇啊。 不过,被小姨这么一抱,好像刚才在海上那点乱七八糟的烦心事,都没那么重要了。 家的味道,果然是最好的解药。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心里的阴霾彻底散去,想到自己的正牌女友李美琪。 这几天在岛上没有信号,让习惯了每天都发信息打电话的两人断了联系,心里可是想念的紧。 距离产生的不是美,是想把身体积攒的能量像太阳照在她脸上。 严初九没有犹豫,直接给李美琪打去了视频通话。 没一会儿,李美琪就接通了。 严初九看到她俏美可爱的小脸出现的屏幕中,脸上就有了笑意,“妹纸,在干嘛呢?” 李美琪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回应,“在吃饭,你呢?” 严初九问,“你一个人吗?” 李美琪反转镜头,照向周围,“嗯,我刚叫了外卖,在办公室里吃呢!” 严初九看了下,确定她身旁没有别人,这才把对着自己的镜头拉远了一些,“我在洗澡呢!” 李美琪看到严初九的光景,一口西兰花差点没喷到手机屏幕上。 “向凹凸,你什么毛病啊,大中午的洗澡?而且还打视频给我?” 严初九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向你证明我真是个爱干净的男人,中午我也会洗澡的。” 李美琪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撇嘴轻声嗔骂,“不要脸、臭流氓!” 严初九闷闷的说,“那我挂了啊!” 李美琪忙叫了起来,“哎,别,干嘛要挂?” 严初九故意唉声叹气,“我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不影响你吃饭了呗!” 李美琪咯咯地笑了下,声音低了下来,“可我就喜欢你这么流氓,这么不要脸啊,诶,你捂着干嘛,让我看看有没有洗干净!” 爱要坦坦荡荡,严初九终于大大方方起来。 之后,两人一个洗澡,一个吃饭,一边谈情说爱。 严初九跟李美琪分享了这几天在月牙屿的事情,例如花姐身上的纹身有多漂亮,和周凌云在滩涂上钓鱼有多刺激,跟安欣在游钓艇过夜有多暧昧……半个字也不提! 他只说月牙屿的风景有多好,夜晚有多安静,海鲜有多好吃。 有些秘密,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 比较好,坦白从宽这种事,并不适用于恋爱之中! 李美琪听得向往极了,嚷嚷着攒了假期,必须让严初九带她去好好体验一下。 两人煲了一通电话粥后,终于挂断。 严初九又从头到尾冲洗了一遍后,这就准备穿衣服,谁知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 另一个女朋友许若琳发来了视频通话邀请。 严初九想着反正许若琳也什么都见过了,这就没有犹豫的接通了。 谁知刚一接通,严初九就被吓得差点往下水道钻。 屏幕里首先出现的,竟然是许世冠那张老脸。 许世冠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瞪着他,“你小子这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严初九慌张的想扯下浴巾摭掩自己的身体,结果胳膊肘撞到置物架,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苏月清正在厨房处理章鱼,忽然听到浴室里传来巨大的动静,像是有人摔倒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别不是初九踩了肥皂,不小心摔跤了吧? “初九,你怎么了?” 里头的严初九只顾着应付镜头里的许世冠,“许……爷爷,怎么会是你,若琳呢?” 苏月清得不到回应,害怕他真有什么事情,情急之下就拧开了门。 门缝刚拉开一条,她的呼吸就猛地顿住。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裹着沐浴露的清香,扑面而来。 视线穿过朦胧的水雾,严初九赤身站在那里,水珠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 宽阔的肩膀,流畅的腰线。 尤其引人注目的则是中间九块紧实梆硬的肌肉…… 苏月清的脸腾地烧了起来,像被滚油泼过似的,连耳根都泛着滚烫的红。 “小,小……姨!” 严初九看到门口出现的苏月清,更是尴尬得恨不能原地消失。 苏月清发现摔倒的并不是严初九,只是一地的沐浴用品,心中稍安,也顾不上多说什么,赶紧关上了门。 苏月清快步躲回厨房,背靠着冰凉的橱柜,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苏月清,你在想什么呢? 那是你的……怕什么,又没有血缘关系! 姐姐早就说了,把他抱回来,就是给自己做童养夫的! 苏月清重新回到了灶台前,看着案板上的章鱼,手里的刀怎么也落不下去,脑海里总晃着刚才那混乱又让人面红耳赤的一幕。 此时严初九的手机里,许若琳的面容已经挤进屏幕,看到严初九这头兵荒马乱的场面,自己也不免脸红耳赤,忙不迭的说,“哥,你等下方便再打回给我!” 视频通话这就被挂断了。 严初九忙不迭的穿衣服,整理妥当,又平伏一下,这才重新给许若琳打了过去。 许若琳那头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她和许世冠现在都不在海源,尾坑村庄园只有阿三在。 让严初九那三条百斤青斑暂时别送过去,等他们回来再送,免得被阿三搞死了。 许若琳特地打电话就是要跟严初九说为个,许世冠非要凑热闹,所以就有了这狗血的一幕。 第1054章 你让我缓一下 有许世冠超老一号电灯泡在,严初九和许若琳也没法谈情说爱,只能草草结束通话。 爱情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尤其是长辈这种自带结界的存在,哪怕什么都不说,空气里也透着尴尬 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已经飘满了饭菜的香气。 苏月清正把最后一道肉馅酿苦瓜端上桌,看到他穿着干净的家居服出来,笑着招手:“快来,趁热吃。” 严初九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发现她神色自然又平静,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姨的戏……不,应该说心理素质明显很好。 看来自己还要向她多学习才行! 严初九这样想着,便快步凑到桌前,眼睛瞬间亮了。 桌上摆着满满当当的菜肴。 一大盘白灼章鱼足,原本有点恶心的形状,经苏月清的巧手,竟然拼切成了莲花状,泛着莹润的粉白色! 另一盘是酱爆章鱼肉,红亮的酱汁裹着雪白肉质,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看着就下饭。 挨着的是一大盘红烧肉,油光锃亮,颤巍巍地卧在盘里,连汤汁都泛着琥珀色的光。 旁边是严初九出海在外也时常惦记的酿苦瓜。 闻到那清苦中带着肉香的味道,严初九迫不及待的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就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小姨,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神了!” 苏月清笑着把盛好的米饭递给他,“看你急的,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严初九嘿嘿的笑了下,又夹了一块章鱼足,在姜醋汁里滚了滚,塞进嘴里。 那肉质紧实又带着韧劲,牙齿咬下去时,还能感觉到吸盘微微的弹牙感。 姜醋的清爽刚好中和了海鲜的腥,鲜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唔!好吃!” 小姨烟火气,最抚初九心,幸福感拉满了! 苏月清给他夹了块红烧肉,“慢点吃,你婶儿回娘家去了,没人跟你抢!” 严初九连连点头,速度却慢不下来。 苏月清看着他吃得欢快,心里也高兴,“这半只章鱼太大了,我只弄了一些,剩的那些等你婶下午回来了,让她做章鱼小丸子。” 严初九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连连点头,“好,分点给作坊的女工尝尝,嗯,尤其是那个任珍,多给她一些!” 苏月清疑惑的问,“为什么要多给她?” 严初九坏笑了起来,“她那晚给我送饭说要减肥啊,不吃饱点哪有力气减肥!” 苏月清汗得不行,跳过这个话题问,“你这次去考察,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我听叶梓说那边信号不好,电话也打不通,我还担心了好几天。”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夹了口青菜掩饰。 “没麻烦,那岛上除了信号差,别的都挺好,环境优美,海鲜也多,等下次有空,我带小姨你去玩玩。” 撒谎有时候就是刚需,尤其是面对关心自己的人,就要学会报喜不报忧 “我暂时就不去了,家里的事情可多呢!”苏月清摇摇头,又给他盛了勺章鱼酱爆,“你自己在外头注意安全,别总毛毛躁躁的。” “知道啦。工厂现在的进度怎样?” “挺好的,黄厚忠做事挺靠谱,你婶儿这个监工也很犀利,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呢!” “……” 两人边吃边聊,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在桌角投下一块暖融融的光斑,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笑语声。 严初九吃着熟悉的味道,听着小姨絮絮叨叨的叮嘱,只觉得浑身熨帖! 刚才和许世冠视频时的慌张,还有送安欣离开时的怅惘,都像被这顿饭的热气蒸得烟消云散了。 吃饱喝足之后,严初九开始饭困。 这就进了房间,准备好好补个觉。 昨晚虽然和安欣一起睡,可那只能算是休息,他硬是没睡好。 身体重重落到硬板床上的时候,习惯性的看一眼手机,发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未读信息。 打开来看一眼,整个人就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信息是安欣发来的:“我先回家,等我缓一下,然后我就带你去见那个人!” 短短一行字,却像一枚深海鱼雷,在严初九的心湖里轰然炸开,激起千层浪! 每一个字都带着安欣特有的清冷和干脆,像手术刀划过纸张,利落得不容置疑。 “那个人?” 严初九的心脏猛地一缩,安欣之前在月牙屿曾提过一嘴,可以带自己去见一个人! 当时招妹狂吠,周凌云她们来了,话头就被打断了。 之后再问她,她却说要考虑考虑! 成年人的黑话,考虑考虑=委婉的拒绝! 严初九原本以为,随着两人在船上的暧昧结束,她刻意和自己拉开距离,这事也彻底没戏了。 没想到,她竟然说缓两天就带自己去见! 这条信息,像一道微光,瞬间刺破了严初九心头那点关于“未完成之吻”的怅惘和燥热。 父母沉船的真相、杜文娟背后庞大的势力、周海陆托付的那五百斤黄金……所有沉甸甸的、带着血腥味和金属冷光的现实,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那点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 安欣肯带自己去见那个人,意味着她终于决定更进一步地向自己敞开那扇紧闭的门。 这似乎是对他的一种认可,以及信任。 严初九整个人都随之振奋了起来,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 他想立刻回拨过去,问安欣带自己见的人是谁,什么时候去。 不过最终,他只是发了个简短有力的回复:“好,等你消息!” 信息发送出去后,严初九放下手机,身体又重重地倒回到床上。 厚实的硬板床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但他没感觉痛。 目光盯着花板上熟悉的纹路,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飞速闪回着最近发生的一切。 花姐那粉红的珊瑚纹身,雪白的肌肤。 周海陆苍老悔恨的脸、走路一瘸一拐的腿。 月牙屿滩涂上荒唐的纠缠、那深陷不能自拔的淤泥。 安欣清冷眼眸渐渐浮现的温柔,船舱里的相拥而眠,以及那几乎落下的吻…… 所有的画面,在海脑中交织回放。 最后,定格在刚才那条信息上。 “杜文娟……” 严初九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眼神一点点沉下去,像淬了寒冰的海水。 这个“玉面美人”,这个心狠手辣、手眼通天的女人,是导致他父母葬身大海、周海陆断腿藏匿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安欣说她失踪了,但她背后的人还在! 周海陆怕得要死,躲了十几年,像只惊弓之鸟。 但他严初九不怕! “爸妈!”严初九望着天花板,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们的债,儿子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不管挡在前面的是人是鬼,是龙是蛇,我都会把公道给你们讨回来!” 一股混杂着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燃烧起来,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杂念。 他翻身坐起,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回味船舱里那点旖旎的时候。 安欣给了他新的线索,新的方向。 他必须做好准备,让自己尽快变得更强大起来,以应对后面的复杂情况! 想要变强,当务之急自然是要去找林如宴! 第1055章 大表姐请助我一臂之力 严初九打定主意之后,这就忙拨打叶梓的电话。 “阿梓,海王酒楼那边你联系了吗?” “已经联系了!”叶梓告诉他,“他们也确定了要什么石斑,现在正在装车,等会儿大哥就送过去了。” 严初九又问,“海神酒楼那边呢?” “海神酒楼那边除了要野生石斑外,还要一些养殖的鲷鱼,老板娘让刘宾下来挑选。” 严初九想了一下,“海王酒楼那边不用大哥送了,我亲自去,我正好有点别的生意要跟大表姐谈谈!” “行,你过来吧,鱼很快就装好车了!” …… 严初九回到庄园,看见自己那辆海鲜运输车已经停在了平房侧边。 他上车看了看,大大小小的石斑,分门别类的装在不同的锈钢氧箱里。 刚从活水舱里转过来的石斑鱼,十分生猛,游动时撞出细碎的水花,带着咸腥的潮气弥漫着整个车厢。 那股子鲜活劲儿,比打了鸡血的社畜还亢奋。 为了活下去,谁不是拼尽全力,鱼也不例外! 严初九从车上下来,等在旁边的叶梓便问他,“老板,要我和你一起去送货吗?” 严初九摇头,他要和林如宴谈的生意很私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哪怕知根知底的叶梓也不能例外,甚至更不能让她知道。 有些秘密就像已婚男人的私房钱,见光就得死! 叶梓只好把车钥匙,以及对账单交给他,“那你路上慢点。” 严初九应了一声,这就上车,发动引擎驶出了庄园。 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想去海王酒楼,因为那对面就是海神酒楼,是毕瑾的地盘。 上次和林如宴在海王酒楼吃完饭,一出来就遇见了毕瑾,把他吓了个半死! 偏偏当时喝得醉醺醺的林如宴,还油嘴滑舌的给他说情话,更是吓得他不要不要的。 然而他这会儿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林如宴,想让她帮助自己要增长潜水异能,以应付340米的深度。 咦,大表姐会不会偷懒没在酒楼呢? 严初九抱着这样的希望,打给了林如宴。 林如宴几乎是秒接,“小初子,我正在想你呢,你就打给我了!” 严初九听到她清脆又透着兴奋的声音,脸上也不禁浮起笑容,“大表姐,你在哪儿呢?” “我在酒楼啊!”林如宴诉起了苦,“刚忙完一场宴席停下来休息,可辛苦了呢!” 大表姐竟然如此勤快的在酒楼,严初九有些意外兼……一丢丢失望。 不过问题也不大,穷苦人家出身的他,觉得什么环境条件都能克服! “那……等会儿见!” “呃?”林如宴极为意外,“你要过来吗?” “嗯,我给你送货!”严初九看看周围又补充一句,“现在很快到海平镇了!” “那太好了,你……别开那么快哈!” 严初九原以为她是让自己注意安全,没想到她说到最后竟然又来一句,“我先去洗个澡,洗得香香的才见你!” “……” 严初九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车子的速度不止没有放慢,反倒更是一脚比一脚深的踩着油门赶往海王酒楼!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到了海平镇,很快海王酒楼和海神酒楼两块正对的大招牌就映入眼帘。 严初九突然间就开始心虚起来。 尽管说经过上次出海钓鱼后,毕瑾和林如宴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 然而他现在要找林如宴做的事情,是绝不能让毕瑾知道的,就像考试作弊不能让监考老师看见一样。 到了近前后,他做贼似的往海神酒楼门侧的专属停车位上看一眼,没发现毕瑾的保时捷或宝马,暗里不由松了口气。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时,毕瑾应该离开了,又或者在别的分店。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 希望今天……和毕瑾的缘分浅一点吧! 严初九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打方向将海鲜运输车驶向海王酒楼的后门。 那里的装卸区已经清出了空位,接到他电话通知的林如宴已经等在那儿。 这会儿的她,已经不再是平时见严初九时的清凉性感装扮,而是一身剪裁得体的奶白色改良旗袍! 领口盘着精致的珍珠扣,顺着脖颈斜斜往下,轻薄妥贴的裙质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 长发松松挽成个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湿漉漉的贴着细腻的肌肤,明显是刚洗过澡,更添了几分妩媚勾人。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光。 美得像 P 过的照片,却比照片更生动。 林如宴在看到严初九的瞬间,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像是落了满眶的星辰! 嘴角扬起的笑意暖得能化开三伏天的暑气,却又藏着点按捺不住的急切! 那,明显是属于久别重逢的炽热。 “小初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林如宴的声音里带着点娇嗔的尾音,目光黏在他身上就没挪开过,眼底翻涌的想念几乎要溢出来。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喜欢很多人才要藏好! 要不是旁边还站着酒楼的经理和伙计,她怕是早就像只寻到主人的小猫,扑上去在他颈间蹭个够本了。 几天不见,实在太想念了! 严初九点头,“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才到家。” 林如宴轻哼一声,眼眉微微上挑,“我以为你在海上风流快活,没那么快回到陆地上呢!” 严初九汗了下,“大表姐说笑了,在海上风餐露宿,可辛苦了呢!你又不是没试过?” 林如宴却是冲他眨眨眼睛,“我试过啊,可好玩,可刺激了呢!” 这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严初九脑子里的引线。 和她一起出海的时候,在游艇上演的超大型修罗场。 想起她半夜溜进自己房间,给自己说了一夜的情话。 想起“谁放火,谁坐牢”牌子后的树林里,她被自己按在树上时泛红的眼角和细碎的气息。 一时间,原本就带着热意而来的他感觉火气更大了,整个人像被扔进了桑拿房! 严初九用手扇了扇风,希望能驱散一点炎热,“大表姐,你先看一下鱼。” 对于酒楼的事情,林如宴可不像毕瑾那样喜欢亲力亲为! 恰恰相反,能交给别人干的活,她从来不亲自动手。 因此林如宴只是招招手,把事情交给了旁边的酒楼经理,然后冲严初九弹了个响指,“小初子,跟我来!” 严初九有些迟疑,“那这里……” 林如宴轻横他一眼,“身家过亿的庄园主,有点老板的样子好不好?几条鱼,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好了嘛!” 说得好有道理,严初九无言以对,只好跟着她步入海王酒楼! 第1056章 恋爱要趁热谈 林如宴脚步生莲,领着严初九进了自己的专属包厢。 包厢门“咔嗒”一声被林如宴上了反锁,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仿佛把整个世界都关在了门外。 林如宴转过身,那双刚才还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思念。 她看着严初九,眼中满是灼热,连呼吸都带着一丝颤抖。 没等严初九开口说些什么,林如宴已经快步上前,猛地踮起脚尖,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狠狠印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猛,带着压抑了许久的渴望和不顾一切的热情。 她像是要把这些天所有的思念都通过这个吻倾诉出来,唇齿间的纠缠激烈而滚烫,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严初九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怔,随即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感受到她吻里的急切和思念,所有的理智在这一刻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被点燃,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唇齿交缠的暧昧声响。 窗外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打扰不到包厢里的激情。 直到林如宴感觉透不过气了,这才主动松开了严初九。 她的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鼻尖抵着严初九的鼻尖,呼吸依旧急促,眼里的水汽氤氲,像是刚被晨露浸润过的桃花。 “小初子~”林如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还夹杂着未散的悸动,手指在他颈后轻轻摩挲着,“我真的…… 好想你。” 严初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麻。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这副情难自已的模样,刚才被点燃的火气渐渐化作了绕指柔。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微微点头,“我知道。”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 这几天在海上,偶尔静下来的时候,林如宴那些娇俏的、狡黠的、热情的样子,总会不受控制地跳进他脑海里。 当然,他也想李美琪,许若琳,叶梓,桥本结衣,毕瑾,黄若溪…… 林如宴似乎还不满足,又微微仰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那你想我没有?” “你说呢?”严初九被她问得笑了下,“不想你的话,我就不会亲自来给你送货了!” 听到这话,林如宴的眼睛瞬间亮得更厉害了,像是有无数星光在里面闪烁。 她不再说话,只是把脸埋进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觉得这几天所有的等待和思念都值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如宴才抬起头,脸上的红晕未褪,眼神却清明了些。 她拉着严初九走到包厢里的沙发旁坐下,自己则坐到对面,优雅地交叠起双腿,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 “小初子,你吃饭了吗?” 严初九点头,“已经吃过了!” “要不要再吃一点?”林如宴抿了抿红润的唇瓣,“我这有水饺,而且还是海鲜馅的哦!” 严初九摇头,“在家吃得很饱,小姨给我做了红烧肉,现在吃不下呢!” 美食当前,也得有胃消受,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异能的事。 “那就喝茶吧!” 林如宴起身走到茶台前,弯腰烧水时,旗袍后背勾勒出的弧度看得严初九心头一跳。 水烧开后,她就指尖灵动地烫着茶杯,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柔和又精致。 “小初子,我这可只有绿茶,没有别的哦!” 严初九笑了笑,“巧了,我就喜欢喝绿茶,别的都不喜欢!” 林如宴轻横她一眼,那眼神风情万种,似乎带着勾子,“严老板这次亲自来,是送货,还是想……送货呢?” 这情话说的相当土味,可是却很撩人。 严初九想起那天在树林里,她扶着那树干时,被汗水打湿的鬓发和迷离的眼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都想。” 成年人不做选择,他是来做生意,也是来做生意的! 林如宴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然后摇了摇头,眼底浮起委屈的雾气,“可我不敢了呢!” 严初九愣了愣,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林如宴眼神略带幽怨,“怕了你了,那天和你钻一回小树林,差点没了我半条命,现在想起来都感觉疼呢!” 严初九苦笑,自己当时一个劲儿的劝她,做人应该走正道,可她非要试一下! 林如宴此时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准备拉上窗帘,谈情说爱也比较方便。 严初九却忍不住也跟着走过去。 窗户斜对面是海神酒楼的露台,周围种植着五颜六色的花草,中间有一张可以晃摇的藤椅。 林如宴突然伸手指向对面,“毕瑾平时不忙的时候,很喜欢躺在那儿晒太阳。” 说到毕瑾,严初九的心脏就缩了下,发现那张藤椅空着,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只是目光顺着海神酒楼的招牌往下看,落到大门前的时候,心头却又是一紧。 毕瑾的保时捷此时开了回来,正缓缓停下。 一身鲜红连衣裙的毕瑾像团火焰般从车上下来,然后仰头往对面这边看来。 不是吧阿sir,这么巧? 严初九被吓一跳,急忙往后缩! “你慌什么?” 林如宴见他慌里慌张的,不禁笑了起来。 严初九没有回答,只想坐回去定定心神。 值得庆幸的是,毕瑾似乎并没有发现严初九,扫了一眼就进海神酒楼去了。 严初九松了口气,“大表姐,要不我……” “你先回去?”林如宴疑惑的问,随后咬了下唇鼓起勇气,“我今天……可以喝冰的哦!” “不,我不回去!”严初九忙摇头,“我是说你这会儿有空的话,不如我们去找个酒店,喝点冷饮,谈点生意怎样?” “在这里谈不可以吗?”林如宴凑过来,身上的香水味混着茶香钻进他鼻腔,“又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 严初九苦笑,“我在这里……有点紧张,放不开!” 在毕瑾老师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能不紧张吗? 谁知林如宴却说,“我反倒觉得在这里很刺激。” 话音刚落,斜对面的露台上就出现了毕瑾的身影! 毕瑾的手里提着个洒水壶,显然是上来浇花! 她在忙碌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就扫了过来。 严初九吓得魂都快飞了,转身就要躲,却被林如宴一把拽住。 她顺势贴了上来,胸口的柔软隔着布料传来温热的触感,吐气如兰的声音拂过他的耳畔,“小初子,我现在……突然又想了呢。” 严初九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和那双燃着火焰的眸子,浑身的血液都快沸腾了! 这……神经病吧,毕瑾在对面看着呢! 第1057章 正道的光 林如宴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严初九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她。 他虽然想要增长异能,可是真的不想因此失去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又十分包容自己的老板娘。 有些代价,可不是异能可以弥补的。 林如宴的的身子却像藤蔓似的缠上来,旗袍的盘扣蹭着他的手背,烫得他指尖发麻。 “大表姐,你疯了?”严初九压低声音,心虚无比的看向对面露台的毕瑾,“她在看着我们呢!” “看就看呗!” 林如宴不以为然,气息拂在他耳垂上,带着绿茶的清苦和她身上特有香奈儿5号的味道。 “上次在游艇上,我躲在衣柜里,她就在我面前……”林如宴说着咬了咬牙,眼神浮起灼热的兴奋,“现在我也要当着她的面报复她!” 严初九狂汗,哪敢跟她疯,慌里慌张的想要再次推开。 只是他越推拒,林如宴却越来劲,不止黏着他不放,唇还凑了上来,像雨点落到他的脸上。 严初九空有一身的力气,几百斤的巨物都能从海里钓上来。 然而被火热的林如宴纠缠着,整个人像是吃了十香软筋散似的,推拒的双手硬是使不出力气。 英雄难过美人关,还主动投怀送抱的美人就更难拒绝。 “别,别这样!”严初九连连求饶,还跟林如宴摆事实讲道理,“毕瑾的性格你也了解,她可不是好惹的女人,把她激急了,等会儿提着刀杀过来就麻烦!” 林如宴却是无比执拗与嘴硬,“我才不怕她!” 不怕她? 等下她真过来了,你敢喘一下大气,我跟你姓! 严初九心里疯狂吐槽,嘴上却不敢这样刺激林如宴,只是故意认怂,“可是我怕啊!” 林如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指尖在他胸口画圈,“上次在游艇上,你和她当着我的面……可是一点也不怕啊!” 严初九欲哭无泪,自己当时哪知道她躲在衣柜里面! 没等他辩解,林如宴已经强迫他转向对面,“你看,毕瑾好像看过来了!” 严初九猛地转头,毕瑾果然已经走到了露台边缘,正隔空往这边看来。 他被吓得不行了,一个劲儿的想要往后退,甚至想蹲下去。 林如宴却是死拽着他,“躲什么?让她看见不是更好,说不定以后你就可以……” 严初九真的不敢再跟这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疯了,硬起心肠,准备推开她。 只是没等他用力,林如宴已经咬了下他的耳垂,低声轻骂,“笨蛋,这玻璃是单面镜!” 严初九愣住了,“嗬?” “一点情趣都没有。”林如宴数落一句,伸手指向窗户,“这窗户从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严初九狐疑的扭头看去,果然发现毕瑾虽然站在露台上往这边看,但脸上并没有怒容,反倒有些失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明显没看到自己和林如宴在这里纠缠。 他忍不住腾起一只手,向着对面连晃了好几下。 毕瑾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出神。 这下,严初九终于大松了一口气,回头瞪向林如宴。 合着刚才的心跳加速都是白给的? 这女人,把自己的小心脏当成玩具了。 林如宴则是俏皮的冲他眨眨眼,“小初子,你也不想想,她要是看得见,给个水缸我做胆也不敢呀!” 严初九看看对面的毕瑾,又看看眼前眼中透着风情与狡黠的林如宴,突然就感觉这样很刺激,就像坐过山车,明明知道有惊无险,却还是忍不住肾上腺素飙升。 他的手终于主动的勾住林如宴的纤腰,哑着嗓子问,“你故意的?” 林如宴没有回答,只是轻笑一下,然后踮起脚火热的吻了上来…… 窗外突然滚过一声闷雷,刚才还晴朗的天瞬间暗下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在外面拍打着。 爱就像蓝天白云,突然暴风雨! 严初九觉得浑身的血管都在发胀,像暴雨来临前骤然升高的气压,压得他呼吸急促。 雨越下越大,玻璃上的水痕蜿蜒成河,把对面的海神酒楼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旗袍上的珍珠盘扣,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像屋檐下断线的风铃。 场景犹如潮汐,涨潮时汹涌的浪头拍打着礁石,退潮时又留下闪着光的贝壳,一来一去间,把整个沙滩都浸得透湿。 风从开了道缝的窗户钻进来,卷起窗帘扫过两人的身体,没有冷意,只有灼热! 远处的海面上亮起一道闪电,瞬间照亮林如宴汗湿的鬓角! 她像朵漂浮于水中的白玉兰,无力的在惊涛骇浪之中浮浮沉沉。 雨势愈发猛烈,狂风卷着雨丝斜斜地抽打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对面露台上的毕瑾早已退到檐下避雨,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海王酒楼的方向,随即想起了什么,这就拿出手机。 仅一会儿,严初九的手机就在扔旁边一堆衣服里震动了起来。 严初九腾不开身去接电话,林如宴便伸出一只手,从他的牛仔裤里找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赫然就是“毕瑾”的两个字。 两人的心跳,骤然间变得更剧烈起来! 严初九皱皱眉,看了眼跟前的林如宴。 林如宴眼神虽然迷离,语气却极为坚定,“接呀!说你在跑步!” 严初九无奈,只能心一横的按下了接听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喂,老板娘!” “初九,”毕瑾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一丝慵懒,“刘宾到你的庄园了吗?” 严初九被问着了,只能估摸着说,“到了……吧!” 毕瑾疑问,“你没在庄园吗?” “我,出来,外面了。” 严初九说话的时候,窗外的雷声轰隆作响,掩盖了他略显急促的呼吸,也掩盖了林如宴的声音。 毕瑾还在电话那头说着自己所需的鱼种,以及数量。 严初九嗯嗯啊啊地应着,一只手不自觉揽紧林如宴的纤腰,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感觉自己像个走钢丝的,随时都可能掉下去,但又喜欢这种刺激感觉。 电话是怎样结束的,浑噩的严初九自己也不清楚! 恍然回过神的时候,手机画面早已回到了主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 天边裂开道金边,阳光透过水汽在玻璃上折射出彩虹。 林如宴旗袍的开衩变得更高了,一朵艳红的花朵不知道什么时候渲染了上去。 她虚弱的蜷缩在严初九的怀里,指尖划着他锁骨处的汗滴,“小初九,你说得对,做人还是要走正道……才比较好!我的人生终于圆满了。” 严初九笑了下,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 他感觉到了体内异能的攀升,热流这次来得格外绵长! 它像雨后从礁石缝里冒出来的清泉,一点点浸润到四肢百骸,带着海水的咸腥和草木的清香。 正在他仔细对比与桥本结衣的区别之时,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他勾起头往下看看,发现毕瑾的保时捷驶离停车位。 车尾灯在湿漉漉的路面上拖出两道红光,像没被雨水冲净的血迹。 他忽然觉得浑身舒畅,像被这场及时雨彻底浇透,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清爽。 窗外的彩虹渐渐淡去,玻璃上的水痕慢慢干涸,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清晰掌印,像谁在上面悄悄画了个未完的豆号。 第1058章 安欣的约会 雨后的阳光带着洗涤后的清透,斜斜地穿过海王酒楼包厢的落地窗,在凌乱的沙发和散落的珍珠扣上跳跃。 都说雨后会有彩虹,可这包厢里的光,只照见了一地狼藉和藏不住的暧昧! 林如宴像只慵懒的猫,蜷在严初九怀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口画着圈。 刚才那场疾风骤雨般的纠缠,耗尽了她的力气,只剩下餍足后的绵软。 “呼~~”林如宴长长舒了口气,带着点撒娇的夹子音,“小初子,你这几天在海上,是不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啊?” 情像雨点,似断难断,一点钟整到三点,不怀疑他吃了什么玩意儿都很难! 严初九低头,下巴轻蹭她汗湿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只有自己懂的弧度,“可能是海风喝多了,比较提神。” 林如宴轻横了这头蛮牛一眼,然后看向窗外,对面海神酒楼露台上早已空无一人。 刚才那通电话带来的刺激与紧张,此刻已化作一种奇异的、偷尝禁果般的满足感。 贤者时间,并非男人专属。 女人有时候更懂放空即自由的道理。 严初九的心绪,些时飘得有点远。 这次做人终于走了正道。 正道的光,也提升了异能。 他明显感受到了体内能量的变化! 340米的深度,不知道能不能下去了呢? 在林如宴终于舍得松开时,他就起身开始整理衣物,手指划过衬衫褶皱,像在抚平刚才失控的心跳,只是那布料上还沾着她的香水味,挥之不去。 林如宴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凌乱的身上,只是多了朵艳红玫瑰的旗袍明显不能穿了。 有些衣服,就像有些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皱了、破了,再舍不得也得换! 不过问题不大,她在这里还有替换的衣裙。 专属包厢,其实也是她的休息室,外面有桌餐,沙发,里头有小床,衣帽间,以及浴室。 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之后,林如宴明显变得更落落大方,想要拉严初九一起去洗澡。 只是要起身才发现,自己再次受伤了。 这次伤得似乎比上次更严重。 严初九看了那伤口,也倍感心疼与怜惜,弯腰将她抱进了里间。 一通洗车,擦车……全套养护之后,林如宴终于安逸的躺在了小床上。 “小初子!”林如宴依依不舍的问,“你要走了吗?” 严初九看看时间,一点多过来的,这会儿已经快傍晚五点了,“嗯,该回去了!” 林如宴也没有挽留,只是温柔的帮他系上衬衫的扣子。 严初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告别式的吻,“今天……感谢大表姐款待了。”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压低声音,带着点只有两人懂的暧昧。 林如宴眼波流转,嗔了他一眼,“滚蛋吧你!下次送货……记得提前预约,我这儿生意忙得很,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空接待你的!” 严初九笑了笑,没再贫嘴。 从海王酒楼的后面门出来,严初九上了车,发动引擎离开。 引擎的轰鸣声在雨后清新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严初九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但林如宴身上那股混合着香奈儿5号、绿茶和雨后潮气的独特气息,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身体的疲惫感是真实的,但更真实的是那股在四肢百骸间流淌、更加汹涌澎湃的力量感。 女人和女人,不管关不关灯,都是不一样的。 比如奶茶,有着不同的口味,有的甜腻,有的清爽,但只要喝对了,都能让人上瘾! 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交流,给严初九提升是显著的。 不过林如宴所带来的能量,明显不像桥本结衣那样近乎蛮横的撕裂与重组,更像一场浸润心田的甘霖,无声无息地滋养、拓宽着他的体能。 五感明显变得更加敏锐了! 身体的韧性、力量感,也如同被反复捶打锻造过的精钢,在疲惫的余韵下还潜藏着更惊人的爆发力。 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觉肺活量有了微妙的提升。 每一次握紧方向盘,都能感受到肌肉纤维下远超之前的韧性。 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周海陆托付的那五百斤黄金! 340米,这个曾经如天堑般的深度,对严初九而言不再遥不可及,反而像一颗亟待采摘的果实! 曾经能力不足,只能望洋兴叹。 现如今钥匙已经握在了手中,就必须去打开那道门。 严初九心中有了盘算,没有直接回庄园,而是方向盘一打,驶向了市区。 按照导航,找到了市里一家规模最大、口碑最好的专业潜水器材店。 在里面转了一圈后,严初九有些失望,这里并没有苏非之前送他的那种ADS潜水服。 不过也该是这样,要是随随便便就就能买到能下去几百米深度的ADS潜水服,它还能价值数百万吗? 询问了一下店里的经理,也说能订购,但时间最少要三个月才能到货。 严初九只能退而求其次,添置了一些别的潜水装备。 尽管没有ADS潜水服,但林林总总的东西也装了好几大箱。 幸好这次开的是货车出来,要是角斗士恐怕就装不下。 结账时那串数字,店员都暗暗咋舌,但严初九付得干脆利落。 这些,都是通向财富和真相的必要投资。 回到庄园已是傍晚。夕阳将海面染成熔金。 叶梓看到严初九搬下这么多潜水装备,吓了大跳:“老板,你这是又要干嘛?” 严初九没有隐瞒她,“要去潜水,打捞一点东西!” 叶梓则是欲哭无泪,她对潜水从来都没有好感,甚至可说有着极大的心理阴影。 有人怕黑,有人怕虫,潜水这件事情,就是叶梓的一生之敌! 然而严初九一定要去,她明显是阻止不了的。 因此她也没有劝阻,只是询问,“那个地方……深吗?” “不算很深!”严初九想了想说,“这次我会带上你。” 叶梓忙点头,自己跟着去,纵然没有能力陪他下到海底,至少也能给他鞍前马后。 “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严初九虽然迫不及待的想出海,但也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急吼吼的往往成不了事,就像想把坚冰融化一样。 “先休整一两天,好好准备一下,然后才出发。” “行,明天我把游艇开去做保养,顺便把出海要用的生活物资准备好。” 两人说了一通出海的细节之后,叶梓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老板,今晚……回家吗?” 严初九正要回答,手机却振动了一下,原以为是小姨发信息来催自己回家吃饭,没想到信息竟然是安欣发来的。 「明天上午九点,市人民医门口见。」 严初九看到信息,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周围所有的声音仿佛瞬间消失,只剩下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明天上午……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回复:「好,明天上午见!」 第1059章 没酒没肉,这日子没法过了 严初九没留在庄园过夜,选择回家。 一出海,最少又得几天时间,他想趁着自己还在陆地上,多陪陪小姨。 不过他也没有立即离开庄园,而是冲叶梓轻喊了一声,“嫂子!” 这声久违的嫂子响起,叶梓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就红了起来,心跳也开始加快。 不用严初九再多说什么,她已经知情识趣的去将门反锁上了。 “咔嗒”一声轻响,平房被扣上一枚私密的印章。 她刚转过身,还没说话,已经被严初九一把揽进了怀里。 叶梓的脸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咚咚的节奏,仿佛敲在自己心尖上。 严初九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摩挲着,“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叶梓的鼻子一酸,积攒了几天的担忧、害怕和委屈,在这一刻突然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摇摇头,又忍不住点点头,把脸埋得更深。 “嗯……我主要就是害怕,你总喜欢做危险的事情,不在旁边看着你,心里始终不得安宁。” 她不像安欣那般清冷,也不如林如宴那般热烈,更没有李美琪正牌女友的身份。 她只能把担心藏在心里,默默做好所有准备,等他回来。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严初九收了收手臂,低头在她脸上印下一个吻,“其实只要出海,我都想带着你!” 叶梓脸颊微红的低声问,“是因为我能给你做牛做马,还什么苦都能吃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 他知道叶梓的好,知道她的默默付出,知道这个女人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不夸张的说,他已经对叶梓越来越上瘾,完全戒不掉了。 有些女人是天生的情绪黑洞,只会不停的索取安慰,把男人当作情感的垃圾桶。 叶梓却完全相反,是他的情绪避风港。 不管严初九任何的状态,她都接得住,也扶得起,还能让他积极向上! 另外,叶梓还是个拥有鲜活生命力的女人! 上个月,她可能还在种化橘红,这个月已经在研究九色锦。 这就给严初九提供了更高级的情绪价值:和你在一起,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严初九走了一下神后,坦诚地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你,没有你,总感觉少了什么,就像汤没放盐一样。” 一句土味情话,让叶梓暖得不行。 她忍不住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唇很柔很软,触感很轻,带着淡淡的香甜,像她的人一样,清爽又让人安心。 严初九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回应得极为温柔,像对待稀世珍宝。 两人缠绵厮磨,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融进这浪漫又炙热的吻里。 不知过了多久,严初九才稍稍松开她。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缠,叶梓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迷离,嘴唇被吻得水润红肿。 正当两人腻乎的时候,严初九的电话再次响了。 这次是小姨催他回家吃饭。 叶梓听到后,便主动放开了他。 她在乎曾经拥有,更在乎天长地久! 有这一吻,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 严初九回到东湾村,发现一向冷清的家里,此时竟然十分热闹。 厨房灯火通明,弥漫着诱人的煎炸香气和欢声笑语。 去娘家的黄湘儿已经回来了,正系着围裙站在一个特制的章鱼小丸子烤盘前忙碌。 铁盘上一个个圆孔里,混着章鱼的面糊滋滋作响,随着她灵巧的翻转,逐渐变得金黄酥脆。 下了班的几个女工围在一旁,有的帮忙切着章鱼丁和包菜丝,有的负责撒木鱼花和海苔粉。 那个遭遇了不少职场潜规则的任珍也在其中。 “老板回来啦?” 眼尖的任珍最先看到走进来的严初九,脸上飞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声音却带着自然的熟稔。 经历了上次送饭事件,再见到严初九,她心里的担忧已经被冲散了。 打过那么多份工,遇过形形色色的老板,严初九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对自己没有企图的男人。 这年头,不搞暧昧的老板,简直是“稀有动物”,自然要倍加珍惜。 “嗯,回来了。” 严初九笑着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厨房里热火朝天的景象,最后落在黄湘儿身上。 “婶儿,手艺见长啊,这香味都飘到村口了!” 黄湘儿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手里的签子飞快的将一颗颗丸子翻身。 “那是,也不看看你婶儿是谁,这章鱼很新鲜,做丸子最合适不过,绝对比外面的好吃!”黄湘儿说着冲他眨眨眼,“等会儿陪婶儿喝点?” 严初九瞬间想起了周凌云。 酒是穿肠毒药,喝多了会做傻事,容易出人命! “不不不!”严初九连忙摆手,“我已经戒酒了!” 黄湘儿愣了下,随后一边拿着个做好的章鱼丸子往他嘴里寒,一边不死心的央求,“喝完今晚,明天再戒嘛!” 严初九咬了口她递来的丸子,可仍然摇头。 真不敢再喝了! 万一喝醉了又伤及无辜,那罪孽就更深了。 要知道家里就两个女人,一个是婶儿,一个是小姨。 婶儿的话,那还勉强好说,毕竟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要是小姨的话,那就罪该万死了! 苏月清正在灶台边看着锅里的汤,闻言也回头嗔怪黄湘儿一眼,“湘婶,你要喝,我……” 黄湘儿立即眉飞色舞的接口,“你陪我喝?” “不!”苏月清摇头,掏出手机,“我打电话让阿梓过来!” 黄湘儿想起那酒量惊人,随便就能将自己干趴的叶梓,脸色瞬间垮了,“算了算了,我可喝不过她!” 严初九见黄湘儿消停了,这就凑到苏月清跟前,鼻子深嗅一下后称赞,“小姨,好香啊!” 苏月清愣了下,随后脸就无法自控的红了起来。 严初九指着那汤问,“这汤你放了什么佐料,闻起来就好喝!” 苏月清又愣了下,得,白脸红了,以为这货在说自己香呢! “就,就是牛骨汤,放了茶树菇!” 严初九迫不及待的去拿她手中的汤勺,“小姨,让我尝尝咸淡!” 苏月清见他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并没有因为中午浴室的意外而跟自己产生隔阂,悬着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去去去!”她轻轻拍开严初九的手,赶一只偷食的猫似的,“先洗手!” 严初九一般没有洗手吃饭的习惯,不过想想自己刚才在酒楼包厢的情景,终于还是去认真洗了手。 将手机收好后,他若无其事的回到厨房,一边尝了口汤一边问黄湘儿,“婶儿,工厂那边怎样,厚忠叔没偷懒吧?” “他敢!”黄湘儿一边利落地给新一炉丸子刷酱,一边应声,“有我这个大监工盯着,进度可快了,新车间的地基都打好了,我们都已经准备订机器了呢!” 这些天,黄湘儿已经不在作坊里忙了,就是全程监督着工厂的施工进度。 别的活,她或许干得不怎样,但要说挑三拣四,没有谁能比她在行。 有她紧盯着,工厂什么时候能建好难说,但绝对出不了豆腐渣工程! 现在,别说是作坊里的女工,就是黄厚忠和那些工人,见到她都有点心里发怵,生怕她说这里不合格,那里要返工! 严初九听着她呱啦呱啦的说着工厂的进度,心里踏实不少,“辛苦婶儿了!” “辛苦啥!看着工厂一点点的建起来,我心里也高兴!”黄湘儿被慰劳一句,像是吃了蜜一般甜,顺势要求,“不过你要真觉着我辛苦,等会儿就陪我喝两杯!” 严初九苦笑,“真不喝了!” 苏月清见黄湘儿还要缠着严初九,护娃模式就开启了,阴恻恻的看向黄湘儿。 “湘婶,你再叫我外甥陪你喝酒,小心我收你的皮啊!” 黄湘儿发现她脸色不善,心中一凛,忙摆手,“不敢了不敢了,我只是说笑而已,他真不喝,我还能用逼的不成。” 苏月清见她消停了,这就问严初九,“下午出去办事顺利吗?” 严初九笑笑,“也没办什么事,就是去酒楼送鱼,顺便谈了笔生意,对了,小姨,过两天我可能又要出门了!” 苏月清微微蹙眉,“刚回来又要准备出去?” 严初九扬了扬胳膊,“趁年轻,多干一点。免得以后老了干不动!” “没错,说得太对了!年轻就是资本,不用过期作废的。”黄湘儿接过话茬,冲严初九眨眨眼,“初九,要不这次把婶儿我也带上吧,你别看婶儿年纪大,干活可不差那些小姑娘的。” 严初九哪敢带她,忙找借口,“婶儿,这次满员了,下次一定哈!” 黄湘儿只好看向苏月清求援,因为这女人上次答应了,下次让自己跟着严初九出海的。 苏月清却是耸了耸肩,一副“满员了,我有什么办法”的表情。 黄湘儿瞬间就郁闷得想摔锅了。 没有酒,没有肉,这日子没法过啊! 第1060章 最后一次在这里幽会 夜色渐深,家里重归平静。 严初九房间的灯还亮着,他在核对着海图上周海陆的沉船点坐标,规划着航线,模拟着深潜和打捞的步骤。 没办法,想到明天和安欣见面,去见什么人,他就睡不着,只能努力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失眠的夜,总需要点什么来填充,不然容易被胡思乱想淹没。 他有种预感,和安欣见面后,自己离父母死亡的真相会更进一步。 每多靠近一分,既期待又害怕! 真相这种东西,有时候比谎言更扎心。 严初九对着海图做了半天规划后又躺回床上,希望自己能快点入睡,以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明天的见面。 然并卵,还是毫无睡意,除了魔音仍然困扰之外,还因为想得实在太多。 不过今晚有些奇怪,不知是体内的能量突然宴增强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以往完全翻译不了的魔音,这会儿竟然勉强有点懂了。 对方似乎一直在给自己传递着“求见面”的信号! 以前是,现在也是,频率节奏始终未变! 严初九纳了闷,如此执着的求见面,所为何事? 难道你也像招妹对我一样? 不,你可千万别。 人兽殊途,这是万万不能的。 跨辈的剧情,自己已经不敢演,何况你这跨界! 求放过,别再骚扰我了! 我们真的不适合! 严初九想这样回应它,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有种被闷在罐子里,声音传递不出去的感觉,跟发微信遭遇红色感叹号一样,憋屈的想砸手机。 在床上来回折腾到了深夜十二点,严初九仍然没有睡意,反倒火气很大,心里很烦躁! 不过多少也可以理解,火气这种东西就像野草,摁下去还会冒起来! 尤其是年轻人,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何况晚上隔壁婶儿还给做了一顿很补的深海章鱼丸。 严初九觉得自己实在不行了,必须得找人灭火! 那就找罪魁祸首——隔壁家婶儿? 不,她虽然属于近水楼台,也有做消防员的条件,但不合适! 年纪大不大倒是其次,长辈的身份摆在那里啊! 严初九虽然想替权叔好好照顾婶儿,但有些事情,哪怕力所能及也不行的。 他唯一可以找的只有灭火专员黄若溪,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睡了吗?” 原以为这个时间,黄若溪不会有回复! 没想到只一会儿,她的信息就来了,“还没!” 严初九顿时振奋起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询问:“我今天刚从海上回来,要见一面吗?” 黄若溪明显从不会拒绝严初九,“好啊,在哪见?” 果然,懂你的人从不需要多余的铺垫,一条信息就够了。 严初九想也不想打了三个字:“老地方!” “行,一会儿见!” 严初九收起手机,心跳突然就回到了钓大龙趸的时候。 他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隔壁房间的动静——小姨苏月清的呼吸均匀绵长,显然早已进入了梦乡。 严初九这就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穿过外面的客厅,来到门前,伸手轻轻打开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比惊雷还吓人! 偷溜这事儿,和偷情差不多,最怕的就是被抓包! 毕竟人生处处是考场,这门 “潜行术” 挂科的代价,可不止补考那么简单。 严初九吓得僵在原地,直到确认小姨的房间没动静,这才像只偷腥的猫,躬着腰悄悄溜出去。 院子里月光在墙上投下斑驳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鬼影,随着夜风轻轻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 月黑风高夜,除了杀人放火,还有偷偷的约会——浪漫之外,还带着点刺激! 夜风格外凉,带着露水的湿气,吹在脸上却浇不灭严初九心头的火。 他出了家门后,快步沿着村道朝前走! 鞋底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和黄若溪说的老地方,自然就是那栋旧弃的老屋。 它原本是几十年前村里的粮仓,后来没多少人种地了,变成堆放杂物的地方。 因为墙皮剥落,蛛网遍布,甚至可能埋伏了辣条,平时鲜有人去。 也正因为如此,成了严初九与黄若溪最安全最隐秘的幽会地。 老屋离严初九家并不远,走了不到五分钟,老屋的轮廓已经在月色下映入眼帘。 严初九走到近前后,没看见黄若溪的身影,以为她还没到。 谁知刚在那老旧的木门前停下,便听得大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里面探出头来。 不是别人,就是严初九约的黄若溪。 “来了?” 黄若溪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夜风的凉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紧张颤抖,像受惊的小鹿。 严初九没被吓一跳,只是有些意外,“你怎么进去的?” 黄若溪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我有这个呗!” 严初九也没问她怎么会有钥匙,村长嘛,村里废旧老屋的钥匙不是说拿就拿! 他迅速的闪身钻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月光,屋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墙角破洞透进的微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味,混杂着黄若溪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皂味。 肮脏与洁净,就像他们的关系,或许不能见光,却又带着纯粹的甜。 严初九刚站稳,立即就被一双柔软的手拽住,猛地拽进怀里。 “想死我了。” 黄若溪的声音埋在他胸口,带着点撒娇的鼻音,手指用力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他跑了似的。 思念这东西,藏不住的,就像哈欠,捂住嘴还会从眼里冒出来。 严初九的心瞬间软了。 这些天在海上漂着,静下来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黄若溪这个随传随到,又予索予求的灭火专员。 他低头,在昏暗中找到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压抑的喘息和急促的心跳。 有些话,不用说,吻就够了——行动永远比语言更诚实。 黄若溪踮着脚,手环住他的脖子,身体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带着夜露的微凉,却烫得他浑身发紧。 老屋的土炕早就塌了半边,他们就在堆着干草的角落里相拥。 粗糙的草梗硌着后背,墙上的灰簌簌往下掉,可谁都没心思管。 环境再差,也挡不住两颗靠近的心——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饥不择食! 严初九的手抚过她后背,摸到她穿的是件棉麻连衣裙,袖口绣着细巧的缠枝纹,料子挺括,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怎么穿这么少?” “来得急,没顾上添件外套。”黄若溪的呼吸喷在他颈窝上,带着点痒意,“再说……见你,穿多了反而碍事。” 严初九被她逗笑了,笑声闷在喉咙里,变成更汹涌的热意。 这个妖精,真是越来越懂怎么勾人了! 严初九情不自禁的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些天的思念全都揉进怀里。 干草被压得沙沙响,混着两人的声音,在空旷的老屋里格外清晰,如一首彼此才能听懂的夜曲。 窗外的风越刮越大,吹得破窗纸哗啦啦响,有人在外面拍门一般。 黄若溪吓得往他怀里缩了缩。 严初九拍着她的背安抚,“别怕,只是风而已。” 黄若溪借机将他抱得更紧,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初九,这里马上就要改民宿了,明天就开始动工,估计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在这里约会了呢!” 严初九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又酸又软。 有些地方,再见就是再也不见,就像有些人,转身就是一辈子! 要珍惜能见面的日子,要温暖眼前的人! 黄若溪不像李美琪那样可咸可甜,也不像许若琳那样温婉柔美,更不像安欣那样清冷,也没有林如宴那样的张扬…… 她对自己的感情,就像这老屋里的月光,安静,却执拗,悄无声息地洒满每个角落。 或许正是最后一次,严初九格外动情,低头又吻了下去。 这一夜,老屋成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月光透过破洞,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跳动的火焰,也像他们此刻炽热的心。 第1061章 人生反转,有时候狠过剧本 凌晨两点半,远处似乎隐约传来一声鸡叫,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黄若溪帮严初九理了理皱巴巴的衣领,指尖却因为还带着点颤抖! 这个冤家,从来都那么要命。 偏偏自己又甘之如饴,享受得不行! “初九,有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你听了肯定高兴!!” 严初九没先高兴,反倒心中一凛,别不是中奖了吧? 这对黄若溪而言或许是好消息,可对自己来说却是噩耗! 他感觉自己还是个宝宝,根本没有做别人爸爸的准备啊! 平时让女朋友喊,那也只是闹着玩! 严初九忙不迭的问,“什么好消息?” “小姨要上电视了哦!”黄若溪缓缓的解释,“岭南美食纪录片的摄制组,很快要来咱们村,拍小姨的辣椒酱。” 严初九大松一口气,原来说的是这个,吓自己一跳! 黄若溪继续说,“只要能上电视,九姨辣椒酱的知名度就会更上一个台阶,到时候订单绝对像雪花一样飞来,数钱都数到你姨甥俩手抽筋。” 严初九摇摇头,“应该是干活干到腿抽筋吧,像你刚才那样!” 黄若溪轻嗔他一眼,“有活干,就有钱赚,你还不高兴?” 严初九叹气,“我有点担心原材料不够,小雀椒娇贵得很,不好种,产量也低,堪称辣椒界的林黛玉啊!” 黄若溪伸手轻抚他微微蹙起的眉头,“不用担心,这个我已经替你考虑到了,最近我一直在跟村里商量,准备再划一块百亩山地给你做种植园。” 严初九听得神色亮了下,忙又啃了她一通,“黄若溪,你实在太好了,急我所急,需我所需啊!” 黄若溪虽然被啃得满脸口水,心里却像吃了蜜的开心, 眼见着严初九又要卷土重来,忙用双手撑住他的胸膛,“不行不行,已经很撑了,再来我明天可能要在床上躺一天了。明天上午要开村委会的。” 严初九只好暂时放她一马,伸手摘去她头丝上的草屑,“那回去吧,别被你爸给发现了!” “少来!”黄若溪伸手轻打一下他的胳膊,“你还怕我爸发现?我看你是恨不能当着他的面收拾我吧!” 严初九也没辩解,只是嘿嘿的笑起来。 离开老屋的时候,黄若溪脚步蹒珊,身子仿佛被拆散了般酸软,可是心却滚烫,像揣着团火。 身体的累,永远抵不过心里的甜! 这绝对是“为爱发电”的终极形态,必须点赞才行。 (嗱,小可爱,别总说我偷偷骂你了,我也时不时偷偷夸你的——就像现在,就觉得你特别甜。) 严初九回到家,原以为自己还会睡不着。 谁知一倒在床上,三秒不到就变了猪。 …… 清晨六点半,只睡了四个小时的严初九醒了。 没有困倦疲惫之意,反倒精神饱满,状态好得不行,随便又能干趴三只老虎! 严初九对着镜子查看腹部九块肌肉,严重怀疑自己变异后的身体是不是多了采阴补阳的功能。 否则怎么会每经一个女孩,体质就更上一层楼呢? 洗漱过后,换上小姨给新买的衣服,又反复确认身份证带了,充电线也带了,这才抓起车钥匙出门。 车子驶过东湾村,穿过海平镇,直奔市区的人民医院方向驶去。 海风吹散了晨雾,吹不散严初九心头的躁动。 安欣要带他见的人,会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吗? 是知道杜文娟下落的知情人,还是当年事件的亲历者? 八点三十分。 严初九的角斗士停到了医院内的停车场。 约定的时间虽然是九点,但提前到,是男人的基本礼貌,也是小姨教的。 小姨说:跟女孩约会,早到你未必能泡得到她,但迟到分分钟都可能喝洗脚水! 严初九原以为自己到得够早,安欣绝对没那么快来。 谁知刚推开车门下车,一辆黑色机车已经疾快的驶到了跟前。 机车轮胎碾过水泥地,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极了巨物出水时的喘息。 严初九抬眼看去,目光瞬间被钉住——挪不开,根本挪不开。 安欣坐在机车上,黑色皮夹克的拉链拉到顶,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丝密缝,像个刚从任务归来的女杀手一般,酷得让人挪不开眼。 她摘下头盔,长发随着动作散开,带着点被压过的凌乱,却比平日里束在脑后,少了几分严谨,多了几分野性。 这哪是那个在手术台前冷静自持的安医生,分明是从赛道上冲下来的机车女郎。 安欣将一个头盔递给了严初九,“戴着,上车!” 严初九愣住了,“你带我见的人不在医院里面?” 安欣摇头,“不在!” 严初九忍不住又问,“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 安欣声音轻得像叹息,“到了你就知道了。” 严初九只好戴上头盔,并坐到了她背后。 安欣拧动车把,引擎发出一声低吼,机车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腰侧的皮衣。 触感坚硬,却能感受到底下肌肉的紧绷,和前日在船上相拥时的柔软判若两人。 女人的多面性,比翻书还快——上一秒是天使,下一秒可能是骑士,再下一秒又可能是牛马。 机车驶离医院,汇入早高峰的车流。 安欣的车技比想象中更野,在车流里灵活地穿梭,轮胎碾过地面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 坐在背后严初九直冒冷汗,视线不由越过她的肩膀,看到风掀起头盔下漏出来的长发,扫过皮夹克的后领,留下转瞬即逝的弧度。 这和他开角斗士的感觉完全不同。 没有挡风玻璃的阻隔,风直接灌进头盔,带着咸腥的气息,刮得脸颊生疼。 周围的景物变成模糊的色块,只有安欣的背影是清晰的! 她微微弓着背,皮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像只蓄势待发的母豹。 此刻的安欣,不止是迷人,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肾上腺素狂飙! “抱紧我!” 她清冷的声音穿透风声,清晰地传入头盔。 机车猛地加速,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 严初九下意识搂住那纤细的腰肢,将她抱得更紧,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后颈。 皮衣上的皮革味,混着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交融在一起,让人上头。 一杯特调的酒似的,初尝辛辣,回味却悠长。 他们沿着滨海公路一路飞驰,左手边是翻涌的碧海,右手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阳光穿过云层,在海面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碎玻璃。 安欣时不时压低车身,以流畅而惊险的姿势绕过慢吞吞的货车! 每一次漂亮的压弯都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和让人头皮发麻的刺激感,简直是在玩现实版暴力摩托! 严初九的心脏始终悬在嗓子眼,没能真正放松下来。 冰山美人确实有融化的时候,只是她融化的方式太硬核——是带着你一起在狂风里玩命狂奔! 这谁顶得住啊! 不知过了多久,机车驶离市区,周围的建筑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青山。 安欣放慢速度,拐进一条蜿蜒的山路。 路两旁的松柏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阳光被切割成细碎的光点,落在头盔上,明明灭灭。 机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严初九愣住了,因为眼前的竟然是人生终极站——青龙墓园。 当安欣从机车上拿下一束白菊时,严初九的心就更是下沉。 他一直以为安欣要带他自己见的是活人,却没想到竟然是个死人! 你以为的重逢,可能是一场告别! 你以为的线索,可能是一座坟墓! 人生的反转,往往比剧本还狠。 第1062章 原来我和你同一个深渊 安欣下车后,走到门卫室登记,驾轻就熟的样子像来过无数次。 老天爷这个时候也来加戏,原本还算晴朗的天,渐渐变得阴沉了下来,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 暗淡的光线,映在安欣的侧脸上,让那份冰冷更添了几分生人勿近,与之前在船上笑得花枝招展说钓鱼会上瘾时判若两人。 严初九跟在她身后,眉头紧锁。 他猜不透安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是安欣在船上那未说完的话,以及提到杜文娟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刻骨恨意,让他隐隐觉得,此行的答案,或许会颠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 墓园里很安静,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更衬得这里寂静可怕。 墓碑排列得整整齐齐,像沉默的队列,诉说着各自的故事。 安欣的脚步很快,却很稳,在最角落的一个墓碑前停下。 她蹲下身,将白菊放在碑前,动作轻柔得像在摆放一件易碎的珍宝。 严初九凑近了才看清,墓碑上的照片是个笑容温婉的女人,眉眼间和安欣有六七分像,只是眼神更柔和些。 顺着照片往下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严初九瞳孔骤缩,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胸口。 因为那那上面赫然刻着“杜文娟”三个字!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瞬间刺穿了严初九所有的猜想——怎么会是她? 那个让周海陆口中手眼通天,心狠手辣,直接导致父母惨死的幕后黑手之一! 他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揪出来的BOSS! 她不是失踪,而是已经死了? 严初九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不由扭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安欣。 安欣带自己来见的“人”,就是杜文娟的坟墓?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涌上严初九的心头。 “安欣,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带我来扫杜文娟的墓?你想干什么?祭奠我的仇人?还是想告诉我,她死了,我父母的仇就算报了?” 安欣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她没有立刻回答严初九的质问,只是缓缓地在那冰冷的墓碑前,跪了下去。 这个动作,让严初九愣住了。 安欣的脊背挺得笔直,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冰冷的刻字——“杜文娟”。 她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又像是在确认一个残酷的事实。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石碑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眼泪是热的,石碑是冷的,这温差,像极了她心里的爱恨交织——一半是火焰,一半是寒冰。 “她不是杜文娟。”安欣看着那张照片,终于哽咽的开了口,带着压抑了太久的痛苦,“这墓碑上刻着的是杜文娟的名字,但里面……埋着的是我妈妈——杜文珍。” “杜文珍?”严初九愣住了,“那杜文娟是……” “是我妈妈的双胞胎妹妹!”安欣抬起头,眼眶通红,“她们长得一模一样,连声音都没有差别。我妈妈和她从小分开,早早被带去了国外,一直在那边生活,十二年前第一次回国探亲!” 严初九的心沉到了谷底,十二年前,不就是自己父母出事的时候吗? 安欣幽幽的说,“我妈回来后,刚进家门,那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所以……”严初九疑惑的问,“你妈妈被认错了?成了替死鬼?” 安欣点点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泪珠砸在地上,也砸在严初九心上。 长得太像,有时候是福,有时候是催命符! “杜文娟好像……吞了一批什么货,然后消失了,我妈妈出现,被那些人当成了她,以为货就在她手里……” 后面的话,安欣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他们绑走了我妈妈,折磨她,逼她交出根本不存在的货……等别人发现我妈妈的时候,她已经体无完肤的漂在码头边上……”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凌迟着听者的心! 原来有些痛苦,说出来都需要耗尽勇气,像扒开自己的伤口,再撒上一层盐! 安欣没有再说下去,但严初九能想象到那画面有多惨烈。 一个无辜的女人,只因和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就成了泄愤的牺牲品。 命运这编剧,真敢写:双胞胎,错认,冤死……狗血却真实得让人窒息。 生活往往比电视剧更离谱,因为它从不按剧本出牌。 难怪安欣的性格会这么冰冷,难怪对“杜文娟”这个名字讳莫如深,难怪她会说“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 她所失去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一时间,严初九觉得自己有点理解安欣了,但还是急切的问,“杜文娟呢?她知道这一切吗?她在哪?” 安欣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恨意和无力,被锁在牢笼里的困兽一般。 “不知道。她在我妈回国之前就不见了,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严初九站在墓碑前,望着“杜文娟”三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真正的杜文娟不知所踪,无辜的杜文珍却替她埋在了这里,连墓碑上的名字都不属于自己。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追查了这么久的目标。 他父母的死,周海陆的腿,安欣母亲的冤屈…… 所有纠缠不清的线索,最终都像无数支带血的箭头,狠狠指向了那个神秘消失的女人——“杜文娟”,以及她背后那股能够视人命如草芥、肆意翻云覆雨的滔天恶势力!这仇,这恨,这冤,必须有个了断! 前方,是更深的黑暗,还是复仇的曙光? …… “妈,我带朋友来看你了。” 安欣看向墓碑,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沉睡的人。 “他叫严初九,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严初九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多余。 有些伤痛,不是几句“节哀”就能抹平的。 安欣跪了很久,久到严初九以为她会一直跪下去。 天越来越阴暗了,像极了两人此刻的心情。 当安欣终于站起来的时候,眼眶泛红,却没有再继续掉眼泪。 “严初九,我带你来这里,是想告诉你,我们要找的,可能是同一批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此刻他们的敌人,是同一个深渊。 严初九看着她通红却闪烁着决心的眼睛,缓缓点头。 风吹过墓园,卷起几片落叶,似乎在为这段沉痛的过往叹息。 墓碑上的“杜文娟”三个字,无声的诉说着这场被身份错换的悲剧。 严初九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刚才的时候,他曾怀疑安欣在编故事,故意编造一个不存在的杜文珍来欺骗自己。 可当他看到安欣那通红的眼眶里,除了刻骨的恨意,还有着一丝对母亲惨死的无尽哀恸时,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了。 那不是装出来的,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痛苦,像淬了毒的冰棱,既伤人,也自伤。 “安医生,我信你。”严初九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磐石般沉稳,“不管是为了我父母,还是为了你母亲,那些人,还有杜文娟,我们都必须找到。” 安欣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她本以为,以严初九的警惕,还会追问更多细节,甚至要求证据,却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地选择了相信。 这份苦等的信任,像一束微光,照进了她被仇恨冰封已久的心底,带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 “谢谢你。” 安欣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力量。 第1063章 最好的人留到最后 豆大的雨点,突然毫无征兆地砸落! 噼里啪啦! 砸在冰冷的墓碑上,发出沉闷又压抑的声响,像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在捶胸顿足。 安欣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肩膀,冷冷的冰雨胡乱的拍,像极了此刻心底蔓延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带着不容置疑的暖意,轻轻披在了她单薄的肩头。 那温度,瞬间隔绝了雨丝的冰凉,驱散了一些心头的阴霾。 安欣愣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像黑暗中递来的一根火柴。 她下意识地抬头,正撞进严初九那双沉静的眼眸里。 那双眼里没有戏谑,没有玩世不恭,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理解与撑。 有时候,真正的温暖,不是惊天动地的海誓山盟! 可能仅仅只是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和一个没说出口却写在眼里的“别怕,我在”。 严初九的声音被雨声切割得有些零碎,却异常清晰,“我父母和你妈妈一样,他们也成了杜文娟棋盘上的弃子。” 安欣握着墓碑边缘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严初九蹲下身,与她平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周海陆因为是中间人,也被牵涉其中,虽然侥幸逃了一命,但腿已经瘸了,躲在月牙屿十几年,活得像只耗子。”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有的光鲜,有的苟且,都是为了等一个讨回来的机会。 安欣点点头,她追查的线索,也查到了周海陆。 “周叔告诉我,当年我爸妈的船沉之前,运的是一批轮胎,我在沉船的海底,也看到了那些轮胎。不过因为能力有限,只带回了我父母的遗骸,没能仔细查看!” 安欣忍不住问,“那里有多深?” 严初九回忆一下当时的深度,“超过了380米,将近400米!” 安欣吃惊得不行,“你当时怎么下去的?” “我朋友……送了我一套ADS硬式潜水服,但那玩意儿极限也就360多米。我硬潜下去的时候……潜水服扛不住压力,爆了。” 严初九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恐怖的挤压感。 “能活着回来,纯粹是阎王爷那天打盹儿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我刚捡回半条命,出院没多久。” 安欣恍然,咬了咬牙,“那……我想办法筹钱,再买两套ADS潜水服,然后咱们下去再探个究竟!” 严初九摇头,“钱不是问题,我身上有钱,周叔那儿也给了我一批……黄金!” 安欣愣住了,“黄金?” “五百斤黄金,那是他攒了大半辈子的家当,逃命的时候带着的,结果在追杀的时候,船沉了,黄金也沉了下去。那天你问我和他去哪儿了,他就是带我去看沉船的地方!” 安欣的呼吸微微一滞。 黄金这东西,是宝藏,也是祸根! 多少人为它疯狂,多少人命因它消失。 但五百斤黄金,足够掀起惊涛骇浪,也足够……支撑一场漫长的复仇。 “周叔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严初九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猜想他原本是想用那些黄金自己复仇的,但心有余力不足了,所以把这批黄金交给我,让我用它做刀,劈了那些人的根。” 黄金是刀,仇恨是刃,握着刀的人,注定不能回头。 雨势渐猛,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襟。 安欣看着严初九被雨水冲刷的侧脸,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阴云下显得格外坚毅。 她忽然明白,这个在船上会笨拙地给她挡风、会因为一个吻而紧张到呼吸急促的男人,心里藏着怎样汹涌的浪涛。 “我本来想一个人去。”严初九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只有坦诚,“但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去。” 安欣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随即疯狂擂动! 这不仅仅是邀请,更意味着严初九真的向自己敞开了心门。 严初九继续说,“那片海域很深,有340米,海底地形复杂,当年的沉船早就被珊瑚和泥沙半掩,打捞难度极大,但我答应了周叔,必须打捞上来。” 答应的事,就得做到! 这是男人的承诺,重过黄金。 安欣低下头,雨水顺着母亲墓碑上的照片滑落,模糊了那张温婉的笑脸,像母亲在无声地哭泣。 这些年,她拿着手术刀在手术台上拯救生命,也拿着自己微薄的积蓄在黑暗中艰难追查。 可面对那股深不见底、盘根错节的势力! 她总感觉自己像个赤手空拳的战士,在打一场注定没有弹药的仗,孤独又绝望。 严初九的话语,像一道撕裂苍穹的惊雷! 瞬间劈开了她心中积郁多年的、厚重的迷雾! 现在的她,终于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有人与她目标一致! 有人愿与她并肩同行! 这种感觉……比握着一把最锋利的手术刀,更让人感到安心和充满力量! “周叔沉船的位置,我已经核对过三次。”严初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一张泛黄的海图,“那是一片无人岛附近的海沟里,洋流稳定,适合深潜。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为这事做准备。” 安欣不由担忧了起来,“可是……340米,好深,你确定能下去?” 严初九有点不太确定,“原来的时候不行,但今天下午…嗯,反正是因为一些原因,现在我倒是可以去试试。” 安欣下意识的追问,“什么原因?” 严初九有点难以启齿,“这个事情有点复杂,等以后机会合适了我再跟你说。我计划后天一早出发,我会叫上若琳一起,还有叶梓也会跟着负责后勤,如果你愿意……” “我去。” 安欣打断他的话,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她抬起头,眼眶里还残留着泪痕,眼神却亮得惊人,像暴雨后穿透云层的光。 黑暗里的光,一旦亮起,就再也灭不了! 那是决心,也是希望。 “我爸爸是医生,她总说,手术刀既能救人,也能解剖真相。”安欣的指尖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但现在我知道,有些真相,需要更锋利的武器才能剖开。” 严初九看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驱散了眉宇间的沉重,像雨后初晴的海面,带着豁然开朗的明亮。 “那我们就让海底的黄金,变成最锋利的刀。” 雨水还在下,却仿佛不再冰冷。 安欣把严初九的外套裹得紧了些,两人簇拥往外走。 身后是沉睡着的冤屈,身前是波涛汹涌的前路。 安欣被严初九呵护着前行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歌。 你往前走不要回头! 上天让你错过谁都有理由! 怕你受伤独自承受,才把最好的人留到最后! 或许,严初九……就是那个被“留到最后”的人? 为了和自己共同劈开这无边的黑暗? 第1064章 太多第一次给了他 雨幕中,安欣跨上机车,水珠凝结在黑色皮衣上蜿蜒而下。 在严初九也跟着坐上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神要比来时安定了一些。 孤军奋战,与有人作伴,明显是不一样的。 安欣以前从不懂什么叫安全感,现在却多少感觉到了一些。 “抱紧我!” 安欣拧动车把,引擎发出一声低吼! 严初九这一次没有犹豫,手臂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腰。 机车撕裂雨幕,在湿漉漉的公路上疾驰。 严初九隔着湿冷的皮衣,能感受到她身体紧绷的线条。 风声、雨声、引擎的轰鸣在头盔里交织,却奇异地盖不住墓园里那沉重真相带来的窒息感。 杜文娟…杜文珍…错位的墓碑,被顶替的冤魂。 安欣母亲那张温婉照片下的刻骨恨意,像冰冷的针,扎在严初九的心上,也彻底刺破了他与安欣之间那层因船上暧昧而生的薄纱。 此刻,他们不再是若有若无的钓友,不再是试探靠近的男女。 他们是背负着血债、站在同一条复仇战线上的战友。 这层关系的转变,沉重而冰冷,却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密相连! 安欣的车速比来时更快,仿佛要将所有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在风驰电掣之中。 严初九没有阻止,只是收紧了手臂,无声地传递着一种“我会陪着你”的力量。 有时候沉默比情话更管用,毕竟行动是最好的答案。 当机车驶到市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停到严初九的角斗士旁时。 安欣熄火,摘下头盔,看向下车的严初九。 此时的雨势仍然很大! 严初九已经浑身湿透,头发贴在额角,嘴唇有些发白,高大的身形在冷雨里显得有几分狼狈。 那双总是带着点不羁或戏谑的眼睛,此刻却盛满了从墓园带回来的沉重! 这模样,让安欣的心头莫名地揪紧了一下。 严初九首先开口,“安医生,那……我们后天见?” 刚见面没多久就要分开,又或许是终于有了一个战友,安欣突然有点舍不得。 这一次,她的嘴巴明显就和身体一样诚实,“不,你这样湿着回去会感冒的。” 严初九垂眼看了眼湿漉漉的身上,十分直男的说,“没事,你也知道,我这身体,相当扛造……” “别嘴硬,跟我来!” 安欣的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但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一丝不容置疑! 不等严初九回应,她已经转身朝后面的职工大楼走去。 严初九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湿透的皮衣更服帖,也更勾勒出她纤瘦却挺直的腰背线条。 他仅仅只犹豫了半秒钟,便赶紧跟了上去。 角斗士孤零零地停在雨中,暂时被主人遗忘。 招妹…没来! …… 安欣现在虽然还在停职之中,但她医生的职位仍在。 国外留洋回来的高资历女医生,待遇自然不会太差。 职工大楼与医院是隔开的,但有一道门可以出入。 里面环境清幽,像个商住小区,明显比普通打工人宿舍的档次高多了。 安欣用门禁卡刷开单元门,带着严初九进了电梯。 在十二楼停下之后,她打开了1202的房门。 一个宽敞、整洁、充满现代简约风格的一居室呈现在严初九眼前。 米白色的墙面,浅木色的地板,线条流畅的家具。 客厅连接着开放式小厨房,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雨景。 整个屋子布置得一丝不苟,透着主人严谨的个性,但又不失品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冽的香薰味道,混合着一点点消毒水的气息——那是属于安欣的独特印记。 “进来吧,不用换鞋。”安欣侧身让严初九进屋,指了一下客厅旁的一个磨砂玻璃门,“你先去冲个热水澡,我给你找衣服。” 自然的语气,仿佛严初九不止是朋友,而是个经常留宿的…… 严初九则是有些局促的站在玄关前,雨水从身上滴落,在地板上留下痕迹。 他看着光洁的地板和简约的家具,感觉自己像个闯入精致世界的野蛮人,与这里格格不入。 安欣很快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大T恤,以及一条休闲短裤。 见严初九还傻站在那儿,不由愣了下,“你呆着干嘛,去洗澡啊!我这没有男人的衣服,这些都是我的,你将就一下吧!” 严初九也不挑,接过柔软的衣物,“谢谢。” 安欣没应声,只是径直进了房间。 严初九不再磨蹭,身上湿嗒嗒的确实很不舒服,赶忙进了浴室。 浴室同样干净整洁,设施齐全。 不过环顾四周一阵,并没有看到男人想看到的东西。 只看到了……一把刮胡刀! 果然,安医生的世界,干净的像张白纸! 严初九脱下湿衣服,开始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一身的冰冷、泥泞和疲惫,也暂时洗去了墓园带来的沉重阴霾。换上干爽的衣物,尺寸明显稍微小了点,但安欣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也只能先凑合着。 该说不说,严初九也凑合得心甘情愿。 至于为什么,懂得都懂。 严初九对着镜子擦了擦头发,镜中的男人眼神沉静,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 当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安欣已经换过衣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姜茶。 她换了一身家居服,浅灰色的针织衫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的清冷,多了几分居家的柔和。 安欣听到动静,不由抬起头。 看到严初九穿着自己的衣服,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耳根悄悄泛起一层薄红。 今天……又好几个第一次了! 她第一次带着个男人去拜祭自己的母亲,第一次领着个男人回自己的住处,子民是第一次让个男人穿自己的衣服。 女孩奉献出第一次的人,或许不是爱情! 然而第一次的信任,比爱情还重! “把姜茶喝了,驱驱寒。” 安欣指了指面前的杯子,声音还是清冷依旧。 严初九走过去坐下,端起姜茶浅浅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辛辣的暖意,一路暖到心底。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他能闻到安欣身上淡淡的馨香,混合着姜茶的辛辣味,形成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突然,他额前的湿发滴下一滴水,落到姜茶上。 安欣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将他那缕调皮的头发拨到脑后。 指尖的触感柔软微凉,带着一丝电流般的酥麻,瞬间传遍严初九的全身。 严初九抬头,对上安欣的眼睛。 她的瞳孔清澈明亮,像盛着雨后的月光,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安欣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指尖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慌忙收回手,端起自己的姜茶掩饰般地喝了一大口,却被烫得轻轻蹙起了眉。 严初九忍不住开口,“慢点喝。” 安欣的脸颊更烫了。 他温柔的声音,让她想起了在船上的那一夜,想起了他那温暖的拥抱,还有那没开始就结束的吻。 画面开始翻涌的时候,安欣感觉自己像冰山裂开了一道缝隙,透出底下滚烫的岩浆。 “我……”安欣咬了咬唇,努力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跟你说说我的事情?” 严初九点头,“好!” “我妈和杜文娟都是孤儿,我妈小时候的命运或许要好一点,很小就被收养了,然后被带去了国外,杜文娟却是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安欣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窗外的雨,但每个字都带着回忆的重量。 “我妈去世的时候,我只有十三岁,是我爸回来处理的一切!” 严初九突然觉得,安欣比自己幸运一些,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好像只有八岁。 咦,安欣当时十三岁的话,那岂不是比自己大五岁。 女大五,赛老母? 严初九想到这个,刚喝到嘴里要往下咽的姜茶就呛了一下,连连咳嗽起来。 第1065章 关系还不够深 安欣见状,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同时扯了两张纸巾递过去。 严初九接过纸巾,随后摆摆手,“我没事,你继续说。” “我爸赶回来的时候,我妈已经被当成杜文娟安葬了,他无力翻改,回去之后性格就变了,以前总爱开玩笑的他像被抽走了魂,整天对着我妈的照片发呆,整夜整夜的抽烟,身体也开始垮了……” 安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玻璃杯壁,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他说我妈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那些人不止夺走了她的性命,还糟蹋了他,甚至……连让她体面离开都不肯。” 严初九听得握着姜茶的手紧了紧,杯壁的热度烫得掌心发麻,愤怒像火焰一样燃烧。 他能想象出一个丈夫,面对妻子突然离世的苦痛、崩溃,以及绝望! “我那时候不懂什么叫仇恨,只知道妈妈没了,爸爸也不再是原来的爸爸了。”安欣幽幽地继续述说,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明显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 “我考上医学院的时候,我爸已经病入膏肓,他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还说当医生好,既能救人,也能看清人心……” 严初九喉结滚动了一下,忍不住插了嘴,“我想你爸一定很为你骄傲。你现在也是个很优秀的医生!” 安欣抬起头,眼眶微红,却笑了笑,“现在想想,他或许是早就料到,我这条追查真相的路,会布满荆棘,需要足够的冷静与执着才能走下去。” 严初九认真的听着,看到她眼中有泪,却还在逞强的笑,心一下就疼了。 他真的能理解她的感受,因为都是天涯沦落人! 那种失去至亲,又只能独自坚强的滋味,实在太苦了。 严初九忍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张开了双手,“安欣,我……能不能抱你一下?” 安欣看向他,咬了咬唇,终于轻轻的靠到他的肩膀上,像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停靠的港湾。 严初九轻拥着她,语气温柔又坚定,“你不要怕,这条路你不会再孤单了,以后我会陪着你!” 这不是情话,只是并肩作战的意思。 然而落到安欣的耳朵里,却胜过了任何的甜言蜜语! 每个人,都有软肋! 周凌云的是支撑父亲活下去的金钱! 安欣的是为母亲讨回公道的仇恨! 对于安欣而言,“我陪你”明显比“我爱你”更有分量! 她无法自控的又凑近严初九一些,深深呼吸着那已经开始熟悉的气息。 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共同的目标将他们紧密相连,温暖的拥抱也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船上的暧昧记忆,墓园里的沉重,此刻的松弛温热,形成一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旋涡! 让安欣沉溺,也让她清醒。 严初九抱着她纤瘦单薄的肩膀,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 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不停钻入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窗外的雨声、雷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严初九看着安欣低垂的眼睑,长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不是想亲吻她,又或占有她,仅仅只是想保护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或许是读懂了她冰冷外表下的柔弱,又或许只是因为同病相怜! 因此严初九并没有像在船上那样想一些有的没的,又或游山玩水。 仅仅只是抱着她,尽可能的给予温暖与鼓励。 一阵之后,他便主动的松开了。 安欣长吁了一口气,心情很复杂,搞不清自己这是终于放下了戒备,还是惆怅失落。 唯一知道的是,有点急,要去上厕所。 这个男人,总有种诡异的魔力! 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眼神,感觉脸又热了起来。 “那个,我再去给你倒点姜茶吧?” 她说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走向厨房,留下严初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当她再次端着一杯姜茶回来的时候,情绪明显已经平复了下来。 为了自己能平静的和严初九说话,她没有再坐回他身边,只是坐在对面。 保持一点距离,或许更能保持理智。 “严初九,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严初九干脆的应一句,却又讨价还价,“但我也要问你问题。” 安欣已经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诉了他,别的也没有什么不能说了,这就大方的点头,“好,你先问。” 严初九没有推让,直接将自己的疑惑抛出来,“你之所以接近我,是偶然,还是故意?” “一半一半吧!”安欣想了想才认真的回答,“刚开始的时候,我查到了海丰号,知道你是其中受害者的家属,但我没想过找你。” 严初九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 安欣有些犹豫的开口,“我说话可能不好听,你别介意。之前的你,实在太弱了,一日三餐都成问题,更何谈报仇?” 这话确实难听,但无疑就是事实。 以前只是搞装修的严初九,收入不稳定,还背负着巨债,自顾不暇,又哪帮得了安欣。 安欣接着又来一句,“我原本不想找你,可后来你却自动闯入我的视野。” 严初九努力的回想一下,脸上就浮起了尴尬之色,“是若琳找你……看伤的时候吗?” 说起这个,安欣的神色同样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摇摇头。 “不,那时候我仅仅只知道若琳谈了个男朋友,而且还很……咳,并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中间的话,安欣明显不好意思说出来,直接跳过了。 有自知之明的严初九却懂了,自己太粗暴了,搞得许若琳相当受伤。 “后面就是前一段时间,若琳央求我半夜出诊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男朋友是你,也才发现你的变化翻天覆地!” 许若琳虽然是两人产生交集的纽带,但严初九突然有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然而平时沉默寡言的安欣,此时打开话匣子后却停不下来。 “刚开始给你看伤,我也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这恐怕是老天爷的安排。直到给你复查的时候……” 严初九恍然,“你发现了我异于常人的修复能力,才开始关注我?” 安欣点头,“除此之外,还因为你不声不响的就弄了那么大的一身家业。我就觉得,或许你已经开始有资格和我并肩作战了。” 安欣不止清冷,也实在,说的话真的不好听。 不过严初九也没有生气。 一穷二白的时候,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何况是别人呢?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时候,谁又敢指望你? 严初九微叹口气,“好吧,我没有别的问题了,现在轮到你!” 安欣上下打量他一眼,“那天你下海救招妹的时候,真的潜到了一百八十米的海底?” 严初九没有隐瞒,微点一下头。 “那你现在,到底能潜多深?”安欣问完之后又补充,“我是说不带任何装备的前提下。” “原来的时候,只是三百米左右,现在……不太好说,反正只会更深。” 安欣吃惊得捂住了嘴巴,“你,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普通人最多最多也就只能承受得住三四十米的水压。别说是三百米,超过一百米,身体就被挤扁了。” 严初九摇摇头,“安医生,抱歉,这个事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安欣的智商很高,情商也不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 交情不够深! 关系也不够亲密! 所以不能对自己完全推心置腹。 那…… 第1066章 原来你跟我一样深藏不露 感情这种东西,明显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 它像热豆腐一样,心急只会烫嘴。 安欣只能退而求其次,“那除了潜水之外,你还有别的什么特长吗?” 严初九下意识的垂头看了眼,特长自己明显是有的,但了解得不够深,有些东西明显不方便向她展示。 他想了想才回答安欣,“潜水之外,我的力气比较大,嗅觉也很灵敏。对了,还有你知道的,身体修复能力特别强。” 安欣听着,不由再次看向严初九,目光中带着审视,像是评估这些“特长”在实战中的价值。 “力气大、嗅觉灵敏,在特定环境下确实有用!可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亡命之徒。光靠蛮力和鼻子,不够。” 严初九挑了挑眉,“真要动手,以我的力气,一拳下去……” “你一拳还没打出去,对方的子弹或者刀,已经扎进了你的身体!”安欣毫不留情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近身格斗不是比谁力气大,是比谁能在最短时间内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同时保护好自己。” 严初九被噎了一下,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些。 身体没变异之前,他很少跟别人发生冲突! 打架真的没意思,打赢了进派出所,打输了住医院,何况他除了挨打只能挨打。 身体变异之后,跟别人起的冲突反倒多了起来,而且每次都打赢了,但都是靠着一股蛮力干趴对方! 尽管没进派出所,但也会受伤,虽然这伤又很快痊愈。 然而要是真遇上动刀动枪的,恐怕就不会给自己痊愈的机会。 严初九想着找到了凶手之后,冲突只会多不会少,不由有些头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当然是要提升自己的能力!” 严初九一直都在坚持不懈地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哪怕祸祸了一个又一个女孩,哪怕背上渣男的骂名,他也无怨无悔。 不过他这个提升,和安欣说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安医生,你该不会是希望我去什么跆拳道馆报名吧?” 安欣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会儿才上午十一点不到。 严初九也没办法穿着一身女人的衣服离开,必须等他换下来的衣服洗好烘干之后。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好还是找点正经事情做做,免得气氛太上头擦枪走火。 她就走到客厅中央,活动了一下手腕,“从今天起,我教你近身格斗吧!” “嗬!?” 严初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如果不是了解安欣的性格,他真的以为她在说笑话。 可是前不久之前,他在东湾村卫生站亲眼看着她被两个男的撕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 安欣一下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跟别人动手的。” 严初九认真又打量起安欣,那单薄的肩膀,纤瘦的腰身,怎么看都是手无扶鸡之力的样子!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 安欣说着,脚下一动,身形如猫般灵活地欺近,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而是精准地扣住了严初九的手腕脉门。 她的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巧妙的巧劲! 严初九还没开始挣扎,便感觉手臂一麻,半边胳膊瞬间都使不上力了。 “近身格斗,技巧比力量更重要。”安欣松开手,退开半步,“我这些年为了查真相,没少遇到危险,不夸张的说,防身的本事,不比我的医术差!” 此言似乎非虚,刚才那一下,快、准、狠,完全不是花架子。 严初九揉了揉自己还有点发酸发软的胳膊,终于开始相信,这个女医生,真的有点东西! 高手似乎都是这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就吓死人! 严初九迟疑的问,“你……愿意教我?” “嗯!”安欣走到他对面,神色认真起来,“以后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盟友,提升你的能力,对你有益,也为我的人身安全加保险。” 这话好有道理,你好我好,才是真的好! 严初九拱了拱手,“那就拜托安医生了!” 如果安欣是别的女人,这会儿就要求他改口叫师父,再行三叩九拜之礼,才传授他功夫。 不过安欣明显不在意那些繁文褥节,像那些喜欢学习又猴急的小可爱一样,直接跳过前戏剧情,将进度条拉到实战场面。 她先是大概试探了下严初九的深浅,发现这货除了一身野牛般的蛮力之外,没有半点技巧可言。 无奈,只能先教他最基础的东西。 安欣示范了一个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的站姿。 双脚与肩同宽,重心略下沉,膝盖微屈,双手虚握护在胸前。 严初九看着女神一般的安欣,突然摆出这种动作,有点想笑。 安欣一眼看又看穿了他,微微摇头,“格斗的站姿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让你能最快发力,也能最快闪躲。” 严初九依葫芦画瓢,站得笔直,像根电线杆子。 安欣认真的纠正,“重心要稳,像扎根在地上,但又不能僵,要能随时移动。” 她说着欺身向前,脚尖在他的膝盖窝上轻点一下。 严初九顿时无法自控的一个趔趄,差点没跪倒下去。 “膝盖太硬了,放松。”安欣伸手扶住他的腰,稍微调整了一下他的重心,“对,就这样,感觉自己像根弹簧,能压下去,也能弹起来。”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严初九被她触碰之后,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 安欣像是没察觉,调整好就收回了手。 “出拳的时候,不是光靠手臂的力气,也要调动全身,从脚到腿,再到腰腹,最后通过手臂把力送出去……” 她放慢动作,演示了一个标准的直拳! 动作简洁干脆,没有多余的花哨,可是力道十足。 “你来试试。”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她的动作挥出一拳。 拳头是挺快,但中看不中用。 “发力太散,像打空了的拳头。”安欣摇摇头,“再来,想着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拳头上,想象前面有个目标。” 严初九又试了几次,要么用力过猛失去平衡,要么就是软绵绵没力道。 打了近十拳后,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玩意儿,比我想象中的难多了。” “不难就不用学了。”安欣的语气依旧平静,“再来。这次我站在这里当你的目标,你试着出拳打我胸口!” 严初九看了一眼她那饱满的弧线,吓了一跳,“那哪行,我现在的力气,一拳能干死一头牛的!” “放心,我能躲开。”安欣站定,眼神坦然,“格斗就是要在实战中找感觉,总对着空气练,永远学不会。” 严初九咬了咬牙,定了定神,按照安欣教的要领,再次挥拳。 这一次,他刻意控制了力道,速度却没减。 眼看拳头就要碰到安欣的胸口,她的肩膀轻轻晃了下,伸手在他拳头上一搭一带。 严初九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拳头瞬间偏离了方向,整个人也因为惯性往前冲了半步,差点栽倒。 “看到了吗?”安欣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力量用不对地方,就是给对手送破绽。” 严初九转过身,看着安欣从容的样子,心里那点挫败感反而激起了好胜心。 他抹了把脸,眼神亮了起来:“再来!” 这次严初这次卯足了劲,借着转身的惯性就朝安欣扑了过去,想试试能不能抓住她。 安欣见状不退反进,侧身避开他的正面冲撞,左手扣住他的小臂,右手顺势揽住他的后颈,腰腹猛地发力——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嘭”的一声闷响! 严初九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震得茶几上的水杯都晃了晃。 没等他反应过来,安欣已经单膝跪在他胸口上,一手虚掐着他的脖子,另一手作势要插他的眼睛。 “这招叫顺水推舟,利用你自己的冲力制住你。” 严初九后脑勺还贴着冰凉的地板,鼻尖却萦绕着安欣发间的清香! 两人的视线在半尺距离内胶着! 他甚至能看清她汗湿的发角和眼底的认真。 一时间,心脏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近撞得漏跳半拍,原本想挣扎的动作也僵住了。 第1067章 这个女人深不可测 安欣见严初九半天没动静,垂眼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走光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江湖儿女,有时候不能讲究那么多,何况两人还同床共枕搂搂抱抱过一夜。 安欣松开了手,站起身,“再来试试?” 严初九翻身跃起,这次学乖了,不再猛冲,而是试探着出拳。 安欣灵巧地避开,突然欺近他身侧,左手一别他的胳膊,右手从他腋下穿过,手腕翻转锁住他的肩膀,正是小擒拿里的“肩锁技”。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他后背,胸膛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声音带着气音落在他耳边。 “现在你动不了了,这就是技巧的作用。” 严初九不信邪,想要挣扎摆脱,肩膀却被一股巧劲锁得死死的! 明明能感觉安欣没多大的力气,自己偏偏挣脱不了。 后背传来的柔软触感和温热气息让他浑身僵硬,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制,猛地发力想挣开束缚,身体下意识地向后撞去。 安欣早有防备,借势向后倒翻,带得严初九倒了下去。 双腿如剪刀般精准绞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脸面牢牢压制在自己腿间。 严初九猝不及防,隔着薄薄的居家服,能清晰感受到那儿的温热与柔软。 一瞬间,他就僵住了!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鼻间满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以及汗水的味道! 大脑一片空白,连挣扎都忘了。 安欣也没想到练着练着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姿态,脸上腾起一层红晕,人也同时滞在那里…… “咚咚咚”的敲门声,骤然激烈的传来。 “安医生!”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在搞什么鬼,怎么跟地震似的?我家的吊灯都快被你震掉了!” 这明显是楼下的同事不堪其扰,上来投诉了。 安欣忙松开自己紧紧夹着严初九的腿,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整理衣角。 之后走过去打开门,向同事道歉,“不好意思啊,刘医生,我在锻炼身体,很快就结束!” 同事看见安欣一身香汗淋漓,勾头往里面看了眼,发现正瘫在地上严初九,不由愣了下,然后心里无比郁闷。 麻痹! 哪来的野男人,竟然把冰山劈开了! …… 安欣应付完同事回来,严初九已经从地上爬起,手不停的抹着鼻子,似乎突然患了过敏性鼻炎一般。 窗外的雨还在下,客厅里却因为刚才一连串的肢体接触,弥漫着既紧张又暧昧的气息。 安欣并没有因为楼下的投诉就此中断,仍然继续而心指导严初九。 只是放缓了步骤,也尽可能的不再出现摔打的动作。 刚开始的时候,严初九只觉得安欣有点东西,可是随着指导的深入,发现她所会的招式可不止一点。 必须得形容一下,就是四个字:深不可测! 各种各样只有在影视剧里才看得到的功夫,都在安欣身上展现了出来。 从基础散打,跆拳道,柔道,到复杂的咏春、太极拳,甚至还有些只流传于民间的防身术。 严初九被她用洗面奶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忍不住闷闷的问:“安医生,你到底会多少种功夫?” 安欣放开了她,擦了擦额角的汗。 “谈不上多少种,我妈去世后,我爸总担心我的安全,找了不少人来教我,后来我爸走了,我为了更好保护自己,就逼着学得更多,练得也更狠。” 严初九追问,“那你最擅长的是什么?” 安欣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招了招,“你向我扑过来试试,用你觉得最有把握的方式。” 严初九毫不犹豫,一个饿虎擒羊就扑了过去。 这次他决定了,只要将她扑倒,必须得将她摁死,像对待周凌云一样。 眼看就要碰到安欣,她却不退反进! 脚步像踏着某种韵律,极其灵活地侧身避开他的正面,同时右手如灵蛇般缠上他的手臂,左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肘处。 严初九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极具韧性的力量传来,顿时身体重心失衡。 他想稳住身形,可安欣的动作连绵不断,那股缠在他手臂上的力量忽松忽紧,像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着他的动作走。 正在他摔倒的瞬间,安欣手腕一收,那股力量突然消失! 严初九踉跄了几步才站稳,看向安欣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这是……” “这叫缠丝劲,是我最擅长的。它脱胎于太极和咏春,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 安欣说着,演示了几个基础的缠丝动作。 手臂在胸前划出柔和的弧线,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连绵不绝的力道。 “这种功夫不依赖爆发力,更讲究四两拨千斤,以女人身体的柔韧性,避开力量上的劣势,用缠柔劲来打败男人!” 严初九感觉好厉害,因为被打得很败! 他看着安欣纤瘦却挺拔的身影,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藏着太多他不知道的坚韧与强大。 之前他还想着“保护她”,现在看来,或许在未来很多时候,是这个女人保护自己! 后面的时间,严初九不想让安欣看扁,一直咬紧牙关的苦忍着。 然而哪怕他的身体经过变异,持久力惊人,也仅仅只是在安欣的手上撑了一个小时……还不到! 五十九分过一秒,严初九就溃不成军,身体完全被掏空了似的瘫在地板上! 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衣服。 “呼,呼……这比我在海上钓鱼还累!” 严初九一边喘气,一边扯了扯领口,试图让自己凉快些,视线不经意扫过安欣时,又慌忙移开。 安欣也是一身的汗,居家服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线条,里面穿的也若隐若现。 都说运动让人自律,可这运动后的画面,实在让他难自律。 安欣避开严初九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毛巾递给他。 “才练了一个小时就成这样了?把你钓鱼的耐力都拿出来啊!” 安欣的语气,难得带了一丝不自然的调侃。 其实暗地里却不是一般的佩服,普通的男人,纵然两个一起上,在她这儿撑不过三分钟,可严初九竟然坚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实在了不起。 这样的男人,绝对是原始潜力股! 只要教调好了,未来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好战友! 严初九接住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安医生,这跟钓鱼完全不一样好不好,钓鱼只要撑住,它就肯定能出水!近身格斗太多的招式和技巧了!” 安欣没有跟他争辩,只是让他歇了一会儿后问,“还能不能行了?” 男人是从来不会说不行的,严初九一个鲤鱼打挺就弹了起来,“怎么不行,尽管放马过来。” 他刚摆出架势,安欣已经如影随形地缠了上来。 她的手臂绕过他的腋下,手肘精准地抵在他的肩胛骨缝里,看似轻柔的力道却像铁钳般锁得他动弹不得。 显然,她又使出了缠丝劲。 “放松!”安欣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垂,带着温热的湿气,“你越较劲,就会被我锁得越死。” 严初九这才发现,在她的束缚下,自己浑身紧绷的肌肉反而成了累赘。 他试着松了松肩,安欣的力道果然跟着卸了半分! 趁她分神的瞬间,严初九手腕一翻,竟反过来扣住了她的胳膊。 “嘿!”严初九随即咧嘴笑,“我抓住你了!” 安欣眼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屈肘撞向他的肋下。 这一下不算重,却让严初九吃痛的松了手。 安欣迅速退开,眉眼间竟漾开浅淡的笑意,“不错,进步挺快。” 那抹笑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严初九心里荡开圈圈涟漪。 他忽然觉得,安欣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弧度比手术刀的寒光要柔和得多。 第1068章 你下的面很好吃 下半场完了之后。 严初九已经彻底瘫在地板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安欣看起来柔弱,完全手无扶鸡之力的样子,实际猛得很! 现在,严初九也不敢再说自己随便都能干趴三只老虎了,一只就要了他半条命。 此时雨已经停了,些许阳光从云缝中钻了出来,偷偷的照亮了客厅。 安欣虽然也出了不少汗,但明显还游刃有余! 看见严初九已经肾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便去厨房给他弄吃的。 其实也正常,男女搭配,说是不累,男人从来都比女人辛苦。 严初九瘫了半晌,这才挣扎着起身,来到厨房看安欣忙碌。 灯光照在了安欣的身上,她没有系围裙,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扎在脑后,长T的下摆摭不住修长白皙的双腿。 严初九有点忍不住,掏出手机偷拍了一张照片。 然而可惜,腿太长了,屏幕装不下,那些小可爱也没眼福。 旁边的案板上,青菜洗得干干净净,虾仁码得整整齐齐,连葱花都切得长短一致! 这让有强迫症的严初九感觉赏心悦目! 水开之后,安欣将拉成细丝的面条下入锅里,动作轻柔得怕惊扰了沸水。 蒸汽袅袅升起,模糊了她的眉眼,却没遮住她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温婉贤淑的模样,与方才锁喉过肩摔的凌厉判若两人。 严初九看着看着就有点发呆,这画面实在是太熨帖心灵了。 没过多久,安欣便端来一大一小两碗海鲜清汤面,甚至还拿出了新鲜的草莓。 “我这没有别的,只有面。” 严初九尝了一口。 安欣下的面,没有叶梓的那么咸,正如她身上的味道一样,清清淡淡,却相当对严初九的胃口。 草莓的颜色红艳,也如他刚才不小心看到的一样。 尽管严初九更喜欢吃的是米饭,而不是面,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馒头,水饺之类的,他也经常吃。 这会儿饥肠辘辘之下,自然什么也不挑,吸哩呼噜的嗦面。 面条裹着海鲜味的汤汁滑进喉咙,吃得他又冒了汗,舒服得不行。 安欣坐在旁边,小口吃着面,偶尔抬眼看看他,目光里少了平日的疏离,多了点烟火气的温和。 严初九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有感而发的说,“其实,我以前总觉得,你像冰做的。” 安欣抬眸看向他,“现在呢?” “现在觉得……”严初九挠挠头,声音有点闷,“你是外冷内热。就像冬天里的热水袋,看着硬邦邦的,揣久了才知道有多暖。” 安欣没有接话,只是唇角无法自控的微微扬起了点弧度! 以前给许若琳检查伤势的时候,觉得她的男朋友很渣,只顾自己痛快,完全不管女孩的死活。 然而现在真正的深入接触,她才发现这个男人是如此之暖。 一直都对男女之情无感的她,突然间,就有点想谈恋爱了! …… 碳水是第一生产力,诚不欺我! 严初九三下五除二将一大碗面干完后,虽然没吃饱,但感觉自己又行了。 “安医生!”他放下碗后,一抹嘴就迫不及待的催促,“咱们继续吧?” 安欣微微摇头,“贪多嚼不烂。今天就到这吧!” 严初九有点不情愿,这事虽然很累,但相当过瘾! 成年人的愉悦,大多是痛并快乐着,越累越上头。 安欣指了指地板,“我们再练下去楼下恐怕又要上来了!” 严初九无奈叹气,“好吧!改天你到我庄园去,咱们好好的练,别说摔打,就是把地犁一遍,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安欣啼笑皆非,“你回去好好练习我刚刚教你的那点基本功,练好了,我再教你别的!” 严初九点头,安欣刚才教的那几下看似简单,其实每一个细节都藏着门道! 光是站稳脚跟不晃,就耗了他不少心神。 “安医生,我能不能……” 安欣见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吞吞吐吐,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该不会是要留下来过夜吧? 现在又不是在海上,有那个必要吗? 自己现在或许有点想谈恋爱,但真的不想跟别人的男朋友谈啊! 正在她走神之际,严初九终于把话说出来,“我能不能跟你这儿再洗个澡才回去!” 安欣松了口气,洗澡当然不是问题,只要不是一起。 她忙去拿来严初九之前换下的衣服,这会儿已经在洗好并且烘干了。 “去吧,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我说,我们之间,不用那么生分的!” “好,谢谢!” 严初九再次走进浴室的时候,感觉今天真是前所未有的爱干净。 早上出门洗了一次澡,从墓园回来洗一次澡,现在又洗一次澡。 以前三天一洗都嫌麻烦,现在一天三洗怕失礼? 看来,异性就是最好的清洁剂啊! 不过在安欣家里,严初九也不方便向李美琪证明自己多爱干净。 从浴室出来,严初九看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竟然到傍晚了。 “安医生……” 安欣摇头打断他,“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严初九便改了口,“安欣,我该走了!” 安欣恍然间才发现,自己和他竟然待了整整一天。 时间不漫长,反倒特别短暂,仿佛只是晃了个眼的工夫! 不过她也知道,严初九是该走了,难不成……真留他过夜吗? 她只想和他成为战友,而不是被他占有! “好,我送你下去。” 两人一起下楼,电梯里一路无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沉默有时候不是尴尬,是不知道说什么,却又不想结束! 成年男女的暧昧就是这样,嘴上没话,内心戏却比电视剧还多。 两人出了职工大楼,安欣一直将严初九送到了前面的停车场。 严初九拉开车门的时候,回头看向安欣,“那……后天一早,我来接你?” “不用!”安欣摇摇头,“我自己会过去你的庄园!” 严初九便坐进车里,发动引擎,然后降下车窗,“后天见。” 安欣微不可闻的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这才转身返回。 到了家,门关上的瞬间,安欣靠在门板上,抬手摸了摸发烫的耳垂。 客厅里还留着严初九的气息,混合着海腥的汗水味,竟让她感觉屋子有些空荡! 以前觉得一个人挺好,现在突然发现,一个人……似乎有些孤单。 看来科室里的那些护士说得是对的:有人陪才叫生活,没人陪只能叫活着! 安欣不由自主的,拿出了严初九送给她的那颗美乐珠。 灯光下,那抹莹润的橘色在流转,仿佛将深海的霞光都凝在了这枚珠子里。 她把珠子贴在掌心,感受着它特有的细腻触感,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珠身的纹路! 回来之后,她已经拿着去珠宝行让人鉴定过。 这颗珠子的形态,质地通通都是上上之选,估价三百五十万,真的比她十年的工资还要多。 珠宝行经理问她愿不愿意出手,如果愿意,价格还可以再上浮一些。 安欣自然不会卖,仅仅只是想知道它的价值而已。 这会儿,她想起严初九送这个礼物给自己的时候。 三百多万的东西,他递到自己手中却像给颗普通弹珠般随意,偏偏这份随意,贵重得让自己心里发热。 原来,自己不是不爱钱,只是别的男人给的没有严初九多! 安欣这样暗讽自己一下,又把玩了会儿美乐珠,这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练拳时的燥热还残留在皮肤里,她转身走向浴室,随手扯掉脱掉了身上的居家服。 水流哗哗落下,温热的水浇在皮肤上,洗去了一身的汗渍,却冲不散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安欣抬手揉着太阳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放着下午练拳的画面。 严初九结实的手臂擦过她的腰侧,他呼吸时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垂,还有最后那次失序的纠缠,他脸颊贴在身体时滚烫的温度…… 她猛地回过神,目光落到了自己脱下的衣裤上,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手指忍不住伸过去,轻轻触碰了下! 那变得胶着的痕迹,清晰地印证着之前的失态。 不过是教他学拳,不过是正常的肢体接触,又不是那晚同床共枕还搂搂抱抱,怎么就…… 第1069章 花枝招展没有局,邋邋遢遢男朋友来了 安欣关掉水龙头,浴室里的雾气渐渐散去。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耳根和眼底的慌乱,心跳得愈发急促。 以前面对手术台上的鲜血淋漓都能冷静自持,可一碰到严初九的靠近,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就像被泡软的棉花,一捏就塌。 安欣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底的波澜! 然而再牛的意志,也很难是荷尔蒙的对手。 这世上根本没有刀枪不入,不过是没遇上那个能破你防的人 当她的手指落到自己肌肤的曲线时,脑中就清晰浮现严初九练拳时绷紧的肌肉线条! 记得他被自己摔倒时闷哼的声! 记得他说“以后我陪你”时认真的眼神。 “疯了……” 安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呢喃,可是那股陌生的燥热还在四肢百骸里蔓延,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稳。 她赶紧出了弥漫水汽的浴室,走到外面,希望清新的空气能让自己清醒些。 只是鼻子动了动,秀眉不由蹙了起来。 严初九虽然走了,可他留下的气息,却似乎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总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越想忽略,反倒越清晰! …… 角斗士行驶在暮色渐浓的街道上,车载音响里低低流淌着舒缓的旋律,却压不住心头翻涌的思绪。 今天和安欣待在一起的画面,像一帧帧电影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墓园的沉重略过不提,就说练拳的时候。 那些不经意的肢体接触,她发间的清香、温热的气息,还有最后那次失控的纠缠,都让他指尖残留着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外冷内热的女人,果然最勾人啊! 严初九暗自感叹一声,然后方向盘一打,没有驶向回家的高速路口,反倒朝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他已经有阵子没见到李美琪了。 自从李美琪去古董行上班,然后又完全接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一些。 之前视频通话,她还抱怨说整天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快闷出病来,希望能快些攒出假期,和他好好出海去浪。 严初九觉得自己既然来了市里,现在又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自然要去看她! …… 古董行位于市中心一条颇具韵味的老街上。 青石板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枝叶在暮色中交织成网。 严初九将车停在街口外面,远远就看到古董行的木质招牌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推门进去时,店里四个女员工正准备下班。 严初九只来过这里一次,记不太清她们所有人的名字,仅仅只记得那个胸比较大的叫阿娇。 不过她们对严初九的印象,却是极为深刻。 上一次严初九来的时候,她们的店长李美琪和他单独待在陈列室里。 两人干了什么,她们没看到,但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听得真真的。 还有严初九留下的一堆金银币,一枚一枚的分类鉴别,可是弄得她们加班加点好几天! 看到严初九突然再次光临,小姐妹们的脸不知觉就红了。 这个男人很可怕的,当时陈列室的声音,可是足足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呢! 后面他走了,她们的店长李美琪就回办公室躺下了,整个下午都瘫在那儿,缓不过来。 不过她们也可以理解。 一个半小时啊姐妹们! 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无情的机器。 试问如此可怕的男人,她们怎么可能记不住呢! “严先生,你来了!” “严先生好,我们店长在陈列室呢!” “……” 几个女员工虽然有点畏惧严初九,可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跟他打招呼。 客户再凶残,那也是上帝啊! 那个叫阿娇的女员工不止胸大,胆子似乎稍微大些,忍不住婉转的对严初九说,“严先生,我们店里最近好忙,店长明天不能旷工啊!” 言下之意,明显是让严初九怜香惜玉,店长要是明天不能来上班,她们会手忙脚乱的。 “对对对!” “我们这些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店长请假,我们应付不来的!” 别的小姐妹也迅速会意,忙连声附和,就差直接央求严初九手下留情了。 严初九被闹了个大花脸,只能冲她们点点头,然后朝里走。 穿过门面进入走廊,他推开了一个陈列室的门。 严初九一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李美琪正蹲在地上,轻轻地擦拭着一尊葫芦瓷器。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侧脸在台灯的光晕下显得格外柔和。 听到脚步声,李美琪抬头看来,看到是严初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得跟什么似的! 她手里的抹布都忘了放下,快步走上前,“我的天呐,你怎么来了?” 严初九笑了笑,“山区人民给你送温暖来了啊!” 李美琪看了看他身上,不由撇嘴,“空空两手,送什么温暖呀?” 严初九笑意不减,“我的温暖藏在身上!” 李美琪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嗔怪的横他一眼,“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这蓬头垢面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唉呀,向凹凸,你好讨厌呢!” 花枝招展没有局,背心拖鞋遇情敌。 这大概就是李美琪的心理写照! 严初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鼻尖蹭了蹭她发间的清香。 “不用准备,只要是你,素面朝天我爱,浓妆艳抹我也喜欢!” 土味情话虽然尬,但从严初九嘴里说出来,李美琪就感觉超甜! 她靠在严初九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连日来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 严初九轻抚她的脸颊,“最近忙坏了吧?看你眼底都有黑眼圈了。” 李美琪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不算很忙,就是季末连着好几场拍卖会,古董行这边要准备很多东西。而且……想你,快想坏了都!” 严初九笑了笑,目光扫过桌上散落的古董字画,“新收上来的?” “嗯,一批清代的官窑瓷,正准备整理入库。”李美琪拉着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小巧的玉坠递给他,“原本想等下乡的时候再给你,现在你来了,正好!” 严初九接过看看,发现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白玉,雕着一只展翅雄鹰,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这……送我的?” “嗯!喜欢吗?” 严初九连连点头,将玉坠挂到脖子上,低头在李美琪唇上印了个吻。 “谢谢妹纸,终于见到回头礼了,不容易啊!” “说得好像我很小气似的!”李美琪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伸手指向周围陈列的古玩玉器,“这里的宝贝,你喜欢什么,允许你再拿一样打包,多贵的都行!” 严初九环顾一眼,目光又回到李美琪身上,突然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那我就要这个!” 李美琪笑得花枝乱颤,“这个宝贝可打包不了,太贵了,老头会跟你急的。不过……让你欣赏,把玩,品鉴一下没问题。” 有了这话,严初九便不再客气…… 第1070章 上楼喝口水 两人久未见面,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李美琪絮絮叨叨地跟他说最近店里的趣事,说哪个客户为了一件古董争得面红耳赤,说她又淘到了什么值钱又稀罕的宝贝。 严初九耐心地听着,偶尔插几句话,目光始终落在她带着笑意的脸上,仿佛在看一部永远不会下架的治愈系连续剧。 聊着聊着,李美琪才发现自己心情太过激动,只顾说话,水都忘了让他喝一口,“哎呀,瞧我这脑子,光顾着输出,忘了给山区人民端茶递水了!” 李美琪这就拉着他往外面走去。 进了办公室后,李美琪指向一旁的陈设,“向凹凸,我把办公室的博古架重新摆了下,你帮我看看布局合不合理,总觉得少点层次感。” 严初九环顾一眼,发现她的办公室不算大,比林如宴的专属包厢要小一些,但同样也有一扇落地窗。 靠窗的一侧摆着梨花木办公桌,墙边立着雕花博古架,架上摆放着各种青瓷、玉器! 在另一侧的角落还放着一张贵妃椅,暖黄的落地灯映得满屋温润。 李美琪拉着他走到博古架前,指尖点着一尊小铜炉,“你看这里,是不是该换个高些的摆件?” 严初九不关心这小铜炉合不合适,只是指着落地窗问,“妹纸,这是单面镜吧?” 李美琪点头,“当然,要是从外面能看到里面,我每天在这里坐着,不是成了展览品了吗?” 严初九大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起了笑意,“那就好!” 李美琪看见他的笑容不太对,透着一种坏坏的味道,好像是要骗自己……生猴子的意思,顿时就耳热心跳起来,“你要干嘛?” 严初九没吱声,只是凑上前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的柔若无骨的纤腰。 一瞬间,李美琪仿佛被点中了穴位似的,身体软了下来,靠在他怀里。 严初九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变得灼热,双手顺着她的腰肢慢慢向上。 久别重逢的思念,在满是古韵的封闭空间里瞬间发酵! “妹纸,我想你呢!” “向凹凸,我也想你,好想好想。” 李美琪明显比严初九想她更想他。 古董行的工作看起来高档大气上档次,实则枯燥乏味,每个月工资加提成也就十来万。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已经多得不得了! 只是在李美琪看来,却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还是更喜欢和严初九一起出海去钓巨物,惊险刺激,好玩又浪漫! 个中美妙的滋味,绝不是多少金钱可以衡量的。 她甚至觉得,只要能让她和严初九出海,哪怕天天吃海鲜,睡游艇,钓巨物钓到死,她都在所不辞! 李美琪恍了个神后,发现严初九已经开始游山玩水,赶忙阻止,“等一下,等一下!” 严初九摇摇头,“不用等,我就是你老公啊!” 李美琪啼笑皆非的横他一眼,然后走到外面查看。 见古董行的小姐妹全都走完了,这才放了心! 她顺手把“已打烊”的牌子翻向外面,还拧了玻璃门的反锁。 妹纸和严初九一样热爱学习交流,最讨厌半途被人打断! 重新回到办公室后,李美琪就主动投入严初九的怀抱,双手紧勾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思念,激烈而滚烫,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落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她的脸上,映得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 博古架上的瓷瓶玉器静静矗立,成了这场亲昵唯一的见证。 呼吸交织,衣物轻解。 雅致的贵妃椅上只剩下付费内容。 落地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偶尔有晚归的行人走过,却无人知晓这扇窗后隐藏的浪漫与刺激。 天黑了一个多小时后,宣泄完思念情绪的两人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李美琪靠在严初九怀里,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呼吸依旧急促,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口。 “向凹凸,这可是在店里,外面好多人来来往往呢!” 李美琪的声音透着沙哑,和爱人相见,不止费体力,也费嗓子! 不过也对,嗓子用得好,男朋友跑不了! 严初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事,反正他们也看不见,而且……谁让你这么勾人。” 李美琪直起身开始整理凌乱的衣裤,发现自己手软脚软,不由又横他一眼。 “明儿我恐怕又得懒洋洋的精神焕散了,那些小姐妹一看我的样子,恐怕就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严初九学着她之前的语气,“怕什么,她们就没有男朋友,就不跟男朋友亲热啊?” 李美琪轻打他一下,“她们的男朋友可不像你那么狠,你啊,从来都把自己的私家车当成别人的来开!” 严初九笑了起来,也不跟她争执刚才是谁叫自己一定要把油门踩到底。 “妹纸,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李美琪虽然嘴上抱怨,其实心里满足得不行,山区人民送来的温暖,相当到位,必须五星好评。 “行,我知道附近有家新开的私房菜馆,味道特别好。” 严初九逗着她问,“你请客吗?” 李美琪弹了个响指,“没问题,还允许你打包。” 严初九顿时就笑得不行了。 两人锁好店门,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相依相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李美琪挽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地跟他说那家私房菜的招牌菜,偶尔抬头看他一眼,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进了私房菜馆,李美琪叫了黄焖鸡煲,洋葱排骨,萝卜炖大骨,客家腊味煲仔饭,还有个上汤桑叶。 开饭的时候,她还煞有介事的双手奉上筷子,“我的王子,请用餐!” 严初九又被她逗乐了,情绪价值被自己这个可甜可咸的女朋友直接拉满。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气氛温馨而甜蜜。 严初九跟她简单说了说最近出海的事,避开了那些危险刺激的情节,只捡些有趣好玩的经历讲给她听。 例如月牙屿的滩涂鱼会跳街舞之类的,至于那淤泥有多深则绝口不提。 李美琪笑得花枝乱颤,腿都合不拢了。 吃完饭,严初九送李美琪回家。 到了她家楼下,李美琪拉着严初九的手问,“向凹凸,刚刚有吃饱吗?” 严初九摸了摸肚子,“饱是饱了,就是菜有点咸,吃了感觉有点渴!” 李美琪伸手指了指自己住的小区大楼,“那要不要上去喝口水?” 严初九觉得没那个必要,自己等会儿在路上买瓶矿泉水就行了,可是看到妹纸冲自己眨眼时,那眉眼流露出的万种风情,又有点犹豫。 万一撞见了李锡东呢? 李美琪则是直接刷开了小区的铁门,并且催促,“快点呀,晚了我可就锁门,你想喝水都喝不到了哦!” 严初九想着和李美琪交往了那么久,也没进过她的家门,终于还是跟了上去,“等等我!” 两人进了楼道的电梯,直上二十八楼。 “嘀铃,欢迎主人回家!” 当李美琪用面容打开电子锁的时候,严初九往里面看了眼,顿时就有点惊呆了。 客厅挑高足有三米,落地窗外是整片城市夜景。 真皮沙发大得能躺下三个人,墙边的博古架比古董行的还气派,架子上摆着的青花瓷瓶,随便一个看着都值不少钱。 最离谱的是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亮起来时像撒了满屋子星星,连地砖都是带着暗纹的进口石材。 “你这……”严初九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回声音,“妹纸,你家这装修也太壕无人性了!” “老头给我弄的!”李美琪噗嗤笑出声,伸手拉着他往客厅走,“先别管这些了,你不是渴了吗?我给你先喝口水吧!” “好!” 严初九答应一声,等着她给自己倒水。 谁知李美琪却是揽住他的腰,然后唇就凑了上来。 严初九:“???” 第1071章 妹纸的套路太深了 缠绵热吻,藏着数不清的思念与牵挂! 心跳漏的每一拍,都是偷偷攒下的喜欢。 古董行的小姐妹曾问李美琪,跟一个这么生猛的男人谈恋爱,到底是什么感觉? 李美琪形容不出来,只知道很温暖很充实。 看到他的时候,连空气都带了三分甜味。 当李美琪终于舍得松开的时候,严初九却是一边擦着嘴,一边嫌弃。 “噫,妹纸你好恶心的,说好让我喝口水,结果真的是口水!” 李美琪脸颊微红,可是却笑得不行,“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严初九哭笑不得,“我是真的渴呀!” 私房菜好吃是好吃,可是比叶梓做的还要咸。 李美琪便走去冰箱那边,“我这没有碳酸饮料,也没有酒,只有进口的矿泉水,喝不喝?” 严初九觉得水嘛,不就一个味道,还挑啥进口国产,所以就点点头,“可以啊!” 李美琪很快拿了一瓶矿泉水,走了回来。 严初九定睛看看牌子,不由有点懵。 这分明是国产的,哪是什么进口? 没等他询问,李美琪已经拧开含了一大口,直接送进他嘴里。 严初九终于恍然大悟,这是真的进口矿泉水呢! 妹纸的套路,比他的鱼饵还诱啊! 不过他还是像海中巨物一样,心甘情愿的上钩了! 喝完大半瓶水,严初九长舒一口气,干渴感终于褪去! 不得不承认,这进口的矿泉水,确实比较甜! 李美琪伏在他的胸膛上,眼中满是迷离情,伸手轻点他的嘴唇。 “向凹凸,吃了姐姐这么多口水,以后要乖,要听姐姐话哦!” 严初九突然逗逼起来,学着招妹呵呵地吐起舌头,一副乖巧听话还懂事的模样。 “鹅鹅鹅鹅……”李美琪瞬间被逗乐了,笑得花枝乱颤,可是笑完之后又突地叹了口气。 严初九疑惑的问,“妹纸,怎么了?” 李美琪幽幽地说,“向凹凸,我好怀念从前和你上山下海的时光啊!那时候的快乐,简单又纯粹,一只螃蟹就能让我笑大半天。” 严初九很是诧异,“你现在……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就是不开心!”李美琪的秀眉微微蹙了起来,“老头将越来越多的事情扔给我了,除了这个古董行,另外三个也说要陆续交给我,连拍卖行那边也要我时不时的过去客串。” 李锡东无大儿,妹纸无长兄! 家业自然要落到她的身上,难不成留给那个朱天佑? 李锡东的答案很明显:肥水不流外人田,何况还是不省心的外人! 他现在明显开始逐步培养李美琪的接班能力了! 严初九觉得如果换成自己,将要继承如此之大的家业,压力也绝不会小。 唉,好同情,好羡慕啊! 正在他有点恍神的时候,李美琪又央求,“向凹凸,你能不能帮帮我?” 严初九心疼她,温柔的轻抚那如丝的秀发,“好,我能帮你做些什么?你尽管说,就算是住别墅,开豪车,我都在所不辞的!” 李美琪差点又被这逗笔逗乐了,生生忍住后才要求,“今晚别急着回去,陪我加个班,把我的宝贝好好擦拭一下,明天发光发亮的去参加拍卖会!” 严初九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快十点了,不由疑惑的问,“都这个点了,还要加班啊?” 李美琪撇起了嘴,“请你吃,请你喝,陪我加个班都不行吗?你这山区人民怎么送温暖的?一点也不到位啊!” 严初九虽然想早点回家,但也不忍心扔下妹纸一个人忙碌,这就站了起来。 “行,我陪你回古董行去!” 李美琪微微摇头,“不用回去!” 严初九有点反应不过来,环顾周围一眼,目光落到了墙边的博古架上,“是这些东西吗?” “不是!”李美琪再次摇头,“我还有更值钱的,跟我来,我藏得很深呢!” 李美琪拉着他进了卧室。 严初九进去后,只看到一张柔软又宽敞的大床,没有博古架,也没有保险柜。 他一脸的问号,“妹纸,你的宝贝呢?” 李美琪咬了咬唇,伸手缓缓轻解纽扣,将她认为最珍贵的宝贝,展现在心爱的人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严初九终于再次恍然明白过来。 要说谈恋爱,自己真的没有李美琪会啊! 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无疑就是妹纸的套路! 他现在已经被套得死死的了! …… 加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李美琪心满意足的看着浑身大汗淋漓的严初九,仿佛在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随后还不忘逗他,“向凹凸,陪我加班累不累?” 严初九微微摇头,伸手轻抚她如绸缎般光滑的雪白肌肤,累是真累,但爽也是真爽啊! 李美琪又问,“不费腰吗?” 严初九拍了拍自己的腹肌,“没事,你家小九铁腰如刀!” 李美琪冲他眨眨眼,“那继续?” 严初九瞬间睁大眼睛,“哈?” “逗你玩呢!”李美琪笑得不行,然后懒洋洋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我现在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明天不知道能不能爬起来……” 严初九忙摆手,“别别别,你不上班的话,古董行那些小姐妹非骂死我不可。” 李美琪不以为然,“她们敢骂你,我扣她们工资。” 两人闹了半天,李美琪才终于正经问,“向凹凸,你下次出海是什么时候?” 严初九也不瞒她,“如果没有意外,是后天早上!” 李美琪眼中闪出些懊恼之色,“我没有假期,不能陪你一起去呢!” 严初九笑了笑,“没关系,这次不行,那就下次。生命不熄,出海不停。咱们来日方长!” 李美琪仍然闷闷不乐,“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出海,很好玩,也很解压的!” “妹纸,我出海回来后,就来找你!” 李美琪的神色终于亮了下,“真的?” 严初九用力点头,“珍珠都没那么真,今天我不就来了!” 李美琪凑到他耳边低语,“那你不能经常来……我吃不消呢!最多……一个月来五六七八次就好了!” …… 严初九离开李美琪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原本李美琪怕他操劳过度,一个人开车回乡下不太安全,极力挽留他过夜的。 然而刚才加班的时候,李锡东给李美琪来了电话。 严初九在旁边听得真真的:他说明天一早会来接李美琪去拍卖会。 为了避免被抓奸在床,严初九只能和妹纸一起洗了个澡,然后独自离开。 此时街道上车辆已经极为稀少。 严初九看着前方的路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今天这一天,从墓园的沉重,到安欣家的暧昧,再到与李美琪的甜蜜,像一场跌宕起伏的电影,却让他心里充满暖意。 关关难过关关过,夜夜难熬夜夜熬! 总有一些甜,能抵消所有苦! 生活就像电影,有低谷有高光,有付费内容,有看广告免费。 只要身边有在意的人,就满是踏实! 有人爱,有事做,有所期待,就是最好的状态! 幸福不用多复杂,这样明显就够了! 第1072章 铁腰如刀,不惧女妖 隔天,叶梓一如往常,早早来到庄园。 只是刚进去,她就听到平房侧边传来“嘭嘭”的闷响声,似乎有人在打桩。 走近了看看,似乎两个字可以去掉,真的有人在打桩,无遮无掩的现场直播! 她的老板严初九正扎着马步,双拳交替着捶打着那棵没有庄园之前就已经有了的老榕树。 (老榕树:我现在害怕极了!) 叶梓被弄得莫名其妙,这树好好的,哪儿招你惹你了? 不过该说不说,老板现在的样子真的挺好看。 赤着的上身,肌肤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 汗水像溪流似的,顺着那有棱有角的紧实肌肉线条往下淌! 每一次出拳都带着沉稳的力道,榕树被打得嘭嘭作响,仿佛随时会裂开,可他脚下的步伐却稳如磐石,丝毫没有晃动。 “老板,你这是……在搞什么飞机?新型的解压方式?” 叶梓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惊讶。 她跟着严初九这么久,见他钓鱼、潜水、打架,却从没见过他这样殴打一棵与世无争的榕树。 严初九听到声音,又一拳重重打在榕树上,这才停了下来。 面对知根知底的叶梓,他也没有隐瞒,“安医生昨天教了我一点拳脚功夫!” 叶梓听得一脸懵,“安医生?教你功夫?这……她会功夫?” “不止会功夫,而且相当厉害!”严初九指着自己,“我昨天一直被她摁在地上摩擦来摩擦去。” 叶梓仍有点难以置信,那纤秀瘦弱的安欣,能把蛮牛般有劲的老板摁在地上摩擦? 老板,你说的是哪种摩擦法啊? 你要说不正经的,我不也同样可以吗? 她很想这样问严初九,但最终又没那么厚的脸皮。 严初九则是正儿八经,“以前我总觉得,只要块头够大,力气够猛,那就所向披靡,现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这世上真的有功夫的存在。是我太肤浅了!” 叶梓看看那棵被打得皮都掉了的老榕树,又看看严初九胳膊上贲张的青筋,以及深沉的表情,终于意识这不是玩笑,而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一时间,她的心里忽然有些触动。 自己一直在努力的改变,从被离婚的女人,变成开宝马,还准备住别墅的女神。 自己这个老板,也始终在悄悄变强。 从最初那个为了生计奔波的装修工,到如今坐拥上亿身家,身边围绕着各色人物的庄园主! 他身上的拼劲,从来都没变过。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谁不是在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老板在变强,自己也在变优秀,这明显就是最好的状态! 各自努力,顶峰相见,说的就是自己和老板! 想起那段失败的婚姻,当时觉得天塌了,现在才知道,那是解脱。 看来真不该憎恨吴阿水,反而该感谢他! 要不是他抛弃糟糠之妻,哪来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 叶梓左右看看,时间还早,庄园没人来,忍不住伸手在严初九的九块腹肌上摸了一下。 湿湿的,温温的,带着太阳的暖意,手感比德芙还纵享丝滑! 男人最好的配饰,果然就是汗湿的腹肌! “老板,你练多久了啊?” “天没亮就过来开始了。”严初九活动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脆响,“游艇和物资都准备好了?” “嗯,已经差不多了!”叶梓点点头,“游艇保养完了,油也加满了,吃的喝的还有潜水要用的装备,通通都装上去了!” 严初九追问,“钓鱼要用的窝料和饵料呢?” 叶梓愣了下,“不是说去捞什么东西吗?还钓鱼啊?” “有备无患,万一捞不着,不是还可以钓点鱼回来吗?” 叶梓深以为然,钓鱼佬永不空军,哪怕去火星也要把钓竿带上! “行,等下我就去准备。” 叶梓忙去拿了条毛巾,一边给他擦拭,一边收集汗水,以备等下制作窝料所用。 之后,她就把毛巾留给严初九,“老板,你多练一下,多出点汗,我给你做早饭去!” “好,你也多做一点,我觉得我等会儿练完之后,能吃下一头牛!” 叶梓忍不住笑了笑,转身朝厨房走去。 身后的打桩声依旧规律地响着,“嘭嘭嘭”像是在给明天的远航敲响鼓点。 严初九正练得起劲的时候,一辆奔驰轿跑驶进了庄园! 去市区的桥本结衣终于回来了,看到正在树下练拳的严初九,她不管三七二十一, 直接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严初九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带得晃了晃,低头看见桥本结衣埋在自己汗湿的胸口,发间是熟悉樱花香味。 “结衣,我这一身汗呢!” 桥本结衣摇头,甚至还用唇轻轻的吻了下他的胸膛,“我就喜欢你这个味道!” 严初九十分无语。 这假表妹真的有点变态,连他这样的变态都觉得变态。 严初九无奈地任由她抱着蹭了半天,这才询问,“结衣,你不是去弄荧光神仙鱼的事情吗?现在怎么样了?” 桥本结衣终于放开了他,然后眉飞色舞的汇报起来。 “我这次带荧光神仙鱼去参加观赏鱼大型展览会,那鱼极受关注,几乎成为全场最靓的崽,我连续拿下好几笔大订单呢!” 桥本结衣说着,从包里掏出手机,点开银行流水递给严初九看。 严初九看得很是吃惊,因为上面都是大额转账,有的是二百万,有的是三百万,总共有一千五百万之多。 “哥,这些只是三成的预付款,到时我把鱼交付的时候,剩下七成才会打过来。” 严初九听她这样说,赶忙算了算,然后就睁大眼睛,“也就是说,你这次总共拿到了五千万的单子?” 桥本结衣有点小得意的问,“我厉不厉害?快夸我是你的女财神!” 严初九连连点头,“太厉害了,厉害得不要不要的。” 桥本结衣笑得不行,“那哥你有没有奖励给我?” “当然有!”严初九将她额前被自己的汗染湿的发丝别到耳后,“你想要什么?” 桥本结衣抬头看了他一眼,脸微微红了起来,“等下你过来我的实验室,我跟你说!” 严初九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桥本结衣再次笑了起来,只是笑了下后脸色又垮了下来,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气球! “哥,我听嫂子说你明天就要出海了?我要完成这些单子,没时间陪你去啊!”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眼底满是失落。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盼着能和严初九一起出海。 谁知培育出了荧光神仙鱼后,根本没有时间。 严初九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傻丫头,订单是大事,等你忙完这阵有空了,我再带你啊!”严初九说着又补充一句,“咱们先搞钱,再谈情,面包有了,爱情才更甜不是?” 桥本结衣觉得这话很有道理,抬头时目光落在他汗湿的身上,耳根悄悄泛红。 “那……我先去实验室,等会儿你吃了早饭就过来,我要奖励呢!钱我会努力搞,但甜的今天我就要吃!” 严初九痛快的答应,“好,你说的,小姨都挡不了!” 桥本结衣高兴起来,脚步轻快地朝养殖场方向走去,还不忘回头挥挥手,“哥,我等你啊!” 严初九看着她消失的身影,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腰子。 这次从月牙屿回来,可真的不是一般的操劳,像是参加了七天铁人三项赛,项目包括夜间俯卧撑! 得亏自己向来铁腰如刀,而且在林如宴那里又补充了超级能量,无惧一切女妖,甚至再来几个都没问题。 第1073章 今晚不下水 次日清早,天刚蒙蒙亮,庄园里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叶梓早早就在庄园里忙碌了,再次检查出海要用的东西,小到一根鱼线,大到应急设备,恨不得将整艘游艇翻开来查三遍。。 刚开始跟严初九出海钓鱼的时候,她觉得好玩,还能挣钱,哪怕做牛做马也乐在其中。 后面经历的危险越来越多,她才意识到,大海里的钱并不是那么好挣,哪怕身体变了异,也是拿命去拼! 因此现在出海,她变得慎之又慎,必须确保物资充足,安全措施到位,才敢让自己的老板扬帆起航。 毕竟安全第一,挣钱第二,快乐第三。 命要是没了,那就啥都没了。 没过多久,许若琳也开着她的牧马人到来! 车里装了满满一整车的东西。 吃的,喝的,潜水用的,还有从她爷爷那里顺来的昂贵钓具。 反正爷爷已经老了,不太中……不太钓鱼了,钓具放着也是长毛! 爷爷不用,拿给我男朋友用,这叫物尽其用。 (许世冠:听我说谢谢你……) 最后来的是安欣。 她骑着黑色机车,带着引擎咆哮的来到庄园。 一个利落的急刹停稳后,她摘下头盔后,长发被晨风吹得微微飘动,露出了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 只是当她拿着行李,提着医疗箱步入平房的时候,看到了正在里面的许若琳,脚步不由就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箱带,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许若琳没察觉她的异样,笑着走上前,“欣姐,你也来了?” 安欣避开许若琳的目光,声音比平日更清冷几分:“我也跟你们去,我是医生,深海环境复杂,万一有人受伤,能及时处理。” 许若琳和叶梓都连连点头。 海上寻医问药难,有安欣在,那不止是上了一份保险,甚至可说多了一条命! 严初九见人都到齐了,这就宣布,“大家上船吧,我们准备出发!” …… 游艇发动起来,缓缓驶出游湾,往外面的大海前行,身后的庄园逐渐缩小,眼前的海面却越来越宽。 海风带着咸腥的湿气,吹拂着游艇洁白的甲板,连头发丝都沾了点大海的味道。 严初九站在驾驶舱内,目光看向前面无边无际的海面。 阳光洒下跳跃的金鳞,美得像幅画,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凝重。 大海很美,也很危险! 平静的海面之下,藏着无数未知,就像看起来温柔平静的人,说不定藏着你猜不透的脾气! 周海陆沉船的地方,足有340米,自己真的能下去吗? 在桥本结衣之前,自己的裸潜深度,仅仅只是200米。 经过了桥本结衣之后,又去试了一下,说是勉强能够到300米,实则精确的数字是290米多一丢丢。 真要潜到300米,必须冒着耳膜穿孔的危险。 前两天有了林如宴的一血加持,300米肯定已经超过了,但340米却不一定。 他每将一个女孩收入囊中,异能都会有所增长,但增长的程度却因每个女孩的体质而深浅不一。 那种体验就像开盲盒,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能让自己陷得有多深。 比如桥本结衣,不知道是不是她是混血儿的原因,让他直接就加深了 80 多米,堪称盲盒界的隐藏款! 而那个误打误撞的周凌云,似乎仅仅加深了30米……还不到。 万一林如宴也像周凌云那样,也只有20多米,那恐怕拼着耳膜再次穿孔也到不了底。 人生就像潜水,每一步都在赌! 赌赢了风光无限,赌输了万劫不复! 正在严初九患得患失的时候,叶梓走进了驾驶舱。 看见他的额头在冒汗,这就赶紧将两头的舷窗打开,让海风更流通,然后拿了毛巾,轻轻的替他擦拭。 这是习惯性的温柔,也是不想浪费。 老板的汗水,可比小便更加有用。 严初九发现现在的叶梓,已然成了个收集狂人。 不止收集自己,也收集她的,甚至连桥本结衣也不放过。 “阿梓,你还收集这么多汗水干嘛,窝料已经配好了,用不上啊!汗水放太久了,会变质的。” 叶梓左右看看,这就凑上前,低声在他耳边说,“老板,我准备做一个新的实验!”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什么实验?” 叶梓扬起两根纤秀的手指,“小便+汗水!” 严初九有点反应不过来,“嗬?” 叶梓难得眉飞色舞的说,“咱们的小便,是植物的催长剂,而咱们的汗水呢?却是动物的活性剂,这两样加在一起,效果绝对会更神奇!” 严初九觉得这个可以有,一加一等于二嘛,忙不迭的问,“你已经试过了吗?” “还没有,我也是刚才突然想到的,这次回去就试试!”叶梓说着又叮嘱,“老板,这次出海,你要多喝水,多出汗啊!” 严初九点头,“……那你今晚记得来我的房间!” 叶梓脸红了起来,听话的想要点头,可是想到上次的修罗场,心里又有些发怵! 夜里的老板,明显比白天更抢手! 半晌,她才垂下头声若蚊鸣,“不要了,我害怕!” 严初九忍不住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让你来陪我做仰卧起坐,帮着我出汗而已!” 叶梓嗔怪的轻横他一眼。 哪回刚开始他不是说仰卧起坐,可哪回最后不是变成俯卧撑? 眼见他有点纠缠不休,叶梓借口厨房还煲着汤,要去看火! 溜了溜了,保命要紧,给老板做一回牛马! 别说开船,连站都站不稳的。 叶梓前脚刚出去,许若琳后脚就走了进来。 她将一杯深红色的液体,递到严初九的嘴边。 “哥,喝点草莓汁,我早上过来的时候在爷爷庄园里摘的,新鲜得很!” 严初九尝了一口,感觉很香很甜,正如眼前笑盈盈的许若琳一样。 “嗯,好喝!” 许若琳喂着他喝完了大半杯,这才看向前面的大海问,“哥,我们要航行多久才到目的地?” 严初九算了算时间,这里去月牙屿要五个多小时,穿过月牙屿还要航行三个多小时才到沉船的地方。 那里,明显已经是外海,不属于自己国家的海域了! “大概要九个小时左右!” 许若琳有点紧张起来,“那我们抵达的时候,应该是晚上了吧!” “差不多!” “那今晚我们还下水吗?” 严初九摇头,“当然不下,深更半夜危险系数更高,等明天天亮才下!” 许若琳微松一口气,轻轻拥抱住他! 严初九却有点想推开她。 不是因为她这样搂搂抱抱会影响自己开船,而是安欣就在船舷上看风景。 她根本不用偷窥,一扭头就能看见他们亲热的样子。 尽管安欣已经知道许若琳是他的女朋友,甚至还清楚两人早就突破了底线。 然而严初九还是觉得,当着安欣的面,还是不要和许若琳秀恩爱比较好,如果还想将坚冰融化的话。 许若琳感觉到严初九身体紧绷的僵硬,忍不住问,“哥,你怎么了?” 严初九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找了个借口,“没什么,就是……就是想专心一点开船。” 许若琳俏皮的笑了起来,“开船又不是开车,没那么多复杂的交通状况,真有什么,雷达会提醒的,放松,不必这么紧张。” 严初九无法反驳,只能干笑一声。 许若琳看了一眼电子屏幕,数海里之内一艘船都没有,这就更放心了,继续像树袋熊一样缠着严初九。 “哥,你别绷那么紧,让我好好抱抱!” 许若琳不止抱着他,还把脸贴在那厚实的胸膛上。 她说不清这个男人到底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让她迷恋得要发痴发狂,尤其是在每个月的这两三天! 喜欢一个人,靠近一点点是不够的,距离是负的才算真爱。 今晚停航后,自己要大胆勇敢一点,去他的房间好好说说情话,趁着爷爷管不着! 第1074章 称呼降级,关系倒退 “哥,你这次一定要答应我,千万别逞强,下不去咱们就不下去好吗?” 面对许若琳的央求,严初九没敢不以为然,反倒郑重的点头,“好!” 上次ADS潜水服爆了之后,他差一丢丢就去见了妈祖! 当时那种濒死的黑暗,让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觉,一次就足够了! 340米的深度,实在下不去,他绝不会硬撑! 了不起,就是再多交一个女朋友,等异能涨够了再卷土重来! 比如…… 严初九的目光不由的投向安欣。 安欣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驾驶机车的黑色紧身皮衣,只穿着简单的白色休闲裙装! 海风拂动她的长发,少了些酷飒,多了几分温柔。 从机车女神到纯欲小白花,切换得丝滑顺畅! 安欣感受到了被注视的目光,不由回过头来。 当她看到严初九和许若琳正在相拥,不由就愣了一下。 两人一个挺拔,一个娇俏,宛如天造地设的金童玉女! 她的心绪就变得复杂起来,确切一点说是四个字:很不是滋味! 安欣! 你在想什么? 麻烦你清醒一点! 他只是你的战友,而且还是闺蜜的男朋友。 那一晚在海上之所以同床共枕,那是不得已,是形势所迫! 他之所以抱着你,只是怕你冷,为你取暖! 至于他的其余那些反应,不过是雄性动物的本能罢了! 既然当时什么都没发生,你现在就应该把那一切都忘掉。 大仇未报,你除了和他并肩作战之外,不该有任何别的想法! 安欣如此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 只是有些东西,一旦种在心里,就会像野草般疯长,根本就难以压抑! 理智告诉你“达咩”,但荷尔蒙却说“冲鸭”! 看着两人在驾驶舱里缠缠绵绵,安欣突然涌起一种不该有的冲动。 那就是闯进去,用缠丝劲将严初九卷起,扔进海里喂鲨鱼! 至于许若琳,她有点舍不得! 这个妹纸对自己很好,也很甜很暖,还很纯很无辜! 最后的最后,安欣什么都没做,只是努力的深呼吸,希望海风能压下自己蹂躏渣男的冲动。 …… 中午十二点半,游艇已经航行了五个多小时。 正好抵达了月牙屿附近,严初九原本想上岛,跟周海陆说一声自己去打捞沉船里的黄金了。 只是再想想,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黄金还没打捞上来,现在告诉周海陆,只会徒增他的困扰与担心。 想到他原本就不好的心脏,严初九还是选择过门而不入。 叔,还是等我把黄金捞起来了,再给你惊喜吧! 游艇驶过了月牙屿后,严初九觉得反正今天抵达目的地后也不下海,没必要那么赶时间! 因此往前又驶了一阵后,这就找了处风平浪静的海域暂时停靠。 船一停下,叶梓和许若琳就赶忙进厨房做饭。 严初九想要帮忙,却被她们推了出来! 两女都很爱惜他的身体,不愿意他多操劳。 她们让严初九去休息,最好是睡一觉。 严初九这几天已经睡了很多,不想再睡了,于是来到甲板。 一眼就看到独坐在那儿,身上散发出强烈“生人勿近”气场的安欣!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知该说什么! “咳~”严初九清了下嗓子,强硬的尴聊,“安欣,今天的天气不错哈!你看……” 安欣语气冷漠的打断,“我想了想,你还是叫我安医生比较好!” 严初九愣了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称呼降级,关系倒退的节奏? 可是……为什么啊?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你还做面给我吃呢! 严初九百思不得其解,女人的心思,有时候比海里的巨物更深不可测。 “那个…安医生,昨天我回去又练了一天你教的基本功,但总觉得发力好像不是很对,你能不能再指导指导我!” 安欣看着一脸期待的严初九,又看了看船舱里头的许若琳,想起刚才两人卿卿我我的画面,心里一直在压抑的那股冲动就翻涌了上来! 船舱有床你不睡,我想揍人你偏送上来? 好,成全你! 安欣点了点头。 严初九见她答应,心中大喜,忙拉开她昨天教的格斗防御姿态! 双脚与肩同宽,重心下沉,双手虚握于胸。 安欣看了他一眼,“准备好了吗?” “嗯,尽管放马过来吧!” 严初九信心十足的点头,昨儿他苦练了一整天,自认已经做到了安欣说的身体像弹簧一样收放自如。 纵然仍不是安欣的对手,也不会轻易被她撂倒! “那我要来了!” 安欣说着作势欲扑。 早有准备的严初九立即敏捷后退。 谁知安欣只是虚晃一枪,根本就没扑过来。 原来是战术欺诈,严初九见状就松了口气。 谁知架势刚有所放松,安欣已经疾快地猫步欺近,右手突地般扣住他的手腕,旋身后靠,随之腰腹猛地发力。 严初九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失去重心的凌空翻飞。 “嘭”的一声闷响! 严初九被结结实实地摔在甲板上,后背硌得生疼,物理伤害+1!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没等他再爬起来,安欣已经单膝跪在他胸口,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还是不行,重心不稳,一摔就倒。” 安欣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手上的力道明显比昨天重了不少。 严初九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掐得很紧,呼气都极为困难,忙像擂台上认输的拳手一连拍甲板。 安欣松开了手,“再来!” 严初九爬起来,揉了揉后背,没多想,再次摆出姿势。 这次他特意放松肩膀,然后猛地出手抓向安欣。 然而安欣的动作更快,刷地避开,左手一别他的胳膊,右手从他腋下穿过,手腕翻转锁住他的肩膀! 力道之大,让他感觉关节都被卸开了,物理伤害+2! “发力太散,没用对地方。” 安欣的声音冷漠,猛地一扯,又将严初九摔了个四脚朝天。 许若琳在里面看着两人对练,见严初九被连摔两次,心疼极了! 这哪像教学,简直跟家暴现场似的。 她赶紧跑了出来,“欣姐,轻点,你轻点,别把他摔坏了!” 安欣语气不变,“练拳就得实战,不摔怎么进步?” 严初九听着却似有另一层意思:不吃痛怎么长记性? 安欣也不看许若琳,只是盯着严初九,“起来,继续。” 严初九从甲板上爬起来,后背已经有点发麻。 他看着安欣的眼睛,那双平时清冷的眸子里,好像藏着点别的东西! 不是教拳的认真,更像……一种压抑的发泄。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练得太差,让她没了耐心。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严初九被摔得七荤八素。 安欣的招式又快又狠,每次都精准地找到他的破绽。 摔下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甲板上的闷响,此起彼伏,听着就疼! 许若琳看得心疼得直抽抽,好几次想开口拦着,但都被安欣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最后一次,安欣用缠丝劲缠住他的胳膊,猛地一拧。 严初九重心失衡,重重摔在甲板上,胸口闷得差点喘不过气,物理伤害+MAX! 他痛苦的抬起头,正好对上安欣的目光。 她的额角渗着汗,嘴唇抿得很紧,眼底那点压抑的情绪没藏住,像翻涌的潮水。 安欣也意识到自己失控了,赶紧松开手,后退两步! 她想问一句你有没有事,但话到嘴边却是冷冰冰,“功夫没有一蹴而就,必须得有时间来沉淀,你再多练练!” 安欣说完转身快步走进船舱,背影里带着点仓促的逃离,似乎受伤的不是严初九,而是她一般。 第1075章 这个男人,只能做战友 严初九揉着发疼的胳膊,看着安欣的背影,心里纳闷——刚才她的样子,怎么像在……报复? 自己哪儿得罪她了呢? 这一次,自己也没像昨天那样故意见缝插针的占便宜啊? 许若琳蹲下来,心疼无比的帮他揉着肩背,“哥,你怎么样,疼不疼?” 严初九逞强的摇头,“没事!” 许若琳看向安欣消失的方向,十分纳闷,“欣姐今天怎么了?看起来好凶啊!” 一旁也早已走出来的叶梓忍不住低声插了嘴,“会不会是……每个月那几天?” 许若琳也感觉有可能是这个原因,那几天会情绪低落,脾气特别暴躁的。 严初九却可以断定不是! 女生的生理期藏不住味道,就像男人的小心思藏不住敷衍! 他的鼻子不是摆设,近身格斗挨得那么近,什么都能闻到的。 安欣的身上,味道一如既往的清淡,甚至比昨天还要淡上几分。 他仔细想想,忽然发现,安欣好像从一开始上船就有点闷闷不乐。 当许若琳关心的再次凑上来,掀开他的衣服,不停上下查看。 看着她心疼又关切的模样,严初九突然有点悟了! 刚才的空气里,没有血腥味,可是有股柠檬酸! 破案了,狗粮才是导火索! 秀恩爱,果然死得快啊! 纯真又痴情的许若琳仍无知无觉,“哥,欣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你还是别惹她了!” 严初九暗里苦笑,心说你别刺激她才是真的,你这温柔刀插得越狠,安欣那醋海就翻涌得越凶。 谁曾想许若琳又来一句,“等会儿吃过饭,让嫂子开船,我陪你去睡一觉吧!” 严初九:“!!!” …… 没过多久,饭菜就做好端上桌了! 叶梓这一趟准备得十分充足,猪肉羊肉牛肉鸡肉鸭肉,通通都买了一些冻在冰箱里。 除新鲜的肉类,还有庄园上摘的瓜果蔬菜,以及一些简单加热就可以吃的熟食。 另外许若琳也带了不少菜肴,火腿,牛肉干,猪肉脯,各种罐头,腊肉腊肠腊猪肝之类的。 以两女的储备量,别说此去三五天,就是十天半个月都不是问题,哪怕是严初九的惊天食量。 因此菜肴端上桌后,极为丰盛。 在叶梓忙碌着摆碗布筷的时候,许若琳已经挨着严初九坐下,手里拿了一条拧干的湿毛巾,帮他擦脸擦手。 许若琳总是如此温柔体贴,将严初九伺候得相当到位。 可以为他做的事情,从来都竭尽全力,除非已经手脚瘫软使不出力气。 “哥,刚才真的没被摔疼吗?” 许若琳细心的擦拭着他的脸庞,语气软得像棉花。 严初九感觉自己一条被安欣拧过的胳膊也软得像棉花,但还是摇头,“没事,安医生刚才并没有用力摔我!” 一旁的安欣觉得他终于说了句实话,自己确实没用力气,否则他现在必定还在外面的甲板上趴着。 许若琳没再说什么,只是擦干净他的脸和手脚,这就给他盛饭,夹菜。 严初九也投桃报李,知道她不吃姜,把焖牛腩里面的姜都给她挑了出来。 许若琳知道严初九爱吃红烧肉,还是半肥瘦那种,一个劲儿的往他碗里夹。 男人要吃肉,身体才棒,干活才有劲! 很多女人都说,想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许若琳觉得她们都错了,要抓住他的力气才是王道! 严初九没给叶梓夹菜,但知道她喜欢吃酸菜炒大肠,所以把那盘菜移到她的面前。 叶梓则是时不时给他添饭,盛汤。 原本严初九也想给安欣夹菜,可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这女人有点挑食,口味刁钻。 自己以为她吃的,她往往不吃。 自己以为她不吃的,偏偏就往嘴里塞。 为了避免又像上次那样搞乌龙,他只能说,“安医生,你别客气,多吃菜,少吃饭。” 安欣没有应声,只是默默地扒着饭,同时看着三人互动。 两女细碎的温柔,让她骤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严初九的时候,他就是被一堆姐姐妹妹所围绕的。 海王体质,早就点满了,只是当时自己关注的点不在那上面罢了。 看来,确实可以死心了! 这个男人,仅仅只能成为战友。 至于别的,想都不能想,想都是多余。 有些人,遇上或许不是错,但爱上绝对是祸,及时止损才是人间清醒。 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花火…… 正这样感叹的时候,对上许若琳投来的目光,忙低下头又扒了一口饭。 米饭很香,是叶梓从邻居家里淘来的农家米。 安欣吃着,却感觉喉咙里满是涩意。 “欣姐,你别顾着扒饭,尝尝这个牛腩,味道很香浓呢!” 许若琳舀了一大勺秘制牛腩给安欣。 这个妹纸真的很甜,哪怕男朋友被闺蜜摔得半死,仍然一如既往。 安欣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没嚼出什么滋味,只觉得胸口发紧。 刚吃了大面,肉也变得不香了! 严初九能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比之前更冰冷了,但当着许若琳与叶梓,也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最终只能说起剩下的行程安排。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还有三个多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那时也差不多天黑了,没办法下海,咱们先找地方钓鱼。” “好呀好呀!”许若琳眼睛一亮,挽着他的胳膊,“哥,上次和你一起钓鱼还是上一次,这次我要钓条超大的才行!” 许若琳这么一说,安欣不由就想起了那天和严初九一起钓鱼的情景,郁郁不振的她不由期待起来。 她原本以为,钓鱼没意思,也绝不会上瘾。 可是和严初九钓过了一回,她这几天做梦都在上巨物。 她甚至做过一个自己骑于大鱼的身上,在海洋里面畅游的怪梦。 见几女没意见,严初九就吩咐叶梓,“阿梓,等下你来驾船吧,在咱们目的地附近找个钓鱼的好标点!” 叶梓忙问,“老板,那你是想要钓巨物,还是观赏鱼?” 许若琳想也不想的接口,“当然是钓巨物,观赏的小鱼有什么意思,完全没手感的。” 钓鱼就是钓手感,体验与巨物角力搏斗的刺激。 严初九看看安欣,见她虽然不说话,但明显也是这个意思,“那就找巨物标点吧!” 叶梓对照着海图看了看,发现沉船附近十海里左右的地方,正好有一处钓金枪鱼的标点,于是就点头,“行,交给我了!” 吃过饭后,游艇再次航行,负责驾船的是叶梓。 严初九有点不放心,生怕又像上次出发去月牙屿一样,遭遇不明船只的攻击。 进去驾驶舱看了一眼,雷达上显示周围没有船只跟踪。 他更放松下来,叮嘱叶梓注意安全后,自己回了房间。 许若琳为了能让他好好休息,便没有陪他睡觉,和叶梓一起待在驾驶舱。 严初九躺下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胳膊有点不得劲,估摸着是刚才练拳的时候被安欣伤到了。 不过问题不大,以他身体的修复能力,睡醒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船身的轻晃犹如摇篮,严初九喜欢这种感觉,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 “咯咯~~”正当他昏昏欲睡之际,轻轻的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严初九以为是许若琳或叶梓,起身揉着有些发僵的肩膀去开门,结果却看见安欣站在门外。 严初九愣了愣,然后心中一凛,几乎是下意识往后退。 别不是要加练吧? 可不敢了啊! 这女人太猛了,自己已经被干怕了! 第1076章 让我冷静,重新构筑防火墙 “安医生,你……有事?” 严初九这样问的时候,才看见她手里攥着个深色陶瓶,瓶身隐约散发着草药的清苦气。 安欣没应声,探头往房间里扫了眼。 没有旁人,只有舷窗透进来的阳光,照在那张大床上,像极了爱情开始的地方。 安欣便抬脚走进门,将陶瓶放在床头柜上。 “中午练拳的时候,我手气有点重,来给你看看,明天要下海,可不能留伤!” 严初九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担心自己伤着影响明天的打捞。 他挠了挠头,想说自己没事,只是抬起胳膊时,右侧肩膀却还是不得劲。 安欣的缠丝劲,外柔内狠,这会儿才显出劲来。 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 哪怕严初九的身体经过变异,修复能力惊人,仍感觉里面有细针扎着似的,又痒又痛。 下一秒,安欣就去反锁上房门命令他,“衣服脱了,我看看!” 她的语气带着医生特有的认真,让严初九无法抗拒,他只能乖乖的把上衣脱了下来。 当他习惯性要松腰带的时候,安欣感觉脸上热了起来,急忙阻止,“裤子不用脱!” 严初九停下了手,吁了一口气,不是放松,而是……微微有点失望。 自己的格局已经打开了,随便安欣怎么检查自己的身体,她却变得保守起来。 不过人生似乎都是这样的,当你准备好了,对方却说“达咩”! 安欣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严初九的肩线。 微凉的指尖,让严初九的肌肉下意识的绷紧了起来。 安欣没在意他的反应,只是继续摸索着检查。 舷窗外透进来的光线,能清晰看到关节泛着淡淡的红肿,甚至能看到一点皮下淤青! 她眉头微蹙,拿起陶瓶拧开,一股浓烈却不刺鼻的药酒味瞬间散开。 “这是我爸以前配的药酒,加了海马和当归,活血化瘀的,擦了今晚就能松快些。” 说着,她倒了些药酒在掌心,双手快速搓热,轻轻覆在严初九的肩膀上,随后缓缓揉按起来! 掌心的温度混着药酒的灼热,顺着皮肤往骨缝里钻,像细小的暖流在疏通经络! 这手法,没个二十多年单身都练不出来。 严初九原本发僵的肌肉竟慢慢松了些。 只是下一秒,他就感觉到安欣的指尖在轻轻按压红肿处。 她的动作很轻,指腹每下都能触中痛点。 严初九感觉痛楚中带着酸软,说不清是难过还是舒服,反正就希望她能多揉按几下。 房间里静得厉害,只有船身劈开海波的哗哗闷响。 严初九低头,能看到安欣垂着的眼睫,长而密,像两把沾了光的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的发丝垂在肩头,偶尔被风带得扫过他的手臂,痒得他心尖发颤,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些。 房间的气氛,似乎开始不可控的走向暧昧…… 安欣的注意力本全在“不能让他伤着”上,可揉着揉着,指尖却不受控制的发烫。 严初九的肩膀很结实,肌肉线条在掌心下清晰可辨,带着常年出海晒出来的温热,和她掌心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 她想起昨天练拳时,他被自己锁在怀里时急促的呼吸。 想起墓园里,那件为自己挡雨的外套。 想起那一夜,他跟自己相互依偎着共抗风雨的温热。 这些细碎的画面混着此刻的温热触感,像团被海风点燃的小火苗,把她原本强行熄灭的心火,又一点点烧了起来。 身体系统警告:防火墙正在失效…… “嘶……” 严初九忽然吸了口气,不是疼,是安欣的指尖无意间蹭过他的淤青,那点酸软混着药酒的热,顺着血管往心口窜! 安欣的动作猛地顿住,指尖还停在他的皮肤上游走。 她抬头,正好撞进严初九的眼睛! 他的眼神有点懵,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灼热,像外面的阳光,把她的脸颊都映得发烫。 确认过的眼神,是让她心慌的人! 直到这时,她才惊觉,两人靠得太近了! 她半蹲在他面前,双手还覆在他的手臂上,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胸口,连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能清晰感受到,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混着汗味和阳光的气息。 安欣慌忙的想缩回手,“我……” 作为钓鱼佬,严初九瞬间意识到这是鱼要脱钩的信号,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钓鱼佬的基本素养就是这样,绝不放走任何一条……美人鱼! 他的掌心很热,攥得也不算紧! 安欣却像是被点中了某个穴位似的,人瞬间麻了半截,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成脑血栓了! 难怪别人都说:爱要坦荡荡,不要装模作样到天长! 可她偏要硬装,结果一抓就破防! “安医生,”严初九的声音有点哑,像被药酒熏过似的,“你是不是……不止担心明天的打捞?” 安欣的耳根瞬间红透了,连耳尖都泛着热。 她当然只是担心明天的打捞,为了顾全大局才不得不来看他。 然而被他突然握住了手,她也不由怀疑起自己来的目的。 回忆,又一次被勾了起来。 想起他说“以后我陪你”时的认真,眼里没有一点玩笑! 想起他送那颗几百万的美乐珠给自己的坦然,仿佛只是递一颗普通的石头! 想起那天早上,让她意乱情迷的游山玩水,连空气里都裹着甜…… 这些画面混着此刻的温热,像团越烧越旺的火,把她原本压下去的异样感,全烧了出来。 身体系统崩溃:防火墙下线中…… 安欣用残存的一丝理智猛地抽回手,把陶瓶往他手里一塞,声音都有些发颤:“药、药酒你自己再擦擦,我走了。” 话没说完,她几乎是逃似的往门口走,连门都没敢关严! 那门仿佛就是她的心境写照——欲盖弥彰,藏不住心中的慌。 走廊里从外面照来的阳光,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 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抬手摸自己的胸口。 心跳得又快又乱,像要撞开肋骨跳出来!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严初九皮肤的温度。 那感觉,像一根烧红的针,扎进了她冰封已久的心湖,烫出一个细小的孔洞,底下滚烫的岩浆便不受控制地汩汩涌出。 “完了……” 安欣闭上眼,无声地对自己说。 这感觉太陌生,也太汹涌。 不再是船上同床共枕时,那份因寒冷和孤独而滋生的依赖,也不是墓园里因同仇敌忾而生的紧密相连。 它更纯粹,也更危险! 那是属于男女之间,最原始也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引以为傲的理智,在严初九那双带着灼热的眼神中,溃不成军。 什么战友,什么界限,什么许若琳…… 这一刻,通通被心底翻腾的热浪冲得七零八落。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是许若琳轻快的哼唱。 安欣猛地睁开眼,像受惊的兔子,迅速调整呼吸,脸上瞬间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她拢了拢鬓角的碎发,挺直脊背,朝着与许若琳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向甲板。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腥的凉意,试图吹散她脸上的燥热。 只是那药酒的味道,那肌肤相触的温热感,却像是烙印在了她的感官里,挥之不去。 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醒不来的梦! 她需要冷静,需要重新构筑那摇摇欲坠的防火墙。 第1077章 你们给我等着吧 严初九握着留有余温的陶瓶,愣愣地看着门口那道缝隙透进来的光。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祖传药酒真有作用,热辣的感觉驱散了肩膀淤塞的酸胀,带来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只是他仍然感觉心神不宁,安欣……到底怎么了? 严初九不是傻子,明显感觉到了安欣情绪的反常。 从她一上船就散发出的低气压,到对练时那近乎发泄般的摔打,再到刚才房间里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暧昧……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他之前不敢深想的方向——坚冷好像开始要融化了! “安欣……” 严初九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是医生,是战友,是能教他格斗的老师,也是……一个自己想要收入囊中的女人。 不过,现在明显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严初九甩甩头,试图将纷乱的思绪抛开。 明天要面对的是340米深海的未知挑战,是沉睡了十几年的五百斤黄金,更是潜藏在暗处的巨大危险。 他将药酒小心收好,重新躺回床上,强迫自己入睡。 身体需要恢复,精力也必须积蓄,今晚要钓鱼,明天有硬仗,不容他马虎! …… 三个多小时后,游艇终于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平静的海湾,背靠着一片连绵的礁岛,离周海陆的沉船标点只有八个海里。 夕阳的余晖像打翻了金箔罐,将海面染成一片壮丽的金红,波光粼粼得晃眼,美得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到了!” 叶梓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即将开始钓鱼的兴奋。 钓巨物上瘾的她,就像吃货看见满桌好菜,早已饥渴难耐。 许若琳第一个冲出船舱,环顾着周围欢呼,“哇!好漂亮!” 睡得并不沉的严初九被吵醒了,一边往外走,一边活动着肩膀。 自身修复能力,再加药酒效果叠加,酸麻胀痛已经完全消失,肩膀又恢复了往日的灵活,明显又变成一条 “好胳膊”。 他走出来后,下意识地看向已经在甲板上的安欣。 她正凭栏远眺,夕阳的金辉勾勒着她清冷的侧影,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裙摆,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片瑰丽的海景之中。 这会儿的她,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不复之前慌乱失措的模样。 不过严初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在刻意回避自己的视线。 目光碰到的瞬间,她就会悄悄移开,仿佛自己是条毒蛇,会咬人似的! 叶梓见严初九出来,这就指着周围告诉他。 “老板,这个点水深大概二百五十米左右,底下有礁盘结构,水流也合适。我爸在日志中说过,这里不止潜伏着大石斑,金枪鱼群也经常来觅食!” 严初九的目光顺势往海面看去。 此时还没天黑,水眼金睛轻而易举的穿透层层海水,直接看到了底。 底下的结构,正如叶梓所说,极为复杂,洋流交错。 金枪鱼虽然没看到,但狗狗祟祟躲在礁石缝里的大石斑却有不少。 这里藏了一条,那儿猫着两条……一个礁盘结构里恐怕不下十条,全都是几十上百斤的巨物! 中上层海水中,还时不时有鲣鱼群飞快掠过,像银色的箭。 这,明显就是一个绝佳钓点。 只要打下“神奇”的窝料,鱼儿必定蜂拥而来,最后变成鱼窝。 严初九看到这场景,跟看到银行为自己敞开门似的,兴奋的弹了个响指,“好,老规矩,准备开干!” 话音一落,他就去船舱里搬窝料出来打窝。 叶梓则是带着许若琳摆桌子、供祭品,烧香拜妈祖! 安欣明显不信神佛,求神有用的话,母亲就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要知道母亲以前是很迷信的,家里请了一尊观音菩萨,每天早晚三炷香。 可结果呢? 神佛最后并没有挽救她的性命! 作为救死扶伤的医生,她比谁都清楚:医院才是续命现场,菩萨只负责心理安慰。 因此安欣并没有去叶梓那边凑热闹,可又没闲着的习惯,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严初九打窝。 窝料的味道很熏人,一般的女孩受不了。 不过安欣觉得这只是小场面,手术台上那鲜血淋淋场面与气味,明显比窝料熏人作呕,她早就习惯了。 严初九打下了六箱窝料后,原以为发窝需要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先弄饭吃。 谁知他还没做饭,鱼已经先开饭了。 傍晚时分,正是鱼儿觅食的窗口期。 窝料刚下去,那浓烈的咸腥味就像信号弹,让鱼从四面八方闻风而来。 严初九看着窝点里的鱼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当即决定:不等了,立马开钓! 他赶紧的搬出钓具,装线组,绑鱼钩,动作麻利得很! 男人最快的动作:一,扬竿。二,解排扣! 安欣也默默走了过来,平时个性沉稳又冰冷的她,此时眼底竟然燃起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 之前和严初九一起钓巨物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瘾了,让她忍不住想再试一次。 严初九并没有第一时间关照她,而是先将一根已经上了饵的粗硬船钓竿递给了许若琳。 谁轻谁重,他还是拎得清的。 如果让安欣的 “坚冰” 融化,代价是忽略许若琳,他情愿继续 “冰封千里”。 许若琳接过钓竿后没有说谢谢之类的客套话,只是凑到他脸上,甜甜的吻了下,这才高高兴兴的上钓位。 小女儿家的心意,直白又热烈! 严初九安排好了许若琳后,这才准备给安欣弄钓竿,结果却发现她已经自己折腾起来。 原本还以为她不会弄,组装线钩不止讲究顺序,打结更需要技巧。 谁知她竟然手法娴熟,鱼轮、主线、大型转环、碳素前导线、铅坠、钓钩……她手中快速穿梭连接。 不一会儿,一副十分完整的巨物线组便在她手中迅速成形! 严初九看得很是惊讶,忍不住问,“安医生,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绑线组的?” 安欣头也不抬,“那天我们钓鱼的时候,你不是当着我的面绑过线组吗?” 严初九更是惊讶,自己只是演示了一次,她竟然就学会了? 这女人,当女钓友的天赋也太高了吧,简直是一看就会,一做就对! 安欣组装好钓竿后,询问严初九,“我这样弄有没有问题?” 严初九仔细检查一下,“问题是没问题,不过钓巨物的话,最好用电绞轮,不要用手摇,会轻松一些。” 一旁正准备上钓位的叶梓闻言,忍不住插嘴,“安医生,你别听我们老板的,电绞轮虽然省心省力,可远远没有手摇那么刺激的体验。钓鱼就是钓的这份较劲的爽!” 那边的许若琳也跟着应一句,“对,用电绞轮是没有灵魂的,我向来都很鄙视!” 严初九虽然也认同“手摇更刺激”,但想到她们是女孩,力气有限,还是婉劝。 “手摇是好玩刺激,可也很累。别说是上百斤的巨物,几十斤的就能把你们累个半死!到时不是你钓它,而是它钓你!” 谁知安欣却斩钉截铁,“我就用手摇的!” 之后就利索的扬竿抛投,大钩粗饵带着鱼线飞速下沉,发出“咻咻”的声响,动作利落干脆,丝毫不含糊。 许若琳笑了起来,“欣姐好样的,我也跟你一样,哪怕被巨物耗尽气力,我也不用电绞轮!” 严初九哭笑不得,女人一旦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可能被一条巨物拉下水! 她们这么固执,他也懒得再浪费口水,只是心里默默吐槽。 不听钓鱼佬言,你们就等着被巨物钓到虚脱吧! 第1078章 我的爱情像钓鱼 夕阳在此时渐渐沉入海平线。 天空由金红转为深蓝,最后被夜幕笼罩。 游艇打开了明亮的探照灯,将周围一小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 夜晚的海钓,别有一番风味,但通常也更考验钓鱼人的技术和耐心。 不过有严初九神奇的窝料与鱼饵加持,只考验技术,并不需要等待的耐心。 其实这就像泡妞一样,只要有料,耐心就变得次要,鱼会争先恐后的咬钩。 严初九虽然不是最早下竿的一个,却是最先中鱼的那个。 高兴是高兴,但也没有多开心! 从鱼线传来的力道看,顶多也就五六七八斤的样子。 对现在的他来说,不上百斤的鱼都是小卡拉米,根本就兴奋不起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巨物不是鱼——这是严初九的钓鱼哲学。 鱼拉上来一看,他更是大失所望。 三斤不到的红斑,而且已经突眼吐鳔大肚子,救无可救了。 没办法,只能晚上请它蒸个桑拿,洗去这一身鱼鳞了! 正当他将鱼扔进冷冻舱的时候,许若琳感觉自己的竿梢突地一颤,意识到有鱼咬钩,她的反应也不慢,猛地扬竿刺鱼。 鱼线上传来凶猛的挣扎力道,让她瞬间确定:刺中了。 “哥!”许若琳顿时欢呼起来,“我中鱼了,我中鱼了!” 严初九忙问,“大不大?” “大,很大!”许若琳眉开眼笑,十分得意,“比你那条可大多了!” 严初九一脸的黑线条,这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太强了! 妹纸……太不礼貌了! 许若琳却是没有夸张,她钓中的这条真的比严初九刚才那条大很多,哪怕双手紧紧抱住钓竿,身体仍被鱼拉得往前倾。 严初九见她很是吃力的样子,顾不上再重新上饵了,忙放下自己的钓竿,快步走上去指导。 “稳住!别慌,泄力调好没有?” “调好了!”许若琳感受着从深海传来的狂暴力量,小脸因为用力而涨红,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可是它要线好快啊!哎呀呀,它发力了,好凶猛呀!” 安欣原本专注的钓自己的鱼,听到许若琳那边的动静不小,忍不住扭头看过去。 只见严初九站在许若琳身后,眼神专注的盯着海面,一手扶着她的腰帮她稳定重心,一手虚按在渔轮上随时准备帮忙! 那画面,温馨又刺眼。 别人的爱情就像海钓,中鱼又中意! 我的爱情像海风,吹过就没了。 安欣没有破防,只是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专注于手中的钓竿。 正在这时,手上的竿尖猛地一顿! 她意识到这是有鱼咬钩的信号,但没有立即扬竿! 不是反应慢,只是想让鱼吃牢点再刺,她记得严初九曾说过,钓鱼讲究稳中求胜,越心急越容易歇菜! 还说钓鱼就像开车,油门该松的时候松,刹车该紧的时候紧,要收放自如,进退有度…… 当竿尖在连续颤抖之后出现了有力下顿,她就顾不上去回忆他还说了什么,当机立断的扬竿刺鱼! “咻——” 一声脆响,鱼线上传来了颤抖的重量。 性格清冷的安欣忍不住欣喜的开了口,“我也中鱼了!” 严初九几乎条件反射的问,“大不大?” 安欣尝试着摇了摇鱼轮,高兴的心情瞬间打了折扣! 鱼轮能轻松摇动,线也能顺利回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鱼不大! 原以为是巨物,结果是个捞仔! 大失所望的安医生连回答的兴致都没了。 严初九也不用看她的表情,光看她的动作就知道答案! 不是巨物,自然没必要操心。 可没等他把目光从安欣身上收回,就见她收线的动作突然顿住,仿佛鱼轮卡住了。 紧接着,竿身瞬间弯成了极大的弧度,像要被掰断似的! 严初九不由得惊奇,什么情况?刚才那鱼装死没发力吗?还是太迟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安欣也懵了,原本不轻不重的鱼线,骤然传来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几乎要把她整个人从船上拖下去! “啊,怎么回事?” 她十分纳闷,可应变速度仍不慢,赶紧腰腹发力,双脚死死钉在甲板上,手也紧紧抱住疯狂出线的鱼竿,指节都泛白了。 严初九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这是截胡!你钓到的鱼,半路被更大的鱼吞了!” 才第二次钓鱼的安欣听得发懵,还有这种骚操作? 鱼比人更卷,更弱肉强食? 可鱼线上传来的巨力,又实实在在验证了严初九的话! 这哪是“更大的鱼”,分明是“超大的鱼”,力道和上次钓到的龙趸有得一拼! 鱼竿弯曲的幅度、出线的速度,都在昭示着水下是个真正的庞然大物! “安医生,这鱼很大,你要忍一下!” 严初九立刻喊了一声,想叫叶梓来帮忙,可转头一看,叶梓也上鱼了! 看她那架势,中的鱼也不算小,正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开身。 安欣没有回应严初九,集中全部心神与水下的巨物角力。 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纤细的手臂上,肌肉都绷了出来,线条清晰可见。 她咬着牙,感受着那股狂暴的力量在深海中横冲直撞! 每一次发力,都让她脚尖不受控制地往前移。 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挑战巨物的刺激感,和上次钓龙趸如出一辙! 陌生的是,这次她孤身一人面对,而那个总是第一时间冲到她身边的男人,此刻正在守护另一个女孩!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变得更加倔强——凭什么我不行!? 女人黑化,神都害怕! 安欣深吸一口气,腰马合一,将自己缠丝劲的发力技巧用到了遛鱼上! 她不再硬抗,而是巧妙地引导着那股狂暴的力量,开始了一场更为惊心动魄的周旋。 深海之下,一场无声的对决,在夜幕笼罩的海面上悄然上演。 游艇之上,灯光照亮了安欣清冷而专注的侧脸,也照亮了她眼底那抹不服输的光芒——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偏要把巨物钓出水! 此时此刻她手上的钓竿,此刻不再是鱼具,而是一根连接着深渊狂怒的脆弱引线! “喳,喳喳!!” 鱼线以惊人的速度,从高速泄力的渔轮中疯狂窜出! 摩擦导环发出尖锐到刺耳的嘶鸣,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股蛮力硬生生撕裂! 那沉重的船钓竿弯曲的弧度,几乎要触及极限! 冰冷的金属竿身都在剧烈震颤,透示着百米之下的恐怖力量。 这条巨物,比起上次那条龙趸,明显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欣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猛地将她往前拽去! 脚下防滑的甲板仿佛变成了冰面,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拖向船舷! 许若琳眼见安欣快撑不住了,忙不迭的对身后的严初九说,“哥,你快去帮欣姐,我这里自己能应付。” 严初九快速衡量了一下——许若琳这边的搏斗相对温和,她一个人能应对;安欣那边却险象环生,随时可能出事。 他没再犹豫,一个箭步冲过去。 此时安欣已经被拉到船边,半个身子都探到船舷外,眼看就要坠下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猛地从身后环抱住她的纤腰,硬生生将她的身体拽了回来。 安欣扭头看一眼,发现在背后力挺自己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严初九! 一瞬间,她仿佛有了主心骨,神色不再慌乱,心头落定! 原来被人护住的感觉,是如此踏实! 第1079章 你们懂什么,这叫战术配合 “稳住! 严初九的声音在安欣耳边响起,沉稳有力。 “别硬摇,竿尖垂下,借力抬竿!它要线就让它要,泄力别锁死!” 安欣在一瞬的心神恍惚后,立即清醒过来,依言照做。 两人身体紧靠,共同掌控着那根疯狂颤抖的钓竿。 钓线割破海水,发出嗡嗡的震颤声,在探照灯下绷成一条致命的直线,笔直地切入远处那一片黑暗的海水中,那里仿佛有一个无形的漩涡正在生成。 严初九死死盯着那根连接着未知深渊的鱼线,感受到手臂下安欣身体的颤抖和蕴含的倔强力量! 她慌,但不完全慌! 她怕,但更怕输! 两人共同扛过这一波发力后,严初九带着安欣后退,同时急声吩咐,“收线,快!” 安欣顾不上多想,赶忙摇轮收线。 水下的巨物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拽着往后,嘴里的钩子刺得更痛,凶性就被激发出来了,猛地再次发力往前冲。 不过也可以理解,他们拽的只是鱼线,巨物赌的可是命,自然拼尽全力! 人和动物都一样,生死关头,不遗余力! “蹬蹬蹬!” 巨大的惯性,让严初九和安欣同时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 严初九见势不妙,脚尖紧紧抵在了船舷边缘的凸起上才稳住身形。 温香软玉满怀,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汗水气息和一种独特的清冷体香,瞬间涌入严初九的鼻腔。 安欣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坚实滚烫的胸膛,这熟悉又上头的感觉,让她不由再次心慌意乱起来。 救命! 这可比看病或打拳难应对多了! 严初九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因为用力而绷紧的背肌,以及急促的心跳,像一只受惊又倔强的困兽,在他怀中剧烈地搏动。 “安医生,腰腹发力,脚蹬住!” 严初九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传来。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垂和颈侧。 安欣的心跳很快,但整个人却是踏实的。 严初九有力的臂膀如同铁箍,将她牢牢圈在船上。 那宽阔的胸膛,是她最稳固的后盾! 暖流和力量,从身后源源不绝的传来! 哪怕水下巨物再大再凶,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在自己背后力挺的也是! 安欣深吸一口气,跟着严初九的节奏,继续和巨物对抗! 爱情和钓鱼一样,有时候不止拼力气,也拼技巧和默契! 没技巧的,巨物早就溜了。 没默契的,也早就分手了! 严初九明显有技巧,安欣也跟他有默契。 当两人吃力的又抗过巨物这一波发力,严初九赶紧技巧性的带着安欣再次后退,留足应对下一波发力的空间。 有时候后退并不是认输,而是为了更好的进! 安欣松了口气,稍稍定下心神,可很快又慌乱了起来。 严初九身上残留着药酒的味道,但更强烈的却是充斥着阳光和汗水的气息。 绵绵不绝,比巨物的力量更霸道的侵占了她所有感官!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悸动,深深攫住了她! 尤其旁边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还是身后男人的正牌女友。 这剧情,岛国导演恐怕都得说内行。 被迫营业的安欣感觉很紧张,很刺激,也很要命! 她希望巨物能快点出水,不然自己要跪了! 只是水下那狂暴的巨物,似乎还有无穷的精力,没完没了! “喳,喳喳,喳喳喳——” 巨物稍微蓄力,便再次发起了冲击,出线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响了起来。 线杯疯狂的旋转着,鱼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严初九忙提醒安欣,“调紧泄力,不能让它清杯,否则会断线!” 安欣反应极快,立即将泄力调紧了一些。 巨物仍然狂冲不止,线绷得笔直。 严初九一只手环抱着安欣,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紧握渔轮摇柄的手上! 安欣只觉得手背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那股灼热感瞬间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 严初九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以为她是紧张害怕。 “安医生,它冲的时候不要硬抗,等它力竭停顿的瞬间,见缝插针的收线!” 论功夫,安欣是姑姑,严初九是九儿! 说钓鱼,严初九才是师父,安欣是菜鸟! 两人的角色对调,安欣没有自以为是,反倒极为顺从。 他说怎样,她便怎样去做。 两人的身体紧贴着,随着水下的巨物发力,仿佛合为一体! 每一次巨物的冲刺,都迫使严初九更加用力地环紧安欣的腰肢。 汗水迅速浸湿了两人的衣衫,单薄的布料下,体温和肌肉的线条清晰可感。 安欣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严初九的指令和水下的搏斗中。 “收紧!” 在扛过又一波发力后,严初九立即下令。 安欣赶紧的迅速收线。 “放松!” 严初九感觉到水下力量又爆发,忙又轻喝。 安欣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在他的手带动下,微微放松了握紧摇柄的力道! 泄力发出一阵更急促的喳喳声,鱼线又被拉出去一大截。 “停!”严初九喊了一声后,等了几秒,敏锐地捕捉到那狂暴力量的瞬间迟滞,“收线,腰腹发力,带动手臂!” 他的大手紧握着安欣的手,带着她发力回摇! 两人腰腹同时绷紧,力量通过身体完美地传递、叠加! 安欣配合着他,缠丝劲的柔韧与爆发在这一刻完美展现! 她不再硬抗,而是巧妙地引导着那股巨力,借势将沉重的鱼线猛地收回了十几圈! 深海之下的巨物,作出最后垂死挣扎,竟然又爆发出更猛烈的巨力。 鱼竿在这个瞬间,弯成了恐怖的U形! “顶住!” 严初九低吼,环在安欣腰上的手臂肌肉贲张如铁,紧紧箍着她往前倾的身体。 两人的身体如卯榫结构般嵌合在一起。 汗水顺着他们的额角滑落,滴在紧贴的手臂上,迅速交融在一起。 急促的呼吸声在耳边交织,分不清彼此。 安欣感觉自己完全不行了! 那感觉,比水下的巨物冲击更让她心神俱震! 她冰封的心防,在这惊心动魄的搏斗和无法避免的纠缠中,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许若琳那边已经将自己钓到的那条黄鳍金枪拖到了船边,不算很大,但也有七十多斤。 叶梓却是将自己上的那条褐点石斑扔进了活水舱,然后马不停蹄的拿起搭钩,准备去帮许若琳起鱼。 两女看到安欣这边惊险万分又无比亲密的搏斗场面,脸色都充满担忧的凝重! 这条鱼绝对超过百斤,甚至两百斤都可能不止! 这么大的鱼,可千万别断线或脱钩啊! 至于别的,想得倒是不多! 她们每个人,都和严初九一起搏过巨物,而且不止一次,完全能理解这种亲密接触是迫不得已! 钓鱼人的事,不叫暧昧,只能说战术配合! 第1080章 巨物上船,我却上了头 这场人与深海巨物的角力,持续了足足将近半个小时。 冷冷的海水胡乱地往脸上拍,每一秒都在跟巨物作殊死搏斗! 每一次安欣要被拖垮时,身后的严初九总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稳住她,同时精准地指挥她运用技巧化解危机。 这就让安欣很安心,男人靠不靠得住不重要,关键是他愿意在你身后,还得有劲儿! 两人的配合,在与巨物的搏斗中,竟磨砺出一种奇异的默契。 你我本无缘,全靠一条鱼硬牵! 你进我退,你累我顶! 终于,在又又一次猛烈的冲击被化解后,水下那狂暴的力量明显减弱了! “安医生,撑住,它已经快不行,马上要出水了!” 严初九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沙哑,汗水浸透了他的T恤,紧紧贴在安欣的后背上。 安欣也感觉到了,那水下巨物的拖拽力量变得沉重而迟滞。 她精神一振,在严初九的支撑和引导下,开始稳扎稳打地收线。 沉重的船钓竿一次又一次被抬起,线轮一圈接一圈的紧收,弯曲的弧度也在逐渐变直。 当那庞大的、闪烁着幽暗光泽的身影终于被灯光照亮,缓缓浮现到海面时,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条体型极其庞大的巨人石斑,嘴里还咬着个鱼头! 目测绝对超过了四百斤,甚至可能有五百斤! 它庞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泛着黄灰色的金属光泽,布满斑点的皮肤粗糙有力! 巨大的嘴巴微微张合,露出森白的利齿! 即使被拖到了水面,那睥睨的眼神依旧带着深海霸主的凶悍! “我的天!”许若琳捂住了嘴,喃喃失声叫喊,“这么大!” 严初九依旧保持着从身后环抱安欣的姿势! 汗水、喘息、紧密无间的拥抱、钓上巨物的欣慰狂喜……所有的一切都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惊心动魄又旖旎难言。 “安医生,你再撑一下,我来抄它!” 严初九这样说着,便松开她的身体,要去拿搭钩将鱼弄上来。 谁知他一放手,安欣的身体就感觉双腿一软,整个人像面条似的滑到甲板上。 鱼没有脱钩,上来了! 安欣却感觉自己脱轨,下沉了! 许若琳和叶梓见状,赶紧双双扑过去,接住那根船钓竿撑举起来。 严初九顾不上那么许多,这条不是爱保护的龙趸,而是难得一见的巨人石斑。 把它活着带回去给许世冠,够发所有工人的一年工资。 他来到船边,看准时机,搭钩如同毒蛇出洞,精准狠辣地钩进了巨斑的腮部! 巨斑吃痛,爆发出最后的疯狂挣扎! 庞大的身躯猛地拍打水面,溅起巨大的浪花! 游艇竟然也被它的挣扎弄得剧烈晃了几下。 许若琳和叶梓被带得东倒西歪,差点没倒下去。 “你给我起来!” 严初九一声怒吼,双臂发力,硬生生将那重达四百多斤的巨人石斑提上了甲板。 这一秒,他不是严初九,他是‘严·海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初九’。 众人看到巨物终于成功上船,无不大大松了一口气。 也直到这个时候,严初九才有工夫去看安欣。 她仍然气喘吁吁的瘫在甲板上,身体一颤一颤,甲板上有一小滩水迹,也不知道是汗水是海水还是别的什么水! 不过此时的她,似乎没发现自己的状况,只是看向严初九。 眼眸之中,有着未褪去的紧张兴奋,也有胜利的喜悦! 还有一种严初九从未见过的、几乎要将自己吸进去的灼热光芒。 那眼神比深海还深,比鱼钩更勾人! 严初九感觉自己已经完全陷进去,不能自拔了! 许若琳的欢呼声在耳边响起,叶梓也在兴奋地喊着什么。 但在安欣的世界,这一刻只有那双近在咫尺的、让她心慌意乱的眼睛。 “欣姐!你太棒了,钓上一条这么大的石斑!” 许若琳挣扎着爬起时,赶忙凑过来搀扶安欣。 她的声音,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安欣。 安欣从迷离的状态中迅速清醒过来,几乎挣扎着爬起身,脚步踉跄的往船舱走去。 “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船舱走廊的灯光昏黄,映得安欣的影子在地板上晃得厉害。 她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觉得发酸发软的双腿颤抖得厉害。 刚才和严初九的紧密接触,仿佛在身上生了根,连带着后腰都像还残留着他的温热。 这感觉,简直比被四百斤巨斑拽着跑还让她慌,后劲比喝了酱香拿铁更上头。 进了安排给自己的卧室后,她赶紧的进入洗手间。 门被她慌慌张张带上,落锁时手都在抖。 洗手台上的镜子,映出她泛红的耳根和眼底未散的慌乱。 镜中的人是谁,怎么脸红得像犯了罪? 这一刻,安欣感觉自己好陌生,忍不住深吸口气抬手按在胸口。 心跳好快,快得像要撞破肋骨,比刚才和巨斑极限拉扯时还要猛! 这哪是心动,分明是心率过载!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解裤子纽扣。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扣时,突然想起刚才严初九环在她腰上的手臂,那力道紧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又莫名觉得踏实。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安欣就猛地回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安欣,求你别发疯了! 他是若琳的男朋友,是并肩查案的战友,怎么能想这些? 这要是被若琳知道,自己岂不成了挖墙脚的坏人? 是,爱情没有对错,也不分先来后到,但抢闺蜜的男人绝对是错! 安欣努力的反省自己,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瞬间又懵了! 这一次,竟然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夸张,仿佛法海与白素贞连斗了三场法,把所有的一切都淹了! 安欣的脸再次红了,从脸颊一直烧到脖颈,连耳朵都发烫! 救命! 这也太社死了吧? 不过只是一起钓鱼,之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怎么就比那天早上还失控呢! 安欣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放刚才的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像小钩子,勾得她心尖发颤,连带着身体的反应也愈发清晰。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面脸色绯红、眼神慌乱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 从前的安欣,是手术台上冷静到近乎冷漠的“人间手术刀”,是面对危险时能立刻绷紧神经的复仇者! 什么时候会因为一点肢体接触,就乱了阵脚,甚至有了这样羞耻的巨大反应? 以前的时候,还经常嘲笑科室的小护士恋爱脑,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了! 当初笑人太疯癫,如今自己成了白素贞! 安欣,你清醒点。 你要找的是害死妈妈的凶手! 你要查清楚海丰号的真相! 不是在这里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 道理她都懂,可身体的反应却骗不了人。 刚才在甲板上,严初九的声音贴着她耳朵说“顶住”时,她甚至希望那条巨斑能再挣扎一会儿! 不是因为想挑战,而是因为那样,他就能再抱她久一点。 这个念头,让安欣更慌了! 她飞快地换了一套衣服,但感觉仍不能平静。 换得了衣服,换不了心情! 那条巨大的石斑虽然上岸了,可她却仍然在着了火的海里,燥热难耐! 鱼上了船,自己上了头! 安欣索性又脱了衣服,洗了个冷水澡。 完了之后,她重新来到镜子前,发现自己似乎有所恢复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拉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 走出这扇门,安欣明显又恢复成冷静自恃的女医生!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双腿有多软! 第1081章 我为你着了魔 甲板外面,传来严初九跟两女说话声! 那低沉的声音落在安欣耳朵里,让她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无法自控的怦怦跳起来。 救命,这男人是拿了声优剧本吗? 怎么只听到他的声音都感觉自己要怀孕似的! 安欣攥紧手心,脚步放轻地往甲板走,第一眼对上的就是严初九的目光。 严初九已经抢救完了那条巨大石斑,并且放进活水舱里了。 看到神色复杂的安欣,他的眼里涌起一丝关切,“安医生,你没事吧?” 安欣心虚得不行地移开目光,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还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紧,“我没事,就是刚才用力太猛,有点累,歇会儿就好。” 她移开目光的速度比谁都快,生怕眼神里的慌乱被看穿,就像学生上课走神被老师点名,表面淡定,心里早慌成一团乱麻! 许若琳倒是没感觉她有什么异样,不过就是脸红了点,呼吸略微的急促,手脚有些发软! 哪个女人剧烈运动过后不是这般模样呢? 这倒不是许若琳的心大得像太平洋,而是对这个闺蜜姐姐很了解! 安欣是座千年冰山,对男人完全无感,甚至很可能是个蕾丝边! “欣姐!你刚才太飒了,我当时太紧张了忘记拍视频,这要是发到抖音去,绝对能炸屏!” 许若琳给安欣递去一瓶水,边说边比划,眼里闪着 “错过流量密码” 的可惜! 毕竟钓上几百斤的巨斑,配上安欣又飒又狠的模样,再卡点个 “这谁不迷糊” 的 BGM,妥妥的爆款预定! 安欣接过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稍微定了定神。 她对着许若琳扯出一个浅淡的笑,目光却不自觉地再次飘向严初九。 他已经再次上了钓位,继续钓鱼。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利落,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锁骨处,又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 这画面,说是行走的荷尔蒙都不为过,看得她心跳又开始狂飙。 现在,她已经知道,他的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姐姐妹妹了。 这个男人,有毒! 沾上就会中毒,自己好像也中招了! 解药找不到,症状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安欣赶紧收回目光,低头拧开水瓶,大口喝着冷水。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怎么也浇不灭心底那股莫名的、正在悄悄燃烧的火苗。 这时叶梓又上了一条鱼,不小,足有五十多斤重的青斑。 不过她一点也不满足,羡慕安欣刚才钓的那条超级大石斑。 “安医生,你实在太优秀了,下次钓鱼,让我们老板还带上你,你可是锦鲤队友呢,刚才那条石斑已经完全破我们之前的纪录了!” “对对对,以后必须也带上欣姐!” 听着两女的夸赞,安欣却笑不出来,只觉得脸颊更热。 她现在已经完全能确认,自己对严初九的感觉,再也无法纯粹了。 有些东西,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拔都拔不出来。 别人都说,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但喜欢上闺蜜的男朋友,那就必须得藏住! 因此她忙走到一边反省思过去了:忍住,别爱,别动,别输…… 两女见她的反应不大,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知道她的性格向来清冷,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去钓自己的鱼。 没多一会儿,许若琳便再次中鱼了! “呀,我中鱼了,我又中鱼了!” 许若琳紧紧撑着弯成了弓的钓竿,双手直发抖,声音却仍然兴奋。 “哥,这次力气比刚才还大,不会又是条巨物吧?” 严初九此时也中鱼了,见状就说,“你先撑住,我上了这条就来帮你!” 叶梓忙放下钓竿,跑向许若琳那边,“老板,你钓你的鱼,我来帮琳妹!” 安欣站在一旁,看着三人热火朝天的模样,也忍不住拿起自己的钓竿。 刚抛下去没两分钟,竿尖就传来清晰的咬口! 力道不算特别大,却格外迅猛。 她迅速扬竿刺鱼,然后下意识按照严初九教的技巧收线,很快一条近五六斤的瓜子斑被拉了上来。 不过她高兴不起来,经过了刚才那条巨物后,她已经看不上这样的小卡拉米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甲板上彻底成了“捕鱼现场”。 石斑鱼一条接一条被钓上来,有青斑、红斑、油斑,衫斑,珍珠斑……偶尔还会混进黄鳍金枪鱼,个头都很大,最小的也有四十多斤。 这哪是钓鱼,简直就是在深海市场里进货! 想要啥鱼有啥鱼,通通还是大的! 许若琳一开始还咬牙坚持手摇轮,嘴里念叨着钓鱼要有灵魂,可当她连续钓上十几条几十斤的鱼后,终于瘫在甲板上哀嚎。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手快废了,这手摇轮就是反人类设计!哥,我要换电绞轮,我不要灵魂了,我要保命!” 严初九顿时就笑得不行,“现在还嘴硬不?” 许若琳连连摇头,“不敢了,怕了怕了!之前不知电绞好,错把手摇当成宝啊!” 严初九笑得龇牙咧嘴,妹纸幽默起来,也是很搞笑的! 他扭头看向叶梓,“阿梓你呢?” 比许若琳上鱼更多的叶梓同样也撑不住了,苦笑着摇头,“我也要换电绞轮!” 她说着还甩了甩手腕,钓线在掌心勒出的红印还没消! 安欣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目光,看看自己还在颤抖的手臂,也默默放下了钓竿。 她刚才又钓上了一条近百斤的青斑,还是在叶梓的帮助下才上来的! 手摇轮摇得她手臂发软,再撑下去怕是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了。 严初九见三女都蔫了,笑着摆摆手,“早让你们换,偏不听。行,我去拿电绞轮,咱们科技改变钓鱼,今晚必须爆舱!” 换上电绞轮后,效率肉眼可见地提升! 鱼线收得又快又稳,再也不用费劲摇轮,三女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那感觉就像从“手动档”,切换到了“自动档”,轻松省力还速度快!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一个活水舱已经装得半满了,哪的有电绞辅助,三女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这还是叶梓和许若琳都受血液感染,体力异于一般女人的缘故,否则早就不行了。 至于安欣,则是因为练了功夫,勉强还能扛住,但也是强弩之末了。 许若琳在又上了一条鱼后,直接躺平摆烂了。 “钓不动了,再钓下去,我要原地飞升了!” 叶梓也跟着叹气,“我也没力气了!” 安欣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两女躺坐成一堆。 三个女孩瘫在甲板上,像三条“咸鱼”,看着远处的灯光,都没了力气说话。 努力不一定会爆舱,但躺平真的很舒服! 严初九看着三女瘫成“葛优躺”的模样,笑着离开钓位。 “行吧,收竿!今晚我露一手,给你们做全鱼宴!” 这个男人的体力,真是好得离谱。 刚才钓鱼最多的是他,出力最多的也是他。 这会儿不止没有丝毫疲惫之意,仍然精神抖擞,仿佛真的还能再干趴三只老虎。 血条铁打一般,怎么也不掉! 许若琳也顾不上粘着他,累崩了,连缠人的力气都没了。 她软绵绵的依靠在安欣的肩膀上,“欣姐,钓鱼好不好玩?” 安欣微微点头,身体放低了些,想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许若琳笑了笑又说,“好玩是好玩,就是很累对不对?” 安欣想补充一句也很上头,但最终只是点点头,伸手满是歉意的将她抱进怀中。 三女在外面瘫了一阵,感觉海风大了,带来瑟瑟凉意! 安欣生怕两女着凉感冒,硬拉着她们起身进了船舱。 严初九此时早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他系着围裙,动作麻利地处理了几条石斑,然后刨姜拍蒜切葱花。 厨房的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温和。 安欣想起第一次吃严初九做的饭,那是在游钓艇上,豆豉蒸咸鱼的味道,暖到了心里。 还有那晚同床共枕的相依相偎,更暖……不能再想,再想又要遭不住了! 第1082章 喔~~~爱你心口难开 三女还没彻底缓过劲来,厨房已经渐渐开始飘出诱人的香味。 菜肴在严初九的那依然不减的手速下,很快就一道接一道的出锅了。 红烧青斑,酱汁浓郁,裹满鱼肉! 清蒸红斑,肉质鲜嫩,入口即化! 香煎金枪鱼,外皮酥脆,内里多汁! 金枪鱼刺身,蘸点芥末,鲜得上头! 鱼籽煎蛋,金黄诱人,满口爆珠! 姜葱炒鱼杂,辛辣开胃,越吃越香! 还有一锅奶白的鱼骨豆腐汤,鲜得掉眉毛! 满满一桌子的鱼,全是刚钓上来的新鲜海味,也是严初九的拿手绝活。 许若琳看到这么多美食,原本还瘫在沙发上的她瞬间满血复活。 她刷地跳了起来,凑上前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清蒸红班放进嘴里,眼睛都亮了。 “哇,哥,你这厨艺太顶了,比酒楼大厨做的还香呢!”许若琳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与深情,“哥,你是厨神,也是我的神!” 其实也是有别人在,否则她会换成:我愿意和你走心到天荒地老,也愿意和你走肾到海枯糜烂。 叶梓也跟着笑起来,“我也很喜欢吃老板做的菜了,不管什么,到了他手里都好吃!” 安欣没说话,却默默夹了一块红烧青斑放进嘴里。 鱼肉入味,刺还少,好吃到让她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吃到沉默,就是她对严初九厨艺的肯定。 她心里清楚,严初九做的菜,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带着家的温暖,让人越吃越上瘾。 有些人是胃的归宿,也是心的陷阱! 吃一口想两口,吃两口想一宿。 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没什么讲究,敞开肚子尽情的吃喝。 钓鱼时的疲惫,在美食的慰藉下渐渐消散,只剩下满足! 没有什么疲惫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加一顿宵夜。 吃饱喝足后,三女的困意彻底涌了上来。 许若琳打了个哈欠,“我不行了,眼皮在打架,睡觉是上帝借给人类的强制关机,再不睡我要蓝屏了” 叶梓忍不住问,“都不洗澡了?” “洗完我就精神了,还是等我睡醒再洗吧!” 许若琳明显是困得不要不要的了,应一句就迷迷糊糊地回了房间,连脚步都有些虚浮,连打算晚上去给严初九说情话的事情都给忘了。 叶梓和安欣在她走后,便开始收拾餐桌。 严初九见善后工作不用自己管,便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准备休息。 可躺下后,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是不想睡,而是身处大海,那“魔音”仿佛更近了,困扰也变得愈发强烈! 他睡一会儿被吵醒,再睡一会儿又被吵醒! 反复几次,彻底没了睡意。 他想着与其躺下遭罪,还不如起来钓鱼。 严初九干脆不睡了,没有妹纸的觉也睡不明白,这就起身走出房间,准备再去钓一场鱼。 来到外面的甲板,刚拿起钓竿,他就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严初九回头一看,竟是安欣走了出来。 她换了一身浅色的家居服,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眼底还带着未散的困意,却格外清爽。 这一刻,她不是医生,是月色和海的合伙人。 严初九有些惊讶,“安医生,你还没睡?” 不知怎么的,安欣这会儿又希望他能叫自己的名字了! 不过最终也没有纠正,反反复复从来不是她的性格,快刀斩乱麻才是。 然而对上了严初九,她却变得优柔寡断! 甚至仅仅只是一想到他,便会无法自控的拖泥带水。 安欣微微摇头,走到严初九身旁,目光落在平静的海面上。 月光洒在海上,泛着细碎的银光,好看得很! “睡了一会儿,醒了,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出来看看。” 安欣的声音很轻,没了白天刻意的疏离! 大概是夜色太温柔,又或是两女不在,少了很多顾虑! 她看着严初九手中的钓竿,“你还要钓鱼?” 严初九点点头,“嗯!” 安欣忍不住疑惑的问,“你都不累的吗?” “还行!”严初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发出结实的闷响,“苦命的孩子没有那么娇弱!” 安欣很想说一句,我的命也同样不好! 这世上没有天生的坚强,一切不过都是硬扛罢了。 严初九拉过一旁的椅子递过去,“反正也睡不着,想着再试试。要不要坐会儿?这会儿风不大,月色也不错。” 安欣自然没意见,钓鱼会上瘾,和严初九单独待在一起也是。 两人并肩靠在船舷边,安静的坐了下来。 月光洒在海面上,泛着细碎的银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海浪拍打的声音,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严初九看着眼前的海面,忽然轻声开口:“安医生,你好些了吗?” 安欣愣了一下,“我没有什么不好啊!” 严初九正想说,今天看你似乎不太开心。 安欣不等他开口,便岔开了话题,“钓上那条大石斑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快了好多,你说得没错,钓鱼会上瘾,我好像真的上瘾了呢!” 严初九苦笑着叹了口气,“怪我,是我把你带上了这条不归路!” 安欣摇头,“言重了,钓鱼能把心里所有的不痛快都带走,它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我要谢谢你带我上路!” 严初九有些汗颜,“这有什么好谢的?你没有觉得我把你带坏,就好了!” 安欣没有接话,半晌之后,突然又冒出一句,“你确实很坏的!” 严初九差点就想问,我哪里坏了? 不过想起晚上钓鱼的情景,自己嵌在人家后面的情形,话就噎了回去。 然而要说那样就是坏的话,真的有点冤枉,那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这种事情,越解释就越等于掩饰,掩饰就要编故事。 严初九为了避免越描越黑,索性就没再接话,只是起身将钓竿挂饵抛投下去。 原以为以晚上的疯狂鱼情,这会儿很快又会上鱼,他已经做好剧烈运动的准备了。 谁知抛下去后,一点反应都没有。 严初九有些纳闷,这对吗?不对啊! 刚才收竿之前,他明明补了不少窝料下去,这会儿下面应该很多鱼才对。 严初九不死心,又换到叶梓的钓位上,重新开一根竿子,挂饵抛投了下去,同样也没动静。 不止这里,就连安欣,以及许若琳的钓位,同样也没鱼咬钩,连鱼星都没有! 海还是那片海,鱼却明显一条都没有了! 奇了怪了! 难道是时间到了,鱼都去睡觉了? 严初九无奈,只能给四根竿子上都挂上铃铛,然后回到安欣身旁,陪她静静的坐着。 夜色温柔,月光皎洁! 爱意东升西落,浪漫至死不渝!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话,安欣却莫名觉得安心! 现在的氛围就像那一夜在海上,他们互相依偎着抵御风雨,哪怕沉默也让她踏实温暖。 有些事,哪怕一个画面,都能记一辈子! 安欣看着严初九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问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只能烂在心底。 有些事情,只要一发就会不可收拾! 可此刻的平静,却让她忍不住想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是这样并肩坐着,也好。 沉默就是最好的对白,月色藏着动人的浪漫。 正在她有些走神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严初九在伸手揉太阳穴。 原以为他是因为没鱼上钩而烦忧,结果却发现他满脸通红,一副头疼欲裂,痛苦不堪的表情…… 第1083章 冰山开始融化的时候 安欣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严初九,你怎么了?” “我……”严初九双手捂着脑袋,“我突然感觉头好痛!” 安欣的手顿了顿,扶着他胳膊的手更用力,“是不是着凉感冒了?还是我中午将你摔伤了?” 严初九无力的摇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现在突发的状况。 脑袋里的嗡鸣不再是之前若有似无,反倒像成百上千只海蜂凑在耳边振翅,吵得他眼前都开始发花。 像隔壁邻居在装修,不堪其扰,又投诉无门! 嗡鸣带得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随之而来的是强烈胀痛。 那种痛像有根裹着海水咸腥的细针,顺着血管往脑仁里钻! 每扎一下,便是一次明显又清晰的信号传递! 那深海巨兽仿佛在不停重复:在吗?见个面,就现在! 严初九想撑着船舷站起来,可刚一发力,脑袋里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安欣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他发烫的皮肤时,严初九竟莫名觉得那阵眩晕似乎轻了些。 “你慢点!”安欣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另一只手伸过来探他的额头,“怎么会突然头疼?以前有偏头痛之类的毛病吗?” 严初九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深海里有个大家伙一直喊我见它,这会儿催得太急,吵得我头疼”吧? 这话要是说出来,安欣不把他当成钓鱼钓傻了才怪。 他想了想才半真半假的告诉安欣,“以前我体质很弱,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小痛几乎没断过,直到今年才好了一些!现在估计又卷土重来了吧!” 安欣听得微愣一下,这货以前是个药罐子?可是……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啊,反倒老虎都能干趴几只的样子! “你先别钓鱼了,我给你检查一下!” 安欣说着,强势的带着他走向甲板那边的长沙发,让他躺了下来。 找来了听诊器,扒开他的衣服,视触叩听通通用上,认真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没有发现除头痛以外的症状! 一时间,医术高明的安医生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发烧,没流涕,没外伤,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病变,怎么就头痛起来了呢? 难不成是因为明天要下海,精神压力过大所引起的紧张性头痛? 应该是,这种病因可是占了所有头痛的80%左右。 那么,自己得想办法帮他缓解一下才行! 严初九见她纳闷的神色,这就忙找托词,“安医生,你别揪心,我可能是今晚钓鱼太费神,又吹了点海风,有点小感冒,不碍事的。” 安欣见他说着要起身,这就按住他,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你别硬撑了,先躺着歇会儿。” 她把严初九按在沙发上,自己则在旁边蹲下,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太阳穴上! 力道轻柔适度,刚好能缓解那股胀痛。 月光落在她的发梢,泛着一层柔润的光,连带着她平日里清冷的眉眼,都软了几分。 那柔光像是把整片月光都揉进了她的发丝里,以前总觉得她冷冷冰冰的,这会儿才发现,冰山融化时,比暖阳还让人挪不开眼! “这样会不会有没有好一点?” 安欣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海风拂过海面! 严初九能清晰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还有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那味道本该是冰冷的,可混着她的气息,竟然十分舒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那股从深海传来的、蛮横的“求见面”信号,似乎被这温柔的触感压下去了些,不再那么刺耳。 这一刻的严初九,心里又暖又慌! 暖的是安欣这份不加掩饰的关切,慌的是自己连句实话都没法跟她说,还要借着累了的由头骗她。 “嗯!好多了。” 严初九闷闷地应了一声,不敢睁眼去看她。 他怕一睁眼,就会被她那双清亮的眼睛看穿心思。 只是刚感觉有点安生,脑袋里的嗡鸣就变得更汹涌了,似乎那深海巨兽已经急了! 严初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也猛地一缩,身体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 安欣察觉到他的僵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语气更紧张了,“怎么了?又疼得厉害?” 严初九咬着牙,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能明显感觉到,那巨物离得更近了! 这不是指信号的穿透力,而是实实在在的距离接近。 好像,似乎,大概……它已经到了游艇底下,下一刻就要从海里冲上来。 一旁的招妹似乎也感觉到了,浑身的毛炸起,可是并没有狂吠,只是发出低低的吼声,透着无边的恐惧。 狗的直觉永远比人准,招妹现在的状态,像极了看到班主任站在后门的样子——不敢叫,却怕得要死! 严初九攥紧船舷的手泛了白,警惕地盯着海面! 船身没晃,却能感觉到甲板下传来微微的震鸣,像金属被深海压力挤压的闷响! 旁边装鱼饵的铁盒突然咔嗒跳了一下,盒盖弹开一条缝,腥气混着海水的凉意飘出来,直冲鼻腔! 招妹的低吼突然变尖,爪子死死抠住甲板。 严初九被弄得更是紧张,然而等了半晌,始终又没有别的异动,唯有脑中的嗡鸣绵绵不绝的袭来,让他欲生欲死! 深海大佬,求放过啊! 这三更半夜的,我去见你的大头鬼啊! 别搞我了,换别的人搞吧! 你去看看水哥有没有空啊! 他现在的状态,应该能跟你同频交流的! …… 严初九不停在心里哀求,可那巨兽似乎认准了他,不依不饶的纠缠不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始终很克制,并没有从海里冲出来。 严初九头痛欲裂之余,看到安欣满是担忧的神色,硬撑地摇了摇头,“安医生,别担心,我没事!” “我去给你找片止痛药!”安欣看着他额头已经开始渗出冷汗,眉头皱得更紧,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医疗箱,翻找来一盒药片,“这是必理通,专门治头痛的,你吃颗看看能不能缓解!” 严初九接过药片吃了下去,然而明显没什么效果。 巨兽的魔音,并不是什么药物可以阻挡的。 安欣犹豫纠结了一下,这就坐到旁边,伸手将严初九的头往自己的大腿上放。 “你枕着我腿上歇会儿吧,这样能舒服点,也别吹着风了。” 严初九愣住了,连脑袋里的胀痛都忘了半分。 家人们谁懂啊! 冰山女神突然让我把头枕到她的大腿上! 我该怎么办? 在线等,好急啊! 第1084章 安欣的温柔 安欣手上的动作很轻很柔,却有着一种让严初九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道,脑袋就神差鬼使得被她按了下去。 当严初九的后脑勺结实地贴上她的大腿,那柔软与温暖的感觉比任何枕头都舒服,骨头缝里都透着松快,连呼吸都跟着变轻了。 高定乳胶枕都没这待遇,毕竟枕头不会有心跳的温度,更不会有让人瞬间放松的温柔buff! 姐姐的腿不是腿,是治愈的灵丹妙药,比“必理通”管用百倍! “这……是不是不太好……” 严初九稍微清醒一下便想坐起来,主要不是不好,而是怕叶梓或许若琳突然出来看到。 安欣却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有什么不好?” 严初九支支吾吾,“我,那个……” 安欣的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把那些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拨到旁边,动作温柔得像在碰易碎的瓷器,“我现在是不是你的私人医生?” 严初九听着这话似有几分耳熟,但只能老实回答,“是!” 安欣又问,“那你现在不舒服,你医生的话,听不听?” 说得好有道理,一点都反抗不了! 医生的话不听,就是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像叶梓一样,老板的话不听,就是跟工资过不去。 严初九没法再拒绝,只能乖乖地枕着她的腿,侧脸贴着她的裤子,能闻到布料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那是清冽的柑橘调,混着海风的咸腥,一点也不冲,像夏天傍晚吹过巷口的风,沁入心肺! 治愈系香氛,将成年男人的痛苦疲惫吹得烟消云散! 安欣的手还在帮他揉着太阳穴,偶尔会往下滑,轻轻按揉他紧绷的后颈。 力道刚好卡在“疼”和“舒服”之间,比按摩店的老师傅还懂他的痛点! 私人医生,果然专业! 这手艺,60分钟九百块都乐意! 甲板上很安静,只有海浪轻拍船身的声音,还有她偶尔轻声的询问:“还疼吗?要不要再用点力?” 严初九闭着眼,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陌生的踏实感取代。 那股深海巨物的“求见面”信号还在,却像被一层软壳裹住了,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 不得不说,温柔这东西比什么防护罩都管用,连深海巨兽的夺命连环call都能调成静音模式! 严初九忽然觉得,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没有深海巨兽,没有黄金的诱惑,也没有父母的血海深仇…… 仅仅只是这样,枕着安欣的腿,听着海浪声,哪怕只是歇一会儿,也足够了。 人总是这样,平时喊着“搞钱搞事业”,可在某个温柔的瞬间,却仅仅只想岁月静好,啥也不搞! 这念头刚冒出来,脑袋里的“蜂鸣”又弱了些,却多了一丝更清晰的意念——不是之前的求见面,而是带着点……委屈? 严初九心里一咯噔:这巨兽,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不是吧阿sir! 这玩意不仅会发信号,还会读心术? 合着我心里的小九九,全被它看光了? 这特么的比被随身监控还吓人啊! 咦,那我求放过,你怎么装作不知道? 合着你只挑想听的听是吧,双标玩得挺溜啊巨兽! 正当严初九心里乱七八糟的时候,安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初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名字前面突然少了个严字,关系又进一步的节奏? 严初九的心猛地一跳,睁眼就对上了安欣垂下来的目光。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里面藏着疑惑,还有点他看不懂的、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在意,还有点“我知道你在骗我”的了然。 严初九张了张嘴,刚想找借口糊弄过去,却见安欣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眉心,动作轻得像羽毛,却精准戳中他的软肋! 你可以骗所有人,但骗不了真心对你的人,这一下比打一巴掌还让人心慌! 安欣轻轻的摇头,“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但别自己扛着,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们现在已经坐在同一条船上。” 这一刻,严初九看着她眼底的温柔,突然有点想坦白,想告诉她深海里有个等着见他的巨兽,想告诉她自己能听到奇怪的信号,想告诉她所有关于自己的秘密! 只是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这个事,与复仇无关! 没必要让安欣担心,她心里的负担已经够重了! “安医生,我真没事,就是累着了。等明天捞完东西,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严初九这样说的时候,心里却是在叹气:安欣,我有所隐瞒是为了你好,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好! 安欣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还是不信,却没再追问! 她懂他的不想说,也不逼他必须说。 逼出来的坦白,远不如等出来的信任! 感情的世界,最忌讳的就是你必须告诉我,最珍贵的是我愿意告诉你! 不得不说,姐姐这格局,绝了! …… 深海传来的信号还在,却渐渐变得绵长,不再那么急切,仿佛是知道急也没用! 这小子正沉浸在温柔乡中,没空鸟自己! 严初九枕着安欣的腿,被她当着易碎的宝贝呵护着轻抚,听着轻轻的海浪声,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不管那巨兽到底要干什么,至少此刻,他是踏实的。 偷得浮生半日闲,舒服一秒是一秒! 明天和意外,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享受当下才是对待人生正确的态度! 安欣看着腿上熟睡的严初九,指尖轻轻拂过他紧绷的眉峰,心里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 她总觉得,严初九没说实话。 那股藏在他眼底的、说不清的沉重,绝不是累了就能解释的。 她抬头望向漆黑的海面,月光下的大海平静无波,可谁又知道,那平静之下,藏着多少未知的汹涌? 海深时见鲸,心深时见伤! 越平静的表面,越可能藏着翻江倒海的故事,就像严初九的心思,看似平和,底下却藏着她看不懂的暗流。 …… 严初九睡醒一觉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更惊讶的是安欣的裤子湿了。 “咦,这是什么?”严初九很快明白过来,那是自己睡着之后流的口水,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安医生,对不起,我……” 安欣垂眼看了看,发现不是自己的原因,微松一口气,“没关系,睡觉姿势不当就会流口水,无法避免的!” 安欣的体谅比责怪更让严初九无地自容,他手忙脚乱地要帮忙擦拭,只是越擦就越不对劲! 当他的手又一次落到安欣腿上的时候,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瞬间飘满了尴尬又暧昧的泡泡,连海风都好像停了。 严初九抬头,发现安欣已经脸红耳赤,连耳尖都透着粉。 安欣避开他的视线,“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严初九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仍时不时传来嗡鸣,一抽一抽的,显然是那位深海大佬并没有放过他。 “嗯,好一些了!” 严初九为了让她不再担忧,只能撒谎。 “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回房间休息吧!” 安欣说完转身走向船舱,步伐多少有些不稳,似乎被严初九压麻了腿似的。 严初九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像被海蜇蛰了一下,又麻又涩。 回到房间重新躺下后,依旧无法平静。 安欣指尖的微凉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太阳穴上,腿上柔软的温热似乎也未散去,混合着她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困在一种陌生的情绪里。 深海那头的“呼唤”变得微弱而断续,像是隔了厚厚的玻璃,不再具有那种穿透一切的强制力。 但它依然存在,像一个沉在心底的锚,提醒着他前方未知的危险。 大佬,你究竟想干什么啊? 严初九透过舷窗望着漆黑的海面,眉头紧皱。 这种被锁定被纠缠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被爱纠缠是幸福,被巨兽纠缠是渡劫! 严初九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不仅要搞事业、要谈恋爱,还要跟巨兽斗智斗勇,实在太难了! 第1085章 最佳女友 天色蒙蒙发亮时,海天相接处泛起鱼肚白,黑布上抹了层淡淡奶油似的。 船舱里此时已经传来了动静,叶梓第一个醒来,习惯性地系上围裙钻进厨房!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早起的姐姐要粥煮! 叶梓熟练地淘米、切榨菜、煎鸡蛋,炒虾米……动作麻利得像按了快进键。 直到白粥的香气飘满船舱,早餐妥妥当当摆上桌,她才轻手轻脚去叫严初九起床。 这贤惠劲儿,谁看了不说一句“娶妻当娶叶梓”! 只有吴阿水那个没鸟用的二傻子才会嫌弃她。 严初九在叶梓温柔的叫唤中迷迷糊糊睁开眼,习惯性地揉揉太阳穴,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昨夜安欣触碰过的微凉触感。 一夜的折腾后,脑袋里那恼人的魔音已然消失不见! 那深海巨兽似乎跟那些喜欢熬夜的小可爱一样,日夜颠倒,昼伏夜出! 叶梓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端着温水递过去,语气里满是关心,“老板,你昨晚没睡好吗?” 严初九这就开始逗笔起来,拿眼看着她,瓮声瓮气的说,“一个人睡怎么能睡得好?” 潜台词明显:你昨晚干嘛不来陪我? 叶梓被他说得脸颊微红,苦笑了一下! 女员工对老板的喜欢,藏着太多害怕:怕打扰,怕误会,怕被发现! 昨夜她其实也辗转难眠,好几次想悄悄溜来陪他! 可是怕严初九钓鱼太累,自己的到来会影响他休息。 也怕自己这样偷偷摸摸,会被许若琳或安欣撞见! 更怕推开门,看到他的房间里已经有别的女人。 …… 接触到严初九仿佛怨妇般的眼神,心怀愧疚的叶梓左右看看,见许若琳和安欣的房门还没动静,这就悄悄凑上去快速吻了严初九脸颊一下! “老板,你……一个人实在睡不好的话,今晚我不锁门,这样好了吧?” 严初九听到她这样说,仿佛突然被打了十针鸡血! 原本还惺忪的眼睛瞬间亮了,人也噌地坐起来,连腰板都直了不少! 那股子疲惫劲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爱的力量,比咖啡还提神醒脑! 咖啡只能解困,爱情能治所有emo! 今日份的精神小伙已经上线了! 叶梓见他突然就变得龙马精神,好气又好笑! 十个男人九个色,自己的老板特别色! 叶梓忍不住伸手轻拍一下他的胳膊,“我的逗笔老板,你去叫琳妹起床,我叫安医生!” “好!” 严初九答应一声,在叶梓去叫安欣的时候,自己脚步轻快地去了许若琳的房间。 刚敲了两下门,就听见里面传来水声。 许若琳明显已经醒了,正在补昨晚没洗的澡呢! 作为同样爱干净的人,严初九就进去监督她…… (这段画面不好看,作者替你们跳过了。) 当两人说说笑笑来到船舱餐厅的时候,发安欣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外面的船舷上看日出。 她换上了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扮,白色的面料衬得她皮肤更白,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好看的脖颈! 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疲惫,连眼底都没有半点红血丝! 仿佛昨晚那个让严初九枕着腿入睡、裤子上还被他留下口水印迹的温柔女人,只是严初九做的一场美梦。 安欣的目光掠过严初九,短暂停留了一秒,这就平静地走进餐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没发生过。 早餐很简单! 白粥熬得稠稠的,煎蛋边缘带着点焦香,鱼干咸香有嚼劲,榨菜脆爽解腻,还有一盘炒虾米,红得像刚才遭遇突击检查的许若琳脸颊! 吃饭时,气氛有些沉默,连筷子碰碗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谁都没说话,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今天将是此行的关键! 成了,就能找到黄金,了却心愿! 败了,不止空手而归,甚至可能把命留在这里。 富贵险中求,要么一夜暴富,要么一次芭比Q! “天气不错。” 严初九率先打破沉默,看着窗外微亮的天光和泛着粼粼波光的海面,语气里带着点庆幸,“预报说今天晴间多云,风力三级,是个好天气。” 老天爷给面子,这可是个好兆头! 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先占了天时! 许若琳连连点头,“希望水下也能给我们面子。” 叶梓则是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小声念叨,“妈祖保佑,妈祖保佑!” 安欣倒是没说什么,但也默然地祈祷一切顺利,尽管她不相信神佛,但如果能让严初九平安,她就宁可信其有! 严初九连喝了六碗粥,肚子里暖烘烘的,终于放下筷子,抹了把嘴,声音沉稳有力的宣布,“大家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沉船标点!” 他这话一出口,三女心里那些纷乱的思绪瞬间被压了下去! 不管是昨晚的温柔,还是对深海的担忧,此刻都得先放一放,正事要紧! 严初九的果断,就是给她们最好的定心丸! …… 游艇再次发动起来,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几个海里的距离,对于游艇来说不过是十分钟不到的事,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严初九将船稳稳停下来,看了一眼外边深不见底的海面! 海水是墨蓝色的,连阳光都透不进去,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美丽却又透着危险。 他转过身,向身旁的三女指了指面前的屏幕显示,上面的数字清晰可见。 “就是这里了,深度三百四十米,误差不会超过十米。我先去换衣服!” 严初九说完,便径直往船舱的装备间走去。 他要换潜水服,安欣和叶梓自然不好跟着。 许若琳则没这样的顾虑,刚才她洗澡的时候,严初九可是热心极了,不止亲自监督,还递毛巾、调水温,甚至帮着搓背,嫌她自己洗不干净似的。 这会儿严初九换衣服,她当然要投桃报李,也去搭把手! …… 在严初九脱掉衣服后,许若琳便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帮他穿那紧绷的潜水服! 潜水服又厚又紧,单靠自己穿很费劲的! 许若琳的手指灵活地帮他套上裤腿,同时还絮絮叨叨叮嘱他各种深海作业的注意事项。 “哥,下潜的时候慢一点,适应了水压再下!” “遇到洋流别慌,先稳住身体!” “那光顾着找黄金,氧气表要时刻查看!” 许若琳潜水的能力虽然不如严初九那么“逆天”,可是理论知识明显比他丰富! 要知道潜水是她最热爱的运动,没有之一! 家里的潜水杂志、教学视频堆得比山还高! 各种潜水技巧、安全规范早就刻在脑子里了。 当初两人之所以结识,就是因为一场潜水! 缘分这种东西就是那么妙不可言,一场意外的邂逅,牵出了后面无数的故事。 看来所有的遇见,都是命中注定! 严初九低头,看着许若琳认真的眼神,里面满是温柔和关切,忍不住想逗逗她。 许若琳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下,声音又软又糯:“哥,你的力气要留着等会儿下海用,等你上来,我再给你说情话好不好?” 严初九也知道正事要紧,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精力,但还是让她先给自己热热身。 同时他还振振有词,“血液循环了,身体热了,等会儿下海才能更好对抗冰冷的海水!” 许若琳嗔怪的横他一眼,只能施展不算太好的口才尽力说服他! 第1086章 终于找到你了 严初九与许若琳双双换好衣服来到甲板的时候,叶梓也已经换上了潜水服,正仔细检查着吊装黄金用的绞盘和缆绳! 每一根缆绳都要摸三遍,每一个卡扣都要试两次! 细节决定生死,马虎就是拿命赌! 生活也是这样,你随便对它,它就随便对你! “老板,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就绪了!”叶梓看向严初九,目光落在他背后的氧气瓶上,眼神里的担忧藏都藏不住,“不过……你真的确定要水肺潜水?不用定制 ADS潜水服再来吗?” ADS潜水服才是深海潜水的保命服,能抗住高压! 背着个氧气瓶就想下去三百多米,换别人真的是拿生命开玩笑! 不过叶梓也知道,严初九跟普通人不一样。 例如自己,以前也不敢想象能下潜到九十米的深度,更不敢想象能一口气不停歇的做四十分钟深蹲。 吸了严初九的血后,一切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 也许正是受血液感染的原因,叶梓不止身体素质变强,胆子也变大了,对严初九的爱与信任,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一直都对潜水怀有阴影的她,因为这份深入又彻底的爱,愿意和严初九一起奔赴深海!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深海算什么?只要是和他一起,就算是地狱,她也敢闯。 …… 严初九活动了一下手脚,能清晰感受到体内奔涌的力量! 经过林如宴的加持,他的身体状态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 不止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对深海的耐受能力,也达到了更高的深度! “不用了,时间不等人。”严初九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我先试试,实在不行,再做打算!” 叶梓便不再劝阻,她已经很了解严初九了,一旦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除非他小姨! 严初九临下水前,拉过三女开始交代等会儿下潜的细节。 没有 ADS 潜水服,通讯不方便,所以很多事情必须事先商量好! 例如他通过缆绳传递几次信号,就表示要标注了几号的工具。 例如找到黄金后,他会捆绑上,然后发出三长一短的信号,让她们往上吊! 例如…… 严初九说得详细,三女听得认真,安欣甚至拿出小本子记录! 这可是关乎生死的事,半点都不能含糊。 讨论了一通后,严初九看向已经换上潜水服的叶梓与许若琳,语气严肃起来。 “琳妹,阿梓,你们主要任务是接应,我找到黄金,会将它们固定,你们负责分段吊运上船。记住,安全第一,你们下潜的深度不能超过百米!” “明白!” 两女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神坚定! 其实她们心里也清楚,想超过百米也难! 叶梓能下潜的深度,堪堪只有九十米左右,再往下就会像喝醉酒似的。 许若琳比她要好一些,但也仅仅只能到百米,多一米都感觉耳膜要被压破。 安欣得知两女竟然也能下潜到百米左右的深度,表面不动声色,暗里却吃惊得不行。 她原以为这些人中,只有严初九是变态,是逆天的存在! 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女人也如此厉害! 要知道普通人能下潜个二三十米就不错了,百米深度已经是专业潜水员的级别,她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变得跟她们一样强大呢? …… 眼看着严初九就要下水,安欣再顾不上胡思乱想,赶紧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枚便携式金属注射器递给他。 “这是肾上腺素,能提高冠状动脉和脑部的灌注压,从而增加心脏和大脑的血流供应,紧急情况下,你往身上扎,它会自动注射的。” 严初九知道这是救命用的东西,赶忙小心翼翼地接过,和随身潜水刀嵌放在腿边。 “有任何不适,立即上浮,不要硬撑。” 安欣最后一次叮嘱,语气依旧是医生式的冷静,但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忧虑,却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触动严初九。 严初九重重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许若琳没说什么,只是用力抱了抱他,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严初九深吸一口咸腥的海风,检查了一下腰间的安全绳和强光手电,对着三女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一个倒翻身往海里扎去。 “噗通”一声响。 严初九进入了冰冷的海水中,招妹也紧随其后。 他双腿并拢如鱼尾般摆动,身体像枚鱼雷向下扎去! 海水瞬间包裹而来,冰冷刺骨,但严初九的身体迅速适应。 上面的光线开始变弱,四周陷入一片深蓝。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疯狂挤压着他的身体。 耳膜传来阵阵刺痛,他忙用舌尖顶住上颚闭合声门,这是“法兰佐耳压平衡法”! “咔嗒”一声轻响,耳膜的刺痛稍缓,他继续下潜。 三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下潜的速度极快,远超任何职业自由潜水运动员的极限。 他的身体仿佛就是为了深海而生,肌肉纤维在恐怖的压力下展现出惊人的韧性,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却依旧坚固。 一百五十米,二百米…… 胸口像压了块烧红的铁板,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每下潜10米就停3秒,让肺部适应压力收缩。 二百五十米,三百米…… 这里的压力已经足以将普通人的肺挤压成一张纸。 严初九的身体哪怕已经变异,也感到胸口发闷,心脏沉重的跳动着,太阳穴也突的跳个不停。 那股熟悉的“魔音”似乎又开始在脑海深处隐隐作响,像是一种背景噪音。 严初九顾不上那么许多,咬了咬牙,继续下潜。 三百二十米,三百三十米…… 深度计上的数字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更大的生理挑战和心理压力。 周围是绝对的寂静和黑暗,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星球。 这场景,比恐怖片还瘆人,唯一的区别是 “这里没有特效,全是真实危险 终于,深度计跳到了三百四十米! 林如宴没让严初九失望,比周凌云争气多了,她的一血加持了四十多米! 哪怕到了这个深度,他也勉强能应对,虽然十分吃力。 当他落到海床上时,手电的光斑在下方的海底沙地上晃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根据周海陆提供的坐标和海图,沉船应该就在这片区域。 然而,目光所及之处,只有起伏的沙地和一些奇形怪状的礁石,并没有看到预期的沉船轮廓。 难道是时间太长,周海陆的记忆出错了? 又或者是,沉船已经被泥沙彻底掩埋了? 严初九的心沉了下去。 周海陆攒了半辈子的黄金,别这是就这样没了吧! 他不甘心,扩大搜索范围,一边往前游动,一边用强光手电仔细扫射每一寸可疑的海底。 突然,他的光束定格在一处地方! 那一处的海床地势有细微不自然的凹陷。 在中间的沙地中散落着一些规则的人工制品残骸——半掩的、锈蚀严重的金属碎片! 严初九定睛看了又看,终于确认,那一块扭曲的金属是船用的绞盘。 在它的下方,隐约可见一小片腐朽的木质残骸,被深海贝类层层叠叠的附着,所以难以辨认。 没错,是这里! 这就是周海陆的沉船——随风号! 一艘二十来米的小型渔船,只是船体已经大部分解体,并被沉积物完全覆盖了,所以游艇上先进的声纳和雷达都探测不到它的存在! 严初九精神大振,立刻向那片区域游去…… 第1087章 深海巨兽突袭,命悬一线 严初九小心避开那些棱角锋利、锈迹斑斑的金属残骸,举着强光手电一寸寸仔细探查。 周海陆说过,黄金藏在船舱底下的暗格里,而且船沉时是整体沉没! 那就意味着只要沉船在,黄金多半还在,如果没人来打捞过的话。 船舱的位置,按理说该在这片残骸的中心区域,只要找到入口进去,就能找到黄金。 想到这儿,严初九心头一阵振奋,伸手就去拨面前的泥沙,想找到船舱入口。 一直守在旁边、时刻保持警惕的招妹见了,也连忙凑上来,手脚并用地帮着刨沙。 一人一狗忙了半天,收效却微乎其微。 深海的细沙又厚又黏,吸附力强得离谱,光靠手拨,怕是挖到明年今日也清不出入口。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徒手不行,那就用工具。 严初九当即伸手拽了五下腰间的信号绳——这是他和上面约定好的,要五号工具的信号。 没过多久,一个功率强劲的小型水下吸泥器就顺着绳索缓缓送了下来。 严初九接过吸泥器按下开关,瞬间,强劲的吸力将周围的泥沙卷入,排放到一旁。 浑浊的水流瞬间弥漫开来,这片区域的能见度肉眼可见地下降! 这场面,活像有只巨大的魔鬼鱼在海底盘沙挖洞。 严初九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操控着吸口,像考古学家清理文物似的,细致地扫过残骸中央的沉积物。 招妹则是退到浑浊区域外,竖着耳朵警惕地盯着四周! 深海里的时间格外诡异,既像凝固般漫长,又像飞箭般流逝。 严初九的体力在高压环境下消耗得极快,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沉船断裂的主舱位置,终于慢慢显露出来! 主舱底下,就是周海陆藏黄金的地方! 离成功就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切开扭曲变形并封死的舱口,就能拿到黄金! 严初九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又向上方发出信号,要来了水下切割工具。 随着切割工具启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深海里炸开,格外瘆人。 每一秒,都像在和死神掰手腕! 严初九要防着钢板崩裂伤到自己,又要扛着越来越重的水压! 时间在噪音和压力下,慢得让人煎熬。 “咣啷——” 一声脆响,舱口终于被切开一个勉强能容人通过的豁口。 严初九进去一看,舱底还淤积着不少泥沙! 他只能又拿起吸泥器清理,就这么切割、吸泥、再切割、再吸泥…… 反复折腾了半天,吸泥器的吸口突然触到一个坚硬的、绝非岩石的金属物件。 严初九瞬间关掉吸泥器,心脏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他赶紧用手快速拂去那片区域的残余沙土,两个长方体金属箱渐渐显露! 尽管已经锈迹斑斑,箱体却依旧完好,没有丝毫变形。 箱身裹着厚厚的海底附着物,但人工铸造的规整轮廓清晰可见,面上还有早已锈死的螺栓接口。 严初九抚过箱壁的螺栓,突然想起周海陆之前说过。 当年他用军舰淘汰下来的弹药箱改造成了保险箱,箱面上还刻着“海疆”二字。他赶紧用潜水刀小心翼翼刮掉表面的锈层,模糊的“海疆”二字果然露了出来,这一下,心头的狂喜几乎要冲破胸腔。 周叔,我找到它们了! 巨大的兴奋冲散了大半疲惫,严初九试着用手推了推箱子,可保险箱纹丝不动,沉得惊人。 他得先用撬棍把箱子撬起来,再连上打捞专用绳索固定,最后让叶梓和许若琳拉上去。 可就在他拿起撬杠,准备清理密封舱周围杂物、找合适固定点时,异变陡生! 一直守在旁边的招妹,毫无征兆地猛地转身,水里的毛发几乎根根炸开,像被瞬间炸毛的狮子。 几乎是同一秒,严初九的心脏也狠狠一缩——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被窥视感”,毫无征兆地再次缠上了他!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都近! 仿佛就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正有个东西无声悬浮着,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甚至能感觉到水流的变化——因为那东西体积太大,连水流都被挡住,再没了之前的涌动。 剧情定律就像酸菜炒牛欢喜:好事将成,麻烦就至! 深海里的反派,虽迟但到! 严初九吓得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肾上腺素直接飙满。 他猛地转身,将手电最强的光柱射向身后那片无尽的黑暗深渊。 下一秒,一股没法形容的庞大威压顺着水流狠狠卷过来——冰冷、死寂,还裹着原始的掠夺欲,压得人喘不过气。 招妹猛地冲过来,死死咬住严初九的潜水服袖口,四肢拼命划水往上游。 严初九也反应极快,跟着它一起往上冲。 可这时,水流突然变得异常汹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飞速逼近! 严初九一边上浮,一边回头用手电照去! 光柱尽头,一张布满恶心瘤状凸起的巨脸,正一点点靠近! 那丑陋的模样,直接突破了人类想象的极限,最后完全填满了他的视野! 那双车轮大的眼睛里一片混沌死白,没有丝毫神采,却精准又冰冷地锁定了他和招妹! 是它! 上次在海底惊鸿一瞥、后来又攻击过船只、一直让他夜夜不能成眠的深海巨兽! 巨兽的身形刚定住,就微微摆动起来! 一道模糊却透着毁灭性力量的黑影,瞬间笼罩了下来。 是它的尾巴! 那根巨大的尾巴扬起来,带着破风般的势头,直往严初九这边拍! 尾巴还没拍到,一股强悍的水压先冲了过来! 严初九瞬间感到一阵窒息,血液几乎都冻结了! 别说被这尾巴直接拍中,就算是被尾巴带起的水流冲一下,他也得撞到旁边的礁石上粉身碎骨! 严初九根本来不及多想,带着招妹拼命往上游,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可在这庞然巨物面前,他和招妹的身子就像两只蝼蚁,渺小得可怜。 哪怕他们拼尽全力,也没能逃出巨兽的身影笼罩范围。 那根从天而降的尾巴,宛如一根擎天巨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直劈向他和招妹! 完了! 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逃无可逃的绝望瞬间淹没了严初九!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连闭眼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了! 眼看巨大的尾巴就要拍中严初九和招妹,将这一人一狗完全拍进海床里去了! 谁知在这生死攸关的一刻,那巨尾劈下的速度竟然放慢了下来,随后骤然停下。 然而就算这样,严初九和招妹也被涌来的暗流推到了五六米开外。 一人一狗在海中,翻滚了好几个跟斗,然后狼狈无比的落到了泥沙上。 这画面,像极了被台风刮飞的垃圾袋,完全身不由己! 值得庆幸的是,严初九背上的氧气瓶没有脱落,连接口鼻的呼吸器也没断裂! 严初九知道,面对这样的深海巨兽,硬拼没有丝毫胜算,就像螳臂当车般不堪一击。 三十六计,溜才是王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黄金! 严初九一稳住身形,什么都顾不上,赶紧飞扑到已经失去方向在乱转的招妹跟前,一把揪住它的尾巴就往上游。 谁知只上浮了六七米,那巨兽已经速度奇快的到了他们面前,像一座大山似的挡住了去路。 它的身形一顿,那硕大难以想象的尾巴又一次甩了过来。 凉了! 严初九心中一片悲绝! 面对如此恐怖的深海巨物,在这茫茫海底,他和招妹别说是战斗,连摆脱的能力都没有! 这次,必死无疑了! 想来海底捞黄金,结果却把自己当外卖送到巨兽嘴里塞牙缝,还带自己的狗! 正当严初九感觉悲哀绝望之际,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第1088章 原来是你 巨兽的尾巴扫过来的时候,速度比上次更慢。 确切的说,这次不是扫过来,而是缓缓的挪了过来,放到严初九面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严初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用力一扫过来,自己和招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突然就变成慢动作了呢? 难道是不想一下就弄死自己,要像妖精抓到唐长老那样,玩腻了才吃掉? 大佬,别这样行吗? 要杀要剐给个干脆啊,拖戏有什么意思? 严初九疑惑之际,没再急于逃命了——反正也逃不掉! 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自己真的就是一只蝼蚁,别说被它一脚踩下去,就是打个喷嚏也能将自己淹没。 严初九见手中的强光电筒还在,但已经熄灭了,这就用力拍了几下。 光束闪灭了几下,重新恢复光亮。 严初九赶忙用电筒照往巨兽的身上,确切的说是照往它放到面前的尾巴上。 深海里没有阳光,只有这束光亮勉强撕开黑暗,给巨兽的尾巴打了个特写镜头。 这一照,总算被严初九发现了端倪! 巨兽那条尾巴靠近根部的位置,赫然被一条粗壮得超乎想象的大铁链死死捆住! 铁链锈迹斑斑,透着冰冷的金属寒光,每一环都比严初九的虎背熊腰还粗! 那铁链像一条尺寸不合适的腰带,深深勒入了巨兽的皮肉之中,弄得伤痕累累。 有的伤口早已溃烂流脓,有的还在渗着鲜血。 周围的海水,也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 铁链的另一端,延伸更远的地方,竟然还连接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船锚! 这,分明是万吨巨轮上才会使用的巨型船锚! 正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又传来一阵嗡鸣。 那一直困扰他、不甚理解的魔音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不再是混乱,而是化作了一种断断续续却充满痛苦哀求的意念! “…痛,救,救救我!” 严初九瞳孔骤然收缩!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面前恐怖无匹的巨兽。 这巨兽一直没完没了的纠缠,想要见面,并不是想拿自己塞牙缝,而是求救? 我滴个姨! 这剧情反转得,了了也不敢这样写吧! 严初九用强光照了又照。 那条万吨巨轮的铁链,正如同恶毒的绞索,不止让它带着个累赘似的活动受限,而且有着越勒越紧的势头。 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它的整个下半身就会被活活勒断,生命也将消逝! 严初九猛地抬头,迎着巨兽那双巨大、痛苦、仿佛蕴含着古老智慧的眼眸! 刹那间,他终于完全确认了! 这头一直用魔音勾引自己见面的深海巨兽,就是为了让自己救他! 没错,自己敢赌两个亿,它的目的就是这个! 除了求救,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总不会是想跟自己谈恋爱或拜把子吧! 严初九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量,不退反进,向那头巨兽游去。 招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见自己的主人不想着怎样逃跑,反倒往巨兽的嘴里送,一心求死的样子。 它就急得不行,赶紧窜过去咬住严初九的潜水服,又要拉着他上浮。 严初九却是一把推开它,又固执的继续游往巨兽那边! 招妹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但时不时还扒拉着严初九的腿,明显是让他快走,别送死。 严初九却是不管不顾,直接游到了近前,然后抬头看向面前的参天巨兽! 小心翼翼观察一阵,见它明显没有攻击自己的意思,这才放下心来。 他又往游前了一下,到了那需要两三个自己才能围抱的尾巴上方,仔细查看缠在那里的铁链。 链条极为粗大,刚才用来切割船体的小工具不够看,根本不可能弄断。 不过这次出海,严初九是做足了准备的,也预防到了沉船上有巨大需要切割的金属,所以带了更好用的液压锯。 他拽了拽身上的信号绳,再次向上面传递出自己需要工具的要求。 没过多久,液压锯和冲击锤就从上面垂落了下来。 严初九拿到了液压锯后,测试一下,发现能正常运转,这就开始了解救行动。 铁链上的锈迹明显,勒进皮肤的地方很多都化了脓! 严初九看到这一幕,突然莫名其妙的涌起了心疼之意! 众生皆苦,只是苦的姿式不同,有的苦在明面上,有的苦在没人看见的深海里,还有的苦在周一到周五! 他甚至担心巨兽会不会因此感染破伤风,败血症之类的病症。 不过这会儿也顾不上多想,先把这枷锁似的铁链给它弄开才是正经。 严初九将飞快运转的液压锯压了上去,锯齿碰到铁链时,纵然在水下竟然也崩出了一点刺眼火花,震得他手臂发麻。 巨兽似乎真的和招妹一样通人性,知道严初九在解救自己,相当的配合,身体一动不动的瘫在那儿,任由他折腾。 只有偶尔疼得厉害的时候,它才会摇摇头发出哀鸣,但幅度很小,似乎怕动作太大,会把严初九甩飞出去。 招妹则是始终无比恐惧的仰头看着上面的巨兽,身体瑟瑟发抖,生怕它突然张开深渊大口,将自己和主人吸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人一狗一兽,在海底里耗着。 “咔嗒”一声脆响,一节铁链关节终于被锯出了个缺口! 巨兽浑浊的白眸里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庞大的身躯先是微微一僵,随即迫不及待地甩了一下尾巴。 站在它尾椎上的严初九毫无防备,整个人像片落叶似的在水中连续翻滚! 手中仍在运转的液压锯差点划过大腿,将他的腿锯成两半。 惊险又狼狈的落到沙地上后,严初九扶着身旁的礁石稳住身形,忍不住抬头像李美琪那样瞪向那头巨兽! 尽管他说不出话来,但意思很明显:死鬼,你急什么,我都没完全打开呢! 巨兽仿佛读懂了他的情绪,庞大的头颅轻轻低了低,原本紧绷的身体竟然缓缓放松下来,像是在为刚才的急躁道歉。 这认错的态度,比女朋友惹自己生气后还诚恳,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严初九定了定神,游回去查看铁链的状态。 缺口比他预想的更大,锈迹斑斑的铁环已经出现明显裂痕,只要再稍一用力,便能彻底断开。 他立即拽住还在瑟瑟发抖的招妹,往后退到二十多米外的安全区域,同时对着巨兽比了个“OK”的手势。 下一秒,深海中响起一阵震得人耳膜发颤的低吟! 那不是威胁的嘶吼,而是压抑了不知多久的解脱! 巨兽腰腹猛地一拧,粗壮的尾巴带着破风般的力道甩动起来! “哐当,哐当~”几声巨响! 剩下的铁链关节终于被崩断,那根万吨巨轮锚链的枷锁,终于彻底从它的尾椎上脱落,带着浑浊的泥沙沉向更深的海床。 束缚消失的瞬间,巨兽庞大的身躯骤然舒展! 严初九举着强光电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重获自由的巨兽在深海中缓缓游动,姿态优雅而强大。 “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虽然场合不太对,但这旋律就是莫名在脑中循环播放了起来。 第1089章 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巨兽的体长,比严初九预估的还要惊人,光露出的躯干就足有二十多米,算上尾巴绝对超过三十米! 鳞片在手电微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每一片都有桌面大小,边缘还带着淡淡的荧光,在漆黑的深海中划出流转的光痕。 之前因铁链勒缚而紧绷的肌肉彻底放松下来,尾鳍轻轻一摆,便掀起一股带着暗流,周围冰冷的海水都仿佛柔和了几分。 它不再是之前那副狰狞痛苦的模样,更像挣脱了千年枷锁的蛟龙,腰腹灵活地一拧,庞大的身躯便在水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它先是缓缓上浮了十几米,尾鳍在海水中轻轻扇动,带起的水流卷起细小的沙粒,却刻意避开了严初九和招妹的方向! 随后猛地转身,长长的躯干在水中灵活穿梭! 时而俯冲掠过海床,带起一片受惊逃窜的磷虾! 时而盘旋上升,庞大的头颅擦过悬浮突出的礁石…… 那状态像极了刚考完期末考的学生,在操场里疯跑、撒欢的样子! 招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喉咙里不再发出威胁的低吼,只是仰头盯着那不断舒展的巨影,小脑袋微微歪着,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 眼前这头肆意游动的巨兽,和刚才那个差点将它拍碎的“怪物”,反差实在太大了。 像极了时不时挨主人鞭打的毕瑾,人前是端庄得体的老板娘,人后疯得它都不敢正眼看。 严初九看着巨兽的模样,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震撼,而是因为一种陌生的感觉——熟悉! 是的,他现在看了又看这头巨兽,竟然有种熟悉感! 其实也不算莫名,第一次在深海感受它存在的时候,他就有了这种感觉! 只是当时心里太过恐惧,忽略了,又或是不敢确定而已。 巨兽自由自在的游了一阵后,身影突然停顿下来,庞大的头颅调转,朝着严初九的方向望来。 那双混沌的白眸里,没有了痛苦和哀求,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温和。 严初九的目光和它对视,突然就涌起一种和它亲近的冲动,也不是要搂搂抱抱举高高什么的,仅仅只是想伸手触摸一下它。 这种冲动,比想将安欣那块坚冰融化还要强烈! 巨兽似乎真的能读懂严初九的心意,身体缓缓靠近,那丑陋又庞大的头颅凑了过来。 严初九被吓得有点想后退,可最终还是强自镇定的没有动弹! 最后的最后,他就像初入洞房的新娘子,壮着胆子伸出手,去触摸到那冰凉又坚硬还带着滑腻的鳞片。 接触的瞬间,脑海里的记忆突然没有预兆的炸了开来。 不是深海的幽冷,而是半年前自己上门给毕瑾修水管时,手腕上被一条怪鱼尖牙穿透时的剧痛。 是你?! 严初九震惊无比的盯着巨兽头颅上,那些泛着荧光的瘤状凸起! 半年前在毕瑾别墅的鱼池里,那条怪鱼的头顶就有几处小小的疙瘩! 尽管疙瘩现在已经变得比盘子还大,可那形状,那排列的顺序,明显就留有当初的影子。 严初九当时还骂这玩意儿长得磕碜,属于四不像! 为了更加确定就是它,严初九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伸手想去掰它的嘴,想看看它的牙齿。 巨兽似乎要生气了,立即往后退,同时还龇牙咧嘴的似要咆哮,像极了招妹被陌生男人接触的样子。 严初九虽然没能如愿抠到巨兽的嘴,但也看清楚了! 那下颌隐约露出的巨大尖牙,和当时咬穿自己手腕的牙齿形状一模一样,尽管已经增大了不知多少倍。 自己当时为了摆脱它的嘶咬,甚至还反口咬了上去,吞了它好几口咸腥的血,自此命运的齿轮才发生了改变…… 我滴个姨啊! 仅仅只是半年的时间,它已经长成了二十多米长的深海巨兽? 吃的哪个牌子的深海饲料啊? 严初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巨兽,可那熟悉的感觉,又让他无比确认,这就是那条给他的身体带来变异,让他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四不像! 自己吸过它的血,它也咬过自己! 两人的血液早就缠在了一起,所以才有了那股抽象的心灵感应。 严初九激动得不行,连忙向巨兽招手。 巨兽像最初和他谈恋爱的李美琪一样,矜持了半响,这才凑过来让他抚摸。 严初九的手颤抖地抚摸着它比原来更丑陋,却感觉亲切的脑袋! 心里正百感交集之际,一段似有似无的模糊意识,竟然顺着它的脑袋涌来。 不是清晰的话语,仍是那种嗡鸣般的信号,然后在严初九的思维里拼凑出零零碎碎的画面。 毕瑾家的鱼池、被它吞掉的薄荷仙、被严初九反咬后颈的剧痛、还有被严初九装进袋子里扔在三轮车上,然后一只海鸟飞下来啄食它,刺痛让它醒来,落到沙滩上艰难挪腾进海里…… 后来是它在觅食的过程中,不小心被沉没的万吨巨轮锚链缠住尾椎,在深海里挣扎的日夜,向严初九才发出求援。 严初九接收到这些信息,才终于知道它的命运也挺坎坷,能活下来,能长这么大,还能找到自己解救,着实不容易。 一时间,他真的感触万千。 这条咬了自己,又差点被自己害死的怪鱼,不仅没死,还长成了深海里的庞然大物,甚至在他遭遇铁壳船袭击时,还挺身相救。 突然,他就很像问一下这巨兽:你就不恨我吗? 巨兽也不知道是懂了,还是没懂,又或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摸来摸样,往后退了退,轻轻摆了摆尾鳍,像是道谢,又像是道别! 随后尾椎一甩,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更深的海沟游去! 转瞬之间,便已消失不见! 严初九悬停在水中,望着它消失的方向,心中仍是五味杂陈,既有解救生命的欣慰,也有对海洋的深深敬畏。 深海之中,存在太多的未知了! 严初九长长吁出一口气,气泡咕噜噜地向上飘去。 然而,这口气吐出后,他猛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呼吸变得极为艰难,每一次吸气都变得稀薄而费力! 他急忙看向绑在手臂上的潜水电脑表,上面的氧气余量显示正在疯狂闪烁红光,数值已经归零! 刚才全神贯注于解救巨兽,完全忘记了控制呼吸频率,极大地加速了氧气的消耗,他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气瓶早已告罄! 致命的窒息感,瞬间攫住了他! 深海潜水,氧气耗尽是仅次于设备故障的最危险情况! 严初九心头一凛,再也顾不上近在咫尺的黄金箱子,猛地一蹬腿,全力向上浮去! 招妹也感知到了主人的危急,紧随其后。 三百四十米的深度,上浮必须严格控制速度,否则减压病会瞬间要了他的命。 但此刻严初九肺部如火灼烧,大脑因缺氧开始眩晕,求生的本能让他几乎无法保持冷静。 他强忍着巨大的不适,盯着潜水表,努力控制着上浮速率,同时拼命做着减压停留。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黑暗仿佛要吞噬他的意识。 他用力的咬了咬舌头,挣扎着从腿上抽出安欣给的针剂扎到自己的身上。 随着肾上腺素的注入,他感觉自己振作了一些,这就再次上浮。 招妹焦急地在他身边游弋,不时用脑袋顶他一下,似乎在给他鼓劲。 这段上浮之路,变得无比漫长而痛苦。 每一秒都像是在鬼门关前徘徊,都说人生没有白走的路,可这深海里的每一步,都像给阎王爷递简历,就怕他当场录用! 终于,头顶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了。 “哗啦——” 一声破水声! 严初九猛地钻出水面,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肺部如同风箱般抽动。 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却感到无比珍贵,活着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第1090章 送财巨兽 “哥!” “老板!” “严初九!” 游艇上的三女一直紧盯着海面,见状立刻惊呼着冲了过来,七手八脚地将他拉上甲板。 招妹也灵活地跳了上来,甩动着身上的水珠。 那小模样活像刚洗完澡拒绝吹毛的修勾,甩得周围水花四溅,全都射到三女身上。 “快!帮他把装备卸下来!” 安欣顾不上别的,迅速上前拉开严初九身上的潜水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 眼球有没有充血,耳膜有没有破裂,肺部有没有水肿…… 安欣微凉的手指,缓缓掠过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的肌肉。 “我,我没事!”严初九喘着粗气瘫倒在甲板上,胸膛剧烈起伏,身体的敏感度也下降了几分,反正被检查来检查去也没太大反应。 之前的时候,可是被安欣一碰就秒变高中生! 许若琳心疼的用毛巾擦拭他脸上的海水和汗水。 安欣检查完毕,确认严初九除了脱力和轻微减压症的症状,没有严重的外伤和内伤,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拿出事先已经准备好的电解质补充液,让许若琳喂他。 “快喝,你需要补充水分和电解质。” 许若琳一边喂水,一边忍不住问,“哥,下面是什么情况?” 严初九喝了好几大口后,避开了她们追问的目光,“……情况有点复杂,耗费了点时间,没注意氧气余量。” 他选择了隐瞒。 那头巨兽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总不能跟她们说,自己在海里遇到了一头老相识的巨兽,还帮它处理了伤口吧? 他潜意识里也觉得,那是属于他与深海之间的秘密,不想让她们徒增恐惧。 叶梓和许若琳见他脸色不太好,气也没喘顺,终于不再追问,只是好生的伺候着。 喂水的喂水,擦脸的擦脸,脱潜水衣的脱潜水服……当然,最后这件事只能是正牌女友许若琳代劳。 严初九休息了好一阵,终于缓过劲来了。 安欣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给他做了详细的全身检查。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仔细,该查的不用查的,通通查了个遍。 确认他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这才放过他。 严初九吃过高热量的食物补充体力后,想要再次下水,黄金虽然找到了,可没弄上来呢! 三女却拦住了他,硬将他架进房间休息,甚至还在床边守着。 这阵仗,比他姨让他养病还严,主打一个:安全第一,不准瞎折腾。 …… 严初九被她们逼着睡了一觉,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钟,感觉自己的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 腰不酸,腿不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我再下去一趟。我上午已经找到装黄金的箱子了,这次只要绑好,你们就可以将它直接吊上来。”严初九拍着胸膛信誓旦旦的保证,“你们放心,这次我不磨蹭,会速战速决,最多四十分钟!” 三女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拦不住的人就像握不住的沙’,与其硬拦让他分心,还不如把装备检查到最细致——毕竟支持比阻止更显真心! 她们都不再啰嗦了,赶紧帮忙准备,例如更换新的氧气瓶,检查呼吸管,面罩之类的东西。 一通准备好后,严初九带着招妹再次潜入海中。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次下潜到三百四十米的海底就显得轻车熟路,连招妹都不紧张了,尾巴时不时还摆两下,像在跟海底的小鱼打招呼。 那两个沉重的密封箱,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次严初九没有任何耽搁,直接游过去,用预先准备好的绳索先固定一口箱子,用吊钩牢牢锁死了吊装环,这才向上方发出起吊信号。 船上的绞盘立即启动,缆绳绷得笔直。 这一次,清除了障碍的保险箱开始平稳的脱离海底,缓缓上升。 严初九和招妹守在一旁,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密切关注着起吊程,生怕出一点错! 一只箱子平稳升上去后,接着是另一只。 当两只箱子都安全上去后,严初九便带着招妹准备离开海底。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那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威压感再次从深海黑暗中弥漫开来! 招妹第一时间毛发炸起,向严初九示警! 严初九心头一紧,忙猛地转头! 只见那头去而复返的深海巨兽,正无声无息地悬浮在不远处! 它那双巨大的白色眼眸,再次锁定了严初九。 但这一次,它的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痛苦和狂暴,反而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 严初九不知它意欲何为。 难不成是尾巴上的伤口疼,来问自己有没有特效药? 还是有身上仍有什么东西,让自己帮忙抠掉? 总不可能专程回来致谢吧? 那你倒是带头抹香鲸给我啊! 听说它的便便很值钱! …… 巨兽并没有靠近,而是微微摆动头颅,发出一阵低沉、却不再刺耳的嗡鸣声。 同时,它用巨大的头颅示意性地指向沉船残骸的另一个方向,然后又看向严初九和招妹,巨大的尾巴轻轻摆动! 严初九愣了一下,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它的意图! 它好像要做什么事,让自己和招妹闪开。 他立刻拉住还有些警惕的招妹,迅速向后退开了几十米,远远避开沉船残骸的中心区域。 见他们退到安全距离,那巨兽猛地动了! 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一个巨大的水下涡轮,猛地冲入那片沉船残骸之中! 霎时间,海底天翻地覆! 巨兽用它的头颅、身躯和尾巴,疯狂地撞击、搅动着那片堆积了不知多少年的海底废墟! 轰隆隆…… 沉闷的巨响透过水体不断传来。 漫天泥沙翻滚而起,如同刮起了一场海底沙尘暴,彻底遮蔽了视线,只能听到其中传来金属扭曲、木板断裂的可怕声响。 严初九和招妹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招妹的爪子都快扣进严初九的潜水服里了! 生怕这巨兽一个不小心,把整片海床都掀翻,连带着他们俩一起埋在这儿,那可真的芭比Q了! 这场疯狂的搅动,足足持续了将近三分钟,这才渐渐平息。 时间又过了好一阵,浑浊的泥沙慢慢沉淀,视野重新变得清晰。 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严初九倒吸了一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巨兽已经安静地悬浮在一旁。 而在它刚才肆虐过的地方,原本被厚厚泥沙覆盖的海床,被硬生生掀开了一大片! 暴露出来的,除了藏在泥沙底下的礁石之外,竟然还有三四艘沉船的残骸! 它们交错叠压在一起,显然是在不同年代相继沉没的,最终被时光和泥沙掩埋于此,成为深海古董! 这些沉船样式古老,木质船体大多腐朽,但金属部件和一些密封的舱室却依稀可辨! 其中一艘较大的沉船,船舷上甚至还能看到模糊的传统中式纹饰! 巨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巨大的眼睛看了看严初九,又看了看那片沉船遗迹,然后缓缓转身,再次悄无声息地隐入了无尽的深海之中。 它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仿佛那些上公厕的人一样,解决完事情就溜,绝不拖沓,比外卖小哥送餐走得还快! 严初九望着巨兽消失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这玩意儿,还懂得报恩啊?真是刷新了自己对海洋生物的认知! 他定了定神,将目光投向那片新出现的沉船遗迹。 黄金已经到手,但这些沉船……或许藏着别的惊喜? 比如古董,瓷器,珠宝? 第1091章 潜水就像谈恋爱 发财了,今儿绝对是暴富的一天! 严初九立即就要深入沉船,好好的探索一番! 然而此时信号绳已经传来了拽动感,显然是上面的女人在向自己发出询问,这已经是第N次了。 严初九看看潜水电脑表,不由苦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原本打算用四十分钟搞掂,可不知不觉就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像谈恋爱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既然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那就必须得先上去了,否则三女会担忧得下来找自己的! 严初九无奈地暂时放弃探索的念头,带着招妹缓缓上浮。 当严初九和招妹从海里冒头时,甲板上的三女早已攥着绳索等候。 许若琳第一个扑过来,不顾他身上的海水,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哥,你总算上来了!不是说四十分钟就能搞掂吗?怎么这么久!” 严初九只能又是那句,“……情况有点复杂!” 叶梓见他平安归来,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下来,手里的衣角都快搓出火星子了,暗里一个劲念叨:感谢妈祖保佑,感谢妈祖保佑啊!! 安欣快步上前,手指先探向他的颈动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确认脉搏平稳、瞳孔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先卸装备,我去拿热毛巾。” 叶梓早已将绞盘操控杆推到“停”的位置,见严初九没有什么事情,不由就看向甲板中央那两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箱! “老板,这里面装的就是黄金吗?” 她的声音里满是期待,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虽然早知道里面是黄金,但没亲眼看到,总觉得像在做梦。 严初九擦了擦脸上的海水,接过安欣递来的热毛巾裹住身子,笑着点头:“打开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叶梓立刻找来扳手和撬棍,许若琳和安欣也凑过去帮忙! 三女蹲在箱子旁,小心翼翼地撬动锈死的螺栓。 金属摩擦的“咯吱”声,在甲板上格外清晰! 每弄开一颗螺栓,众人的呼吸就急促一分,像是在拆百万盲盒! “咔嗒!” 最后一颗螺栓被卸下,许若琳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箱盖。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落在箱子里的瞬间,整片甲板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密密麻麻的金块堆叠在箱中,大小不一! 最大的有砖头那么厚,最小的也比拳头大! 它们表面还沾着些许海底泥沙,却丝毫掩盖不住那沉甸甸的金属光泽! 金光闪闪之中,连空气里都仿佛飘着钱味儿,吸一口都感觉富贵! “这么多?”许若琳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真的是黄金啊!” “我、我的妈呀!” 叶梓也激动得声音也变了调,上一次见这么多黄金还是在苏非的那艘沉船上。 “这……”她指着箱子里密密麻麻叠着的金块,手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不是涂了金粉的石头吧?” 严初九想起影视剧里的那些镜头,这就提议,“阿梓,你要不要拿块咬一下,上面留有牙印,那就不是石头,是金子,嗯,再不济也是铜!” 叶梓还真就蹲下身,拿起一块拳头大的金块,也顾不上脏不脏,直接放到牙齿上咬了一口。 之后拿下来看看,上面真就留了牙印! “真的!”叶梓顿时就笑得像煮熟的招妹一样,见牙不见眼,“老板,是黄金,珍珠都没那么真的黄金!” 许若琳指着其中一块,“嫂子,你看那块最大的,比我家切菜的砧板还厚!” 叶梓好不容易缓过神,猛地抓过旁边的电子秤,连秤盘都没来得及擦干净,就小抱起一块中等大小的金块往秤上放。 金块落秤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屏幕上的数字飞快跳动,最后定格显示为:1.2kg! 叶梓盯着数字看了三秒,掰着指头算了算,然后目瞪口呆,“我的老天爷,按现在七百多的金价,这一块就值八九十万了!” 她说着又换了另一块更小的,刚放上去,就被金块边缘硌了下手指,她却浑然不觉得痛,反而凑得更近! “0.8kg,也有五十多万!” 叶梓一连称了五六块,越称越激动,最后干脆直接蹲在箱子边,手扒拉着金块数! “一块、两块……这么多,咱们得称到什么时候啊?” 严初九笑了笑,“急什么?慢慢秤呗!” 叶梓立刻手脚麻利地把电子秤拖到箱子旁,还不忘叮嘱许若琳:“琳妹,你帮我扶着点秤,我怕我手不稳摔了金块!” 许若琳啼笑皆非,“嫂子,黄金又不是瓷器,不怕摔的好不好!” 等最后一块金块称完,叶梓拿着计算器按得飞快,手指在按键上敲得“哒哒”作响。 当屏幕上跳出256.5kg的数字时,她手里的计算器啪地掉在箱子上,人却突然站起来原地蹦了一下,然后又赶紧捂住嘴,像是怕自己太激动惊到了金块! “老板,五、五百一十三斤!这、这里一个多亿了?” 严初九看着忍不住调侃:“阿梓,你现在知道一个小目标是什么样子了吧?” 叶梓兴奋雀跃,想要拥抱严初九,又不敢放肆,被憋得脸红耳赤,“我,我……” 许若琳笑了起来,轻点一下她的额头,“嫂子,瞧你的出息样,才这点黄金就被震住了,我可比你镇定多了!” 叶梓拿眼横着她,“是吗?那你手别抖啊!” 许若琳垂眼看着自己拿着一个金块的手,发现抖得像筛糠似的,不由脸红耳赤。 严初九则是止住了两女的笑闹,“这些黄金太扎眼,不能露天放着,先搬到下层的暗舱里!” 三女深以为然,立即行动起来。 许若琳立刻起身,去拿事先准备好的防水包装纸。 叶梓则去找来小推车,和严初九一起将金块一块块搬到推车上! 安欣也主动帮忙,用软布擦拭金块表面的泥沙,像是处理珍贵的标本。 金块沉重,几人忙得满头大汗,却没人喊累。 折腾了一阵后,终于将所有黄金都搬进去小心藏好了。 许若琳兴奋的问,“哥,咱们现在立即返航吗?” 严初九摇头,“不,先休整一晚,明天我还要下海!” 三女:“???” 面对三女的疑惑,严初九只能简单的解释,说是在周海陆的沉船附近又发现了几艘年代久远的沉船,准备明天再去探索一下。 至于那头深海巨兽的事情,他只字不提,不是故意抹杀它的功劳,既然开始就选择隐瞒,只能一瞒到底! 有些秘密一旦说出口,就会引发一连串麻烦,还不如让它烂在肚子里,保护大家也保护秘密本身。 有些事就像冬天的棉裤,自己知道暖和就行,没必要翻出来给别人看! 几女见严初九这样说,也只好同意。 严初九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只是下午四点左右,于是就进了驾驶舱,准备将游艇驶离这片海域。 许若琳忙询问,“哥,我们这是去哪儿?不是在这里过夜,等明天天亮再下海吗?” 严初九指了指屏幕,“下面有好几艘沉船,我们一直停在这儿很扎眼,保不齐就有其他的船只路过,万一被他们也探测到了下面的沉船,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女看看屏幕,发现上面显示的海底结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悄然发生了改变,从图像中就能隐约辨认出沉船的痕迹。 安欣这就点点头,“对,找个不引人注意的安全地方先休整,免得节外生枝!等明天再回来。” 叶梓不想严初九再累着,便主动接过驾驶位,“老板,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严初九想了想说,“回昨晚钓鱼的地方,那里海面平静,还有座岛屿,可挡风避雨!” 第1092章 让我先喘口气 叶梓便驾驶着游艇,缓缓驶离这片海域,驶回昨晚的标点。 十分钟不到,游艇稳稳停在了无名岛附近。 “这儿清静,晚上也安全。”严初九从驾驶舱出来,环顾周围一眼后伸了伸懒腰,然后就拿钓竿,“我钓会儿鱼,晚上加个菜。” 只是没等他开始,许若琳已经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钓竿。 “哥,你今天已经潜了一天的水,体力早透支了,还钓什么鱼啊!” 叶梓也跟着帮腔:“就是啊老板,你刚刚从水下上来的时候脸都白了,安医生还说你有轻微减压症,可不能再乱搞了!” 安欣更是直接,伸手探了探他的手腕,语气带着严谨,“你的脉搏虽然平稳,但肌肉还处于疲劳状态,过度活动容易引发不适。必须休息,不能再折腾了。” 严初九看着三女一脸“严防死守”的模样,很是哭笑不得,“我真没事,刚刚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现在精力好得很……” “行吧!”安欣突然拉开了叶问的架势,“既然精力这么好,那咱们过两招!” 严初九愣了下,想起这女人随便就能将自己干趴的缠丝劲,怂得一妣的摆手,“不了不了,怕了你了!” 安欣微微点头,“知道怕就消停点!” 严初九苦笑,“只是钓会儿鱼放松放松,不算折腾……” “不行!” 三女异口同声的拒绝。 别人钓鱼是休闲,他钓鱼可是体力活,比开车还辛苦。 许若琳把鱼竿藏到自己身后,“哥,你要是闲得慌,就去船舱里躺着,我给你说……削水果吃。” 叶梓也跟着说,“或者你也可以去娱乐舱唱唱歌,还可以锻炼肺活量。上次你唱的那个黄志勇还挺好听的呢!” 严初九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这人天生闲不住,想让他躺平,除非身上有个人压着。 只是这大白天的,明显不太合适? 百无聊赖之余,他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那座无名岛屿,眼睛一亮,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有了主意! “钓鱼不让,那我去岛上看看总行了吧?” 许若琳愣了愣,“这荒礁野岛有什么好看的?” “琳妹,你这可就错了。”严初九摇了摇头,老神在在的说,“这岛看着荒凉,可是礁石林立,杂草丛生,必定藏着好货,我上去看看能不能捡点好东西,晚上换换口味!” 出海之后,几乎顿顿吃鱼,他真的腻歪了! 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会腻,就像再好看的女朋友,天天看也会审美疲劳! 幸好,他有好几个女朋友,可以轮着看! 安欣想了想,觉得赶海确实比钓鱼轻松,而且能让他活动活动筋骨,总比他憋在船上一直吱吱歪歪的要强。 “那……只能去玩一阵,天黑前就必须回来!” 许若琳跟着说,“我们也要跟着去,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 叶梓也连连点头,“对,我们要盯着老板,不能让他搞危险动作。” 严初九只是想上岛走走,无谓人多人少,所以就笑着点头,“行,咱们都去,让招妹看家!”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立马发出一连串委屈的叫声,尾巴耷拉得像没充电的数据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为什么次次都是我看家?你们去玩就不能带上我? 严初九蹲下来揉了揉它的狗头,笑着哄它:“因为你牙尖嘴利,看家护院再合适不过了!别人敢来抢黄金,你一口就能把他的拖鞋咬下来。” 招妹还是不乐意,连声叫唤着抗议! 严初九便转身从冰箱里端出一大盘中午没吃完的鱼肉刺身,放在它面前。 招妹瞥了一眼,不屑的扭头:一盘刺身就想收买我? 严初九又多拿出一盘,它就立即消停了,再不叫唤! 三女此时已经去迅速准备好了网兜、铲子、长铁钳……等等的赶海工具。 临出发前,严初九又伸手摸了摸招妹的狗头叮嘱,“看好家啊,有人敢上船,你就给我咬断他三条腿!” “昂唔~~” 招妹应了一声,透着不情不愿的语气,最终还是乖乖的趴在甲板上。 一般情况下,它都是很听话的,每个月那两天例外。 登陆艇驶离游艇时,许若琳已经按捺不住兴奋,趴在船头往岛上张望。 “哥,你说咱们能找到大青蟹不?我已经有些日子没吃螃蟹了!” 严初九看向岛上密集又黝黑的礁石区,这样的地方,纵然没有大青蟹,也会有石头蟹! 他就拍了拍胸膛,“琳妹,我保证你今晚能吃上螃蟹,还是带黄的!” 许若琳立即欢呼起来,“好耶!” 一男三女乘着登陆艇,很快靠近了小岛! 小岛不大,看着也就两个足球场的面积。 岸边全是黑褐色的礁石,像被海水啃过的老树根,歪歪扭扭地扎在沙滩上。 沙滩是浅金色的,被海浪冲得平平整整,完全没有脚印! 只有一些随着洋流冲上岸的垃圾,多少有点煞风景。 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有货,严初九都可以忍。 严初九把登陆艇停在浅滩,率先跳下去,“这里看着很少人来,资源绝对丰富。咱们肯定能爆护!” 三女相继下来,踩着湿软的沙子上了岸。 叶梓的鼻子动了动,然后眼神亮了起来,“老板,你说得很错,我好像闻到生蚝的味道了,从那边传来的!” 几人顺势看去,果然看见左边五六米外的礁石上附着大大小小的生蚝。 许若琳深吸一口气,“我也闻到了辣螺的腥味!” 她说着左右看看,很快循着气味找到一块礁石上扎堆的辣螺窝,然后欣喜的拾捡起来。 安欣见两女都有所发现,不由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除了大海的味道,什么都没闻到。 这是什么鬼? 为什么她们的鼻子那么灵,还能潜那么深的水? 答案其实很简单。 两女受了严初九的血液感染,身体发生了各种变异,嗅觉已经跟招妹有得一拼! 不过相比于严初九,明显还是差了很多。 严初九已经闻到右侧十米开外的礁石堆,隐约飘来青蟹的气味。 他看到叶梓和许若琳已经开始忙活了,安欣还一脸懵的站在那里,这就决定分头行动。 “阿梓,琳妹,你们往左边,我带安医生往右边!” 叶梓和许若琳都没意见,她们的鼻子灵光,不需要严初九也能搞到海鲜,于是就跟他分了赶海工具,结伴往岛的左边走去! 许若琳还不忘回头叮嘱:“哥,你们要是找到大青蟹,记得要拍照给我看啊!” 严初九笑着点头,拿起铁钳和网兜,冲安欣弹了个响指,“安医生,跟我走,带你去抓螃蟹!” 安欣点点头,攥紧了浅蓝的裙摆跟在后面! 组队的话,她自然愿意组严初九! 男女搭配……不,她是第一次来这种没开发的小岛,以前也从没赶过海,没有经验,必须得严初九带! 浅蓝的裙摆扫过沙滩上的细沙,偶尔会沾到几粒,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清爽。 好看确实好看,但赶海穿这样就有点不太合适。 然而她也没办法,和严初九一起出海,衣服太容易脏了! 一天一夜的时间,竟然就把所有带来的裤子都换完了,现在只剩裙子。 第1093章 不钓鱼了,钓蟹 荒岛上的礁石,全都又大又平整! 缝隙里还积着海水,偶尔能看到小螃蟹横着爬过。 严初九在一块大礁石前停下,鼻子嗅了嗅就对安欣说,“安医生,这石头缝里有货!” 安欣勾头看了看,底下的缝隙很深,光线透不进去,什么也没看到。 严初九见她一脸的茫然,这就掏出强光手电打亮递给她。 安欣接过后往石缝里面一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发现一只比巴掌还大的青蟹正举着大钳,警惕地盯着自己。 果然看得见的都不是惊喜,惊喜全藏得摸不着的地方。 安欣被吓一跳同时也十分吃惊。 严初九根本就没弯腰去看,只是鼻子动了动就知道下面藏着大青蟹。 这嗅觉,真的比警犬还秀啊! 咦,他的嗅觉这么厉害,那自己平时和他待在一起……岂不是什么都瞒不过他?例如昨晚自己偷偷吃了个葱油饼。 安欣只顾着惊奇,没注意到自己的裙摆已经勾在了侧边尖锐的礁石上。 严初九正拿着长铁钳往石缝里伸,准备将那只大青蟹夹出来,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撕拉”一声响。 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只见安欣慌手慌脚的捂着裙摆! 她的裙子已经被礁石勾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一片带着弧度的雪白肌肤! 阳光落在上面,像镀了层薄玉。 严初九看得心头发紧,这若隐若现的风景,比直接看更让人心痒。 他赶紧移开目光,伸手帮安欣把仍勾在礁石上的裙摆解下来,“安医生,你有没有被刮伤?” “没,没有!” 安欣慌乱的应了声,手拽紧了当当吊吊的裙摆摭住双腿,脸红耳赤。 刚才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严初九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多半是什么都看到了。 严初九确实看到了,但不是故意的,“安医生,你要小心些,这些礁石边缘很锋利!” “知道了!” 安欣仍然很尴尬,因为裙子被扯得口子很大,必须得紧捂着才不至于走光。 严初九见她无比窘迫,也顾不上那只螃蟹了,脱下自己身上的冲锋衣,系到了她的腰上 “先系上挡挡,等下回去再换衣服!” 严初九的声音尽量保持自然,但指尖碰到她微凉的腰线时,还是忍不住顿了顿,随后又迅速收回手。 安欣垂眼看看,发现自己下身终于被包裹得严实,不再是欢迎光临的样子,微松一口气,“谢谢!” 严初九微微摇头表示不用客气,见她确实没事,这才转身重新看向石缝里的青蟹。 “我先把这大家伙夹出来,免得它跑了。” 安欣攥着衣摆的指尖微微发烫,感觉自己的嗅觉突然变灵敏了,冲锋衣上有他的男人味,是自己的鼻子犯了罪! 刚才的窘迫,也被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取代。 她的目光,不由的看向严初九! 他正专注的弯腰去夹那只螃蟹,手臂肌肉线条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动作利落却又带着几分小心! “咔嗒” 一声轻响! 严初九精准夹住青蟹的背甲,稳稳将它从石缝里拽了出来。 那青蟹挥舞着大钳,张牙舞爪却始终挣脱不开,被他顺手丢进身后的网兜里! “搞定!”严初九笑了起来,“这只够肥,晚上清蒸正好。” 安欣凑过去看,网兜里的青蟹壳泛着青黑色的光泽,钳子里还夹着点海藻,确实壮实得很。 男人的终极浪漫就是这样吗?抓住你,然后吃掉你! 不过收获的喜悦,冲淡了她的紧张和尴尬! “初九,我没想到你除了烹饪、钓鱼、潜水之外,连抓螃蟹都这么厉害!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呢!” 严初九垂眼看了看,觉得她说的虽然是事实,自己的确有过人之处,可是对于复仇并没有作用。 “安医生,我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想学的话,我通通都可以教你。” 安欣有些意外,“真的?” 严初九的目光看向她,“你不是也教我功夫吗?人心换人心,你对我毫无保留,我自然也会对你倾尽所有。” 一瞬间,安欣便被他的话暖到了,比腰上系的冲锋衣更暖。 她咬了咬唇,这就轻拉一下严初九的衣角,“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情?” “你说?” 安欣扭头看向那边远处叶梓与许若琳时隐时现的身影,“嫂子和琳妹的潜水能力,以及嗅觉之所以那么强,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是的!” 安欣的神色顿时就亮了起来,正想问你是怎么让她们变成那么强的,却突然看见原本已经抓过一只螃蟹的石缝底下又钻出了只螃蟹,这只更大! 一时间,她就顾不上再问了,“初九,还有一只,快,夹住它!” 严初九看见后,却把铁钳递给她,“安医生,你来!” 安欣看着递到面前的长铁钳,有点手足无措,“我、我从来没抓过螃蟹,万一让它跑了怎么办?” “跑了就再找,这岛上的螃蟹多着呢。” 抓螃蟹就像谈恋爱,错过这只,还有下只,虽然下只可能夹得更疼。 严初九把铁钳往她手里又送了送,随后弯腰帮她调整姿势。 “你看,握钳柄的时候要稳,不能夹它的钳子,要夹身体,别太用力,但也别太松……”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拂得安欣耳尖发烫。 她攥紧铁钳,按照严初九说的,慢慢把钳口对准石缝里勾头探脑的青蟹。 那螃蟹竟然超级凶,看着铁钳怼来,非但不躲,反倒举起大钳一下夹住了安欣的铁钳。 安欣立即就想将它带起,装进网兜。 谁知刚收紧钳口,螃蟹又鬼精的松开了,然后往石缝里缩去! “啊,它要跑!” 安欣手忙脚乱的追击,可连夹几次都被它滑脱了,人也变得兴奋又紧张,完全没了平时清冷的模样。 严初九忙伸手握住她毫无章法的手腕,人也贴到了背后,稳稳托住她的身体! “别慌,它跑不掉的,你看,先这样从底下伸进去,夹住中间那块硬壳,它再怎么挥钳也没用。” 严初九的手指轻轻扣在她的手腕上,带着耐心的引导,帮她一点点调整铁钳的角度。 安欣顿时变得更紧张了,自己的背后,有他的温柔! 同时,她也再次确定,这个男人真的很坏……嗯,应该说健康! 安欣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注意力放到铁钳和青蟹上,缓缓将钳口凑了过去。 “再伸进去些,裹住后就用力夹,对,就现在!” 安欣的牙齿深深咬着唇,猛地收紧手腕,铁钳终于精准夹住了青蟹的背甲。 那螃蟹瞬间炸了毛,大钳疯狂挥舞,钳柄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安欣没有慌,因为它再凶,也没有自己背后的男人凶! 只是该说不说,她又很喜欢这种有人在背后撑腰的感觉! 安欣的手稳稳的使力,将青蟹夹了起来! “看,我夹住了!” 安欣扭头看向严初九,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语气里满是雀跃,脸颊仿佛都染上了一层浅粉。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鲜活的模样,自己也很开心,有种将坚冰融化的成就感。 他忙将网兜张开,让她把螃蟹放进去。 “厉害啊安医生,第一次就夹得那么准!” 安欣被夸了句,脸就不禁红了,心跳也快了起来! 严初九将螃蟹收了后,“我们继续,这里周围很多青蟹,我来找,你来夹,争取爆护!” 安欣顿时就兴奋起来,连连点头,连刚才没问完的话都忘了。 和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实在是太治愈了! 冷静理智如她,也被治得时不时犯迷糊! 第1094章 赶海让人上头 没过多久,严初九又靠灵敏的嗅觉找到了一只藏在石缝下的螃蟹。 他就想把它勾出来,让安欣夹住! 然而这只虽然没有刚才那两只大,可是鬼精得很。 看到严初九长长的铁钳伸进来,它立即就往后躲。 这明显就是蟹中老油条,深谐“敌进我退”的战术套路! 严初九的钳子伸到了底也勾不着它,往后看了看,发现石缝是相通的,而且人可以绕到礁石后面去! “安医生,你去后面吓唬它,把它往我这边赶!” 安欣听话的绕到后面,用铁钳往缝隙里伸。 谁知青蟹没被逼出来,她的手指却不小心伸进了旁边的礁石缝里,然后被躲在那里的一只石头蟹偷袭了。 安欣感觉到手指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忍不住轻叫了声,“啊——” 严初九赶紧凑上前查看,发现一只石头蟹正挂在她的指尖上,大钳死死钳着皮肤。 “安医生,你别动!” 严初九赶紧一把抓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想把石头蟹摘下来,可这家伙钳得太紧,一扯就疼得安欣直皱眉。 这就跟爱情散场一样,你越挣扎,它就越不肯松手! 为了不让安欣雪上加霜,严初九换了个策略,抓着她还被夹着的手指浸入了旁边的小水洼里。 石头蟹遇水后,立即主动松开了安欣的手指,飞快的游走了。 严初九低头看看,发现安欣的手指已经被夹破了一道口子,正丝丝的渗着鲜血。 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严初九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将她的手指放入嘴里。 安欣睁大眼睛看着严初九,整个人都是懵的,头脑一片空白。 有些亲近来得太突然,就像暴雨天的伞,猝不及防却暖到心慌! 严初九吸一阵之后,原本要把血吐出来,谁知喉咙竟然不受控制,咕噜一下咽了进去。 安欣听到吞咽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严初九也有些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鬼,反正味蕾感受到鲜血的气味就完全控制不住。 “那个……安医生,你身上有没有带创口贴,我给你贴上!” 安欣确实带了创口贴,但贴在手上不合适,所以就摇摇头,“没事,只是破了点皮而已,已经不流血了,不用管它。” 严初九伸手指了指石缝底下,“那……我们继续?” 安欣明显是个喜欢迎难而上的女人! 小小伤痛,让她越挫越勇,这就点了点头,“嗯,继续,害我被夹,必须逮住它!” 严初九扬了扬手中的铁钳,“这次我从前面吓它,把它往你那边逼出去,然后你就夹住!” 安欣干脆的答应,“行!” 严初九趴下来勾头看了看,隐约能看到青蟹那对青色的大钳在暗处微微晃动,这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铁钳伸进去就是一通虚张声势的乱捅。 青蟹明显被吓到了,秉着“好蟹不与人斗”的念头,连连后退。 “安医生,你当心点,它出去了!” 安欣早就屏住呼吸等着,看见青蟹一冒头,也不管它已经举起双钳作投降状,立即就夹了下去。 “咔嗒!” 铁钳精准地锁住了青蟹的背甲! 那青蟹顿时慌了,大钳疯狂地挥舞着,试图挣脱! 安欣夹得又稳又准,任凭它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漂亮!”严初九凑上去的时候忍不住夸了一句,“安医生,你很有抓螃蟹的天赋哦!一点就通,一夹就中!” 网兜里已经有三只青蟹,个头都不小,有些发沉。 安欣看着还在扑腾的青蟹,眼神发亮,“还是你教得好,不然我肯定夹空。” “那我们再往前找?” “好!” 两人并肩往礁石区走,沙滩上的脚印一深一浅,偶尔会有小寄居蟹从沙里钻出来,又飞快躲进贝壳里。 安欣踩着细沙,目光时不时落在严初九身上! 他走路的时候会刻意放慢脚步,会提醒她哪里有尖锐的贝壳,要小心。 这细微的举动,加上那件仍绑在腰上的冲锋衣,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被暖化了。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严初九又带着安欣找到了很多青蟹,通通都由她来夹。 安欣在一连收获了十几只肥大的青蟹后,不止体验到了赶海的乐趣,甚至还像钓鱼那样开始上瘾了。 之后,严初九异于常人的嗅觉还发现了一只大鲍鱼! 不过发现后,他没急着动手,而是转头教安欣。 “安医生,抓鲍鱼如果没有工具的话,就要用手从边缘往中间抠,不能硬拔,否则它会吸更紧,来,你试一下!” 安欣按着他教的技巧把手伸了过去,结果却被滑腻的触感吓了一跳,手猛地缩了回来。 严初九笑了起来,干脆又一次握住她的手腕,“别怕,它不咬人。你看,这样捏住……对,稍微用点力……” 熟悉的触感,让安欣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连目光都变得有些慌乱,只能死死盯着那只鲍鱼,按照严初九的指导操作。 有些亲近是潜移默化的,就像糖融在水里,不知不觉就甜到了心里。 “啵”一声轻响,鲍鱼被安欣成功拔了下来! 严初九冲她竖起大拇指,“安医生,给你点10085个赞,扣掉一个是怕你骄傲!” 安欣又一次被这逗笔逗乐了! ……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安欣跟着严初九穿梭在礁石间穿梭,收获颇丰! 夕阳渐渐西斜,将海面染成一片暖橙。 安欣玩得相当尽兴! 哪怕裙子扯破了,哪怕脸颊上沾了些泥渍,仍不显狼狈,反而添了几分正常女孩才有的鲜活气息。 严初九看得入了神,从前那一身白大衣的严谨女医生带着距离感,可此刻的她却有着无法形容的吸引力,让他想靠近! 原来卸下防备的安欣,才是最动人的。 安欣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又抠下一只鲍鱼后准备去水洼里洗手。 谁知脚下的礁石上却沾着滑腻的海藻,鞋底一滑,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 眼看就要摔倒,安欣急忙使出缠丝劲,想要稳住身形。 “小心!” 谁知严初九的反应比她更快,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经伸了过去,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抄在怀里。 安欣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鼻尖正好蹭到他的胸口,闻到那股熟悉的海盐混着阳光的味道,心跳瞬间乱了节奏。 两人的距离贴得极近。 安欣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 严初九也能看到她眼睫上沾着的细小沙粒,像撒了把碎钻。 还有揽在她腰上的手,哪怕隔着冲锋衣的布料,也能隐约摸到她腰线的弧度,以及她微微的颤抖。 一时间,严初九竟然舍不得松手。 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呵气如兰的气息,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瓣,无不带着不可抵挡的魅力! 严初九的脑子一热,几乎是本能地低下头,嘴轻轻覆上了安欣的唇…… 第1095章 我爱了不该爱的人 安欣看到他灼热的眼神,以及逐渐靠近的呼吸,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一切。 理智叫她躲开,可身体偏偏不受控制! 原来的时候,听着科室小护士说起谈恋爱时的身不由己,她一直都觉得那是托词。 真正的身临其境,才发现真的像被施了咒,点了穴般无法动弹! 她眼睁睁的看着严初九的轮廓在眼前一寸寸放大,直至双唇被覆盖! 这个男人的唇很柔、很软,带着海水的微咸,和一缕若有似无的甜。 仿佛人生的滋味,多是苦涩,偶尔有一点甜,但终究全都要咽下去。 安欣形容不出此时的感受,只觉得浑身僵硬,那吻似乎透进血液,涌入四肢百骸,让她奔腾如流。 她想推开严初九,手触碰到他的胸膛又完全使不出力气,反倒涌起一种想抱紧的他冲动。 安欣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性格冰冷,意志坚定又强大的女人。 可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的人设崩塌了,彻底沦陷于这突如其来的悸动之中,软得像一滩融化的糖。 原以为自己是座冰山,可只是没遇上太阳,碰到了严初九如此猛烈的,真的就融化成了糖水! 安欣忘了挣扎,也忘了抵抗,甚至情不自禁地微闭上眼睛,本能地回应严初九的吻! 海风停了,浪声远了,连礁石上的螃蟹都像安静了下来。 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人交织的急促呼吸! …… 正当两人意乱情迷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了许若琳的叫喊声,“哥!安医生!你们快过来呀,我们找到好多生蚝和青蟹!” 一瞬间,安欣仿佛突然被当头浇了盆冷水,人刷地清醒过来,猛然推开严初九,慌手慌脚地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裙与发梢! 严初九看到她受惊如小鹿般的模样,神志终于有所清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安,安医生,对、对不起,我……我刚才……” 严初九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我刚才看你实在太美了,一下子没忍住就嘴了上去? 安欣也终于缓过神来,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冲锋衣,满脸通红,连耳根到脖颈都是绯红一片! 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仍如脱缰野马,整个人像刚经历了一场甜蜜又狼狈的风暴! 严初九注意到她的头发还有些紊乱,上面沾着些沙粒,这就下意识的想伸手替她整理一下。 谁知手刚伸过去,安欣却后退了一步,眼中带着警惕,仿佛他是条会咬人的毒蛇一般。 严初九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心里很是懊悔,想道歉又怕再让她尴尬,想转移话题,却脑子空空。 最终,还是安欣低声打破僵局,“我们……去找琳妹她们吧!” 表面似乎风平浪静,实则却已是海啸过境! 她感觉冲锋衣都快挡不住自己的秘密了! 严初九只好垂着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像只被雨淋湿的大狗,一路心乱如麻! …… 没多一会儿,四人在登陆艇旁的沙滩上会合。 许若琳和叶梓各自拎着一袋满满的海货,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许若琳高高举起一只比巴掌大的青蟹,语气雀跃,“哥,你看我抓到的这只螃蟹大不大?” 叶梓也笑着晃了晃自己手里沉甸甸的袋子:“生蚝够咱们晚上烤着吃了,岛上还有野生的木瓜,我摘了几个,晚上可以炖鱼汤!” 安欣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我们也抓到了不少螃蟹,还有几个鲍鱼!” 为了避免两女看出异样,她说着就去收拾网兜,脸却还在微微发烫! 刚才那个吻的触感,像刻进心里一般,怎么也忘不了。 那……可是她的初吻! 严初九也有些慌,但明显比安欣镇定许多,“阿梓,琳妹,看来今晚我们真的能实现海鲜自由了!” “那必须的!” 许若琳这会儿终于看到了安欣她腰间的冲锋衣,疑惑地问,“欣姐,你怎么穿着哥的衣服啊?” 安欣的脸瞬间红了,下意识拽了拽腰间的衣服,心虚的不知该怎么解释。。 严初九则是稳如招妹的接话,“刚才安医生被礁石刮到裙摆了,我让她系上挡挡风,免得受凉。” 许若琳恍然点头,没再多问,拉着叶梓就往艇上走,显然并没察觉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微妙气氛。 安欣跟在严初九身后,偶尔抬眼望向他的背影,心跳又一次失了节奏。 刚才那个失控的吻,以及自己那不由自主的火热回应,让她再也不能逃避一个事实——她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这句歌词像忽然闯入脑海的潮声,一遍遍拍打着安欣的理智。 明知他是闺蜜的男友,是一味穿肠毒药! 爱上他便如踏进无底深渊,会万劫不复,她却仍旧无法自控的一步步陷落。 一种混杂着强烈负罪与无法按捺的悸动,几乎将她吞噬。 她觉得自己像个立在悬崖边的傻瓜,一边恐惧坠落,一边又贪恋谷底那令人眩晕的风景。 手指掐着掌心,疼意让她清醒了几分,可一想到刚才那个吻,心又软得一塌糊涂。 那个吻,刚开始有点咸,然后透着甜,最后还让她渴了。 “你说你犯了不该犯的错,心中满是悔恨……” 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她良知的钟上,发出沉重而清晰的回响。 她痛恨自己这般走火入魔,更害怕被许若琳看穿心事,只能始终低着头,任海风拂过她仍在发烫的脸颊。 心里的乱麻缠了一圈又一圈,剪不断,理还乱。 每一次心跳都在审判她:这是错的。 可每一次呼吸,却仍贪婪的回味着与严初九的那份禁忌甜蜜。 …… 几人上了登陆艇,很快就回到游艇上。 招妹一直敬职敬业的守在甲板上,看到他们终于回来,立刻摇着尾巴凑上前,鼻子在网兜上嗅个不停,显然是被海鲜的味道所吸引。 严初九揉了揉招妹的脑袋,“傻狗,别急,等会儿给你弄好吃的。” 安欣则是将手里的网兜放到厨房,自己快步走向卧室。 严初九看着她仿佛逃似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不过许若琳和叶梓在,也只能收起心情,先收拾海鲜。 “琳妹,阿梓,今晚我来做海鲜大餐,保证让你们吃过返寻味!” “好耶!”许若琳第一个欢呼起来,“我今晚要吃三只螃蟹!” 叶梓也笑着说,“我要喝木瓜炖鱼汤!” 船舱的厨房,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水流声、说话声、笑声混在一起,伴着夜幕渐渐降临,在暖黄灯光下显格外温馨。 严初九看着两女忙碌的身影,心情也放松了些,涌起要倍加珍惜的念头! 这会儿没有复仇的压力,没有深海的危险,只有简单的烟火气,以及这些能温暖他的女孩。 嗯,要是能一直这样,哪怕女朋友多一些,关系乱一点,他都可以忍受的。 第1096章 我也不想做渣男,全是异能逼的 晚餐是在游艇甲板上进行的。 海风轻抚中,暖黄的灯光将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桌上摆得满满当当,全是今天赶海的收获。 清蒸青蟹红亮诱人,里面的蟹黄满满当当,凑近就能闻到浓郁的蟹香! 爆炒海螺装在白瓷盘里,红辣椒和绿葱段点缀其间,酱汁顺着螺壳往下流,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一锅木瓜海鲜汤,砂锅里的木瓜炖得软烂,汤里不止有鲍鱼,还加了几颗剥壳的虾仁,汤色清亮,飘着淡淡的清甜。 木瓜或许到煮熟都想不通,自己原本是水果,遇到了鲍鱼怎么就成了配菜。 桌餐旁边还弄了个烧烤架,红红的炭火烤着肥美的生蚝。 叶梓正一勺一勺的添加着蒜蓉酱,火焰一舔,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严初九啃着一个青蟹,嘴里满口蟹黄,咸香中带着甘甜的滋味,让他突然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 “果滴朋友钟意去海边钓鱼,我来沙滩钓蟹,因为蟹比鱼好吃!” 事实证明有点道理,蟹真的比鱼美味。 许若琳原本说要吃螃蟹,结果却对蒜蓉烤生蚝情有独钟! 女人果然大多口是心非,幸亏她对爱情不是这样。 她不但自己吃,还夹了个给有些走神的安欣,“欣姐,你尝尝这个刚烤好的,超级鲜!” 安欣连忙接过,指尖却不经意触碰到身旁严初九的手臂。 两人俱是一顿,安欣仿佛被电到的似的迅速缩回手,耳根发热,只能低头假装专注地吹着滚烫的生蚝。 多热烈的悸动,越界之后,就变成了沉默的痛! 暧昧上头的那几秒,像极这烤生蚝——闻着香,吃着烫,弄不好还拉肚子。 严初九见她对自己畏如蛇蝎,有点坐不住,这就起身去帮叶梓处理剩下的生蚝! 忙碌之余,他的眼神却又不由自主地飘向安欣。 她的侧脸被火光照亮,微蹙的眉头和失神的眼眸,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他的心上。 许若琳又吃了个生蚝后,感觉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见严初九还在忙这忙那,便去拉他过来坐下。 “哥,你今天搬黄金累坏了吧?多吃点生蚝补补,别人都说,这是男人的加油站呢!” 严初九拍拍自己的胸膛,“我这么强壮,不用补的!” 许若琳嗔怪的轻横他一眼,“我知道你强壮,可是加了油,不是跑更快吗?” 这话好有道理,严初九无法反驳,只能吃她递来的生蚝。 叶梓则是比较照顾第一次跟着他们出海,而且还是锦鲤本鲤的安欣,给她盛了一碗木瓜汤。 “安医生,喝点木瓜汤……” 叶梓原本想说以形补形的,但又觉得不合适,有点炫耀自己事业线比人家波澜壮阔的意思。 她情商极高的拐了弯,“这汤很暖胃,能解海鲜的寒凉。” 安欣接过汤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瓷壁,心里也暖了几分。 她舀了一勺汤,清甜的木瓜味混着淡淡的海鲜香在舌尖散开,刚才的慌乱与懊悔也似乎也被这暖意暂时抚平了些。 晚餐在一种看似热闹实则微妙的气氛中进行。 许若琳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叶梓偶尔微笑着附和,大部分时间都照顾着三人。 打工人打工魂,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与两女的区别。 安欣吃得则是有点心不在焉,只觉得严初九偶尔投来的目光,比眼前的炭火还要灼人。 晚餐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安欣便迫不及待的起身,“我回房间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她走得干脆,背影很快消失在船舱门口。 在叶梓开始收拾餐桌的时候,严初九则想去钓鱼。 许若琳却坚决不许,拉着他到甲板的藤椅上看星星。 夜空像被墨染过,繁星密密麻麻地缀在上面,银河的轮廓清晰可见。 此情此景,就让人想吟诗一首: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许若琳揪了揪正有所失神的看向星空的严初九,“哥,下午你和欣姐抓螃蟹,玩得很开心啊!”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自己和安欣接吻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他忙低头看向许若琳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深情,似乎不太像东窗事发的样子,这就强作镇定的握住她的手。 “也没多开心,安医生是只赶海菜鸟,鼻子也不灵,我整个下午就光忙着教她怎么夹蟹子、抠鲍鱼,可累了!” 这话半真半假! 教手艺是真的,接吻也是真的,累是假的,不开心是假的。 不过有些事绝不能提,许若琳再大方,再包容,估计也不会愿意和闺蜜分享自己的男朋友。 许若琳却是摇了摇头,“可我看见欣姐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呢!” 严初九不知该怎么接话了,生怕说多错多。 许若琳没注意到严初九发紧的神色,只是看向船舱的方向。 “哥,欣姐一直是个不快乐的人,总是沉默寡言,抑郁不欢,似乎心里有很多事情一样。我问她,她也不愿说。” 严初九听许若琳这样说,才明白安欣母亲的事情,她只告诉了自己,连最要好的闺蜜也没透露。 许若琳轻抚着严初九粗糙的手指,“不过这次出海,我发现她似乎改变了一些,那张脸不再一天到晚的绷着,不再像全世界都欠了她钱没还似的。尤其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偶尔还会笑一下呢!” 严初九不由想起下午礁石边那个猝不及防的吻,想起安欣被自己吻得发僵的身体,还有后来她红着眼眶避开的模样。 他就心虚了起来,不太敢去看许若琳清亮的眼睛。 这眼睛太干净,照得他自惭形秽! “所以啊,”许若琳却是强迫他看着自己,“我想着你嘴不是挺会说的嘛,又会逗人开心。以后你多跟欣姐说说话,别总让她一个人待着。让她多笑一下,人生很短,我希望她能快乐一些!” 严初九有些意外,“琳妹,你是不是太大方了?让自己的男人去哄另一个女人开心?” 许若琳轻横他一眼,“哥,你别多想呀,我不是让你做什么,欣姐是我最好的闺蜜,以前我有什么头疼脑热,她从来都是随传随到,我有什么事,她也第一个帮忙,可我从没为她做过什么,我就想她开心些,别总把自己裹在壳里。” 严初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 许若琳把安欣的孤单当成心头事,自己却背着她,跟安欣发生了许多不可告人的交集! “行,都听你的。” 严初九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鼻尖全是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洗发水味,心里却满是愧疚! 唉! 我也不想做渣男,全是异能逼我的! 不多交女朋友,它不增涨! 别说这理由清新脱俗,真的是异能先动的手啊! …… 旁边的招妹似乎嫌他俩腻歪得晃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着尾巴慢悠悠走向船舱门口。 那耷拉着耳朵、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像是在说“没眼看没眼看,我还是去守着我的鱼干吧”。 许若琳踮起脚尖,在严初九唇上轻吻一下,“那……今晚还要我给你说情话不?” 严初九连忙点头,“要,当然要!” 许若琳的脸红了起来,“……我先回房间洗个澡,然后去找你!” “嗯嗯!” …… 半小时后,严初九的房间门被轻轻敲响。 他打开门,许若琳穿着丝质吊带睡裙站在门外,头发还带着潮湿的水汽,身上飘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令严初九意外的是,她的手上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水晶杯:一杯装着热水,一杯装着冰块。 严初九疑惑的问,“琳妹,这是什么?” 许若琳咬了咬唇,声若蚊鸣的告诉他,“等会儿给你说情话要用的!” 严初九仍一脸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端两杯子谈情说爱?我读得书少你别骗我啊! 直到许若琳将灯光调暗,忽冷忽热的感觉围绕,他才终于恍然明白过来…… 第1097章 学无止境 做人是一门高深的艺术,学无止境! 严初九在许若琳的言传身教之下,不止学到了新的知识,也感慨万千。 原来情是分冷热的。 没有冰,你永远不知道热水有多暖。 没有热,你也永远不懂冰有多凉! 这就像人生,要耐得住冰凉清寒时的孤苦,也要受得住炽热时的拥挤。 最好的为人处世之道,不是烈火烹油的热烈,也不是冰壶秋月的疏离,而是凉得恰到好处,暖得恰如其分! 严初九觉得做人最是要坚守,陷入低谷的冷你别哆嗦,裹在高光里的热你也不骄纵,始终保持积极向上。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终于安静了下来,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 许若琳靠在严初九胸口,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迹,“哥,今天搬黄金的时候,我手都软了,没想到黄金这么沉。现在却是脚都软了,没想到你累了一整天,竟然还是蛮牛一样!” 严初九笑了一下,把责任推给她,“还不是你晚饭的时候给我吃那么多生蚝!” 许若琳很是配合的撇了撇嘴,“那怪我咯,给你加那么多油,害你跑这么快又这么久!” 严初九笑得不行,然后才正经起来,“明天我再下去搜索一下,看看另外的沉船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探索永无止境,就像男人的精力! 许若琳点头,“嗯,这里是公海了,有什么发现也可以带回去。” 严初九也是知道这属于三不管地带,所以发现新的沉船才那么兴奋! 要还是在专属海域,一向遵纪守法的他也只能望洋兴叹! “哥,你明天还要下海,得早点休息,我也回去了,免得被嫂子和欣姐发现。” 许若琳的话说得十分体贴,其实却是怕了。 自己这个男朋友的身体原本就健康得可怕,被晚上那一顿野生海鲜一加持,更是不得了。 这会儿贤者时间转瞬即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在严初九唇上亲了最后一口,轻手轻脚地开门离开,像只偷吃了鱼的小馋猫。 许若琳走后,重新热起来的严初九却睡不着。 想起叶梓之前说的那句“今晚不锁门”,这起身走了出去。 谁知刚打开门,就发现许若琳突然出现在面前,不由吓了好大一跳。 许若琳疑惑的问,“哥,你要去哪儿?” “呃,那个……感觉有点饿了,想去厨房找点吃的!”严初九强自镇定的找了个借口,然后岔开话题,“你不是去睡觉吗?怎么又回来了?” 许若琳的手轻掩在胸前,脸红红的横他一眼,“我回去才发现,内衣还在你这儿,刚才你扔哪去了?” “应该…还在床上吧!” 严初九翻开被子,找了一阵才在床角找到许若琳落下的衣服,然后送走了她。 尽管只是虚惊一场,但严初九还是冒了冷汗,原本想乖乖休息算了,可想到已经跟叶梓说好了,也只能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来到叶梓的房间,果然发现她的房门虚掩着。 严初九推开门进去时,看到她正靠在床头看书。 床头灯的光落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 听到动静,叶梓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又很快染上羞涩。 “老板,你……好大狗胆呀,竟然真跑来了!” 严初九忙反锁上房门,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答应你的事,怎么会忘?” 叶梓今天也很兴奋,那些打捞上来的黄金,沉甸又滚烫的样子,弄得习惯早睡早起的她,这会儿没有半点睡意,很想做点什么释放一下情绪。 “老板!”叶梓乖顺的靠进严初九的怀里,声音却低得像做贼似的,“你就不怕被若琳和安医生发现呀?” 严初九微微摇头,“安医生应该早就睡了,琳妹刚从我的房间回去。” 叶梓听他这样说,没有因为自己吃剩菜而不高兴,反倒松了一口气。 她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从来不去吃开始就没资格吃的醋,也从来不会嫌弃严初九。 恰恰相反,她反倒害怕严初九会腻烦自己。 这个男人太强大了,只要抱紧他的大腿,这辈子都将衣食无忧,大富大贵。 严初九感受到怀里人的温顺,指尖摩挲着她身上雪白肌肤,不由想到她的种种好。 她不像许若琳那般热烈直接,也不似安欣清冷疏离,懂分寸,知进退。 她总是把姿态放得低微,为自己鞍前马后,把所有事都办得周到,像船舷边的锚,悄无声息的稳住他偶尔晃荡的心神。 叶梓感受到他的温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严初九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只要跟着我,以后还会有更多!反正只要我有一口饭吃,你就肯定有一个碗刷!” 这话听着讨厌,可是落在叶梓心里却像颗定心丸! 她放松了紧绷的肩,整个人更贴近他几分。 “老板,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我跟着你,就做好该做的事,别的不会去瞎想。就像今天的木瓜汤,我知道自己是配菜,就不会去抢主菜的风头——能陪着你,我就感觉足够了。” 严初九的心莫名一动。 人都有慾望,叶梓应该也有,但她活得通透,从不去抢不属于自己的。 这份清醒,倒是比自己的贪心更实在! 严初九低下头,轻吻她的唇,“阿梓,你不是配菜。庄园的事离不开你,我也一样!” 叶梓的心热了起来,像被炭火烤过的生蚝壳,连耳根都泛着烫。 “老板,要是以后……要是以后有更多人跟着你,你可别把我忘了。” 她的声音很低,又带着点卑微,却无比真诚。 “不会!”严初九微微摇头,又轻吻一下她,“你是第一个跟着我出海的女人,在我心里的分量就像,就像……嗯,游艇上的那个锚!” 叶梓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热,这就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深情的吻住她。 缠绵热吻过后,她才问,“老板,你今天潜了一天的水,又赶了趟海,不累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随着体能异能的增长,精力也变得比以前更充沛。 不夸张的说,他现在真的一次能打三只老虎! 叶梓确定他仍然龙马精神后,这就下了床,打开房间里的小冰箱,从里面取出一些冰块,然后倒了一杯热水。 严初九看得目瞪口呆,“你这?” 叶梓脸红红的凑到他耳边,低声告诉他,“若琳今天跟我说她看到了一个小视频……” 严初九更是意外,“你们,连这种事也分享啊?” 叶梓点头,“我和若琳,跟结衣一样,亲得比姐妹都亲,什么都说的!当然,我跟你的事情,我不会跟她们说的!” 严初九还想说什么,却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窗外的海风还在吹,船身轻轻摇晃着,像母亲的摇篮。 床头的书被风吹得翻了一页,发出轻微的声响,给两人的交缠打着掩护…… 温存过后,叶梓靠在严初九怀里,呼吸渐渐平稳,竟然很快睡着了。 严初九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吻,然后小心翼翼地起身! 他得在天亮前回自己房间,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刚推开一条缝,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安欣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手里拿着一个水杯,正在那儿看着夜晚的海景出神。 听到动静,发现是严初九,眼神里满是惊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严初九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退回去,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安欣已经看见他从叶梓的房间出来了。 第1098章 我承认都是气氛又惹祸了 严初九见已经被发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安医生,你还没睡啊?” 安欣没有回应,只是看向他身后的叶梓房门。 严初九张了张嘴,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个合理的借口,“那个……我刚才去找阿梓说点关于明天去那边潜水的事情。” 解释等于掩饰,掩饰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严初九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站不住脚。 深更半夜,穿着睡衣去女员工房间,还明天潜水? 这会儿就已经潜过了吧! 安欣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说,“我们聊一下?” 严初九咽了口唾沫,最终点了点头。 安欣这就转身,不过并没有返回她的房间,而是顺着楼梯往上层甲板走去。 严初九便跟在她的背后。 上到了顶层甲板,这里的夜景不错,仿佛置身于一片与世隔绝的星河梦境。 深邃的天幕如同一块巨大的天鹅绒,缀满了细碎而璀璨的钻石!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海面上铺出一条粼粼闪烁的光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此景只应天上有,奈何人在囧途中! 安欣倚靠在栏杆旁,像这片静谧绝美夜色中诞生的精灵。 海风轻柔的吹动她纤长的秀发,勾勒出睡裙下纤细柔美的轮廓,衬得肌肤白皙如雪。 她说要跟严初九聊聊,可是上来后只是沉默的看着海面,侧脸线条优美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落寞和疏离。 严初九扭头看她,那双平日里清澈冷静的眼眸,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的深潭,让人看不透,却又忍不住想去探寻。 此时的安欣,像一首被月光浸透的诗,写满了无人能懂的怅惘! 严初九终于忍不住,声音沙哑的开了口,“安医生,傍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是我冒犯了。” 安欣没有看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该说什么呢? 责怪他吗? 可自己那情不自禁的回应,又怎么解释呢? “不全是你的错。”安欣声音很轻,几乎要被海浪声淹没,“我也…失了分寸。” 这句话仿佛一道口子,瞬间撕裂了两人之间努力维持的平静。 严初九看向她,眼神复杂,最多的是难以压抑的悸动。 “我知道这不对,”严初九向前踏了一小步,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我控制不住…”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安欣已经打断了,“不,我叫你上来,是想让你把傍晚的事情忘掉!” “忘掉?” 严初九看向安欣的侧脸,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了层摸不着的雾,生生划开一道界限! “安医生,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像刻在骨头上的字,不是你说忘,我就能抹掉的。” 他向前又迈了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安欣甚至能闻到他身上已经让自己上瘾的味道! 只是这又像带着刺的毒药,轻轻扎了她一下,让她下意识地想后退。 可她的脚跟抵住了栏杆,无处可退。 “那你想怎么样?”安欣终于转过头来看他,眼底有慌乱,也有倔强,“严初九,她是若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下午那个吻,还有之前……已经错得离谱了!难道还要一错再错吗?” 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被海风吹得有点散,却更显得脆弱。 “我知道是错。”严初九的目光沉静,却像深海,藏着看不见的涡流,“但我没办法骗自己,安欣,你能忘掉和我发生过的一切吗?” 他的反问直接而锐利,剥开了安欣努力维持的伪装。 她仓皇地移开视线,极力想说自己可以,可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何忘记? 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唇瓣的柔软,还有自己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回应…… 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里反复上演,比任何一场精密的手术录像都清晰。 忘掉? 谈何容易。 严初九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圈和紧咬的下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也乱得一塌糊涂。 他抬起手,想去触摸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顿住,最终只是轻轻拂过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将它们别到耳后。 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她耳廓敏感的肌肤,两人俱是微微一颤。 那轻微的触碰像一道细小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安欣最后的防线。 正在这时,大海也推波助澜,游艇似乎被一个稍大的浪头推了一下,船身轻轻一晃。 严初九顺势就自然的将她搂入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曲线和热度。傍晚那个仓促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涌来,瞬间吞噬了所有的理智和顾忌。 安欣的手抵在严初九的胸膛上,能感受到他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和她自己的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想推开他,手上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 严初九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月光下,她睫毛轻颤,脸颊绯红,平日里清冷的神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惊惶无助的媚态,让人……只想狠狠占有。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环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安欣……” 这声低唤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安欣仰起脸,眼中水光潋滟,挣扎、愧疚、渴望……种种情绪激烈地交织着。 她看着严初九越来越近的脸庞,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己! 无法再直视那灼热的眼光,她逃避似的闭上眼睛。 严初九却误以为这是一种默许,再不犹豫,猛地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不同于傍晚那个意外的、轻柔的触碰,这个吻带着积压已久的渴望和霸道,炽热而缠绵。 他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安欣起初还僵硬着,被动地承受着。 但很快,在他强势又温柔的攻势下,她的眼神变得迷离,头脑陷入空白,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 什么理智、什么道德、什么闺蜜情谊……在这个瞬间,她通通都想不到了,仅仅只剩下本能! 只是刚开始回应,她的神智又突地清醒过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严初九。 力道之大,让猝不及防的严初九都向后踉跄了一下,差点没从船舷上掉下去。 “不!不可以!” 安欣的声音带着哭腔,透着无法掩饰的矛盾与慌乱。 海风吹过,瞬间冷却了两人之间灼热的空气,也吹醒了方才意乱情迷的头脑。 严初九稳住身形,看着她如同受惊小鹿般的模样,“对不起,安欣,我……我又失控了。” 安欣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身体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后怕和强烈的自我厌恶。 她又一次沉沦了。 在严初九的吻里,她竟然可耻地回应了,甚至差点彻底迷失。 强烈的道德感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神经。 “我们不能再这样了……”安欣低着头,像是在对严初九说,又像是在警告自己,“这真的好错,我们不能一次又一次对不起若琳……求你了,放过我吧!” 严初九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感觉沉闷又窒息。 他知道她说得对,但情感却像脱缰的野马,难以控制。 只是看着安欣泪流满面的模样,他又说不出的心疼。 安欣从来不是软弱的人,除非实在是痛得忍不住! “好。”严初九沉默了半晌,终于点了头,“你别哭,我会强迫自己忘掉的!忘掉我们曾经睡在一起,忘掉我们亲过两次嘴,忘掉……” 没等他的话说完,背后突然传来“嘭冷”一声,似有什么东西碎裂在地的声音…… 第1099章 我没那种命,牛马不会轮到我 两个正纠缠不清的男女均被这动静吓了一大跳,齐刷刷地扭头看去。 一个玻璃杯子,摔碎在了甲板上。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摔碎杯子的并不是许若琳,也不是叶梓,而是狗子——招妹! 他们这才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傻狗!”严初九忍不住骂骂咧咧,“我的胆都被你吓破了!” 安欣突然就很想问一句,你胆子这么小也敢勾引我? 招妹则是屁颠颠地跑了过来,在严初九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耳朵耷拉着,像是在为自己不小心打烂东西而认错的熊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破了甲板上原本凝滞的氛围。 安欣看着脚边摇尾巴的招妹,突然感慨的说了一句,“严初九,它可比你老实多了!” “它也不见得有多老实!”严初九弯腰摸了摸招妹的头,顺势转移话题,免得安欣再哭泣,也免得再尴尬下去,“之前它只出去一会儿,就找了个藏獒男朋友!” 安欣没再追问详情,因为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自己不也是去了一趟月牙屿,就被他给勾住了么! 她擦掉眼角的泪痕,重新靠回栏杆上,目光又落回了远处的海面。 夜色渐深,海风吹得更凉了! 严初九看她身上的睡裙很薄,肩膀时不时还轻缩一下,中央空调的毛病又发作了,下意识的就要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只是脱到一半,他就滞住了! 这样的关心,会不会又越界了? 安欣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举动,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男人有毒的,沾上一点都会万劫不复。 刚才只是被他吻了一下,身体系统已经崩溃得不成样了! 压抑的情感,像滚烫的岩浆不受控制地汩汩涌出。 安欣知道,自己不能再跟他待下去了,“我先回房间了,你明天还要下海,早点休息吧!” 话一说完,她也不等严初九回应,转身逃跑似的往下层走去! 严初九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很不舒服。 招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你还有我! 严初九蹲下身,把它抱在怀里,轻抚着它的狗头,“招妹,你说我是不是很花心?” 招妹昂唔昂唔的连叫几声。 严初九微微点头,“明白了,你说我不是花心,只是心分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招妹又昂唔昂唔的连叫几声,连海里的鱼都能听得出,它不是这样的意思! 严初九却是再次点头,“是啊,既然巨兽的血液生生把我变成了热带雨林,自然要滋润每一棵树的,这是我无法逃避的责任!” 招妹忍不住了,一把挣脱他的手,狗眼无爱的瞪着他。 严初九摆摆手,“知道知道,格局打开嘛,爱一个人是专一,爱几个人是情怀,爱很多人才是海纳百川!” 招妹忍无可忍了,声音极大的连声吠了起来。 “好好好,别激动别激动!”严初九忙伸手在空气中压了压,“我听你的就是,把谈恋爱当慈善,给每个渴望爱情的灵魂一个温暖的港湾!” 招妹完全受不了他了,扭头就走。 这届的主人太难带,三观都被震碎了。 严初九继续站在甲板上,脸上已经没有了逗比之色。 尽管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可仍感觉自欺欺人——花心就花心,还找那么多借口! 独立在船边舷角,冷风吹醒,默默地伴着我的孤影…… 严初九默默的反省了半晌,这才回到房间,躺到床上闭起眼睛。 周围很安静,只有波浪轻抚船身的声音。 巨兽摆脱了铁链后,不再向他发送魔音了。 然而此时此刻,严初九却希望它能再来骚扰自己,那样就不会想那么多。 安欣刚才那句“求你了,放过我吧”,仿佛取代了巨兽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回响,让他辗转难眠! …… 另一边,安欣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瞬间,紧绷的身体也彻底垮了下来。 她的双手捂住脸,身体还在轻轻颤抖。 他的吻,他的体温,他那咸里带着甜的味道,似乎仍深深侵蚀着她,让她无法喘气。 她也不想忘,可是不敢不忘。 暧昧的时候有多上头,清醒的时候就有多诛心! 许若琳的笑脸,又在脑海里浮现! 那个总是甜甜的叫自己欣姐,什么心事都愿意跟自己分享的女孩,要是知道自己和她的男朋友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该有多伤心? 安欣深吸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水是凉的,像浇在心上,让她又稍微清醒了一点。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只要以后和严初九保持距离,再不越界就好了! 可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又闪过刚才的深吻。 那感觉,让她的身体都热了起来。 当她的手开始失控的时候,瞬间又缩了回来,用力摇了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甩开。 “安欣,真的不能再这样了啊!” 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轻声说,那里的女人脸色白里透着绯红,带着酒精上头似的迷离,又透出浓浓的自责与迷茫! 那样子,真的像中了毒! “你是医生,要清醒,要理智,要冷静啊!” 安欣这样不停的告诫自己,可理智和情感,从来都不是轻易控制的东西。 七情六欲,她原本以为自己没有的。 然而遇上了严初九,她才知道自己不仅有,而且比普通人更强烈! 安欣望向窗外的璀璨星河,心中惆怅万千。 和严初九的一切美好就像幻觉,像这暗夜里不该有的梦,美丽却转瞬即逝。 这偷来的、发着光的心动,是不是像潮水中的浮光,注定只能闪耀一刻,然后沉入无边的黑暗呢? 她不知道答案,只觉得心头那团乱麻,缠绕得更紧了。 这一夜。 严初九烦躁不安,看什么都上火,硬是没睡好。 安欣却像回到之前那个雨夜,感觉到处都湿漉漉的,始终无法入眠。 …… 第二天,早上。 严初九是被招妹舔脸弄醒的。 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亮得透透的。 阳光从窗外照起来,空气里带着大海特有的咸湿清新。 新的一天,新的烦恼,新的黑眼圈! 唉,每天都是这样! 要么是钓鱼,寻宝,发大财。 要么就谈情,说爱,学做人! 这样的生活,实在单调无趣,枯燥且乏味啊! 远不如那些牛马,朝八晚九多充实。 忙得有空死,没空生病,没空谈恋爱,更没空胡思乱想……多好! 严初九唉声叹气,“我没那种命啊,牛马不会轮到我,爱情总是缺货,你争什么?只怪女孩太少了,我为人太好了……” 当他摇头晃脑的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许若琳从走廊那边走来。 曾经,这也是个纯真无瑕的女孩! 直到遇到了严初九,然后又被带上了路,便再也回不了头。 怎样荒唐的情话,她竟然都能说出口! 想起昨夜的种种,她的脸就忍不住红了起来,眼神也变得黏乎乎的看向严初九。 “哥,你醒啦?昨晚睡得好吗?” “嗯,睡挺好的!” 严初九没有撒谎,睡得挺好,就是没休息好! 许若琳拉着他的胳膊往餐厅走,“嫂子已经在做早餐了,说今天要做海鲜炒面,用昨天剩下的虾和蟹肉做的,肯定很好吃!” 严初九顺着她的话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走廊尽头的房门——那是安欣的房间,门还关着,想来她还没醒。 发财要紧,儿女私情暂时放一边吧! 今天下去沉船搜索,才是重中之重! 第1100章 没空儿女情长,发财要紧 两人走进餐厅时,叶梓已经在桌前摆碗布筷。 海鲜炒面飘着锅气的焦香,又透着海鲜的清甜,引人食指大动。 叶梓看见严初九进来,笑着打招呼:“老板,醒啦?快坐,面刚炒好,还热着呢!” “阿梓,辛苦你了。” 严初九想摸一摸她的头,但看到身旁的许若琳,终于还是忍了。 他坐下后,吃了一口叶梓做的面,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一夜未眠的疲惫也被驱散了。 对于一个吃货而言,美食的力量,能暂时封印烦恼! 但要说饭桶,那就最少得七八碗面才行。 叶梓明显知道严初九的胃口有多大,炒了两锅,装了一大面盆! 正在这个时候,安欣也出现了。 她今天穿着一身运动装,头发扎成马尾,看起来比昨晚精神了不少,只是脸色有点苍白,眼神也透着没睡好的憔悴。 不过相对而言,她的情况明显好一些,能找到安慰自己的办法。 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总算勉强睡着了。 安欣看到已经坐在那里等自己开饭的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若琳却是站起来,热情的拉她入座,“欣姐,你醒啦!快来吃面!” 安欣没睡好,也没什么胃口,但人是铁饭是钢,要是不吃点,更没精力应对那仿佛撒旦附身的男人了! 她接过叶梓盛来的一碗面,说了声谢谢后便慢慢的吃着。 目光,始终没去看严初九。 不是不想,是不敢! 看多一次,痛多一次,谁能忍受? …… 餐桌上,许若琳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计划。 说等严初九潜完水,要回来这岛上赶一赶海,争取晚上再吃顿海鲜大餐,她昨天都没发现鲍鱼呢! 叶梓偶尔附和两句,严初九也跟着点头! 只有安欣,全程都是安静地听着,始终没有插嘴! 严初九看着又变得冰山一样的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知道安欣是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可这样的刻意,反而让他难受。 吃完早餐后,严初九便站起身:“我去检查一下潜水装备,等会儿就下海。阿梓,你把游艇驶回昨天的标点吧!” 叶梓点头,这就去了发动游艇驶回昨天的标点。 许若琳有点担心:“哥,你今天一定要注意安全,氧气不够了就赶紧上来,别硬撑!” “知道了,放心吧。” 严初九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不经意间就和安欣对上。 安欣很快移开了视线,不过终于说了句话,“注意减压,别再像昨天那样缺氧了。” “嗯。” 严初九点头,心里轻轻动了一下——她还是关心自己的,哪怕刻意装作冷淡。 …… 游艇驶回昨天的沉船标点。 阳光已经极为猛烈,充斥了整个海面,亮得像某些人空荡荡的钱包突然被塞满,晃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严初九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的海面,深吸了口气。 情情爱爱之类的,暂时放下,先发财才是王道! 俗话说得好: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有钱鬼都能请来推磨,何况多交几个女朋友! 严初九检查好潜水装备,换上潜水服,走了出去。 潜水服裹得严实,勾勒出他紧实的九块腹肌肉,一出现就吸引了三女的目光! 许若琳眼里满是担心,叶梓也一脸紧张,安欣则站在稍远的地方,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三女的眼神,像三股暖流裹得严初九紧紧的,让他充满干劲! 严初九冲她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一个倒翻,扎入了海中。 “噗通”一声! 海水包裹而来,冰凉的触感让严初九瞬间清醒。 他调整好呼吸,摆动双腿,朝着三百四十米深的海底游去。 这一次,他的目标很明确——探索那些被巨兽掀开的沉船残骸,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惊喜。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下潜就顺利了许多。 双脚落到海床后,他小心翼翼地游近那片沉船区域,开始逐一探查这些被掩埋了不知多少年的古老沉船残骸。 招妹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像最忠诚的跟班,一点也不拖后腿! 大部分船舱都空空如也,或被海洋生物占据。 当他来到那艘船体保存得相对完好的中式沉船时,发现船身的雕花窗棂虽已被海水侵蚀得模糊,却仍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他绕到船尾,发现一个用厚木板封死的舱门。 木板上已经长满了苔藓,缝隙里嵌着深海贻贝,显然是个从未被打开过的密闭船舱。 说不定里面有好东西! 严初九心中一动,示意招妹退到后面的安全位置,自己掏出潜水刀,插入缝隙用力撬动。 “咔嚓!” 一声沉闷的断裂声在水中响起。 朽坏的木板应声裂开一道缝隙,一股混合着腐木与百年沉郁气息的寒流从内部涌出! 严初九没有犹豫,继续用力将木板撬开更大缺口。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全身汗毛倒竖! 只见从那裂开的黑暗舱门内,猛地涌出一团暗绿色的、不断蠕动的生物! 是磷沙蚕! 不止一条,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条! 它们彼此挤压、缠绕,像一股散发着恶意的活体泥石流,每一条都有青瓜般粗细,布满令人头皮发麻的银白色刚毛! 这些深藏的蠕虫被突如其来的惊扰激怒,正疯狂地扭动着令人不适的身体向外涌动! 有的掉落在海床上,像无骨的蛇般扭动爬行! 有的则顺着舱门边缘,径直朝严初九的手部爬来! 我滴个姨! 严初九心中骇然,急忙缩手后退! 现在他时不时都要深海潜水,恶补了很多深海生物知识。 这种磷沙蚕属于有毒性的多毛类蠕虫。 它们是深海沉船舱室的常客,偏爱密闭、阴暗且富含有机碎屑的环境! 身上那些看似细密的银白刚毛,实则是就毒针,根部连接着毒腺,含有神经肽与溶血毒素等混合毒素。 一旦被刺入皮肤,神经肽会让人产生剧痛和麻木,溶血素则会破坏皮肤黏膜,导致红肿起泡。 哪怕只是被少量刚毛刺入,一旦引发过敏反应,在这样深海里就足以致命。 面对如此可怕生物,严初九哪敢怠慢,一边后退,一边用强光手电照向它们。 磷沙蚕有畏惧强光的属性。 光束所及之处,蠕虫群果然出现了骚动和退避。 但舱内的蠕虫还在不断往外涌,几乎要堵死门口! 严初九急中生智,游开一些,用刀背用力敲击舱壁! “咚!咚!咚!” 沉闷的震动声在水中传播开来。 磷沙蚕不止怕光,也对震动极为敏感! 它们顿时变得更加慌乱,四散奔逃。 严初九刚松了口气,准备等它们散尽之后,再进去探索,却突然感觉手背上一阵异样刺痛! 他垂眼一看,一条漏网的磷沙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潜到他身侧! 尾巴猛地一扫,数根闪着寒光的毒毛已狠狠扎进了他手背的皮肤里! 一阵尖锐的灼痛感瞬间传来…… 第1101章 终于找到你,还好没放弃 “嘶——” 针扎的刺痛与火烧般的灼热感,让严初九无法自控的倒吸一口氧气! 仅仅只是几秒钟,他的手背就肿起了一片红痕,连手指都有些发麻。 伤害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来不及躲也来不及逃。 该死! 严初九暗骂一句,捂着受伤的手急速后退。 可光束刚一偏离,十几条磷沙蚕就像嗅到血腥味的丧尸,绕开光柱,蠕动着朝他双腿追来! 严初九头皮发麻,没命地向后蹿,一阵之后总算逃离那片令人窒息的蠕虫地狱!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赶忙查看自己的手背。 值得庆幸的是,变异后的身体果然比普通人抗造得多。 除了些许红肿发麻,并没有出现严重的过敏或中毒症状。 他深吸一口氧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光束再次照向船舱,那些磷沙蚕仍挤在黑暗中蠢蠢欲动,偶尔有几条扭动着撞上木板,画面足以逼死密集恐惧患症。 严初九揉着仍在作痛的手背,眉头紧锁。 仅仅几根毒毛就让他痛到想骂娘,这要是被群起攻之,怕是真要落地成盒,死无全尸! 最理智的选择,自然是趁着没出人命之前,当机立断的抽身离开。 可是看着那些仍在黑暗中执著蠕动的磷沙蚕,他莫名地想起了安欣。 它们身上那些带毒的刚毛,不正像安欣一次次竖起的冰冷防备? 它们藏在不见天日的密闭舱中,不正像她把自己锁进冷静的壳里,明明内心柔软得要命,却偏要用尖锐把人推开。 手电光柱扫过,它们惊慌逃避的模样……不也像极了昨晚月光下,安欣含泪推开他时颤抖的说“求你了,放过我”的样子。 磷沙蚕怕强光、怕震动。 安欣却好像什么都不怕——只怕和他纠缠不清,怕失控,怕对不起谁! 招妹似乎察觉到主人的犹豫,凑过来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腿。 虽然在深海中发不出叫声,但那双眼睛里写满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怕个锤子,上啊! 严初九被它逗得一笑,忽然释然了。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随时都出人命的事情,自己可没少干,现在竟然怕一群虫子? 他盯着那片躁动的虫群,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这封闭百年的船舱里,一定藏着什么。 就像安欣,哪怕拼命密封自己,也漏出对自己的真心! 等着吧,这座冰山,我融定了! 既然做了决定,严初九迅速开动脑筋。 怎么才能融化……啊不是,赶走这些缠人的虫子? 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当然是扔个手雷进去,炸叼死班仆街! 然而他没有手雷,也怕损毁里面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他没手雷,有信号弹。 潜水服后面的口袋里,有两个可以在水下燃烧的强光信号弹。 这对于磷沙蚕而言,杀伤力不亚于手雷,因为它燃烧起来的时候,不止有强光,还有刺激的味道。 严初九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枚,拔掉保险栓,手臂一扬,精准地将信号弹掷进那片漆黑的船舱! “咻——” 信号弹瞬间爆发出刺目强光,犹如白昼骤临,彻底照亮了整个舱室! 里面的磷沙虫哪受过这种“贴脸开大”的刺激,顿时疯狂四窜、争相逃出! 严初九迅速后退避让,同时抬手遮光,眯眼向舱内望去! 下一秒,他心跳骤停! 船舱里,竟整整齐齐堆满了大小不一的木质货箱! 终于找到你,还好我没弃! 这是千千万万万万千千个日夜——是我对你说不尽的思念! 严初九激动得想要唱歌了。 只是定睛看看,发现仍有一些顽固的磷沙蚕蜷缩在货箱缝隙间,似要誓死守护着它们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 严初九瞥了一眼氧气表——剩余量只剩10%! 不过他并不像那些手机没电的小可爱般慌乱焦急的找充电宝,因为这次有备无患,带了两个氧气瓶下来。 双瓶,未必有双倍快乐,但绝对能延长时间。 严初九就不紧不慢的看着,直到信号弹燃烧干净,接着又扔一个进去。 完了之后,这才换上新的氧气瓶,悠哉游哉的游进船舱,就着仍在燃烧的强光展开搜索。 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有很多都破损了,变得残缺不完,箱子里的东西也早已消失不见。 严初九猜想里面原来装着的应该是粮食或动物皮革之类的东西,通通被那些磷沙蚕糟蹋完了。 从外面开箱一直开到里面后,终于看到个相对完整的箱子。 盖子已经松松垮垮,他随手一掀就打开了。 刹那间,一片温润的光泽从货箱里透了出来,驱散了刚才的恐惧与不适。 手电光柱下,数十件瓷器码放在里面,青花、粉彩、釉里红……各种器型、各种釉色的瓷器。 尽管有一半都因为年代久远和撞击而碎裂,但仍有相当一部分因为堆放位置和木箱的保护而完好无损! 手电光照过,那些瓷器的釉面在深海中依然闪烁着温润而神秘的光泽,图案精美,画工细腻,绝非寻常之物! 看其风格和工艺,很可能是明清时期远销海外的外销瓷,甚至是更早年代的珍贵古玩! 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比现在的限量奢侈品可就贵重多了。 其文化价值和历史价值,那就远超之前的五百斤黄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发现,严初九忙压下心中的狂喜! 稳住,别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你可是已经探索过好几艘沉船的男人! 严初九压下心中的狂喜,强光手电照到了一条躲在角落里勾头探脑的磷沙蚕! 刚才的惊险与疼痛,在这一刻都成了“险后得宝”的铺垫,那种从鬼门关边缘绕回来、又撞上大运的爽快感,比任何时候都强烈。 这种装着瓷器的箱子,不止一个,有七八个之多。 严初九知道,打捞这些易碎的瓷器,远比吊装沉重的密封黄金舱需要更精细的操作和更多的耐心。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首先通过信号绳,让叶梓她们把事先商量好的网兜与吊篮放下来。 很快,几个用特殊柔性材料制成的网兜,以及带有缓冲内衬的吊篮被送了下来。 严初九这就开始了细致而繁琐的打捞工作,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昨晚的许若琳与叶梓! 强光手电仔细照射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可能完好的器物! 至于那些散碎的就懒得去弄? 不,曾经有一些破烂的瓷器摆在面前,他没有珍惜,直到李美琪告诉他那也同样值钱,才追悔莫及。 现在,上天既然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自然全都要! 他也不管破的烂的还是碎的,准备通通一股脑儿的打包,但这事要放到最后,先挑那些好的装起来。 像泡妞……不,像吃饭一样,先挑好的菜下手。 第1102章 你看我在海底,其实我银行里 招妹这次也和平时一样,给严初九充当警卫。 不过它并没有在外面守着,而是在严初九身边戒备。 一旦有漏网的磷沙蚕靠近严初九,它就会一个神龙摆尾扫过去,尾巴将磷沙蚕甩 得远远的。 至于磷沙蚕身上的毒性,它根本就没在怕。 眼镜王蛇的毒无惧,河豚的毒也照样能消化,区区磷沙蚕算得了什么。 对它来说,这些玩意儿,远没有巧克力可怕! 它可是亲眼看着主人手机里的狗吃了巧克力就嗝屁的。 因此它也知道,有些东西,外表甜美,实则要命——就像人类的爱情! 恰恰相反,有些东西,看起来丑陋,实则美味。 毕瑾、李美琪、叶梓、许若琳、黄若溪……甚至后面的周凌云都向它证明过! …… 有招妹保驾护航,严初九就从容淡定许多,专心的收拾瓷器。 造型优雅的青花玉壶春瓶、纹饰繁复的粉彩盖罐、釉色莹润的龙泉窑瓷碗、描绘着异域风情的出口瓷盘…… 尽管很多都已经破损,但仍有一些品相完好的精品。 严初九虽然对古董研究不深,入门都不算,但也能从这些瓷器的胎质、画工和釉色上感受到它们的古朴不凡。 岁月带来的不是衰老,是包浆,是韵味! 不像某些人的青春,只剩包浆,没有韵味。 这些瓷器,每一件都凝聚着古老匠人的心血! 沉睡了数百年后,在他手中重见天日。 必须文雅点形容的话,那就是——穿越时空的相遇! 他将这些瓷器装进网兜,还一件件隔断分开,避免碰撞。 一些特别精美或看起来格外脆弱的,则单独放入小吊篮中。 这些都是宝贝,每一件都可能换一辆宝马,要是磕碰一下,最少就不见四个轮子。 因此严初九就格外小心,这也变成了一个极其耗费时间和精力的工作。 他要一边收拾瓷器,一边注意氧气余量,同时还要观察周围的环境。 万一招妹打了马虎,让磷沙蚕靠近了自己,不凉凉也得痛死。 在收拾瓷器的过程中,他还发现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东西! 几枚锈结成块的西班牙银币! 一把腐蚀严重的阿拉伯风格弯刀! 甚至还有一个密封性极好、里面似乎装着某种药材的小型锡罐…… 这些东西都从侧面印证了:这艘沉船就是古代的贸易商船! 终于,在往上运送了近十次之后,沉船货舱里的瓷器,不管好的坏的通通都被清理干净了。 严初九检查一下,发现船舱一角堆着厚厚的泥沙,似乎掩埋了些瓷器似的的,这就上前开始盘泥沙。 招妹见主人像打太极似的表演慢动作,终于忍不住了,这速度比小姨熬的汤还慢啊! 眼见周围也没有磷沙蚕了,它就直接冲了上去。 严初九见它一副“走开,让我来”的架势,只好让到一旁。 下一刻,招妹就利用自己灵敏的嗅觉,以及单身狗的精力,对着那些泥沙就是一顿乱翻乱刨! 一时间,船舱内就沙尘滚滚。 这模样,不能说跟那巨兽搅动海床类似,简直是一模一样,虽然是缩小版。 在它一通搅之后,被掩埋在泥沙下面的瓷器便露了出来。 不多,但也有十几个,大部分竟然还是完整的。 一个就算它能卖十万,那也上百万了。 严初九大喜过望,赶忙上前,将那些瓷器又装进网兜。 搞完了这些,严初九感觉体力开始接近极限了。 正准备带着招妹上浮,谁知招妹却突然对着货舱底部一堆彻底腐朽的木质碎片,不停的用爪子使劲刨动。 咦,难道还有漏网之瓷? 严初九游过去,用手和它一起拨开那堆杂物。 下面似乎是一个因为船体断裂而形成的凹陷。 随着杂物被清除,又驱赶走躲在那儿的几条磷沙蚕,一件物体暴露在手电光下。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瓷器,而是一个体积不大、但造型异常古朴庄重的木质箱子!箱子表面包裹的皮革早已腐烂,但木质本身似乎因其特殊处理而并未完全朽坏! 上面雕刻着模糊的云纹和一种独特的龙形图案,显得神秘而尊贵。 这箱子藏得如此隐秘,绝非普通货品! 难道是……皇家限定? 严初九的心跳再次加速,比第一次和李美琪去挖竹笋还感觉刺激! 他小心地用潜水刀撬开已经有些松动的箱盖。 箱盖开启的瞬间,即便是在深海之中,严初九也仿佛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润醇厚的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里铺着已经褪色腐败的丝绸,丝绸之上静静地躺着三件瓷器! 这三件瓷器,与之前打捞上来的所有瓷器都截然不同! 一件是弦纹樽,釉色如雨过天青,温润如玉,澄澈无比,器形简约大气,蕴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至高美学境界。 天青色等烟雨,而你……在等我? 严初九顿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另一件是玉壶春瓶,红釉色泽鲜艳欲滴,均匀莹润,如同美人腮红,在手电光线下流淌着醉人的光彩。 这颜值,妥妥窑滚女孩啊! 热爱36.7°C的你,滴滴清纯的蒸馏水! 最后一件比较小,是个兔毫盏,黑釉底色中透出银褐条纹,如同兔毛,古朴典雅,深邃神秘。 一看就低调奢华有内涵,是个超值钱的玩意儿! 这三件瓷器,没有繁复的纹饰,却以其极致的釉色与完美的器形镇住了严初九! 他虽然不懂行,但也明白这三件东西,恐怕才是这批沉船宝藏中最价值连城的核心! 之前那些瓷器不过是开胃小菜,这才是真正的硬菜!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三件宝贝重新盖好,将这个神秘的木箱单独放入一个吊篮中,并做了特殊标记。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环视了一圈这片因巨兽而意外现世的沉船墓地,确认没有明显的遗漏! 他才拉动信号绳,示意最后一次起吊,然后带着招妹,护着吊篮开始上浮。 这一次的上浮,心情与之前氧气耗尽时的仓惶完全不同。 虽然身体疲惫,但内心却是充满喜悦! 这一趟,才是真的发财了! 第1103章 花姐,这次就麻烦你照顾了 “哗啦——” 严初九再次破水而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海底打工人,终于有惊无险的下班了! 破水而出的瞬间,刺目的光线晃得他眯了眼,胳膊和腿都酸得像灌了铅。 不过想到已经吊上来的古董,这点累又感觉无所谓了! 阳光总在风雨后,那些宝贝长宝贝短也总在他辛苦劳累后! 游艇甲板上,一块超大的防水布已经被三女摊了开来,琳琅满目的瓷器摆放在上面。 场面看起来一度非常瓷激! 阳光的照射下,它们闪烁着湿润而古朴陈旧的色泽,宛如一幅跨越时空的画卷。 每一件都沾着深海的潮气,釉面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味道。 海水的味道? 历史的味道? 还是腌咸菜缸的味道? 不,都不是,那是财富的味道! 叶梓正小心翼翼地用淡水冲洗着一件青花瓷瓶上面的淤泥和海藻。 动作很轻,轻得像给小初九洗澡! 水流调得比花洒还柔,生怕劲大了就蹭掉上面的釉色! 尽管她也和严初九一样不太懂行,但也清楚,从海底打捞上来的老物件,说不定随便一个就是她十年工资,可马虎不得! 换而言之,这洗的就不是瓷器,而是钞票,自然格外小心谨慎。 看到严初九和招妹出水,三女都围了过来,帮助他上船,卸掉装备。 安欣虽然决定了要和他保持距离,可是身为私人医生的职责并没忘,仍然第一时间上前检查他的身体。 保持距离是嘴上的体面,怕他受伤却是身体的诚实! 女人的心思,总藏在你看不见的细节里! 严初九歇了会儿,终于缓过一口气,“我让你们最后吊上来的箱子呢?” 许若琳和叶梓便赶紧去将那口箱子拿了过来。 二人抬箱,仪式感拉满! 严初九一边打开箱盖,一边欣喜的告诉三女,“这是招妹发现的,这里面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当那三件绝世瓷器暴露在夕阳的金色光芒下时,即便对古董毫无研究的安欣和叶梓,也能感受到它们的非同凡响! “这……”许若琳看得目不转睛,“这颜色也太美了!” 叶梓也不由深吸一口气,“这些东西……看着就不一般。感觉比博物馆里那些锁在玻璃柜里的还要……还要有气势啊!” 严初九擦了把脸上的海水,看着铺在甲板上的收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几天来的紧张、疲惫、纠结也随着这口气全吐了出去! 此情此景,他又不禁想吟诗一首:一口气叹出半生疲惫,一眼望去全是未来! 这一趟深海没白闯,不仅没辜负周叔的托付,还捡了这么大的漏,值了! 接下来的工作,是如何安全地将这些易碎的珍宝运回去,以及……如何处置这笔惊人的财富。 以前小的时候,他经常听一首歌:我赚钱了赚钱拉,左手买个落鸡鸭,右手买个摩托罗拉。 现在想买个防水手机,换辆奔驰加宝马,再让小姨渴着劲的花! 想着小姨趴在一堆钞票说,欢呼着以后可以躺着数钱的样子,他就不禁傻乐了起来。 许若琳见他出神的笑得像个二傻子一样,忍不住伸手在他晃了晃,“哥,你怎么了?” 严初九看着面前的一堆瓶瓶罐罐,“我在想着赚钱了,要怎么花,嗯,我想到了,第一件事就是……” 许若琳笑着接口,“买两个游泳池?一个洗脸,一个洗澡?” 严初九摇头,“不,我先买个手机……意外险!” 手机意外险? 安欣听到这无厘头的话,默默地掏出了体温计,准备给他量一下,看看是不是海水喝多了导致说胡话。 叶梓则是赶紧将一杯电解质水递到他嘴边,“老板,手机有没有意外险我不知道,但你再不补充水分,我恐怕得先给你买个住院险。” 严初九仰头灌完一大杯水,缓缓的呼了口气,然后又笑得见牙不见眼。 发财了,想不开心都很难! 叶梓忙碌了一阵后问严初九,“老板,你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吃了我们就返航?” 严初九摇头,“不,我们现在马上去月牙屿!” 那批黄金是周海陆的,现在不负所托的打捞上来了,自然要物归原主。 叶梓对此没有异议,反正老板指东她不敢打西,让她跪着也不敢趴着,这就走进驾驶舱发动了游艇。 引擎嗡鸣起来,游艇再次启航,朝月牙屿的方向驶去。 …… 甲板上的瓷器已被分类、用缓冲绵包裹好后,通通收进了船舱的暗舱里,与那五百斤黄金放在一起。 海风拂面,严初九脸上仍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笑意! 他猜想周海陆看到失而复得的黄金,应该会很高兴,但多少又有些担心。 毕竟周海陆之前说过,把黄金打捞上来后,就全给自己,现在硬还回去,真有点怕伤老人的心! 有时候还钱比借钱更需要勇气和技巧! “好意”和“客气”之间的分寸,真的不好拿捏! …… 三个多小时后,天色将近傍晚! 游艇缓缓驶入月牙屿那片熟悉的小海湾。 接到严初九卫星电话通知的周海陆,此时已经拄着拐杖,站在简陋的码头上等候,身旁站着美貌依旧的花姐。 他的身影依旧瘦削,但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不少,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船刚停稳,严初九便第一个跳下船,快步走上前扶住他:“叔,您怎么出来等了,海风大。” “没事,没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周海陆笑着摆手,声音急切的问,“一切……还顺利吗?” “放心,顺利!”严初九用力的点头,然后跟花姐打招呼,“花姐,我又来打扰了,这次可要麻烦你多照顾了哦!” 一听到“照顾”两个字,花姐就被回忆击穿了! 她想起自己那晚半夜去严初九房间说的话,脸也不禁红了下,但最终还是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好,严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 严初九瞬间就接不住了! 他原以为自己在第五层,可花姐在第十层! 第1104章 拿着,去干翻他们 一行人跟着周海陆和花姐,顺着码头往上面的石屋走。 许若琳一边环顾周围,一边赞叹不绝,“这地方也太美了吧!跟电影里似的!” 叶梓也忍不住掏出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了好几张照片。 她的手机相册,收藏的都是美景,以及美食。 不像严初九,相册里只有人物,全是女的,而且都是她们不经意的瞬间。 叶梓觉得多是不堪入目,打了码也不能放出来。 严初九却觉得那是美好生活的记录,之前失眠的时候,他能刷自己拍的照片刷一整夜。 不过看着在前面引路的花姐,他又多少觉得有些可惜。 花姐身上的珊瑚纹身很漂亮的,上次太过仓促,自己都忘了拍下来。 这次……严初九忙摇头,打消了评论区小可爱才有的念头。 众人经过一座石屋的时候,许若琳伸手轻抚一堵矮石墙,触感冰凉又粗糙。 “这些房子……全是石头垒的啊?这得花多少工夫?” “以前的人,有的是力气和时间。”周海陆用拐杖点了点地,声音里带着点感慨,“石头不要钱,力气也不值钱。就是这岛,快没人喽。” 花姐在一旁轻声补充:“年轻人都出去了,嫌这里不方便,没前途。岛上现在除了我们,就只剩两三户老人家,守着不肯走。” 往上行的石头路,窄得只能容两人并肩通过。 石阶被岁月和海风磨得光滑圆润,缝隙里钻出顽强的野草和小野花。 许若琳一会儿看向屋檐下已经风干的贝壳风铃,一会儿又对着一扇雕着模糊花纹的石窗发出惊叹。 新奇的模样,像是刘姥姥……不,像女孩第一次上花轿。 叶梓则是怕她太撒欢,摔个四脚朝天,始终小心的拽着。 安欣走在最后,一如既往的沉默。 不过岛上的风景,确实带着治愈的风,让她暂时忘掉了那些儿女情长。 严初九看着许若琳她们的反应,笑着对周海陆说:“叔,你看,我就说你这地方是块宝吧?第一次来的,没一个不惊艳的。” 周海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穷乡僻壤,也就剩这点景色喽!”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周海陆所居住的石屋大院,然后进了主屋。 屋依旧,景依旧,茶也很香,独独少了那个愿意陪严初九去滩涂钓鱼的周凌云。 在周海陆亲自给几人沏茶的时候,花姐忍不住说,“严先生,你要是早点来就好了,小姐昨天才乘船出岛的!” 严初九以前对周凌云真可说没有一点好感。 一是不知道两人已经有了超出友谊的关系。二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太抠门! 后来发现自己早在喝醉后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对她就没法再嫌弃。 再后来得知她之所以各种抠,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赡养她的父亲,就忍不住喜欢上她了! 想到周凌云的种种不易,归还黄金的决心也更坚定! 周海陆有了钱,周凌云自然就不必那么辛苦了。 严初九喝完了两杯茶,问花姐要了根粗壮的扁担,下去码头将那两口箱子挑了上来。 周海陆看到那锈迹斑斑却极为熟悉箱子,眼睛瞬间睁大,手也忍不住刷烈颤抖起来。 屋里没有外人,但严初九还是让招妹出去外面放哨,自己反身关上了大门。 之后,他才解开捆在箱子上的绳索,顺手将箱盖掀开。 一时间,满满登登两箱金块,便落入周海陆与花姐的视野中。 严初九指着那些金块,“叔,你看看,这些是不是你的金子?” 周海陆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沉默真的是金! 好半天,他才一步一步地挪到箱子前,伸出枯槁的手,颤抖着抚摸那些冰冷而熟悉的金块,嘴唇哆嗦着,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无声地从他深陷的眼眶中滑落,滴在金块上嗒嗒作响。 是金子,总会发光! 是眼泪,也总会破防! 十几年的魂牵梦萦,十几年的海底沉眠,他毕生的心血和伤痛,此刻终于重见天日。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周海陆压抑的哽咽声。 严初九和三女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老人宣泄积压多年的情绪。 过了半晌,周海陆才缓缓直起身,用袖子用力擦了把脸,转过身对着严初九,竟是要弯腰鞠躬! 严初九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步死死扶住他,“叔,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我要折寿了!” “初九……谢谢你,谢谢你……”周海陆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紧紧抓着严初九的手臂,仿佛抓着唯一的支柱,“我周海陆……这辈子值了,值了……” 严初九忙扶着他坐下,“叔,东西找回来就好了,你的身体……不能激动的!” 周海陆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然后有些好奇,“初九,这些黄金沉得那么深,你是怎么把它们打捞上来的?” 下海打捞的事情,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 严初九也没法对他细述,只能含糊的一语带过,“就潜下去找到后用缆绳吊上来的!” 周海陆猜想他应该是使用了那种价值数百万美刀的ADS潜水服,否则不可能潜到340米的海底。 但哪怕是这样,也相当了不起了! 他伸手轻拍着严初九的肩膀,“初九,你是好样的,我那兄弟要是知道你这么有能力,应该也能含笑九泉了!” 严初九没说什么,想到父母的仇还没报,连凶手至今是谁也没搞清楚,他的心就开始下沉了。 周海陆又看了一眼那两箱黄金,随后语气就变得斩钉截铁,“初九,还是我之前说的那样,这些黄金你拿走!” 严初九摇头,“叔,这些黄金是你的,应该物归原主……” “不!”周海陆打断他,眼神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老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要这么多黄金有什么用?你年轻,有本事,这些黄金你拿去!当成你的复仇资本!把我那份,也一并算上!我要那些王八蛋,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足见其心中的愤恨! 严初九心头一震,但仍然拒绝,“叔,这绝对不行!这是你的毕生心血,我不能要,我的仇,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报!” “你的方式?什么方式?”周海陆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你的仇家是谁吗?你知道他们有多大的势力吗?没有钱,你拿什么跟他们斗?” 老人的思维是固化的,钞能力才是超能力! 严初九也不知该怎么跟他争论,“我……” 周海陆却不容他插嘴,伸手指向那两箱黄金,“这就是武器!最实在的武器!拿着它,去招兵买马,去收集情报,去干翻他们!” 严初九还要拒绝,“叔,我有……” 周海陆却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身体晃了晃,严初九赶忙扶住他。 “初九!你听我说!”周海陆抓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我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找回它们。现在你帮我找回来了,我的心愿已了。但这些钱在我手里,就是一堆废金属!在你手里,它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我希望你拿着它们,去帮我,帮你父母亲报仇,你明白吗?” 老人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决绝,以及托付! 严初九看着他眼中混着泪光与恨意的火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105章 鸭鸭这么可爱,肯定好吃 严初九能理解周海陆。 这不仅仅是赠予,更是一种信念的传递,一种仇恨的延续。 但他不能接受,这些黄金可是周海陆的一生。 “叔,你的心意我明白,但这钱,我真的不能要。” 严初九的态度坚决,周海陆却比他更倔强,“不行,你必须拿着!” 两人你来我往,反复推拒,情绪都越来越激动。 叶梓和许若琳在一旁看着,又是感动又是焦急,却不知该如何相劝。 安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她能感受到两个男人之间那种沉重的情感碰撞和各自的坚持。 最终,她见周海陆气得脸色发白,呼吸愈发急促,忙向严初九摇了摇头,再这样下去,老人的心脏病恐怕又要犯了。 严初九生怕周海陆有个三长两短,无可奈何的退让,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叔,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两箱黄金,我收下一箱,当是你资助我的复仇经费。我向你保证,这笔钱每一分都会用在刀刃上,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周海陆喘着气,瞪着严初九,似乎还想反驳。 严初九语气更加坚决,“叔,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了。如果你还是不答应,那我就把这两箱黄金又沉回去。” 周海陆怔怔地看着他,看了许久许久。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老人粗重的喘息声。 终于,周海陆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罢了罢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喃喃地说着,目光再次投向那满箱的黄金,眼神复杂! 有痛,有念,如今,也多了一丝了然的放下。 严初九也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到一股更加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了肩上。 这哪是一箱黄金,分明是一箱“复仇者联盟启动资金”! 为了让气氛缓和下来,严初九摸了摸肚子,“叔,我一天没吃饭,你让花姐给我弄点好吃的啊!” 海底打工人既然下班,干饭人自然申请上线! 周海陆就忙催促花姐,“花姐,赶紧去给初九做饭,做你最拿手的菜!” 花姐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泪光闪闪。 她替自己的老爷周海陆感到欣慰,也是发自内心地感激严初九。 见严初九说饿了,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后去拿来几袋自己做的糕点小吃。 “严先生,你先吃些这个垫下肚子,我这就去给你准备饭菜。” 叶梓和许若琳第一次到月牙屿,对岛上的生活充满新奇,这就跟着她去了厨房打下手。 安欣则是留下来,给周海陆复查身体。 一通检查下来,病情仍然是那么个病情,不做手术,仅仅只能吃药控制。 不过这次安欣知道会来月牙屿,所以提前带了周海陆所需的药物,甚至连一些看家必须的常用药也准备了不少给他。 对于求医问药困难的周海陆而言,这些药品无疑是最好的礼物,对安欣感激不尽。 雪中送炭,从来都比锦上添花更让人铭记。 安欣则依旧沉默寡言,绝口不提自己的母亲是他们仇怨中无辜的牺牲者。 …… 过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厨房那边传来了诱人的香气。 那是混合了菌菇、肉类和某种特殊植物清香的复杂味道,勾人食欲。 “来来来,开饭了。” 花姐和许若琳等人,将菜一道道的端了上来。 禾虫煎蛋、油炸龙虱、酒糟焖滩涂鱼、海菜蒸肉饼…… 看着这一道道熟悉的菜肴,严初九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不是因为它们太过黑暗太过重口味,而是营养太丰富太补了。 补不可怕,谁画地图谁尴尬! 要知道第一次来月牙屿的时候,他可是被补得怀疑自己得了早什么遗什么的病! 不过菜都上齐后,严初九又发现除了之前熟悉的特色菜之外,还多了几道自己没见过的。 其中有一盘竟然是清炒仙人掌的嫩茎。 看起来淡绿剔透,带着微酸的味道,极为开胃的样子。 或许仙人掌也没想到,它原以为自己是一种花,最后竟然成了一盘菜。 正如安欣一样,她原本只想和严初九成为攻守联盟的战友,却差点成了他的女朋友。 花姐将所有菜都上齐后,指着中间那口大砂锅给严初九介绍。 “严先生,这是散养在岛礁那边的海鸭,吃小鱼小虾贝类长大的,肉质很紧实,味道比普通鸭子香得多!”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由衷赞叹,“花姐,你这手艺绝了!光是闻着味就知道好吃!” “大家都坐,都坐!”周海陆也露出了久违的笑意,招呼众人入座,“初九,这个海鸭放出去容易,赶回来却难,飞得可高了。上次你来,我就让花姐去逮,可是没逮到,这次它们主动回窝,你竟然就来了!” 严初九笑着夹起了鸭头,“看来缘分真是妙不可言,该我吃的鸭肉,一口都跑不掉!” 许若琳也帮着暖场,“鸭鸭这么可爱,肯定好吃!” 众人均忍不住笑了起来。 ……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温暖踏实。 美食从来都是最好的调和剂,黄金带来的沉重感被菜肴的香气,以及温馨的氛围冲淡了。 严初九胃口大开,连吃了好五碗海胆炒饭,三碗沙蟹香芋羹! 叶梓和许若琳也同样吃得津津有味,连安欣都比平时多动了些筷子。 那红焖海鸭,确实比严初九平常做的鸭好吃! 花姐看着大家喜欢,脸上一直带着满足的柔柔笑意,这一桌她可是使出了洪荒之力。 饭后,叶梓等人帮忙收拾碗筷! 她们见岛上条件有限,没有淋浴设施,洗澡还要用大木桶,这就回游艇上去了。 除了洗澡和休息比较方便外,也是因为船上装着满满一舱的宝贝,不贴身守着实在不放心。 严初九则是留下,想要和周海陆辈好好的聊聊天,于是让招妹充当她们的护花使者! 在安欣要离开的时候,花姐却叫住了她,然后将她拉到一旁,脸红红的低声问,“安医生,你有没有那个……” 安欣见她支支吾吾,不由疑惑的问,“那个什么?” 花姐咬了咬唇,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安欣听后愣了下,有点意外的看向花姐。 花姐则是脸红耳热,眼睛都不敢再看安欣。 安欣身为医生,觉得需要这种东西很正常,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 至于花姐要跟谁使用,这明显不是她应该关心的的。 幸好医药箱里也有,之前下乡义诊时没派发完的,于是把剩下的两盒全拿给了她。 花姐忙摆手摇头,“安医生,我不用这么多,一盒……应该就够了!” 安欣却是硬塞给她,“这一盒也就只有三个,两盒也不多,你在这要出去买也挺麻烦的,都拿去吧!” 花姐很想说自己平时用不着,但这种事情明显说多错多,最后只能收下。 她攥着那两个仿佛烫手的小盒子,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虾,匆匆对安欣道了声谢便回厨房去了。 安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有些异样。 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海岛上,花姐和周海陆……应该不会吧,多半是那两个低调得像工具人一样的保镖! 安欣摇摇头,甩开不必要的联想,这不是她该过问的事情。 只是想到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把目光投向那边石屋里让自己方寸大乱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往码头走去,准备回游艇洗漱休息。 第1106章 我恨我的善良和不懂拒绝 这边厢,严初九和周海陆挪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海岛的夜晚,星空格外低垂明亮,仿佛一伸手就能摘到。 周海陆沏了一壶大红袍,浓郁茶香混着海风的微腥,别有一番滋味。 一老一少聊天的声音,始终都在院子里轻响着。 不过多数是周海陆在说,严初九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偶尔接一两句嘴。 周海陆说的,大多都是以前跟严初九父亲同船出海的往事。 “……你爸那个人,看着沉默寡言,心里头却比谁都热乎,胆子大又讲义气。” 周海陆抿了口茶,目光投向远处漆黑的海面,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二十几年前的惊涛骇浪。 “那一年,我们在暹罗湾遇上了海盗,船上的人都吓得吓懵了,是你爸第一个拿着鱼叉冲上去,大伙才跟着反抗,最后船和货都护住了,但你爸也受伤不轻,差点命都没了!” 严初九握紧了茶杯,指节微微发白。 父亲的形象在他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了,此刻在周海陆的叙述中一点点变得清晰、高大起来,一种混杂着自豪与痛楚也从心头涌起。 “还有一回,我们的船触礁了,底下漏水。是你爸冒着被卷走的危险,一次又一次潜下去进行封补,生生把船给救了回来。那一船人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 周海陆说着,声音带着深深的感慨。 “我这条命,可不止一次被你爸从鬼门关拉回来。我一直说和他有过命的交情,就是这么来的。” 严初九没有接话,只是拿起茶壶,又给他续了一杯茶。 滚烫的茶水注入杯中,氤氲的热气短暂地模糊了周海陆沧桑的面容。 周海陆仔细端详着严初九的五官,看了一阵之后仍然摇头。 “初九,你和你爸虽然长得不像,但身上那股韧劲,明显就跟他一样,都是越挫越勇的性格。” 周海陆说了很多严初九父亲严东升的事情,不过最后,脸上的追忆之色还是被阴霾和痛楚所代替。 “初九,我当年逃来月牙屿后,养伤养了大半年,落了个半残之身,之后我是真的怕死了,再没去追查杜文娟的下落!你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线索,明显是有的! 杜文娟已经死了,她的墓碑立在了青龙园。 不过里面埋着的人并不是杜文娟,而是安欣那和她长得一样的母亲杜文珍! 真正的杜文娟可能没死,但下落不明。 对着愿意将半生积蓄交给自己长辈,严初九也没有隐瞒,将自己追查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过隐去了安欣是受伤害者女儿这一环。 周海陆皱起了眉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石桌,“你恐怕还是要找到杜文娟才行啊!她是关键,活要见人,死……也得见到真凭实据!” 严初九也觉得必须得找到杜文娟,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只有找到她,才能还原当年的真相。 只是她已经失踪了十几年,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两人聊到将近十点的时候,花姐从那边的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直到周海陆看到她,才柔声开口,“严先生,我已经给你烧好了艾草水,你泡个澡吧!用老艾根熬的,驱驱寒气和湿气。” “对,下海潜水寒气最重,你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好好泡个热水澡!把这里当自己家,别拘束,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花姐说!”周海陆说着,又转头叮嘱,“花姐,你……” 花姐忙点头,声音温顺却坚定:“老爷放心,我会伺候好严先生的。” 严初九原本想告诉他们不必麻烦,游艇上有热水器。但花姐已经把水烧好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周海陆打了个呵欠,脸上露出倦容:“年纪大了,精神头不济了。初九你去洗澡吧,我得先睡了。” “叔,你好好休息。” 严初九目送花姐细心搀扶着周海陆进屋,自己才走向厨房后面的浴室。 浴室里水汽氤氲,朦胧了简陋的四壁。 那个厚重的老式木桶里,盛满了深褐色的艾草水,热气腾腾而上,带着一种踏实而温暖的泥土气息和草药味,与游艇上现代化卫浴的感受截然不同。 严初九脱下身上满是汗味与海腥味的衣服,跨入木桶。 水温略微有些烫,却正是驱散深入骨髓的深海寒意的恰到好处的温度。 他缓缓坐下去,让热水漫过肩膀,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紧绷的肌肉在热力的渗透下逐渐松弛下来。 然而,身体刚放松片刻,木门就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严初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蜷缩身体看向门口,带起一阵水花。 只见花姐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盆里放着干净的搓澡巾和一块色泽暗沉的硫磺皂角。 她的脸颊被蒸汽熏得泛红,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柔和,“严先生,老爷让我来照顾你。” 严初九顿时尴尬得无以复加,忙不迭地摆手,身子又往下沉了沉:“不,不用了!”花姐走近两步,将木盆放在桶边。她的目光落在严初九脸上,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严先生,你替老爷找回了黄金,了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心病,也等于帮小姐卸下了最重的担子。我……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就让我帮你搓搓背,好吗?让我为你做点事,我心里也好受些。” 别的女人要说这样的话,或许会忸怩! 花姐的语气却是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带着淳朴的报恩之心! 一如她之前深夜去严初九房间,要照顾他那样直接而纯粹。 严初九错愕的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眼神清澈,只有感激,并无暧昧。 然而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往水里钻,“花姐,真的不用,我自己能洗!”” 花姐垂着眼,脸颊泛着淡淡的红,胸口微敞的衣襟因为呼吸微微起伏,能隐约看到珊瑚纹身的边缘! 像一段被深埋的过往,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这让他更意识到,她的举动并非轻浮,而是她所能表达的、最直接也最沉重的谢意。 “严先生,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 花姐这样说着,也不等严初九再说话,已经来到他的背后,拿起布巾轻轻搭在他背上。 严初九扭头,看到花姐那双写满真诚和坚持的眼睛,想到她的过去,还想拒绝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别人都说,当那啥不能反抗的时候,最好就是试着那啥! 严初九现在就是这种感觉,盛意难却,却了就不礼貌了!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接受了花姐这一片赤诚的感激,僵硬地转过身,趴在木桶边沿! 唉,我恨我的善良和不懂拒绝! (我发现你们的图,比我的还要精彩,所以最近就比较少上图了。) 第1107章 左右为难了自己 另一边的游艇上。 客厅里弥漫着女人们吃得太饱的慵懒气息。 严初九不在,许若琳就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揉着小肚子哀嚎。 “嫂子,花姐做的菜实在太好吃了,我吃得好撑呀!” 叶梓也和她半斤八两,同样吃多了。 禾虫蒸蛋、油炸龙虱、酒糟焖滩涂鱼这几味月牙屿特色菜,对于安欣而言是黑暗料理,可对于渔家女的她来说却极对口味。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人的口味从来没有统一标准,就像渣男海王,也总有人等待! 叶梓听见许若琳这样说,便提议,“那……我们下去走走,消消食?” 许若琳抬眼往外面看去,除了上方的石屋有灯光外,别的地方都一团乌漆麻黑,心里有些发怵,不由就摇了摇头。 “不要了,这周围都黑灯瞎火的,我怕怕!”许若琳说着眼珠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一手拉叶梓,一手拉安欣,“我们还是在船上做运动吧,走,去健身房!” 游艇的健身房不大,但器械齐全。 许若琳率先踏上了一台跑步机,要开启快跑模式。 安欣见状就被吓了一跳,连忙劝阻,“琳妹,刚吃饱不能做剧烈运动,容易得阑尾炎,先慢走热热身,循序渐进才对!”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但健康指南不是! 许若琳听从了闺蜜医生的专业建议,设置了个缓坡慢走的模式。 叶梓则走到了深蹲架前,颇为熟练地给杠铃两边各加了片10公斤的杠铃片,然后轻松地扛上肩,开始一上一下地做深蹲,腰腹发力均匀,丝毫不显吃力 许若琳一直在锻炼口才,让自己的口齿更伶俐! 叶梓也在提高身体素质,让自己的双腿变得更有力! 目的只有一个,让她们深爱的男人感觉幸福。 安欣晚上吃得很少,满脑子心事的她实在没胃口,但还是陪着两女一起留在健身房。 她没碰器械,只是找了块空地,铺好毛巾开始做拉伸和核心训练! 平板支撑时腰背挺直如板,自由转体时动作流畅有力,带着多年习武练出的控制力。 然而,做着做着,她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被旁边的两女勾走了。 跑步机上的许若琳,没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偷偷把缓坡慢走改成了匀速快跑。 十几分钟跑下来,竟然只额头微微见汗,呼吸平稳得像刚散完步,还能笑着跟叶梓搭话。 “嫂子,哥说他今晚住在石屋上面,我和你睡一个房间怎样?挤挤更暖和。” 叶梓此时已经把杠铃加到了30公斤,一边深蹲一边气定神闲回应:“可以啊,我晚上睡觉不打呼,放心。” 她的膝盖弯到90度又稳稳站起,动作标准得像健身教练,连脸都没红。 两女的状态,让安欣心里“咯噔”一下,暗自心惊: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许若琳以前可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体质差得离谱,逛街半小时就喊脚疼,隔三差五就因为头疼脑热找自己看病! 用她自己的话说——我就是个风吹就倒的瓷娃娃! 现在竟然能轻松跑十几分钟不喘气? 这河里吗? 安欣仔细回想,似乎从许若琳和严初九谈恋爱后,体质就像开了挂一样突飞猛进,之后再没找她看过小病小痛。 上一次给她看病,已经是那次受伤的时候了! 安欣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结束平板支撑,拍了拍手上的灰,若无其事问许若琳:“琳妹,你这体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偷偷报健身班了?” 许若琳没半点心机,坦诚得像张白纸:“没有啊,就是和我哥谈恋爱之后慢慢变好的!不过要说体质,嫂子才是真大佬,你看她,都做一百多个深蹲了,连汗都没怎么出呢!” 叶梓明显比许若琳心思细,听出安欣话里有试探,笑着打马虎眼。 “我平常在庄园里忙前忙后,搬东西、种辣椒,一天到晚没闲过,体质好一些也不出奇。” 安欣心里却半点不认同——一个常年劳作的渔家女,有力气不奇怪,但这种举重若轻的爆发力、堪比专业运动员的耐力,绝不是干农活能练出来的! 她猛地想起两女远超常人的潜水能力和猎犬般的嗅觉,一个清晰的念头像闪电般劈进脑海! 她们的身体,被某种力量彻底改造过了,所以才变得更强壮、更敏锐,甚至带着非人的特质。 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安欣——震惊、疑惑,还有藏不住的羡慕,像藤蔓一样缠上心脏。 她几乎能百分百肯定,这一切的源头,都是那个男人——严初九。 严初九自己就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现在看来,他似乎还能将这种能力赋予身边的人。 昨天在荒岛上赶海时,他也亲口承认了,两女的改变确实和他有关。 …… 后面大半个小时的锻炼时间,安欣全程心神恍惚,做什么动作都心不在焉。 许若琳和叶梓练出一身汗后,说说笑笑地冲澡去了,健身房里只剩她一个人! 热闹是她们的,而安欣,只有迷茫! 她面对着满室冰冷的器械,心里却翻腾着滚烫的念头——我也想变得和她们一样! 这个想法像魔咒,在她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超越常人的体能,潜入深海的能力,堪比猎犬的嗅觉……每一样,都对她的复仇之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如果她能拥有这些,简直如虎添翼! 那些以前不敢踏足的危险境地、不敢追查的线索死角,都将成为可能! 那些被忽略的细微痕迹、被掩盖的真相,或许都能被轻易捕捉。 这诱惑太大了! 大到几乎要压过安欣的理智和坚守。 可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安欣,你想要变强,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严初九或许有赋予别人变强的能力,但只是他身边“亲近”的人! 你别忘了,昨晚他是穿着睡衣,而且一身水汗的从叶梓房间里走出来。 变强的代价,很可能是打破你和严初九刚划出来的界限,和他发展成更加复杂难言的关系! 同时,你也将辜负许若琳毫无保留的信任,变成你所不齿的背叛者! …… 安欣想到深处,觉得自己像站在悬崖边,两边都是万丈深渊,无论怎么选,都可能万劫不复。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发绳都扯松了! 这种无力又渴望的感觉,几乎让她窒息。 最终,她拿起搭在器械上的毛巾,决定去外面吹吹风! 或许冰冷的海风,能冷却一下她过热的大脑和混乱的心绪。 她没有留在游艇上,而是鬼使神差地踏上码头,沿着石阶走到一块远离灯光的礁石旁坐下,双手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 海风很大,吹得她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裙猎猎作响,像是要把她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挣扎和渴望都吹散。 可风过之后,这些念头却更清晰了!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两全其美,要么对不起别人,要么委屈自己! 她到底该怎么选? 第1108章 当时我害怕极了 花姐看见严初九转过身,明显是答应了自己,脸上浮起了笑容。 她用热水浸湿了搓澡巾,然后轻轻搭在他的背上。 粗糙的布面隔着热水与皮肤接触,带来一种奇异的触感。 她的动作开始时很轻,似乎是在试探,随后力道才逐渐加重。 不疾不徐,很有章法。 “严先生,你的肌肉很结实呀!” 花姐一边搓洗,一边低声说着,呼出的气息偶尔拂过严初九的耳廓,让他忍不住微微战栗。 严初九能清晰地感觉到布巾划过每一寸皮肤,能听到细微的摩擦声和水流的声响。 蒸腾的热气,艾草的清香、以及花姐身上淡淡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昏昏欲醉又精神紧绷的奇特氛围。 他紧闭着眼睛,努力忽略那点不自在,将注意力集中在背部传来的舒缓上。 刚刚还在和周叔谈论父母的大仇,转眼却陷入这般原始而尴尬的境地。 严初九的心绪仿佛被拉扯着,在沉重过往与温热当下之间徘徊。 他甚至有一瞬间走神,要是安欣、若琳她们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怎么想? 这个念头,让他更加心跳加速。 花姐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得僵硬,手上的动作稍稍放缓了些。 “严先生,你不要紧张,没关系的,放松下来呀!” 她的声音依旧温柔,轻得像羽毛挠着心。 严初九感觉这声音比ASMR还上头,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嗯!” 之后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狭小的浴室里,只有水声和轻微的摩擦声。 严初九最后只能闻到花姐身上那股淡淡的、好闻的艾草香! 她偶尔弯腰时,也能看到衣领下那若隐若现的珊瑚纹身的一部分。 那纹身提醒着他这个女人的过去,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 此刻她所做的,仅仅只是一种最直接、最质朴的报恩方式。 男女之间,真诚是必杀技,朴素也是。 “严先生……” 当花姐再次开口的时候,严初九忍不住打断了她,“花姐,以后别叫我严先生了,太过生分!” 花姐咬了咬唇,声音轻柔了几分:“初九……这样叫你可以吗?” 严初九微笑着点头,“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很亲切!” 听到前面四个字,花姐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背上多停留了一瞬,那触碰比之前更加温热,动作却变得更温柔。 “初九,后背已经搓好了,你……要转过来吗?” 花姐很小心的询问,带着试探,又不让人觉得冒犯。 严初九一直背对着她,腰间还覆盖着毛巾,转过来意味着什么,懂得都懂。 一时间,空气仿佛忽然停滞,水的温度也悄悄升了几分。 严初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花姐的温柔体贴,像暖流一样包裹着他! 那种被无微不至地悉心照料的感觉,让他很是受用。 在这一刻,他确实有些上头,想放任自己更深地沉浸在她的温柔之中。 不过最终严初九还是深吸一口气,温和又坚定的说,“不用了!” 花姐微愣了下,以为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初九,真的没关系,我愿意照顾你的!” 严初九摇头,“花姐,这样已经很好了,谢谢你。” 花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那行,你再泡一会儿,我在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就随时叫我!” “好,辛苦花姐了!” 花姐站起身,转身走出浴室,关门时还特意留了道缝! 昏黄的灯光从缝里漏进来,映在地上,像条暖烘烘的线。 严初九独自泡在水中,艾草香依旧缭绕不散。 他想着刚才花姐的眼神,以及含蓄的询问,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最动人心弦的吸引,往往是以最单纯的形式出现。 但有些界限,一旦越过,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希望下次再来月牙屿,和花姐见面的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坦坦荡荡。 当他终于泡完澡,浑身还冒着热气,感觉骨头缝里的疲惫都被烫化了。 花姐早备好了干净的衣物,一套棉麻质地的居家服。 空松舒适,还带着阳光与消毒水的味道,穿在身上干爽又舒服。 从浴室出来,他看见花姐守候在门外,安静地倚在侧边。 昏黄的灯光照着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那双带着平静的眼睛,盈盈地看了过来。 “初九,衣服…还合适吗?” “很合适,就像给我量身定做的一样。”严初九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话轻松自然,“花姐,你真细心。” 花姐也跟着弯了嘴角,走上前很自然地伸出手,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 “老爷已经休息了,初九,你今晚是要住在上面吗?” “嗯!” “之前的房间,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间!” 花姐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神里透着无限温柔。 严初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面对这样一个体贴入微的大姐姐,说内心毫无波澜,那绝对是自欺欺人。 不夸张的说,花姐比黄湘儿更拨动他的心弦。 面对黄湘儿,他是不想。 面对花姐,他却是不舍得去破坏那份纯净! 不过最后,严初九还是回应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 花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暖了,“那你先回房间吧,我也去洗澡了!” 严初九点了点头,不过在花姐走后,他并没有先回房间,而是趿拉着拖鞋走到院子外,看着月牙屿的夜。 这里静得只剩下海浪轻拍礁石的沙沙声,像情人的低语,挠得人心头发痒。 严初九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空气,准备去看看许若琳她们,可走了一半却瞥见下面码头附近的礁石上坐着个人影。 清瘦,背挺得笔直,即使只是个轮廓,他也一眼认出那是安欣。 她没在游艇上,一个人跑那儿吹海风? 严初九想起她说的“不能忘也得忘,求你了,放过我吧”,心里像被海胆蜇了一下,又麻又涩,还带着点痛。 原本想装作没看见径直上游艇,可双腿却有自己的想法,硬是往安欣那边走去。 “安医生!”严初九走得近了,这才轻轻开口,“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夜里风凉。” 安欣的背影猛地一僵。 她没想到严初九会突然出现。 这个她此刻最想见又最怕见的人。 她没有回头,只是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没事,游艇上有点闷,下来透透气。” 典型的安欣式回答,疏离,克制,把所有情绪都紧紧包裹起来。 严初九沉默了一下,走到她旁边的礁石上坐下,没有靠得太近,留下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看向远处漆黑的海平面,没再说话。 有时候,无声的陪伴比喋喋不休的追问更有力量。 两人就这样并排坐着,中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一片海。 严初九主动打破沉默,“琳妹和阿梓她们呢?” 安欣告诉他,“她们去洗澡了,招妹在陪着她们!” 严初九突然就很羡慕招妹,谁洗澡都可以光明正大的陪在身边! 不像自己,被温柔漂亮的大姐姐强制性搓澡,也硬是不敢吱声,唉…… 第1109章 我张不开嘴 严初九和安欣一时又无话,气氛僵得像被冻住的海鲜粥。 严初九搜肠刮肚想找话说,手指都快把裤缝捻出火星子,憋了半天,才跟挤牙膏似的冒出一句,“今晚……谢谢你啊。” 安欣侧过头,眼里带着点疑惑。 “就是,黄金那事,你当时不是让我别再坚持拒绝吗?”严初九挠挠头,“我其实有点钱,而且后面打捞上来的瓷器,应该比那批黄金更值钱!” 安欣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开口:“你有钱是一回事,但黄金是周老爷子的心意,也是他的执念。你接受了,他了了一桩心事!你不收,他反而更添心病!反正……收不收是你的事!”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又刻意把自己裹进冰壳里! “财富本身没有意义,看你怎么用它。用于正途,它是利器;用于歧途,它是枷锁。” “明白。”严初九笑了下,“安医生,你说话总是这么有道理。” 安欣没再接话,又沉默了下去。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投在礁石上,偶尔交错一下,又很快分开。 严初九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海风的腥咸,变成一种很特别的气息! 或许是晚上那顿吃得太补了,让他心里的躁动又悄悄冒了头。 他想起昨天下午在那座荒岛上,她夹螃蟹时亮晶晶的眼睛像装了星星,还有两次热烈得能烧起来的吻 —— 那触感跟印在骨子里似的,擦都擦不掉! 晚上吃的菜肴带来的蛋白质,以及刚才被花姐点燃的热意,开始缓缓涌上心头,忍不住就往安欣那边挪了挪…… 安欣发现他靠近,身体虽然没动,可是却瞬间戒备的绷紧了! 严初九察觉到她的紧张,暗里叹了口气,又忙拉开距离。 安欣终于是艰难的喊了声,“严初九!” 严初九抬眼看向她,“嗯?” 安欣的嘴唇嚅动一下。 她想问:你到底对琳妹和阿梓做了什么?让她们变得这么强大? 更想问:我……我是不是也可以和她们一样? 然而,最后一丝理智死死拽住了她。 万一变强的代价,真的要像叶梓那样半夜给他留门,是彻底背叛许若琳的信任,她能承受吗? 一旦问出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窥见了不该窥见的秘密,也等于将自己对力量的渴望赤果地摊开在他面前。 更等于……主动撕开了两人之间那层名为“距离”的纱布,将自己送入那未知而危险的旋涡。 她猛地咬住下唇,将几乎脱口而出的询问硬生生咽了回去,转而用一种疲惫的语调说:“……没什么。风大了,我该回船上去,你也早点休息。” 严初九有些错愕,这就走了? 我这刚酝酿好的谈谈人生聊聊理想的前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安欣说走就走,脚步飞快,还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严初九看着她突然变得决绝的背影,心里夹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呆站了半晌,这才叹了口气,转身朝石屋走去。 这一夜,严初九终于睡着了,可是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一会儿是深海巨兽那双温和又痛苦的白眸,看得他心里发紧; 一会儿是满满一船舱蠕动的磷沙蚕,密密麻麻的看得他起鸡皮疙瘩; 一会儿是安欣含泪推开他说 “求你了,放过我”,那眼神比刀扎还疼; 一会儿竟然是花姐那双带着艾草香却温柔无比的手,轻轻搓着他的背,然后往前伸…… ……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严初九睁开眼睛,悲哀的发现,自己又画了一幅地图。 这月牙屿的菜肴,好吃是好吃,可真的太补了! 起床收拾洗漱完了,毕走进石屋,他发现周海陆已经坐在那里喝茶,精神看起来比昨晚又好了些。 “叔,早。” “初九,昨晚睡得还好吗?” 严初九睡得并不好,现在一个人睡,硬是很难睡着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挺好的!” 花姐看了严初九一眼,尽管昨晚没能给予严初九最体贴的照顾,多少有些遗憾,但她依然笑得温柔的包容,默默地给他端茶。 “初九,老爷,你们慢慢聊着,我先去准备早饭。” 花姐说了一声,这就转身去了厨房。 在她走后,周海陆给严初九递上一张纸,上面写了几个名字,电话号码,以及所属的行业。 其中竟然还有严初九只听说过,从来没接触过的私家侦探。 “初九,这是我的几个老关系,时不时还保持着联络,你如果需要什么,可以找他们!” 江湖不光是打打杀杀,更是人情世故,有些关系,比黄金更硬。 周海陆虽然已经隐居月牙屿,但江湖上一直有他的传说。 严初九知道这是周海陆在用另一种方式支持自己,“谢谢叔!” “谢什么,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周海陆摆摆手,眼神望向窗外无垠的大海,带着深深的怅惘,“剩下的路,得靠你自己走了。记住,凡事谋定而后动,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严初九将老人的叮嘱一字一句记在心里。 周海陆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看向自己的房间,“我那箱黄金,你也一并带走……” 严初九听得愣了下,忙摇头,“叔,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周海陆伸手在空气中压了压,“别紧张,我只是让你把我那箱黄金带给凌云,放在岛上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她,把生意做得更大些!” 严初九恍然,觉得这个可以有。 周凌云为了赡养周海陆,让他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抠门抠到了几乎是不择手段的地步。 有了这箱黄金,她应该能松口气,不再那么抠,也不再贪便宜了吧! 至少能舍得买瓶贵点的洗发水,不再用九块九包邮的了。 “好,我会带给她的!” 一老一少聊了半天后,花姐端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海鲜粥,以及一些小菜走了进来。 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 “初九,老爷,先吃早饭吧。”花姐布好碗筷,动作轻柔,“我已经喊了安医生她们,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许若琳清脆的笑声。 许若琳拉着叶梓,后面跟着神色似乎已恢复平静的安欣,一起走了过来。 招妹则是摇着尾巴,飞快的跑向严初九,向他摇头摆尾吐舌头,仿佛一夜没见要想坏了似的。 狗子的爱,永远这么直接而热烈。 不像某人,遮遮掩掩的想爱又不敢! “哥,花姐,周叔早上好!”许若琳元气满满地打招呼,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桌上的海鲜粥,“哇!好香啊!花姐,你做的饭菜好好吃,我都不想走了!” 叶梓也笑着问好,眼神不经意地和严初九交汇了一下,见他一切安好,就感觉今儿这天更晴了。 安欣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在对上周海陆和花姐的目光时,礼貌地点了点头。 由始至终,没有看严初九一眼。 严初九心里明白,她还在刻意的和自己拉开距离,也没去招惹她,只是招呼大家开饭。 饭桌上的气氛,看似热络。 气氛组一般的许若琳,叽叽喳喳地夸着月牙屿的风景,清新的空气,以及花姐的手艺。 最后竟然还给花姐和周海陆送了小礼物。 给花姐的是一盒水乳套装,给周海陆的则是一包冬虫夏草。 冬虫夏草是从她爷爷那里偷拿来,准备给严初九补身体的,可是这个男朋友身体太强壮了! 不补都能上山打老虎,补了她恐怕更要吃苦,所以还是决定给周海陆,以感谢他们的热情招待。 做人这方面,严初九觉得这个女朋友比自己会多了,笑着帮腔让婉拒的周海陆与花姐收下。 安欣一直默不作声的喝着粥,桌上的热闹,似乎与她无关。 只是偶尔,她的目光就会不经意的落到严初九身上,带着一丝焦灼和渴望! 她渴望变强的念头并没有消失,只是担忧太多……开不了口而已! 第1110章 我喜欢二人世界 早饭之后,严初九知道该离开了。 尽管他有点想带安欣去钓钓滩涂鱼,那里的环境很好,氛围也不错,很容易有收获。 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 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像安欣如此冰冷的女孩,严初九觉得带她去钓鱼,就是最简单有效融化坚冰的办法。 不过想到那一船价值连城的宝贝,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在海里的古董肯定不是你的,上了船也未必是你的,只有带回家套了现才真正属于你。 这就像爱情,嘴上说是你的,朋友圈秀的也是你,没领红本本住一起,指不定哪天就是别人的了。 严初九打定主意便不再磨蹭,向周海陆与花姐道别,“叔,花姐,我们得走了,船上的东西,我得尽快处理。” 周海陆表示理解:“去吧,万事小心。记住,遇事别硬扛,有时候退一步是为了更好的前进。” 这是老人摸爬打滚几十年攒下的真智慧,比书本上的大道理实在多了。 一直都在学做人的严初九深以为然,后退就是为了更好向前,忙受教的点头! 花姐眼中却满是不舍,“初九,还有几位姑娘,以后有空了就来玩,月牙屿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严初九忙答应,“好,花姐,下次我来还要麻烦你辛苦照顾!” “没事,我不怕辛苦,能照顾你,我也很开心的!” 花姐温柔的笑笑,心中多少有些遗憾,这次严初九来岛上,总感觉自己没把人家照顾到位! 不过也没关系,他应该还会再来,只能期待下一次了! …… 告别总是带着点伤感,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盼。 严初九带着三女和招妹,以及两箱黄金回到了游艇上。 发动机启动,游艇就缓缓驶离月牙屿那小小的码头。 周海陆和花姐站在岸边,一直挥手,直到游艇变成海面上的一个小点。 …… 回去的航程,明显比来时轻松了不止一点,毕竟此行最大的任务已经搞定,连海风都像是甜的。 许若琳和叶梓各自躺在甲板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时不时逗弄一下趴在中间的招妹,笑得欢快。 安欣则独自站在一侧的船舷前,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出神。 她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仿佛跟严初九的所有交集从未发生过。 严初九站在驾驶舱内,手上轻轻转动着船舵,心里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感慨万千。 运气这东西,真是玄乎,要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跟桃花运一样,要么二十年不开张,要么半年之内涌来五六七八个,连自己家的狗子都快认不全这些姐姐了! 这一趟出海,收获远超预期。 不仅找回了周海陆的黄金,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更意外发现了年代久远的沉船,获得了价值难以估量的古董瓷器。 除此之外,还遇到了那头让他发生蜕变的深海巨兽,并解救了它。 以后也不用再被魔音烧脑,彻夜失眠了! 财富、奇遇、责任、还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这些东西缠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推着他不得不往前走。 前路除了复仇,明显还有更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在等着他。 生活真的像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是惊喜,还是惊吓! …… 游艇破开蔚蓝的海面,驶向归途。 阳光灿烂,海鸥翱翔,一切都显得平静而美好。 美景往佛在告诉严初九,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一路顺风顺水,游艇终于驶进了白沙村庄园下面的海湾。 这时夜幕已经悄悄降临了,白天燥热的海风也夹了丝丝凉意,吹在脸上很舒服。 “我先回去了!” 游艇刚在新建的码头上停稳,安欣就转过头,简单地对许若琳和叶梓道了声别,然后拎着自己医疗箱第一个下了船! 没看严初九一眼,也没有回头,背影相当决绝! 似乎想将某些不该发生的事、某些不该动的心,彻底甩在身后。 然而情网恢恢,疏而不漏。 一旦动心,又岂是那么容易逃脱爱情的制裁! 许若琳趴在船舷上,看着她仿佛逃离犯罪现场似的背影,不由轻轻叹气,“欣姐总是这样,像一道风似的,来得快,走得也突然。” 叶梓心思更细腻些,隐约察觉到安欣和严初九之间似乎有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但她也没点破。 作为一个优秀女员工,发现了老板的秘密,不止不该告诉别人,还要帮着他打掩护。 因此叶梓就顺着许若琳的话搭腔,“安医生应该是累了吧,连着出海几天,风吹日晒的,一般人可扛不住!” 这波掩护,明显就打得很漂亮! 严初九望着安欣消失在夜色里的方向,心里堵了团棉花似的。 为了不露破绽,他故意撇了撇嘴,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啊,活都不帮着干完就走了。” 许若琳下意识地抬头问:“什么活?” 严初九朝船舱里面努了努嘴,眼神里带着点“你懂的”暗示。 许若琳瞬间反应过来——藏在暗舱里的两箱黄金,还有那一大堆瓶瓶罐罐的古董。 钱财不可露眼,这些东西越少人知道越好。 想将它们搬上岸,明显不能假手于人,只能自己亲力亲为! 许若琳看了眼自己的手机,脸上浮起苦色,“哥,我恐怕也要不讨你喜欢了!” 严初九疑问,“你也马上要走?” 许若琳点头,“嗯,刚才回到半路的时候,手机有了信号,我打给了爷爷,他说等我回家吃饭,这会儿恐怕等急了。那些古董黄金,只能你和嫂子去弄上来,我帮不上忙了!” 严初九恍然,摆摆手,“没事,你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我会处理好的!” 自己捞起来的古董,就像骗来的太阳,哪怕腰肌劳损也要伺候好的! 许若琳这就抱了一下他,然后又抱一下叶梓,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 最后的最后,甲板上只剩严初九和叶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热闹到最后,只剩你我。 严初九感觉有些烦躁,“这下好了,船上又是黄金,又是瓷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咱们俩,要搞到什么时候?” 叶梓却觉得这样很好! 二人世界,虽然来得猝不及防,但她喜欢和严初九单独相处,更喜欢跟他一起干活! 哪怕是做牛做马,哪怕是累到腰酸背痛腿抽筋,她也甘之如饴! 叶梓伸手轻抚严初九的胸膛,语气温柔,“老板,你别心急,现在最复杂最艰难的环节已经过去了,剩下的慢慢来就可以,只是要费些时间而已!” 严初九想想也觉确实是这个理,黄金和古董都已经弄回来了,真没必要急,自己被安欣影响了心情而已! 叶梓见他不语,忙又体贴的说,“你要是累了,先上去休息,我一个人慢慢弄也没关系的。” 严初九自然不可能将一船的东西全都交给叶梓,不是怕她中饱私囊,而是担心她累着。 对这个随时随地都能温暖他的女人,他可是很心疼的,除开一些特定时候,基本不会把她当成别人的妻子。 他摸了摸肚子,这就拉起叶梓的手,“阿梓,我们先去搞饭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搞黄金和古董,鱼就留到明天再处理!” 顺序没毛病:先填饱肚子,再搞钱,最后搞那些没那么值钱的。 第1111章 女人也要加油 上到平房,叶梓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桥本结衣,目光不由投向那边还没完工的实验室。 这几天出海,她跟许若琳、安欣相处得虽然融洽,但总觉得不够亲近。 许若琳太甜,甜得她都不忍心逗! 安欣太冷,冷得两人都没什么共同话题。 还是那个古灵精怪,作起来连林黛玉都能演得惟妙惟肖的表妹比较好玩,澡也可以一起洗,被偷袭也不生气! 几天不见,她格外想念呢! “老板,我们应该叫上表妹吧,这些古董数量太多了,明显不可能一次全部出手,要存放到实验室下面的保险库里,那样表妹不可能不知道的!” “嗯!”严初九点头,三人干活总比两个人强,累了还可以玩下斗地主,“行,咱们现在就找她去!” “这个时间,她应该下班回家去了,我打给她!”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立刻传来桥本结衣兴奋的声音:“嫂子,你们回来啦?!” “对,刚到庄园码头,你在哪儿呢?” “我在东湾村这边啊!” “那你准备干嘛?” “还能干嘛,吃泡面、洗澡澡、睡觉觉呗!”桥本结衣拖着长音,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科研狗的日常,能有什么节目啊,不像你们,还能出海看风景。” 叶梓忍不住笑了起来,“别吃泡面了,赶紧回庄园,你表哥说带你吃大餐!” 桥本结衣那边顿了一下,似乎在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我洗个澡就马上过去!” “别洗了!”叶梓故意拖长了语调,“等会儿你表哥还有活要你干,肯定要出汗的,现在洗了也是白洗。” 这话信息量巨大,引人遐想! 桥本结衣的声音瞬间低了八度,带着点小猫似的试探,又有点莫名的期待,“……表哥要我干嘛啊?” 叶梓卖了个关子,笑得神秘,“你来了就知道了!” 桥本结衣被弄得心里七上八下,既紧张又兴奋,纠结了两秒,还是决定先去洗个澡以防万一! …… 没过多久,桥本结衣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庄园。 她没有开那辆奔驰轿跑,反倒是换了一辆隐藏时速能上六十迈的小电驴。 身上也没穿名牌衣服,只穿了件有可爱动物图案的白T恤和短裙。 这个桥本结衣,明显就是那种可以驾驭不同风格的女孩! 可盐可甜,可富可贫,主打一个反差萌。 此时的形象,不再是之前端庄优雅的外国友人模样,反倒像个俏皮水灵的渔村丫头。 “哥,嫂子,你们可总算回来了!” 桥本结衣上前,很自然地一边挽住了严初九的胳膊,一边拉着叶梓的手。 端水大师·桥本·结衣,上线! “你们知道这几天我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吗?知道吗?我……赚钱都快赚到手软了!” 严初九和叶梓听得面面相觑,这跟发叔的台词不一样啊! 叶梓不解的问,“结衣,你赚什么钱啊?” 桥本结衣指向自己的实验室,“我一直在培育荧光神仙鱼的卵胚,弄了好多。最少值百万美刀了!” 严初九听得就冲她竖起大指拇,“给你点10088个赞哈!” 桥本结衣笑得花枝乱颤,“那你要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奖励我呢?” 严初九轻捏一下她脸蛋,“白沙村码头顶级海景大排档,随便你点,还让你打包,怎样?” “大排档?”桥本结衣不止没有嫌弃,反而眼睛更亮了,“好啊好啊,上一次我去大排档,还是凌云姐把我介绍给你认识的时候呢!” 严初九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就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光景。 那时候自己还对她满是嫌弃,除了为国争光,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现在,自己竟然喜欢上她! 想起那条被自己撕破的裙子,目光下意识落到她那修长的双腿上。 “哒咩!”桥本结衣明显也想了起来,脸红红的伸手挡住,“哥,可不许再撕我的裙子了呀!” 严初九原本是不想的,可是看见她婊里婊气的,突然就有点想了。 “走吧,咱们出门吃饭去!” 三人来到了白沙村码头的一个大排档,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下。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人也不算多,只有零零散散的两三桌客人。 海风夹杂着炒菜的香味吹来,倒是别有一番惬意。 严初九让桥本结衣点菜,桥本结衣却推给叶梓,说这是她的地盘,让她做主。 叶梓也没客气,直接点了椒盐皮皮虾、爆炒花甲、清蒸石斑鱼、粉丝扇贝,两只现烤烧鹅,海胆炒饭、外加三打烤生蚝。 许若琳说生蚝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 今晚大家要熬夜干活,必须得先补补! 等菜上来的时候,严初九便压低声音,简单跟桥本结衣说了下沉船和古董的事情。 桥本结衣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你说出海钓鱼,结果……” “嘘!”叶梓忙提醒她小声些。 桥本结衣便将音量控制到很小的问,“你们真的捞了一船古董回来?” 严初九点头,然后很无奈的摊了下手,“唉,我也没想过爆富,可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桥本结衣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比自己可凡多了! 她很想掐他一下,但最终又舍不得,只是用脚在桌下轻碰一下严初九的腿。 一旁的叶梓明显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只是接口说,“所以呀,等下我们有得忙了,那些宝贝都得搬到你实验室下面的保险库里。” 桥本结衣点头,“嗯,值钱的宝贝自然要放进去。” 严初九闻言,不由看看她,然后看看自己。 桥本结衣发现后,脸就不禁红了,因为他的目光始终是向下看。 一顿满带锅气的接风宴下来,三人都吃得很满足。 桥本结衣还是跟以前一样,主动去买了单。 这点小钱,严初九也没跟她抢,拍了拍肚子说,“吃饱了,咱们回去干活吧!” 桥本结衣和叶梓纷纷点头。 三人说笑着回到庄园,走向游艇。 看到暗舱里堆得满满实实的黄金与瓷器,桥本结衣眼睛都直了。 “哥,嫂子,你们这哪是出海钓鱼,根本就是去抢钱了嘛!”桥本结衣兴奋的说着,突然又闷闷不乐,“这么好玩的事情,我竟然没参与到啊!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啊!” 严初九轻刮一下她的鼻子,“别不开心,机会多的是,下定绝对带你!” 叶梓则已经挽起袖子,开始干活了。 严初九和桥本结衣也没再闲着,赶紧上去帮忙。 今夜月色很美,风也温柔,适合搬砖搬古董! 尽管现在严初九力大无穷,两女的体能也异于常人,但要将那些东西全都搬到实验室下面,也是一项坚巨的任务。 黄金倒是简单,严初九找来扁担,一挑就上去了。 一箱锁到车上,明天送去给周凌云,另一箱则是放到保险库就完事了。 然而那些瓷器却不好搞,必须小心翼翼,容不得半点磕碰。 在三人忙碌的时候,招妹也守在码头到实验室的路上,警惕地竖着耳朵,充当着最可靠的哨兵。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如同一次秘密行动,连监控都临时关闭了。 等到所有东西都安全入库,也清点完毕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三人都累得够呛,尤其是桥本结衣,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有些急促。 到了这个时间点,很快就天亮了。 他们也懒得再回家,依次在休息室里洗了个澡。 严初九先洗,完了之后是两个女人,以及招妹一起洗。 最后,他们都瘫在沙发上休息。 然而这个时候,正片似乎才真正开始…… 第1112章 情深深,夜朦朦 休息室里的灯光调得很暗,晕开一片暖黄的柔和与温馨。 严初九半躺半坐于中间,揉着眉心,缓解着疲意。 搬古董的活其实并不费太多的力气,远没有钓鱼或开车吃力,主要就是心累,生怕一个不留神就磕着碰着。 刚开始的时候,严初九就因为用力过猛打碎了两个,桥本结衣也不小心摔了一个。 因此后面的搬运过程,三人都承受了极大心理压力,比伺候坐月子的女人更小心翼翼,毕竟古董不会哭只会碎,碎了更心碎。 结束的时候,他们的精气神都几乎耗光了! 叶梓此时半瘫坐在严初九的右手边,眼皮沉重得快要粘在一起。 尽管回家只要几分钟的路程,但她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了! 桥本结衣则在严初九的左手边,像只小猫般蜷伏在那儿,头发上还带着点湿意,发梢蹭得他胳膊痒痒的。 刚洗完澡的两女,身上的水汽还没散尽,带着淡淡的沐浴乳清香,黏在空气里像一层化不开的蜜。 这气氛,暧昧得恰到好处,再浓一点恐怕就是付费内容了。 “哥,我好累呀,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桥本结衣毫无形象地伸了个懒腰,揉着发酸的胳膊,“刚才搬那些瓷瓶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手一抖就碎了。” 叶梓也很累,就懒得提醒她已经摔碎过一件。 人艰不拆,闺蜜不捅刀,这是每个女孩都喜欢叶梓的原因之一。 严初九则是伸手轻抚一下桥本结衣的额头,“结衣,今晚真是辛苦你了,还有阿梓!你们放心,但凡我有一口肉吃……” 叶梓终于接了口,“我们就有一个碗洗是吗?” 严初九摇头纠正,“不,最少有一口汤喝!” 桥本结衣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微闭上眼睛蹭了蹭,顺势就把脑袋靠了过去,“哥,肩膀给我靠一下!” 严初九笑着答应,将肩膀放低一些,甚至还开启歌神模式! “我让你依靠,让你靠,没什么大不了!” “别再想,想他的好,都忘掉……” 严初九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哼唱着这首老歌的调子,竟别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歌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缓缓流淌,像温润的溪水,轻轻冲刷着叶梓与桥本结衣身上的疲惫。 歌词让桥本结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前任——佐藤秀吉! 只是哪怕再用力,也想不到他的好。 那个吃鱼都会被卡住的男人,跟严初九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甚至那个男人的面容,现在都渐渐变得模糊! 叶梓也无法自控的想起了前夫——吴阿水,然而搜完了所有回忆,能想起来的只有他的糟糕。 那个没鸟用的男人,比不上严初九的一块肌肉! 有些人一旦错过,真的谢天谢地! 桥本结衣原本只是撒娇般靠着他,听着听着,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原本因劳累而微蹙的眉头也不知不觉舒展了! 她闭着眼睛,唇角却微微上扬,形成一个享受的弧度。 另一侧的叶梓,原本沉重的眼皮也悄悄抬起了一些,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严初九的侧脸上。 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轮廓上投下淡淡的光晕,配合着他专注哼唱的神情,竟让她一时有些移不开眼。 一曲哼完,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 情人眼中出西施,她们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怀孕了。 桥本结衣扭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严初九,“哥,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你真是个小可爱……不,是被钓鱼耽误了的灵魂歌手啊!” 叶梓也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老板唱歌一直都很好听,只是他从不愿意认真唱罢了!上次他就把人家那《月亮代表我的心》改成了《你把鱼饵撒向我池塘》!” 严初九被两女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我就瞎唱的,跑调都跑到姥姥家了吧?” “才没有!”桥本结衣立刻反驳,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摇晃,“特别好听,特别治愈!感觉身上的酸痛都被你唱飞了!哥,再唱一首嘛,再唱一首!” 她仰着脸,眼神里满是期待和撒娇,像只讨要小鱼干的猫咪。 叶梓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望着他的眼睛里也含着浅浅的笑意和鼓励,显然也是赞同的。 被两个风格各异却同样动人的女孩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严初九心里那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疲劳感尽去,又变得龙马精神! “行,既然两位美女想听,那我就再献丑一首。想听什么?” “都可以!”桥本结衣立刻接话,“只要是你唱的,我都觉得好听!” 叶梓怕他又唱那个《满面暗疮的帝女花》,这就忙央求,“唱点正经又舒缓的,不要再改人家的词了呀!” 严初九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好日子》才能代表他的心,可两女明显想听抒情的,只好重新酝酿! 桥本结衣的脑袋却落了下去,枕到了他的大腿上,“嗯,还是这样靠着听歌比较舒服。” 得寸进尺这种陋习,她明显被她的表哥给传染了! 另一边的叶梓正揉着酸软的肩膀,见此情景脸瞬间红了,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甚至还有点想过去平房休息算了,给他们腾地方。 电灯泡的自我修养,就是主动让出舞台,而不是照着他们表演! 谁知她刚要起身,桥本结衣已经探过一只手拽住她的手腕,“嫂子,你也躺下来,这枕头可舒服了!” 叶梓哪里好意思,连忙摆手,“不,不用……” 桥本结衣却来了劲,起身硬是拉住叶梓的手,把她往严初九的腿上拽。 “哎呀,嫂子你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平时你给你老板做牛做马那么辛苦,现在枕一下他的腿怎么了?很过分吗?” 叶梓苦笑,过分倒是不过分,就是很难为情罢了。 她平时和严初九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不止偷偷摸摸,而且仅限于两个人。 现在突然变成三个,实在…… 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反正就满脸通红,心跳加速,又感觉很……唉呀,不能说,再说不能过审了。 桥本结衣却是不管三七二十八,硬是拉着她往下按,有种不将她按下去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叶梓拗不过她,只能半推半就,很不好意思的枕了下去。 桥本结衣这才心满意足,安心地枕到严初九另一条腿上。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什么快乐都愿意分享的,明显才是真正的好闺蜜! 叶梓暗暗决定,自己以后一定要对这个表妹更好一点,再不对她抠抠缩缩了! 至于严初九什么想法与感受,两女似乎并不关心。 工具人没有说话的权利,只有提供枕头的义务。 严初九的腿被两个风情各异的女人枕实的时候,不由身体一震,疲惫之意不止清零,人也不止龙马精神,猛得能打趴两只老虎! 家人们谁懂啊! 莫名其妙成为了人形枕头是种什么体验? 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 在线等,比较急! 第1113章 我们想给你个五星好评 人类的悲喜或许不相通,但腿上的温暖是相通的。 严初九原本已经想到了唱什么歌,但被她们这样一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你们,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人体工学椅吗?” 严初九看着像是质问,实则扬起的嘴角却连AK都压不下去。 桥本结衣闭着眼睛嘟囔,“哥,你就偷着乐吧,这是对你福气的考验!” 年少不知大腿好,错把键盘当成宝! 严初九自然是偷着乐的,这可是攒了八辈子才修来的福分! 叶梓则是红着脸,闭着眼,身体微微发僵,只是又诚实地贪恋这份带着点越界的温暖与安全感。 这是她头一次和严初九在别人面前这么亲昵。 不过这个别人不是谁,是亲密无间的桥本结衣,她又觉得自己可以忍! 而且这也不是干嘛! 只是干活累了,枕着腿休息一下罢了。 她正找理由说服自己的时候,桥本结衣却在耳边问,“嫂子,感觉怎样,舒服吗?” 叶梓哭笑不得。 这种事还带采访的吗? 你当这是用户体验调研现场啊! “还,还好!” 叶梓含糊其词的应一句,这还好指的却是:心跳130、体温38.5、CPU已烧毁! 桥本结衣轻笑,“我也觉得这腿可以给五星好评!” 叶梓对此不置可否,因为真正能给五星好评的,明显不能拿出来讨论,否则又不能过审。 想到深处,她的脸更红了。 严初九见状不由就问,“阿梓,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是发烧了吗?” 叶梓摇摇头,侧了侧脸将耳朵埋进他的腿里,“没有……就是有点累! 桥本结衣摆好姿势后,这就催促,“哥,你快点呀!我想听你唱歌呢!” 严初九点点头,略一沉吟,再次开口。 这次他唱的是旋律悠缓的老情歌,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更显温柔。 “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们,值得我去珍惜……”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们一起慢慢变老……” “我唱得不够动人,你们别皱眉,我愿意和你们约定至死……” 他的歌声不算特别完美,偶尔也带着点随性的处理,但恰恰就是这样反而显得格外真挚动人。 那嗓音里的温暖和包容,仿佛能抚平所有焦躁与倦意。 这下,两个女孩真的感觉要怀孕了! 桥本结衣的脑袋在他的腿上蹭了又蹭,身体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叶梓也渐渐不再紧张,敞开身心和好闺蜜一起享受这个男人……的歌声。 严初九感受到两边传来的重量和温度,歌声微微一顿,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唱得更加用心。 昏暗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三人,在他们身上勾勒出宁静的剪影。 招妹不知何时也安静地趴在了沙发旁的地毯上,耳朵偶尔抖动一下,似乎也在聆听着这难得的温情时刻。 它没眼看,但感觉好听,就勉为其难听听吧! …… 歌声渐渐低缓,直至停止。 严初九低头看了看,发现桥本结衣呼吸均匀绵长,似乎已经睡着了。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乖巧的阴影,显得俏皮又可爱。 另一边的叶梓虽然还强撑着没完全睡熟,但眼神也已经迷离恍惚,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柔美得不像话。 他没有动,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的美好。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充当着两个女孩最安稳的依靠。 只是两女的呼吸透着布料传来,他又难免有点想东想西! 最后他只能掏出手机来玩,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再不看点别的,注意力就要集中到不该集中的地方了! 结果看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信息。 安欣发来的:“你先安排好你的事情,然后来找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信息发送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那时候船才靠岸不久,显然是她离开庄园的时候给自己发的。 有事情跟自己说? 严初九心头郁闷,现在不是已经如她所愿,保持距离,保持克制了吗? 你还想我怎样啊! 难道要我和许若琳分手跟你好吗? 把我的命给你好不好? …… “哥,我的胳膊好酸,你能不能帮我揉一下?” 正在严初九走神之际,失去了催眠曲的桥本结衣又醒了,感觉到胳膊上的不适,不由向严初九撒起了娇。 严初九便收回心神,宠溺的答应一声,手也落到了她纤细的胳膊上揉按起来。 不轻不重的力道,酸胀感伴随着奇异的舒适迅速蔓延开来。 “唔……” 桥本结衣发出一声似舒服似惊讶的低吟,身体微微僵了一下,随即又软了下去。 付费才能听到的声音响起,叶梓不由抬眼看去,发现严初九正在给桥本结衣按摩,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的肩膀似乎也变得特别酸痛。 严初九这会儿也仿佛开了窍,知道雨露均沾。 另一只空余的手,落到了叶梓的肩膀上。 叶梓的身体敏感,反应更大,几乎是本能的缩了缩。 “别动。”严初九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肌肉这么紧,不揉开明天更难受。” 他的拇指按在叶梓肩井穴附近,轻轻打着圈,那力道透着一股奇异的穿透性,瞬间化解了深层的僵硬。 叶梓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肩颈窜开,舒服得让她咬紧了嘴唇! 她偷偷睁开眼,瞥见对面的桥本结衣正眯着眼一脸享受,甚至还偷偷朝她眨了眨眼,仿佛在说“看吧,我都说很舒服的”。 叶梓的脸更红了,对舒服也有了重新的定义:那就是一种让人逐渐失去原则、放下矜持、走向堕落的邪恶力量! 放下个人素养,享受缺德人生? 叶梓这样怀疑着,索性彻底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那令人沉醉的力道在自己肩颈处流连。 严初九并不是专业技师,手法也算不上娴熟。 然而那双大手上带来的,只有男人才有的温度与力道,哪怕只是瞎按,每一次都能精准地揉开酸胀的肌肉,带来难以言喻的美妙。 桥本结衣舒服得哼哼唧唧,像只被顺毛撸的小猫,身体越来越软,几乎要化在严初九的腿上。 她甚至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寻找更舒适的角度。 叶梓起初还羞涩的紧绷着,但在那恰到好处的力道下,也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份带着禁忌感的舒适里。 疲惫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的暖意,从被按摩的肩颈蔓延至全身。 空气中弥漫两女身上的气息,还有那越来越浓的暧昧。 严初九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掠过两女近在咫尺的容颜。 桥本结衣的侧脸线条柔美,长睫轻颤,唇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做着什么美梦。 叶梓则面若桃花,呼吸平稳,似乎已经陷入了浅眠,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并未完全沉睡的事实。 这画面太过旖旎,严初九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惊”,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躁动。 只是那双手,明显有自己的想法。 招妹原本趴在地上假寐,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抬起头,歪着脑袋看了看沙发上几乎交叠在一起的三人。 它的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噜声,随后又懒洋洋趴回到地板上,显然是没眼睛看了。 作为天生的VIP会员,它对这些早就看腻了! 第1114章 愿意分享才是好闺蜜 “咔哒!” 剧情渐渐走向404的时候,休息室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响。 “昂唔!” 招妹反应最快,低吼一声猛地窜起,箭一般冲向门口。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不止打破了休息室的旖旎,也拯救了失控的方向。 严初九手上的动作一顿。 桥本结衣和叶梓也几乎同时惊醒,愕然地睁开眼。 “怎么了?” 桥本结衣下意识地问,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 叶梓则迅速坐起身,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般。 严初九侧耳倾听,“好像有什么动静,我去看看。” 两女顿时紧张起来,实验室下面原本就存着很多金器,现如今又放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古董,可不敢有半点马虎。 这要是遭了贼,损失比分手更让人痛心。 两女也瞬间没了慵懒之意,忙跟了出去。 外面实验室的灯光已经被严初九打开,招妹正对着那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方向狂狂吠,但并未冲下去! 三人见状,心头均是一惊,地下金库出了状况? 严初九左右看看,忙拿起一把桥本结衣做解剖研究用的尖刀握在手上,然后缓缓的走向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 “谁在下面?” 严初九沉声喝问,同时凝神感知四周。 静悄悄的,除了招妹的吠叫,再没有其他异常声响。 他示意两女留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往楼梯下面走去!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台阶,到了下面的地下室门前,没有发现被闯入的痕迹。 他又检查了一下那上着几重保险的厚重钢门,锁得好好的。 这门比他跟几个女朋友的感情还牢固! 那怎么回事呢? 正当严初九纳闷之际,两女忍不住下来查看了。 招妹此时却冲到墙角,对着倒在那里的一个拖把嗅了嗅,然后扭头看向严初九,连连摇起尾巴。 这,明显就是声音来源。 拖把是桥本结衣刚才拖完地后,忘了拿上去的,许是没放稳的缘故突然倒了下去。 三人明白原由后,很是哭笑不得。 一个拖把,毁掉了价值几个亿的剧情! 不过为了安全第一,他们还是打开了地下室的厚重钢门,进去查看了一通,确认里面的宝贝都完好无损,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没事了,只是个拖把!” 严初九捡起拖把,准备顺手拿上去。 叶梓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进贼了呢!” 桥本结衣撇了撇嘴,“嫂子,进贼不可怕,可怕的是贼没来,你把自己吓得半死,我这工作间可比银行保险库还牢固!苍蝇想飞进来都得刷指纹!” 叶梓赏她一记白眼,“说得这么淡定,刚才你怎么抖得跟筛糠似的?我看你都要被吓…那啥了!” 桥本结衣脸色窘了下,低低的叹气,“……终究是错付了!” 叶梓不解,“错付什么?” 桥本结衣闷闷的说,“闺蜜不值得,害我还想着分享一切!” 叶梓:“……” 经过这么一打岔,刚才那旖旎暧昧的气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疲惫感再次袭来,但更多的是一种事情做完后的空虚和平静…… 别误会,没发生什么,说的事情就是搬古董! 严初九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凌晨五点多了。 只是游了下山,竟然就过去了两个小时,真是光阴如梭啊! “好了,虚惊一场,你们回休息室去睡吧!” 桥本结衣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哥,你呢?不和我们一起吗?” 严初九想到昨晚被支走的叶坚叶强,估摸着很快就会来庄园上班,修建实验室和码头的工人,也将陆续到来。 他就摇了摇头,“我回平房那边去!” 两女只好答应,三人行是一种罪过,应该浅尝辄止。 严初九又叮嘱了招妹几句,让它机灵点,然后便离开了实验室。 他回到了平房,躺下眯了一会儿。 当他再醒来,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如果是以前还当牛马的时候,睡这么晚才起,心里肯定充满罪恶感。 这次是因为熬夜搬古董,而且他现在也渐渐脱离了牛马这个行列,所以就迅速原谅了自己。 从牛马到人上人的第一步,那就是学会心安理得的睡懒觉! 严初九走出房间,发现叶梓早已从实验室那边过来了,这会儿不止做好了早餐,还下地去忙活了。 严初九简单吃了一点,便也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今天的事情可不少,要去的地方也很多! 他先是给毕瑾,林如宴,许世冠一等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从海上回来了,钓获了什么鱼。 一番沟通,确定了他们都要什么鱼,要多少之后,严初九才把叶坚叶强叫过来。 三人下去游艇,处理那些钓回来的鱼。 私人码头尽管还在修建中,但已经弄得七七八八了! 平房侧边多了一道斜坡水泥路,海鲜运输车可以直接开到下面的码头边上。 现在他们直接将鱼装车就行,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大费周章,要先搬上来,挪过去,然后怎样怎样的。 科技改变生活,基建拯救老腰! 鱼装好车后,也只处理了一半。 那些要给许世冠的石斑,因为体积过大,必须独立装车。 还有一些不太合规格的石斑,严初九打算放到养殖场再养一养。 鱼要养肥了再慢,感情要熟了才摘瓜,是一样的道理! 那些小可爱们不懂,严初九已经渐渐悟道了! 之后,他让叶坚叶强去送货,但自己也没当甩手掌柜,和他们一起出发。 有些货,明显不是工人能够代劳的,必须自己亲自去送,例如……周海陆交代给周凌云的黄金。 角斗士和海鲜运输车一起到了海平镇,先去毕瑾的海神酒楼。 毕瑾这会儿已经到了酒楼。 眼见严初九亲自来送货,她也没办法亲自验收,今天有事不太方便! 这边磨蹭了一会儿后,严初九才去了对面的海王酒楼。 林如宴此时也在酒楼了,但她也没有亲自收货。 她同样也有事,要为中午一场重要的宴席做准备,没空再像上次那样亲自接待严初九。 这两个地方完了,许世冠那儿严初九就没亲自去了,只让叶坚和叶强回庄园将那些大石斑装了送过去。 严初九自己则转了个方向,去了周凌云的凌达加工厂。 …… 周凌云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忙碌着。 看到严初九敲门进来,腿就先软为敬,然后才耳热心跳,呼吸急促。 严初九看见她似乎激动得不行的模样,生怕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发作,忙上前抱住。 周凌云原以为接着会被按下去,心里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谁知严初九却放开了她,然后走过去打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周凌云睁大眼睛。 要……要开着门? 这,这可是另外的价钱! 不,加钱都不可以! 第1115章 她还是没有一丝丝改变 当周凌云的内心戏还在加载的时候,严初九却是直接走了出去,然后将车上那箱黄金给扛了进来。 箱子打开,闪闪金光映入眼帘。 周凌云看得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了。 尽管周海陆已经打过电话跟她说这事,可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被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成色,这分量,可比严初九对自己的爱意重多了! 半晌,周凌云才喃喃的开了口,“这,这些黄金,真是给我的?” 严初九点头,“对,这是你爸托我给你的。” 周凌云仍然难以置信,自从出来做事之后,她就拼尽全力,极尽抠门的赡养自己的父亲。 这是第一次看到回头钱! 周凌云忍不住拿起一个金块,放到牙齿上咬了下,确定这是真的,顿时就热泪盈眶。 父爱虽迟但到,虽重但·真金! 有了这么多钱,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么拼命挣,死命抠了! 以后再去桥本结衣家的日料店吃饭,她也不必再让人家买单,可以大大方方的说AA了! 激动之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严初九直接按倒在沙发上了! …… 一通逆操作之后,办公室终于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混合着黄金的冷硬光泽,以及刚刚消退的炽热。 这味道,是爱情撞了金钱的腰,也是鞭炮响过后,连空气都懒得收拾的一地狼藉! 周凌云软软地瘫在沙发上,像是刚被钓上岸的鱼,张着嘴不停的大口喘息着,连脚趾头还在微微发颤。 刚才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冲劲退去后,剩下的除了慵懒还有窘迫。 她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疯狂,连办公室门都没关严实。 爱情使人肓目,更使人胆大。 上次是在淤泥遍布的滩涂,这次却是在随时有人来的办公室!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周凌云闷声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严初九衬衫上的褶皱,眼神却瞟向沙发角落那箱能闪瞎眼的黄金。 “主要是这玩意儿太晃人,脑子一热就……” 严初九见她把责任推给黄金,但还是很配合的点头,“我承认都是金子惹的祸,那样的成色太美丽太动人,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我……” 周凌云脸红耳赤,又哭笑不得,忙捂了他的嘴不让他唱下去。 严初九则是拉下他的手,指了指房门,“下次激动之前,你能不能先把门反锁上,要是你的员工不小心闯进来,这事就得上你厂里的头条!” 周凌云看向房门,心头一紧,吓得赶紧挣扎着起来,冲过去上反锁。 回来的时候,她看见严初九还是很狼狈的样子,这就去拿来湿巾温柔的帮忙擦拭。 开完车后做养护,也渐渐成为了周凌云的习惯。 只是才一会儿,她又突然扬起手,轻轻地扇了两巴掌,嗔怪的骂起来。 “刚才不是凶巴巴的吗?现在怎么蔫了?再凶一个我看看啊!啧啧,现在这样可真是丑啊!” 这就是典型的过桥抽板,卸磨杀驴! 刚才还宝贝长,宝贝短,全天下你最暖! 转眼就又打又骂,还嫌人家丑! 呵,女人! 你的名字叫善变吧! 不过周凌云打归打,骂归骂,完了还是亲两下! 之后,她就腻在严初九怀里,幽幽地和他说起了情话。 “真是可惜,我要是晚两天回来,就能在月牙屿见到你了。” “干嘛?”严初九好笑的问,“又想跟我去滩涂上钓鱼了?” 周凌云想起那些深陷于淤泥的画面,脸不禁又热了起来,“你还好说,上次……害我担心好久,生怕会感染什么的!” 被她这么一说,严初九也有些忧心。 爱情有风险,开车需谨慎! 有些环境看起来优美,其实安全堪忧,且玩且珍惜! “那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周凌云横了他一眼,“有没有事,刚才你没眼看呀?” 严初九微微摇头,“我只顾着看你的表情,都忘了仔细看,那我现在重新……” 周凌云被轻吓一跳,哪敢任他胡来,忙一把推开他,“别闹,我没事!” 严初九也只是逗他,此时的他心如止水,四大皆空,再好看的风景都提不起兴趣。 周凌云伏在他怀里一阵,然后又抬眼偷偷的看他,神色有些复杂。 严初九发现后,疑惑的问,“看什么?我脸上有金子?” 周凌云十分感慨地叹口气:“这样和你在一起,回想起从前天天跟你砍价的日子,感觉好奇怪…… 总结起来就三个字。” “哪三个字?” 周凌云一字一顿,咬得清清楚楚,“亏,得,慌!” 严初九汗得不行,自以为跟她谈的是感情,没想到她在算成本! “你哪儿亏了,我那么多客户,你从来都是最低价的那个。” 周凌云横他一眼,“那还不是你每次都拿别人挑剩的给我!还有,哪一次不是要把我砍出血来才甘心?好几次,我都不想再跟你做生意了!” 回想起曾经那些针锋相对的日子,两人说着说着,就不由笑了起来。 那时候他们为了几块钱的差价能争上半天,周凌云甚至曾经气得把计算器摔在桌上,隔着电话问候严初九的家人! 而现在…… 周凌云伸手轻抚严初九的脸颊,眼神柔软,“现在我们关系这么深,你应该不用跟我算那么清楚了吧?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严初九被她逗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都有那么多钱了,以后还好意思给我开那么低的价吗?” 周凌云想了想,终于大方了起来,“好吧,看在我们已经这么要好的份上,给你加一两块钱!” 严初九苦笑,“我以为我们谈的是感情,原来终究只是一场买卖,而且才值一两块钱!” 两人笑作一团,刚要散去的暧昧的气氛又被点燃。 周凌云发现已经偃旗息鼓的他,又开始变得凶巴巴的,顿时就慌了。 不是吧阿sir,你这CD冷却时间也太短了吧? 这要是被他卷土重来,自己今天可别想干活了! 周凌云忙离开他的怀抱,来到那箱黄金前,手指一遍遍摩挲着冰凉的金块,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以前,我总是想方设法赚钱,就想让我爸过上最好的生活,以为一辈子都得围着他转了,没想到,他竟然一次性连本带利的全还给了我……” “叔是心疼你这些年养她不容易。”严初九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以后你不用再为了省钱抠抠搜搜了,也不用跟结衣吃饭总让她买单了。” 提到这个,周凌云老脸一红,但仍振振有词,“可我总觉得白吃的才是最好吃的!” 严初九汗了下,想跟她说白吃的往往最贵,不止欠人情,也毁人品。 不过两人的三观明显不在同一条线上,争论只会伤感情,影响她下次送太阳的积极性! 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幸福,忍了! 严初九明智的岔开话题,“凌云姐,这箱黄金,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凌云想了想说,“留一半存在银行保险柜,另一半变现,拿来扩大我的事业版图,我相中了一个港口开发项目,想要拿下来。对了,我还要给你个大红包!” 严初九愕然,“给我红包?” 周凌云点头,“辛苦你帮我爸找回黄金,又给我送来!” 严初九摆摆手:“红包就算了,你要是真想谢我,下次请我吃饭,别再只有两个菜,而且全是素的就行!” 周凌云笑着拍他一下,“知道了,下次请你吃鲍鱼可以了吧!” 严初九看看时间,发现这会儿正好是饭时了。 “择日不如撞日,你也别下次了,就这次吧!” 周凌云撇起了嘴,弱弱的问,“真的要吃鲍鱼啊?” 严初九点头,“当然,你现在可是上亿身家的白富美了,不得请我吃点好的啊?对了,我还要打包!” 周凌云的神色就垮了,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这货却当真了。 唉,这次亏大了! 第1116章 抠门的女人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像逝去的一血永不回。 周凌云只能请严初九去外面吃饭,不过并没有去海王酒楼或海神酒楼,只是一般的饭店。 她还美其名曰最近“炭烤火山口”和“酸梅午鱼”吃太多了,想换换别家的口味。 严初九觉得她明明就是抠,还要找理由,但也没有发表意见。 看破不说破,苟男女还可以做! 况且他也不想让毕瑾或林如宴发现自己和周凌云单独吃饭。 不是因为王不见王,而是怕她们觉得自己像回收站一样,是个女的都要收入囊中。 吃饱喝足还打了包,严初九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周凌云却是越想越觉得亏,主动送那啥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请他吃饭,最后还让他打包了五只鲍鱼,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这么大的亏,不说赚回来,最少得让他干点活心里才能平衡,否则今晚肯定要失眠! 在她看来,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有,那也是别人请的。 因此周凌云便将要上车的严初九又拽回了办公室。 严初九却是被吓了一跳,BGM在脑海中响起。 “我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你的爱只能那么少,我只有不停的要,要到你想逃……” 谁曾想他猜中了开头,并没有猜中结尾。 周凌云确实是要让严初九干活,但不是他想的那种。 她将那箱黄金匀出了一半,用一个黑色皮箱装起,让严初九代为变现,免得她跑来跑去,辛苦还不安全。 不得不说,周凌云的抠门与爱贪便宜,明显不止是习惯,恐怕已经刻进了DNA! 黄金变现对于严初九而言不是难事,李美琪肯定有门路。 他这趟出来,也带了两个新鲜捞上来的青花瓷,准备去给李美琪鉴定估价,正好顺路可以将周凌云的事办了,所以就干脆的答应下来。 …… 下午三点半,严初九拎着沉甸甸的黑皮箱踏入古董行。 阿娇和几个女店员,正在柜台后扎堆的低声说笑。 一见到严初九,笑声就戛然而止! 气氛瞬间凝固,仿佛小姨突然推门而入,而严初九正好在浏览学习资料! 这个凶猛的男人,他又来了! 店长李美琪怕不怕不知道,她们却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敬畏——敬而远之,畏如蛇蝎。 要知道他前几天来了一趟,店长第二天下午才姗姗来迟,而且整个人都手软脚软、连端杯子都在晃,脸上还带着遮不住的疲惫! 她们不用问都知道,店长肯定是晚上加班过度了! 这会子,几女下意识地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黑色箱子,心中又是一凛。 这里面装的应该是古董吧? 不过也不好说,万一是别的呢? 反正不管是什么,店长今天恐怕要遭罪了。 阿娇看看墙上的钟,这个时候才下午三点,心里暗暗叫苦:这次来得比上次还早,店长怕是不止要提前下班,明天也上不了班了吧! “严、严先生……”阿娇硬着头皮迎上来,目光跟黏在箱子上似的,挪都挪不开,“店长在办公室里面呢!” 严初九注意到阿娇今天穿了件低胸连衣裙,那傲人的曲线几乎要挣脱衣料的束缚,领口的弧度看得人眼睛发直。 这风景,明显就比古董迷人! 有些东西,越老越值钱;有些东西,越大越动人! 不过严初九只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同时打趣:“娇姐,几天没见,你身材更好了呀,这裙子真衬你!” 阿娇垂眼飞快瞟了下自己的领口,脸唰地红了起来,像熟透的樱桃,下意识的用手挡在胸前,却又忍不住挺了挺背,小声嘟囔:“严先生就会开玩笑!” 严初九笑了笑,熟门熟路地朝里间走去。 经过柜台往里面走的时候,他听见身后几个女店员压低了声音嘀咕,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却偏偏能飘进他耳朵里: “他那箱子里装的什么呀?” “看着很重的样子,应该不是蜡烛之类的小玩意儿!” “你们知道什么?上次听谁说的,有种玩具也很重!” “阿娇,你可得当心点,他刚刚可是夸你身材好呢!” “就是,店长可是爱惨了他,你可别被店长记恨啊!” 阿娇垂眼看了看,则是哭笑不得,天生丽质难自弃,招谁惹谁了? 严初九听到后更是哭笑不得。 李美琪之前果然没说错,她这古董行的小姐妹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想,脑洞大得能装下一艘船! 当他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独坐在桌前打电话的李美琪。 或许是怕严初九来突击吧,她今天倒是没像之前那样穿得随意,换了件珍珠白的旗袍。 领口绣着几朵小小的兰花,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腰细得仿佛一掐就能断! 这腰,绝对是夺命的弯刀! 头发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起,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连低头时的侧脸都美得像幅画。 此女只应画中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纵然颜值如安欣,也只能堪堪跟她打个平手! 不过两人是迥然不同的风格,一个冰冷如霜,一个热情似火。 别人都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严初九觉得他们在放屁! 看的全是网红脸吧?好看的女人每个都不一样的,尤其是情到深处的时候。 …… 此时的李大美人,不说能不开开心,但明显有点不高兴,跟对方打电话一直都蹙着眉头。 “黄叔,你那边要溢这么高的价吗?” “……” “嗯,我也知道现在的行情,但你这个价格实在太高了。” “……” “这样啊,那好吧!” “……” “我考虑一下,回头再打给你!” “……” 李美琪叹着气放下手机,突然看到面前多了一人,先是被吓了一跳。 待得看见来人是严初九后,惊吓就变成了惊喜,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这可真是想曹操曹操到,想男人男人来啊! “呀,我的向凹凸,你怎么来了?” 向凹凸三个字说得又软又撩,仿佛在舌头里转了三圈才吐出来。 严初九向她张开手,“刚出海回来,想着某人在城里可能过得水深火热,茶不思饭不想的,就迫不及待的又来送温暖了!” 李美琪忙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要投入他的怀抱! 结果动作太急切,不小心踩到了旗袍的下摆,身子一踉跄,差点摔个趔趄。 严初九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她的腰,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这波操作行云流水,不给满分都不行。 严初九低头她耳边轻笑,“这么激动啊?看到我连路都走不稳了?” 李美琪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轻轻捶了下他的胸口,声音甜得发腻:“少臭美了!我只是坐得太久腿麻了……” 只是话还没说完,严初九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行动派,从不爱废话!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热烈,带着海风的咸涩和几分迫不及待的渴望,像干柴遇上了烈火。 李美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身体就渐渐发软,拿着的手机也啪嗒一声掉在地毯上。 然而她也顾不上去捡,只是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他的吻…… 第1117章 我也不想做海神 良久,严初九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被吻得微肿的唇瓣,声音沙哑,“妹纸,想我了没?” 李美琪喘着气,目光有些幽怨的看向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现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日。 她感觉自己好像十几年没见到他似的,思念如黏稠的蜜般化不开! “想有什么用?”李美琪撇起嘴,轻声抱怨,“某人现在一出海最少就得一个星期,而且连条消息都没有,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严初九有些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发解释:“现在不比以前,我去的地方都比较远,几乎都没有信号,不然我能不给你报平安吗?” “手机没信号,卫星电话也没有吗?” 李美琪的语气虽然带着几分撒娇的埋怨,手指却不老实地伸到他衬衫领口,一颗一颗解着扣子。 “让我看看,这次出海有没有受伤?” 严初九感觉她在占自己便宜,不过也没小气,反倒大大方方的敞开胸怀。 李美琪几乎一厘一寸,一块肌肉一片皮肤的摸索。 严初九低头看到她认真的样子,这就忙安慰。 “放心,完好无损,连块皮都没蹭破。倒是你,怎么几天不见,又瘦了点的样子?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李美琪的指尖划过他的腹肌,然后就弹了一下,“还不是想你想的!” 严初九哭笑不得,这个女朋友调皮起来也是很捣蛋的。 “饿不饿?”严初九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个食盒,“我给你打包了一些吃的。” 李美琪打开食盒,差不多巴掌大的鲍鱼映入眼帘,浓郁的鲍汁香气就漫了出来,混着点酱汁的鲜甜,勾得人舌尖发颤。 她的神情,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没有什么烦恼是男朋友化解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五只鲍鱼! 她赶紧去找来一次性碗筷,开始品尝起来,然后眼睛就笑成了月牙。 严初九见她吃得津津有味,自己也高兴,“好吃吗?” 李美琪连连点头,“很新鲜,也很弹牙,尤其是这酱汁,浓稠适当,回味无穷!” 严初九笑了起来,“知道你喜欢吃鲍鱼,尤其是这上面的酱汁,所以特地给你打包的!” 李美琪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我不喜欢,你才喜欢吃呢!” 严初九愣了下,自己虽然喜欢吃海鲜,但对鲍鱼并不热衷,更爱的是石斑,她知道的啊! 严初九想了下后,终于明白了过来,很是哭笑不得,自己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了! “那个……刚刚我看你在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开心的样子,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业务上的事情!” 李美琪说着微叹口气,吃在嘴里的鲍鱼也没那么香了。 严初九并不算是个热心肠的人,但自己的女朋友是例外,所以就刨根问底,“是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李美琪摇头,“应该帮不上,我在到处求购黄金呢!” 最近的黄金行情特别好,首饰金价已经又飙到了每克一千元以上。 李锡东看到金价突飞猛涨,让李美琪多收黄金,甚至还给她下了要收五万克的任务指标。 刚才她到处打电话,就是求购黄金。 然而谁都知道现在黄金行情好,趋势一直向上,要么攥着不肯放手,要么就得溢价成交。 李美琪这些天一直为这事忙活,但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收了不到两千克,离规定业绩还差天大一个窟窿。 严初九听到她这样说,不由愣了一下,“黄金的话,我……” 李美琪想起了上次的交易,忙问他,“你朋友还有上次那种古金币吗?” 严初九摇头,“那个没有了!” 李美琪很是失望,吸了口气后强颜欢笑,“没事,反正完不成指标,老头也不会骂我,顶多只是没有绩效工资而已。” 严初九笑了笑,指了指脚边的黑皮箱,“妹纸,你先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李美琪疑惑的问,“你还给我带了礼物?” 严初九摸了摸鼻子,“算是吧!” 李美琪这就要将箱子拎起来,没成想这箱子看起来不大,可是重要命,哪怕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提不动。 “向凹凸,这是什么呀,装的一箱子板砖吗?这么沉!” 严初九也不卖关子,“一个朋友托我变现的黄金!” “黄金?” 李美琪听得整个人都激动得跳了起来。 严初九伸手,单手抓着箱子一拎,轻轻松松就将它提放到了桌面上。 李美琪看得目瞪口呆,这箱子最少有一百多斤,比自己还重,他竟然单手就拎起来了? “向凹凸,你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啊!” “那可不,我现在强壮得可怕呢!”严初九笑了笑,扬起了自己的肱二头肌,开启逗比模式,“要不我现场表演五百个俯卧撑给你看看?” “别别别,现在瞎浪费力气干嘛!”李美琪忙拦住他,脸红红的轻嗔,“到了我这儿,你还怕有力气没地方使啊!” 严初九消停了下来,上前打开了那口箱子! 一片金光映入眼帘的时候,李美琪不由惊呆了! “我的老天鹅,这,这有多少黄金啊?” 严初九语气轻描淡写,“也没多少,就一百二十来斤而已!” 李美琪嘴角抽了抽,汗得不行。 一百二十多斤黄金,还叫不多? 自己这些天一直忙活,也只收了两千克还不到呢! 这个男朋友,不止力气越来越大,口气也越来越大了……不过自己喜欢! 想到上次他朋友托着出手的那些金银币,相比起来,这次的黄金也确实不算多! 李美琪顾不上跟他多说,赶紧从抽屉里拿出检测工具。 认真的检测了一下后,发现这批黄金质量极好,纯度高达99.99%,全部都是四个九的24K金! 她忙拿来了电子秤,将黄金一块一块的放上去过秤。 称过之后,不多不少,全部加起来正好是一百二十五斤! 李美琪迅速换算一下,也就是六万两千五百克,比老头指派的任务还多一万几,顿时就高兴得不行,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 自己这个男朋友,可真是及时雨啊! 不仅能提供生理价值,情绪价值,甚至还有黄金! 被暖到了! 暖得不要不要的! “妹纸!”严初九见李美琪只顾看着一堆黄金发呆,也不说话,忍不住问,“这黄金能完成你的业绩吗?” 李美琪终于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够了,足够了,而且超标了!” 严初九微松一口气,说起来自己真的亏欠这个女朋友很多。 妹纸是第一个女朋友,更是为数不多与血液无关而深爱自己的女孩。 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要好好珍惜,不该那么花心。 唉,都怪那条四不像。 要不是它的血液作祟,自己绝对是个纯爱战士! 你个叼……小可爱,毁了我做好人的机会啊! 在严初九溜号的时候,李美琪已经忙问,“向凹凸,你这个朋友想要什么价格套现?如果不溢价的话,我这可以吃下的!” 严初九被问得挠头,周凌云只说让自己帮忙套现,并没有说具体的价格。 不过以周凌云的性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越高越好! “妹纸,你这能给什么价格?” 李美琪掏出手机,查看今日金价。 尽管首饰金价已经去到了一千多,回收的金价却是按国际黄金现货价格作为基准的。 甚至有一个具体公式:回收价≈当日国际金价×黄金纯度百分比×(1-商家折扣率) 李美琪大概算了一下后说,“按照今天的黄金行情,每克我能给到810元!” 严初九和周凌云的关系虽然已经很深,可也没敢替她做主。 她那人一是一,二是二,原则性相当强。 说得更具体一点就是:我可以和你睡觉,但你吃多我一个鲍鱼我都会心疼! 严初九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我那个朋友。” 李美琪愣了一下,还真有一个朋友? 严初九打通之后,也没避开李美琪,直接告诉周凌云价格。 周凌云果然还是那个德性,硬是每克多加两块钱。 严初九便捂住话筒问,“妹纸,我那个朋友每克要812元才肯出手?” 李美琪做人经常拖泥带水,做生意却极为干脆,几乎毫不犹豫的点头,“可以,没问题!” 第1118章 我的女朋友太会了 双方确定了价格之后,严初九便挂了电话。 李美琪却是回到办公桌前,迫不及待地用电脑打开自己的网银,要给严初九转账。 严初九忙拦住她,“妹纸,这么大笔交易,你不用跟你爸商量一下吗?” 李美琪微微摇头,凡而赛之光不经意流露,“六千万以内的交易,我都可以做主。这笔只有五千多万,洒洒碎啦,而且……” 严初九见她欲言又止,不由追问,“而且什么?” 李美琪犹豫一下,终于将挡在屏幕前的身体挪开,“你看!” 严初九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一个银行账户,不过明显不是对公账号,而是李美琪个人的,上面的余额有五千多万。 “这……是古董行的流动资金吗?” 李美琪摇头,“不,这是我的嫁妆。” 严初九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太理解她突然向自己展示嫁妆是几个意思。 生怕自己不娶她,所以拿钱先诱惑一下? 你觉得我是那么贪钱的人吗? 看得真准,我就是! 不过五千多万少了点,再加个零差不多…… 咦,自己的要求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以前不要钱都可以的啊! 严初九的内心戏还没加载完,李美琪已经说,“而且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私人生意,不用找老头商量!” 严初九又听不懂了,睁大眼睛看着她。 李美琪便低声解释,“你这批黄金,我想自己先收下,不经过店里!” 严初九不解,“为什么?” 李美琪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现在黄金看涨,我想做个中间商,赚点差价。不会炒黄金的店长可不是好女友。” 严初九则是担忧起来,“可现在你算是溢了价格回收,你拿在手里,不怕亏吗?” “不怕!向凹凸,你别啰嗦了,我们赶紧成交好不好?万一你朋友反悔了呢?” 李美琪心急的催促,生怕再晚一些就会变成黄金剩豆豉! 严初九无奈,只好同意! 收了钱之后,他也不等这钱生蛋,立马转给了周凌云。 当周凌云又打电话回来确认后,这笔买卖,便算是彻底达成! 李美琪将黄金小心收进保险库锁上后,这就转过身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向凹凸,你看我一下就帮你办了件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该对我表示表示?” 严初九有些冤枉的扬了扬手,“我没有做中间商赚差价啊,只是给朋友帮忙而已!” 李美琪振振有词,“那我也让你的朋友欠了你一个人情不是?” 严初九苦笑,这样的人情,在周凌云那儿,恐怕值不了一个番茄炒西红柿的菜钱。 果然免费的最贵,帮忙的最累! “好吧,你想要什么表示?买奶茶还是买包?” “要那些不等吃不等喝的干嘛?”李美琪不屑的撇了撇嘴,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语气带着点勾人:“我们俩可是快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再见不到你,我恐怕就要去菜市场了!” 严初九没明白过来,“去菜市场干嘛?” 李美琪脸红了红,轻拧一下他的胳膊,“真是个死蠢!” 严初九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心头变得一片火热,“那……我今晚又陪你加班?” 李美琪忍不住轻打他一下,“涩批,一天到晚就知道加班,实在是讨……人喜欢!” 妹纸是个正能量的女孩! 喜欢加班,喜欢积极向上! 严初九笑了起来,“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我今晚陪你加班行了吧?” “不行!”李美琪立即摇头,“为什么要留到今晚,现在不可以吗?” 严初九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外面,“可是你的员工……还没下班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太好吧?” 李美琪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我让她们提前下班就是了!” 严初九汗得不行,“还有这种操作?你这店长也当得也太随心所欲了吧?” 李美琪脸又热了起来,“我的地盘我做主,只要你加班不喊辛苦!” 严初九用力拍了拍胸膛,“加班使我快乐,辛苦也值得!” 李美琪横了他一眼,眼中尽是万种风情,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几个女员工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其中还有阿娇的夹子音,“谢谢店长!我们明天一定早点来!” 李美琪不但让她们提前收工,还发了一千元的聚餐经费,让她们去吃顿好的! 之前的时候,阿娇她们还怕严初九来,这一次之后恐怕就天天盼着他来了! 毕竟他一来,就有提前下班和聚餐福利! 阿娇离开的时候,甚至还喊了句,“店长辛苦了,严先生……也辛苦了哦~” 几个女孩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嬉笑着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李美琪就迫不及待的将“已打烊”的牌子挂在店门外! “咔哒”一声落锁,仿佛也隔绝了整个世界。 她走回办公室,眸光水润,像只终于等到猎物归巢的慵懒猫咪,重新投入严初九的怀抱。 “好了!”李美琪仰头看他,目光如同融化的蜜糖,丝丝缕缕地将他的身影缠绕,“闲杂人等都清场了,现在,这里…只属于你和我了。” 严初九感觉喉头有些发干,他就知道自己一上岸就别想闲着,总有干不完的体力活! 现在果然没错,不是在干活,就是在去干活的路上! “妹纸!”严初九故作苦恼,扬起的嘴角却是AK也难压下去,“我怎么感觉自己这是送货上门,羊入虎口呢?” 李美琪轻笑,纤细的手指不再满足于喉结,而是带着灼人的温度,顺势滑落至他的胸膛! “那是自然!”她凑近他耳边,呵气如兰:“…好不容易才把你等来,难道只是看看就算了?走,跟我来!” 李美琪拉着严初九出了办公室,来到店堂中央。 途中,她顺手关掉了大部分主灯,只留下几盏昏黄的壁灯摇曳生姿。 光影瞬间变得暧昧朦胧。 博古架上那些历经岁月的古董珍玩,柜台里璀璨的珠宝玉器,此刻都成了沉默而忠实的观众,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味道,是陈旧木料、微尘、淡淡檀香与李美琪身上清甜香水混合的气息! 寂静中,彼此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 李美琪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张厚实柔软的波斯毛毯,利落地铺展在空旷的地面上,动作带着一种仪式感。 有着洞房花烛在铺床单的味道。 严初九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在这里?会不会太…太放肆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过一尊静谧微笑的鎏金佛像,像跨越时空的目光注视着,一种混合着羞耻和极度刺激的感觉油然而生。 “怕什么?” 李美琪回眸一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手上一个巧劲,便将严初九推倒在那片柔软的毯子上! 地毯的羊毛质感透过薄薄的衣料硌着皮肤,与身边人肌肤的光滑细腻形成鲜明对比。 “它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李美琪指着周围的古董说了一句,然后俯身压低声音,“再说了…你不觉得,在这里…特别刺激吗?” 严初九最初还有些许忐忑,很快便被周遭环境带来的新奇感和女孩的热情所淹没。 在价值连城的珍宝环绕下,于这半公开的私密空间里,的确比任何地方都更添了几分惊心动愧,还有难以言喻的情趣。 这体验,简直是博物馆奇妙夜的爱情动作版! 自己这个女朋友,真的很会玩啊! 第1119章 爱情使人盲目,还使人失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灯的光透过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古董行里已经彻底安静了,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店里显得格外清晰。 “要死了……” 李美琪浑身脱力地瘫在严初九怀里,头发被汗湿,黏在脸颊上,声音有气无力! “每次见到你,我都像换了个人似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严初九轻抚着她汗湿的发丝,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样不好吗?” “好什么好!”李美琪轻横他一眼,“爱情真不是件好东西,不止使人盲目,还使人失忆呢!” 严初九垂眼看看她那被拉得高高的旗袍,“可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李美琪忍不住掐了他胳膊一下,脸上却带着满足的润红,“明天我又得找借口不来上班了,说什么头疼发烧的,阿娇她们肯定又在背后笑话我!” “笑话就笑话呗!”严初九无所谓地耸耸肩,伸手帮她理了理凌乱的旗袍领口,“只要咱们高兴,管别人怎么说。” 成为了海王,他的格局也打开了,脸皮厚才能吃个够! 李美琪白了他一眼,挣扎着坐起来,一边整理着褶皱的旗袍,一边问:“对了,你刚才说除了黄金,还有别的事找我?” 严初九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拍了下额头:“差点忘了!” 他从随身带来的包里拿出两个锦盒,递到她面前,“大师,顺便帮我看看这两个玩意儿值多少钱!” 李美琪接过锦盒,刚才的媚态瞬间一扫而空,眼神立刻变得专业起来——职业鉴宝师的本能被彻底激发。 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拿起放大镜,凑到眼前仔细端详着青花瓷的釉色和纹路! 一通看之后,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釉色……这胎质……还有这花纹……” 李美琪喃喃自语,研究了半天,突然抬头看向严初九,眼神里满是惊讶。 “你从哪弄来的?这可不是普通的民窑货!” “一个朋友的!”严初九照旧是那套说辞,“他托我来问问价。” 李美琪眯起眼睛,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但也没有追问! 她知道严初九的性子,不想说的事,问了也白问。 过了一阵,她才收起放大镜。 “这两件东西不简单,看着像是明代的官窑精品,我得找老头看看才能完全定价!要不等下我们吃了饭就去找他!” “可以!”严初九应了一声后,忍不住问,“那照你看,这东西大概值多少?” 李美琪竖起一根手指,“最少这个数!” “十万?” 李美琪摇头,“不止,得加个零!” 严初九先是愣住了,然后就心疼得无法呼吸。 昨晚他和桥本结衣打碎了三个,那就最少不见了三百万? 哎哟,我滴个姨,可心疼死我了! 不过想到自己还有六百多个,又安慰了不少。 那一件一百万的话,六百多件是多少钱呢? 严初九忙扳着指头算起来,算半天也没算明白,十个手指头不够用啊! 李美琪看着严初九那副掰着手指头算得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瞧你这点出息!这只是保守估价,如果真是明代官窑精品,品相又如此完好,遇上喜欢的藏家,价格还能往上蹿一蹿。” 严初九忙又问,“那碎了的呢?值多少钱?” “这个不好说,碎了如果能拼凑完整,也还能值不少钱,拼不完整的,看能拼多少来估价,得看具体的情况。” 李美琪说到最后又补充,“我深入浅出的打个比方,碎了的瓷器就像碎了的爱情,拼好了是艺术,拼不好就是垃圾!” 严初九狂汗不止,“妹纸,这个比方打得很好,但下次别打了!” 李美琪则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严初九想着阿娇那几个姑娘这么嘴碎,得找点活给她们干才行! 好吧,自己下次来,把那七八麻包袋的碎片扛来让她们拼。 不能白被八卦,得让她们付出劳动的代价! 李美琪小心翼翼地将两件青花瓷收回锦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向凹凸,你这次要赚大发了……我是说你做中间商赚差价的话!” 严初九笑了起来,中间商赚差价?自己是源头工厂直销啊! 李美琪看着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以及街上亮起的霓虹,正想和严初九再谈谈情说说爱,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激烈的运动过后,能量消耗巨大,饥饿感来得格外迅猛。 “向凹凸,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严初九看了眼时间,也确实到了晚饭的点儿。 “想吃什么?我请你,就当是感谢你帮我处理黄金和瓷器。” 李美琪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我要吃大餐……” 严初九忙说,“不要再去吃私房菜了,上次那间太咸了!” 李美琪想了想,“那去吃法餐怎样,我知道一家新开的,他们家的鹅肝和牛排听说绝了!” 严初九觉得法餐确实可以尝试一下,只要不吃蜗牛!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李美琪重新整理好旗袍和头发,又补了个妆,恢复了那副优雅迷人的清美模样,只是眉眼间餍足的风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像偷吃了鱼的猫,擦干净嘴,可那股腥味儿……呃,就满足感是骗不了人的。 她锁好店门,亲昵地挽着严初九的胳膊,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角斗士。 车子发动,汇入晚高峰的车流。 城市的霓虹透过车窗,在李美琪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侧着头,看着严初九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轻声问:“向凹凸,你这次出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严初九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脑海里瞬间闪过深海巨兽那双痛苦又温和的白眸,以及那惊心动魄的打捞过程。 但他只是笑了笑,语气轻松:“能有什么危险?就是风浪大了点,鱼多了点。你看我,这不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吗?” 李美琪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最终却只是轻轻地点头。“反正……你以后出海一定要小心。现在不比以前了,你已经家大业大,要是出点什么事……” 她的话没说完,但语气里的担忧却明明白白。 严初九心中微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为了你,为了所有关心我的人,我也得平平安安的。” 第1120章 夜太美,尽管太危险…… 法餐厅环境优雅,灯光暧昧。 这样的氛围,不谈恋爱都对不起老板精心调的灯光。 李美琪果然毫不客气,点了最贵的套餐,还要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美食美酒当前,美人相伴! 严初九暂时抛开了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享受着难得的浪漫时光。 他拿起刀叉切了块牛排,入口是恰到好处的嫩,连带着心情也亮堂起来! 以前的时候,他总觉得西餐是 “贵且吃不饱” 的代名词,后面被苏非请着吃了一顿后,他才恍然发现:西餐不仅好吃,能吃饱,还会吃撑。 两人也没有辜负餐厅的期望,喁喁细语的交流起刚才的学习心得。 比如口算题要怎样算才比较合适,填空题要怎样填才能拿满分,下次应该怎么改进…… 正说得开心,李美琪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着 “老头” 两个字——是她父亲李锡东。 她接起电话,走到落地窗边背对着严初九说了几句,回来时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老头说他现在还在应酬,喝得晕乎乎的,要明天才有空,到时候我再把东西带给他看吧!” 严初九现在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反正东西在手里,多一天晚一天出手都无所谓。 “没问题,我……那朋友不着急的!” 吃完饭后,严初九掏手机准备买单,刚叫来服务员,却被对方笑着告知:“先生,这位女士已经提前买过单了。” 严初九被弄得愣了下,这一顿饭可不便宜,恐怕要吃掉李美琪半个月的工资了。 服务员一走,严初九便忙问,“妹纸,你这是干嘛?不是说好我请客吗?” 李美琪笑了起来,“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顿其实还是算你请的!” 严初九不解,“这话怎么说?” 李美琪仍然笑意不减,凑到他跟前抵声说,“托我家向凹凸的福,今天小赚了一笔!” 严初九像是听梦一样,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李美琪只好解释,“刚才我们来吃饭之前,我看了一下黄金下午的收盘价,涨了一个多点。现在黄金夜盘已经开了,也涨了差不多一个点,加起来就两个多点,也就是说我收你的那批黄金,每克已经赚了十几块钱!” 严初九愣了一下后,又忙扳着指头算起来。 李美琪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啼笑皆非,忙伸手压下他的手指。 “向凹凸,别算了,姐姐告诉你,总共赚了一百零一万!” 随便一看,随手一赚,就是一百多万!!! “卧滴个亲娘诶!”严初九听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你就这么一捣手,赚了这么多?” 李美琪洋气又得意的耸了耸肩,“嗯哼!” 严初九则是十分感慨,原以为自己是来送温暖的,没想到还兼送财! 李美琪高兴了一阵后,这才正经起来。 “向凹凸,你别看这钱好挣,其实也是行情好,一路往上涨让我搭了个顺风车。要是行情不好,我这一捣手可能就亏得裙子不保!” 严初九深以为然,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否则容易裸奔。 他看了一眼李美琪的旗袍,不由得调侃,“那你现在赚了……相当于裙子里面又加一条保险裤?” 李美琪瞬间就笑不活了,“穿那么多,要捂出痱子来的!” 严初九又很逗笔,“所以这是你不穿保险裤的理由?” 李美琪哭笑不得了,“谁穿旗袍里面还搭保险裤啊?” 两人笑闹一阵。 李美琪再次恢复了正经,“不过这批黄金,我最多也就押在手里几天,行情稍微震荡,我就要出手。收你这批黄金的钱,可是用老头给我的嫁妆,轻易我可不敢动,这还是头一回拿出来呢!” 严初九想了想,这就有了决定。 别人的车子,往死里开。 自己的女朋友,得自己宠! 鱼塘可以大,正宫必须加倍厚爱! “妹纸,我那……个朋友还有一箱黄金!” “啊?还有?”李美琪愣住了,然后忙不迭的问,“那一箱有多少?” “那箱要比较多,二百五十六斤那样。” 周海陆明显把严初九当成儿子或女婿那样看待,所以两箱黄金分得一样重,精细到克。 李美琪听得神色大亮,忙不迭的问,“你那个朋友还想出手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出手他倒是不太急的,不过现在托管在我手上,全权交给我做主!我可以把黄金转交给你,你看到金价高点的时候,就把黄金抛出去。所得利润……嗯,我们一人一半!” 严初九想让她多赚些钱,原本打算全部利润都给她,可那样的话,“一个朋友的黄金”这个说法就站不住脚,所以才提议一人一半。 李美琪虽然相当看好现在的黄金行情,但还是有些犹豫,“万一亏了呢?” 严初九拍拍胸膛,“没事,你男朋友我现在有钱,亏了我来垫,赚了就对半分!” 李美琪这下就激动坏了! 在她的观念里,有情可以饮水饱,但有肉吃就更开心! 她忙拉起严初九的手,“向凹凸,快陪我回古董行一趟!” 严初九疑问,“回去干嘛?” 李美琪十分急切,“我临时突然有个班想加一下!” 严初九多少有点哭笑不得,他原以为下半场是压马路看星星,没成想妹纸竟然直接跳过了这些环节,实在是太讨人喜欢了。 他陪着李美琪回古董行加班,忙得水深火热! 一通忙活结束后,严初九又开车将人送回了家。 看着李美琪蹦蹦跳跳地上了楼,在楼道口还冲他挥了挥手,严初九才驱车离开。 城市的喧嚣不停在车窗两边掠过,霓虹灯的光映在车身上,晃得人眼晕。 严初九打开车窗,让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进来,发丝被吹得乱飞,也给过热的大脑与 “过劳”的腰放松一下! 脑袋稍微清醒,安欣的影子就涌了上来。她昨天那副决绝又脆弱的样子,还有没说完的话,像根刺似的扎在他心里:她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是要彻底划清界限,还是……另有隐情? 想到实验室里叶梓和桥本结衣枕在他腿上的温热触感,想到周凌云办公室里的疯狂,想到李美琪在古董行里的热情如火…… 再想到安欣那双清冷又挣扎的眼睛…… 严初九忽然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桃花太多,明显也是一种负担。 唉,真羡慕那些单身狗。 他们就完全没有这种烦恼! 严初九自怜自艾一下,这就猛地踩下油门,角斗士发出一声低吼,加速冲破了夜色。 城市的霓虹闪烁,映照在角斗士的车窗上,划过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痕,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阴霾。 夜太美,尽管再危险,总有人黑着眼眶熬着夜! 严初九看了眼时间,还不算太晚,这里也离市人民医院不远。 他犹豫片刻,终于调转方向盘,朝着安欣居住的单位公寓驶去。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没过多久,严初九将车使到了人民医院的职工大楼前! 这地方,比月牙屿的暗礁还让人心慌。 他停好车走到楼下,仰头望去。 数到十二楼,看到属于安欣家的窗口透出暖色灯光。 严初九就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 没多一会儿,安欣接听了,声音响不出任何情绪。 “是我。”严初九顿了顿,“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也有可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几秒后,话筒那头传来轻微的响动,似是安欣走到了窗边。 “……上来吧。” 第1121章 安欣的祭献 楼道里很安静,声控灯随着严初九的脚步声亮起。 站在安欣家门口,他再次深吸一口气,才抬手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 安欣站在门内,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她侧身让了让,“进来吧。” 严初九走进屋内,熟悉的消毒水味混合着一丝淡淡的清香,那是安欣身上特有的味道。 一种他日渐熟悉,并且开始喜欢的味道。 有人说,喜欢上一个人往往始于味道! 严初九不记得这是谁说的,但承认这是事实。 许是受四不像血液感染的缘故,对于味道好的女人,他都想尝一口。 其实…没被感染前也是,只是没有谁愿意给他机会而已。 客厅收拾得干净整洁,甚至有些过于整洁,透着一股冷清感。 “坐。” 安欣指了指沙发,自己则走到饮水机旁给他倒了杯水。 严初九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 水温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却暖不透他心里的那点紧张。 两人隔着茶几坐下,空气一时间有些凝滞。 “你……有事要跟我说?” 严初九率先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安欣脸上,试图从中找出些端倪。 安欣垂下眼睫,看着自己交握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 客厅里只听得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细微声响。 滴答,滴答,敲在人的心坎上。 时间不等人,但等人做决定的时候,特别慢。 严初九一向是个心急的人,想干的事马上就要干,一秒都等不了。 这一次,他却出奇的有耐心,没有催促,因为害怕安欣宣判的是死刑。 终于,安欣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那眼神里有挣扎,有渴望,有破釜沉舟的决绝,复杂得让严初九心头发紧。 “初九。”安欣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干涩,“叶梓,还有若琳她们,是不是已经不属于普通人!” 严初九闻言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显然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我以为你要跟我说分手,没想到是进化! 不过以安欣的敏锐和观察力,加上许若琳那藏不住事的性子,发现端倪是迟早的事。 严初九没有立刻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 安欣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手指用力地绞在一起,指节泛白。 “我看得出来,她们的体力、反应、甚至……一些感官,都远远超出了常人的范畴。” “若琳以前是个走几步路就喊累的娇气包,现在却能轻松跑完四十分钟。” “叶梓的力量和耐力,也不是一个普通渔家女有的。” 安欣的语速渐渐加快,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们的潜水能力,对气味的敏感……” “她们这一切,都是你赐予的,对不对?” 严初九看着她,看到了她眼底深处那簇熊熊燃烧的火焰——那是对于力量的极度渴望。 他明白了。 安欣找他,不是为了再次划清界限,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另一条可能通往复仇的“捷径”。 她渴望获得那种超越常人的能力,从而更有把握地去面对那些未知又强大的仇家。 “安欣,”严初九的声音低沉下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安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这意味着可能要付出代价,意味着……可能要和你打破一些界限。”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捷径往往就是付费通道! 安欣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加清晰。 “但是,我别无选择!” “我妈不能白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仇人!” “我必须把他们揪出来!” “凭我现在的能力,远远不够。” 安欣说着抬起头,眼中竟然泛起一丝水光,但很快又硬逼了回去,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倔强。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严初九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清冷柔弱,骨子里却充满了偏执和狠劲的女人。 他知道她报仇的决心有多强烈,强烈到可以压抑自己的情感,可以忍受孤独,甚至可以……牺牲某些她一直以来坚守的原则。 他理解她。 正因为理解,所以心情才更加复杂。 那种“变强”的方式,源于四不像的神秘馈赠,连他自己都未能完全弄清原理,更像是一种被动的共生或感染。 安欣深吸一口气,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初九,我也可以变成若琳她们那样吗?” 严初九犹豫了又犹豫,终于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 “那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安欣忙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渴望、挣扎,以及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严初九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安欣。 如果答应她,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变得深不可测,那条硬划出来的界限或许将彻底消失。 他要是个自私的人,二话不说就把手指划破,怼进她的嘴里。 对于爱情,他明显是贪婪的,想给予每个心动女孩送上真挚的温暖。 对于安欣,他也早起了将坚冰融化的念头,而且越来越浓。 只是用血液来改变他和安欣之关系,明显不是他想要的! 他希望的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安欣见原本就沉默的严初九彻底的不吱声。 以为这是默许+默许,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又或者在等自己主动! 安欣犹豫了又犹豫,终于抬起手,轻解自己衣服上的纽扣。 她是个很有原则,也自尊自爱的女孩! 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做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只是原则这东西,就像内衣,要有,但必要的时候也得脱! 想到母亲的惨死,想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她就硬生生压下了喉咙口的涩意。 领口的扣子被她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纤细的锁骨和白皙的脖颈。 灯光落在她皮肤上,能看见细微的战栗,羞怯只是其次,更多的还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第1122章 这不是我要的爱情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是不是上帝在我眼前摭住了帘,终于掀开! …… 严初九被安欣的举动彻底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呆呆愣愣的看着她,连呼吸都忘了节奏! 眼前的安欣身上少了层保护,却多了让人看得心疼的破碎感,像一只待宰的雪白羔羊,瑟瑟发颤,美得扎眼。 安欣不敢看严初九的眼睛,手紧捂在胸前,像是在跟自己仅剩的矜持做最后的搏斗。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不可以”,只有“值得不值得”! “初九!只要能变强,能报仇,我什么都能忍。你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就当是我求你,帮我这一次吧!” 安欣的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甚至是一丝卑微。 这对于骄傲清冷的安欣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严初九终于清醒过来,忙不迭的叫喊,“安医生,你这是做什么?” 安欣咬了咬唇后,终于将遮挡的双手放开。 “不是要……这样才能变强吗?”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脚步却动了起来,缓缓靠近严初九。 严初九完全没想到,安欣把“变强”和这种事划上等号! 这一瞬间,面对着卸下一身防备,主动让他融化的安欣,严初九真的很想将错就错! 毕竟眼前的人是他心动了好久的安医生,香香的气息都快飘到他鼻尖了! 然而男人好色,取之有道! 他确实喜欢安欣,希望能和他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不想是因为误会,而是因为相爱。 在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正好她也发自内心的爱上自己! 然而现在,明明不是! “不!”严初九连忙摇头,“安欣,你搞错了,不是这样的!” 安欣已经到了近前,听到他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若琳明明是和你……受伤之后才开始变强的!” 严初九被面前耀眼的白晃得睁不开眼睛,同时心神大乱,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摭到她身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礼…… 严初九一边心中默念,一边偷偷多看两眼。 安欣有些错愕,因为严初九这样的举动,明显就是在拒绝自己。 在她的认知里,男人对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要么欣喜若狂,要么假装矜持,严初九却两者都不是,反倒像避之不及! 难道……他不喜欢自己? 不对啊,他明明是喜欢的。 否则也不会吃着许若琳那口锅里的,还盯着自己这个碗里!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帮自己? 不行,为了报仇,你不帮也得帮! 安欣心中有了决定后,眼睛里那簇火苗“噌”地烧得更旺了。 她猛地伸手,将严初九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此刻的她,不再是冰山,而是一座火山,马上要爆发的那种。 如此之大的反差,将被推倒的严初九整不会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不要报警? 稍微反应过来,严初九就下意识的想摆脱,像条泥鳅似的往旁边窜。 安欣应变的速度更快,严初九刚站起就刷地伸手,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生生止住他逃走的身形。 那力道,一点也不含糊! “痛痛痛~”严初九龇牙咧嘴,忙喊起来,“安医生,放手!” 安欣犹豫一下,终于放手。 严初九见鸡不可失,立即又要逃跑。 安欣这下明显是有点恼火了,猛地再次出手,这回揪住他的后领,用力的一带。 “哧拉——”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 用上了真功夫的安欣,劲气可怕,生生将严初九的后领扯开了一道大口子。 严初九瞬间感觉脖子被勒紧,喘不过气来,身形也被迫滞住! 安欣抓住机会,脚下猛地一撂。 严初九顿时下盘不稳,人也失去平衡,再次倒在了沙发上! 没等他爬起来,安欣已经飞扑而至,像座小山似的将他压在那里。 严初九不甘心就这样被征服,立即挣扎起来——手往旁边推,腿往下面蹬,活像个被反过来按住的螃蟹。 两人因此在沙发上激烈纠缠起来,抱枕被甩到地上,头发乱成鸡窝! 那样子,不能说看起来像扭打撕扯,事实就是扭打撕扯! 严初九原以为,自己一个力大如牛的男人,摆脱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并不是一件难事,如果真心想摆脱的话。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哪怕他使出了洪荒之力,仍然无济于事! 安欣的缠丝劲,专门以柔克刚,像藤蔓似的缠得他动弹不得! 仅仅只是三分钟,严初九就被锁得死死的,一动也动不了! 他急得不行的叫起来,“安欣,你真的误会了。变强不是靠这种方式,我从来没说过要这样。” 安欣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不是这样?那是怎样?若琳就是跟你……还有叶梓也是!” 口齿一向伶俐的严初九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尽管他不想承认,可许若琳明显就是被他的血液感染后,才迷恋上他,愿意把一切交付给他,甚至黄若溪也是! 两人之间到底是血契,还是爱情? 严初九其实分得清,只是从不愿去想而已。 至于叶梓,那倒是先有爱情,然后才是血契锦上添花。 只是这些事,明显需要很多口舌才能说得清。 安欣此时已经上火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你别骗我了!”安欣猛地推开他阻挡的手,“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普通人突然变得不一样!” 严初九眼见着安欣卷土重来,欲哭无泪,“安欣,你冷静一点,我也冷静一点,再这样下去这章就要被锁了!” 安欣的目光紧盯着他,缓缓的摇头,“我现在很冷静,也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初九连连摇头,“你先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安欣固执得不行,“你现在只要配合我,什么都不必说!” 严初九哭笑不得,眼见着反抗不了,索性就不再挣扎了! “行,你非要这样,那随你吧,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安欣再次咬唇,想要把一切进行到底。 只是关键一刻,看着死鱼似的瘫在那儿,还用一种复杂眼神看着自己的严初九,她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还是泄了气。 她原本死缠着严初九的四肢,终于缓缓的松开了,情绪却彻底失控! 积压了太久的恐惧、渴望和无助,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眼泪无法自控的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严初九看到她崩溃大哭的样子,心里无比难受,除了心疼之外,没有了一丝一毫别的想法。 在他的认知里,安欣是个自尊自爱,且无比骄傲的女人。 之所以会交出底线,无关爱情,只是为了复仇! 他没有再挣扎,也没有摆脱她,甚至伸出手轻抚她的秀发,以示安慰。 “别哭了,有话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严初九的声音放得很柔,像在哄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足有半晌,在安欣的哭声稍微低一些的时候,他才再次开口。 “安欣,我没有骗你。变强的原因,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那是因为……” 严初九说着停了停,斟酌着措辞! 四不像的事太过离奇,说出来未必有人信,但面对此刻的安欣,他不能再藏着掖着。 “那是因为一条四不像的血液感染……” 严初九将自己被咬过之后,发生变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安欣的哭声终于停了,眼中亮起了一道光。 “也就是说,我只要吸了你的血,就会变得跟若琳和叶梓她们一样?” 严初九微微点头,“嗯,按照之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每个人的变程度都不一样。” 安欣吸了下鼻子,眼神里的慌乱慢慢褪去,重新恢复了几分冷静,然后深深地看着严初九。 “那拜托你,给我你的血吧!” 严初九想了又想之后,终于摇头,“不行!” 第1123章 我不急,你想清楚再来 安欣听到严初九这样的回答,眼中的光,瞬间碎裂了。 那感觉像是被人从万丈高空推下,一种彻骨的冰冷和绝望瞬间席卷了她。 人最怕的不是没希望,是刚看到希望的影子,就被人狠狠踩灭——那种从云端跌进泥里的滋味,比一直待在泥里还难受 “为,为什么?”安欣的声音变得特别无力,“为什么不行?” 严初九叹着气摇头,“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求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安欣急切地打断他,仿佛怕慢一秒自己就会后悔,“我需要力量!需要能帮我复仇的力量!” 严初九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没错,这确实能给你带来力量,但同时也是一份契约,甚至可说是……诅咒!” 安欣愕然,“诅咒?” 严初九缓缓点头,“得到这份力量,你会永远失去一部分自己。你会永远记得,这份改变源于我,这份联系会像最深的枷锁,把你绑在我身上,你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我的影子!” 这话说得太过文艺了,严初九怕他理解不了,又深入浅出的直白解释。 “就是你吸了我的血,会变强,会变美,还会莫名其妙的爱上我,不是你现在这种有点喜欢,而是心甘情愿的和我在床上,在沙发,在阳台……不止一夜,是以后的每一夜都想黏着我!变成那样,真的是你要的吗?” 安欣听完之后,脸色在灯光下变得苍白起来! 变强的代价……竟然是这个? 她原以为,只要和他上一次床就能变强。 没想到不是一次,而是一辈子! 那自己成了什么,他的附属品,还是专属玩具??? “不!”安欣的声音突然尖厉起来,“你骗我,你骗我的,这不是真的!” 严初九的双手一把抓住瘦弱的双臂,目光紧紧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我没有骗你,我的血液一旦被你接受了,就会像最顽固的木马,一直存在你的体内,永远无法卸载!” 安欣彻底愣住了! 她是想要报仇不错,可是不想出卖灵魂! 她确实也是喜欢严初九,但正如他所说的那样,现在只是有点,连愿意跟他发生关系都不到,更何况是舍生忘死成为他的傀儡! 认清了现实后,那股支撑着她的疯狂,突然降下了温度,仿佛炎夏瞬间进入了寒冬! 无边的疲惫、茫然和被否定的绝望,几乎将她吞噬。 严初九看着她失魂落魄、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安欣终于缓缓抬起头,眼眶发红的看着严初九,“我明白了,初九,谢谢你的坦诚。” 她说着,终于推开了严初九,准备去捡落在地上的衣服。 谁知就是这个时候,严初九却突地拉住了她的手。 安欣浑身一颤,愕然地回头看他。 严初九的目光翻涌着复杂无比的情绪,有心疼,有犹豫,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安欣,如果你真的想好了,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这都是你想要的,那……我可以成全你!” 这话,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安欣的耳边。 峰回路转! 他刚才还斩钉截铁地拒绝,此刻却给出了一个完全反转的承诺。 巨大的冲击让安欣一时失去了所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脑子变得无比混乱。 他为什么又同意了? 是可怜自己,还是…… 真的喜欢自己? 严初九确实很喜欢安欣,想和她在一起,将坚冰融化! 但他真心希望那不是因为契约,而是因为爱情。 在安欣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严初九却伸手轻捂着她的唇。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你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清楚,然后再告诉我。” 严初九说着,这就捡起地上的衣服,不过并没有递给她,而是一件接一件帮她穿上。 衣服虽然不是他脱的,但愿意帮她穿上。 严初九的手指带着薄茧,却意外地轻缓。 帮安欣系上衣扣时,指腹偶尔擦过她的肌肤,惹得她浑身一阵细微的战栗,像是被烫到似的。 安欣垂着眼,不敢看他。 脑袋降温后,只剩下慌乱与无措。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紧。 直到最后一颗纽扣扣好,严初九才收回手,“好了!” 安欣看着他起身,心里忽然冒出个荒唐的念头。 她害怕他就这么走了。 “你别……” 话说到一半,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现在连自己要什么都没想清楚,又能说些什么呢? 严初九却是异常的贴心,“你希望我再留一会儿?” 安欣咬了咬唇,终于点了点头。 严初九便重新在那张两人纠缠过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并且留出了一半位置。 安欣也跟着坐下。 沙发上的布料,似乎还带着刚才纠缠时的温度。 两人并肩坐着,中间留着一掌宽的空隙,却比紧紧挨着还要让人局促。 客厅里只剩挂钟的“滴答”声,像揉碎的月光落在地板上,轻得不敢惊动空气。 有时候最让人紧张的不是争吵,是这种 “明明有话说却不敢说” 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在熬粥,既怕熬糊了,又怕熬不出味道 严初九的目光看向安欣。 她垂着眼,长睫垂落的阴影盖过眼下的淡青,指尖还无意识地攥着衣摆! 显然,她的情绪并没有完全平复。 这会儿的她看起来依旧清冷,但在严初九眼中,却脆弱得像株被雨打湿的玉兰! 他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大手覆盖到了她的手背上。 安欣的身体僵了僵,手指动了动,却没收回,反而轻轻放松了力道,任由他握着。 严初九缓缓合拢手掌,传递着自己想要安慰她的温度,指尖还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安欣能感觉到手上暖意的包裹,心里像被缓缓注入了温水,慢慢化开之前的慌乱。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两人就那样坐着,十指相扣! 没有一句交谈,却像有千言万语融在彼此的温度里。 时间变得慢了下来,暖光里的影子叠在一起,安静得像一幅浸了蜜的画。 没有刻意的浪漫,只有无声的陪伴,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显温情。 …… 严初九离开后,安欣仍独自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动弹。 屋子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她捂着才被严初九握过的手背,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暖,连指尖都带着点麻意。 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缠来缠去,怎么都理不清。 严初九的话反复在耳边回响:“诅咒,契约!”“永远的枷锁,附属于我……” 这些词语像沉重的铅块,压得她喘不过气。 如果复仇的终点是成为另一个人的附庸,那这样的复仇,意义何在? 她不知道。 心乱如麻。 另一种声音却又在心底微弱地响起:可是……若琳和叶梓,她们看起来很快乐,完全没有被血契折磨的样子。 她们看向严初九的光芒,她们对严初九的依赖和爱意,不像假的…… 仿佛即使接受了血契,她们仍然很幸福! …… 安欣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深夜冰冷的空气涌入,试图吹散脑海中的纷乱。 风刮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却没能让她清醒多少。 楼下,早已没有了角斗士的踪影,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把影子拉得很长。 他走了,留下一个近乎无解的选择题! 是为了复仇放弃自我,还是为了尊严放弃复仇? 这一夜,安欣注定无眠,沙发上的温度渐渐变冷,可她心里的纠结,却越来越热,像团烧不尽的火。 第1124章 家的味道 另一边,严初九驾驶着角斗士行驶在回东湾村的夜路上。 车灯劈开夜色,把路边的风景照得忽明忽暗,他的心情也像这路况一样,算不上轻松。 安欣雪白的肌肤,红着眼眶的崩溃,像一根细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也忘不掉。 他知道自己有点傻,会被评论区的小可爱说二傻子! 换作别人,面对主动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 你竟然往外推,傻不傻笑? 不过他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这点傻,反而挺珍贵。 世人都觉得“不占便宜是傻子”,可傻子也有傻子的执念! 那种由血液强行捆绑的爱意和顺从,也不是说不快乐,却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贪心,想要的不止是身体的靠近,还有心与心的契合。 欲望会腻,真心才管饱! 这亏,他愿意吃! 异能将他逼上了海王这条不归路,见一个必须收一个,无法再回头,但他还是希望尽可能走得问心无愧些。 不辜负别人的真心,也不委屈自己的心意。 做人嘛,必须要有点精神上追求。 你要只图痛快,六十分钟九百块算了! 想到这里,严初九一下就通透了,脚上猛地踩下油门。 角斗士发出一声低沉的低吼,像被唤醒的猛兽,加速划破夜幕。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想,只想回家,想见到小姨! 出海返航到现在,他忙着送鱼、送黄金、送温暖,连家都来不及回。 以前总觉得忙是借口,直到现在才知道,忙到连见最亲的人都没时间,是真的无奈! 不过也庆幸,家里还有个人在等自己,这比赚多少钱都踏实! …… 当严初九将车停在熟悉的小院门口,推开车门的瞬间,海风裹挟着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小姨晾晒的鱼干,以及混合着泥土与花草的淡淡腥咸与清香,这比任何五星级酒店的香氛都让人放松。 家里的一扇窗户还透出暖黄色的灯光,像深夜里为他独留的一盏灯塔,抚平了他心头翻涌的杂乱。 无论外面有多少风浪、多少纠葛,这里总是亮着灯等他。 严初九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只是刚进门,一个黑影就从里面刷地扑了出来,将他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招妹那毛茸茸的脑袋,他才松了口气,“你这傻狗,想吓死我啊?” 招妹不是一般的有灵性! 它的外表虽然看起来还是一条狗,其实智商早就跟十几岁的小孩差不多了。 严初九出门要是愿意带它,它就乖乖跟着。 要是不带,它就安安静静待在庄园。 天黑了要是严初九还没回,它就会自己跑回东湾村,守着苏月清。 或许,它也知道,严初九不管在外面玩得怎么疯,最终还是回到苏月清身边吧! 这会儿招妹看到主人终于回家,兴奋地围着严初九转圈,尾巴摇得像拨浪鼓,还发出低低的“昂唔”声,像是在说:“死鬼,你终于回来了”。 “傻狗,小声点,别吵醒小姨。” 严初九弯腰揉了揉它的狗头,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意! 别看他嘴上傻狗长傻狗短,其实心里宝贝得很! 在他的生命里,狗和小姨,任何一样都不能或缺! 严初九走到屋门前,手刚摸到口袋里的钥匙,门就被人从里面被打开了。 苏月清站在门内,穿着一件奶白色的丝质吊带睡裙,布料轻薄得能看到一点肌肤的光泽,外面随意披了件他的旧衬衫! 那衬衫是严初九穿旧了的,长到她大腿根,袖口被她卷了两圈,露出的手腕细得能一把攥住! 领口松松垮垮的,还漏出一点锁骨的弧度,比杂志上的模特还勾人。 苏月清显然还没睡,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脸上有几分慵懒的困意,但更多的是看到他归来的欣喜和安心。 灯光,在她身上镀了层柔光! 二十六七的她,以前总带着超越年龄的成熟风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多了点少女的灵动,尤其是眼睛亮起来的时候,像装了星星。 严初九看到小姨的瞬间,心顿时就安稳了下来。 海上的漂泊、与安欣的对峙、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的心累,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找到了安放的港湾。 他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凑上前,声音放得软软的:“小姨,我回来了!” 他原本以为会迎来熟悉的骂声和“幸福的肘栗”,毕竟自己出海这么久,连个电话都没往家里打! 果然,苏月清张嘴就骂:“臭小子,终于舍得回家了!我以为你都忘了自己家在哪了?” 只是下一秒,严初九就呆滞住了! 苏月清骂完之后,竟然主动凑上前,轻轻地抱了他一下。 拥抱很轻,也很短暂,也就一两秒! 她的手臂轻轻蹭过他的后背,软乎乎的,带着点柔热的体温。 没等严初九反应过来,苏月清已经放开了他! 严初九却还僵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连呼吸都忘了。 鼻尖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她常年用的洗衣液味道! 以前没觉得特别,现在却觉得比林如宴的香奈儿五号还好闻,不刺激,却安心! 她的拥抱好暖,也好软,跟平时她拧他耳朵、敲他肘栗的力道完全不一样! “发什么呆?傻站着当门神啊?” 苏月清放开手后,见他木头似的杵在那儿,手指不自觉将发丝别到耳后,眼神有点闪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刚才那一下拥抱,是她一时没忍住。 这家伙出海好几天,连个消息都没有,她夜里总睡不着,担心他在海上遇到风浪,或是碰到什么危险! 大海能带来让人惊喜的财富,可是吞噬生命也毫不留情。 现在见人终于平安回来了,也没缺胳膊少腿,心头一热,就冲动了。 这会儿冷静下来,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用训斥来掩饰自己的局促,语气比平时软了不少,连骂人的话都没了底气。 严初九回过神来,心里的欢喜像要溢出来,忍不住像小时候那样耍起了赖皮,张开双手凑过去:“小姨,刚才不算,我都没准备好,再抱一下!” 他以为还能再蹭到点温柔,结果下一秒,头上就迎来了熟悉的肘栗! “抱什么抱,你还没戒奶啊!”苏月清脸红红的嗔骂,敲一下还不够,甚至又拧了他一把,“等会儿被你婶儿看到,像什么样子!” 严初九被敲得龇牙咧嘴,心里却踏实了。 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小姨嘛! 刚才那个,像被谁上身了呢! 严初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什么的倾向,反正被敲一下,就比被安欣摁在沙发上还开心。 他笑着跟苏月清进了门,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像裹了层棉花。 茶几上放着半盘没吃完的瓜子,壳堆得小小的一堆,电视开着,声音调得很低,几乎听不见! 显然苏月清刚才就是一边看电视打发时间,一边等他回家。 “你个臭小子,出海上岸了不第一时间回家,跑去瞎忙什么?要不是招妹先回来,我都不知道你返航了呢……” 苏月清一边弯腰给他拿拖鞋,一边絮絮叨叨地骂,语气里却满是关心,没有真的生气。 严初九也没解释自己送鱼送黄金送温暖之类的事情,只是笑得像个憨憨似的听她数落。 跟小姨在一起,不用装,不用想太多,听她骂两句,就觉得舒坦。 对他而言,这才是家的感觉,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温度! 第1125章 小姨的温暖 苏月清骂了半天,见严初九不还嘴,也没了脾气,语气软下来,“饿不饿?我给你留了饭菜,还在锅里热着,是你爱吃的带鱼和扣肉。” 严初九摸了摸肚子,虽然和李美琪吃了法餐,但陪她加了半天班,又跟安欣在沙发上“折腾”了一阵,早就消化得无影无踪! “饿!”他点头如捣蒜,夸张地说:“饿得能吃下一头老虎!” “饿你不知道在外面找点吃的啊?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苏月清又开始骂他,脚步却已经往厨房走去。 严初九振振有词,跟在她身后:“外面的饭哪有小姨做的好吃?我特意留着肚子回家的,就等着吃你做的菜呢!” “就你嘴甜。” 苏月清嘴上嫌弃,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开始将锅里的饭菜一一端出来。 感觉不太够热,她还放进微波炉去“叮”! 严初九倚在门边,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 她站在灶台前,丝质睡裙贴合着身体曲线,勾勒出饱满的臀部和纤细的腰肢! 那件旧衬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没有累赘感,反而更添了几分慵懒的美,比任何刻意打扮都勾人。 他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假装看墙上的日历! 小姨越来越好看了,好看得让他心慌! 这绝对是那条四不像……不,不能一直叫它四不像了,得起个名字! 严初九的目光落到了招妹身上,瞬间就有了主意,就叫那四不像为招弟吧! 对,就是招弟的血液在作祟,它影响了自己,不关自己的事。 正在他想一些有的没的时候,苏月清已经端着热好的饭菜出来了。 一盘红烧带鱼,鱼皮煎得金黄酥脆,汤汁浓稠得能裹住鱼肉! 一盘清炒螺片,螺肉脆嫩,撒了点辣椒和葱花提香,闻着就鲜。 一盘香芋扣肉,糯叽叽的芋头夹着五花三层的扣肉,油亮亮的,馋得人直流口水! 还有一大海碗莲藕花生排骨汤,汤色清亮! 这些菜,全是严初九从小吃到大的,每一道都合他的口味。 严初九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带鱼,入口外酥里嫩,咸鲜入味,好吃得不得了! 以前总觉得外面大酒楼的山珍海味才好吃,可现在吃多了他才发现,最好吃的菜还是在家里。 “小姨!”严初九满足地眯起眼睛,像只吃到了腥的猫,“你做的菜,比我做的好吃一百倍!” “少贫嘴,赶紧吃,菜都要凉了。”苏月清坐在他对面,双手抱臂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温柔,“这次出海顺不顺利?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顺利!特别顺利!”严初九嘴里塞满了菜,含糊不清地说,“不下雨,也不刮风,对了,我还在海里捞了点好东西,值不少钱呢!” 他习惯了报喜不报忧,自然不会提海底可怕的巨兽,也不会说被磷沙蚕围攻的恐怖,更不会提340米深度的水压能将人挤扁。 那些事说了只会让小姨担心,没必要。 苏月清听他说从海里捞了东西,忍不住问,“你捞了什么东西?” 严初九也没隐瞒,“一些瓶瓶罐罐之类的瓷器!” “什么?”苏月顿时就紧张起来,身子往前凑了凑:“你别不是把别人海葬的祭品给捞起来了吧?那可不行,不吉利!” “不是不是!”严初九差点被饭呛到,赶紧摆手摇头:“是沉船上的,很久以前沉没的商船,那些都是古董,很值钱的!” 苏月清还是不太放心,眉头皱着,“不行,等下你带我回庄园看看,我得看一下,要真是祭品,从哪里捞的就送回哪里去!” 严初九可以百分之一千的确认,那绝不是祭品。 不过他也想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姨好好高兴一下,于是就痛快的答应。 “行!等我吃完,我们就去庄园,今晚咱们不回来了,住游艇上,明天起来还能看到海上的日出,很美的!” 苏月清听到“游艇”两个字,脸瞬间就红了,眼神也有点飘! 她想起了游艇上那功能奇特的浴缸,还有那张会波浪起伏的大床! 记得第一次上去的时候,还闹了不少笑话,根本搞不懂那浴缸的用法。 用过之后,她却有点上瘾。 至于那张会动的大床,回来跟黄湘儿讨论了一下,才终于知道它的作用,每回想起都不免脸红耳赤。 那个将游艇送给外甥的苏非,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啊! “那个……”苏月清想到这些种种,心里有些不自在,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声音也小了下去,“看情况再说吧!” 严初九没再接话,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想早点带她过去庄园,让她看看自己捞的宝贝。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苏月清见他吃得急,递了张纸巾过去,语气软得像水,“小心噎着,喝点汤。” 严初九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嘿嘿一笑,“谁让小姨做的饭那么好吃呢!” 苏月清不再叨叨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吃! 眼神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水,连嘴角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直到严初九抬头看她,她才赶紧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夜色,耳朵却悄悄红了 “小姨,你怎么脸有点红?” 严初九见苏月清眼神躲闪,脸颊上还带着点未褪的红,忍不住关心的询问。 “应该是……热的!”苏月清忙遮掩的扬手扇了扇风,随后把一块扣肉夹进他碗里,“快点吃饭!” 严初九哭笑不得,“小姨,你一会儿要我快,一会要我慢,我很难配合你的啊!” 苏月清瞪他一眼,“再口水多过茶,信不信我收你的皮!” 严初九立即就不敢皮了,风卷残云般将桌上的饭菜扫荡一空,然后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苏月清看着他狼吞虎咽吃完,似乎饿坏了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起身收拾碗筷。 “饿死鬼投胎似的,连汤汁都没剩一点啊!” “小姨做的饭菜,不光盘行动,对不起它的美味。” 严初九嬉皮笑脸地帮忙收拾,手指不经意间碰到苏月清的手背。 两人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蛰了一下,迅速缩回手。 空气中弥漫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却又掺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苏月清低头,加快了手上收碗的动作,“油嘴滑舌……快去换身衣服,一身汗味。我洗了碗就走。” “好!” 严初九应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溜回自己房间。 当他换了身干净休闲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心里也没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这是自己的小姨,亲的,绝不能多想! 有些感情就像打喷嚏,越是憋着越难受,可偏偏这喷嚏不能打。 …… 苏月清此时也已经收拾妥当,换下了睡裙。 下身穿了条版型利落却悄悄裹出笔直腿型的牛仔裤,上身搭件软乎乎的米白色针织衫! 领口松松垮垮落着半片锁骨,透着股不经意的勾人。 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少了几分刚才的慵懒妩媚,多了几分利落清爽,但那股子由内而外透出的、越来越吸引人的风韵却丝毫未减。 反倒因这身接地气的打扮,多了层让人想凑近的亲近感。 她拿起奔驰大G钥匙,“走吧。” 严初九点点头,顺手接过钥匙,“我来开。傻狗,跟上!” 招妹闻言,忙兴奋地摇着尾巴跟了上去。 第1126章 人生起落太刺激 夜已深,还有什么人,让你这样醒着数伤痕! 为何临睡前会想要留一盏灯? 若爱得深,会不能平衡! 为情困,折磨了灵魂…… 幽幽的歌声在车里响起的时候,指针已经悄悄滑过凌晨一点。 村子里很安静,只有偶尔从巷口传来的犬吠,混着远处海浪拍礁石的声音! 车子驶出东湾村,沿着沿海公路向白沙村庄园驶去! 车灯劈开夜色,照亮路边一闪而过的椰子树影。 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音响里流淌着林忆莲的《伤痕》,旋律轻轻绕着车厢,却半点盖不住两人之间那股无声涌动的暗流! 像煮到七分热的水,冒着细泡,却没人敢先掀盖子。 严初九专注地看着前方路面,眼角的余光却长了钩子似的,总能清晰地捕捉到苏月清的存在。 她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气,混着车内皮革的冷香! 丝丝缕缕钻入鼻腔,让他感觉舒服又安心! 苏月清却有些心神不宁,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严初九开车的侧脸轮廓! 线条硬朗,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有男人味了。 她的心跳也有些失序,刚才那个短暂的拥抱和触碰,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波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还一直当他是个孩子! 怎么最近看他,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是因为他越来越有本事,越来越像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吗?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不敢深想的原因? 比如姐姐把他抱养回来的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月清,他给你当老公要不要?” “你不能欺负他,要对他好一点呀!” “以后你们俩结婚了,他才会心甘情愿的给你当牛做马!” “……” 招妹趴在苏月清的脚下,偶尔抬头用湿鼻子蹭蹭她的脚踝,发出两声轻哼。 苏月清回过神来,伸手摸着它的头! 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她就跟严初九说起了一些琐事。 例如家里的鸡下了双黄蛋,可是孵不出两只小鸡,甚至一只都没有,她已经试过了。 市场上那个猪肉佬真的对黄湘儿有意思,已经托人上门来说亲了,但黄湘儿直接将人撵了出去,而且再不去他那买猪肉了。 工厂的建设进度在按部就班,但真的要完工投产恐怕是年底! 作坊里又多招了两个女工,这次有个身材很好,比任珍还丰满的,黄湘儿还给人家起了个外号叫奶牛妹! …… 严初九默默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嗯”,“挺好”,“不能便宜那个猪肉佬”,“明天我去作坊看看”,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他喜欢听小姨说这些家长里短,喜欢这种满是烟火气的碎碎念! 别人总说柴米油盐最磨人,可他偏偏觉得,小姨说的这些鸡毛蒜皮,比任何大道理都让人舒服。 具体怎么形容,应该说是归宿感。 归宿感不是华丽的房子,不是贵重的礼物,而是有个人愿意跟你说一辈子的家常。 他偷偷用余光瞥了眼苏月清,她正低头摸着招妹的头,侧脸在路灯的光影里柔和得不像话! 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要是能一直这样,听她说话,陪她开车,那该多好。 只是可惜,她是小姨,不止有血缘,而且迟早要嫁出去。 唉! …… 十来分钟后,车子驶入庄园,停到了平房前。 养殖场那边值班的二哥叶强十分警醒,听到动静忙查看监控。 没等严初九下车,他已经打来电话询问,“老板,我看到了你小姨的奔驰,是你过来了吗?” “二哥,是我!”严初九熄了火,一边下车一边在电话中回应,“我带小姨过来看点东西,你歇着吧,不用过来了……嗯,你暂时把监控关了。” 有些画面,哪怕没有儿童不宜,也不太适合第三者观看。 叶强应了一声,听话的关掉监控,至于老板要带他小姨看什么,明显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 叶强比他妹妹更明白自己身份,也更有打工人的分寸,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通通都不问。 不过他也不敢真的就去歇着! 妹妹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庄园如今不比往日,不说别的什么东西,就是养殖场随便丢一条鱼,那就能顶他们一个月工资。 因此两兄弟轮流值夜班的时候,无不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庄园会进贼。 严初九挂了电话,转头把手伸向苏月清,“小姨,路有点黑,我牵着你!” 庄园的路灯正在计划安装,现在到处仍然一片漆黑。 苏月清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把自己的手递给她。 严初九顺势握紧,瞬间就感觉到了她掌心的粗糙,那是常年干各种活留下的痕迹。 别人的小姨保养得像姐姐,我的小姨辛苦得像我妈! 一时间,他就无比心疼。 小姨为这个家,为自己,付出实在太多了。 苏月清被他牵着手,感觉无比复杂,心跳像遇了风的潮水,一波比一波汹涌! 有些手,牵着牵着就软了! 有些路,走着走着就歪了! 她好奇怪,以前也不是没被他牵过手,为什么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呢? 两人来到了还在建设的实验室,穿过还堆积着各种建材外围,到了最中心的桥本结衣工作间。 人脸识别之后,门嘀的一声开了。 严初九带着苏月清走进去,依照要求消毒,换衣服。 苏月清这是第一次来实验室,看到那些桥本结衣正在研究的鱼,很是惊奇。 严初九便一一给她介绍:这鱼在配对,那鱼在产卵,会发光的值多少钱。 苏月清听得很是不可思议,“这些都是……你表妹搞的?” 严初九点头,“嗯,这个实验室全权由她负责,我出海这阵子,她已经帮我挣好几百万了!” 苏月清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什么,你说她帮你赚多少?” “三百多万!”严初九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补充,“美刀!” 苏月清顿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她这么能帮你挣钱的啊!” 严初九点头,“这只是开始,以后肯定更多!” 苏月清深吸一口气,“看来我以后真得对她好点才行,明天你记得带她回家吃饭,我杀只鹅!” 严初九忍不住笑了! 小姨还是自己那个现实的小姨! 以前看人家是哪来病怏怏的野丫头,现在却是财神爷你快来我家吃饭。 两人穿过了实验区,下到了地下室,来到那道金属门前。 严初九上前进行三重认证,门后传来“轰隆”的低沉声响,像是有机械齿轮在转动,厚重的钢板缓缓向两侧拉开! “小姨,东西在这里面。” 严初九侧过身,让她能看清门后的景象——里面的灯光已经自动亮起! “这……”苏月清往前凑了半步,目光却落在那扇还没完全打开的厚重钢门上,,这门也太结实了!” “必须的,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宝贝,丢一件都要心疼半年!” 严初九带着苏月清走进去,冷白的灯光照亮着地下室的景象。 与其说这是一个储藏室,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珍宝库。 一排排特制的柜子里,分门别类地放置着各种器物。 一边是上次沉船打捞上来的金器,在灯光下反射着夺目却沉稳的光芒。 另一边则是这次新收获的瓷器,大部分还妥善地包裹在缓冲材料中,但也有一些已经清理出来,陈列在玻璃罩内。 苏月清看着眼前的宝贝,心跳加速,双腿也无法自控的发软,就像那天不小心看到某人洗澡一样。 人生的大起大落,有时候太刺激了,软的不是腿,是意志! 第1127章 太高兴,要失控了 地下室外面一个区域摆放的是金器。 这些金器,苏月清之前已经看过,不过那时候藏在咸鱼缸里,远没有全部摆出来的视觉震撼。 一片金灿灿的,亮得苏月清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黄湘儿最近买了个二十几克的手镯,花了三万多块钱,还神秘兮兮地说是什么富婆快乐球款式,能招桃花。 这里随便一样比较小的金器,恐怕就能打十几二十个黄湘儿那样的手镯。 好家伙,这哪是招桃花,简直就是一片桃花森林了! 苏月清忍不住一件一件的数起来,可是数不清,太多了。 数钱数到手抽筋她没试过,可数金子数到眼花缭乱今天算是体验到了。 目光好不容易越过金器区,落到了后面的瓷器区。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些沉睡数百年的珍宝。 造型优雅的青花玉壶春瓶、纹饰繁复的粉彩盖罐、釉色莹润的龙泉窑瓷碗、描绘着异域风情的出口瓷盘…… “这,这真是太……” 苏月清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震撼和那种触及历史的厚重感。 此情此景,只想说一句:博物馆看了会沉默,拍卖行看了会流泪! 严初九跟在她身后,看着小姨被珍宝的光芒映亮的侧脸,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惊叹和喜悦,心里那份成就感再次爆棚。 他走上前,指着那些瓷器问苏月清,“小姨,你现在还认为这些是祭品吗?” 苏月清苦笑,没有吱声,脸疼! 严初九又告诉她,“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拿了其中两件比较小的去给李美琪鉴定……” 苏月清忙问,“她怎么说,值钱吗?” 严初九点头,“还是很值钱的!” 苏月清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值多少?” “这个数!”严初九扬起一根手指头,“每个最少值一百万!” “我的天啊!” 苏月清惊叫一声,人也有些晃悠,要往地下栽去。 一百万一个瓶子? 她以前从不敢相信,可是今天就看到了,而且是一堆! 这,她哪受得了啊! 严初九眼明手快,手臂及时环住了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掌心触到她针织衫下温热的肌肤,严初九心头一跳,这腰可比黄金烫手多了,差点就撒了手。 为了避免小姨摔倒,他还是下意识地收了收力道,却又不敢抱得太紧,只轻轻扶着她的腰侧稳住身形。 “小姨,稳住,别浪……”严初九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当忙改口,“不,是别慌。美琪妹纸说是明代的青花瓶,保存得特别完整,市面上少见,一百万还是保守估价。” 苏月清靠在他手臂上,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跳快得像要撞开胸腔。 她攥着严初九的袖口,指节都有些发白,好一会儿才缓过那阵眩晕,声音带着点颤抖,“这,这种瓶子一个就一百万,能顶东湾村好多人家一辈子的收入了!” 严初九微微点头,例如刚才小姨说的猪肉佬,卖一辈子猪肉估计也难挣到一百万。 苏月清现在也不算没见过钱的女人,可是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摆在眼前,还是自己外甥从海里“白捞”回来的,那种冲击感远比数字本身更强烈。 刚才看那些金器时她已经觉得震撼,此刻面对着堆成山似的瓷器,整个人都变得心神恍惚,像被黄湘儿灌多了酒似的,连带着身体都有反应了。 她只觉得眼前的灯光都在晃,心跳快得像是要表演B-box! 在严初九身上靠了半晌,她才勉强缓过来,可是没有推开他,反倒挽紧了那粗壮的手臂。 “初九,这,这里总共有多少件瓷器?” 严初九环顾周围 一眼有,“之前打捞上来的时候,大致数了一下,完整的超过六百件!” “六、六百多件?”苏月清的声音瞬间拔高,又赶紧压低,怕惊扰了这满室的寂静,“你是说……这里的每一件,都跟李美琪那儿的一样,最少值一百万?” 严初九被问得挠头,“应该都差不多吧!” 苏月清忙站直起来,往前踉跄了两步,目光扫过那些堆叠的箱子,手指轻轻碰了碰最外层缓冲绵。 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却像压着千斤重的分量。 刚才看金器时她还能强装镇定,可“六百多件”乘以“一百万”这个数字砸下来,她只觉得眼前的灯光都在晃,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这里最少价值六个亿? 而且还不算前面那一堆金器! 我滴个外甥啊! 你这么本事,你爸妈在下面知道吗? 要是知道,估计得托梦让你烧点好的,别再用纸糊的糊弄事了! 严初九见小姨被这些瓷器弄得恍恍惚惚,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小姨,你还好吗?” 苏月清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兴奋的心情,嘴却比家里的鸭子还硬,“小场面,你小姨我还hold得住!” 她要这样说的话,严初九就不客气了。 这就带着她走到地下室的最里头,指着面前的一个独立恒温展柜,“小姨,你再看看这三个!” 他说话的时候还特意侧了侧身,让展柜里柔和的暖光更清楚地洒在宝贝上,生怕小姨漏看半分惊艳! 天青釉弦纹樽,红釉玉壶春瓶,兔毫盏! 柔和的光线打在它们身上,釉色流转,光华内蕴,美得令人窒息。 苏月清看到之后,呼吸真就滞了一下。 这一刻脑子里只剩“卧槽”二字循环,“见过大场面”的嘴硬变得稀碎! 尽管她对古董也一窍不通,可是光看这造型,这颜色,这质地就知道跟刚才那些有天壤之别! 她的目光落到三件瓷器上,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眨眼就是对金钱、艺术、历史的三重不尊重! 太美了,太震撼了! 此物只应博物馆有,寻常人家哪得几回闻。 严初九走上前,轻声告诉她,“这三件是所有瓷器中最好的,我没找人去鉴定,但照我猜测,每一件恐怕都是天价。” 苏月清转过头来看他,眼眸亮得惊人。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忍不住一下就扑进了严初九怀里,紧紧抱住他。 这一刻,什么矜持、什么辈分,通通都被忘掉了! “初九,我家的人间锦鲤!”苏月清一边抱着他,还一边喃喃地低声惊叹,“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你这不是海底捞,是海底印钞啊!” 严初九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浑身一僵,手臂悬在半空,竟忘了该怎么放。 这一次不比刚才回家那个拥抱,紧实得多了。 严初九隔着薄薄的休闲衫,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体的软弱与温热,还有那因兴奋而急促的心跳。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将她抱紧,可是又不敢,怕这温暖的触感像泡沫似的一碰就碎。 只是心跳,却已经无法自控的加速了。 周围安静极了,只有恒温系统轻微的运行声。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旧物以及一丝苏月清身上让他小从就依恋的味道。 那味道,像阳光下的甜牛奶,总能轻易瓦解他的理智。 苏月清抬起头,缓缓看向他。 原本想要说什么的,可是接触到他眼中的灼热,自己的心神就仿佛瞬间被一个旋涡吸了进去。 一时间,到了嘴边的话都突然忘了。 大脑仿佛联网中断,让她稍后再试! 在满室瑰宝的环绕下,在冷白明亮的灯光里,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忽然变得粘稠起来。 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似乎在瞬间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彼此眼中清晰的倒影。 苏月清的嘴唇微动,心跳得厉害,一种陌生而强烈的悸动席卷了她,让她的腿阵阵发软。 她看着严初九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总是带着点惫懒笑意的眼睛此刻深邃得像海,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模样,也翻滚着她看不太懂,却让她心慌意乱的情绪。 严初九喉结滚动了一下,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撞击着他的理智。 苏月清预感到了什么,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身体却像被定住了一般,甚至有一丝让她感到羞愧的期待! 只是她仍无法自控地半眯上眼睛,甚至微微仰起头,仿佛要迎接什么到来…… 第1128章 招妹:我想看你挨揍 招妹见两人又抱在一起,原本没眼看的,但这次似乎不同。 主人明显有点失控,那表情那呼吸那架势,有点要把小姨当成别的女人那样来揍的意思。 “昂唔!” 招妹忍不住叫了一声,尾巴摇成了电动马达。 不过它明显不是阻止,也不是提醒主人这不是别的人,是小姨。 声音透着评论区才有的兴奋,摆明就是在叫好,助威! 活脱脱一副 “前排瓜子饮料已备好,这戏必须看全套” 的狗仔样! 哼,当初竟然敢把我埋在山上,实在是太过分了! 狗生在世,有仇必报,不然白长一身毛! 这仇我虽然没办法,主人代劳我也乐见其成! 然而这声叫唤,不止没起到助攻的作用,反倒惊醒了两人。 严初九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直起身子,忙挣脱她后退了半步,脸上闪过慌乱、羞愧、尴尬……复杂得像一锅粥泼在了脸上。 我是谁? 我刚刚想干嘛? 我是要进小黑屋吗? 我这么大逆不道不怕被雷劈吗? …… 苏月清也瞬间脸颊爆红,猛地转过身,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抬手捂住发烫的脸,羞得无地自容。 天哪! 我在干什么? 我差点就和……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默念:心中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啪!” 最后,严初九甚至还给了自己一耳光! 苏月清惊愕的看着他,“初九,你这是干嘛?” “有,有蚊子!”严初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小姨,你看也看过了,也确定不是祭品了,我们……先上去吧?这里恒温恒湿,不能待太久。” “好,好。” 苏月清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根本不敢再看他,率先快步向门口走去,背影透着比严初九还仓促和慌乱。 严初九看着她的背影,又回头看了一眼满室的珍宝,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抬手用力抹了把脸,暗骂自己一声“混蛋”,然后也赶紧跟了上去。 厚重的保险库大门再次缓缓闭合,将那些惊世的财富和某个险些失控的瞬间,一并锁进了冰冷的地下室里。 只是有些东西,例如血液感染这类的,那就明显不是理智可以控制。 …… 出了实验室,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间距保持在礼貌又疏离的半米左右,有点像网友奔现失败的感觉。 月夜很美,但空气中就透着一股不能言说的暧昧与尴尬。 严初九不敢再牵她的手了,这路真不能走歪,他怕被雷劈! 苏月清强自镇定,努力想找什么话说,“初,初九!” “嗯?” “这么多宝贝……你就就这么锁在地下室里,安全吗?要是被坏人知道了,可怎么好?” 这话题很好,谢天谢天,终于有台阶了! 严初九顺势稳稳接住,“小姨放心,这地下室的安保是按最高标准做的,刚才你也看到了,要指纹、虹膜、密码三重验证,外面还有红外监控,连只老鼠都跑不进去的。” 苏月清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可指尖还是忍不住发颤。 她伸手拽了拽严初九的衣角,语气里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恍惚,“初九,如果那些瓷器真的那么值钱,再加上那黄金,还有养殖场,游艇之类的,那你的财产不是……” 严初九微微点头,“是的,超过十个亿!” “妈呀!我的外甥真的成亿万富翁了,成为东湾村最富的崽了!” 苏月清忍不住兴奋的尖叫一声,差点又要去抱严初九。 不过这回她还是生生控制住了,把目标转移到招妹身上,将它抱得紧紧的。 招妹感觉自己被抱得无法呼吸,快要被挤成压缩饼干了,忍不住看向严初九,“昂唔昂唔”的连声叫唤起来! 意思很明显:救我,主人快救救我,这女人又想弄死我! 严初九无视招妹的求救,只是笑了起来,“小姨,我们今晚不回去了,就住游艇上吧!阿梓每天都有打扫,床铺被褥都干净的!” 苏月清没有犹豫,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点头。 今晚太嗨了,她也不想回家! 只是走向那快要落成的码头之际,脚步还是轻飘飘的! 这泼天的富贵,这要命的暧昧,弄得她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像喝了半斤白酒。 夜色下的私人码头,初具规模,延伸入海的栈桥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 游艇静静停泊在泊位上,随着轻柔的海浪微微起伏,像一头休憩的优雅巨兽,还是镶了金边的那种。 两人一狗踏上甲板,鞋子与木板接触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游艇内部灯光,已经在严初九按下手机app的开关键后自动亮起。 暖黄色的光晕驱散了海上的黑暗,也稍稍冲淡了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尴尬。 但有些东西,像Wi-Fi信号,看不见摸不着,但它确实存在且很强。 招妹明显也很喜欢这艘游艇,兴奋地摇着尾巴,率先跑进了客厅,找了个柔软的地毯趴了下来,用圆溜溜的眼睛瞅着两个两脚兽。 这回它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打死都不出声了,希望刚才的戏码再次上演! 狗子报仇,十年不晚! 当初你怎么埋的我,今天我就要看着你怎么挨揍! 最好就像隔壁婶妈那样,被揍得白眼连翻,浑身直抽抽——想想都解气! “咳~~”严初九清了下嗓子,试图打破沉默,“小姨,你先坐,我去给你拿点喝的?你要喝什么?” 这个时候,苏月清自然想喝一点酒,不过白的明显不合适,这会儿已经很上头了,“那个,船上还有红酒吗?” 小姨要喝酒,那是必须有的,实在没有……就叫叶强去买! 严初九去酒柜里找了找,发现不止有红酒,而且不少,密密麻麻摆了半柜子。 他拿出了其中一瓶比较好的,取了两个高脚杯。 这酒还是上次许若琳带来的,说是许世冠的收藏,反正爷爷只喝茶不喝酒,放着只是摆设,还不如让男朋友喝了! 严初九看着这瓶酒年份很足,比他的年纪还大两倍,就留着一直舍不得喝。 “卟。” 软木塞被拔出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莫名像心动裂开一道缝! 殷红的酒液倒入杯中,在灯光下漾出诱人的光泽,挂杯像极了爱情留下的痕迹,浓郁又缠绵。 晚上和李美琪吃饭的时候,虽然也叫了一瓶红酒,但为了开车,严初九生生忍住没喝。 然而哪怕没喝,还是开了车,车速还贼快! 东湾村车神,从来都不需要酒精加持! 要是真喝了酒,那能开上天,周凌云最清楚不过了! 这会儿,严初九将其中一杯递给苏月清,自己就大大喝了一口。 苏月清接过酒杯,倒是没像他那么心急囫囵吞枣,而是轻轻晃动着酒杯,闻到散发出来的酒香后,这才轻抿了一口! 醇厚的果香和微涩的单宁在口中化开,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这酒……还不错。” 苏月清轻声说着,目光却不敢看严初九,只落在杯壁上挂着的“酒泪”上! 原以为喝点酒,能平复心情,没想到更是莫名燥热。 “嗯,若琳带来的,说是产自什么波尔多,反正我也不懂。” 严初九对红酒没有研究,只觉得还算顺口,远不如冰镇啤酒来得痛快! 不过此刻的氛围,似乎就需要红酒的优雅格调 。 两人一时无话,只有海浪轻拍船体的“哗哗”声,以及招妹咀嚼鱼干的声音。 它已经拿自己藏着的零食拿出来了,一边吃,一边等好戏上演! 这会儿气氛已经很有那味了! 以主人的德性,随时可能揍人。 之前的时候,它可是亲眼看着主人这样喝着喝着,然后就开始揍周凌云,叶梓,甚至隔壁婶妈都惨遭毒的手。 不过隔壁婶妈好像有点不一样,她是主动挨揍的! 第1129章 关灯,睡觉 随着酒精微微上涌,气氛确实渐渐变得微妙。 刚才在地下室那个险些失控的拥抱,像根无形的线,缠绕在两人之间,扯一下,心就跟着乱跳。 苏月清觉得必须说点什么,否则自己会想东想西想谈恋爱。 “那个……初九,这些宝贝,你打算怎么处理?就一直藏在地下室吗?” 严初九在她身旁坐下,“我打算先让美琪妹纸帮忙确定最终价格,然后找一些收藏家卖掉,这些东西在别人眼中是古董,可在我手里,就只是一些瓶瓶罐罐,还是尽快出手比较好!” 苏月清深有同感,那些瓷器虽然值钱,可换她的话,真是装盐都嫌不够方正。 “初九,你要不要……拧我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离谱要求,让严初九很是错愕! 小姨有受那啥的嗜好吗? 自己怎么从不知道! “拧你干嘛?” “我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苏月清喃喃的说,“之前的时候,你身家过亿,我还难以置信,现在突然多了个零,我真害怕这是在梦里。” 严初九这就把手伸到她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哎哟~”苏月清吃痛的叫唤一声,“你个臭家伙,叫你拧,你还真用力拧啊!” 严初九这才醒觉自己手劲大了,忙在自己拧过的地方揉了又揉,“小姨,疼不疼?” “可疼了!”苏月清像小女孩似的撇起了嘴,随后却笑了起来,“那就证明不是梦,我的外甥真的变得超有钱了!” 严初九连连点头,当初在海底发现这些瓷器的时候,他就幻想过小姨躺在床上数钱的样子。 “小姨,以后我们再不用为钱发愁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 苏月清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想要与她分享一切的光芒,心里像是被暖流包裹! 别人都是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外甥有良心,哪怕发达了,没有斩自己这个小姨。 这些年来的辛苦,实在太值了! 先前那点尴尬和慌乱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欣慰和自豪取代。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辛苦养大的猪…啊不,是种的白菜,终于会拱…也不是,是终于值钱了! “小姨!”严初九想起了林如宴的话,这就劝她,“以前我们的日子过得苦,事事都必须亲力亲为,现在有条件了,你别再那么操劳了好吗?能让别人做的事,通通都交给别人!” 这话戳得苏月清心里软乎乎的,眼眶都有点发热。 她别过脸,又喝了一口酒,“我就是劳碌命,早已经习惯了,一天不让我干活,我就浑身不自在!” “那也得劳逸结合,偶尔休息一下!” 苏月清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懒洋洋地说,“我现在这样,不就是在休息吗?明天我都不打算早起,要睡个懒觉呢!” “我说的是出去转转什么的!”严初九放下酒杯,认真看着她,“小姨,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去市里逛逛,买些新衣服,LV包包,化妆品,吃好吃的,再去看看电影,或打卡网红点什么的!” 苏月清这才抬眼,眼底亮闪闪的,却还是嘴硬:“多大岁数了还看电影,怪不好意思的。人家小年轻谈恋爱才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严初九拍了拍胸脯,“我小姨长这么好看,跟我一起出去,别人绝对要说咱们是情侣,还会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没大没小!”苏月清笑得不行了,伸手轻敲了他一下,“有钱也不能乱花!得攒着,以后你要娶媳妇、要给彩礼,还要生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又是这个话题。 严初九顿时有点头大,往后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懒洋洋地说:“还早着呢!再说,我现在这样……哪家姑娘敢嫁给我?” 他这话意有所指,指的是自己那越来越非人的体质,一辆车根本不够开了。 苏月清却理解偏了,以为他是说招蜂引蝶太多,名声坏了,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他。 “你知道就好!收收心,别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像那个林如宴,还有毕瑾,你最好就离她们远点。” 严初九摸了摸鼻子,没接话。 “昂唔昂唔~” 招妹等了半天,鱼干都吃完好几条了,始终没看到想看的画面,忍不住叫唤了好几声。 你们到底来不来的啊? 不来我要睡觉了。 …… 严初九和苏月清边喝边聊,不知不觉竟然开了三瓶红酒。 苏月清今晚实在太开心了,所以就有点停不下来。 不过当第三瓶快要见底的时候,她还是感觉酒意绵绵上涌。 船舱似乎变得闷热了! 严初九见她脸颊醺红,用手不停扇风,这就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彻底打开。 海风吹起了苏月清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部线条。 严初九看着她的背影,针织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和饱满的臀线,牛仔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 他赶紧猛地喝了一大口酒。 有些念头,真的像海草,一旦从深海里冒出来就会疯狂滋长,根本难以遏制。 苏月清虽然没有抬头,可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颗心不由又变得乱糟糟的。 姐姐早说了,这个家伙抱回来,就是给自己做童养夫的。 可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 仅仅只是当自己是个长辈,像对隔壁婶儿那样?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点其他吗? 如果没有,刚才在地下室里,他又怎么…… 问题的答案,她不敢深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只是好奇怪,自己以前真的只当他是个孩子。 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不单纯的念头呢? 是上次在浴室里不小心看到他的肌肉? 不是,好像是更早之前,他在海上出事的时候! 难道是因为经历了生死,所以就对他格外珍惜? 想到这些种种,她的心里变得好乱! 偏偏游艇上的歌还那么应景。 “我的心太乱,有一些空白~~” “老天在不在,忘了为我来安排~~” 正在这个时候,严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姨,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去休息吧!” 苏月清恍然回过神来,发现这会儿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再过两个小时就得天亮。 莫名其妙的,也没什么事,竟然熬夜到了这个钟点…… 不,有事的,而且是两件,都很大! 我的外甥,成为了十亿富翁! 我对他,好像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 尽管还是没有睡意,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好!” 严初九就问她,“那你要睡主卧,还是客卧?” 其实要说真的,苏月清想试试主卧,看看那张床动起来是一种什么体验。 不过这样的念法,别说是说出来,仅仅只是想想就觉得害臊,所以她最后只是说,“我要睡之前的船员房。” 严初九苦笑,“睡船员房不舒服吧?那床太小了!之前你不是试过了吗?翻个身就会掉下来。” 苏月清忽然弯起眼睛笑了笑,带着一丝罕见的调皮,“可我就是喜欢!” 这一笑,冲淡了些别的味道,多了几分家常的温馨。 严初九也忍不住笑了:“行,你是我小姨,你最大,你想睡哪就睡哪!” 两人进了苏月清之前所住的船员房。 这里的布局还是之前那样,左右两张窄小的单人床,中间一条窄过道,比学生宿舍还紧凑些。 严初九熟门熟路出去抱了两个柔软的沙发搁脚凳进来,严丝合缝地塞进两张床中间。 “好了!”严初九拍了拍拼好的大床,“小姨,这样你随便翻身也不怕掉下去了。” 苏月清看着这熟悉的场景,心里那点不自在忽然就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欣慰。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不管他是男孩还是男人,他始终都还是保持如一,将自己放在心头上。 苏月清踢掉拖鞋,动作轻盈地爬上了靠窗的那张床,拉过被子盖好,“快,赶紧关灯,睡觉!” 严初九:“???” 第1130章 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 苏月清话说出了口后,才多少感觉不对。 她确实想让严初九陪着,可是这次竟然完全不找理由了,直接就说出了口,而且还说得那么顺口那么自然。 那感觉就像多年的夫妻,在一张床上睡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这,这河里吗? 应该是酒喝多了,所以才会这样。 对,肯定是,平时自己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她忙翻了个身,背对着严初九,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个窈窕的背影和散落在枕上的青丝。 严初九却是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整个人都僵住了。 关灯,睡觉? 小姨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是让自己把灯掉,然后回去主卧那边睡觉,而是好像要自己和她一起睡。 理智告诉他,应该佯装听不懂,然后关灯转身离开! 只是他的双脚却一点也不听使唤,仿佛钉在那里似的。 内心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 一个声音冷静而严厉。 严初九,你看看清楚! 她是苏月清,是你小姨! 是你从小依赖、敬重的长辈! 你们俩个,可是有血缘关系的! 刚才在地下室的瞬间恍惚已经是错误,绝不能任由这种危险的情绪蔓延! 如果你不想雷劈的话,应该立刻离开这里! 你又不是没有女朋友,已经多得连叶梓都害怕你身体扛不住,要给你种一两亩枸杞了。 你还在这想东想西? …… 另一个声音却低沉而诱惑。 紧张什么? 只是睡在同一个房间而已,又不是干嘛! 以前不也这样吗? 小姨第一次上游艇的时候,你们不就是这样凑合着睡的吗? 小姨很认床,陌生的床她睡不习惯,必须有人陪伴才行的。 你只要管住自己,守好底线就行了。 严初九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感到口很干,心跳在寂静的船舱里鼓噪得厉害! 最终,那想要靠近的、近乎本能的渴望,终究还是被理智压了下去。 自己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 小姨也已经不小了,能生小孩的! 上一次没事,不代表这一次也会没有。 万一擦枪走火,那就两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爱情就像弹簧,越克制它绷得越紧,一不小心还会弹你个满脸开花。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准备找借口离开。 谁知苏月清此时却突然开了口,“初九,你还愣着干嘛,赶紧上来呀,明天还要早起呢!” 一句话,让严初九心里好不容易才砌好的防线完全崩塌了。 他其实是想跟小姨睡的,就像小时候那样,那是他唯一的依靠和怀抱。 “啪嗒!” 严初九咬了咬牙,伸出颤抖的手,按下了墙壁上的开关。 灯光应声而灭。 船舱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只有窗外微弱的海面反光和月光,勉强勾勒出床铺和彼此身形的模糊轮廓。 视觉被剥夺后,其他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严初九能清晰地听到苏月清在那一下黑暗降临的瞬间,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秒,然后变得更加轻浅而小心,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严初九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那张拼凑的大床另一边,动作缓慢地躺了下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身下的垫子因为他的重量而下陷,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尽可能地靠到角落,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另一张床上的女人。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一臂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又像是弥漫着看不见的、一触即发的电流。 空气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他能感觉到苏月清的紧张,同样也能感觉到自己血液里的酒精,在不安的躁动! 严初九赶忙闭上眼睛,试图强制让大脑关机,进入睡眠。 然而不知道是酒精,还是晚上法餐吃的鹿肉太补,他硬是睡不着。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敏锐地感知着另一边的动静! 苏月清轻浅的呼吸,被子摩擦的窸窣声! 甚至于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温热…… 这是一种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严初九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立即又想给自己一耳光! 只是又怕动静会惊扰到苏月清,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坚守那条不能逾越的界线。 招妹趴在门口的地毯上,竖着耳朵,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等了半天,两张床上都没有动静,它不由有些失望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把脑袋耷拉在前爪上。 我等的车还不开,我等的人还不明白,寂寞默默沉入海! 没劲啊,你们搞半天就这? …… 苏月清虽然没了动静,其实同样也没睡着。 她侧身躺着,面向窗户,看着窗外墨蓝色的夜空和那一弯清冷的月牙。 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异常兴奋。 严初九近在咫尺的呼吸声,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让她心跳失序。 刚才在地下室那个差点发生的意外,反复在脑海里上演。 如果当时真的吻上了,那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苏月清终于控制不住的悄悄转身,想看看严初九睡了没有。 月光朦胧,勾勒出这个男人侧躺的轮廓,肩膀很宽,看起来踏实又……危险。 苏月清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赶紧又转回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没事的! 他是初九! 是自己从八九岁开始就独自养大的孩子。 只是这孩子……是什么时候长得这么大了呢? 大到能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大到看她的眼神,就能让她感到悸动呢? 苏月清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一定是今晚太兴奋了,又是看金子又是看古董,还被那个拥抱吓了一跳,加上又喝了酒,所以才会心神不宁。 对,就是这样。 她努力说服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试图入睡。 …… 海上的夜晚,温度降得有些快。 一股带着凉意的海风从窗户缝隙钻进来,苏月清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 严初九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低声问:“小姨,冷吗?”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月清含糊应了一声,“不冷,反倒感觉热!” 严初九也恰有同感,气温在降,身体在发热,很想激变烈运动一下,将体能的热量散发出去。 “那……我把空调打开?” 苏月清不想浪费电,微微摇头,“不用,开一点点窗就行!” 房间里都是严初九的味道,让她有点受不了! 嗯,他肯定没洗澡! 严初九这就起身,摸索着去开了窗。 他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移动,挡住了些许月光,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月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根弦又绷紧了。 严初九开了窗后,重新躺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这个小插曲又被拉近了些,空气重新变得粘稠起来。 “初九。” 苏月清忽然轻声开口。 严初九应了一声,“嗯?” “我有点睡不着。”苏月清的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脆弱和依赖,“可能是……太兴奋了,也可能是换了地方不习惯。” 严初九转过身,面对着她,“巧了,我也一样!” 苏月清咬了咬唇,弱弱的说,“那我们,我们不如……” 第1131章 你我安好,便是晴天 严初九等了半天,也没见下文,心急的催问,“小姨,我们不如干嘛?” 苏月清伸手指了指上面,“我们不如去顶层的甲板看星星怎样?” 严初九狂汗不止,还以为她有什么打发失眠的好方法呢,原来是去看星星,那还不如数羊! “算了,小姨,顶层甲板露水大,很容易着凉感冒的。” 苏月清像个小孩似的撇起了嘴,“可我睡不着。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点睡着吗?熬这一夜,三天都补不回来的。” 如果是自己的女朋友,严初九倒是有办法,累了就肯定能睡着的。 然而小姨不是女朋友,这个办法不适用!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往苏月清那边凑了凑,“那我给你讲讲这次出海的事?”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在哄孩子入睡。 “好啊。” 苏月清也转过头,面对着他。 黑暗中,两人虽然隔着一点距离,可也是近在咫尺,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呼吸。 严初九开始低声讲述这次出海的经历。 他略去了那些惊险刺激的部分,只挑了些有趣又好玩的细节。 例如这次钓到的最大石斑有多大,海底的景色有多奇妙,月牙屿的海鲜有多好吃,还有女岛民有多热情……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像温润的水流,缓缓流淌在寂静的船舱里,像一首好听的催眠曲。 苏月清安静地听着,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听着他描述的海上日出、星空万里、鱼群飞跃……那些画面仿佛就在眼前展开。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呼吸也变得均匀。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严初九的声音停了下来。 苏月清恍了下神,迷迷糊糊地问:“……后来呢?” 没有回应。 她努力睁开眼,借着微光,看到严初九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他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很安静,褪去了平时的惫懒和锐气,竟有几分难得的柔和。 苏月清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悄然蔓延。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碰碰他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猛地停住,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 心脏怦怦直跳,在胸腔里敲鼓。 她现在相当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怕这一下轻抚会让自己失控。 死死的管住手后,她迅速转过身,背对着严初九,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脸颊却是滚烫一片。 天哪! 我刚才想干什么? 苏月清,你现在是神经搭错线了吗? 她用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感受。 这一次,疲惫终于战胜了纷乱的思绪,她沉沉睡去。 严初九听到身旁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却是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他其实根本没睡着。 刚才苏月清那小心翼翼的、差点落在他脸上的手指,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他的心尖。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动作极轻地转身,替苏月清掖好被角! 月光洒在她熟睡的脸上,柔和而美好。 严初九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颊边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晚安,我最亲的小姨。” 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睡了。 有些界限,不能跨越。 有些美好,值得用一切去守护。 何况他今天已经开了一天的车,送了好几次货,这会儿确实很累了。 当然,如果还要送货,再送三次他都没问题的。 ……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 牛马早已起床准备上班,脱离了牛马行列的严初九竟然也醒了。 他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床上仍在熟睡的小姨,她侧躺着,面对着自己。 一只手垫在脸颊下,几缕发丝黏在微红的脸颊旁,睡得正香。 晨光在她脸上镀了层柔光,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显得格外温柔。 严初九没有立刻起床,只是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睡颜,心里一片宁静。 昨晚那些纷乱的心绪,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或许,那只是黑夜和酒精带来的错觉吧! 严初九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惊动苏月清,悄无声息地走出船舱。 甲板上,清晨的海风带着凉意和咸腥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太阳刚从海平面探出头,将天空和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 严初九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昨夜的疲惫和纠结都被海风吹散了。 很幸运,一切都没变! 严初九神清气爽的上到平房,发现叶梓早已经过来了,正在做早饭。 叶梓看到他,这就指了指外面的奔驰,“老板,我听二哥说,你和小姨昨晚过来了,给你们做点早饭!” “嗯!”严初九也没有隐瞒,“小姨怕我捞起来的那些瓶瓶罐罐是祭品,我带她过来看看,后面时间太晚了,我们就住在游艇上。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呢?” 叶梓指了指灶台正在搓的面团,“小姨不是喜欢吃我做的包子吗?我准备做一点!” 严初九看着周围没有别人,这就说,“那我先尝尝!” “尝什么呀,我这才刚开始做,还没好……哎哟~~” 叶梓话说一半就没声了。 严初九尝过咸淡之后,也没贪嘴,这就去练拳了。 功夫没有一蹴而就,苦练才能成才。 不过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有进步了,下盘稳得一妣! 昨晚安欣足足用了三分钟才将他制服,之前的时候,可是三五秒就能让他缴械投降。 当他出透了一身汗后,这就去洗澡。 刚将衣服脱下,手机就响了。 李美琪发来了视频通话邀请。 严初九没有小气巴巴的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接通了。 谁知屏幕里出现的并不是李美琪,而是她爸李锡东。 这下,严初九被闹了个大花脸。 值得庆幸的是,严初九只怼着自己的脸,并不是身体。 “叔,你好!” 严初九强装镇定的打招呼,尽量把手机拿得更近一些,以防被看出端倪。 “初九,刚才我已经看过你拿给美琪的两件瓷器了!”李锡东倒是快人快语,开门见山的直接说事情,“确实是明代的官窑,我这边的估价是两个都在一百三十万左右。” 严初九听得大喜,“叔,你那能收吗?” 李锡东点头,“当然,品相这么好,又保存得这么完整的青花瓷,实在难得,我打给你就是让你别卖给别人,一定要给我。价格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上浮一些也没问题。” 严初九忙说,“不,价格没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我只是想问你能收几个?” 李锡东下意识的回应,“两个我都要啊!” 严初九苦笑,自己和这个老丈人真的沟通有问题,“我是说除了这两个之外,你还能收几个?” 李锡东愕然,“你那儿还有?” “有!”严初九差点就说这两件只是打个样而已,但为了避免被误认为炫富,只是追问,“叔,你能收几个啊?” 李锡东想了想说,“如果你还有的话,十个八个我都可以照收不误的!” 严初九便拍板,“那行,今天我带十八个给你!” 李锡东:“???” 没等他再过多询问,等在旁边的李美琪已经迫不及待的抢过了手机,“好了好了,老头,我要跟他说话,电话给我!” 她拿着手机走进了洗手间,然后才黏腻腻的低声问,“向凹凸,你在干嘛呢?” 严初九不答反问,“你爸还在吗?” 李美琪看着已经上锁的洗手间门,“我现在在厕所里面,老头听不见我们说话的。” 严初九便将手机的距离拉开一些,照到自己身上。 “我滴老天鹅~~”李美琪捂着嘴,吃惊无比的问,“你,你又在洗澡啊?” 严初九抬头挺胸,展示自己的腹肌,“你现在知道我多爱干净了吧?” 李美琪哭笑不得,但又必须承认,这个爱干净的习惯真的很好。 眼前的光景,让她想起昨夜的种种,心头就不由火热起来! “向凹凸,你今天会来市里吗?” “嗯!”严初九点头应了一声问,“你想要吃什么,我给你带!” 李美琪看着屏幕咽了口唾沫,“你给我带什么,我就吃什么!你也知道,我不挑食的!” 严初九笑了起来,“好,那等会儿见!” 第1132章 我家男人是东湾村最富的崽 严初九洗了个澡出来后,发现叶梓已经蒸好了一大笼包子,小姨也从游艇下面上来了。 严初九就笑着跟她打招呼,“小姨,早啊!” 苏月清苦笑,这会儿可不早了,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平时除了感冒发烧身体不舒服,可没睡过这么晚。 不过她很快又原谅了自己,外甥已经是个有十亿身家的男人,昨晚他也说不让自己再那么操劳了。 偶尔偷一下懒,问题不大。 不像之前还在市场上摆摊的时候,一天没出摊,她都会心疼得不能呼吸,满满负罪感。 苏月清仔细看看严初九,发现他的笑容明朗,仿佛昨晚黑暗中那个眼神复杂、气息危险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苏月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那份尴尬和不自在也消散了许多,“赶紧来吃早饭,阿梓做的包子不错呢!” 严初九点头,“刚才我已经尝过了,确实好吃,皮薄馅厚……” 叶梓被当场闹了个大红脸,赶紧拿了一个包子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上高速的路。 “老板,你觉得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严初九一口就咬掉了半个,含糊不清的说,“阿梓做的包子,确实是人间美味,我吃了还想吃!” 叶梓欲哭无泪,只能不理他,去给苏月清盛熬好的白粥,以及小菜。 吃过早饭,叶梓收拾好碗筷就下地去了。 严初九想到自己等会儿要去市区,又想到自己昨晚对小姨说的话,这就问她,“小姨,你今天要忙什么?” “回去作坊做辣椒酱呗,最近单子可不少呢!” 严初九忙问,“那是长命工夫,可以慢慢来,你要不要跟我去市里?我要去找李美琪,然后我们可以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之类的好好放松放松。” 苏月清有点心动,但不多,“算了,我才不去做你们的电灯泡,还是回去干活比较正经。” 严初九忙说,“小姨,我找她也是正事,她爸也在,你不想亲眼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变成真金白银吗?” 这话终于戳中了苏月清的穴位。 她确实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也有一丝隐隐的担忧,怕外甥年纪轻,被人坑了。尽管说李美琪是外甥的女朋友,李锡东假假也是外甥的未来丈人,多半不会坑他。 不过人心隔肚皮,钱财的事情总是难说。 爱情易碎,古董价贵,还是自己盯着比较放心! 苏月清犹豫了一下,终于松口:“那……行吧。不过我可不是去玩的啊,是去帮你把关的!” “对对对!”严初九顿时眉开眼笑,“就是去给我把关!有小姨在,我心里踏实!” “油嘴滑舌!” 苏月清白他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 严初九先将那一箱黄金装到车上,然后又挑了二十件瓷器打包,最后还不忘将几麻包袋瓷器碎片塞进尾箱。 奔驰大G装不下,必须得用货车才行。 东西全装好后,他就就载上苏月清准备去市区。 苏月清却让他先载自己回家。 严初九以为小姨是要把作坊的事情先安排好,便先回了东湾村。 进了家门,苏月清第一时间就进去换衣服。 她先挑了一件浅杏色的丝质衬衫和一条黑色阔腿裤,对着镜子比了比,又觉得是不是太正式了? 这样穿不止客意,还有点老气。 她犹豫半晌,还是换上了平时穿惯的棉麻上衣和休闲裙子,只是选了料子最好、最新的一套。 对着镜子照了照,素面朝天,头发简单扎起,虽然比不上别人的浓妆艳抹,但自有一股干净利落的清爽。 不过为了让气色看起来更好些,她还是上了些口红! “就这样吧。” 苏月清看着镜中的自己说,只是去看外甥卖古董,又不是去比美或相亲,没必要太过捣拾。 等她出来,发现严初九正按着招妹的狗头。 “傻狗,今天不能带你去。乖乖看家,等我回来给你带大骨头。” 招妹“昂唔”一声,耷拉着耳朵,一脸委屈。 爱真的会消失,昨天还狗子是我的唯一,今天就嫌人家碍事。 苏月清看得好笑,摸了摸它,“听话,回来给你加餐。” 安抚好招妹,苏月清又把作坊和工厂的事情全都交给了黄湘儿,这才和严初九出发。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进入市区。 苏月清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高楼大厦,忽然有些感慨。 以前来市里,不是为办事,就是办事,心情总是急匆匆,沉甸甸的。 像今天这样,单纯地陪着外甥去“做生意”,甚至隐隐带着点“见世面”的轻松感,还是头一遭。 严初九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留意小姨。 见她神情有些恍惚,这就找话题闲聊。 “小姨,等事情办完了,我带你去附近商场逛逛?听李美琪说,她那条街上有一家自助海鲜餐厅,龙虾随便吃。” 苏月清回过神,下意识摇头:“自助餐不划算吧,我也吃不了多少……” 严初九腾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能吃啊!” 苏月清想到他那无底洞似的食量,脸上不由浮起了笑意,“你要是敞开了吃,绝对会把人吓坏,下回就把你列入黑名单了。” 严初九嘿嘿一笑,脚下轻点油门,车速便提了起来。 到了古董行门前,严初九停好车,从车上先拎下来两口大箱子。 苏月清原本想上去帮忙,可是拎了下,发现纵然自己现在变得很有力气,也同样拎不太动。 “小姨,没事,我自己能提!” 严初九说着,左右两只手随便一提,这就轻轻松松的提着进入古董行。 苏月清看着他那举重若轻的样子,又是一阵恍惚。 这个家伙,力气真是越来越吓人了。 两人走进来的时候,阿娇和几个店员正在擦拭柜台。 一见到严初九,几个女孩的眼神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交流着“他又来了”、“店长今天怕是又要提前下班”、“今天又发福利加餐”的兴奋眼神。 不过当她们看到严初九身后跟着的苏月清时,都愣了一下。 苏月清虽然穿着简单,但身段窈窕,面容清丽,尤其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粹感! 她和店里那种珠光宝气的氛围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不显突兀。 “严先生,上午好。” 阿娇率先反应过来,忙打招呼,目光好奇地瞥向苏月清。 “早。”严初九点点头,很自然地介绍,“这是我小姨。小姨,这是阿娇、阿梅,阿燕……” “小姨好!”阿娇嘴甜,立刻笑着问好,心里却嘀咕: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姨?看着和店长真的不相上下,而且气质好好啊! 苏月清礼貌地微笑点头:“你们好。” 其他店员也纷纷打招呼,好奇地打量着苏月清。 这小姨是亲的吗? 怎么看起来不像呢? 严初九没多寒暄,径直带着苏月清往里面走。 李美琪似乎早就等着了,办公室门开着。她今天穿了身香芋紫的改良旗袍裙,既显身段又不失端庄,脸上化了精致的妆,正坐在茶海前泡茶,动作优雅。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的笑容:“向凹……” 话音未落,看到了严初九身后的苏月清,微愣了一下,然后惊喜的叫了起来,“小姨也来了,太好了!” 洗手间里传来冲水声,随后李锡东走了出来。 “初九,月清也来了!”他看到严初九和苏月清后,脸上浮起了笑容,态度很是亲和,“美琪,给你小姨倒茶。” “小姨你快请坐,我刚泡了壶正山小种,您尝尝。” 李美琪拉着苏月清坐到茶台前,亲热殷勤又不失分寸。 这很可能是未来婆婆,必须得小心伺候好了! 第1133章 破烂也值二千万 苏月清有些拘谨地接过李锡东递来的小巧茶杯,“谢谢东……东哥!” 她原本想跟严初九一样叫东叔的,可自己分明也是长辈,再跟着晚辈叫人就不太合适。 李锡东摆摆手,“不用客气,月清你啊,可是养了个好外甥,能干,有本事!我相当看好他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第一次和严初九接触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不错,后面越深入了解就越欣赏。 现在得知严初九混得风生水起,不停鸟枪换炮,不止开了游艇,还接下了养殖场,更确认自己没看错人! 这小子是只潜力股,相当有钱途! 因此,他也更鼓励自己的女儿跟严初九交朋友,甚至超越友谊的关系都没问题。 至于朱天佑,他早就不再考虑了! 那个菜包,喂狗都嫌没肉! 苏月清被李锡东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却又忍不住自豪,微微笑了笑:“东哥过奖了,他就是运气好点。”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李锡东爽朗地笑着,目光转向那口严初九刚放下的两大口箱子,“初九,这就是……” “叔,这些是我朋友那儿的瓷器,我挑了二十件过来,你先看看。” 严初九说着,将两个箱子里面的瓷器一件件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铺了软绒的展台上。 这些,还是相对比较小件的,要是大件的,两口箱子也装不了几个。 严初九对古董不在行,但总觉得越大的越值钱,所以打算从小的卖起,大的留到后面。 不过就算这样,已经足够让李锡东这个古董大亨的屏息了! 他猛地凑上前,几乎把脸贴了上去,激动的连声说,“慢点,慢点!好家伙……这釉色,这器型……” 他也顾不上多客套,立刻拿来强光手电、放大镜和高倍镜,戴上白手套,极其专业地仔细查验起来。 “胎骨致密,釉面肥厚莹润,开片自然……这雨过天青的色泽,纯正!器型规整,是官窑无疑!初九,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 李锡东一边看一边喃喃自语,激动得手指都有些发抖。 苏月清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虽然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从李锡东的反应和李美琪瞬间亮起来的眼神不难看出,这些瓶瓶罐罐绝对价值不菲。 那么……真的一个一百万? 苏月清的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手心微微出汗。 严初九现在做人的经验已经十分丰富,倒是收放自如,“叔,这些都是我朋友的,我只是代为转手而已!” 李美琪忍不住笑着调侃,“向凹凸,你现在成了古董中间商了啊!” 严初九又微微摇头,“不,应该说我成了你的供应商,专给你一家供货!” 李美琪轻横他一眼,用嘴型无声的说了句:你个逗笔! 严初九也以嘴还嘴:你还是个捣蛋鬼呢! 两人相视一笑,个中暧昧,甜得像糖在拉丝。 “精品!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啊!”李锡东看了一通后,啧啧的赞叹不已,“这些都是明代官窑,市面上已经相当罕有了。一次性出现那么多,我收了半辈子古董,还是第一次见!” 严初九多少有点紧张的问,“叔,你这些能全要吗?” “要!”李锡东重重的点头,“多多我都要!你那……朋友还有几个?” 严初九没敢告诉他具体的数量,尽管这未来丈人看起来身体不错,可也怕把他吓出心脏病,只是含糊的说,“还有不少的!” 李锡东激变动坏了,“那要让他通通都给我,别说十来二个,就是五六十个,我都能吃下的!” 要是五六百个呢? 严初九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但接触到小姨投来的眼神,终究把话咽回去改口,“叔,我们先交易这些,别的后面再说!” “好!” 李锡东点点头,这就凑上前仔细研究那些瓷器,并且逐件估价。 李美琪则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助理似的记录做标签。 每出一个价格,就用便签贴在瓷器下方的绒布上。 严初九大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未来丈人比他的女儿要大方多了,给的价格只高不低。 最低的一件给了一百二十万,最高的则给到了三百六十万,其余的都是一百八十万左右。 二十件加起来的总价:四千三百三十万。 这笔生意谈成后,严初九又出去将货车上的几麻包袋瓷器碎片扛了进来。 “叔,这些是一些碎了的,数量不算少,你看……” “碎片?”李锡东先是一愣,忙上前打开麻包袋,抓起一块碎片仔细查看断面、釉色和花纹,脸上的肉痛之色更浓,“这……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 严初九忙问,“叔,你看这些有办法修复吗?” 李锡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让店员拿来一张特别大的厚绒布,“初九,你先把碎片倒出来,我认真看看!” 严初九便将七八个麻包袋一一解开,将碎片倒出平铺在上面。 李锡东便凑上前,一边查看还一边拼凑。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几乎完全沉浸在那一堆的瓷器碎片之中,完全忘了时间。 苏月清就安静地坐在一旁喝茶,听着他们讨论那些她听不懂的窑口、年代、釉水、画片…… 她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外甥带回来的这些“瓶瓶罐罐”所承载的重量,远非金钱可以简单衡量。 她看着一旁应对自如的严初九,心里那股自豪感又油然而生,之前的拘谨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的陪伴。 外行看热闹,高手不开玩笑。 仅仅只是半个小时左右,李锡东竟然就在一堆碎片中,拼出了一个完整的瓷器。 这眼力,这技术,直叫人叹为观止。 严初九多少有些感慨,未来老丈人能成为海源十大富豪之一,真是活该啊! 李锡东指着那堆碎片,“初九,我大致看了眼,照我估计,这里大概有一百二十多个瓷器碎片。” 严初九睁大眼睛,“叔,这你也能看出来啊?” 李锡东笑了笑,“只是大概而已,不一定准的。” 严初九忙问,“叔,那你能将它们拼凑出来吗?” “我手下有最好的古董文物修复师。你要是交给我的话,肯定能把它们修复出来。不过修复出来的价值,恐怕要大打折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严初九自然明白这个理,绝不会把修补过的当成新的那样卖,欺负老实人的行为,他是绝不干的。 “当然当然,能卖钱我就很高兴了!” 李锡东想了想说,“初九,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一堆碎片,我也要了,你给我个价吧!” 严初九哪知道开什么价,只好看小姨。 苏月清更懵,碎掉的瓷器,在她眼中是一文不值的,连收破烂的都不要。 以前家里打烂了什么茶壶,碗碟什么的,她直接就扫进垃圾桶去了。 严初九只好看向李美琪。 李美琪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老头对自己不薄,可不能为了男朋友去坑他。 因此她最后冲严初九比了个二的手势,显然说他是个二货,竟然让自己帮出价。 严初九见状,便顺势伸出了两根手指,“叔,你看随便给这个数怎样?” 李锡东犹豫了一下,这个价格比他预期的高了一些,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那就两千万。” 严初九瞬间就懵逼了! 他的意思是随便给个二十万就行了,没成想未来丈人直接就给加了两个零。 苏月清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堆破烂竟然能卖二千万! 严初九愣了半晌后,这才回过神来,“叔,这个价,你会不会很亏?亏的话,你可以砍一下价!” 苏月清也同样有这层担忧,连连点头,“对啊,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可不能让你做亏本买卖!” 李锡东微微摇头,“不会亏的,我多少还能赚一些,只是要冒点风险罢了。” 李美琪也跟着笑起来,“小姨,向凹凸,你们不用替老头操心,老头贼精的,他从不做赔本生意。” 李锡东听得一脸黑线条,“你个臭丫头,有这样说你爸的吗?” 李美琪俏皮的吐了下舌头,讪讪地笑了下。 大家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第1134章 这种感觉就像谈恋爱 价格都说好之后,李锡东就叫来人,将完整的瓷器先运送去总公司,他自己也跟车走了。 几千万成本的东西,他不亲自押车不放心。 至于那些瓷器的碎片,则暂时留在古董行,交由女员工们进行初步拼凑,然后他会派修复技师下来进行还原。 至于给严初九结算的事情,则交由李美琪负责! 李锡东走了之后,办公室里的气氛便变得轻松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 李美琪立刻上前挽住苏月清的手,语气亲昵得像亲姐妹,三两句就聊起了女人最在意的话题。 “小姨,您最近气色也太好了吧?皮肤又白又嫩,看着比上次见年轻了至少五岁,用的什么神仙护肤品啊?快给我讲讲,我这天天熬夜对账加班,脸都快成黄脸婆了。” 这话里小半是恭维,大半是真心实意的惊叹。 这次见苏月清,她是真的眼前一亮! 以前的苏月清虽清美,却总带着点操持生计的疲惫,面容憔悴,肌肤无光。 如今却像被温水泡开的玉,眉眼间透着舒展的柔光,闪闪发亮! 哪怕素面朝天,那股子自然的好气色,都快把她这涂了三层粉底的脸比下去了,仿佛脱胎换骨似的。 不行,有空必须好好压榨她的外甥,让他将自己变得更美才行。 男人,从来都是女人最好的护肤品! 正在她打着小算盘的时候,严初九已经晃悠悠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扛着一口沉甸甸的金属箱子进来! 箱子落地时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地板都颤了颤。 李美琪的眼睛瞬间亮了,“向凹凸!你这是藏了多少宝贝?竟然还有货啊?” 严初九拍了拍箱子,上面的金属锁扣反射着冷光,“这是昨晚跟你说的东西,比瓷器实在多了。” 李美琪顿时反应过来,这箱子里装的不是别的,是他跟自己说的黄金。 一时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得像开了花,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欢喜! 今天金价又涨了一点点,别看涨幅小,架不住基数大! 赚的钱已经足够她买好几套进口护肤品,再给严初九买几箱鲍鱼燕窝之类的补品了! 苏月清倒是好奇得很。 她昨晚在地下室虽然瞥见过这口像装弹药的箱子,但因为平平无奇,也没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待得严初九把箱子打开,她凑上前一看,金光灿灿的颜色立即射到了她的脸上。 看到满箱的金块,苏月清吃惊得不行,这明显不是那些摆出来的金器,而是另外的。 每块都像砖头似的厚实,棱角分明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月清捂住了嘴,声音都发颤了,“这……这得有多少黄金啊?” “没多少,也就二百五十六斤多一点!” 严初九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今天吃了几碗饭。 苏月清的体育明显不是数学老师教的,随便算了算便睁大眼睛,“这、这差不多一个亿?” 李美琪笑着补充:“小姨,按今天的金价,已经超一个亿啦!向凹凸这箱黄金,顶我古董行两三个月的业绩了!” 苏月清彻底说不出话了,喃喃地看着严初九。 自己这个外甥,现在可是不得了了,随便出手就是一个亿。 李美琪拿出专业的测金仪,里里外外查验了一通,确认这批黄金跟昨天的一样纯度十足,兴奋得指尖都在颤拌。 “向凹凸,这些黄金真的交给我托管吗?可是万一亏了……” “你办事我放心。”严初九摆摆手,满不在乎,“亏了就按我之前跟你说的!” 李美琪咬了咬唇,眼中闪过笃定之色,“那包在我身上!现在行情还在涨,丑国那边降息落地前,我觉得勉强能破840元大关。我保证在预期落地前全抛出去!” 严初九听得一脑袋雾水,什么降息什么行情,比当年学补锅还难懂,“反正你看着办吧!” 正事全都谈完,办公室里的氛围彻底切换到闲聊模式。 李美琪觉得苏月清难得来一次市里,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尽地主之宜,今天要好好陪陪她。 至于严初九……算了,昨晚加班有点小受伤,改日再说吧!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李美琪亲昵地晃了晃苏月清的胳膊:“小姨,中午想吃点什么?我这附近什么不多,就是美食多,除了中餐,西餐,还有日料,韩食……等等!” 苏月清下意识看了眼严初九,“他在来的路上念叨着要吃自助餐。” 李美琪连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可不敢带他去!上次和他去过吃海鲜自助,他一个人吃了二十盘三文鱼、三十只波龙,老板的脸都绿了,差点把我们拉进黑名单。就他那通天的食量,一顿能把人家干倒闭!” 苏月清想起严初九在家吃饭的架势,忍不住连连点头:“也是,我可不想吃一半被人撵出来,太丢人了。” 严初九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腹肌,委屈巴巴地哼起了自编的歌:“能吃不是我的错,变强才是我要的结果,我只是还没想好到底吃什么!” 两女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苏月清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 李美琪更是直拍桌子:“逗比本逗就是你!” 最后,李美琪选了一家正宗的粤菜大酒楼,包厢临窗能看见街景。 菜上齐后,两女一边慢悠悠品着正宗客家菜,一边热火朝天地聊起了护肤品! 从爽肤水到精华液,从面膜到眼霜…… 苏月清听得频频点头,李美琪则打定主意,今天要放下所有工作,好好陪着,务必让小姨尽兴而归。 下次自己下乡,能不能吃到小姨的大白鹅另说,但严初九肯定会奖励好吃的。 然而天不遂人愿,饭刚吃到一半,李美琪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挂了之后脸上满是歉意。 “小姨,实在对不起,古董行来了个大客户,说要出一批老物件,我得赶紧回去一趟。” 苏月清通情达理地摆手,“正事要紧,美琪你快去忙,别耽误了工作。” 李美琪有些犹豫,“这客户有点难搞,估计得磨一下午,我多半没时间再出来陪你了。” 严初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没事,等下我们自己逛就行,不用管我们! 李美琪又跟苏月清说了好几声抱歉,才拎着包匆匆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小姨,你们逛完记得来店里,我有礼物要给你!” 苏月清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忍不住感叹:“美琪这姑娘确实不错,人长得漂亮,又能干又懂事。当初她天天缠着你去钓鱼,我还以为是哪家不正经的野丫头,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严初九喝了口茶,深有感触地点头,“嗯,她确实超能干的,阿梓都比不上她!” 你个臭小子可别辜负人家……这话在苏月清舌尖打了个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岔开话题,“等下我们真的去逛街吗?” “嗯,这附近有个商业中心街,里面啥都有。”严初九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肚子,“吃饱了正好消食。” …… 两人驱车到了商业街,刚下车,苏月清就被眼前的景象晃了神! 五花八门的 LED 广告牌闪着流光溢彩,妆容精致的都市男女步履匆匆! 空气中飘着咖啡的醇厚、甜点的香甜,还有各种香水混合的味道,满满都是她从未真切感受过的繁华。 她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竟有点发怯:有些世界,她或许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但为了身边这个人,她愿意试着多看几眼,多走几步。 刚走进商业街入口,苏月清就被中央的音乐喷泉吸引了! 水柱随着旋律忽高忽低,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孩子们围着喷泉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她站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眼神里满是新奇:“城里的喷泉真好看,比村里的水井热闹多了。” 严初九见来往的人越来越多,生怕她走散了,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干燥,指腹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很稳。 “小姨,喜欢咱们就多逛会儿,逛累了找地方喝奶茶。” 苏月清的手被他攥在掌心,那股温热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她浑身一僵,指尖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想抽回来又舍不得! 这是严初九长大后,为数不多正经的牵自己的手,不像小时候闹着玩,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只能任由他牵着往前走,脸颊悄悄红了,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手心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 商业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橱窗里的奢侈品包包精致得像艺术品,化妆品专柜前的导购笑容甜美,网红甜点店门口排起了长队…… 苏月清被严初九牵着,脚步都有些发飘,心里又慌又甜! 以前来市区,她总是行色匆匆,从未认真看过风景。 尤其还是严初九牵着手,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奇怪得就像谈恋爱。 严初九倒是很坦然,感受着小姨手心微微的汗意和那份不易察觉的僵硬,只单纯认为小姨不太习惯这种场面。 不过没关系,习惯是可以改的! 以前他也习惯了做个手艺人,现在已经很不屑了! 第1135章 爱在心口难开 严初九看见一个品牌美妆店的时候,这就拉着苏月清走了进去。 “先生!”柜员立刻热情地迎上来:“给你女朋友选护肤品吗?我们这是大牌子,不过敏,很多女士都喜欢的。” 苏月清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看向严初九。 只见他眼里带着笑意,完全没有要纠正自己不是他女朋友的意思,反倒凑到自己耳边低声说,“小姨,你随便选,今天你所有的消费由严公子买单!” 苏月清嗔怪的轻横他一眼,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然后也没客气,开始挑选适合自己的面霜。 不过她还是原来的习惯,只看特价或打折的那些化妆品。 看了一阵后,苏月清指着一款问,“这个多少钱啊?” 导购笑着说:“姐姐放心,现在有活动,只要一千八百八。” 苏月清吓得差点跳起来,“差不多两千?能买半头猪了!不要不要……” 此时严初九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眼,发现是一条转账信息,这就递到了苏月清面前。 苏月清看了眼后,顿时就愣住了,“这是……” 严初九告诉她,“刚才卖那些瓶瓶罐罐的钱,李美琪已经给我转过来了。” 苏月清忙拿过手机,认真的数了数,随后就不由捂住了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六,六千多万,这,这就到手了?” 严初九点头,“嗯,所以小姨你不用再看什么特价,只管买最好的,咱们现在没必要那么苛刻自己了!” 苏月清咬了咬唇,终于任性了一回,挑了个比较贵的面霜,口红,以及别的东西。 结账的时候,发现要四千八百多。 一瞬间,她又心疼得不能呼吸了,这可比作坊里一个女工的工资还多了。 严初九却是眼睛也不眨的付了钱,把袋子递给苏月清,“小姨,以后护肤品我给你包了,别再用超市买的便宜货了。” “太贵了!” 苏月清攥着袋子,心疼又欢喜,“下次可不许买这么贵的了。” “只要小姨喜欢,再贵也值。”严初九说得认真,目光落在她脸上,“小姨皮肤这么好,就得用好东西保养着。” 苏月清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虽然承认他说的就是事实。 严初九再次拉起她,往服装店走去,“小姨,咱们去看衣服!” 进了店里后,苏月清在一排排衣架前踱步,拿起一件米白色的针织开衫在身上比划! 款式简单,摸着也舒服,就是标价要两千多,又半头猪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了回去。 严初九看在眼里,悄悄记下型号,趁她去看别的衣服时,让柜员包了起来。 …… 之后一路的逛,严初九的手始终没松开。 路过人流密集的地方,他还会下意识的把苏月清往自己身边带,用胳膊替她挡开拥挤的人群。 进入商铺的话,但凡苏月清多看一眼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现如今的严公子,真的不差钱。 苏月清高兴又感动,被暖得不要不要的。 她垂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脚步越走越轻,心里的那些局促和陌生,渐渐被一种柔软的情绪取代。 严初九侧头看她,见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忍不住问,“小姨,喜欢这里吗?以后想来,随时带你来。” 苏月清轻轻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喜欢呐!” 这一刻,商业街的喧嚣仿佛都远了,只剩下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严初九心里想着,以后要多带小姨出来见世面! 苏月清却是感触,就这样牵着手也挺好! 谁都没说话,却似乎都懂了彼此的心意。 …… 两人逛到下午四点多,严初九手里拎着的购物袋已经有八九个! 这里面有苏月清的护肤品,衣服裙子,有给招妹买的进口狗粮,还有给黄湘儿带的手信。 苏月清看着严初九拎着袋子的背影,心里暖烘烘的。 以前都是自己照顾他,现在换成他照顾自己。 这种感觉既陌生又享受,换个虎狼之词,那就是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严初九看见苏月清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就提议,“小姨,累不累?咱们去喝杯奶茶歇会儿。” “不累,倒是你,拎了这么多东西。”苏月清赶紧接过两个袋子,“我也能拎,别都自己扛着。” 两人走进奶茶店,严初九点了她喜欢的珍珠奶茶,少糖少冰。 嗯,小姨今天能喝冰的,他很确定。 两人找位置坐下时,苏月清忍不住掏出纸巾,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 “初九,你们说我们这算不算是报复性消费?” “怎么说呢?” “以前穷啊,什么都买不起!”苏月清指着放在旁边的一堆购物袋,“现在有几个钱了,就报复社会!” 严初九狂汗,“小姨,你说错了,应该说是回馈社会!” 苏月清笑了下,“好吧,你书读得比较少,我不跟你争!” 两人闹了一下,严初九瞥见旁边就是电影院,“小姨,咱们去看场电影吧!当是歇下脚!” 陪女人逛街,真的是件很累的事情。 哪怕身体已经变异,严初九也感觉自己有点受不了。 苏月清看了看下一场要放映的电影,有些犹豫,“是爱情片啊……行,去看看!” 电影开场前,严初九去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还特意给苏月清买了根草莓味的棒棒糖。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味道。 走进影院,灯光暗下来,严初九与苏月清相邻而坐。 银幕上的光影跳跃,将两人的侧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轮廓。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正在雨夜的街头相拥,男主低沉的告白透过音响散开,“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年。” 苏月清捏着草莓棒棒糖的手不自觉收紧,糖纸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五年? 她照顾严初九,何止五年。 从他八九岁时弱不禁风,到如今长成能替她遮风挡雨的挺拔模样! 时光像指缝里的沙,悄无声息就漏走了十年多。 “小姨,吃爆米花吗?” 严初九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点爆米花的甜香。 他手里捧着纸桶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苏月清的手背。 “嗯。” 苏月清拿了个爆米花,塞进嘴里却没尝出什么味道! 满脑子都是昨晚船员房里的黑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还有地下室那个险些失控的拥抱。 电影情节渐渐推向高潮,女主被反派劫持,男主不顾一切冲上去救人,明明身负重伤却还是死死护着对方。 影院里响起几声低低的抽气声,苏月清也跟着攥紧了衣角。 她忽然想起严初九上次在海上出事,她守在急救室门口,差点一夜白头的恐慌几乎将她吞噬。 “别怕,都是演的。” 严初九察觉到她的紧张,侧过头轻声安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他记得小姨最看不得这种惊险场面,以前在家看电视剧,但凡有主角受伤的情节,她都会偷偷抹眼泪。 苏月清抬头,刚好撞进他眼底。 影院的光忽明忽暗,他的眼神却格外亮,像藏着细碎的星光。 这一刻,她忍不住想,自己对他的在意是什么时候变了质呢? 电影里的男主终于救下女主,在漫天烟花下吻了上去。 银幕上的光亮映在苏月清脸上,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比电影里的配乐还要响亮。 她下意识偏过头,却发现严初九也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又像受惊的鸟似的同时移开。 严初九感觉口干舌燥,忙拿起可乐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刚才看她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他差点就想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就像小时候她哄受了委屈的自己那样。 可他现在不能了,他已经不是那个需要她抱在怀里哄的小孩了。 第1136章 下次一定 电影散场时,夕阳正透过影院的玻璃门洒进来,给地面镀上一层暖金色。 严初九拎起购物袋,自然地牵住苏月清的手,“小姨,我们回家吧!” 苏月清的手被他握着,脚步跟着他走,心里却还停留在刚才的对视里。 她偷偷看他的侧脸,夕阳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轮廓比平时更柔和些。 “初九!”苏月清忽然开口,打破这微妙的沉默,“刚才电影里的男主,是不是有点傻?” 严初九笑了,“傻是傻了点,但护着自己想护的人,不就是这样吗?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也会护着小姨。”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苏月清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 苏月清停下脚步,看着他,轻声问:“初九,你把我当什么?” 严初九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抬手整理一下她额前乱了的发丝,带着一如既往的亲昵随意,“当然是我小姨,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只是小姨吗?” 苏月清的声音很轻,轻得像风一吹就散。 她自己都没察觉,问出这句话时,心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 严初九却仿佛被什么吓到似的,刷地缩回了手,“那个,小姨,我们是……” 如果我和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呢? 苏月清差点就想这样告诉他,但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 自己是他最亲的人! 一直以来相依为命,而且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 为什么还要去破坏如此单纯又弥足珍贵的感情呢? 万一说出来,他接受不了,跟自己产生隔阂,甚至离自己远去,那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苏月清顾虑重重,最后就故作轻松的开起了玩笑,“臭小子,我在考验你呢,把你带大可不容易,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做渣男,抛弃小姨啊!” “不会,绝对不会的!”严初九忙扬起手,“不信我可以发誓……” “发你的头!”苏月清轻横他一眼,压下他的手,“走快几步,招妹在家估计都等急了。” 苏月清率先往前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严初九脚边。 严初九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他知道小姨刚才的眼神里藏着什么,可他不能回应。 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宁愿一辈子做她的好外甥,也不愿她活在道德的谴责里! …… 回程的时候,苏月清为了避免打扰李美琪工作,便没有再去古董行,只是给她打了个电话告别。 李美琪让她倒回去,自己准备了礼物要给她。 苏月清说已经上了高速,李美琪只能无奈作罢,称等会儿发同城速运给她。 这个妹纸,明显就和严初九一样的德性:你不要,她硬塞! 挂了电话后,苏月清便陷入沉默,对李美琪多少有些愧疚。 原来的时候,自己一直都是家长,可现在……似乎控制不住的要亲自下场了。 旁边驾驶座上的严初九,一直都在专注的开车,偶尔看一眼身旁的苏月清。 她安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份沉默,让他心里有点发慌,又有点莫名的柔软。 刚才从电影院里出来,小姨问的那句话,或许并不是玩笑。 有些东西,像种子,一旦落了地,就会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不是你假装看不见,它就不存在。 然而去接受它,那是万万不能的。 哪怕再想,再渴望,血缘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车子驶出市区,喧嚣渐远,沿海公路展现在眼前。 蔚蓝的海面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波光,远处有归航的渔船,像剪贴画一样贴在绚烂的天幕上。 “大城市真好。”苏月清忽然轻声说,像是叹息,又像是自言自语。“有逛不完的街,吃不完的美食,买不完的东西。” 严初九放缓了些车速,“小姨,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在市区买个房子,嗯,别墅也行……” 苏月清忙摇头,“不,我还是喜欢住在东湾村,那是我的根。” 严初九笑笑,“买个房子也不碍事,喜欢就到市里住一住,不喜欢就待在乡下,当度假一样!” 苏月清的心思仍然很淡,伸手按下了车窗,“以后再说吧!” 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乱了苏月清额前的碎发。 就这样吧,一切都不要改变。 有他在身边,看着这样的风景,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有些东西,未必一定要有个结果。 保持现状,或许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路灯依次亮起,像一串串明珠,点缀着蜿蜒的海岸线。 严初九打开了车里的音乐,舒缓的轻流淌出来,填补了车厢内的寂静。 苏月清似乎有些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严初九升起了窗,开了空调,将音乐声调低了些。 平稳的车速,适宜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 等红灯的间隙,严初九侧头看去,苏月清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胸口微微起伏。 睡着的她,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份利落和偶尔的尖锐,显得格外柔软无害。 严初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移开,心底一片宁静。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了东湾村。 当车停稳的时候,苏月清恰好醒了过来,“到家了!” 严初九熄火,“嗯!” 苏月清解开安全带,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这一觉睡得真沉。” 严初九笑了笑,“那是你昨夜没睡好,困了!” 苏月清微微撇了撇嘴,小声抱怨,“还不是你个浑小子害我的,一会儿古董,一会儿又身家过十亿,刺激得我那么兴奋,根本就睡不着。” 严初九又逗笔起来,“好好好,以后我少赚点,这样总行了吧?” 苏月清没说话,只是赏了他一记白眼,让他自己体会。 两人提着大袋小袋进门,隔壁听到动静的黄湘儿出来,“好呀,你们姨甥俩出去浪,也不带上我!” 苏月清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这不是给你带了好东西嘛!” 黄湘儿立刻转怒为喜,凑上前来,“啥好东西?快让我看看!” 苏月清拉着她往里走,“进去说,进去说。” 招妹这会儿早已经从庄园里回来了,兴奋地摇着尾巴围着严初九打转,同时嘴里“昂唔昂唔”的叫个不停,抱怨的意思和隔壁婶儿一样明显。 直到严初九拿出海鲜味的进口狗粮给它,这才终于有所消停。 客厅里,苏月清把给黄湘儿买的丝巾和口红拿出来,“湘婶,这是初九给你买的!” 黄湘儿听说是严初九买的,顿时就神色一亮,对丝巾爱不释手,当场就系上了,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月清,这丝巾真好看,很贵吧?” “初九买的,我也不知道多少钱。”苏月清脸上满是笑意,“他就瞎买。” 黄湘儿摸着丝巾细腻的材质,羡慕地说:“初九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又孝顺,你可算是熬出头了。” 苏月清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却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严初九走进来,听到她们的对话,“婶儿喜欢就好,下次去市里,再给你带别的。” 黄湘儿轻哼了一声,“什么都说下次,之前也说下次带我出海,结果也没兑现,现在又说下次带我去市里,你们姨甥俩都喜欢给我开空头支票!” 严初九和苏月清互顾一眼,异口同声的来了句,“下次一定!” 黄湘儿被弄得白眼连翻,然后才问,“你们吃饭了没有?我那儿还炖着汤,给你们盛点过来?” 严初九摇头,“婶儿,一点哪够,你要么整锅端过来,不然不够我塞牙缝!主要是你煲的汤太好喝了!” 黄湘儿顺势要求,“那我再整点下酒菜,你陪我喝点儿?” 严初九汗了下,“算了,我早戒酒了!” 苏月清自然不会戳穿他昨晚还陪自己喝了两瓶多红酒! 跟自己喝可以,和别的女人不行! 尤其是时常都喊没肉吃的黄湘儿,更加不要! 黄湘儿又待一阵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拿着丝巾和口红回家了。 她一走,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苏月清开始收拾今天买的东西,把衣服挂进衣柜,护肤品摆在梳妆台上。 严初九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想了想说,“小姨,今天挣的那些钱……我转一些到你卡上吧?” 苏月清动作一顿,回头看他,“转给我干嘛?你自己留着,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留够了。”严初九走到她身边,“你现在作坊要周转,工人也要开工资,需要钱的地方不少,我的不就是你的?” 苏月清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里一暖,却还是坚决的摇头,“真不用,我现在赚的虽然抵不上你的零头,可是也足够开销了。” 严初九知道她的脾气,只好作罢,“行行行,听小姨的。不过你要用钱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 “知道啦。”苏月清终于露出笑容,“快去洗澡吧,一身汗味。” 严初九闻了闻自己,嘿嘿一笑,“刚刚婶儿还说我身上的男人味很香呢!” 苏月清忍不住就赏他一个肘栗,“她的话,你标点符号都不要信!否则发生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严初九:“???” 第1137章 安欣出事了 苏月清并没有解释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催他快去洗澡。 严初九也没再追问,拿了替换的衣服进入浴室,宽衣解带的时候,还不忘玩手机。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一洗澡就要玩手机。 这次打开屏幕后,倒没有第一时间去点聊天软件,而是先查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不查不知道,一查裤子直接往下掉。 他在上次出海之前,账户上有三千万出头,这一趟出海回来之后,那些鱼再加上古董瓷器又进账六千多万,加起来竟然是九千九百九十多万。 看着一长串的数字,他没有笑得咧开嘴,反倒是强迫症犯了! 突然想问小姨给自己拿几万块钱,凑够一个整数。 这凑的明显就不是钱,而是一个小目标的仪式感,像泡面的最后一口汤,不喝完总觉得人生不完整。 只是当他想到就算凑了整,等会儿还是要花出去,终于生生忍住了。 这次出海打捞,叶梓,许若琳,以及安欣都出了不少力。 现在那些古董变现了一部分,自然要给予她们些分成。 严初九想了想,也没有小气,每人都各转了五百万过去。 经过上次查税的事情之后,他也学废了! 大额转账都会像李美琪那样,备注上“爱的赠予”“生日礼物”“爱你么么哒”等等的字样。 几女收到转账后,叶梓的反应最快,第一时间就打来了视频通话。 严初九接通后,叶梓只看一眼便脸红耳赤,“老板,你,你现在不方便,我,我等下再打过来。” 严初九疑惑的问,“你身边有人?” 叶梓摇头,“没有,我一个人在家,大哥去约会了,二哥在庄园值班!” 严初九这就大大方方的向她展示自己的九块腹肌,“既然没有别人,那有什么不便的!” 叶梓看得脸红耳赤,“老板,你很讨厌耶!” 严初九嘿嘿一笑,十分八卦的问,“你刚刚说大哥约会?” 叶梓顶着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画面,轻声回应,“就上次二哥的相亲对象啊,不是没相中大哥,看上了二哥吗?” 严初九恍然,“那挺好,肥水没流外人田。你打给我是要说什么?” 叶梓弱弱地低声问,“老板,你刚刚给我转账是什么意思?庄园运转的经费吗?” “不,你这次出海的奖励。庄园的经费我会另外转你。” “奖励!?”叶梓愣了下,极为吃惊,“这,这么多啊?” 严初九笑了起来,也没有瞒她,“我赚得多,给你的自然多!高兴吗?” 叶梓连连点头,笑容快溢出屏幕了,“高兴,高兴得要死了!” 严初九轻哼,“高兴得太早了!” 叶梓没反应过来,“呃?” 严初九悠悠地说,“这只是一部分,等古董全部出手了,我会再给你一些!” “后面还有啊?”叶梓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喃喃地问,“老板,你对我这么好,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严初九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叶梓咬了咬唇,声音很低却语气坚定,“那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好好干,绝不喊累喊疼……行吗?” “这个可以有!”严初九给她点了个赞,“我庄园上正好缺头牛,到时拉犁可别说肩膀疼!” 叶梓哭笑不得,人家讲东,他就讲西,真是牛头不搭马嘴,十足的逗笔。 严初九原本还想逗逗她,可这个时候提示有电话打进来了,“先不跟你说,我有电话来了!” “好!” 叶梓忙挂了电话,严初九看了看提示,发现上面显示的是“许若琳”,不过可能操作不当,已经挂断了。 他就打了视频通话过去。 许若琳几乎秒接,“哥,你刚刚给我转账了呀?” 对于这个又美又甜的妹纸,严初九就更坦诚,“嗯,这次打捞上来的那些古董,我已经变现了一部分,这是给你的分成。” 许若琳忙摇头,“哥,我有钱的,而且平时我也花不了什么钱,不用给我……” 严初九打断她,“你有归你有,这是你应得的。那就一分少不了!” “那……谢谢哥了!” 许若琳终于不再推让,因为她了解严初九的性格,你越不要,他越硬塞。 “客气啥!”严初九应了句后,有点好奇的问,“你在干嘛呢?” “在床上,准备休息了!”许若琳说着,将摄像头反转,照到了房间与床铺,“你呢?” 严初九直接往自己身上照去,“我在洗白白!” “啊——”许若琳看了眼,脸就红得不行了,声音低低的叫起来,“哥,你好坏的!” 严初九被她一夸,变得更坏,“你要不要一起来?” 许若琳明显很心动,但又有些犹豫,“这个时间我跑出去,爷爷会骂我的,不过……” “不过什么?” 许若琳压低声音,“你要是不怕被爷爷打断腿的话,可以过来!我去后面给你开门。” 严初九叹气,“我也刚回到家不久,这个时候出去,会被小姨念叨的!” 许若琳脸上期待的神色有点垮,“那你说怎么办?” “只能你在你那边洗,我在我这边洗,我们用手机相互监督,看谁没洗干净!” 许若琳啼笑皆非,但还是下床去了浴室,哪怕她刚才上床之前已经洗过一次澡。 …… 严初九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苏月清已经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姨,想什么呢?” 严初九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她身边坐下。 苏月清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在想,过年之前,我们家还在为欠黄富贵的钱愁,仅仅只是大半年的时候,突然就……就成亿万富翁了!” 严初九听得笑了起来,“那不挺好的!” 苏月清点头,“好是好,可总觉得像做梦一样。而且你……” 严初九明显知道她的忧虑,“小姨,你放心,不管有钱没钱,我还是我,一点没变!” “我知道。”苏月清看着他,眼神温柔,“你永远都是我的初九。” 严初九心里一暖,伸手握住她的手,“嗯,你也永远是我的小姨!” 两人相视一笑,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招妹吃饱喝足,溜达进来,跳到沙发上,硬是挤到两人中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 人类的爱情太复杂,它不敢去想,只想要个C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苏月清打了个哈欠。 严初九站起身,“小姨,困了就快去睡吧。” 苏月清点点头,“嗯,明天作坊还有得忙,你也早点睡。” 严初九想起小时候经常说的话,“晚安,姨卡巴卡!” 苏月清又被逗笑了,也应一句,“晚安,没长大的小东西!” …… 两人各自回房。 苏月清进了房间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床,而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手里拿着新买的面霜,却迟迟没有打开。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太美了,美得真像在做梦。 尤其是自己越来越确定对初九心意…… 她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自己既然不想改变,那就要像过去那样,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他。 这就够了。 她关掉灯,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隐约的海浪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隔壁的房间,严初九躺在床上,原以为会胡思乱想又失眠! 谁知只是三秒钟,他就变了猪。 ……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天。 这几天里,严初九一直没有出海,处理着各种事情。 盯工厂的建设,实验室的进展,以及完善庄园的各项设施……同时也找了周海陆介绍的私家侦探,寻找杜文娟的下落。 安欣那边始终没有消息,那五百万转过去,也如石沉大海一般。 严初九忍不住给她打去了电话,结果发现她的手机关了,而且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严初九很担心她,实在忍不住这就去了趟市区。 打听过后,他惊愕无比的发现,义诊医疗事故早已调查清楚,安欣没有责任,早已经恢复了职位,但她从医院辞职了,也搬离了职工大楼。 至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这,是拒绝了选择,并且跟自己完全断绝联系的意思? 别这样啊,做不成男女朋友,不是还可以做盟友吗? 之前说好了一起复仇的! …… 这天晚上,在庄园练了一天功的严初九早早回家睡了。 正迷迷糊糊之际,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他从枕下摸出手机,上面显示的竟然是“安欣”两字,时间是凌晨一点。 “喂?”严初九顿时清醒了过来,“安欣,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的安欣声音虚弱而急促,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喘息,“初九……” 严初九听到她的声音不对,霍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安欣,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受伤了!”安欣的声音吃起来极为艰难吃力,断断续续的说,“很,很严重!” 严初九急了,“你现在在哪儿?” “在,在你庄园门口附近……” 严初九心头一紧,什么也顾不上问,掀开被子跳下床,急匆匆的驱车前往庄园。 第1138章 半夜惊魂,美女医生危 深夜的庄园寂静无声,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孤寂的光晕。 严初九赶到的时候,左右看看,没有发现安欣的身影。 在门口附近找了好一阵,这才在三四十米开外的路边上,发现一辆机车歪倒在草丛里。 安欣瘫在机车侧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严初九借着惨白的月光,看到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机车皮衣,左侧腹部的位置颜色深谙,湿漉漉地反射着光! 那,明显是大量血液渗出来的痕迹! “安欣!”严初九冲过去,小心地扶住她冰冷的肩膀,“你这是怎么回事?” 安欣艰难地抬起眼皮,看到是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松懈了一丝,但身体却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先……先带我离开这里……” “好,你撑住!” 严初九不敢耽搁,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腹部,将她打横抱起。 入手处一片湿冷黏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他心惊肉跳。 安欣的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脑袋无力地枕在他肩上,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严初九抱着她,几乎是用跑的,回到庄园放到平房的床上。 只是看着她浑身血污,奄奄一息的模样,严初九的心又揪了起来。 “你伤得这么严重,必须去医院,我现在送你……” “不!”安欣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带着偏执的坚决,“不能去医院……初九,帮我……就在你这里处理……” “你疯了?!”严初九又急又气又担忧,“你身上受的是刀伤!流血这么多,不去医院会出人命的!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不,我是医生,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身体状况!”安欣忍着剧痛,声音却异常冷静,“初九,你,你听我的,我的车上有急救箱,里面有我需要的一切东西……快去拿!” 她的眼神带着恳求,还有深藏的恐惧。 严初九知道自己拗不过她,而且这会儿时间也不等人,所以再不啰嗦,赶紧跑了出去。 招妹也明显感觉到安欣生命垂危,围在床边焦躁地打转,时不时用鼻子轻轻蹭一下安欣垂落的手。 严初九出去后将机车扶起来,推进了庄园,然后锁上门。 将机车推到平房不起眼的角落停好,拿下急救箱,他就快步回到床边。 “安欣,现在该……怎么弄?” “你先打开来。” 安欣指挥他打开,里面赫然是极其专业的急救物品,远超普通家庭药箱的范畴! 有小型的缝合包、一次性无菌手套、局部麻醉剂、生理盐水、纱布、绷带等等。 “帮我…把皮衣和里面的衣服…脱掉…” 安欣虚弱地指挥着,冷汗已经浸湿了鬓角。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震荡。 他小心地帮她拉开皮衣的拉链,动作尽量轻柔。 皮衣下是一件紧身的黑色打底衫,此刻左侧腹部已被鲜血完全浸透,紧紧黏在皮肤上。 当他要把血衣从下往上脱的时候,牵扯了安欣身上的伤口,弄得她脸上的痛苦神情更浓,甚至忍不住惨叫了一声。 严初九被吓到了,忙停了下来。 安欣提示他,“用,用剪刀,剪,前掉!” 严初九忙找到剪刀,将那件血衣在中间的位置,从下往上剪成两半,里面那边也没有例外。 一片耀眼的雪白肌肤,骤然暴露在灯光下。 安欣的身材极好,有容乃大,腰肢纤细! 细嫩如玉的肌肤,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然而,这原本堪称完美的胴体上,此刻却布着数道狰狞的伤口! 最深的一处就在左侧肋下,皮翻肉绽,深可见骨,仍在不停的渗着鲜血。 猩红的鲜血与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而刺眼的对比,充满了脆弱与暴力的诡异美感! 严初九没心思关注别的,只在乎她的伤势,忧心她的生死! “安欣,这,这太严重了?里面的器官可能都损伤了,听我的,还,还是上医院吧?” “不!”安欣的声音因疼痛而发颤,但语气仍然坚定,逻辑也清晰,“肋下最深的那道伤口…必须缝合…其他…清创包扎…你,按我说的来。”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听她指挥。 从戴无菌手套、大面积消毒、到冲洗伤口、辨认组织…… “现在…打利多卡因…局部浸润麻醉…” 安欣让严初九拿起麻醉剂和针管,甚至精确地用手指虚点伤口周围需要注射的区域。 严初九小心地给她进行皮下注射,一双手很稳,但内心波涛汹涌。 平时衣服都不会补的他,现在竟然给别人做手术,你敢信? 麻药打下去后,像打窝一样要等生效,房间里只有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好了…缝合。”安欣感觉到伤口出现了麻痹,这就再次指挥他操作,“持针器…弯针…垂直进针,边距要对等…” 严初九拿起那弯弯的缝合针,感觉比拿起螺纹钢做的鱼竿还要沉重。 他全神贯注的进行着缝合,不敢开一点小差。 每一次下针、拉线、打结都小心翼翼,生怕让安欣血上加霜。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个世纪那么长,清创缝合包扎终于结束! 从没干过这种活的严初九几乎虚脱,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安欣也明显到达了强撑的极限,暂入了昏迷。 严初九稍微喘顺一口气,这就小心的给她盖上被子,摭住那些被自己缝得乱七八糟的伤口,以及晃人眼晕的车灯。 他打扫了一通后,才去浴室换下身上沾了血的衣服。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正准备进房间查看安欣的情况,外面却传来了铁门被拍响的动静。 招妹早已经冲出去了,在外面狂吠不止。 严初九担心安欣的生死,别的事都没心思理会。 然而外面的动静没完没了,似乎来了不少人的样子,只好走出去查看。 远远的,他就看见铁门外面停了四辆车,约摸有七八彪形大汉站在门外,气势阴沉又凶狠! 站在那里不用说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严初九仔细看看,发现这些人的身上都带着伤,再勾头看看,外面的路面上还有几人扬着强光手电在搜索!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 这些恐怕是追踪着安欣来到这里的人。 值班的二哥叶强,此时已经反应极快的来到门前,一言不发却无比警惕的盯着他们。 严初九意识到,这事恐怕难善了了。 借着叶强的身体遮挡,他迅速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才走上前去,还装作一副在睡梦中被吵醒很不高兴的样子。 “嘿,嘿,你们干什么的?三更半夜在这里鬼叫!” 其中一个穿西装,约摸三十岁出头,眼光深邃的瘦削男人凑上来,隔着铁门赔着笑的递烟。 “小哥,不好意思,麻烦问一下,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看到一个受伤的女人?” 严初九没接他递来的华子,“我刚刚在睡觉,什么都没听到!” 西装男也不废话,这就转身准备去看别的地方。 这时候,在附近路面搜索的几人也回来了。 其中一个凑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同时指向远处的路边草丛。 尽管隔得有点,但耳聪目明的严初九还是隐约听到了他说的内容。 “……那边草丛有机车翻倒过的痕迹,还有血,人跑不远,应该就在附近……很可能进这个庄园了……” 第1139章 等一下,我老婆来了 西装男原本打算去别处寻找了,但听了这话又再次转过身来看向严初九。 “小哥,方便我们进去庄园看看吗?” 严初九直接拒绝,“不方便!” 一个浑身肌肉的男人立即冲上来,指着他怒骂,“我们跟你好商好量,你最好就……” 没等他话说完,西装男已经看了他一眼。 肌肉男接触到他的眼神,心中一凛,威胁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 “小哥!”西装男仍赔着笑跟严初九商量,“我们在找一个人,或许她趁你们不注意悄悄溜进去了,你让我们进去找一下!” 那四肢发达的肌肉男此时也会过意来,忙帮腔,“你别看她是个女的,那可是个杀人犯,很可怕的!” 严初九无动于衷,“这是私人庄园,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极为贵重,我们也只是打工的,老板不发话,谁也不能进来。” 肌肉男立即呼喝,“你们老板是谁?叫他出来跟我们说话!” 严初九没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肌肉男立即又要发作,铁锤般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此时一人上来,凑到西装男耳边低语了几句,同时还把手机拿给他看,“龙泉哥,我查到了,这庄园主姓许……超级有钱人……” 严初九听到后有些吃惊,这帮人能量可不小,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庄园是谁的。 不过他们的资料明显过时了,这里早就易主了——现在姓严! 那叫龙泉哥的人听后先是愣了下,随后就凑了上来,伸手西装内侧口袋掏去。 严初九以为他要掏枪,忙拉着叶强往后退。 谁知龙泉哥掏出来的不是枪,而是一叠粉红钞票。 “两位小哥,你们别紧张,麻烦开个方便之门,这钱你们拿去分了,你们放心,我们绝不破坏庄园上的东西,找不到人马上离开,不会让你们难做。” 原来,他在得知这庄园是属于许世冠的之后,便确认这两人是打工仔,想用钱收买他们。 不过那一叠钞票很薄,看起来顶多就千来块的模样。 叶强觉得,这点钱对于家大业大的严初九而言,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反正自己也没心动。 职场生存法则:别为仨瓜俩枣断了前途! 谁知严初九竟然表现得很激动,仿佛没见过钱似的,立即就要伸手去接。 只是手伸到一半,他又刷地缩了回来,连连摇头。 “算了,这钱我们可不敢要,要是被老板发现,我们铁定要被炒鱿鱼的,你们赶紧走吧,别搞我们了!打份工不容易。” 叶强看着严初九那副 “又馋又不敢要” 的模样,心里简直要给老板鼓掌。 这演技,不去演电影真是屈才了! 把一个贪钱又守规矩的打工仔演得活灵活现,连指尖的颤抖都恰到好处。 他偷偷瞅着严初九紧绷却不露破绽的侧脸,暗自叹气:自己要是有老板一半的演技,也不至于连村口小卖部老板娘的微信都要不到,单身二十六年果然不冤! 毕竟演技和撩妹技能,他一样都没沾边。 不过很庆幸,之前跟大哥相亲那姑娘看上了自己,很快就不用再做手艺人了。 之后不管龙泉哥怎么说软话、加钱(最多也就加到了一千五),严初九就是油盐不进,死活不开门。 这个龙泉哥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可是翻脸比脱裤子还快,耐心耗尽后,脸上就凶相尽露!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我了!” 后面的十几人,纷纷摩拳擦掌,显然是准备硬闯。 严初九见他们软的不行,来硬的,立即掏出手机,“你们别乱来,否则我报警的哈!” 龙泉哥刷地窜起,像猴子似的灵活攀着铁门,唆唆往上窜,然后一个利落翻身就到了铁门内。 严初九这段时间一直在练功,意识到对方是个身手不弱于安欣的高手,反应相当快,迅速后退拉开了安全距离。 然而叶强却比较迟钝,而且也不知道厉害,竟然想跟对方硬干。 结果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叶强就被对方打趴了。 当叶强还想爬起来的时候,那龙泉哥手一翻,寒光乍亮,一把尖刀已经抵到了他的脖子上。 叶强感觉到脖子下的刺痛,终于不敢再动了。 龙泉哥紧盯着严初九,“不想死的话,把门打开,让我的人进来!” 严初九明显被吓到了,话也说不利索,“等,等一下!” 龙泉哥疑问,“等什么?” 严初九告诉他,“我老婆,我老婆要来了。” 龙泉哥:“???” 严初九伸了伸手,指向外面。 庄园门口外面道路上,突然传来一阵杂乱又汹涌的脚步声。 他们扭头看去,只见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强光手电,背后是乌泱泱的村民,手里全都操着锄头,洋铲之类的家伙。 带头的是个女人,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最优秀女员工——叶梓,后面还跟着大哥叶坚。 原来严初九刚才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明显是冲安欣来的,知道硬拼不行,早就悄悄给叶梓发了求援信息。 这会儿援军来得虽迟,却正好赶上—— 龙泉哥还没来得及闯进庄园,也没发现藏在里面的安欣。 乌泱泱的村民围住了这帮人后,顿时就七嘴八舌的问候起他们。 “你们要干什么?” “王八蛋,敢跑来我们白沙村撒野?” “惹咩芝别,系吾系想死?” “赶紧滚,否则要你们狗命!” “……” 这些村民几乎都是叶梓的亲朋戚友。 严初九平时对他们不薄,帮忙干活不止给钱,还好吃好喝的招待! 有一些甚至已经成了庄园的定点帮工,月收入有三四千块钱。 在这地界,严初九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动财神爷? 问过我们手里的锄头没? 严初九这时终于打开门,作了个请的姿势。 姿态优雅,意思明显:门开了,你敢进吗? 龙泉哥看见如此大的阵状,眉头皱了起来,一张阴沉的脸变得铁青,终于识相的放开叶强退了出去。 叶强则很不甘心,刚才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地上了,这会儿恢复自由,立即就窜上去对着龙泉哥的后脑勺就是一拳。 这一拳,蕴含了他单身二十六年的功力! 龙泉哥没有防备,被偷袭得踉跄上前,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他那些手下见状,立即就叫喊着要动手。 一班村民见状,纷纷轮起了家伙。 “住手!”龙泉哥急忙喝止,然后回头狠瞪向叶强。 严初九刷地上前,挡在了叶强背后,“你想干什么?信不信我让你们出不了白沙村?” 龙泉哥权衡利弊,终于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不过临上车时,还是深深看了严初九一眼,似乎在说:我记住你了! 这一眼,却是刺激到了严初九。 他搬起了一个石头,没砸自己的脚,直接就掷了出去。 “嘭”一声巨响,石头砸在了车前盖上,陷进去一个大坑。 坐在驾驶位上的肌肉男恼火了,这就要下车。 龙泉哥却是抓住他的手,微微摇头。 他很清楚,肌肉男要是敢下车动手,这帮刁民肯定就会暴打出手。 到时候引发大规模械斗,他们不止脱不了身,恐怕全都会被逮进去,那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也不是上面愿意看到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强龙不压大姨妈! 他只能忍着气,也不再瞪严初九了,催促肌肉肉赶紧开车。 车子发动时,还能听到车窗里传来肌肉男的怒骂声,眼见着严初九又要搬石头,他被吓得赶紧猛踩油门,狼狈而去。 严初九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这才转身询问叶强,“二哥,你有没有事?” 叶强揉着肚子,咧嘴笑了:“没事,就是刚才忘了学你,用石头砸他后脑勺!” 严初九:“!!!” 第1140章 最后的迟来表白 穷山恶水出刁民,但对付这样的不速之客,严初九鼓励他们更刁一些。 因此在那些人狼狈而去的时候,严初九便赶紧给村民散烟,还宣布庄园要招一批帮工与保安! 帮工女人优先,保安则是退伍军人或体格健壮者优先,有意者明天来庄园找叶梓面试。 众人离开后,庄园的门重新关上,夜色恢复以往的宁静。 严初九却不敢掉以轻心,吩咐叶坚叶强,“大哥,二哥,你们赶紧回去盯着监控,我怕刚才那些人会杀个回马枪。” 兄弟俩答应一声,几乎飞跑向养殖场。 他们离开后,叶梓就忙不迭的问,“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些人在找谁?” 严初九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告诉她,“他们在找安欣!” 叶梓愕然,“安医生?她……” “嘘!”严初九将手指竖到唇上,拉着她快步走进平房。 当叶梓在房间里看到衣裙不整,浑身是血,还奄奄一息的安欣之际,不由惊愕的捂住了嘴巴。 “天呀,安医生,你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昏昏沉沉的安欣被声音惊动,勉强撑开了眼睛,虚弱无力的问,“那,那些人,找到这了?” 严初九点头,“嗯,不过你别担心,已经被我们打发走了。” “我,我不能留在这里!” 安欣挣扎想要起来,可是生命体征已经极为低弱的她,根本就动不了! 身体的电量已然告罄,强制开机失败。 严初九忙拦住她再动弹,“安欣,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要去哪里?” 安欣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些人,不,不是善茬,我不能连累你们!” 严初九很想顺一顺她的胸膛,让她不要忧心,不过手抬到一半又觉得不妥! 这位置有点敏感,叶梓还在旁边! 算了算了,形象要紧! 他转而抬手挠了挠了头安慰安欣,“别怕,越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们已经来过一次,应该不会……” “不,这些人穷凶极恶,全是亡命之徒!”安欣有气无力的告诉严初九,“如果他们怀疑我在这里,那就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会想方设法进来查探!” 正在这个时候,严初九的电话响了起来,打来的人是已经回到养殖场那边的大哥叶坚。 “老板,有村民看到那帮人退出了白沙村,可是没有走远,仍在村口附近逗留!” 严初九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些人是真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好,我知道了!” 严初九挂了电话后,眉头皱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并不喜欢动脑子,但不代表没有。 他看着已经再次陷入昏迷的安欣,觉得首先要做的,还是将她转移。 现在庄园在大搞基建工程,只搞了一半的实验室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白天会有很多工人在庄园上进进出出。 所谓人多眼杂,难免就会走漏安欣藏在这里的风声。 那把她转移到哪去才比较合适呢? 带她回东湾村?这倒是个办法! 东湾村的……小可爱可比白沙村的刁多了,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不好听,可是动手能力超强! 然而这不是个好办法,搞不好就会连累小姨或黄若溪她们。 那……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带她去市里? 这办法更不妥,自己在市里没有几个熟人,而且那些人明显是从市里追下来的。 将安欣带回市里,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 严初九环顾周围,当目光落到停泊在下面海湾内的游艇时,终于有了主意。 私人码头现在已经大体完工,剩下的一些收尾工作,王工说是要等基建完全定型才能继续。 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工人来码头。 另外,游艇价值几个亿,里面的设施昂贵,本身就是一道天然屏障,闲杂人等轻易不敢上去。 将安欣转移到游艇上,明显就要比平房安全一些。 尽管这也不是万全之策,但目前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解决燃眉之急。 严初九有了主意后,这就第一时间抱起了安欣,往下面的游艇上走去,将她安置到主卧之中。 紧接着他又上来,将安欣的那辆机车也一并推上了游艇。 这事完了之后,他想到那帮仍在村口逗留的不速之客,眼神冷了下来,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一阵之后,他就对叶梓吩咐,让她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 叶梓虽然还搞不清楚安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对严初九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现在的严初九,不止是她的老板,也是她的男人! 不夸张的说,严初九的话,对她而言就是圣旨。 对于圣旨,不用问,照办就是! 她立刻行动起来,先去了养殖场的监控室,让两个哥哥去庄园那边,将以前许世冠留下的捕猎陷阱工具通通布置到周围。 叶梓自己则是留在监控室,将今晚存储的监控记录选择性的删除。 删的只是严初九扶安欣进门的那一段,至于那些人堵门闹事的一幕,则是完整保留,甚至拷贝了下来。 接着又打电话动员亲戚朋友,让他们听到庄园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过来增援。 那些亲戚知道帮叶梓就是帮严初九,日后必有厚报,纷纷响应。 有的甚至拍胸口说自己今晚不睡,帮她盯着庄园。 当哥哥们布好陷阱,叶梓又返回平房,利落地收拾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物品——血衣、医疗垃圾、染血的床单。 她本想将弄脏的被褥清洗,但一想不稳妥,索性一把火将所有东西烧了个干净。 在她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严初九则是一直守游艇主卧里,心急如焚的观察着安欣的状况。 原以为经过了清创缝合,情况会稳住,但现实却让他心如刀绞。 安欣腹部的伤口仍在不断渗血。 鲜红的血珠透过纱布,在洁白床单上晕开刺目的痕迹,像一朵绝望中绽放的花。 安欣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胸口起伏几乎难以察觉,眼神涣散! 那双曾清冷明亮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越来越厚的死亡灰霾。 这分明是即将踏入鬼门关的节奏! “安欣……” 严初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伸手轻触她的脸颊,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 好凉,凉得像太平间的尸体。 “还是不行,我们去医院,必须去医院!” 安欣有气无力的摇头,眼神绝望而清醒,“不,不能去!” 严初九忍不住叫起来,“可再拖下去,你会死的!” 安欣看着严初九,虚弱的声音几乎散在空气里,“我,我伤到了内脏,也,也失血太多了,现在去医院……太迟了,可惜,我妈的仇还没报,和你……也没能谈一场真正的恋爱。” 安欣最后的话,让严初九心头大震。 “胡说什么!你不会有事的,仇能报,恋爱也能谈,现在你不准想别的,只准想怎么活下去!” 严初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忍不住握住安欣的手,可又不敢用力。 安欣此时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严初九焦急的脸庞在眼中也出现了重影。 她想抬手最后摸摸严初九的脸,可是手臂软得像面条,刚抬起一点就重重落了下去! “初九……我想告诉你,我,我喜欢你的,好,好喜欢!” 严初九听到这话,呼吸都要停滞了。 他从未想过,安欣会对自己告白,而且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时刻。 严初九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浸了水的棉花,“你……你说什么?” 安欣的嘴角轻微牵动了一下,那笑意混着苍白! 严初九看得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我太傻了……顾虑太多……” 安欣的气息越来越弱,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和你……好好相爱……” 严初九眼眶猛地发热,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安欣,你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有事!” “没办法了……我,我要走了……” 安欣说着,胸口突然剧烈起伏了一下,一口带着血丝的气吐了出来…… 第1141章 我以为我抓住了希望 “不!” “你别走,你不能走!” “你要跟我谈恋爱,我陪你谈!” “我有办法,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严初九一边急声大喊不止,一边慌手慌脚地擦拭安欣嘴角的鲜血,可是擦不干净,血仍在不停的溢出来。 他混乱的脑袋,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疯狂运转! 突然,他想到了自己曾亲身验证过的、违背常理的希望。 如果现代医学已经对安欣回天乏术,那自己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血液,或许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上次许若琳明明已经溺毙,心跳都没了,身体也发僵了,可沾了他的血,硬是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还有黄若溪,当时被他撞得气息全无,死得不能再死,全村都可以吃席了,但吸了他的血后,又生生活了过来! 那么安欣,也应该可以……不,应该去掉,绝对可以! 严初九看着安欣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下一秒就可能彻底熄灭,心在极度恐慌中沉静下来! 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什么血契,什么诅咒,在生死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至于界限,去他妈的! 至于后果,也去他妈的! 只有让她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特么只是个屁! 你命由我,不由天! 严初九不再犹豫,眼中闪过近乎疯狂的决绝,俯身凑到安欣耳边,“安欣,也许……也许我的血能救你!可你一旦接受,你的命运会和我死死绑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甩开!你……愿意吗?” 这,大概是史上最硬核的告白兼生死契约了! 安欣的瞳孔已然涣散,但求生的本能,或许还有内心深处那份早已萌芽的情感,让她眼中挣扎出一丝丝微弱的光亮。 她用尽最后力气,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气若游丝:“……愿意……我愿意……我本来……就想告诉你……我选择接受……” 迟到的答案,终于在生死关头交付。 得到她最终的确认,严初九心中最后一丝顾虑烟消云散。 他迅速找来一把锋利的小刀,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在自己的指尖划开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液,立刻涌了出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带着一种异样的、跃动的生命力。 严初九小心地托起安欣冰冷的后颈,将滴血的手指轻轻探入她苍白干涸的唇瓣间。 “咽下去,安欣!快!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也许是求生的本能驱使,也许是严初九血液中那难以言喻的奇异诱惑力,安欣下意识地微微张口,凭借残存的本能,艰难地吞咽下那些咸腥又灼热的液体。 严初九感觉到指尖传来微弱的吸吮感,带着微痛,心头却是稍定! 这下,应该能让她转危为安,甚至逆天改命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船舱内死寂得可怕! 严初九能听到,仅仅只有自己狂躁与紧张的心跳声。 几分钟过去,安欣依旧毫无起色,脸色死灰,生命体征仍在缓缓下降! 严初九的心也随之下沉,比游艇的锚链沉得还快还彻底。 难道……这次不灵了? 还是说……剂量不够? 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严初九! 他来不及细想,抓起小刀就朝着另一只手的指尖狠狠补了一刀! 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肤,带来尖锐的刺痛,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点疼,跟他此刻心里的慌乱比起来,简直是毛毛雨! 他将两根不断滴血的手指一并塞进安欣嘴里,眼睛瞪得血红,死死盯着她毫无起伏的胸口,连眨眼都舍不得。 “快,再喝一点!安欣,再喝一点就好了……求你了……”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输光了所有筹码的赌徒,红着眼押上了自己的血肉和灵魂。安欣极其无力地吸吮了几下…… 突然,她的头猛地一歪,喉头最后的吞咽动作彻底停止,眼睛轻轻合上! 整个人如同彻底断了线的提线木偶,瘫在那里,再没了任何声息。 “安欣——” 严初九的声音开始无法控制尖厉与颤抖。 他伸手探向她的鼻息——指尖感受到的,只有一片冰凉的死寂! 卧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凝固成铁块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上! 严初九呆住了,僵跪在床边,傻傻地看着安欣那已毫无气息的容颜。 紧接着,他又似乎突地醒过来,一遍又一遍徒劳地试探她的鼻子、触摸她的颈动脉! 每一次触碰,却只换来更深的绝望! 希望这东西,拥有的时候不觉得,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彻骨的冷。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明明许若琳可以……黄若溪也可以……” “为什么你偏偏不行?” “难道我给的血还不够?!” 疯狂的念头,缠绕了严初九的理智!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柄小刀,眼中闪过一丝不顾一切的狠厉,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对着自己的手腕动脉狠狠划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带着他滚烫的体温,以及最后的希望,溅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他的血,和安欣渗出的血交织、像一幅绝望而凄厉的抽象画。 严初九颤抖着将自己流血的手腕强行凑到安欣嘴前,血液顺着她苍白僵硬的唇线滑落,浸湿了她的下巴…… 可她紧闭的双唇没有丝毫反应,连一点细微的动静都没有! “安欣!” “你醒醒啊!” “喝下去,求求你喝下去啊!” 严初九的嘶吼声绝望得撕心裂肺,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汹涌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滚烫的泪珠砸在安欣冰冷的脸颊上,与那鲜红的血渍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泪。 严初九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却发现那稻草的另一端,连着的是更深的绝望。 海风不知何时停了,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的嘶吼声在空旷的舱室里回荡,带着无尽的绝望! 他以为抓住了希望,可这希望,还是碎了。 第1142章 人生就像陷阱 (剧透一下,这是爽文,小可爱,老绅士们,不必担心。爱你们,么么哒!至于现在没有配图的事情,我觉得你们配的图真的比我好,所以我就偷了懒,但如果你们坚决要我配,我……) 庄园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也就是白沙村路口! 四辆外来车辆,靠边停在了夜色看不见的阴影里。 陈龙泉站在一辆车旁,叼着烟的脸忽明忽暗,闪现在阴沉之色! 他带着手下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快三个小时,华子都抽了两包,脚下扔了一地的烟蒂。 作为反派,他无疑算是有耐心的! “龙泉哥,你觉得人真的在里面吗?”其中一个外号叫秃鹫的手下搓着发僵的手,声音压得极低的问他,“万一人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呢?咱们岂不是在这里白白浪费时间?” 陈龙泉没回头,手指夹的烟已经燃到了屁股,烫得他猛地一弹。 “跑?往哪跑?” 陈龙泉冷哼一声,伸手指向远处路边的草丛。 “机车倒在那儿,上面还有新鲜的血迹,我们在前面堵截的人又没发现她的踪影,那说明什么,说明人多半就进了这个庄园。” 那个叫黑熊的肌肉男凑过来,大拍马屁,“龙泉哥,你这波分析很溜,我给你打99.99分!” 陈龙泉目光看向远处的庄园,“刚才那小子虽然嘴硬,说什么都没看见,但他的演技明显还差了点火候,眼神像渣男一样飘,还有那些村民,来得比兔子还快,明显是有所准备,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逻辑清晰,推理严密,这个陈龙泉真的有点东西! 黑熊兴奋了起来,“那我们还现在还等什么,闯进去啊!” 陈龙泉没吱声,只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劳力士。 他之所以一直留在这儿,目的就是为了杀一个回马枪,只是在等时机罢了。 这会儿,时机明显到了。 凌晨四点半,正好就是人最困乏的时间。 陈龙泉的眼神沉了下来,“秃鹫、黑熊,你们俩跟我进去,动作要轻,速度要快,找到人就直接扛出来。剩下的人随时接应我们!” 众人低声回应,“收到!” 行动之前,陈龙泉又特意叮嘱两人,“那女的流了很多血,说不准这会儿已经没气了,但上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人死了,也要把她带出来。” 黑熊和秃鹫点了点头。 三人猫着腰,借着庄稼地的掩护绕到庄园西侧。 这里的墙根稍微高一点,容易攀爬。 秃鹫到了近前,借势往上一窜,双手就搭到了两米高的墙头上,再用力一攀,人已经身轻如菩的翻过了这堵墙。 当他先落地的时候,人已经稳稳踩在庄园里面的草地上。 黑熊和龙泉紧随其后,落地后立刻贴紧墙根! 三人像三只蛰伏的野兽,警惕地扫视四周。 如此敏捷的身手,不止是高手,也是老手,一看平时就没少干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 …… 庄园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基建工棚的帆布,发出“哗啦”的轻响。 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刚好遮住他们的行踪。 平房就在前方几十米处,窗缝里漏出的微光,是最显眼的目标。 “走,人很可能就在里面。” 龙泉压低声音,率先迈开步子。 脚下全是杂草和碎石,他们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挪,眼睛死死盯着那点光,压根没留意草丛藏着的异样! 当你凝视光,光也凝视你,而陷阱在脚下笑出了声。 秃鹫走在最前,为了看清路,稍稍抬了下头,脚上却突然踩了个空。 只听“咔嚓”一声金属弹响,紧接着脚上就传来了咬合感,剧痛瞬间从脚踝窜到头顶! “啊——我艹!” 秃鹫疼得无法自控的惨叫,冷汗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淌。 他低头一看,一只锈迹斑斑、散发着血腥味的大号捕兽夹,如同地狱恶犬的巨口,死死咬住了他的左脚踝! 锋利的铁齿深深嵌进肉里,甚至能听到自己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秃鹫想挣扎着拔出来,可稍一用力,钻心的疼就让他眼前发黑,直接瘫坐在地上。 高端的猎人,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捕猎方式——捕兽夹! 而捕兽夹这种东西,有的时候就像你深陷其中的妹纸,不是想拔就能拔的。 黑熊和龙泉被吓了一跳! 黑熊下意识的上前去搀扶他,然而很不幸,他的脚上突然一紧,竟然踩中了一处陷阱! “我的妈呀~~~” 剧痛袭来,黑熊失声惨叫,壮硕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像半堵墙似的重重摔在地上,激变起一片尘土。 另一只同样凶残的捕兽夹毫不留情地咬住了他的脚踝,强大的咬合力甚至将踝骨夹得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弯折! 鲜血瞬间涌出,顺着裤脚汩汩往下淌,迅速浸湿了周围的杂草。 “有陷阱!我们中计了!” 陈龙泉又惊又怒,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下意识就想往后撤。 可就在他后退的瞬间,背后的黑暗中,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带着风声扑了过来——正是早已潜伏多时的招妹。 招妹作为一条狗,智商已经无限接近人类,深谙“敌进我退,敌疲我打”的游击战术。 它早就发现了这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但并没有像普通狗那样贸然狂吠打草惊蛇,而是耐心等待最佳时机。 直到其中两人踩中陷阱丧失战斗力,第三个想跑,它才凶性大发,果断出击! 陈龙泉身为高手,反应极快,听到风声立刻抬手格挡! 然而招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的手! 只见犬齿的反光一闪! 它精准无比地一口咬住了陈龙泉的左小腿肚子!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招妹和它的主人严初九一样,是懂得怜香惜玉的。 对待美女,它从来都舍不得下重口,比如当时的周凌云和林如宴,都曾嘴下留情。 不过面对一个糙老爷们,尤其还是穷凶极恶的不速之客,它的獠牙可就不管三七二十八了! 锐利的尖牙,直接穿透陈龙泉的裤管,深深扎进皮肉里,然后猛地一个甩头! 惊人的咬合力,连钢板都能洞穿,何况只是血肉之躯。 陈龙泉被招妹硬生生撕下一块连带着布片的皮肉! “啊——” 剧痛随之而来,陈龙泉无法自控的惨叫失声。 这货不愧是个小BOSS,纵然疼痛难忍,但也没像两个手下那样倒在地上翻滚! 他强撑着站稳,惊怒中掏出了腰间的短刀,胡乱地劈砍向招妹。 招妹一击得手,机敏地松口后撤,刷地一下就退到了三米外的草从里。 一双狗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死死地盯着陈龙泉! 陈龙泉捂着血流如柱的小腿,看着地上一个疼得打滚哀嚎、另一个已经痛晕过去的同伙,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撤!快撤!!” 陈龙泉咬着后槽牙,当机立断,再也顾不上什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任务了,现在保命要紧! 他果断转身,一瘸一拐地朝着来时那个墙院扑去。 只是他小腿上的伤口极深,每跑一步都钻心的疼,鲜血顺着裤腿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招妹见状,岂能让他轻易逃脱? 外面有路你不走,庄园无门你偏跳墙来,看我不咬死你个仆街! 它再次如离弦之箭般扑了上去,在陈龙泉手忙脚乱爬上墙根的瞬间,猛地跃起,张嘴一咬! 这次又咬中了另一条小腿,用尽全身力气猛撕! “啊——我X你大爷啊——” 陈龙泉的素质,随着剧痛一起丢失了,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叫骂! 他用另一只受了伤的脚对着空气乱蹬乱踢,终于侥幸挣脱,狼狈不堪地翻过墙头,结实的摔到了外面。 只是他的两条腿,分别都少了一块皮肉。 外面负责接应的手下,听到里面不停传来的惨叫,早已经慌得一妣,正准备逃窜呢,发现他们的老大出来了。 他们忙驱车冲上前来,手忙脚乱地将被咬得鲜血淋漓的陈龙泉拖上车,狼狈的仓皇奔逃。 至于还落在里面的黑熊与秃鹫,谁都顾不上了! 因为这个时候,那些白沙村的刁民,已经再次从四面八方涌出,挥舞着锄头、铁铲冲他们追来…… 第1143章 她活过来了 严初九听到了庄园上方隐约传来的惨叫,可是也顾不上他们。 他以为安欣就这样香消玉殒与世长辞了,伤心欲绝的泪流满面! 男人老狗,一般不流马尿! 可是看着安欣已经没了气息,他真的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人死如灯灭,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安欣~~” 严初九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安欣冰冷的脸颊,触感似乎还有一丝余温,可是再也得不到回应。 他被割破的手腕上,还在渗着血,滴滴的落到她的嘴角,颈脖上。 然而他完全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只有无尽的空洞,以及心痛! 招妹撕咬了陈龙泉后,第一时间跑回来向主人邀功。 只是当它看到严初九伏在床边崩溃痛哭的模样,以及床上毫无生气的安欣,双眼里的兴奋消失了。 它小心翼翼地蹭到严初九脚边,用湿润的鼻子拱了拱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昂唔声。 之前撕咬陈龙泉时溅上的血迹还沾在它的嘴角,此刻却温顺得像只小猫! 严初九感觉到手上温热,勉强回过神来,喃喃地说,“招妹,安欣,她,她没了……” 招妹似懂非懂地昂唔一声,转头看向床上的安欣,又凑过去用鼻子轻嗅她的气息,随即耳朵猛地竖了起来,尾巴随即不停的晃起来,冲着严初九不停吠叫! “别叫了,她……” 严初九话说一半,突地僵住了。 因为招妹一边叫,一边不停的拱着安欣垂落在床沿的手,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严初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颤抖着伸手探向安欣的鼻息。 这一次,他的指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流! 尽管很微弱,但明显不是错觉。 安欣,真的有气了! 也就是说,她活过来了! 血液不是无效,只是效果有延迟罢了! 这一刻,严初九终于喜极而泣,同时像被偷了菜的村妇般骂骂咧咧,“安欣,你个打把鬼,早……你吓死我了!” 安欣确实是活了,可是仍处于昏迷状态,没有一点反应。 严初九不敢掉以轻心,忙伸手扳开她的嘴,将自己仍在流血的手腕凑上前,让鲜血滑入她的喉咙。 “安欣,你喝,多喝点……” 叶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游艇,看到眼前鲜血淋漓的场面,她惊呆了,完全忘了自己上来是什么事。 看了半天,见严初九仍发疯似的给安欣灌血,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够了,够了!”叶梓赶紧抢上前去,找到医疗箱的一捆纱布,慌张的缠到他流血的手腕上,“老板,你再这样,自己也要失血过多了!” 严初九原本要阻止叶梓给自己包扎,待得确定安欣真的已经活过来,而且呼吸渐渐趋向平稳,这才任由得她。 叶梓给他处理好了伤口后,这才汇报,“老板,正如你所料,那帮人真的杀了个回马枪,潜进来了三个人,两个中了捕兽夹,另外一个逃了。” 严初九猛地抬眼,刚才因安欣苏醒而柔和的眼神瞬间又覆上一层冷霜,“逃的是那个穿西装的?” “嗯,就是他,我在监控里看到招妹把他的腿咬得挺重,跑的时候血淌了一路,他的人开车接走的……落在里面的这两个,一个疼得还在打滚,一个昏过去了,都动不了。” “动不了正好。”严初九站起身,目光扫过安欣平静的睡颜,伸手轻轻为她掖了掖被角,“不要给他们松开捕兽夹,就让他们戴着,叫大哥二哥用冷水冲醒那个昏迷的,让他们继续叫喊!” 叶梓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一个成语——杀鸡儆猴! 不过她觉得就该这样,杀一儆百,否则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跑进庄园来撒野。 叶梓赶紧上去,将严初九的意旨转达给两个哥哥。 叶强没有迟疑,这就去提了一桶冰水,兜头盖脸往昏迷的秃鹫身上浇。 冷水激得秃鹫猛地抽搐,瞬间从昏迷中惊醒,刚睁开眼就被脚踝的剧痛攥住! “嗷——” 他的惨叫冲破天际,比刚才黑熊的喊声还要凄厉。 黑熊原本已经疼得没了力气,听见同伴的惨嚎,自己的脚踝也像是被重锤砸了下,眼泪鼻涕混着冷汗往下淌,嘴里断断续续骂着脏话,却连抬手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两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渐渐奏响了清晨的乐章。 那班来支援村民纷纷凑上来瞧热闹,连白沙村村长叶红亮都出现了。 黑熊和秃鹫不止要忍受钻心的锯痛,还要面对如此大型的社死现场,有种想死的冲动。 严初九则是一直待在游艇上,见安欣呼吸愈发平稳,明显已经保住了命,这才走了上去。 …… 庄园的空地上,黑熊和秃鹫被拖到了显眼的位置,捕兽夹的铁链子被牢牢拴在木桩上! 两人蜷缩在地上,脚踝处的鲜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顺着裤脚结成了血痂。 那模样,就像当初许世冠从山里逮到的野猪差不多。 “叫够了吗?” 严初九慢悠悠走过去,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响。 黑熊看见他靠近,吓得浑身哆嗦,故作凶狠的瞪着他,然而明显成了只无牙老虎,根本不具威慑力! 秃鹫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我们可是……” “是什么?”白沙村的村长叶红亮站了出来,“你们非法侵入私人领地,还带着刀想伤人,真当白沙村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严初九趁势问,“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说清楚,我们或许能让你们少受点罪。” 黑熊皮糙肉厚,嘴硬的啐了口带血的唾沫。 秃鹫比较瘦,完全扛不住了,“我们是……” 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庄园门口。 叶梓疑惑的问,“谁报警了?” 严初九眉头微皱,不管谁报的警,帽子叔叔来了,明显没办法再盘问。 没过多久,三辆警车驶进了庄园,近十人从车上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叶梓赶紧上前解释,“警官!他们非法闯入,昨晚偷偷摸进庄园,踩中了我们防野猪的捕兽夹!” 带队警官问,“你们谁是庄园的负责人?有人报警说这里有人非法拘禁并故意伤害他人!” “我是!”严初九走上前去,“警官,是他们先闯进来的,还带了凶器,我们有监控。” 带队警官看了看地上的刀,又看了看两人脚踝的伤势,眉头拧得更紧! 伤得很严重,连他这个外行都看出骨折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送医院,你们把监控调出来,配合我们做笔录。无关人等,全都回家!” 几个帽子叔叔上前,小心翼翼地想解开黑熊与秃鹫脚上捕兽夹。 然而这夹子可是许世冠以前用来捕猎大型野猪用的,后来禁猎了,就一直扔在那儿! 夹子又大又紧,死死夹着他们的腿,稍一用力就引得黑熊和秃鹫惨叫,折腾了半天也没打开。 叶坚和叶强知道怎么开这种夹子的机关,村民们也很多都知道,但谁都没上去帮忙,就看他们折腾。 半天后,夹子总算打开了! 黑熊和秃鹫已经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被抬上救护车时和昨晚的安欣已经没有两样了。 带队警官查看过监控,确认就是严初九等人口供说的那样,声称会立案调查,让他们等候通知! 在帽子叔叔走后,严初九给现场来的村民散烟,还拿吃的,向他们表示感激。 村长叶红亮要走的时候,他还偷偷塞了人家两瓶好酒。 叶梓见状,不由悄悄向他竖起大拇指! 自己这个老板,可是越来越会做人了,技术好得不点赞都不行。 第1144章 一波还没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人通通都走了之后,庄园终于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然而就算这样,严初九仍不能放松! 第一时间就回到了游艇上,守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安欣。 他很担心自己的血液不灵,只治标不治本。 毕竟这玩意儿也没经过临床认证,要是延误了安欣救治时机,他恐怕会愧疚到死。 招妹也安静地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安欣,等待她涅槃重生!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 严初九一会儿探探安欣鼻息,一会儿又摸摸她的体温。 后面,严初九甚至忍不住数她的呼吸,因为以前听安欣说过,正常人的呼吸,每分钟是二十次左右。 只是熬了一整夜的他,数着数着差点把自己数睡着了,打了个盹又猛地惊醒! 不行,我得撑住! 严初九用手拍了拍自己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到了中午的时候,严初九眼皮打架打得快撑不住了! 床上一直都死了似的安欣,突然有了动静。 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力道大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堪比诈尸现场。 严初九被吓得瞬间惊醒,手忙脚乱的去扶她! “呃——” 一声痛苦的低吟从安欣喉咙深处溢出! 严初九忙摸了摸她的身上,那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冰凉的躯体,开始逐渐回暖,甚至微微发烫! 她腹部的伤口处,之前还在不停的渗着血,可这会儿已经不再流了。 只是安欣的痛苦,似乎达到了顶峰! 她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像拉满了的弓弦,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再次大量涌出,顺着鬓角往下淌,把枕头都浸湿了一大片! 这次出的汗,明显跟之前的不同,其中夹杂着黑色的黏稠物,带着一股浓浓的咸腥味。 她的变化,不能说跟严初九之前一模一样,只能说类似。 之前严初九变异的时候,虽然也有这层渗出的东西,甚至更多,可是没有这么痛苦。 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人就脱胎换骨了。 哪像安欣,这遭罪程度,说是生孩子,说是渡劫都不为过!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持续了四十分钟,安欣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时浅时深,随时可能中断! 这,明显就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不知道,但她的一条命绝对是保住了。 血液疗法,虽然野路子,但效果杠杠的,堪称医学奇迹,绝对可以申遗! 严初九长长松了口气,瘫坐在床边,感觉自己也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湿了。 此刻的他,累得像条狗,但心里美得像中了五百万! 刚才那四十分钟,比他跟李美琪加了一趟班还累,心一直悬在嗓子眼上,就差没跟着一起抽搐了。 他真怕安欣承受不住异变的痛苦,直接挂了。 值得庆幸的是,她的生命力很顽强,终于扛过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安欣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 呼吸和心跳都变得有力了许多,虽然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明显稳定下来了。 严初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 他靠在床边,守着安欣,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阵轻轻的暖意从肩膀背后传来。 严初九霍地惊醒,张开眼睛扭头看看,发现是叶梓将一件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他感激的看向叶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多亏有这个任劳任怨又能干的女人才化险为夷! 等自己闲下来,必须加倍奖励她才行! 严初九冲叶梓点了点头后,这就忙看向床上的安欣。 安欣依旧昏睡着,但脸色竟然红润了不少,眉头舒展,呼吸均匀悠长,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休复中,不再性命垂危。 严初九仍然不放心,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查看她腰间的伤口。 纱布上只有少量渗出的组织液,没有新的血液流出来了。 不过让他震惊的是,掀开纱布的边缘,明显能看到伤口周围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不少。 这恢复速度,着实有点快! 严初九心中巨震,再一次深刻体会到自己血液中蕴含的那种非比寻常的力量。 叶梓看到安欣那微露一角的伤口,也感觉触目惊心,只是目光往上移,那无遮无掩的,又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 不过生死面前,这些也算不了什么,毕竟生死大过天。 在严初九松一口气,垂坐到床边的时候,叶梓便忙捏好安欣的被角,藏住不该露出来的曲线。 “老板,你熬了一整夜,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叶梓指着安欣对他说,“安医生的情况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 严初九微微摇头,没有吱声。 安欣没有苏醒之前,他哪睡得着。 叶梓劝不动,便没再劝,只是去拿来瓶脉动往他嘴里喂,然后默默地一起陪在床边。 吃醋什么的,完全不至于! 因为她了解严初九,换了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话,他恐怕会更加忧心。 ……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直昏迷的安欣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 睡美人终于醒了,不是王子吻醒的,是被血液叫醒的! “安欣!”严初九喜不自胜,忙不迭的问,“你现在感觉怎样?有好些吗?哪里疼?” 安欣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可手脚仍软得像面条,使不出一点力气。 严初九紧张的拦住她,“别动,别动!你伤势刚控制住,需要休息!” 安欣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去感受腹部那致命的伤口。 纱布下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种撕裂剧痛,只是微痛中带着麻痒!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昨晚伤得有多重! 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严初九的血,这会儿她恐怕已经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 安欣抬眼看向严初九,眼中充满感激变,“初九,你……你的血……好神奇!” 严初九点了点头,“它确实比较特殊的,这也是之前你要抽我的血去化验,我坚决不同意的原因。” 安欣恍然,换谁有这样的血液,也不愿意被别人知道,万一被当成小白鼠研究呢? 她再次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发现体内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一股陌生的、却异常蓬勃的生机,像干涸的土地迎来了春雨,每一处都得到了滋润! 另外,还有一种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赖感。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像是无形的丝线,将两人悄然连接,仿佛绑定了系统。 这就是他所说的血契吗? 除此之外,她甚至对旁边工具人一般的叶梓也有股难言的亲近感。 为了活下去,她自愿接受了这一切。 只是此刻真正感受到种种变化,心情复杂难言,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样样有! 半晌,安欣才挤出一句,“初九,谢谢……” “别说这些了。”严初九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不发烫才放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安欣没有回答,只是想再次坐起来。 严初九忙问,“你要干嘛?上洗手间吗?阿梓,你帮帮她。” 叶梓应了声,忙要去找便盆。 安欣无力的晃一下脑袋,“不,我要离开这儿,我现在可能被黑白两道追杀了!不能再拖累你们!” 没等严初九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电话又是叶坚打来的,他说庄园外面来了一群大盖帽,要进庄园检查,现在被他们两兄弟挡在外面。 严初九皱眉,一波还没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安欣,我先上去处理点事情,你给我好好待在这儿,哪都别去,等我回来再说!” 严初九向叶梓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照顾好安欣,自己则快步离开了游艇。 第1145章 事若反常必有妖 严初九上到庄园主路,远远就看见铁门外停着两辆印着“行政执法”字样的车辆,五六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那里! 为首的是一名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他也分不清是哪个部门的制服! 不过他们之外,还有白沙村村委会的人陪同前来,照想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冒充的。 叶坚和叶强两兄弟正挡在门前,哪怕村委会的人从中说情,也坚决不让进门。 气氛,看起来很是僵持。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换上了一副热情表情,迎上去说,“各位领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严初九。” 一边说话的时候,他还一边往身上摸,显然是想学昨晚那个陈龙泉给众人发烟。 只是摸半天也没摸到,倒是叶坚比较机灵,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软双喜递过去。 严初九接过便给那中年男人派烟,“领导,你抽烟!” 中年男人完全不理他递来的烟,只是亮了一下证件,“我叫黄志强,镇上下来的,主要负责生产安全和消防这两块。我们接到群众反映,说你这个庄园可能存在消防隐患,过来例行检查一下。” 这个黄志强明显是很会说话的,群众反映明显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举报者,永远在场,从不露面。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庄园内部,目光尤其在平房,以及正在建设的实验室多停留了几秒。 严初九暗里微微皱眉,这时间点是不是过于巧一点呢? 昨晚庄园刚发生了事情,今天就来了例行检查? 别不是那伙找安欣的人耍阴招,想借官方的手进园搜人吧? 严初九一肚子疑问,脸上的笑容不变,摆出极为配合的态度。 “欢迎欢迎,我们绝对欢迎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来,领导们请跟我走。” 严初九说着,这就亲自领着检查组往庄园里面走。 “我们这儿现在正在搞建设,消防安全是头等大事,一直都很重视的。” 严初九刻意引导着路线,避开了平房和通往码头的岔路,带着他们前往养殖区、以及正在施工的实验室工地转悠。 “领导你看,我们这消防通道都是按标准预留的,绝对畅通。”严初九指着宽阔的路面,“那边的养殖区,我们配备了灭火器,定期检查的……” 检查组的人显得很专业,一边听严初九介绍,一边详细检查,一边拍摄记录。 他们检查了灭火器压力是否正常,询问了是否有易燃易爆物品堆放,查看了电路铺设是否规范等等。 严初九对答如流,该展示的展示,该解释的解释。 至于养殖场里的鱼多少钱一条,实验室又投资了多少,则是半个字不提。 这又不是装逼大赛,该低调就低调。 众人查看一通后,发现庄园的基础消防确实做得不错,一时半会儿竟然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甚至可以做为消防安全模范单位向别的农村企业推广! 他们在养殖场和实验室都转了一圈后,回到了平房这边。 严初九尽管巴不得他们立即滚蛋,但还是做戏做全套,佯装热情的给他们沏茶。 人生如戏,从来靠演技! 黄志强环顾平房,连卧室和厨房都转了一圈,这才点了点头。 “嗯,严初九,你这的消防工作做得还可以,连住的地方都配了灭火器。不过,我们接到反映,说你这庄园里还有个私人码头和大型游艇?这类水上设施和大型船舶的消防安全也是重点,带我们去看看吧。” 严初九心里一紧,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领导,码头和游艇那边……现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黄志强的眉头一皱,语气严厉起来,“有什么不方便的?消防安全无小事,必须全面检查!” 旁边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也帮腔:“就是,码头、游艇都是重点区域,万一出事就是大事,快带我们去!” 严初九脸上还带着笑,可是双脚却钉在那儿似的一动不动。 “领导,你们说得对,消防安全确实是大事,不过游艇是我个人的私有财产,价值比较高,现在正处于封闭养护状态,里面上午才刚刷油刷,实在不方便你们检查。” “私有财产?”黄志强冷哼一声,“就算是私有财产,只要存在公共安全风险,我们就有权检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可以采取强制措施!”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严初九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挺直了腰板,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领导,我尊重你们的职权,也积极配合了检查。但是,我的私人游艇,属于我的合法私有财产,受法律保护。” 黄志强立马就要反驳,“你这……” 严初九却不给他插嘴的机会,继续说,“根据相关法律法规,你们要检查船舶内部,需要出具专门的检查文书,比如海事部门或者公安部门的相关手续。请问,你们有这方面的文书吗?” 这波反杀,有理有据有节,堪比教科书式维权。 镇上这些职能部门,权限主要在地面建筑和公共区域! 对于私人船舶这种特殊资产,确实不能想查就查。 黄志强被问得一滞,他们这次来得仓促,哪里有什么针对游艇的专项文件? 叶坚和叶强兄弟俩互看一眼,心里暗说一个服字:知识就是力量,懂法就是底气! 一个下属见领导被逼得下不来台,立马呼喝,“严初九,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这是为了安全负责!” “我的态度很明确,配合检查,但也依法维护自身合法权益。”严初九寸步不让,“码头区域,你们可以在外面看看。但游艇,没有合法手续,谁也不能上去。” 严初九看起来似乎不算强壮,甚至有点富婆喜欢的消瘦,可是一挺起身来,也显得虎腰熊背,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叶坚和叶强也默不作声地往他身前站了一步。 兄弟俩像左青龙右白虎,无声地支持着严初九。 检查组的人,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这么硬气,而且对法规门儿清。 硬闯肯定不行,那是违法。 继续纠缠下去,对方要是较真起来,他们反而被动。 黄志强盯着严初九看了几秒钟,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但严初九眼神坦荡,毫无惧色。 “好,很好。”黄志强最终点了点头,语气意味不明,“码头我们看了,情况我们会记录。至于游艇……希望你确保它的消防安全,如果出了问题,你负全责!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手下悻悻地转身离开。 看着执法车辆远去,严初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也惊出了一层细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摆明就是冲安欣来的。 农村庄园查消防,查个毛线! 以前根本没这样的先例。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看来安欣这事,到现在只是个开始,并不是结束啊! 第1146章 我带你浪迹天涯 当严初九回到游艇上的时候,安欣已经叶梓的伺候下穿上了点衣服。 吊儿郎当的,实在不像话。 不过穿是穿了,但依旧有种穿了但没完全穿的随意感,只是一件抹胸。 看见严初九回来,叶梓就第一时间将安欣的被子拉了上去。 安欣这样的绝色,不说男的,就是她见了心都怦怦直跳。 安欣却是第一时间询问,“初九,发生了什么事?” 严初九想着她伤重未愈,没必要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语气轻描淡写,“没什么,只是一些职能部门来例行检查罢了。” 叶梓疑惑的问,“老板,他们来查什么?我们的码头和实验室都有正规的报建手续,不违法啊!” 严初九只好告诉她,“他们是来查消防安全的!” “查消防?”叶梓听得愣了下,然后忍不住叫唤起来,“有病吧,我们这是乡下农村,原生态的绿色庄园,根本就存在……” 严初九忙悄悄冲她使个眼色,显然是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叶梓终于会过意来,忙闭上了嘴。 安欣心有玲珑,已经看出了端倪,微微摇头,“初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多半是冲我来的。” 严初九赶紧摇头,“不,跟你没关系,就正常检查罢了。” 安欣叹口气,不再跟他争辩。 严初九想劝她不要多想,可是她的智商明显比自己还高,没那么好糊弄。 刚才那些人明着是检查消防,其实就是寻找安欣,想要确认她到底在不在庄园,否则怎么会连平房的垃圾桶都不放过。 在他陷入沉默的时候,安欣已经再次开口,“初九,你还是让我走吧!他们不找到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严初九也知道,安欣留在游艇上也只是权宜之计,必须尽快让她离开,庄园才可能恢复平静。 他沉吟一下,终于点头,“好吧!” 安欣这就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只是才一动眉头就皱了起来,显然是牵动了刚开始愈合的伤口。 “你别动!”严初九忙伸手压着她的肩头,“先躺着,我准备一下,然后带你离开。” 安欣愣住了,“你带我……去哪儿?” 严初九微微摇头,“这个等我准备好了再说,你先睡一觉吧!” 安欣仍有些犹豫,“可是……” 严初九明显不是跟她商量,只是宣布自己的决定,“就这样决定了!我去张罗!” 严初九忙拉着叶梓离开主卧,然后去准备路上所需的生活物资。 叶梓悄声问,“老板,你准备带欣姐去哪啊?” 严初九听得愣了下,之前不是叫安医生的吗?怎么一转眼就变成姐姐了?你们的感情进展比我和她的关系还快呢! 女人的友谊,有时候就像速食面,三分钟就熟。但有时候又很塑料,说散就散! 不过这只是细节,没必要在意! 严初九也不瞒叶梓,“我想带她去月牙屿!” 叶梓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月牙屿与世隔绝,一般人别说找过去,甚至连这个地方都没听说过。 另外,月牙屿的位置也很特殊,已经靠近公海,进可攻退可守。 再另外,岛上还有温柔贤惠样样能干的花姐,安欣去了之后,必定会被照顾妥贴…… 正在叶梓沉思之际,严初九又跟她商量,“阿梓,我能不能借之前卖给大哥他们的钓鱼艇用一下!” “呃?”叶梓没有反应过来,“你想用钓鱼艇带欣姐去月牙屿?可游艇不是很好吗?要是觉得费用太大的话,用那艘游钓艇也可以啊!” “不是费用大不大的问题!” 严初九如今身家过十亿,有足够的路费去追逐诗和远方,几十万的花销,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他指着停在码头上的游艇与游钓艇对叶梓说,“这两艘船,明显已经被别人记住了,只要一离开海湾,恐怕就会引发关注。” 叶梓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没问题,我让大哥他们现在就把船开过来。” 严初九摆手,“现在不要,白天人多眼杂,半夜再开过来吧!” 叶梓听得不禁感叹,自己这个老板,平时做人喜欢大开大合,不拘泥泞,可小心起来真的不是一般的谨慎。 她没再多话,只是给大哥叶坚发了个严初九要用船的信息,然后就去庄园摘新鲜又耐储存的瓜果蔬菜。 一切都准备妥当,已经入夜。 不过严初九并没有立即出发,而是回了家,先安排好家里的事情。 时间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四点半,他才将安欣抱进了悄悄开进海湾的钓鱼艇。 这个时间点出发,完美避开了所有早起和晚睡的人。 在叶梓也要跟着上船的时候,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拉住她的手,“阿梓,你留下吧!” 叶梓愣住了,“……不需要我陪着去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我也想你陪我去,但我也不知道要离开多长时间,庄园上很多事情都离不开你。这是我的根基,有你看着我才能安心。” 叶梓虽然很想和他一起出海,可现在成为庄园大总管,确实没办法离开太长的时间,否则一切会乱套。 尽管不情愿,但为了大局着想,她也只能留守庄园。 …… 当天开始蒙蒙发亮的时候,严初九和安欣已经远离陆地,身处于茫茫大海之上。 严初九站在驾驶舱内,熟练地操纵着方向盘,目光却不时瞥向下面的船舱。 安欣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仍让她处于不稳定之中。 他想将安欣送到月牙屿去养伤,出发前也已经打给了周海陆,跟老人商量过! 周海陆没有托手肘,痛快的答应,还说花姐懂得怎么照顾受伤的病人,让他尽管把人带去就行。 …… 海风迎面拂来,带着咸湿的气息,却吹不散严初九心头的凝重。 安欣受伤背后的原因,恐怕是追查母亲遇害的线索导致! 她查到了什么? 前晚那些又是什么人? 看他们的身手,明显不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反倒个个都是练家子! 昨天来查消防的,也明显是官方的人。 这些人的背后,无疑是一股庞大的势力,否则不能驱动黑白两道。 严初九甩甩头,强迫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些事情,集中精神驾驶。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安欣的伤养好,其他的,等她好转再说吧! …… 时间到了中午,航行已经过了小半程。 严初九担忧安欣的状况,怕严重的颠簸会影响她的伤势,没敢一味的埋头赶路,选择了一处平静的海湾暂时熄火停靠。 之后他就赶紧走进船舱,进入了那狭小的卧室。 小舱门一打开,一股混杂着血污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 严初九凑上前,目光瞬间被床上的景象攫住。 安欣仍陷在昏睡里,原本盖在身上的薄被已经滑到一旁。 她整个人像裹了层厚重的黑色海泥,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脚踝,甚至顺着床沿滴落在木板上,凝结成暗沉的硬块。 她的眉头蹙得紧紧的,睫毛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呼吸虽平稳,却带着压抑的轻颤,显然还在承受异变的余波。 严初九微愣一下后便平静了下来,这样的症状,他当时也经历过,连续排了一个星期才彻底干净。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只是换了个体验者。 他上前探了一安欣的体温,不算烫,只是温温的,比刚才更接近常人温度。 他松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那黑糊糊的东西上。 这玩意儿黏在身上,不止臭,也难受! 时间长了,整个人都像咸鱼一样臭不可闻,必须得赶紧清理干净。 叶梓没跟来,这种苦差事,也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唉,命苦! 第1147章 欣姐,今天的臭味,是你涅磐重生的开始 严初九转身去了打来盆温水,又找了条柔软的毛巾,这才回到床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擦车更是如此! 他拧干毛巾后,蹲在床边,目光落在安欣被黑垢覆盖的脸颊上。 那层黏稠的物质,裹着浓浓的咸腥味! 换了一般人,或许会hold不住,嫌弃得掉渣,味道实在太重了,比螺蛳粉还带劲! 严初九却没有,因为他也有过同样的经历,知道这是身体里排出的杂质,也是生命力复苏的迹象。 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他:今天的臭味,是涅磐重生的开始! 当温热的毛巾接触到安欣的肌肤时,她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不过却没有醒来。 严初九想让她尽量多睡一会儿,放轻了动作,从她的额头开始擦起。 黑垢看起来黏糊,却很容易被温水化开! 没一会儿,便露出了底下细腻白皙的皮肤! 排毒的效果,堪比美容院套餐来得更实在,也更见效果。 “忍忍,很快就好。” 严初九低声呢喃,像是怕吵醒她,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毛巾擦干净了脸颊后,那张绝世容颜就清晰的展现在眼前。 肌肤明显要比之前更白皙,更细腻,也更光滑了! 吹弹可破、肤若凝脂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严初九以前不太理解,现在看到安欣如蛋白般的肌肤,终于了解了。 他搓洗一下已经黑得不像话的毛巾,顺着她的脖颈继续往下擦拭。 手指偶尔碰到她的肌肤,温热的触感传来,腻滑得惊人! 这是鲜活的、真实的安欣,不再是昨晚那具濒死的躯体。 看着她美轮美奂的模样,小九不由自主的致敬,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为了稳住心神,他忙念叨起来,同时尽可能的把注意力集中在清洁上。 毛巾掠过安欣颈间的锁骨。 那里的黑垢较薄,擦拭干净后,锁骨的轮廓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带着一种脆弱又勾人的弧度。 安欣的呼吸忽然变得有些急促,眼睫毛颤得更厉害了,像是要苏醒过来。 严初九立刻停手,静静等了片刻,见她又陷入沉睡,这才继续往下擦。 接下来要擦到她的手臂,他小心地将她的胳膊从被子里挪出来。 五指修长柔美,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捏就碎! 指腹间有着淡淡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手术刀所形成的,此刻却软得让人心疼。 严初九轻轻的擦拭着,动作格外轻柔,连指缝都仔细擦到,比对待地下室的古董更认真十倍不止。 刚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这是件苦差事,差点就让给评论区那些小可爱了,这会儿才发现,这是一种极致的享受。 随着黑垢被一点点清理干净,莹白的肌肤不停露出来,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那种感觉,比将独头蒜剥得晶莹干净更解压,更治愈! 当他掀开安欣上身盖的被子,要开始擦拭肩膀时,心跳就无法自控的快了起来。 离开庄园之前,叶梓已经帮安欣换上了那种比较方便的抹胸。 中间之外,上下都有明显的黑垢。 这些地方,一个男人去擦拭,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只是有强迫症的他,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正人君子与好涩之徒打了一架后,后者轻而易举的赢了。 严初九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可她真的需要帮助。 他便拿着毛巾,继续进行擦拭。 只是一双原本平稳有力的手,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 不要误会,不是因为血气方刚缺少定力,现如今的严同学做人经验已经很丰富,见过很多大场面了。 他仅仅只是怕不小心触碰到安欣的伤口,仅此而已。 值得庆幸的是,表面能看得到的黑垢并不多。 擦拭过后,圆润的肩头,腹部的马甲线,已经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当严初九犹豫着要不要好人做到底,把那些表面看不见的黑垢也擦干净的时候,安欣终于有了动静。 她眼皮缓缓撑开一条缝,朦胧的视线落在严初九身上,带着刚睡醒的迷茫。 “醒了?”严初九忙停止动作,轻声告诉她,“我在给你擦身,你身上的污垢要清理干净。” 安欣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严初九蹲在床边,手里拿着条沾满黑垢的毛巾。 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被掀开的被子,以用大片暴露在外肌肤上,终于搞清楚了状况。 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人也下意识的要往被子里缩。 只是浑身无力,仅有胳膊能勉强动弹一下。 安欣羞得不行,声若蚊蚋,“我……我自己来就好。” “你现在没力气,让我帮你吧!”严初九按住她的胳膊,语气不容拒绝,却没半分强硬,反而带着安抚,“别怕,我会小心,不碰到你伤口。” 霸道中带着温柔,一般女孩根本拒绝不了! 纵然是安欣这种不一般的女孩,也没能例外! 她咬了咬唇,没再说话,只是将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泛红的耳朵。 之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毛巾在身上移动! 那微凉又透着温热的触感,从肩膀滑到手臂,再往下擦到腰侧! 腰侧离她的致命伤口很近,严初九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慢! 他的毛巾只擦到伤口周围的皮肤,完全避开了贴着纱布的地方! 只是当他的手碰触到腰上肌肤的时候,安欣还是不免颤了又颤,感觉像被羽毛挠过似的,又酥又麻! 这感觉,比做spa还刺激! 严初九也察觉到她的紧缩,紧张地询问,“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再轻点哈!” 安欣慌乱的回应,“没,没有!” 严初九便又征询她的意见,“那我继续?” 安欣哭笑不得,心说你不做都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了,怎么还问我呢? 如果是以前,她就不理他了! 只是这会儿接触到他投来的期盼眼神,她又忍不住轻点了一下头,“嗯!” 严初九这才继续动作起来。 安欣仔细看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专注又认真,没有半分亵渎,只有心疼与怜惜!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就感觉心跳好快,脸颊发烫! 无法与他对视之下,只能看向天花板以掩饰自己窘迫与羞臊。 上身勉强擦完之后,严初九给她将被子盖上。 安欣正想松口气时,却感觉下身骤然一凉。 严初九盖好上面后,竟然掀开了下面的被子。 一时间,安欣就欲哭无泪。 煎熬了那么久,原以为已经彻底结束了,没想到刚刚过去的仅仅只是上半场! 她很想让导演停一下,让自己缓口气,真的遭不住了! 第1148章 大家都一样,我就不尴尬了 严初九察觉到安欣骤然变得僵硬与紧绷,这就告诉她。 “你的腿上也有不少污垢,要擦干净,否则今晚会很臭的!” 安欣窘迫得不知该怎么回应了,因为不用等到今晚,现在已经嗅到自己身上臭不可闻了。 她努力的挤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若,若琳和嫂子她们,也是这样吗?” “嗯!”严初九点头,努力的安慰她,“不止她们……” 安欣被吓了一跳,“还有很多女人也一样?” 严初九算了算,也没有很多,就还有桥本结衣和黄若溪而已。 不过这些只是细节,他觉得可以跳过,“我是说我当时也一样,甚至比你身上的更多!” 安欣微松一口气,大家都半斤八两的话,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严初九见状便劝说,“你不要紧张,腿放松一些,我只是替你清洁,不干嘛!” 安欣苦笑,女人的腿,就是女人的致命要害,哪能轻易松开呢! 科室里有着丰富恋爱经验的小护士曾告诉过她:永远不要听信男人只是蹭蹭的话,那是假的。如果有例外,那也不算个真男人! 只是看着严初九的期盼眼神,她又很想放松下来,偏偏身体不听话,又腿依旧绷得很紧。 作为医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人体的构造与敏感,但也正因如此,这种超越普通医患界限的接触,才更让她无所适从。 科学一点概括:大脑觉得这是必要的清洁,但身体防御机制已全面启动。 “安医生!” 严初九见安欣始终没法放松,这就换了个正式的称呼,仿佛私人频道切换到了公共频道。 “你知道人为什么在极度紧张或者受伤后,像大腿内侧、脖颈、腋下这些地方会尤其紧绷,甚至积聚……代谢废物吗?”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安欣的知识领域,她就不由看向严初九。 严初九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班门弄斧,“是因为太过兴奋,容易出汗,对吧?” 安欣忍不住纠正他,“确切的说是是交感神经过度兴奋,局部血液循环不畅,乳酸堆积,加上皮脂腺和汗腺在应激状态下分泌异常!” 严初九顺势接口,“那我现在帮你擦身,是完全为你好是吧?” 安欣再次给予标准答案,“湿敷或清洁,可以促进循环,放松肌肉,避免后续可能出现的酸痛和感染风险。” 严初九摊了摊手,“既然这样,你有什么理由放松不下来呢?” 这下,安欣被严初九虽然词不达意,却是极为正当的理由说服了。 这不是纯粹的暧昧接触,是必要的术后护理。 作为医生,应该理性看待。 努力了又努力之后,她一直都紧绷着的双腿终于有所放松下来。 最少,严初九伸手去扳的时候,已经能勉强分开,不再像刚才那样,僵硬得像条柴,还被502黏住似的。 “对,这才乖嘛,放松些,很快就好哈!” 严初九一边甜言蜜语的哄着她,一边拿着湿毛巾温柔擦拭。 当毛巾带着他手上的力道,由下至上掠过小腿的肌肉时,那股难以言喻的酸胀感和松快感,让安欣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这种被照顾、被安抚的感觉,像细微的电流,击穿了她所有防线。 严初九感觉到她的腿越来越放松,不再硬得像石头,便不再说话, 他只是专注地、耐心地,一寸一寸地帮她清洁。 从纤细的脚踝,到匀称的小腿,动作始终规矩而克制。 然而就算这样,安欣还是时不时颤抖一下,仿佛疼得厉害似的。 严初九忍不住问,“我弄疼你了?” “不,不是!”安欣轻轻摇摇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就……就是有点痒。” 她看着严初九近在咫尺的脸庞,心脏像拖拉机加速般突突突地跳个不停! “没事,你,你别管我,继续!” 安欣为了让自己平静些,说完这话就闭上眼睛。 只是失去视野后,却让她的肌肤感觉更敏锐。 严初九手里的毛巾缓缓划过肌肤,像有无数只小蚂蚁在上面爬! 她有种无法自控要发出声音的冲动,意识到这点,赶忙紧紧咬住唇。 严初九发现她的异样,以为是伤口抽着疼,忙将擦拭的动作放得更轻更柔。 这一来,安欣就感觉更要命了。 整个船舱,安静得似乎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心跳声。 “好了,这条腿可以了!” 当严初九这样说的时候,安欣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另一条腿往他跟前移了移,配合得不能更配合。 趴在舱门处给他们放哨的招妹,不由换了个姿势,尾巴却是晃荡着摇了一下。 它觉得,人类真是一种情感复杂的动物,一边讲着大道理,一边做着脸红心跳的戏码! 远不如它们直接,只要看对了眼,废话绝不多说。 不过也正是有了这样的前奏,也更期待主旋律的发生。 非要让它形容一下两者的区别:那就是主人带自己去吃的路边快餐与住家私房菜。 快餐只能填饱肚子,吃过就忘了。 私房菜色香味具全,吃过之后还回味无穷。 例如叶梓做的肉包子,小姨做的酱汁鲍鱼。 严初九只当招妹是条傻狗,远不知道它比自己想的还多,他只是专注眼前的事情。 来来回回换了近十盆水,可是擦不完,根本擦不完。 前面之后,还有背面。 换下来的脏水,他也不敢随便往海里倒。 他的小便会引来鲨鱼,这种带着黑垢的污水又会引来什么,谁也不知道。 安全起见,他用一个大桶全都装了起来。 忙碌之中,他额头上的汗越渗越多,后背的T恤都湿透了。 一直到将安欣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擦干净,只剩下伤口,以及不可描述的部位之外,,这才瘫坐在床边,长长舒了口气。 他只是累,安欣却感觉自己像死过一回。 对于未经人事的大姑娘而言,这实在太要命了! 偏偏严初九这个杀千刀还要采访她事后感,“安欣,现在有没有感觉身上舒服一点吗?” 安欣哭笑不得的看向他。 严初九疑问,“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儿没擦干净?” 安欣张了张嘴,最终却是欲言又止。 确实有地方没擦干净,只是没办法说。 他一个大男人,能帮自己把手手脚脚擦干净就已经很不错了! 半晌,安欣才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都,都……反正已经可以了!” 严初九伸手要掀已经盖上去的被子,明显要再检查一下。 安欣忙缩了缩,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 严初九这才想自己刻意避开的要害,犹豫一下,终于壮着胆子问,“那个……要我帮你完全擦干净吗?没关系的,我不怕脏也不怕辛苦的!” 安欣被问得脸红耳赤,忍不住就轻轻横他一眼,你是不怕脏,可我怕丢人啊!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眼神,如幽似嗔,竟充满了无限风情。 严初九看到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冰山美人,开始融化的时候,比五羊甜筒还诱人! “不,不用了,我自己…等会儿有力气了再弄吧!” 严初九仍想好人做到底,“可是……” “求你了,放过我吧!” 安欣说完这句,整张脸埋进枕头里,只留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巾上,像只受惊的鸵鸟! 以前在医院,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永远是冷静自持! 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狼狈不堪、需要人悉心照料的一天。 不过也是这样的时刻,让她看清了严初九藏在吊儿郎当外表下的细心与可靠。 只是这体贴的程度,简直让人受宠若惊到想逃! 那样的地方,实在不敢劳烦他! 这要是真让他上手,她以后怕是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了。 严初九见她竟然用上了哀求的语气,感觉很是冤枉。 自己只是想好人做到底而已,完全出于好心啊! 你问问评论区,谁愿意给你干这种又脏又累的苦力活? 真是的! 第1149章 难以抗拒,海王的温柔 严初九从船舱出来,将最后一盆脏水倒进了蓝色大桶里,还用带卡扣的盖子将它盖住。 海风迎面吹来,带着入秋后的些许凉意,让他的心神也随之一醒。 不过想到的并不是没能好人做到底的遗憾,他是正经人,想的都是正经事。 安欣现在身上只有抹胸和短裤,好看是好看,但很容易着凉。 她现在伤重未愈,要是再感染上风寒,那可不得了! 严初九这就在行李中袋里翻找起来,终于找到一件女式睡衣。 这是临行前,叶梓替安欣准备的,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套别的衣服。 尽管那些都不是严初九喜欢的款式,布料太多了,但这是在逃命,又不是去旅游,也没办法挑三拣四。 他拿着睡衣走回床边,“安欣,来,穿上件衣服,别着凉了。” 安欣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眼神躲闪,显然是刚才被折腾怕了! 要是再发生点什么,她真的要崩溃了! 不过看到严初九关心的神色,她也不知道什么鬼,竟然无法自控的点了点头。 严初九便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来,让她靠在床头的软垫上。 安欣的身体还很虚弱,稍一坐起便轻轻喘了起来。 额头鬓角沁出的薄汗,让几缕发丝贴在脸颊,反倒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靡丽。 严初九看得又有些失神,忙将干净的睡衣递到她面前。 只是目光不经意落到抹胸上,呼吸蓦地一滞,连动作都慢了半拍。 那抹胸是叶梓匆忙间寻来的素色款,质地柔软却也轻薄。 经过之前温水擦拭,这会儿边缘多少有些湿迹,因此更贴合她的身体,将起伏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 刚才的时候,严初九只顾着清理,也没心思仔细看。 这会儿阳光从舷窗斜斜洒进来,照在了她莹白的肌肤上,让那抹简单的遮挡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意味。 肌肤上原本覆盖的黑垢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有雪白,以及细腻,仿佛上好的羊脂玉,连细微的绒毛都看得真切。 每一次起伏,都牵着他心尖跟着发软。 安欣察觉到严初九的目光,肩头微微瑟缩,下意识想遮掩。 耳尖的红意一路染到抹胸边缘的肌肤,像是上好的宣纸上晕开的淡胭脂,艳得恰到好处。 严初九看见她慌张的样子,忍不住斗胆的逗她,“之前在你的公寓,你可比现在勇多了哦!” 安欣瞬间就想起了自己当时无遮无掩的站在他面前的模样,一时间羞臊得想往船底钻去,同时还想拧一把这个男人! 只是手上又无力,只能又瞪他一眼。 这一眼的风情,眼波流转间带着点嗔怪,又有点羞涩,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美不胜收。 严初九再次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安欣,我……帮你把衣服穿上吧!” 安欣的身体微微发僵,却没有拒绝,只是默许的看着他。 严初九小心地帮她套上睡衣,手指尽量避开她的肌肤,却还是难免碰到! 每碰一下,两人的心跳都要乱上几分。 好不容易,安欣终于穿上了睡衣。 严初九又扶她躺下,仔细掖好被子的边角,连颈窝处都塞得严严实实,细心程度,堪比月嫂。 “安欣,现在感觉些了吗?” 安欣轻轻点头,“嗯!” 严初九又体贴的问,“要上厕所吗?” 安欣又下意识的点头,“嗯!” 严初九这就左右寻找起来,显然是要给她找便盆。 “不!”神思恍惚的安欣见状终于反应过来,“我现在不急。” 严初九停下来,但仍然体贴得让人发指,“那你急的时候就告诉我,我来帮你!别不好意思,没关系的。我真的不怕脏也不怕辛苦!” 安欣欲哭无泪,但心里的感激又如潮水般汹涌,“初九,谢谢你。” “跟我还说这个?”严初九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好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安欣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 尽管已经被折腾的心力交疲,可她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刚才严初九给自己擦身的画面! 他认真的眼神,轻柔的动作,还有偶尔碰到她皮肤时的微凉指尖。 想着想着,她感觉好像发烧了似的,脸颊都热了起来,忍不住暗骂自己! 安欣啊安欣,你怎么回事? 刚经历了生死,你就在这儿想七想八? 再怎么的,也得等伤好了之后啊! …… 十一米长的钓鱼艇,相比于游钓艇,以及豪华的游艇,条件明显就差了很多。 值得庆幸的是,该有的设施也算齐全! 有卧室,有洗手间,以及做饭的地方。 两人就算漂泊在海上,也不至于风餐露宿! 严初九检查了一下这次带来的生活物资。 油盐酱醋,瓜果蔬菜,各种肉类都齐备。 想到这会儿安欣身体虚弱,必须吃些有营养又好消化的东西,这就准备做个青菜瘦肉粥。 淘洗大米时,他忍不住想起安欣刚才躲闪的模样,眼神羞涩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 那妩媚温柔的神态,实在是迷人! 这,才是活生生的女人啊! 以前那个安欣,也不是不美,但太过冰冷,也太过理智,完全没有现在这样的情感与温度。 砂锅架在燃气灶上,渐渐就沸腾起来! 米汤涌起的泡沫溢了出来,发出“卟哧卟哧”的响声。 严初九赶紧调小了火。 他记得小姨说过,熬粥要武火沸,文火煨,这样煮出来的粥才会绵密得能挂住勺子。 加进粥里的食材要后面放,不然会煮得稀烂失去口感。 严初九先放的是肉,叶梓昨儿半夜去买的农家土猪肉。 自养的猪会稍微肥一些,却带着天然的肉香,味道比养殖场那些速成肉强百倍。 严初九很有耐心的将肉切成浅浅的薄片,放入姜丝,加少许盐、蚝油、生抽、和淀粉抓匀。 这样能让肉入味,也能锁住鲜嫩,入口不会发柴。 下完肉之后,严初九让它们沸腾了好一阵,确认肉煮熟煮透! 猪肉可不比牛肉,牛肉还可以相对生食,猪肉却是万万不能的。 读得书少的他,曾去深入研究过。 牛肉的生食风险,主要是沙门氏菌、大肠杆菌,但大多集中在肠道和肉品表面,藏在深层肌肉概率极低! 生食的牛肉,只要是远离消化道,被病原体污染的可能性就小。 猪肉就不同了,各种细菌或寄生虫是深入肌肉的,难根除。 绝不是表面加热或简单处理,就能轻易杀死,必须得高温烹煮才行! 评论区的小可爱们,学废了没? 不过你硬要说云省那边的人能生吃猪肉,而且完全没事,那只能说他们……命比较硬! 严初九看见肉熟透了,这才加入青菜。 青菜是庄园里摘的菜心,选得最嫩的中间一段,切成碎末放进去! 绿色的菜末,飘在雪白的粥里,看着就有食欲。 随着严初九的搅拌,混着肉味的米粥香气也在钓鱼艇上弥漫开来。 海里的鱼能不能闻到另说,反正船舱里的安欣已经馋得直流口水了…… 第1150章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严初九找了个带手柄的浅口碗,盛了小半碗后才端着走进船舱。 安欣看见他端着碗进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以前她的胃口并不好,三餐吃得比猫还少。 只是这会儿,她却觉得十只猫都不够自己吃。 那股强烈的饥饿感,是前所未有的。 安欣有点迫不及待的问,“煮好了?” “嗯!”严初九应了声,将粥放到床头边上,“别着急,还很烫,要晾一下才能吃!” 安欣看了那粥一眼后,忍不住问,“没有鱼呀?” 严初九愣了下,瞬间想起自己受伤时疯狂想吃鱼的念头,“晚上吧,晚上我给你做鱼吃!” “好!” 安欣乖乖答应,眼神又落回了粥碗上,像只盯紧猎物的小馋猫。 有些渴望,不止在胃里,更在心里…… 严初九这就帮她调整枕头,让她能半靠着坐起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她! “伤口会不会疼?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不会!” 安欣微微摇头,目光却紧巴巴地盯着那碗粥,手指忍不住动了动,实在是太饿了,想自己动手。 严初九见她饥饿难耐的样子,只好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凉,又用嘴唇碰了碰确认温度,才递到她嘴边! “来,张嘴,我喂你吃。” 安欣很是羞涩,长这么大,她还没被男人这样亲昵的喂食过。 只有小时候,爸爸还在世时,给自己这样喂过! 不过想到身子都让他擦了,喂粥就好像变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人似乎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女人,一旦突破了底线,别的都是小事。 另外,矫情给谁看呢,眼前的可是将自己从鬼门关里拽回来的男人。 安欣犹豫一下,终于破罐子破摔似的张了嘴。 温热的粥滑入喉咙,米粒熬得软烂开花,肉片滑嫩不柴,菜末带着脆甜,鲜美的滋味在舌尖炸开! 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被这股暖意裹住了,身体的虚弱也消散了几分,舒服得忍不住半眯起眼。 安欣不由抬眼看向严初九。 见他正专注地盯着勺子,眉头微蹙,那神情比自己给病人做手术时还认真,生怕烫到自己似的! 午后的阳光从舷窗洒进来,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原本刚硬的线条都变得格外柔和,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带着温柔。 这一刻,粥香袅袅绕鼻尖,海浪拍击船身的声音“哗啦哗啦”,温柔得像妈妈哼过的摇篮曲!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连空气都变得黏腻又惬意,岁月静好得不像话。 安欣突然想起昨晚他给自己喂血时的决绝,想起他守在床边时的焦灼,想起他刚才小心翼翼擦拭的专注! 这些画面像电影片段似的在脑海里闪回,让她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以前总信医者不自医,现在才懂情者难自渡! 严初九,就是自己最对症的解药啊!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可不是幸运嘛,死里逃生还捡了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救得了命、喂得了粥的男人! 这运气,比中五百万彩票还离谱! 毕竟彩票只能换钱,他能换命啊! 安欣心中感触万千,眼眶都泛起湿意,缓缓对他说:“初九,这次要不是你,我恐怕就真的死了!”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无数问题涌到嘴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要死揪着你不放? 只是看着安欣还苍白的面容,他又意识到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安欣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最需要的是静养,不能受情绪波动的刺激! 严初九便把一肚子疑问生生咽了回去,笑着用将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别到脑后,“你能大步迈过这道坎就好,现在先不提那些烦心事,来,好好吃粥,啊——” 安欣看着他温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像初春消融的冰雪,乖乖配合地张开了嘴。 招妹趴在床尾,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着地板,暗里却是松了口气! 这俩货终于不绕弯子了! 早这样多好,之前兜来兜去的,比它追着老鼠跑半宿还累。 不过安欣这会儿半死不活的,以主人的温和性格,多半不会在这个时候鞭打她! 那……就表示没戏看了! 招妹耷拉下耳朵,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 昨晚严初九忙前忙后收拾出海的东西,它也没睡好,一直黏在他的屁股后头,生怕一个疏忽就成了岸上的留守狗子。 严初九给安欣一连喂了四碗粥,见她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却不敢再喂了! “安欣,你不能再吃了!” 安欣以前一碗粥吃四口就饱了,现在却是吃了四碗觉得还能再来四碗,忍不住央求,“再吃一碗,再吃一碗嘛!” 话说出口后,她就忍不住脸红耳赤,因为以前看到小护士打给男友时发嗲的语气,心里极度鄙视。 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呸,最不要脸才是真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啊! 严初九为她的身体着想,不敢过分宠溺,“你已经吃了不少,得少量多餐知道吗?不然你的胃会受不了的。” 安欣仍然想吃,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严初九受不了这种又软又柔又湿的眼神,只好退一步,“我带了不少水果来的,等会儿给你弄点石榴吃吧,石榴有点酸,能帮助消化!” 安欣很想摇头。 她现在不是怀孕,不想吃酸的。 她是在变异,想吃腥的,重口味的。 不过她又清楚,严初九的语气虽好,可也不是跟她商量,只能无奈的点头。 严初九收拾碗筷出去,心里却很高兴。 能吃就有补,安欣的胃口如此之好,说明身体正在迅速恢复。 安欣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心里那点小委屈又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与踏实,像有颗小太阳在胸口照着。 自己,真的活过来了呢! 活着的感觉,是粥的香气,是阳光的温度,是他的温柔,美好得让她想落泪。 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自己和他谈恋爱了! 什么良知,什么道德,通通见鬼去吧! 死了不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这样上能救命下能喂粥、细心又靠谱的男人,绝不能撒手,必须焊死车门坐到底! 至于若琳那儿…… 唉,自己也不想,克制得不能更克制了。 可是没办法,已经和他绑定了血契,想断都断不了了! 第1151章 论女钓友如何上瘾 下午,游钓艇继续航行。 严初九顾及安欣的伤势,没有紧赶慢赶,而是平稳的缓慢行驶,让船上的颠簸尽可能小一些。 因此直到傍晚,行程也才过了一大半。 眼看着时间来到了五点出头,严初九果断选择一处无名岛屿停靠。 钓鱼佬的直觉告诉他,这里能避风浪,而且可能藏有巨物。 船一停稳,他就开始准备晚饭……的食材。 安欣中午说要吃鱼,严初九这次出海并没有准备鱼,因为觉得完全没必要。 想要吃鱼还不简单,大海里有得是,所以准备了窝料和鱼饵。 按照规矩,首先要做的是拜妈祖。 只是船上简陋,条件有限,严初九找了半天,才找到叶梓以前拜神剩下的半包香。 象征性的烧了三根,拜了拜,这事就算完了。 接着,他就赶紧的打窝。 这次的窝料和鱼饵,通通都是叶梓独自准备的,严初九当时忙着照顾安欣,没有参与。 所使用的秘方,也是叶梓自己的汗水与唾沫。 严初九不知道有没有效,离开得仓促也没办法挑,但问题也不大。 实在不行,他等会儿自己做几个俯卧撑,再吐几唾沫就是了! 窝料打下去后,趁着发窝的时间,他先去用电饭锅煲了饭,然后慢悠悠地准备垂钓所需的线组。 这次的目标鱼是食用鱼,不是那些小小的观赏鱼,自然要大钩粗线,这样才能钓更大的鱼。 在他做准备的时候,招妹已经趴在船舷边,眼巴巴的看着他打窝的位置,嘴里发出昂呜声,眼神充满期待。 跟着严初九出了那么多次海,它已经知道只要窝料一打下去,鱼就绝对不会少,今晚绝对吃鱼吃到吐! 因此它也偷了个懒,没有再下海了。 严初九刚弄好钓竿,架好炮台,准备扬竿,结果却听到身后有动静。 回头看看,发现安欣一手轻捂着腹部,一手扶着船壁,正从里面缓慢的走出来,脸色还是苍白的,却还是硬撑着! 严初九吓得手一抖,钓竿差点掉海里,赶紧扔下家伙凑上前,“安欣,你怎么起来了?是要上厕所吗?我扶你去!” 安欣哭笑不得,这个家伙最关心的似乎就是自己上不上厕所这件事情。 “不,我不急,只是一直躺着,全身都僵硬了,想出来透透气,看看海。” 严初九的目光落到她腹部伤口的位置,“可你的伤……万一裂开了怎么办? 安欣微微摇头,“真不碍事,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 严初九还是不放心,转身去船舱里拖出一张折叠躺椅,仔细擦了一遍,才扶着安欣慢慢躺下! 之后,他又跑去抱来薄被,给她从头到脚盖严实,连脚踝都掖得紧紧的。 “风大,可别着凉了。” 安欣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眼神湿软得快要拉丝,“初九,你不用管我,钓你的鱼吧,我就喜欢看你钓鱼。” 严初九蹲在她旁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可嘴里还是絮絮叨叨。 “那你在这儿乖乖待着哈,要是渴了就告诉我,我给你拿水,要是累了,也告诉我,我扶你回去,要是……” 安欣从没想过,这个家伙啰嗦起来竟然口水多过茶,实在……太讨人喜欢了! 她喜欢这种被人关心,被人无微不至地呵护的感觉! “好,我会的!” 安欣温柔地回应,声音轻得像海风,心软得完全被融化了。 严初九这才回到钓位,拿起钓竿挂上秘制鱼饵,手臂一扬,鱼线带着鱼饵划出一道弧线地落入海中,嘴里还习惯性喊了句:“搞里头!” 听到这熟悉的开场白,安欣以前还感觉猥琐,可这会儿却觉得亲切。 她现在也很想搞里头,只是身上有伤,实在不方便! 别误会,她想的是钓鱼。 以前她对钓鱼是完全无感的,可是和严初九钓了那么一两次后,已经深深上瘾了。 至于为何成瘾,她也有过理性的分析。 首先是期待与不确定性。 从鱼线入水的那一刻起,下一竿会中什么鱼、多大的鱼,那种未知的期待就像小钩子似的勾着心,持续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 首先是期待与不确定性。 从抛竿入水的那一刻起,对下一竿会中什么鱼的未知期待,就在持续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 这种神经递质负责传递兴奋与开心的信号,让人在等待本身中就能获得快感。 严初九那近乎百分百的中鱼率,更是将这种奖赏机制无限放大和强化了。 其次是爆发与征服。 鱼咬钩、扬竿、搏鱼的整个过程都是高朝叠起。 危险与征服感并存,促使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带来心跳加速、精神高度集中的巅峰体验。 这对于过往工作按部就班的她而言,是完全不同的一种体验。 这是一种挣脱束缚、回归本真的自由,是一种付出即有回报的踏实,更重要的,是能与严初九共享那一刻的紧张与兴奋。 最后则是收获与满足! 成功将鱼获收入囊中,紧张感骤然释放,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成就感! 这相当于她成功完成一台大型手术后的感觉,虽然疲惫,但内心充盈着满足,是内啡肽在发挥作用。 作为一个理性至上的医生,她曾经鄙视任何无意义的成瘾行为。 但现在,她不止理解,而且深爱上这项运动。 不过她更清楚,之所以如此迷恋钓鱼,更大程度还是因为严初九。 这就像隔壁邻居黄湘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所谓理性,从来都只是没遇到能打破规则的诱惑! 上瘾的从来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因为做这件事的人。 严初九才是安欣钓鱼成瘾的真正催化剂! 他握竿时专注的眼神、搏鱼时爆发的力量、递给她鱼获时得意的笑,还有那份无处不在的安全感,都让她心跳失控。 钓鱼时的严初九,身上像镀了光,带着种原始的、充满征服感的男性魅力,让她根本挪不开眼。 此时,安欣的心跳,不知不觉就和严初九垂钓的节奏同频起来! 鱼饵落下去,她的心跳也慢下来! 竿梢一动,她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 只是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就浮现起之前和他钓鱼的画面! 他手把手教她握竿,教她抛投,教她遛鱼。 在她差点被大鱼拖下水的时候,他及时环住她的腰。 那有力的臂膀,那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呼吸都喷在她的颈窝。 那种酥麻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脸红。 尤其是那一夜,两人同挤在一张床上,被子下相触的体温,他身上的味道,还有那句“别怕,我会守着你!” 安欣想起种种模糊又暧昧的画面,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看向严初九的眼神也愈发迷离,心里无法自控的涌起羞得慌的念头! 今晚,是不是可以重温旧梦…… 安欣赶紧掐断思绪,可脸颊还是烫得能煎蛋,以前那引以为傲的理性,现在碎得连手术刀都拼不回来了。 第1152章 钓鱼很快乐,烟火气也温柔 严初九将鱼饵抛下去后,以为没那么快上鱼,准备陪安欣聊聊天,再培养培养感情。 谁知鱼却来得比渣男回消息还快。 他刚将钓竿架到炮台上,竿梢已经出现有力的下垂,还传来拉拽感。 看来,来自叶梓身上的秘方,不止有效,而且效果仍然好得出奇。 那以后不用为窝料和饵料的秘方发愁了,自己不方便的时候,不是还有叶梓,许若琳,桥本结衣,黄若溪,以及眼前的安欣吗? “咻——” 严初九思绪未完,已经当机立断的扬竿刺鱼! 鱼竿瞬间弯成满月,鱼线也绷得笔直,嗡嗡作响! 这弧度,这张力,像极了爱情,来得突然,绷得刺激! 他也没往水下看,仅凭力道就知道这不算是一条大鱼,也就四五六七斤的样子。 越往钓鱼的路上走,严初九的口味就越铞,低于百斤的都是小卡拉米。 越往海王的路上走,严初九的眼光也越挑,不满足年轻漂亮大波浪长头发这五个优点的都不鸟。 (评论区的小可爱一直把大波浪理解为头发,我也不能画公仔画出肠,你们高兴就好哈。) 既然是小卡拉米,严初九自然懒得磨叽,生拉硬拽猛地收线。 当鱼浮出水面一看,发现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样,只是一条五斤左右的石斑。 不过品种不一般,是条相当值钱的红斑。 看着它已经在自己粗暴的对待下,玉体横陈,翻出白眼,明显被搞死了,严初九也没感觉多可惜。 反正是用来吃的,早死晚死都是死! 鱼生就像人生,要么在挣扎中精彩,要么在清蒸中释怀! “好家伙,开门红了!”严初九嘿嘿一笑,“我就喜欢开门红!” 安欣的脸上也浮起微微笑意,因为收获的喜悦,也因为喜欢看他钓鱼,更因为能活着和他在一起。 爱过方知情重,死过尤念平凡。 死而复生之后,她才知道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珍贵的幸福。 现在的每一天,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替自己抢回来的。 严初九没她想得这么多,只是专注的钓鱼。 他将红斑扔进冷冻舱后,马不停蹄地又上饵抛投。 没多一会儿,竟然又上了鱼。 这次鱼线上传来的力道大了一些,但感觉仍然在十斤以下。 为了避免又把鱼搞死,严初九在收线之前就勾头朝下面看了眼,发现这次中获的是一条老鼠斑,有七八斤的样子。 这鱼比红斑还贵,纵然现在早已开海,野生的价格仍在一千以上。 严初九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生拉硬拽,而是力道温和的控鱼,收三圈停一下,以给它减压的时间。 不得不说,现如今的严初九已经成了垂钓高手! 不管是陆地上的美人鱼,还是海里的食用鱼,只要上钩,他就能完美的把控遛鱼的节奏。 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如鱼得水,收放自如,进退有度。 三分钟后,老鼠斑就出水了。 严初九用力的一扬竿子,老鼠斑就原地起飞,他顺手一抄便抓住荡过来的鱼线,将鱼甩到了甲板上。 安欣看着那活蹦乱跳的老鼠斑,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初九,你好厉害,我也好想抛两竿啊!” 严初九汗了下,“姑奶奶,你可别,你的伤还没好,等下裂开就麻烦了!” “知道呢,我只是想而已!” 伤痛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安欣自然不会把短暂的快乐建筑在漫长的痛苦之上! 接下来的时间,也许是有安欣这个在美人当观众,严初九就钓得格外起劲,不停的扬竿抛投! 鱼情也相当的给力,石斑,鲷鱼,鲈鱼……一条接一条不停的被他钓上来。 …… 到了入夜的时候,严初九已经钓了大大小小一百多条鱼。 他也不想这样连竿一直上,很累的,可是叶梓的女人味太强了,吸引了那么多鱼过来,他也么得办法! 安欣见他已经钓出了汗,天也黑了,自己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消化能力,中午吃的那四碗粥,像是没吃一样。 “初九,好了,歇会儿吧,鱼已经多得吃不完了!” 严初九也知道吃不完,可他想给周海陆带点手信。 每次去月牙屿都是空空两手,白吃白喝不单止,还要人照顾,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安欣这样说了,他也只能暂时收了神通,等晚上看情况再战! 严初九收了竿后,没有第一时间去做饭,而是将安欣先抱起来往船舱走去。 她现在还很虚弱,必须格外呵护。 安欣感受到他胸膛的坚实与温暖,整个人都是软的,这会儿就不止是眼神在拉丝了。 严初九将安欣安置妥帖后,这才开始做饭。 安欣透过敞开的舱门,看着他在灯光下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些追追杀杀的烦恼好像都远了些。 只要能这样安稳地待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他钓一次鱼,喝一碗他做的粥,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她还活着,未来可以和他钓好多次鱼,吃无数他做的饭,脸上就不禁浮起了笑意。 严初九此时正在给最初钓到的那条红斑开膛破肚去鱼鳞,偶一回头,正好看到安欣脸上浮起的微笑。 骤然间他就发现,安欣脱胎换骨后,别的改变暂时没看出来,但面瘫明显治好了。 她比以前爱笑了,话也多了不少。 严初九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 安欣轻轻的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就是看着严初九,心里就感觉高兴。 严初九见她不回答,手上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 “安欣,现在你已经接受了我的血,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吗?” 安欣却想反问他,我身上有什么变化,你不是有眼看的吗? 不过仔细想了想后,她还是诚实的回答,“最大的变化,应该是心情!” 这样的答案,倒是严初九始料未及的。 因为叶梓和桥本结衣她们的变化,都是嗅觉,味觉,触觉……之类的! 心情也会发生改变,倒是第一次听说!。 安欣缓缓的告诉他,“以前的时候,我的心里总积压着什么,像是乌云盖顶,始终不会散去。现在,乌云虽然还在,但已经被吹散到两旁,中间有明媚的阳光一直在照射着我!” 这种感觉,很抽象。 严初九无法感同身受,但没事,只要她开心就好。 安欣似乎明显不想只是一个人开心,声音很低的又补充,“那太阳,就是你!” 严初九愣住了。 安欣又又补充,“往后余生,还烦请你多照射我!” 严初九这下就被她彻底感染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连连点头。 这情话虽土,可土到极致就是潮,情到深处自然骚! 两人眉来眼去,说得高兴。 趴在那儿的招妹却无聊得打了个哈欠,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 它盯着严初九手里只搞了一半的红斑,口水已经淌到了甲板上,心里抱怨不止。 你们秀恩爱就算了,能不能别耽误开饭! 我要吃的是鱼,不是狗粮! 谁知它的主人仍然口水多过茶,“安欣,中午你说想吃鱼,现在想怎么吃?” 安欣难得生猛的回答,“你怎么做,我怎么吃,生的都可以!” 严初九想了想就说,“那我给你做一个清蒸红斑,刺身真鲷,酱焖带鱼,青斑鱼丸,鲈鱼鸡蛋汤?” 安欣听得无法自控的咽唾沫,连连点头说好。 严初九便继续忙碌起来,袖子挽着,小臂肌肉线随着动作轻轻起伏! 安欣看得很入神。 以前她总觉得烟火气是琐碎的代名词! 只是看着眼前的男人,才懂这烟火里藏着最实在的温柔——记得你想吃的食物,把你的伤口放在心上。 唉呀,不能再看他! 伤还没好,可不能一直沉浸在回南天里! 第1153章 我感觉有点冷 严初九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下厨,但为了骗太阳……不,为美女做饭,他就格外积极。 晚上八点多,他就为安欣做好了一桌全鱼宴。 清蒸红斑,刺身真鲷,酱焖带鱼,青斑鱼丸,苦瓜炒牛肉,蒜蓉炒菜心,鲈鱼鸡蛋汤! 六菜一汤,两个人吃,简直可说奢侈。 不过对于现在的严初九而言,已经属于基本常态。 如果没有米饭,他一个人就能全部干完。 身体变异的副作用——饭量向黑洞看齐! 饿得不行的安欣早已经坐在了桌前,迫不及待的等着开饭。 对于食物,尤其是鱼,她是前所未有的渴望。 严初九夹了块清蒸红斑,还细心的挑掉了刺才送到安欣嘴边,“来,尝尝!” 安欣迫不及待的张嘴接住,红斑的细嫩得不用嚼,几乎入口即化,还混着姜葱的香! 鲜美的滋味,在舌尖上流连不散。 这就比中午的青菜瘦肉粥对胃口多了! 安欣眼睛亮了起来,“好鲜,好嫩,好美味呀!” “那当然,现钓现做的绝对好吃!” 严初九笑着,将鱼头夹给了招妹。 这是招妹的最爱,每次吃鱼就喜欢吃头,因为它听小姨说过,吃鱼头补智商,让严初九多吃。 招妹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意思明显:死鬼,你终于记得我了?我以为你有异性,没狗子呢! 严初九忽高忽低的沟通能力,这会儿又灵了,一下就读懂了它的眼神,“吃不吃,不吃给……我自己吃了?” “昂唔~~” 招妹忙叫唤,轻轻一跃起便张嘴咬住鱼头,然后趴到桌下奇哩考佬的吃起来。 …… 吃完了一顿丰盛的全鱼宴,安欣状态明显更好了一些。 趁着严初九在收拾碗筷,打扫卫生的空档,她就进了洗手间,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 中午的时候,严初九虽然帮忙擦过身,但也只是表面看得到的地方,那些真正藏污纳垢的并有没清洁到。 这对于讲卫生爱干净的女孩而言,洗了等于没洗。 钓鱼艇上仅有一张床,晚上避不可免的就要跟严初九挤一挤! 她可不想让他在自己身上闻到什么味道。 细节决定成败,卫生影响恋爱体验。 不过这一切,也是悄摸着进行,不敢让在外面忙活的严初九知道。 这个男人,很热心肠的! 知道自己在擦身的话,肯定会来帮忙,怕伤口沾染生水而感染。 在严初九终于将一切都收拾好走进船舱的时候,安欣也早已躺在了床上。 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在经历生死之后完全捅破了。 安欣猜想,严初九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生分,会直接上到床上了。 她低头嗅了嗅,确认自己身上是香的,这才稍微安心,然后闭上眼睛满心期待起来。 我听见,海浪的声音~~~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严初九竟然将外面那张折叠椅搬了进来,然后半躺半坐在旁边陪她。 一时间,安欣不止有些失望,还有种出拳打在空气中的无力感。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愿意陪我谈恋爱,可是一点不上心,也不出力! 事实上,她多少有些误会严初九了。 看着玉横陈于床榻的安欣,严初九那颗不安的心早就躁动难耐了。 可是安欣刚从鬼门关回来,身上还有伤,他哪里敢造次,别说是挤她,连触碰一下都怕碎了。 他打算就这样在旁边陪着,等安欣睡着后,自己再去钓一场鱼,争取爆舱,然后将鱼带给周海陆! 当代的社交礼仪——可以蹭吃蹭喝,但不能一直不要脸。 像之前的周凌云,连表姑黄蔚敏都知道她喜欢贪小便宜,那就不讨人欢喜了。 ……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但有的时候也挺无聊! 安欣以前是个话不多的女人,变异后虽然有所改变,但远不如许若琳和李美琪那么爱说爱笑! 加上她的心里有点小郁闷,就变得沉默是金了! 女人心,海底针,严初九get不到她的情绪,只以为她需要休息,自己也保持安静。 无聊之下,他就准备拿手机出来玩一下。 只是掏出来看了眼后又塞回去,倒不是突然顿悟,觉得手机没有眼前的美人好玩,而是在这里已经没信号。 百无聊赖之下,他的目光不由再次看向安欣。 她没有睡着,只是侧躺着看向严初九,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浅的影,像停了只安静的蝶。 严初九忍不住关心的问,“怎么了,是吃太饱撑着不舒服吗?” 说到这个,安欣脸上不由浮起窘迫之色。 中午吃了四碗粥,她觉得已经很夸张了,可晚上竟然吃了两碗饭三碗汤,再加不知多少鱼肉。 能吃的程度,不能说像她之前不屑的饭桶,而是简直一模一样。 她简直有点怀疑,自己死而复生的时候,是不是被饿死鬼附身了。 严初九见她摇头,不免又问,“那是伤口又痛了?” 安欣再次摇头,“不痛!” 严初九便安抚她,“你现在需要休息,别的事情暂时都不要想,好好的养身体。” 安欣也不想多想,可是闻到他身上那让自己心跳的气息,根本就控制不住。 严初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睡会儿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安欣咬了咬唇,终于勇敢起来,“我不困……就,就是感觉有点冷。” 严初九听安欣说冷,没有兴奋,反倒心惊! 读得书少的他知道,发烧的病人不会感觉热,往往会畏寒发冷。 这……该不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吧? 严初九忙伸手探了探安欣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被他一确碰,安欣却是下意识地缩了下。 她现在哪里冷,热得都快不行了! 随着身体不停的康复,心里就有团火在燃烧,而且越烧越旺! 这会儿,她感觉全身发烫,火气大得不得了! 另外,她躺在床上,他却离得那么远,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 明明心已经贴得近了,身体却还透着生分的疏离与客气,恋爱是这样谈的吗? 严初九却以为她真的冷,这就起身,“那我找找还有没有被子,给你加一床……” “别!”安欣突然伸手,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袖口,“不用加被子……我是说,你坐着会不会冷?” 严初九立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这身体铁打一般结实,哪里会冷,别说是待在船舱里,就是去外面的甲板睡也没事!” 这……死直男! 也就是开了挂,有了特殊的身体。 要不然以他的情商,别说自己,就是科室那什么都不挑的小护士都别指望能泡到! 安欣心里数落一通,咬了咬唇后,终于勇敢的往床内侧挪了挪,腾出半块空位! “这床……还挺宽的,你要是觉得冷,那就,那就……上来吧!” 第1154章 狗生太难了 安欣说完之后,感觉自己的脸烧着了,慌忙闭上眼睛,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话,实在太不要脸了。 上次在他面前脱衣服,这次要邀他上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轻浮,是那种随便就能得手的女人? 那临床经验丰富的小护士可是说了,在男人心里,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被珍惜——除非他本来就珍惜你。 可是一想到他要在椅子上坐一夜,心里那点羞涩就被迫切的念头压了下去。 真爱跟前,面子算什么,能当被子盖吗? 严初九听得却是愣住了,不由低头去看她。 安欣已经闭上眼睛,眼尾泛着红,显然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话。 严初九想说我没事,一点都不冷,可是却看见她勾着自己袖子的手在颤抖,明显是害怕被拒绝的紧张。 “好。”严初九艰难的应了声,又有些犹豫,“可是我怕……” 安欣忙说,“怕什么,我都伤成这个样子,还怕我会用缠丝劲对付你吗?” 严初九哭笑不得,“你想到哪去了,我是说我睡觉有点野,怕不小心会碰到你的伤口!” 安欣这才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严初九终于不再推三阻四,脱了自己的外套,踢掉鞋子上了床。 床,其实并不宽! 睡两个人,必须紧挨在一起才行。 严初九为了避免碰到安欣的伤口,和她保持着距离,有半边身体都露在床沿外。 够近,能听见她浅浅的呼吸! 又够远,不会让她觉得局促。 安欣听见他躺下的动静,悄悄睁开眼,看见他身体僵硬的紧绷着,似乎比自己还紧张,忍不住想笑,心里原本的那点放不开,瞬间就放开了。 “你……不用离那么远。床很小呢,可别摔下去了。” 严初九很想提醒她,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床很宽! 然而他又不是蠢货,怎么会说那么傻的话。 他只是低声应了下,稍微往中间挪了挪,结果就碰到了安欣的肩膀。 一股温热感传来,两人都像触电似的颤了一下。 船舱里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船身随着海浪轻轻摇晃的细微吱呀声。 严初九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像等待入殓的遗体,一动也不敢动。 安欣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传来的体温,像个小火炉,驱散了夜的凉意,熨烫着她那颗不安又悸动的心。 她忍不住翻了个身,侧躺着从舷窗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打量着严初九的侧脸轮廓。 他闭着眼睛,睫毛很长,鼻梁挺直,胸膛有着明显起伏,显然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初九……”安欣轻唤了一声,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嗯?”严初九应了声,忙侧头看向她,“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还是……想上厕所?” 安欣哭笑不得,这个家伙关注的点总是那么奇葩,“我只是想问你……我身上是不是还有味道?” 严初九明白了,她指的是那种渗出的黑垢味道,鼻子轻嗅一下,除了大海的味道,什么都没有,这就微微摇头! 安欣照想也没有,刚才自己用湿毛巾一遍又一遍擦拭过身体,甚至还用了些沐浴露。 这会儿听他说没有,人就彻底放松下来! “我……有点睡不着,你陪我说说话好吗?” “好啊!”严初九求之不得,僵躺着更难受,说话还能分散注意力,“你想聊什么?” 安欣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半晌才低声问:“初九,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什么?” “后悔……救我。”安欣的声音更低了,“你的血那么特殊,那么珍贵,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又求之不得的东西,可是却给了我!” 这话并不夸张,评论区的小可爱得知四不像的血能变异,一直都追问它去哪了? 有的甚至还说当时丢了干嘛?换我肯定拿回家煲汤,连骨头都给它吃干净! 严初九终于也侧过身,和她面对面,语气从所未有的认真,“安欣,我不后悔,当时那种情况,别说给我你的血,就是用半条命换你活下来,我也愿意的!” 安欣被暖得不要不要的,心都酥了,“可是,可是现在我们这样连系在一起,可能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严初九无所谓的自嘲笑笑,“我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是个麻烦吸引体。没有你,我也没少惹事。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那不行。” 安欣被他后面那句话逗得想笑,鼻尖却有点发酸。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之前的尴尬和紧张却已消散无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亲昵。 “初九。”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受伤,我还是选择接受,你真的会给我你的血吗?” 严初九沉默了一下,“还是会的!” 安欣下意识的问,“为什么?” 严初九诚实的告诉她,“因为你很美,很冷,又很有吸引力,我一直都想看着你被融化后是什么样子。” 安欣一直都知道,男人都是很专一的,无论20岁还是80岁,都喜欢年轻漂亮的。 他对你好,目的仅有一个,但有的只是一次,顶多几次,有的却是想跟你一辈子。 严初九觉得自己的话太直了,又忙补充着找圆,“当然,我也是觉得你有点喜欢我,所以才想助力一下,要是你对我完全没有感觉,或许我也不会……” 安欣终于忍不住了,轻声纠正他,“不是有点喜欢。” “嗯?” “是很多喜欢。”她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很多很多,我是说在接受你的血液之前,只是顾虑太多,所以不敢告诉你罢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那道屏障。 严初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地、试探性地握住了安欣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安欣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地回握了他。 指尖相触,掌心相贴,温度交融。 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将两人紧紧包裹。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趴在床下的招妹原本快睡着了,可是鼻子动了动,似乎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刷地一下醒过来,勾头看向床上! 结果它惊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嘴唇竟然已经贴在了一起! 唉,狗生真是艰难,白天吃狗粮,晚上看直播! 招妹无可奈何的睁大眼睛…… 第1155章 不迟不早,死过一次再谈刚刚好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却又像是酝酿了千万次。 严初九被吻得僵了一下,感觉比中了上亿的彩票还刺激。 他完全没想到,安欣会主动吻自己。 她的唇带着海风的微凉,体温却热得惊人。 冰火两重天的体验,让严初九不由想起了许若琳那晚给自己说的情话,也是这样冷热交替。 安欣起初只是笨拙又羞涩地轻轻贴着,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似乎生怕惊扰了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温馨与浪漫。 直到她感受到严初九无声的回应,这才渐渐由浅入深。 尽管安欣接吻的经验并不多,前前后后也只有两三次,可是表达爱意的话,并不需要多好的技巧,情真意切就足够了。 爱情不需要刻意安排,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技巧或许是恋爱的加分项,但真心才是硬通货,比黄金还珍贵。 …… 昏暗的光线下,严初九能看到她眼尾的红意蔓延得更深,却没有闭眼,反而睁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自己。 那眼里的光,像盛了碎银,映得他的面容格外清晰——连他额前的碎发、眼底的惊喜都看得分明! 安欣的眼神太真了,真到让他想起“喜欢一个人,就算闭着嘴,爱意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他能嗅到安欣身上那熟悉的,独属于她的,又让自己开始迷恋的气息,然后无法自主的回应。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严初九智仁双全,喜欢流连于山水之间。 只是他情难自抑时,安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绷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一动,严初九才骤然醒觉她还重伤在身,愧疚得差点想扇自己一耳光。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啊! “对不起!”严初九赶忙道歉,“是不是碰到你伤口了?” “没有,不疼!”安欣脸颊发烫,却主动往前凑了凑,鼻尖轻蹭他的脸颊,声音低得不行的告诉他,“我的伤口在左边,别的地方都没有……” 严初九懵了一下,冰山被融化后竟然是如此热情似火,是他始料未及的。 以前总听说高冷的人暖起来很要命,今天算是亲身体验了! 这哪是融化,简直是从冰窖跳进温泉,温差大到让他想原地转圈尖叫! 严初九为了避免安欣再受伤,没有再去探索,只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拥入怀中,心中百感交集。 “安欣,我们现在……是确定关系了吗?” 之前安欣濒死的时候曾说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有二:一是不能为母亲复仇。二是没有跟严初九好好谈一场恋爱。 现在活过来了,哪怕伤还没好,她也已经迫不及待了。 安欣看着严初九,确认过的嘴唇,这是自己要一辈子深爱的人! 她眼中的光几乎要溢出来,十分确定的告诉严初九,“嗯,我要和你谈恋爱,谈好久好久,直到我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为止!” 情话土是土了点,可是能甜死人。 严初九沉溺其中,化被动为主动的亲吻上她。 安欣温柔又热情的回应。 从青涩到熟练,往往不需要教导,心动就无师自通。 船舱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缠的呼吸声,还有船身随海浪起伏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场迟来的爱情伴奏,一快一慢的叠在一起。 最好的爱情不是轰轰烈烈,是细水长流的陪伴,连呼吸都能同频! 之后的时间,两人无法自控的接吻。 一直到安欣感觉缺氧,严初九也hold不住的时候,这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着安欣被自己亲得红肿的唇瓣,严初九有些心疼地伸手轻抚。 “安欣,以前我觉得你是高冷女神,没想到……冰化了之后,竟然是座小火山!”安欣被他直白的话逗笑,眼尾的湿意还没散,笑容却明媚得像海上的日出!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捂着,别让我再冻回去。” “一定!” 严初九用力点头,语气郑重得像许下什么誓言,“以后我就是你的小火炉,白天暖身子,晚上暖被窝。” 这话让安欣的脸更烫了,往他怀里缩了缩,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几乎同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最好的爱情不是你追我赶,是心跳同频,呼吸同步! 他们相识到相爱的时间或许不算长,然而心路历程却是走过了一程又一程! 幸好,不算晚。 你与我仍心跳,一切都不重要! 爱情里最重要的不是时间,是时机。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死过一次再谈刚刚好。 只是想到最后,安欣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许若琳,“初九,我以后……该怎么面对琳妹啊!” 提到许若琳,严初九正轻抚她后背的手停了下。 半晌,他才开口,“……当时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你不接受我的血就死了。接受了,就会变得密不可分,她是过来人,应该能理解的。” 安欣幽幽地暗叹一口气,心里还是觉得很对不起她,不过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除了煞风景,没有半点益处。 “初九,那些追杀我的人,是和我妈的死有关的。” 严初九的心猛地一沉,终于等到她主动开口。 他没有打断,只是轻揽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安欣缓缓的告诉他,“医疗事故调查完了后,证明我是没有责任的,但我觉得在医院继续上班,限制了我去追查事情的真相,干脆就辞职了!” 这个事严初九已经知道了,但还是有些忧心,“可是在大医院工作,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你就这样辞了,以后会不会后悔?” 安欣微微摇头,眼中透着自信,“没事,只要我想上班,三甲以上的医院随便我挑!” 这话听起来像吹牛笔,事实却没有半点水分! 海归高学历,加临床经验丰富的妇产科主刀医生,是无数医院打破脑袋都要争抢的对象。 安欣这样的稀缺资源,只要她想重回医生岗位,家里的门槛都会被踩断! 那天安欣办离职的时候,院长痛心疾首,百般挽留。 最后实在留不住还不死心,声称市人民医的大门一直为她敞开,只要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安欣又继续说,“另外,我也觉得医生这个身份,并不算是很好的掩护,随时会被人查到我的底细!但真的辞了职,我心情又有点不好,就去了墓园,结果发现有一个男人站在我妈的墓前。” 严初九认真的听着,没有插嘴。 “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但心里很奇怪,因为我回国这么多年,从没有看到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去拜祭过我的母亲……嗯,应该说是杜文娟!” 安欣说着压低了声音,“我猜想,这个男人肯定跟杜文娟有关系,所以我没有惊扰他,而是选择在他离开的时候,悄悄尾随跟踪他。” 严初九这下终于忍不住了,“这个男人是谁?你现在查到了吗?” 安欣没有回答,只勾了勾头,“我的手机呢?里面有我拍到他的照片!你看了就知道。” 严初九便腾手在侧边的柜子里,将她的手机拿出来。 安欣打开了手机的相册,将自己跟踪并拍摄到的男人相片递给他。 严初九正想查看,趴在舱门处的招妹突然竖起耳朵,然后不停的狂吠起来…… 第1156章 小九懵逼,海蛇风暴突然来袭 招妹这样的异常表现,无疑是外面出了状况。 严初九凝神侧耳细听,隐约听到细微的唏哩嗦啰异响,像是无数细沙摩擦着船底! 然而仅仅只是转眼之间,那声音便变得密集、响亮,仿佛有千万条湿滑的鞭子同时抽打着船体,令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声音?” 安欣的变异不是假的,她的听觉也同样变得敏锐,脸上露出惊疑之色的询问。 “不知道!”严初九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也顾不上看手机了,忙塞回给她,“安欣,你待在船舱里别动,我出去看看!” 他叮嘱完后,这就迅速跳下床,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当他来到甲板上,目光投向海面时,饶是经过大风大浪,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钓鱼艇周围的海水像是被煮沸了一般,剧烈地翻涌起来,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月光之下,原本深蓝色的海水此刻变得一片浑浊、涌动不休。 数以万计……不,是数之不清的海蛇,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将整艘钓鱼艇团团包围住! 它们大小不一,颜色各异! 有的带着环状花纹,有的通体漆黑,有的则是诡异的亮黄色。 无数三角形的蛇头探出水面,猩红的信子嘶嘶吞吐,冰冷狭长的蛇眼在月光反射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它们相互缠绕、翻滚、撞击着船体,那唏哩嗦啰的声音,就是它们身体游动时所发出的声音。 视野所及的海面,几乎被这些扭曲蠕动的身影所覆盖,仿佛整个大海都变成了蛇的巢穴! 浓烈的腥气扑面而来,几乎令人作呕。 招妹也冲了出来,看到如此恐怖景象,它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但却不敢靠近船舷。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数量的海蛇聚集? 严初九心里无数疑问,他之前见过马鲛风暴,午鱼风暴,可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海蛇风暴。 不过这不是重点,关键是钓鱼艇已经被海蛇包围,必须得赶紧跑,否则两人一狗就会成为海蛇的宵夜。 严初九毫不犹豫,立即窜入旁边的驾驶舱,猛地启动引擎! “嗡……咔咔咔……噗——” 引擎发出几声无力沉闷的嘶吼,转速表剧烈摆动几下,然后彻底熄火,再也无法启动。 严初九的心瞬间沉到谷底,这号称价值百万的钓鱼艇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他扑到船尾,水眼金睛往下面看去。 螺旋桨附近的海水中,无数海蛇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团巨大的蛇球,将螺旋桨死死缠住、卡死! 也正是这样,引擎完全无法发动。 然而更糟糕的情况下,在海水的更下方,还有数之不清的海蛇正汹涌的游上来,试图通过排水孔钻入船体内部! 意识到无法驾船逃离,严初九陷入短暂的慌乱。 不过他上火的时候很狂躁,理智的时候却无比冷静。 只一瞬,他就清醒过来,知道唯今之计,只有想办法驱散这些海蛇,否则被它们爬上船,后果将不堪设想! 安欣还有伤在身,行动不便,随时都会被海蛇撕咬成碎片。 招妹虽然凶猛,但面对如此数量的毒蛇,它的獠牙再锐利也不够看。 眼见着有几条速度极快的海蛇已经攀上了船舷,蠕动着身体向甲板爬来。 严初九来不及犹豫,抄起了一根平时用来顶船的长竹竿就冲了上去,对着那几条海蛇就是一顿横扫劈砍! 竹竿抽打在蛇身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随后被他一一挑着扔了出去。 然而没等严初九喘口气,一条漏网的墨色海蛇已经窜到了他的脚踝,张开毒牙就要咬上去。 严初九余光瞥见脚边的异动,本能地抬脚,鞋底狠狠地跺向蛇身。 “啪”一声响。 海蛇被踩得骨节碎裂,却仍不死心地盘缠上他的裤腿,毒牙狠狠咬向帆布材质的裤子,留下两个细密的牙印。 严初九感觉到疼痛,但还是强忍着弯腰腾手一把抓住蛇身,将它硬拔开甩向海面。 仅仅只是这片刻的耽搁,更多海蛇已经顺着船舷的缝隙钻了上来。 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蛇直直冲向招妹,蛇口吐出的红信几乎要舔到狗鼻子! 招妹猛地纵身跃起,利齿死死咬住蛇颈,却没想到蛇尾突然缠上它的后腿,然后不停的往上缠绕,明显要将它勒死。 招妹发了狠,尖牙用力嘶咬,惊人的咬合力生生将蛇头咬了个稀巴烂。 在它摆脱这条蛇的时候,又有更多海蛇爬上了船。 严初九用竹竿不停的扫荡,结果听见船舱里的安欣一声惊呼。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条通体雪白的海蛇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进去,正与安欣对峙。 那蛇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看似美丽却剧毒无比。 安欣虽然身上有伤,可反应也极快,反手就摸到习惯性藏在枕下的手术刀。 寒光一现,那海蛇竖起的颈脖已经多了一道皮开肉绽的大口子! 血液溅射时,它也软瘫了下去。 “安欣,关紧舱门和舷窗,待在里面,不要出来!” 严初九一边劈砍挑扫着爬上船的海蛇,一边冲安欣大叫。 随着舱门被安欣紧闭,严初九心弦微松,可也叫苦不迭。 竹竿上已经沾满腥臭的蛇血,面前被他打死来不及挑进海里的海蛇堆成了一圈,可仍然阻止不了更多海蛇往船上爬。 它们不止身带剧毒,而且悍不畏死,绵绵不绝的前仆后继。 打不完,根本打不完啊! 正在严初九感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际,异变又陡生。 突然,船身剧烈晃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在水下撞击船体。 他低头看向海面,只见原本浑浊的海水浮现起一团墨绿色的影子,而且越来越大。 “轰隆!”一声巨响。 船尾突然被顶得高高翘起,严初九险些站立不稳。 他借着月光往船底望去,只见一条水桶粗细的巨型海蛇从海中竖着浮现出来。 它的鳞片呈暗紫色,背上竟长着一排尖锐的骨刺,猩红的眼睛足有拳头大小,正死死盯着甲板上的严初九。 如此之大的海蛇,严初九是第一次见,握着竹竿的手虽然没颤抖,可是已经用力而指节发白! 巨型海蛇看到严初九后,没有犹豫,猛地张开大口直冲而下。 一股浓烈的腥风扑面而来,里面竟还夹杂着腐烂的鱼腥味。 它的蛇口足以吞下一个成年人,尖锐的獠牙上挂着粘稠的毒液! 严初九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手中的竹竿猛地往前一挺,直直插进了巨型海蛇的嘴里。 好了,收工? 不,竹竿虽然深入蛇口,巨蛇也立即闭上嘴,可那模样却像吃饱之后含了根牙签! 严初九双臂肌肉瞬间绷紧,试图抵住这庞然大物的冲击。 然而,这巨型海蛇的力量远超想象,竹竿在它口中发出“咔嚓咔嚓”碎裂声,不止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更激起了它的凶性! 蛇头猛地一甩,坚韧的竹竿应声而断! 严初九被这股巨力带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吼——” 巨蛇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咆哮,再次俯冲下来,速度快如闪电! 严初九手中只剩半截竹竿,眼看就要连人带竿被一口吞下…… 第1157章 招弟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侧边猛地扑来,狠狠撞在了蛇头上。 招妹,是招妹! 它凭借矫健的身手,以及不顾一切的勇气,暂时干扰了巨蛇的攻击方向。 “咔嚓!” 巨蛇合拢的巨口擦着严初九的身体而过,咬在了船舷的护栏上,坚硬的金属护栏竟被它硬生生咬得变形! 招妹一击即退,落在地上,朝着巨蛇狂吠,但身形微微颤抖,显然刚才那一下撞击也让它受了不小的冲击。 巨蛇被激怒了,放弃严初九,扭动粗长的脖颈,冰冷的竖瞳锁定了胆敢挑衅它的小不点。 “招妹,快闪开!” 严初九忙大吼一声,瞥见旁边的舱壁上镶嵌的消防斧,这就扔了剩下的半截竹竿,抄起斧头就扑了上去。 巨型海蛇没等他扑到,蛇头已经来了个横扫千军。 严初九识得厉害,顾不上再往前冲,猛地一跃而起,险之又险地躲过,斧刃狠狠劈向它的头颅! 然而让严初九意外的是,纵然自己力大如牛,消防斧也锋利无比,仅仅只是在它的头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根本不足以致命。 这一来,巨蛇的凶性更被激变发了。 “嘶——” 巨型海蛇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额头上的疼痛让它的身体疯狂地扭动起来! 船身在它的撞击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严初九被甩得晕头转向,手中的消防斧也掉落了。 在海中又竖起来的巨蛇瞅准机会,再次张开嘴巴,猛地俯冲而来! 血盆大口带着腥风罩顶而来,毒牙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严初九甚至能看清巨蛇喉间深不见底的黑暗。 只是现在的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还在半空失衡,眼看就要被吞噬! 正在这生死一线间—— “轰隆!!!!!” 一声来自深海之下的沉闷巨响,悍然撞碎了夜的寂静! 整片海域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掌从下方狠狠攥住,猛地向下一沉,随即又以更狂暴的姿态向上拱起! 钓鱼艇像玩具般被抛离水面,又重重砸落,激起冲天浪花! 那条正要吞噬严初九的巨型海蛇,庞然身躯猛地一僵! 它那冰冷的竖瞳在千分之一秒内收缩成针尖大小,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极度恐惧,瞬间淹没了它的凶性! 它那即将合拢的巨口硬生生僵在半空,发出一声扭曲变调、充满了濒死绝望的嘶鸣! 下一秒,巨蛇身下的海水——不是破开,而是像巨石砸入,轰然炸裂! 一个庞大到足以颠覆认知的阴影,撕裂海面,悍然降临! 它,来了! 它,终于来了! 这是与严初九血液关系、曾在深海中被解救、现又被取名为“招弟”的那头深海巨兽。 此刻的它,远比在三百四十米深海时更加具有视觉冲击力! 月光勉强勾勒出它如同山峦般的巨大轮廓,覆盖着礁石般粗糙的甲壳,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古铜色光泽。 它从海中窜出后,高高竖起,俯视着在它面前如同泥鳅般的巨型海蛇,带着蛮荒、古老、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威压! 它没有咆哮,没有蓄力,甚至没有明显的攻击姿态。 只是轻描淡写的张嘴一咬,巨蛇就消失了。 那不是撕咬,也不是切割,只是纯粹的吞噬。 那条让严初九即将陷入深渊的巨型海蛇,在它随意一口间,便已骨肉碎裂,死无全尸。 秒杀! 绝对的,辗压式的轻松秒杀! 巨兽咀嚼一下,暗红色的血液、白色的骨茬、破碎的内脏,在它的嘴间隐现,随后彻底消失。 最后,巨兽甚至还舔了舔嘴,似乎在说:嘎崩脆,海蛇味,好吃! 完了之后,它没有停留,刷地一下沉入海水中,对着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海蛇就是一顿狂吸。 那场面,就像是有一个大型的抄网,将海蛇不停抄入嘴里。 没过多久,那数以万计的海蛇就消失不见了,大多葬身在巨兽的嘴里,少数仓皇逃窜,钻入了礁石缝中。 巨兽饱餐一顿之后,又来到了钓鱼艇边上,竖起了比船身更大的身子。 那双车轮大的眼睛,闪着冰冷的幽光,静静地注视着船上的严初九。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海面上只剩下海浪冲刷船体的声音,以及巨兽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周围的空气中,却还弥漫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蛇血腥气。 招妹此时已经不敢凶了,四肢发软地匍匐在甲板上,将脑袋低伏在双爪之间! 安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舱门,正一手死死捂住嘴,美眸圆睁的看着眼前。 严初九则是跌坐在湿滑的甲板上,望着近在咫尺的巨兽。 没有恐惧。 一种奇异的、温暖而熟悉的悸动,在他血脉深处奔涌、共鸣。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头巨兽之间,存在着一条无形的、由鲜血铸就的纽带。 巨兽的目光一直落在了严初九身上。 那目光冰冷、古老,却奇异地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审视,以及一丝只有在面对严初九时才会流露出的温和! 非要形容一下,就是兽王看到了唯一亲人的感觉。 严初九脑海中,浮起与它过往的种种交集,又感动于在危险之中,它再次挺而出相救,忍不住就叫了一声,“招弟!” 巨兽没有多大的反应,显然是不知道这是严初九给自己起的新名字! 严初九伸了伸手,温和的召唤,“招弟,过来,让我摸一下!” 巨兽……也就是招弟这才反应过来,严初九这是在叫自己。 它有点想向前,但又有些犹豫。 像刚才的安欣那样,渴望和严初九更亲热些,但又不好意思。 好半天,招弟才缓缓的靠近,低身凑到了船舷边。 严初九终于如愿以偿,摸了它一下。 只是那触感,一言难尽,糙得没法说,相当膈应人。 正在严初九嫌弃的时候,脑海却模糊的接受到一丝来之招弟的意念。 说不清,道不明,就只感觉到一丝安抚的意味! 紧接着,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下沉,如同泰山压顶的压迫感也缓缓消退! 来得突兀,去得从容。 直到巨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海面之下! 过了许久,海面才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剩下月光依旧洒落,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只是幻觉。 只有空气中仍残留着血腥味,海面也多多少少漂荡着一些海蛇的残肢碎肉,还有堆在船上的海蛇尸体。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何等真实与恐怖。 严初九趴在船舷上,看着巨兽消失的海面,心中波澜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这一次,招妹不再是求救者,而是以守护者的姿态降临。 那是不是说,自己以后……多了个宠物? 第1158章 变异男女,这点毒不算什么 “初,初九,刚才那是什么?” 正在严初九失神间,安欣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一头海底巨兽!”严初九扬了扬自己的手腕,上面有道淡红色的疤痕,是前两晚给她放血救治时留下的,“也是我们血契的根源。” 安欣有点发懵,显然是没听懂。 严初九环顾周围,微微摇头,“等会再跟你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安欣看向海面,发现水中还漂浮着一些海蛇的残骸,为了避免它们卷土重来,赶紧离开是明智之举。 严初九去查看一下船尾,发现原本缠在螺旋桨上的海蛇早已消失无踪,这就尝试着发动引擎。 没了海蛇的缠绕,螺旋桨顺利的运转起来。 严初九驾着船,就着月光在星夜之下破浪前行。 被海蛇风暴吓得不行的他,足足驶出了六七十海里,看到前面有一座可避风浪的岛屿,这才靠过去停了下来。 此时,天已经开始蒙蒙发亮了。 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进船舱,而是先收拾一片狼藉的甲板,上面还堆积着不少被他用竹竿拍死的海蛇。 这些蛇尸,他也不敢往海里扔,怕又引来什么玩意儿,通通装进了麻包袋,扔进冷冻舱,准备带到月牙屿再处理。 吃……应该不能吃的! 严初九书读得不多,可正因为这样,进入社会大学后,他就样样都恶补了一点。 他知道海蛇几乎都带有剧毒,而且多为致命的神经毒素。 其毒性强度远超陆地常见的眼镜蛇,极为少量毒液就会导致呼吸麻痹、心脏衰竭,如果没有特效解毒剂,见阎王是分分钟的事情。 海蛇的毒液不仅存在牙齿,以及内脏,连肌肉都有! 在他正准备忙碌的时候,安欣已经从船舱里出来了。 严初九见状就冲她摆手,“外面风大,你在船舱里待着,我处理完这些就进去。” “不,你先别忙!” 安欣却是止住他,非要拉他进船舱,给他检查身体! 她怕严初九被剧毒的海蛇咬伤而不自知。 “没事,我没被……” 严初九话说一半,便被安欣执拗的眼神打败了,无奈的进了船舱。 安欣让他躺下后,这就伸手轻解他的衣服。 她的伤,现在已经不碍事了,可是一双手似乎还很无力,给严初九解腰带的时候甚至忍不住颤抖。 严初九就体贴的说,“我自己来吧!” 安欣咬了咬唇,冲他摇摇头,强迫自己的一双手平稳下来。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以后迟早会有这样的场面。 只是最后的最后,她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而且心惊肉跳。 真的难怪许若琳会受伤啊! 不过开始检查的时候,她也没有敷衍了事。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认认真真仔仔细的检查了两遍。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严初九不仅被海蛇咬了,而且不止一处,两个脚踝分别都有海蛇的牙印。 然而很奇怪,伤口仅仅只是有点微红,并没有肿胀,淤紫的症状。 安欣忙问,“初九,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例如麻木,乏力,呼吸困难之类的感觉?” 严初九感觉自己现在这样的造型跟她说话很不礼貌,“那个……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再说!” “不!”安欣固执的要求,“你先告诉我!” 严初九仔细感觉一下,微微摇头,“没有。” 安欣指了指伤口,“痛吗?” 严初九比了个微小的手势,“一丢丢!” 安欣微松一口气,照这么看,咬他的应该不是毒蛇,或者就算有毒,他变异的身体抗住了。 否则他这会儿不是向自己致敬,而是躺尸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拿来消毒药水,给他仔细清洗伤口。 一边忙碌的时候,她还一边问,“刚才你说什么血契根源?” 严初九苦笑,“姐姐,要聊天也不用这么赤诚吧,先让我起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以吗?” 安欣看了眼,虽然耳热心跳,但还是摇头,“不要……现在,就算让我提前适应吧!” 严初九汗得不行,冰山美人融化之后,不是暖那么简单,简直热辣得灼人呢! 他只好将所有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从当初在毕瑾家被招弟咬伤,血液相融后发生变异,到后来无意间发现能通过血求人,再到能接收到招弟发送的感应…… 事无巨细,通通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安欣静静地听着,眉头却渐渐蹙起。 作为一名高学历,临床经验又丰富的医生,她对血液传播、细胞变异的认知远胜常人。 只是严初九的情况,既在医学逻辑的边缘,又超出了已知的医学范畴! “初九,你说的血契,从医学角度看,和我在医院见到的血液感染完全不是一回事。” 安欣缓了缓,组织着专业语言,尽量让严初九能听懂。 “常规的血液传播,要么是病原体随着血液进入体内,引发炎症或器官反应。要么是血型不符,出现溶血反应。但我们……包括那头巨兽,更像是一种共生性的变异。” 安欣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清洗他脚踝上的伤口。 “你想,那头巨兽……就是你说的招弟能在数百米的深海生活,血液中肯定藏着我们没见过的活性因子——就像深海鱼能分泌抗冻蛋白一样,它的血液或许有着强化细胞、修复组织损伤的特殊物质。” 严初九刚开始还听不太懂,但听着听着又感觉很有道理,这就继续耐心听安教授上课。 “初九,我的猜测是这样的,当初它咬伤你,你又吸了它的血,引发了交叉感染,但没有发生排异反应,反而和你的血融合了,这种融合不是吞噬,而是共生!” 严初九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不代表没有,想了想就明白过来。 “安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接受了它的什么因子,所以才产生变异?” 安欣纠正他,“确切的说是,它的活性因子激活了你体内沉寂的基因片段,比如让肌肉细胞的爆发力更强、皮肤和黏膜的修复速度更快,这就是你现在力量变大,伤口好得快,甚至被海蛇咬了也没事的原因。” 严初九听得认真,“那你和琳妹她们……” “一样的道理,你的血液已经带着巨兽的因子,我们在接受你的血液同时,也接受了这种稳定的共生体。只是改变因人而异。” 安欣抬眼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医生的严谨,又掺着几分惊叹。 “这也是我现在消化快,嗅觉灵敏,甚至是心情变好的原因。” 严初九愕然,“它还能让心情变好?” 安欣点头,“这种因子应该能调节细胞,影响神经系统,我之前说乌云散了,心情好了,那不是一种抽象。而是血清素、多巴胺这些让人开心的神经递质分泌变多了!” 之后,安欣又用自己的医学理论知识,分析了他们的伤口会快速愈合,身体免疫力会变强,以及能感知共鸣……等等的原因。 经她这么一说,严初九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变化,似乎在生物医学上都能解释得通了。 安欣说了半天后,发现原本很多问题的严初九不再吱声了,“初九,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严初九点头,“有一个!” “什么?” 严初九闷闷的问,“安医生,我的伤口处理完了吗?” “嗯,已经可以了!” “那我可以起来了吗?” 安欣一脸严肃的表情,“等会儿,我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伤到要害!” “咝~~~” 第1159章 黑垢就是祸因 严初九照顾别人,尤其是美女的时候,体贴得让人发指。 直男的温柔,要么不来,要么泛滥成灾。 安欣也不遑多让,给严初九检查的时候,细致得能叫他差点缴械投降! 安医生的手法专业,就是有点超纲。 严初九被她墨墨迹迹的,弄得火气相当大。 不过可怜她现在身上有伤,也不敢把火撒在她身上,最后只能逃似的出了船舱,随后收拾那些海蛇。 没过多久,上了一趟洗手间的安欣也跟着出来了,想要给他帮忙。 严初九忙拦住,“安欣,你伤还没好,坐一边就行,我来弄。” 安欣只好拉过一张小板凳,坐到了边边上,看着那些扭曲又恶心的海蛇,她不禁一脸纳闷。 “奇怪,为什么突然就有那么多海蛇围攻我们,难道之前停船的地方是个海蛇窝?” 她这个问题,严初九也十分困惑,“是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来了那么多海蛇,而且分明就是冲我们这艘船来的。” 安欣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就不由落到严初九身上,“初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严初九愕然一下,忙摇头,“没有啊,该说的我都说了!” 安欣追问,“那有没有什么不该说的?” 严初九立即想否认,但又认真想了想,发现还真有。 “好吧,全部告诉你,我身上除了血液很特殊外,汗水,唾沫,甚至小便都同样不一般。” 安欣顿时来了兴趣,眼神发亮的看向他,“怎么个不一般法,展开说说。” 严初九便将这些汗水与唾沫能当鱼饵,能吸引鱼群聚集的事情说了一遍。 完了想到反正她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最后索性把小便能当肥料,还能吸引鲨鱼的事也说了。 安欣听完之后忙问,“那你是不是……往海里小便了?” “不,我没有,你别胡说,我可不是个喜欢随地大小便的人!” 严初九立即否认三连,但话一说完,目光就落到那个蓝色大桶上! 桶里面装的是安欣变异后所产生的黑垢污水! “难道……是它在作怪?” 严初九忙上前检查,结果发现桶身无伤无损,带搭扣的盖子也封得很紧,不止没有泄露,连味道也没散发出来。 一时间,严初九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安欣见严初九盯着那一桶污水研究个不停,疑惑的问,“你怀疑是我身上洗出来的黑垢吸引了海蛇?” 严初九微微摇头,“有这种可能,但我也不确定。”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变异,身上的任何东西都可能对外界造成影响后,他就不敢乱排乱放了,甚至还叮嘱叶梓她们也不要。 至于安欣……还来不及提醒她。 安欣听见他这样说,想了想后心神骤然一醒,“我明白了!” 严初九不解的问,“明白什么?” 安欣垂下头,“如果你的怀疑是正确的,那……恐怕就是我的原因。” “呃?” “昨晚吃过饭后,我怕你还闻见我身上有味道,我就悄悄的又清洗了身体,那些污水,我直接倒进海里去了!” 严初九下意识的应了句,“可你身上当时好像没有黑垢了吧!” “有的!”安欣脸红了起来,声音低得不行,“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严初九竟然又来一句,“现在还有吗?我看看!” 直男的好奇心,用在了最不该用的地方。 安欣狂汗三六九,不喜欢翻白眼的她也忍不住赏了他一个。 倒也不是不愿意,可现在是看的时候? “那个……也未必就是黑垢的原因!”严初九想了想,忍不住提议,“要不我们做个实验吧!” “什么实验?” 严初九没有吱声,只是伸手指了指那蓝色大桶。 安欣瞬间就反应过来,淡定如她也不免慌了起来,“初九,不作不会死,万一真的就是它的原因,我们又被海蛇围攻怎么办?” 严初九比了个手势,“我就倒一点点进去。” 安欣苦笑,但他执意要试,也只能去找来一个小勺子递给他! 严初九打开了那个蓝色大桶,用小勺子盛了些,然后泼到了船舷外边的海面上。 黑褐色的污水,落到海水中被迅速稀释,很快就消失不见。 两人等了十几二十分钟,没有动静,一点也没有。 晨光下的海面,平静得像块磨亮的蓝玉,连浪纹都轻得掀不起水花。 严初九微微摇头,“看来是我想多了!” 安欣也松了一口气,“可能昨晚的海蛇真就是巧合,跟我身上的黑垢没关系。” 甲板上原本十分警惕的招妹趴了下来,竖起的耳朵也垂下了。 只是当它正想放松的时候,突然就感觉不对,霍地一下弹了起来,目光紧盯着海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这样的表现,明显是检测到高能反应。 严初九也骤然感觉到一阵寒意无风自来,忙将目光投向海面。 只见刚才倒入一点黑垢污水的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些黑影,迅速上浮,越来越清晰。 没等它们完全窜出水面,严初九已经看清楚了,那是数十条海蛇,正如离弦的箭般飞速往上游。 这已经很恐怖了,但还不是最恐怖的。 严初九的水眼金睛能明显看到,在水底下的周围礁石里,隐藏在海草或缝隙中的海蛇正缓缓涌出来,齐刷刷的往上方游。 这下,确定得不能更确定了。 严初九的小便,能吸引鲨鱼,变异所产生的黑垢,却是海蛇致命的诱惑,哪怕一丁点也能让海蛇疯狂骤集。 “卧槽!”严初九反应过来后,赶紧一把攥住安欣的手腕,“进船舱去,快!” 安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条三角形的蛇头已经破水而出,猩红的信子“嘶嘶”吐着。 在它的身后,还有更多的海蛇接踵而至。 严初九顾不上跟它们纠缠,将安欣推进船舱后,急忙窜入驾驶室,飞快的发动钓鱼艇。 螺旋桨转动起来后,他就将油门一把推到底,整艘钓鱼艇飞射地前蹿了出去! 船尾的浪花,拍得极高,一片白花花的。 严初九往后看一眼,发现就是这短短几秒间,刚才那个地方已经聚集了一片黑压压的海蛇。 他被吓得头皮发麻,再不敢回头,没命的往前急驶。 一直到身后的岛屿变成了个小黑点,最后彻底消失在视野中了,海蛇不再可能追上来了,这才才稍微松了口气。 待在船舱里的安欣感觉到航速变缓,从船舱里出来了,脸色却还有点白,“初九,真,真的是黑垢的原因啊!” 严初九一边抹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心有余悸的点头。 安欣看向那蓝色大桶,眼中满是慌恐,“这桶污水,简直就是生化武器,咱们得小心处理才行!到了月牙屿,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吧!” 严初九深以为然,不过埋了明显不是个好主意,“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现在先赶路。” “好!”安欣看着他的眼眶布满血丝,有些忧心,“你一夜没睡,身体顶不顶得住?要不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严初九微微摇头,这一路已经横生了很多枝节,他不敢再耽误下去了。 有时候,停下来休息比继续前进更危险。 一路紧赶慢赶,下午时分,那座熟悉的如月牙般的岛屿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第1160章 我会照顾好你……你们的! 碧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茂密的植被,半山腰的破败石屋…… 哪怕外面的世界再乱,月牙屿的一切依旧宁静祥和,堪称现实版的世外桃源! 严初九将钓鱼艇驶入熟悉的简易码头,下锚停稳。 他率先跳下船固定好缆绳,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将安欣抱下船。 安欣搂着他的脖子,看着眼前这片世外桃源般的景色,紧绷了许久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这里,应该安全了。 “严先生,安医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听到动静的花姐从岛上石屋的方向快步走下来,脸上带着温婉又热情的笑容。 周海陆也拄着拐杖出现在上方,目光锐利地扫过安欣,最后落在严初九身上,微微点了点头。 严初九让安欣站稳后,这就向他们打招呼,“花姐,我们又来打扰你们了。” “说什么打扰,盼都盼不到你们来呢,走,咱们上去吧!” 花姐一眼就看出安欣脸色不对,那状态像自己之前流产的样子,连忙上前搀住她, “哎呦,安医生,你这是怎么了?” 安欣只能含糊的应了句,“发生了点意外,受了伤,不太碍事的。” 不是流产,是受伤,那应该不是严初九的锅了! 花姐微松一口气,扶着她往上面走去。 “昨天老爷说你们会来,我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床铺被褥也都洗过,晒干净了。” 安欣礼貌的说,“辛苦花姐了!” 三人顺着小路上去后,严初九又对站在院子里周海陆喊了声,“叔!” 周海陆询问,“路上还顺利吗?” 严初九自然不会说不顺利,“还好,叔,花姐,安医生需要在这里静养一段时间,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海陆摆摆手,“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爸不在,我就是你的亲叔伯,岛上别的不说,清静和安全还是能保证的。” 严初九深有其感,这个跟父亲有过命交情的兄弟,确实把自己当成了子侄看待! 有时候,没有血缘的亲人,比有血缘的更靠谱! 花姐也跟着点头,“就是岛上条件简陋,又粗茶淡饭,怕你们待久了不习惯。” 显然,花姐还记得安欣每次来,饭吃得比猫还少。 不过这次,花姐的担忧明显是多虑了! 安欣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安欣,经过了严初九的血液改造,她胃口好得连猫都能吃下去。 在花姐带安欣去安排好的房间休息的时候,严初九则跟周海陆进了主屋的客厅。 周海陆一边给他沏茶,一边忍不住低声问,“初九,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医生怎么会受伤?” 事到如今,严初九觉得有些东西明显不能再瞒着周海陆了。 “叔,其实安欣也是当年事件中的一个无辜受伤者!” 严初九将安欣的身世,以及她的母亲杜文珍被那些当成杜文娟而惨遭横死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海陆安静的听完后,神色复杂,半晌才感叹,“这个杜文娟,害了多少人,又连累了多少人啊!” 两人叙了一通话后,花姐从外面走了进来。 周海陆便询问,“阿花,安医生安顿好了吗?” 花姐点头,“嗯,她的身体很虚弱,现在已经睡着了。” 严初九想起船上的鱼,这就站了起来,“对了,我给你们带了点鱼来的!” “你这孩子!”周海陆听得失笑,这傻小子实在傻得可爱,“岛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鱼,你怎么还带鱼来呢?” 严初九挠了挠鼻梁,“我就是在来的半路上钓的。我现在去拿上来。” 花姐听说严初九是钓的鱼,猜想应该没几条。 阿平阿安那些保镖也偶尔去钓鱼,但收获总是平平,只有下网才能捕捞到一些。 在严初九离开石屋去拿鱼的时候,花姐也没叫别人帮忙,只是自己独自跟在后面。 两人往顺着石阶小石,往下面的码头走。 严初九回头看一眼花姐,发现她似乎瘦了些,可是更见清丽,“花姐,你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花姐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意思,“哪有,自从来了月牙屿,我的气色已经差好多了!” 严初九仔细看看,微微摇头,“没有啊,我看着挺好的!” 花姐苦笑,也没法详细向他解释自己为什么气色差。 有些滋润,是护肤品给不了的。 正如有些幸福,也不是吃饱穿暖那么简单。 严初九见她不吱声,只好岔开话题,“花姐,这次真的要麻烦你多照顾了。” 照顾这个词,在花姐这儿明显有两种不同的意思。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红润,“严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就可以。我会把你……们照顾好的!” 花姐的断句,充满了学问。 严初九则是感激的看向她,“好的,谢谢花姐。辛苦你了!” 花姐温柔的迎视他,“不用客气,严先生……” “花姐!”严初九撇了下嘴打断她,“我觉得一段时间没见,我们的感情变得生疏冷淡了!” 花姐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有过感情了? 这可不敢乱说,很容易出人命的。 严初九却是继续说,“上一次我来,你叫我初九。这次又变回了先生,不是生分了是什么?” 花姐这才恍然,失笑着改口,“初九!” “诶!”严初九大声应了句,也亲切的喊了她一声,“花姐!” 两人说笑间到了码头,一起上了钓鱼艇。 当严初九打开冷冻舱时,花姐看着里面有大大小小数十条不同种类的海鱼时,不由吃了一惊。 “天呀,严先生,你……你钓了这么多鱼呀?” 严初九又打开另一边的活水舱,“这边还有一些。” 花姐凑上去看看,发现里面还有石斑、鲷鱼、鲈鱼,甚至还有七八条罕见的老鼠斑,全都鲜活生猛的在水中游来游去。 “哎呀呀~~”她更是惊愕得捂住嘴,“竟然还有活的,而且这么多?” 严初九笑了笑,“路上休息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我就随便钓了几竿!” 他这随便几竿的成果,可是将近两百条,已经足够岛上几个人吃大半个月了。 花姐看着这些鱼,眼中满是惊叹,“初九,你这钓鱼的本事,真是绝了。” 月牙屿上虽然不缺鱼,不用出海,在岸边下网也能捕获一些,但像这样一次性收获如此多高品质的海鱼,也是极为难得的。 在严初九将冷冻舱里的鱼一条一条拿出来的时候,花姐发现里面还堆着好几个鼓鼓胀胀的麻包袋,忍不住询问,“初九,那些是什么东西?” 严初九这就拎出其中一个麻包袋,“花姐,我正想说一会儿找个地方,把这些海蛇给埋了。” “海蛇?” 花姐凑上前打开查看,发现麻包袋里面装的竟然是大小不一的海蛇! 大的足有她的小腿粗大,小的却比手指还细。 “我的妈!”花姐吃惊得再次捂住了嘴,“初九,你从哪弄来这么多海蛇?” 严初九也没办法详细解释,只能敷衍的找了个借口,“我们在半路休息的时候,碰到了个蛇窝,被它们围攻了。这些都是被我打死的!” 花姐看着那些已经冻得梆硬的海蛇,疑惑不解,“那为什么要埋掉?留来吃不好吗?” “吃?”这下轮到严初九惊讶了,“海蛇有剧毒,还能吃?” “不止能吃,还很好吃,而且相当有营养。”花姐笑了起来,说到最后还补充一句,“这可是男人的加油站,女人的美容院哦!” 严初九狂汗,“我听别人说,海蛇的肌肉里面也有毒,不能吃的……” 花姐微微摇头,“那是他们不懂得处理,所以才说有毒。我来弄,保管没事,晚上给你做蛇羹吃!” 严初九可不敢冒险,“花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花姐笑得不行,“你放心好了,别说是海蛇,就是河豚,我们在岛上也经常吃的。 真要吃坏了,把我赔给你!” 严初九哭笑不得,但也没有再跟她争论,只能先将东西搬上去再说。 第1161章 以前不想,现在想吃了 昨晚出现的海蛇,数量不是一般的多。 仅仅只是被严初九打死的,就装了满满实实三大麻包袋。 花姐拎了一下,完全拎不动,这一袋恐怕就要上百斤,正想扬声叫阿平阿安他们下来帮忙。 谁知严初九却是单手一提,一个麻包袋就轻轻松松的上了肩,另一手再提,又上了一袋。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 还剩的那一个麻包袋,严初九用脚勾住猛地往上一撂,再弯腰一接,这一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花姐看着顶着三个麻包袋,仍然气定神闲的站在面前的严初九,不由目瞪口呆。 这三袋,少说也超过了三百斤。 他就这样扛了起来,而且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这男人的力气,也未免太大了吧,简直就是人形叉车啊! 花姐看着严初九那流畅的肌肉线格,在阳光下显现的力量感,目光不由热了下。 这线条,可是比岛上的山路还曲折动人啊! 两人往上走的时候,严初九一边扛着鱼还一边有空跟花姐聊天。 “花姐,安欣这次受伤不轻,饮食方面,还烦请你多费心才行……” 花姐指了指他肩上扛着的海蛇,“这个就很有营养,多吃就能让她恢复快!”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这个……真不能吃,有毒啊!” 花姐也没有多解释,毕竟认知不在同一个水平线,“初九,你放心吧,我会把安医生照顾妥贴的,顶多是半个月,就让她变得生龙活虎!” “拜托花姐了!” 当所有海蛇和海鱼全都搬上去后,严初九回到船上检查一下。 船上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唯一要处理的只剩那个蓝色大桶了。 照安欣的意思,是在岛上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不过严初九感觉这样并不稳妥,万一被野猪野狗之类的刨出来呢! 另外,也很浪费。 这东西能吸引海蛇,说不定以后哪一天就能派上大用场! …… 傍晚时分,安欣醒了过来。 舒服的睡了一觉,她的气色明显……黑多了! 是的,她的身上又出了一层那种黑垢,只是颜色明显要比上一次淡了些。 看到自己一身黑,而且还臭不可闻,安欣就有点欲哭无泪。 尤其好死不死的是,严初九竟然守在床边,她就尴尬得直想往地里钻。 最丑的样子,总被最爱的人瞧见,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严初九见她窘迫得手足无措,这就忙安慰她,“安欣,没事,我当时也跟你一样,足足好几天才将这些黑垢彻底排干净!” 安欣仍感觉无地自容,眼睛都不敢看他。 严初九则是毫不嫌弃的拉起她的手,“我已经让花姐给你烧了水,走,我带你去清洗一下!” 安欣这就跟他去了浴室,发现那儿确实已经备好了一桶冒着袅袅热气的洗澡水。 严初九确实不是一般热心情,不止给她调整水温,还要给她宽衣解带。 看这样子,等会儿明显还要帮着擦身,提供一条龙服务! 安欣哪里好意思,之前行动不便也就罢了,现如今已经能走能动,自然不敢劳烦他,生生将他请了出去。 尽管两人已经确立了关系,也有过一些亲密接触,但她真的不愿严初九看到自己黑乎乎又臭烘烘的模样。 浴室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严初九关切的目光。 安欣背靠着门板,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火烧火燎的,刚才差点就心软让他帮到底了呢! 好一阵,她才平复下来,走到那大木盆前,开始轻解身上的衣裙。 当衣物褪去,看着镜中那个仿佛刚从煤堆里翻滚过的自己,安欣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这可真的成了黑美人了! 她拿起搭在桶边的干净布巾,浸入温热的水中,拧得半干,然后从脸颊开始,一点点擦拭起来。 黑色的污垢,遇水即化,很容易就被擦掉。 随着布巾的移动,底下露出的肌肤让她微微愣神。 那是一种近乎新生的莹润光泽,比之前更加细腻白皙,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指尖触碰到的地方,滑腻非常,有点无鳞鱼的感觉。 安欣继续擦拭脖颈、手臂、胸前…… 动作间,她不经意地低头,随即又愣了下。 原本不算傲人的曲线,似乎变得更加饱满了些,腰肢也好像比之前更纤细紧致了。 这种变化,很微妙,一般人可能没感觉! 安欣是医生,对自己的身体有足够的了解与认知。 她伸手在腰上比划了一下,发现腰围真的比之前缩小了一个指节! 这……就是严初九血液的效果? 它开始更具象化的表现在自己身上了? 安欣心中惊疑不定,手上动作却没停。 当她揭开左侧肋下那道最深伤口的纱布时,更是吃了一惊。 大前天才缝合的狰狞伤口,此刻竟然已经大部分愈合了! 周围的肿胀不仅完全消退,粉色的新肉也长了出来,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疼痛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轻微的麻痒感。 这痊愈的速度,快得简直违背了她所知的医学常识! 她仔细检查身上其他几处伤口,发现那些小伤好得更快。 不止全都收口,还脱了痂,只剩一点淡淡的红印,仿佛受伤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有时候,科技进步也赶不上身体变异! 安欣震惊过后,涌上心头的是难以言喻的欣喜,和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 严初九的血液,带给她的不仅仅是新生,更是一种超越凡俗的蜕变。 她加快速度,将全身都仔细擦拭了一遍。 一桶清水很快变得浑浊发黑,而她整个人却像是脱胎换骨! 肌肤莹润生光,浑身轻松舒泰! 连日的伤痛与疲惫,仿佛都被这盆污水带走了。 换上一套严初九帮着准备的宽松衣,她再照了照镜子。 里面是个气色微润、眼眸清亮,隐隐透着鲜活媚意的女人。 一时间,安欣竟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自己吗? 怎么美得让自己都忍不住心动呢? …… 严初九没有守在洗手间外面等安欣出来。 倒不是觉得这样不礼貌,毕竟更冒犯的事情他都已经做过了,而是那边的花姐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花姐也在洗澡?不,她在处理那些海蛇。 厨房门口侧边有一张宽大的青石桌,桌上此时已经铺了层干净的粗麻布。 花姐站在桌前,袖口挽到肘部,露出两截白皙却线条流畅的小臂,手上拿着一把锋利小刀,正低头处理一条小臂粗的海蛇。 “初九!”花姐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正好,让你看看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没等严初九应声,她手中的尖刀精准地找到蛇头与蛇身的连接处,轻轻一划,再用力一剁,那颗令人望而生畏的蛇头便与身体分离,掉进侧边的空盘里。 再接着,她一手固定着蛇颈断裂的地方,另一手用小刀划开了个口子,之后就双手配合,如同脱衣服往下剥! “刺啦”的声音,连绵响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一整张蛇皮竟然就这样被花姐剥了下来。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带着奇异的美感! 严初九得不禁啧啧称赞,“花姐,你这手法……也太厉害了!” 对于鱼,严初九是擅长处理的,但蛇却极少接触。 像花姐这样庖丁解牛般的精细处理,他自问做不到。 当然,他也看过别人处理蛇,可是像花姐这样,把血腥的活计做得像艺术,却还是第一次见! 看来,花姐是个技术精湛的手艺人啊! 花姐被夸了之后,明显很高兴,抬头冲他笑了笑,“海蛇的毒,藏在头上,内脏,和血里面,还有这层皮最好也不要。只要去除掉这些,肉是完全可以吃的!” 严初九忙睁大眼睛,认真的的学习起来。 艺多不压身,万一以后自己也要杀蛇呢! 花姐麻利地挑开蛇腹,将里面的内脏完整取出,然后又细心地剔除掉藏在肉里的血管筋膜。 费了点功夫后,一整条粉白晶莹的蛇肉就处理好了,被花姐放进水里面清洗。 她洗好后,便扬起来,“初九,你看,这样是不是很有食欲?” 严初九凑近了些,嗅到一股淡淡的、属于大海的咸腥气息,并无异味,甚至还感觉挺好闻。 嗯,以前不想,现在确实有点想吃了! 第1162章 安欣2.0版本上线,性能全面提升 “花姐!”严初九看着那洗好的蛇肉,多少仍有点担心,“你确定这样就没毒了?万一……” “万一吃坏了,把我赔给你呗!” 花姐打断他,眼波流转,带着一丝戏谑重复了之前的话,甚至还强调着补充,“花姐我从来说话算话的。” 严初九狂汗,心说这怎么赔啊? 难不成我以身试毒,你以身相许??? “逗你玩呢!”花姐看着严初九有点窘迫的样子,噗嗤一笑,“放心吧,这些年我住在岛上,处理过的海蛇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条,老爷都不知道吃多少回了,你看他现在有事吗?” 严初九想说有啊,他不是心脏病了吗? 不过有些话,憋着比说出来好,哪怕它是实话。 他和花姐的友情明显正在上升期,于是就识趣的没吱声。 花姐却是滔滔不绝的给她科普起来,“海蛇的肉性温,祛风湿,通经络,最是滋补。安医生现在身子虚弱,气血不畅,吃这个正合适。晚上我拿它和土鸡一起炖汤,保证又鲜又补。” 严初九看着暮色中她柔和的轮廓,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像被温水泡过一样,软乎乎的。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科普蛇肉的功效。 她的身上,蕴含着一种坚韧的柔软,让人感觉温暖。 严初九忍不住靠近了些,刚才闻到的那股气息更强烈了些,“花姐,辛苦你了。不仅要照顾我们,还要处理这么麻烦东西。” 花姐感觉到他的靠近,身体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手上剥蛇皮的动作却丝毫未乱。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们能来,岛上热闹些,我心里也高兴。” 尽管花姐历经沧桑,心归平淡,但终究还是如花年纪,精神上或许没有特别的需要,但身体不是。 严初九帮她把处理好的蛇肉,放进旁边的瓷盆里。 花姐的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他的手背,感觉硬邦邦的,还带着热力,心就不由跳了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鬼! 岛上也不是没有年轻强壮的男人,阿平和阿安都是四肢发达,头脑……可以的男人。 只是花姐对着他们,完全无感。 反倒是严初九,看起来也不算特别壮实,可是身上就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 不算好闻,可偏偏就很对她的口味。 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身迷人的荷尔蒙气息。 她以前的丈夫,也是这种身材,看起来瘦,可是十分有肉,而且力气超大。 那么花姐的审美观就呼之欲出了,不看块头,也不看内涵,只看对方像不像已故的丈夫。 或许也正是有这个原因作前提,严初九第一次来岛上和周海陆发生冲突的时候,花姐才会主动说要照顾他,希望自己付出的温暖能化干戈为玉帛! “花姐!”正在她有少许走神的时候,严初九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我以前总觉得海蛇有毒,没想到真的能吃!” “那是你没碰到会做的人。” 花姐的目光落在严初九的手臂和胸膛上,语气变得更柔和。 “那些不会做的,确实很容易让你中毒,初九你在岛上可以放心吃,花姐不会害你,去了别的地方可不要哦!” 潜台词很明显:外面的野味有毒不干净,要吃就吃岛上的,花姐给你做,而且保证干净。 “知道了!”严初九点头,然后强调,“我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嘴里塞的!” 花姐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知道,初九你的口味很挑呢!” 严初九想了想,发现这真的是事实,以前欠债、单身、还饿肚子的时候,觉得隔壁婶儿做的包子都很好吃,现在却经常挑三拣四,实在是吃饱了撑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男人变坏也一样。 贫穷限制的想象力,富贵释放了口味! “初九!”花姐指着一大盘处理好的蛇肉,“今晚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保证你吃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 最后那句话,她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自信的风情,目光灼灼地看着严初九。 严初九看到她似乎带有深意的目光,心头跳了下。 这眼神怎么跟隔壁婶儿有点像呢? “那个,花姐你先忙着,我去看看安医生!” 严初九说着,便逃似的跑了。 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尤其是热情的姐姐! 严初九进了厨房后,来到浴室前,隔着门轻喊,“安欣,你洗好了吗?没事吧?” “好了!等一下,马上就出来了。” 没多一会儿,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和淡淡的皂香安欣出现在面前。 严初九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眼睛顿时一亮。 眼前的安欣,洗去了污垢,仿佛珍珠般散发出温润夺目的光彩。 她的皮肤好得不可思议,白里透红,眼神清澈又带着一丝沐浴后的慵懒。 宽松的衣物,也难掩其身姿的窈窕动人。 严初九一时间竟有些词穷,想不出好的话来称赞,只能说一句,“卧槽,好美啊!” 出水芙蓉这个词,以前他不太了解什么意思,看到沐浴后焕然一新的安欣,终于知道了。 安欣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红了,心也跳了,感觉自己刚洗好的身子又变得不干净了。 严初九笑着又补充一句,“安欣,你现在一天比一天好看了呢!” 这话,朴实无华,但就是事实。 安欣心里虽然高兴,目光却不由看向那一桶洗下来的黑垢脏水。 “初九,这个怎么处理?” 这,明显就是生化武器,虽然浓度稍微淡了些,可也不敢随便倒的,分分钟都可能让岛上蛇患成灾。 安欣可不想这么美的月牙屿变成个蛇岛! 那么,问题来了。 之前严初九,以及苏月清变异的时候,身上渗出来的那层黑垢,直接排进了下水道,怎么没引来海蛇呢? 这很难说得清楚,或许是下水道排出去的水,流了很长的距离才进入大海,在这个过程中浓度早就被稀释得淡不可闻了吧! 又或许也引来了海蛇,但都聚集在阴暗的下水道之中,所以没人知道。 …… 尽管花姐说海蛇滋补,还好吃,可不小心被它咬一口,真的会出人命。 严初九不想岛上海蛇泛滥,所以就去找来一个弃置不用的塑胶桶,小心的将污水装了起来,然后提到船上去。 当他回来的时候,准备去厨房给花姐打下手,结果却发现回了房间的安欣正在门前冲他招妹。 严初九便走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安欣指了指自己腹部的伤口,“我这的线要拆了,我自己不太方便,你能帮我一下吗?” 这样的忙,严初九自然是乐意效劳的,但他很疑惑,“伤口缝合后,一般不是要七天才能拆线的吗?” “普通人确实是这样!”安欣说着微微摇头,“可你忘了吗?我们不一样,我这线再不拆就要长进肉里去了!” 严初九回想起自己以前伤口的恢复情况,立即恍然,普通病人按部就班,变异体质走高速。 他就跟着安欣进了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安欣主动拉起衣服露出伤口,上面的纱布已经被她揭掉了! 雪白的肌肤上,仿佛爬着一道蜈蚣般的伤口。 没有红肿,没有热痛,只有愈合的淡色瘢痕。 看着不像只长了两三天,而是一两个月。 安欣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她明显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适应和进化,而且似乎比之前的几个女人更好也更大。 安欣2.0版本,陆续升级中,性能全面提升! 严初九忍不住扬起了手,“那个……我能摸一下吗?” 安欣心里狂汗,你变态啊,这有什么好摸的? 不过看向严初九的眼睛,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的目光充满怜惜,显然是心疼自己。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好,不过你要轻一点呀!” 严初九的手指,这就轻轻落到了安欣的伤口上。 指尖带来的热力,让安欣无法自控的颤抖,汗毛也竖了起来。 严初九一边轻抚,一边问,“疼吗?” 安欣接触到温柔又灼热的眼神,突然间就感觉自己那股压抑的心火又涌了起来…… 第1163章 安医生,你现在是病人,麻烦控制一下自己 安欣只是想让严初九帮忙拆线,可是这会儿他却轻轻地一遍又一遍抚着那道伤口! 眼中的痛惜。 她的神经,也随着严初九的动作一抽一抽的。 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种无形的黏稠物质。 安欣仔细感觉一下,发现自己刚才的澡真的白洗了。 “线……得先拆线呀!” 安欣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实在遭不住他再继续了。 严初九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去把那个从船上带上来的医药箱打开,从里面找出剪刀,镊子,棉签,以及消毒用的碘伏。 当他转回身的时候,发现安欣已经自觉地躺到了床上,再次主动把衣摆拉高,露出纤细的腰肢,以及那道愈合得七七八八的伤口。 那处的肌肤尤为细嫩,新生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色,与周围如玉的雪白形成鲜明对比,却透着种异样的诱惑。 这画面,堪比限制级艺术大片拉开序幕。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在床边坐下,用棉签蘸了消毒液,小心地擦拭伤口周围。 拆线是一种不需要太大技术的活,只要有手,手又够稳就行。 然而安欣的伤口愈合得出奇的好,缝线不是几乎长在肉里,而是完全被长出来的新肉包裹了。 严初九拿着镊子,想将线头挑起来剪断,结果发现线很硬! 拉扯一下,安欣的身体就不自禁的瑟缩,唇间发出轻声嘤咛。 严初九慌忙停了下来,紧张地询问,“弄疼你了?” “一,一点点!”安欣声音细若蚊鸣,然后就指导他,“缝合线不够湿润,所以很硬,你再用些消毒水,将它弄湿,然后就会变软,你就能挑起来了。” 严初九恍然,用消毒水再次涂抹上面的线结。 当他感觉足够湿了,这才重新拿起镊子,将线头挑起,剪断,抽出! 安欣的身体,现在真的异常敏感! 每处理完一道线,她的身体都忍不住绷紧,因为能清晰感觉到缝线在皮肉中被轻轻抽离的感觉。 严初九见状又忍不住问,“很疼?” 安欣目光迷离的看向他,微微摇头,“没事,你不用管我!” 这不是疼,是另一种折磨! 严初九很是怜香惜玉,“那,那我尽量轻点!” 安欣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严初九凑得更近一些,专注又轻柔的继续拆线。 呼吸拂过安欣的腹部肌肤,让她感觉自己的温度节节攀升。 当最后一根缝线被取出,严初九松了口气,抬头想告诉她好了,却看到她如秋水般的深眸。 没有清冷,只有热得化不开的情意。 严初九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安欣~~” 安欣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着,微微仰起了头,用一种无声的姿态回应着他的靠近。 你抬起头就看见我,整片星空都在闪烁~~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骚动中。 两人,吻到了一起。 这是一个情侣之间自然而然发生的亲吻。 没有试探,没有紧张,有的只是温柔,以及压抑已久的情意。 安欣生涩却热烈地回应着严初九。 为了和他贴得更近,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随着吻的深入,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共鸣与吸引似乎到了顶点,再也无法抑制了。 当剧情要走向404的时候,一只手却赶紧的制止住了。 “不,不行!” “轻一点,应该没关系的。我,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再忍一下!”严初九强迫自己坐怀不乱,止住了蠢蠢欲动的安欣,“等你的伤彻底好了再说!” 安欣欲哭无泪,情到深处,她真的很难忍。 不要说被严初九亲吻,就是接触到他的眼神,甚至是看不见,但一想到他,就感觉自己浸入了回南天。 这种煎熬,比伤口更折磨人! “可是……” “安医生!”严初九一脸严肃的表情,“麻烦你控制一下,你现在可是病人,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医生反被医嘱,这反向操作弄得安欣羞臊得不行,但眼中的深情满得不停溢出来。 这样的神态,欲说还羞,迷人万千。 严初九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你的伤口才刚有所愈合,还不稳定,承受不起剧烈运动,现在真的不合适。” 爱情就像伤口,操之过急容易撕裂! 严初九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小心地贴到了她的伤口上,仔细包裹好后,才将她的衣摆拉下去,然后扶她坐了起来。 安欣身为医生,自然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只是爱情汹涌而来的时候,真的很难理智地控制自己。 她无奈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深吸着那让自己痴迷的气息。 严初九见她黏了自己一阵后,竟然又有点卷土重来的意思,像极了刚开始谈恋爱的自己,心中很是感慨。 原来女人热情起来,比男人还好涩! “乖!”严初九压下她不安分地想要扯自己腰带的手,“你平伏一下,我们聊聊天,说说话。” 安欣现在一点也不想和他聊天说话,只想和他谈情说爱……不,不是说! 严初九努力想了想,很快就想到了一件能让两人都冷静下来的事情。 “对了,昨晚你说要给我看相片,我还没来得看呢!” 关键时刻,还是悬疑剧能灭火。 被严初九一提醒,安欣也终于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 她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递给了严初九,“嚅,这个就是我跟踪的那个男人!” 严初九看了眼,发现这一张照片是那个男人的背影。 他穿着深色外套,肩膀垮着,腰腹的赘肉像膨出的球体。 这身材管理,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标配,只是这背影,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严初九顺手再往下翻,终于看到了这个男人的正脸。 原以为面容会比身影陌生,没想到却更熟悉。 这个男人,竟然是东湾村的首富——黄富贵! 严初九愣住了,以为自己看错了眼,然而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没有错! 黄富贵要是化成了灰,他未必认得,但清晰的出现在照片中,那就没有认错的道理。 “这……”严初九有点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他?” 这下,轮到安欣愕然了,“你认识这个男人?” “他叫黄富贵,我们村最有钱的人,以前还是我的债主。”严初九介绍了一下后又补充,“对了,你上次来我们东湾村义诊,那个宫外孕而死的女人,就是他的弟媳妇!” 世界真小,冤家的路就是那么窄! 安欣听得很是愕然,“这么巧?” “安欣!”严初九却追问,“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就是他去青龙园拜祭你的母亲?” “没错,就是他!”安欣点头,然后又摇头,“但他去拜的明显不是我母亲,而是杜文娟!” 墓碑里面埋的虽然是安欣的母亲,可上面刻的名字却是杜文娟,除了安欣以及她已故的父亲,任谁也都认为死的就是杜文娟! 严初九皱眉,“可他为什么会去拜杜文娟呢?” 安欣摇头,“我也不知道。” 严初九只好退一步问,“那你怎么会被追杀?” 安欣深吸一口气,将那天险象环生的经过原原本本跟严初九说了一遍…… 第1164章 要命的盒子 那天,安欣看到黄富贵出现在杜文娟的墓前,觉得很是惊奇,因为这是第一次除了她之外有别的人来拜祭。 她没有惊动黄富贵,而是远远的观察,甚至拿手机放大他的动作表情。 黄富贵没有像普通悼念者那样鞠躬或默哀,但神色间带着怀念,带着愧疚,似乎还带着恐惧…… 看到他如此复杂的表情,安欣几乎确定。 这个男人绝不是来看自己的母亲,而是来悼念杜文娟! 他跟杜文娟的关系,绝不简单。 安欣的座右铭:真相只有一个! 她决定跟踪这个男人,搞清楚他的身份,弄明白他和杜文娟之间到底有什么,于是骑着机车悄悄尾随在后面。 黄富贵离开墓园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一间格调奢华的西餐厅。 安欣发现,西餐厅门前已经有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在等着他。 那女孩妆容精致,穿着一条凸显身材的吊带红裙,身材好得不像话……确切一点说就不像天然的。 (小可爱们,是时候了了教你们一点做人的道理,科技与狠活不止会出现在食物上,看到身材比例不对称的,得先考虑是不是非法改装,然后才是天生异禀!简单概括就是:眼见不一定为实。) 女孩看到年纪足以做自己父亲的黄富贵,脸上露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亲热的喊了声“干爹”就挽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安欣穿着皮衣皮裤还戴着口罩,为了避免吸引目光,她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外面耐心的等候。 时间到了晚上将近九点,酒足饭饱的两人才从西餐厅里出来,然后去了市区的一栋自建别墅。 安欣没有贸然的闯入,而是远远的绕着别墅观察起来,结果发现别墅没有保镖,但有监控,前后门都有。 她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从机车上拿来非管制武器的高强力弹弓,绕到了后门,用小石子打偏了那三个监控摄像头后,这才凑上前。 后门是上了反锁的,窗户也是,不过有一条排水管道直通二楼! 安欣艺高人胆大,这就攀着排水管道缓缓往上爬,勾到旁边的气窗后,顺手推了推,没上锁,于是像蛇一样钻了进去。 这是一个浴室,大得像她家的客厅。 不止干湿分离,还有个大得能装五六个人的浴缸。 安欣悄悄穿过浴室,外面是个大卧室。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水味和雪茄的余味。 巨大的欧式双人床,奢华的水晶吊灯,昂贵的羊毛地毯……一切都彰显着主人的财富。 安欣屏住呼吸,戴上开机车用的皮手套,开始快速而细致地搜索。 床头柜里只有一些助兴用品和安眠药。 这应该就是中年男人的标配了,一边助兴,一边助眠! 抽屉里是杂乱的名表和首饰。 衣柜里挂满了名牌服饰…… 值钱的东西不少,然并卵,安欣对钱明显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只想找到这个男人与杜文娟有关的东西。 正当她准备离开,去别的房间搜索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黄富贵和女孩上楼的脚步声。 “宝贝儿!”黄富贵的声音带着醉意,“今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女孩娇滴滴的回应,“干爹,你好讨厌的啦~” 安欣心头一震,环顾四周,唯一能藏人的只有那张大床,立即就匍匐在地,迅速钻入床底! 卧室的门随之被推开,灯光大亮。 两双脚映入安欣的眼帘,一双穿着锃亮的皮鞋,另一双穿着红色高跟! 仅一会儿,西装与裙子便一件接一件的落到了地上,然后床垫往下一沉,便传来了吱吱呀呀的轻响。 安欣躲在床下,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正是这令人窒息的时刻,外面传来了门铃声。 “妈的!”被打断的黄富贵有点气急败坏,拿起旁边的应门话筒喝问,“谁啊?” “老板,是我,龙泉!” 黄富贵按了一下开门键,挂了电话,嘴里骂骂咧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那女孩柔媚地安抚,“干爹,你别发火嘛,正好可以让你中场休息一下呀~~” “还是你讨人喜欢!” 黄富贵捏一下她的脸蛋,然后披上睡袍走了出去。 在黄富贵走出房间后,安欣听到床上的女孩低声抱怨。 “呸,老东西,嘴巴又臭,又不中用,还不洗澡。” 安欣听到后轻撇一下嘴。 这可真是表面笑嬉嬉,背后MMP啊! 在臭水沟里找水喝,你还嫌水脏? 姑娘,清醒点好不好? 他图你年轻,你图他钱! 既然各取所需,谁也别嫌弃谁好吧! 安欣没心思再关注这样的女人了,因为除了黄富贵之外,恐怕也只有评论区的小可爱才可能要她。 安欣勾了勾头,将目光投向没关紧的房门,隐约能看到黄富贵和一个精瘦的西装男站在外边说话。 这男的就是那晚追击安欣的陈龙泉,他将一个黑色箱子推给黄富贵,“老板,这是那笔生意的预付款,二百五十万!” 黄富贵接过箱子掂量了一下,钱财经常过手的他,凭重量就知道数目对不对得上。 这就像钓鱼佬,钓了鱼后不用上秤,凭手感就知道有多重。 还像那些老司机,车一上手就知道是不是原装,有没有经过改装! 黄富贵大概确认没错后,这就冲陈龙泉点了点头,然后交代,“你先别忙着走,等会儿帮我把攸攸送回去。” 陈龙泉不太想送,老板的几个干女儿胃口都很好,尤其是这个攸攸,每次送她回家都要缠着自己请一顿宵夜。 不过老板既然这样吩咐了,他也只能答应,哪怕再不喜欢涮锅水。 黄富贵回到卧室,似乎看不到床上正等着他继续宠幸的攸攸,而是走向一幅持在墙上的《向日葵》油画,将画框往旁边一推。 画框背后,赫然嵌着一个极大的保险柜。 黄富贵肥胖的手指先输入密码,然后按了指纹,保险箱的门就应声弹开。 里面已经有着很多现钞,以及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 黄富贵打开箱子,将现金拿出来码放进保险柜。 做完这一切,他的心情似乎大好,随手从里面抽出厚厚两沓钞票扔到了那玉体横陈的女孩身上。 “喏,拿去买个包。” 攸攸的眼睛瞬间被点亮,贪婪的光芒几乎要射出来。 她接过钱,嗅了下后塞进自己的包里,然后像水蛇般缠到黄富贵身上。 “干爹,你对银家最好啦,爱你哟~!嗯哇,么么哒~~” 黄富贵瞬间被撩得火热,也顾不上关保险柜的门,一边搂着攸攸,一边往浴室走,“走,刚才忘了洗澡,咱们洗个鸳鸯浴去!” “干爹!”攸攸嗲嗲地撒起了娇,“银家现在手软脚软,你抱银家去嘛!” 中年男人的无奈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哪怕有蓝色药丸撑腰黄富贵也抱不动,伸手一巴掌拍到她的肌肤上,“自己走,下半场我可是要看你表演的。”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了浴室,没多久里面就传来了水声,以及放肆的嬉闹声。 鸡不可失,鸭不再来。 安欣立即意识到机会来了,从床底窜出,迅速来到保险柜前。 她看到一堆现金和珠宝后面,赫然放着一个紫檀木盒子! 古色古香的盒子,与周围钞票珠宝格格不入!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安欣,这里面肯定藏着极为贵重的东西。 安欣忙拿出盒子,入手冰凉沉甸,分量不轻,上面还另外加了一把锁。 正要想办法弄时,浴室的门突然毫无预兆的开了。 黄富贵想出来拿红酒,让气氛更好些。 那个攸攸也跟在后面! 三人六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黄富贵脸上的慵懒和火气瞬间被惊愕和暴怒取代!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安欣手中的盒子,眼神中的恐慌和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谁?给我把东西放下!” 安欣心知不妙,转身就夺门而逃。 “陈龙泉,快,拦住她!”黄富贵也顾不上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忙追出去,“把东西给我抢回来!” 这一刻他的怒火,比被抓奸在床还生气! 安欣逃出了房间之后,遭遇了反应迅速的陈龙泉。 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五指成爪直扑安欣。 安欣无所畏惧,迎难而上。 一通激斗后,安欣稳占上风,摆脱他逃到了屋外。 然并卵,陈龙泉还有一班爪牙守在外面,个个都身手不弱。 安欣陷入围困,撕斗之下受了重伤,好不容易侥幸冲出重围窜上了机车。 “追,给我追!”黄富贵歇斯底里的怒吼,“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盒子给我抢回来!” 陈龙泉等人便纷纷上车,直追安欣。 之后,便有了安欣逃亡到了白沙村庄园,向严初九求救的一幕…… 第1165章 我们也想你 回忆总想哭,一个人好孤单! 安欣这时候没有哭,因为身边已经有个能温暖她的男人陪着。 她有的只是恨,想捶死黄富贵,以及捅了自己一刀的陈龙泉! “黄富贵之所以揪着我不话,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拿的那个盒子!”安欣讲完了所有事情经过后,开始分析,“盒子里面恐怕藏着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东西!” 严初九忙问,“盒子呢?” 安欣的目光落到床头柜上的那个医疗箱。 严初九见状就赶紧将箱子拿过来,把里面的缝合包,麻醉剂,纱布……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与药品通通都掏了出来。 结果找了一通后,在最底下发现了个隐藏的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有一副强力弹弓,一把折叠刀,一盒不明药剂,还有私人小玩具…… 安欣的这个医疗箱,简直就像百宝箱,什么东西都有。 只是东西虽多,独独没有她说的盒子! 严初九翻找完后,纳闷的看向安欣,“没有啊!” 安欣脸有点热的将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样放回去,“我什么时候说盒子放在这里了?” 严初九愕然,“可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看这医疗箱啊!” 安欣苦笑,感觉自己这个男人的智商真像股市行情起伏不定。 该聪明的时候他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他还逗笔! “盒子原来确实是被我藏在这暗格下的,但逃到了庄园后,我感觉不是很稳妥,所以就另外藏起来了!” 严初九听她这样说有点失望,盒子留在了庄园的话,这会儿就看不着了,但还是忍不住问,“你藏哪了?” 安欣卖了个关子,“回去再告诉你!” 严初九却还是不放心,“牢靠吗?” “放心!”安欣难得开了个玩笑,“比你对我的感情还牢靠!” 严初九心里汗了下,说得我好像个渣男似的,我对每个女朋友的感情都稳如泰山的好吧! 不过这事既然与黄富贵有关,那就不能掉以轻心。 严初九顾不上继续再跟安欣温存,掏出这次出海新买的卫星电话,走出去打给了叶梓。 叶梓此时已经下班,但她没有回家,仍在庄园上。 自从严初九带着安欣出海后,她就住在了庄园。 其实不止这次,以前也是一样,平房的被褥上有严初九的味道,她睡得安心。 严初九打通电话后便询问,“阿梓,在干嘛呢?” 叶梓了看了眼面前漫过胸口的温水,“在泡澡呢!” 严初九感觉有些可惜,卫星电话除了通话之外,顶多只能收发短信,无法视频。 然而也没关系,叶梓的身材他很熟悉,能脑补此时的画面。 他咽了口唾沫后又问,“一个人?” 叶梓看了眼坐在对面,还把腿伸过来,不停磨磨蹭蹭的桥本结衣,“还有和你一样喜欢捣蛋的表妹呀!” 严初九正想纠正她自己才不喜欢捣蛋,那边已经传来桥本结衣甜腻的声音,“哥~~” “诶!”严初九忙答应一声,“结衣,吃饭了吗?” “没吃!”桥本结衣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没有你的饭,吃不香呢……” 旁边的叶梓立即拆台,“中午你才吃了两碗饭,两碗汤,两个鸡腿……唔~~唔~~” 没等叶梓把话说完,桥本结衣已经伸手一抄,用洗面奶堵住她的嘴,“哥,你别听嫂子瞎说,我可想你了!” 严初九想到这可甜可咸,能给自己挣钱,又爱捣蛋的假表妹,心里暖了起来,“我也想你。” 桥本结衣忙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带你去实验室看金鱼的!” “我会尽快的!”严初九应了声后跟她商量,“你把电话给嫂子吧,我有点事要问她。” 桥本结衣只好将一直被自己摁在胸口的叶梓放开,并将电话还给她。 叶梓嗔怪的横桥本结衣一眼,还拧了她两下,然后拿过电话轻喊一声,“老板,我在!” “阿梓,我走之后,庄园有发生什么事吗?” “有!”叶梓忙坐正了身子,并按住桥本结衣不安分的手,“前天中午的时候,环保的人来了。” “他们来干嘛?” “检查咱们养殖场的排污情况,还说我们排污渠不符合规格,发了整改通知!我昨天已经安排人在弄了。” 严初九听得直皱眉,“还有别的吗?” “还有昨天下午,海事的人也来了,查咱们的码头建设,还有两艘船的证件。” 这下,严初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环保也好,海事也罢,他们的目的,恐怕都跟那查消防的差不多,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安欣。 黄富贵,好手段啊! “老板!”叶梓在那电话那头压低声音,“这些人不来就不来,一来全都来了,我猜他们……” “我知道!”严初九打断她的话,“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情况吗?” 叶梓微微摇头,“暂时没有了。” “我让你招聘的保安和帮工呢?” “保安的话,目前已经招了四个,有两个是退伍的,另外一个会点拳脚功夫,还有一个在村里打架出了名的。” 严初九忙问,“这些人信得过吗?” “嗯,信得过的,招的人都知根知底,人品信得过!” 那天严初九当众宣布庄园要招工之后,来应聘的人不少。 不止白沙村,附近村子都有人来,因为庄园开出的工资不低,比进厂拧螺丝还高一些。 不过负责把关的叶梓优先考虑白沙村的,不是任人为亲,而是真出什么事,这些人能一呼百应。 严初九又问,“帮工呢?” “帮工现在只招了两个!” 对于长期帮工,叶梓当然只要女的,这样以后大家一起干活也方便,不会别扭。 然而她的目光和老板的一样高,不是年轻漂亮长头发大波浪都不要,所以到现在也只招到了两个。 严初九听完了庄园的情况后,叮嘱叶梓要保持警惕,自己会尽快赶回去。 之后桥本结衣又抢过电话,和他说了一通,这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放下手机,叶梓见桥本结衣情绪有些低落,这就伸手轻轻抱住她,“结衣,很想你表哥呀?” “嗯,可想可想了!”桥本结衣闷闷地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想得蝴蝶都流眼泪了!” 叶梓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什么?” 桥本结衣没有解释,只是在水中动了动自己的手。 叶梓愣了一下,然后触电似的弹了起来,“桥本结衣,你个小日子,简直没脸没皮呀~~” 桥本结衣这才咯咯地笑了起来。 第1166章 全家人都为严初九服务了 黄若溪正在吃晚饭的时候,搁在桌旁的手机响了。 她拿过来看了一眼,没有接,直接摁掉,继续跟黄亮坤抢炸鸡腿。 来电号码显示的是0087开头,这是国际海事卫星电话。 这样的号码,可能是在公海上拨打的,也有可能是从国外打来,甚至只是在附近。 很多诈骗电话,就是使用这个号码段,黄若溪已经接过很多了。 然而刚摁灭没一会儿,这个号码竟然又打回来了。 黄若溪终于放下筷子,认真接听了起来。 骗子一般不会重复打两遍过来,除非是没脑子的。 黄若溪接听之后,发现那头果然是个骗子——骗了自己的心又骗太阳的超级大骗子! 只是面对这个大骗子,她的语气却温柔黏腻,“干嘛?想我了吗?” 电话那头的严初九低声问,“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黄若溪抬眼看看,发现父亲和弟弟都在看着自己,而且脸色都不太好。 黄德发和黄亮坤都不用想,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打来的人是严初九,否则一向正经的黄若溪怎么会像“姣婆”似的稍里稍气。 黄若溪没理他们,只是走到沙发那边,“刚才不方便,现在方便了!你用卫星电话打给我?现在是在海上?” “嗯,在外面!”严初九含糊的应了句后开门见山,“黄若溪,麻烦你件事情,我想你帮我盯着黄宝贵一家!” 他想盯着的人,其实是黄宝贵的哥哥黄富贵,那才是罪魁祸首。 然而黄富贵现在多数在市里,鲜少回村,让黄若溪去盯他,明显强人所难,只能退而求其次的让她盯着黄宝贵。 黄富贵要对他发难的话,除了通过那些有关部门外,那就只能是黄宝贵了。 黄若溪现在是东湾村村长,村民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她的耳目,盯黄宝贵自然不成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问,“能告诉我原因吗?” 血契之下,忠诚度毋庸置疑! 黄若溪就算会出卖她爸,也不会出卖严初九。 严初九沉吟一下,便把缘由跟她大概说了一遍。 黄若溪听完之后,极为慎重,“好,我会尽全力去办的。”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男朋友的敌人绝对是敌人! 严初九最后不忘叮嘱,“我的行踪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有什么情况你就打这个号码,这事你办好了,我回去好好奖励你!” “嗯~”黄若溪腻腻地应了声,压低声音,“咱们经常去的那个老屋,我掏钱买下来了呢!” 严初九愕然,“你买来干嘛?” 黄若溪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她不止买下了老屋,而且已经在重新装修。 以后严初九不在村里,那是可以对外出租的民宿。 严初九在家,那就是两人幽会的胜地。 严初九想了想,心头就热了起来,“那老屋花了多少钱,我来报销。” 黄若溪一下就被他暖到了,谁出钱无所谓,关键是他有这个心,“既然严大土豪这样说,那我就下狠劲翻新装修它了!” 严初九笑了起来,“没问题。” 黄若溪挂了电话回到餐桌,发现弟弟黄亮坤已经将整只鸡都干完了,连鸡屁股都没给她留,虽然说她也不吃,但还是敲了他一记! 黄亮坤挨了打,也没办法发作,只能嘴巴嘟嘟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黄若溪拿眼看着他问,“吃饱了?” 黄亮坤点头,“嗯哼!” 黄若溪指了指大门,“吃饱了就给我出去。” 黄亮坤愕然,想了想问,“那王八……” 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发现姐姐的眼神变得柔中带凶,只好改口,“那货又要来咱家?老姐,他现在这么有钱了,你们去开个房会死啊?” 黄若溪神色才稍缓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让你晚上没事就去黄宝贵家附近转悠转悠,给我盯紧他。” “盯黄宝贵干嘛?”黄亮坤疑问一句后,转头看向他的老子,“难道村里说芬英姨跟他勾搭上了,是真的?咦,老姐,你不是反对老爸跟有夫之妇乱搞的吗?现在这样不是正好遂你心意……” 黄若溪苦笑连连,“阿坤,你再多一句嘴,肯定会挨打你信不?” 黄亮坤扭头看看,发现自己的老子一脸阴沉,而且手已经要去抽腰带了,心中顿时一凛! 黄亮坤名声在外,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变态,村里的小孩见了他都怕。 只是在这个家,他的地位却最低下! 眼见着他老子要发作,黄亮坤赶紧逃似的出了门。 人走了之后,黄若溪才看向自己的父亲,“爸,你能帮我找人盯着黄宝贵吗?” 盯梢黄宝贵是件大事,她可不敢指望那不靠谱的弟弟。 黄德发审视了女儿一阵,疑惑的问,“那小子要和黄宝贵正式开战了?” 黄若溪不答反问,“爸你认为呢?” 黄德发冷哼,“肯定是了,黄雄吴阿水等人在海上出事,严初九个人被查税,他的庄园这两天被查消防,环保……这些事都有黄宝贵兄弟俩的影子,他要不跟这家人开战才出奇呢!” 黄若溪有些意外,父亲看着已经退居二线,每天除了遛鸟,无所事事,没想到对自己男人的情况了如指掌。 “爸!”她忍不住又问,“如果初九真的和黄富贵一家开战,你会站在谁那边?” 黄德发冷笑,“他们开战关我屁事,黄富贵现在翅膀硬了,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那小王蛋更狠,回回都要把我气吐血才罢休……” 黄若溪立即打断他,“爸,你说话要讲良心,哪有回回,上次他还送了你一盆九色锦,值好几十万呢!” 黄德发较真的纠正,“哪值好几十万,也就二十来万罢了,我家的白菜都被他拱了,我收他一盆花,很过分吗?” 黄若溪的脸忍不住红了,“爸,你……” 黄德发再次冷哼,“反正我巴不得他们两家打起来,最好就是两败俱伤,我看看能不能坐收渔翁之利,捡个死鸡。 黄若溪委屈地撇起了嘴,“爸,你就这么不管我的死活啊?” 黄德发愣住了,有点反应不过来,“我说的是他们,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黄若溪伸手指了指自己,“我肯定是站初九那边啊,他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能落着好吗?” 黄德发顿时被弄得一脸黑线条,最后只能掏出手机打电话,让他在东湾村的情报组上线! 黄若溪听到父亲打电话,一颗心稍微松了下。 对于严初九的要求,她是从来不会拒绝的,不管是打劫,还是盯梢,她都会全力配合。 这次更是全家总动员,让弟弟在明面盯梢,父亲在暗处窥探,自己则是各方面都留意。 这事要是办好了,男人的奖励绝对大大滴! 第1167章 东湾村最秀的狗仔队 与此同时,海源市某私人医院。 黄富贵神色阴沉地走进病房,脸黑得像煤炭堆里爬出来,心情差得能滴水! 也难怪他心情不好,大前天晚上的追击,让他一下就损失了两个爪牙。 黑熊和秃鹫伤重住院,他们私自潜入白沙村庄园的案子还没结束,被警方监视就医! 值得庆幸的是,黄富贵平常调教得还算得力,他们并没有乱咬人。 因为黄富贵经常对他们说,咬人的狗往往不叫,会叫的狗……往往先挨刀! 不过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的并不是黑熊或秃鹫,他们只是爪牙下面的爪牙,没资格享受单人单间,还有专属护士的待遇。 躺在那的是黄富贵最为倚重的心腹——陈龙泉! 陈龙泉被招妹生生咬掉了两块肉,医生说不止要打狂犬疫苗,还得住院不可,否则两条腿可能报废。 陈龙泉看到黄富贵亲自来探望,情绪有点激动,忙不迭的挣扎着要坐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咝~~老板,你来了!” 黄富贵微微点头,伸手在空气中压了压,示意他不要起来。 之后黄富贵也没废话,直接问重点,“龙泉,你确定当时那个女贼真的进了白沙村庄园?” “是的,我100%确认,她绝对就在里面。当时她伤重在身,我们又把前后的路都堵死了,除了庄园之外,她根本无处可逃!” 陈龙泉重重地点头,前有狼后有虎,中间只有严初九,她除非人间蒸发了,否则绝对在庄园。 黄富贵陷入了沉默,心里无比郁闷。 这两天,他已运用自己的关系,弄了不少相关部门去查严初九的庄园,然而一无所获。 庄园上并没有受伤的女人。 当然,他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受伤女贼的下落,而是自己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曝光。 至于折损几个手下,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只要有钱,干女儿要几个有几个,手下也要多少有多少。 陈龙泉见黄富贵不吱声,以为他没有主意,这就说,“老板,我认为目前……” 黄富贵摆手打断了他,“我不要你认为,我要我认为,你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从这张病床上下来,我一堆的事情等着你干呢!” 陈龙泉苦笑,他也想下床,可是腿上少了两块肉,不是他想下就能下的。 不过面对钱多过山,又一向强势的黄富贵,他也只能点头,“老板,我会努力的。” 黄富贵只想来确定那女贼的下落,并不是真心来探望,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也不再啰嗦,敷衍的说了句你好好休息,然后直接离开。 出了医院后,他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弟弟黄宝贵。 “宝贵,那小王八蛋你给我盯得怎样了?” 黄宝贵在电话那头说,“哥,昨晚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就马上派人紧盯着了,但凡他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我的火眼金睛……” 黄富贵打断弟弟的吹牛逼,直接问,“那他现在有什么动静?” “没有,一点都没有!哥,我办事,你放一千个心……” 我放你妈…黄富贵差点就口吐芬芳,可想到他妈自己也有份,终于还是生生咽了回去,改口破骂。 “我还放心,上次我给了你九百万,让你找人在半海上把那小子做掉,结果呢?” “这……”黄宝贵的声音讪讪地低了下去,“我找了啊,找了三艘黑船,总共三四十号人去干他的,可是,可是真的特么见鬼啊,他们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人带船都没了。” “你个废物!”黄富贵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又问,“那小王八蛋现在人在哪里?” 黄宝贵被问着了,挠着头说,“……在庄园吧,应该!” 黄富贵的声音立即高了八度的质问,“应该?” 黄宝贵讪讪地解释,“这两天,一直没有看到他回东湾村,有人说他在庄园里,一直没出来。” 这信息,跟黄富贵所获得的情报明显有出入。 第一天派去查消防的人虽然见到了严初九,可紧跟着去查环保与证件的人,却没有再见到他,出面的是叶梓。 严初九这是知道了自己找人查他,所以躲在庄园避而不见? 还是说,他压根儿就不在庄园,早带着那女贼远走高飞了? 黄富贵沉吟一阵,阴沉的吩咐,“你给我彻底搞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在庄园。如果没在,人去了哪里。” 黄宝贵十分为难,“哥,我听别人说,他那庄园现在招了很多保安,铜墙铁壁似的,我的人根本闯不进去啊!” “真是个死蠢!”黄富贵又开始骂骂咧咧,“闯不进去,你不会找人悄悄混进去吗?” “这……怎么混啊?” 黄富贵叹气,脑子是个好东西,他真的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有,无奈的提醒,“他的庄园现在不是在招工吗?” 黄富贵明显是很会做人的,正面不行,那就从背后来! 背面式进攻,自古就是经典战术! 黄宝贵终于悟了,只要舍得花钱,跟黄德发好的姘头都能收买,为己所用,何况是驱使个把人进去庄园做卧底。 “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黄宝贵挂了电话之后,这就发了条信息,然后开上自己的宝马X6出门。 正在他家附近转悠的黄亮坤见状,这就骑了自己的鬼火,不开大灯的悄悄跟了上去。 …… 宝马X6驶到了码头的海堤坝上,黄宝贵找了处路灯昏暗的地方停了下来! 尾随在暗处得黄亮坤看得有点纳闷,这老小子跑来这里干嘛?老婆死了没多久想不开来这里……看海? 黄亮坤觉得没意思了,准备调头回去找自己的狐朋狗友吃点烧烤喝点小啤酒。 然而就在这时候,黄宝贵竟然从前排下来,然后坐到了后排,在那里点了烟,慢慢抽起来。 黄亮坤虽然不太聪明,可也不是蠢货,看他这个样子,明显是等人!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等的很可能就是女人。 黄亮坤顿时来了兴趣,不忙着走了,在暗处陪着黄宝贵一起等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辆白色的新款小电驴从东湾村里驶了出来。 车上坐着个身着紧身裙,风韵犹存的女人! 黄亮坤借着月光定睛看看,那身材,那肌肤,那大波浪的卷曲头发,不就是自己老斗的情人严芬英吗? 哦,错了,应该说旧情人! 据他所知,两人已经断绝关系了,现在老斗的目标是隔壁的春花婶! 严芬英看到了黄宝贵的宝马后,这就驶了过去,停下后左右张望一阵,这就快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死鬼!”严芬英娇嗔着轻拍他一下,“这么急叫人家出来,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这动作,这语气,堪称中年版的:你好坏,人家好喜欢哦! “想你了嘛。”黄宝贵嘿嘿一笑,一只手熟练地揽过她,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探了过去,“这儿安静,没人看见。” …… 两人之所以勾搭在一起,其实还多亏了安欣。 那次义诊的意外,黄宝贵的妻子因宫外孕失血过多而死。 黄宝贵在办理身后事的时候,身为东湾村妇女主任的严芬英帮着忙前忙后,极为热心。 其实,也因为黄宝贵有钱有势,还有一个身为首富的哥哥。 换了别人,严芬英顶多也只是露下面,走个过场就算了。 黄宝贵当时正有点伤心,被严芬英一通嘘寒问暖,又见她风韵犹存,尤其想到村里关于她和黄德发的传闻,更是心痒难耐,这就使用钞能力展开追求。 严芬英和黄德发断绝了关系后,正愁着没有下家,黄宝贵的出现,正好无缝衔接! 两颗寂寞又不安分的心,迅速搅和在了一起! 他们第一次厮混的时候,黄宝贵妻子的头七都还没过。 …… 在暗处的黄亮坤看到这一幕,心里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他最喜欢看爱情片,尤其是有剧情,有动作,而且明显超纲的! 艺术往往来源于生活,生活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往往比艺术更刺激! 艺不高胆子却大的黄亮坤,赶紧猫腰匍匐着凑近那辆宝马,到了近前发现两人还挺有情调,正亮着灯的在里面抱着亲嘴。 黄亮坤这就赶紧掏出手机,记录美好生活。 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是代表了全村的狗仔队! 第1168章 女人的教科书 严芬英和黄宝贵亲了一通嘴后,这就推开了他,“噫,一嘴的烟味,臭死了呢!” 黄宝贵嘿嘿一笑,“男人的味道,你知道!” 严芬英心里翻了个白眼,还男人味呢?跟你接吻像在舔烟灰缸一样? 不过想到这个男人有钱,而且愿意给自己钱,她又觉得些许味道可以忍,轻嗔一句,“讨厌!” 说话间,她还故意将散落在胸前的长发撩到背后,露出一片雪白肌肤,眼神也满是渴望之色。 这个男人虽然满嘴烟味,驾车技术也比不上黄德发,该拐弯时不打转向灯,遇到减速带时硬冲,但胜在年轻,油门踩起来能飙到180! 这是以前完全没有过的体验,让她沉迷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当黄宝贵要上车的时候,她还是欲拒还迎地撑住他的胸膛,“宝贵哥,你上次说给我在镇上买一套房,是不是真的?” 黄宝贵笑了笑,“不过一百几十万而已,对我而言沙沙碎了,只要你让我高兴,别说镇上,就是去市区给你买房都没问题。” 严芬英高兴得不行,这就反客为主,要化身女骑士。 黄宝贵看到车上显示的时间,心中突地一醒,“英妹,你别急,趁着时间还早,你先去严初九家一趟。” 严芬英愣了下,“去他家干嘛?” “你帮我看看他在不在家,如果不在,搞清楚他去哪了!” 严芬英很是疑惑,“宝贵哥,你这是要干啥呀?” “别问!”黄宝贵掏出自己的钱包,亮出里面的一叠钞票,“你随便拿,只要把这事给我办好!” 严芬英终于不再问,可也没客气,将钱包里的钞票一股脑儿全抽走了。 黄宝贵也没小气,钱包里只有两千块钱,这钱在农村看起来虽多,可到了市里还不够找个高质量外围。 他觉得严芬英值得这个价,因为她不仅能提供生理价值,还能提供情绪价值,甚至能给自己办事。 “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回来!”黄宝贵挥了挥手,然后又提醒,“对了,我车尾箱有月饼之类的,你拿一盒去,比较好套话。” 严芬英拿了钱,心里高兴,更黏着他,“不嘛,再亲个嘴,然后我才去。” “诶,真是拿你没办法!” 黄宝贵故意唉声叹气,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外面的黄亮坤也是机灵鬼,不等严芬英下车便赶紧的开溜,微瘸的腿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行动。 刷刷几下,已经到了几十米外的草丛里。 之后,他就打开视频,细细的观赏起来。 一阵之后,黄亮坤不由得承认,这个父亲的老情人,话术手段实在是高明。 看着像是小女人式的撒娇,实则每句都藏着精心算计! 既勾着黄宝贵的情绪,又不忘要实际好处,把暧昧推拉术和利益最大化结合得淋漓尽致。 “噫,一嘴的烟味,臭死了呢!” 这话看着像嫌弃黄宝贵嘴里的烟味,可仔细琢磨又不像真讨厌,反倒是暧昧式吐槽,用轻微的嫌弃拉近距离! 这比直接说我喜欢你更自然,还能勾起对方的哄劝欲。 “讨厌!” 她说这一句的时候配合着扯领口露沟的动作,那就更稍里稍气了。 明显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的经典套路。 用讨厌掩盖主动,既不掉价,又把暧昧氛围拉满,勾着黄宝贵主动靠近。 这波欲拒还迎,简直玩成了女人撩汉的教科书,比那些只会说“我随便” 的女人会多了。 “宝贵哥,你上次说给我在镇上买一套房,是不是真的?” 关键时刻提要求,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严芬英明显就比那些恋爱脑清醒多了,甜言蜜语听着爽,不如房产证上的名字实在。 男人的承诺像泡沫,一戳就破! 房子的产权像铁块,实打实的! 这波真是暧昧归暧昧,好处不能飞! “不嘛,再亲个嘴,然后我才去。” 钱已经到手了,再要个亲亲,既巩固暧昧关系,又显得自己不是只认钱,主打一个物质情绪双丰收! 这波操作,比双十一凑满减还会算,堪称暧昧界的理财大师! 黄亮坤一一拆解下来,发现严芬英所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废话。 高手,这绝对是个高手。 自己要是落在这样的女人手里,被玩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值得庆幸的,自己不喜欢年纪这么大的女人,尤其还是老斗……剩下的。 黄亮坤一边感叹,一边给姐姐黄若溪通风报信,最后还把拍到的视频发给她。 目的没有别的,只是让傻了吧唧的亲姐好好学一下,别再被严初九玩得团团转了。 …… 与此同时,严初九正在开饭。 桌上摆着花姐精心为众人烹饪的海蛇宴。 严初九心存忧虑,筷子只敢去夹青菜,完全不敢碰那些蛇肉。 他还年轻,不想那么早去见太奶! 直到看见周海陆大块朵颐,花姐缓缓喝汤,两人都没出现中毒症状,这才开始尝试。 一试之下,发现这果然是难得的海中美味。 清炖海蛇汤色泽乳白,香气浓郁,蛇肉剔透,入口鲜甜嫩滑,没有一丝腥味,反而带着一种独特的甘醇。 椒盐蛇段炸得外酥里嫩,唇齿留香。 还有一道蛇肉与岛上散养在鹅同焖,汤汁浓郁,味道层次丰富,滋补无比。 严初九样样尝过之后,忍不住向花姐竖起了大拇指。 “花姐,你的手艺简直是绝了,蛇肉一点怪味都没有,太好吃了!” 花姐看见他吃得满意,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然后就准备给安欣夹鸡肉。 之前安欣来过岛上两次,可除了正经家常菜,其余稍微重口味一点的食物都不吃。 海蛇这种东西,料想口味清淡的安欣也是抗拒的! 为了照顾她,花姐今晚就特意另外做了个黄酒焖鸡。 黄酒是自酿的,鸡也是放在后山上散养,两者加在一起,相当滋补身体。 女人坐月子的时候,这可是食谱里的主打菜。 只是当花姐定睛看看,安欣竟然在小口小口地喝着蛇汤,时不时还夹一块椒盐海蛇,吃得有滋有味的样子。 一时间,她就很是意外! 这次来,安医生的变化很大! 不止口味变了,连性格也变了。 以前的她虽然也美,可是冰冷冰冷的,像是僵尸一样没有表情。 现在不仅脸上有笑容,说话有温度,连身上的味道都开始接地气! 这是经历了什么变化这么大呢? 谈恋爱了吗? 安欣接触到花姐投来的目光,这就主动开口,“花姐,你做的菜很好吃,之前我不懂得欣赏,错过了许多美味!” 这不是恭维,而是事实。 海蛇这种东西,她以前碰到都不会碰,哪怕加了仙丹也吸引不了她。 然而现在,不用别人劝,只是看着那弯曲的形状,紧实的肉质,她就无法自控的想尝试一下。 一试之后,发现这真是顶级美食,说是海味中的天花板都不夸张! 尤其是蛇汤,喝进胃里后像有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原本因失血和奔波而虚弱的身体,似乎瞬间痊愈了不少。 花姐得到安欣的夸赞,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些,“安医生你喜欢就好,这蛇汤很补,你喝得下要多喝两碗,对你身体有益的。” 安欣忙点头,“好,谢谢花姐!” 严初九吃了一顿蛇肉,干了好几碗饭后,终于放下筷子。 “叔,花姐,没别的事我准备明天回去了,安医生在这儿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了!” 严初九话音刚落,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静了下! 安欣原本是个性格冰冷的女人,原因是心中除了仇恨,并无牵挂。 只是现在,明显不一样了。 听说严初九明天就要离开,握着汤勺的手指猛地收紧,眼尾微微泛了红。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想去握她的手,但最终还是忍住。 周海陆和花姐都在! 他们可是知道自己和周凌云的关系,尤其是花姐,还看过现场直播。 当着他们的面,严初九可不敢太放肆。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但有很多女朋友,那就必须藏好! 周海陆得知严初九要走,有些意外,可也表示理解:他要是能跑能跳能后空翻,也不愿在这样的岛上多待! 花姐却是不舍,“初九你刚来就要走呀,不再多待两天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安欣已经送到了这里,身体情况又稳定,岸上却有不少的事在等着他。 尤其是暗中一直在搞花样的黄富贵,怕叶梓应付不了,所以想要尽早回去。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安欣没再动几筷子。 哪怕花姐不停给她盛汤,她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两口,原本的绝世珍肴,已经变得味同嚼蜡了! 她的目光总不自觉飘向严初九,似要把他的模样刻进眼里。 这才刚好上,她实在不舍得跟这个男人分开。 严初九没有接安欣的眼神,只是对周海陆和花姐表示感谢。 话没说完,卫星电话响了起来。 严初九看见是黄若溪打回来的,这就走到外面的院子里接听…… 第1169章 你的嘴巴以后记得上锁 严初九家。 黄湘儿坐着等饭,苏月清则在一旁接电话。 严初九不在家,她们的晚饭总是比较随意,也比较晚,往往都是在作坊收工之后! 今时不同往日,如果临时有订单要加班,或者懒了不想做饭,她们就出去吃……那是不可能的,多数叫外卖。 现在外卖行业很卷,马老师和东哥加入之后,更是卷到农村来了。 中午她们一人叫了一份沙县饺子,还另外了各叫了杯美式,总共花了不到十块钱。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总共,你敢信? 也正因为这么便宜,晚饭两人继续叫外卖。 这次黄湘儿叫的是隆江猪脚饭,苏月清则是点的烧鸭饭,还加咖啡,总共不到二十块。 在苏月清接完电话后,黄湘儿一边看着手机里的订单进程,一边问,“月清,你说外卖这么便宜,还配送到家,他们商家到底赚什么?” 苏月清被问着了,有点答不上来。 一份饺子两块钱,一份烧鸭饭五块八,换自己做的饭,买食材的钱都不够。 平台要赚钱,商量要赚钱,外卖小哥也要赚钱,他们赚谁的钱? “我也搞不懂!”苏月清想得脑门疼,摇摇头,“或许就赚个人气吧!” “搞不懂就不搞了!”黄湘儿拿着手机不停的划动着,“反正现在有羊毛薅,咱们得使劲薅,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要不要再点点别的吃的?” 苏月清原本想说不用,一份烧鸭饭已经……咦,现在不够吃了! 自从上次和严初九出海回来,她每顿饭最少得两碗打底。 “行,再多点一个!” “要不要试试这个梅州腌面,才三块钱!” “……” 两人正研究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月清在家吗?” 苏月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眉头微蹙起来,但还是应了声,“在家!” 没多一会儿,严芬英扭着腰从外面走了进来,“月清,呃,湘儿也在啊!” “英姐来了!” 苏月清忙起身让座,以待客之道的沏茶。 过门也是客,哪怕她再不喜欢这个亲戚。 是的,她对这个总想让自己嫁出去,又总介绍些歪瓜裂枣的严芬英并无好感。 黄湘儿则是打量着这个名声在外,现在又添新声的女人,似笑非笑的问,“什么风把严大主任给吹来了?” 严芬英往屋里瞟了一眼,试图找到严初九的影子,没看到后这就扬了扬手上提的月饼,“这不快过节了嘛,我给初九带了盒月饼!” “谢谢英姐了!”苏月清冲严芬英摆摆手,“初九不吃月饼,说是黏牙!” 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 为了避免被趁虚而入,苏月清从不轻易接受别人的礼物。 黄湘儿跟着点头,“是啊,那家伙从不吃月饼,包子倒是来者不拒!” 严芬英又客气地说,“初九不吃,月清你不是可以吃嘛!” 苏月清摇摇头,“我最近胖了很多,在戒糖!” 黄湘儿听得有点发懵,你在戒糖?戒个锤子的糖,中午才啃了我家两条甘蔗呢! 严芬英看了眼手中黄宝贵给拿的月饼牌子,这是美心,可不是美诚,一盒要三百多块钱呢! 苏月清不要,自己正好拿回家。 “这样啊,那好吧!”严芬英讪笑一下,然后左右张望,“初九呢,没在家啊?好像有几天没见他回来了。” 苏月清话说滴水不漏,“他现在可忙了,回也匆匆,去也匆匆,有时候半夜回我也不知道,睡醒一觉他又出门了。” “哦……”严芬英碰了个软钉子,又不死心地追问,“我听说他那个庄园,还有养殖场搞得挺红火的,应该是忙着赚大钱吧,他这次出门多久回来啊?” 黄湘儿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几分讥讽,“英姐,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初九干嘛?要给他介绍对象啊?” 严芬英听得有些纳闷,你们家初九?他跟你有毛的关系啊? 不过她还是摇头,“没有没有,初九现在这么本事,大把女孩往他身上扑,哪用得着我介绍!” 黄湘儿追问不休,“那你这么关心他干嘛?” 严芬英有点心虚了,可话仍然冠冕堂皇,“湘儿看你这话说的,我和初九可是亲戚,关心一下不是很正常嘛!” 黄湘儿仍不放过她,冷嘲热讽不止,“那他当初欠黄富贵钱,被逼得快要去卖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对他这么关心?” 严芬英这下彻底下不来台了,被闹了个大红脸。 如果是以前,喜欢做好人的苏月清或许就帮着解围了,但现在她没那么好心! 刚才严芬英来之前,她刚接到外甥的电话呢! 因此她就无动于衷,默默地看着严芬英社死! 严芬英终于待不下去了,讪讪地说,“月清,湘儿,那你们先忙着,我走了!” 苏月清微点一下头,算是回应。 黄湘儿看着她扭着腰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月清,你听说了没有,她现在好像跟黄宝贵好上了!” 苏月清听说了,就刚刚,外甥在电话里说的。 黄湘儿轻哼,“她来给你送月饼,准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苏月清想起外甥的叮嘱,“湘婶,她以后要是上门,你的嘴巴可记得上锁,别什么都说。” 黄湘儿忙点头,“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傻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我心里清楚得很呢!” 苏月清追问,“例如呢?” 黄湘儿嘻嘻一笑,“例如我偷吃了你家的鸡,我就不告诉你!” 苏月清忍不住冲她翻了个白眼,“湘婶,你现在已经说出来了,以后但凡我家少了什么,那就是你干的。” 黄湘儿愣了下,然后投降,“好好好,我干的,全是我干的行了吧!” …… 严芬英骑着小电驴,又回到海堤坝上。 她拉开后排座钻进去,悻悻抱着手坐在那里。 黄宝贵忙问,“打听得怎样了?” 严芬英一肚子火气,“那苏月清就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问了半天,啥都没问出来,害得我还被黄湘儿那个没人刁的臭嗨怼了一顿!” 黄宝贵皱起了眉头,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 不过看着严芬英敞开的领口,以及刻意勾人的眼神,语气又软了下来,“没关系,打听不到就打听不到,你帮我再办一件事。” 严芬英撇起了嘴,“富贵哥,你怎么那么多事呀?我只是你的相好,不是你的马仔好吗?” 黄宝贵扬起最后一根手指,“就这最后一件,你给我办好了,我马上就带你去镇上看房子!” 严芬英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主动黏过去问,“什么事?” 黄宝贵凑到她耳边说,“你帮我找个年轻漂亮,什么都肯干的女人!” 严芬英愕然,“你要干嘛?让我给你找小三?” 黄宝贵摇头,“不,我要找的是卧底。” 后面,经他解释了一通后,严芬英才明白过来。 “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找……”严芬英为难得不行,末了补充一句,“得加钱才行!” 黄宝贵笑了,拍了拍腰包,“钱不是问题!” 严芬英高兴起来,“那成,我负责给你把人找来去应聘。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吃口热乎的去……” 黄宝贵又笑了,大大方方的摆出驾式,“同样没问题!” 车厢内的气氛,很快变得暧昧又混乱。 “嘭——” 探讨正如火如荼的时候,车门被人狠狠砸了一下。 “严芬英!”紧接着外面传来了她的丈夫黄仁志暴怒的吼声:“你个臭不要脸的,给我滚出来!” 第1170章 遗憾总是无法照顾到位 突如其来的怒吼,让车厢里的两人瞬间僵住了,不知所措。 什么叫乐极生悲,这就是现场教学版。 (了了友情提醒:有些注定要偷偷开的车,真的要选偏僻无人的路段。否则交警来了很麻烦,车主来了更麻烦,嗯,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经验之谈!) 黄宝贵回过神来,慌里慌张地推开严芬英,去找自己的裤子,可刚才还嫌碍事的裤子现在怎么也找不着了! 严芬英更是脸色煞白,吓得六神无主,缩成一团,连衣裙都不知道去找。 黄仁志的爆脾气她比谁都清楚,疯起来真的敢杀人的! “开门,给我开门!” 黄仁志仍在用力拍打着车门,如打雷般嘶吼咆哮不绝。 “黄宝贵,你敢睡我老婆,我跟你拼命!” 黄宝贵哪里敢开门,这个时候下去,绝对会被黄仁志活活打死! 黄仁志见车门怎么也打不开,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不管这破车有多贵,搬起一块石头就砸了下去。 “嘭冷”一声巨响! 车窗应声而碎,如同两人此刻破碎的奸情! 黄仁志伸手进去,挽开车门,然后将车上那对衣不蔽体的狗男女拖了下来。 黄宝贵和严芬英被拖下车才发现,来的人可不止黄仁志,还有他的亲朋戚友,黑压压一片。 这场景……怎么像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捉奸啊? “仁志!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芬英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的想要狡辩! 只是话说一半,她又自觉的打住了。 几乎不着寸缕的身体就是最好的证据,用立白洗洁精也难以清洗!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胡乱的拉扯着身上仅剩的一点布料,想要遮挡要害。 黄宝贵更是狼狈,赤条条的肥胖身子,在月光下像条蠕动的蛆虫,冷汗涔涔的反着光。 月亮似乎照在他身上感觉晦气,偷偷躲进了云层。 不过也不碍事,现场有很多灯光师,大家纷纷打亮手机电筒。 “黄……志哥,志哥,你,你冷静点!有话好说!” “我跟你妈有话好说!” 黄仁志怒吼直接上去,不管不顾对他拳打脚踢。 一班跟着前来的村民没有谁上前劝架,只是围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哟,真是黄宝贵和严芬英啊!” “啧啧,车震震到海堤上来了,真会挑地方!” “黄宝贵真够可以啊,老婆死了好像才个把月吧,这就忍不住了?” “严芬英你不是跟那谁有一腿的吗?怎么又换人了?行情不错啊!” “看不出来,这老娘们还挺有料的!” “……” 围观的村民语气里充满了鄙夷、嘲讽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这,简直是东湾村年度最大型社死现场直播! 黄仁志听着众人声音,看着眼前的狗男女,更是感觉羞愤交加。 他一把揪住黄宝贵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不停往地上磕。 “啊,不,不要,停~~~” 黄宝贵头都被快磕爆了,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杀猪般嚎叫不止。 “仁志!别打了!求你了,要出人命了!” 严芬英眼见黄宝贵已经头破血流,真的快要死的样子,也顾不得遮羞了,哭着扑上去想拉架,却被黄仁志的一个表弟拦住! “嫂子!”这表弟眼神毫不避讳的在她身上扫视,语带讥讽,“你就别上去添乱了,穿好衣服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严芬英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赤身暴露在众多乡邻里面前,尖叫一声,猛地钻回车内,手忙脚乱地找衣服穿。 不过出来时精心打扮的妆容早花了,眼泪鼻涕齐流,弄得一塌糊涂,像个小丑似的看上去既可怜又可憎。 人群背后,黄亮坤嘿嘿地笑着,顺手将现场拍的视频发到了几个村群里,然后才打电话。 “姐,你看到了群信息没有?” 黄若溪看了眼手机里正热闹的群聊,“刚看到!” 黄亮坤又忙问,“这事我办得漂不漂亮?” “勉强吧!” “那你之前答应的X5……” “喂,你说什么,大声点,我这信号不好了,先这样!” 黄若溪挂了电话之后,赶紧打给了严初九,向他汇报这边的情况! 严初九听完之后,不由得夸她,“嗯,干得不错,回去我奖励你几个亿!” 黄若溪脸上就浮起了笑意,不过想到他和自己弟弟的关系,终于还是说,“这事其实是亮坤的功劳,是他给黄仁志通的风报的信……” 严初九忙打断她问,“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奖励几个亿?” “什么呀~~”黄若溪狂汗三六九,压低声音,“我是说他现在…假假也算跟你有一点亲戚关系了,以后能不能别再祸祸他,他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严初九冷哼,“我想起他以前对我做的事,对我小姨做的事,我就想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拆他的骨,喝他的血,让你使劲叫爸爸!” 黄若溪听得冷汗直冒,忙不迭的叫起来,“行行行,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严初九见她不再提黄亮坤,脸色终于有所缓和,语气也正经起来,“若溪,这事到儿还不算完,你密切关注进展,尤其是黄宝贵的哥哥黄富贵那边的反应。” “知道了!”黄若溪一边答应,一边换衣服出门,“我现在马上赶过去看看。” 出了这么大的事,身为村长,于情于理都该到场,最少不能让黄仁志真的搞出人命! 严初九挂了电话之后,不禁感慨脑子确实是个好东西,如果愿意动的话。 不用亲自下场,遥控指挥也能收拾仇家! 是的,举报的人虽然是黄亮坤,但在幕后指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严初九,是他指使黄若溪教唆黄亮坤这么干的。 论情节轻重的话,他就是主犯,得重判。 如果是以前,做了这么阴暗的事情,严初九多半会愧疚自责,可现在屁都没有,只有高兴。 想到那一直想将自己小姨嫁出去的严芬英此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还有向来趾高气扬、不可一切的黄宝贵衣不蔽体,头破血流…… 严初九的脸上浮起的笑容,连AK都压不下去! 成长或许就是这样,从前滴酒不沾,现在……心狠手辣! “烧鸡翼~~鹅钟意食~~” “如果宜家唔食,以后就冇机会食!” “……” 严初九收起手机,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走进厨房,帮着花姐收拾碗筷,甚至还打扫卫生。 收拾来了一切,他回到主石屋,对准备休息的周海陆说,“叔,我去船上看一下。” “嗯,你明天要返航,船只确实需要检查好!”周海陆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我得先去睡了!” 严初九见他起身有些困难的样子,便没急着离开,而是上前搀扶他进了房间。 这不是无事献殷勤,而是发自内心的。 他的岛屿让自己避难,他的黄金给了自己,他的女儿也被自己……咳,反正长这么大,除了已过世的父母,以及小姨之外,这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长辈! 严初九对他,是真心的尊重与敬爱,所以哪怕这次来得仓促,救命用的安宫牛黄丸,足足买了十粒。 不过药这类的东西,严初九也觉得不算礼物,用叶梓的话说甚至还有点晦气,所以他只是悄悄拿给花姐,让她给周海陆应急的时候用。 “叔,晚安!” 严初九看着周海陆躺下后,这就出了房间,准备下去码头查看船只! 花姐见状就热心地问,“初九,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严初九微微摇头,“花姐你已经辛苦了一天,早点歇着吧,我自己能搞定的!” 花姐无奈的点头,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这个有点像亡夫的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客气了,让她总是无法照顾到位。 不过也没事,台风来了,他想走也走不了,有的是机会照顾他! 第1171章 我想上个保险才让你离开 严初九准备下去码头的时候,却见安欣收拾好了房间从里面出来。 “初九,你去哪儿?” “我下去检查一下船上的油水!” “我也跟你一起去!” 安欣想要跟他多待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儿。 严初九看着月光皎洁,石阶小路清晰明了,终于拗不过她点了点头,但还是用手机打亮了电筒。 码头上的夜风带着海腥味,吹得人衣角翻飞。 钓鱼艇安安稳稳地泊在岸边,严初九带着安欣上了船,然后开始自顾自的检查起来。 他伸手敲了敲装黑垢污水的塑胶桶,桶盖密封得严实,没半点泄露的痕迹。 他又试了试引擎,轰鸣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备用油水也充足…… 前后查看了两圈,确认返航没有问题,他才准备带安欣下船。 谁知这个时候,身后突地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安欣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柔软的发丝蹭过他的衣领,声音闷闷地问,“初九,你会不会…… 一去就不回来了?” 严初九浑身一僵,随即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慢慢转过身来。 月光之下,安欣紧抿着唇,眼眶微微泛着红,心疼得不行! 严初九伸手用拇指蹭掉她眼角的湿意,“傻瓜,我怎么会不回来?等你伤彻底好了,我就来接你!” “可我怕。” 安欣仰头看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怕你出事,怕你忘了我。” 以前的安欣,是手术台上冷静果断的医生,是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冰山! 从不会说这样软乎乎的话,更不会把脆弱露在别人面前。 可自从接受了严初九的血,自从在生死边缘确定了心意! 她所有的铠甲都卸了下来,只剩下一颗怕失去他的心脏。 曾经是别人眼中的冰山,如今却是你怀中的温泉。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模样,喉咙发紧,想说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甚至还想逗笔似的唱首歌: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 只是没等他张嘴,安欣已经突然踮起的脚尖,轻轻的吻到了他的脸颊上。 那唇带着一丝颤抖的温热,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痒得让严初九心里发慌。 “初九!” 安欣的声音又轻又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知道我身上还有伤,不该胡闹。可我,我想,今晚就跟你把事办了。” 安欣的话,让严初九彻底愣住了! 这剧情发展,比海蛇突袭更让他措手不及! 他的情商不算高,却也懂了安欣的心思。 安欣是怕这层关系不够牢固,怕他这一走就生变故,所以想在临走之前上一重保险! 女人的安全感,有时候就像攥沙子,越怕漏越想攥紧! 有些保险,必须得上了才知道保不保险! “安欣,不用担心的!” 严初九伸手轻轻碰了碰她肋下的纱布,指尖能感觉到纱布下皮肤的温度,“等你的好彻底了我们再……” “可我怕等不到那时候。” 安欣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严初九的手背上,带着冰凉,却透着滚烫的情意。 她伸手紧紧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带着哭腔。 “初九,我真的很怕。自从我爸妈走了,我就没再怕过什么,可遇到你之后,尤其是和你确定关系后,我变得特别胆小,我怕失去你,真的怕。” 严初九的心像被泡在温水里,又酸又胀。 酸的是她把所有柔软都给了自己,胀的是明明想护她周全,却让她担惊受怕 严初九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能感觉到她单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不会的,我答应你,下次来接你,第一时间就和你……好不好?” 安欣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眼泪掉得更凶了,却还是慢慢止住了哭腔。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未知的别离! 只要你此刻的拥抱肯定,我的心就有了归期 半晌,安欣才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他,然后主动凑上去,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着羞涩或者试探,而是充满了不舍。 她的唇瓣轻轻蹭着他,像小猫蹭着主人的手心,一下下轻啄,仿佛要把他的味道刻进舌尖! 毕竟下次再尝,不知道要等多少个日夜了! 离别就像吃榴莲,闻着臭,吃着香,回味起来……更想。 严初九轻轻的回应,动作温柔又克制,怕自己失去控制。 男人的克制,有时候就像绷着的弦,稍微松一点就怕断,可又怕太用力,伤了怀里的人。 足有半晌,两人才缓缓分开。 安欣的唇瓣泛着水光,脸颊通红,眼神却比刚才亮了些!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而且更坚定。 严初九拉着她的手准备下船,她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初九,明天你就要走了,这是你回来接我之前,我们最后待在一起的一夜,你再陪陪我好吗?” 严初九看着她,那眼中的期待比月光还软,拒绝她,比自己挨一刀还疼,几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好。” 安欣指了指船舱,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那我们不要上去石屋了,在这里睡吧。” 严初九愣了愣,然后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上去被花姐或周海陆发现,于是就和她一起进了船舱…… 舱门关上的瞬间,像把外面的风浪都关在了门外,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空间里绕圈,连空气都变得黏糊起来。 这里还留着白天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海水味,以及安欣身上留在被褥上的消毒水气息。 两人一起躺到了床上。 严初九轻轻搂着安欣,有点怕没轻没重压到她的伤口,只敢用手臂虚虚地圈着她。 昨夜和海蛇搏杀,之后又没命奔逃,他几乎没合眼! 男人的累,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藏得比伤口还深。 这一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是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的画面混乱。 海蛇爬满船板的场景、招弟吞噬巨蛇的震撼、黄富贵拿着紫檀木盒子阴笑的模样……有些惊险,纵然在梦里也不放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严初九被一阵温软湿润的触感唤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舷窗透进的月光刚好落在安欣脸上,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 她正专注地、生涩地吻着他! 安欣唇间清甜的气息,瞬间驱散了他的睡意。 严初九先是愣了下,随即心头被欣喜和柔情填满,接着就是身体深处猛地窜起的燥热! 晚上花姐劝他,蛇肉虽然好吃,但也不能当饭吃,很补的,过犹不及! 他当时还笑说自己年轻,什么都能吃,什么都扛得住! 现在才知道,那玩意儿的后劲,比酒还烈,烧得他浑身发烫。 安欣温柔的亲吻,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沿着她纤细优雅的脖颈,一路向下探索。 只是当指尖刚碰到她肋下的纱布,他又突地一醒,赶忙停下动作,呼吸有些急促:“安欣,别……” 安欣察觉到他的犹豫,反而更紧地抱住他,唇瓣蹭过他的唇,“初九,我没事的。我已经问过自己很多遍了,我想好了。我想把自己交给你,这样我才安心。” 严初九看着她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她泛红的眼眶! 他知道,她是真的怕了,怕这一分别就成永别。 成年人的爱情,很多都看不见天长地久,抓住当下才最重要。 这一刻,情意与本能,终于彻底战胜了严初九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 第1172章 异能再升级 “安欣,真的…可以吗?” “初九,我的初九,可以的。” 安欣带着因激动而颤抖的哭腔,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情深款款! 理智在告诉她,伤口还没好透,真的不合适。 可身体里奔涌的情感、血脉里隐隐的共鸣,让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就是不管不顾的飞蛾扑火,哪怕烧到自己,也甘之如饴。 她只想和他奔赴山海,把两个人的名字,都刻在彼此的灵魂里。 “初九,我爱你,愿意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你。” 安欣最后的认可,彻底点燃了严初九。 …… 船舱外,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船身! 舷窗透进的月光,洒在两人交缠相扣的手指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 我将青春交付,生命翻涌成你,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 这一刻,安欣无悔! ……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切平静了下来。 严初九汗流浃背,像是刚钓完一条大鱼。 安欣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布满了动人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脖颈,甚至精致的锁骨。 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水雾氤氲,迷离失焦,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在一起,更添几分脆弱与媚态。 她感受着严初九那剧烈无比的心跳,见他久久不能平息,忍不住询问,“初九,你还好吗?” 严初九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自己的感觉。 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流涌动,发出低沉如海潮般的轰鸣! 血管似在扩张,骨骼也似在延伸,肌肉纤维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撕裂,又在瞬间以更强的姿态愈合、凝聚!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感,充斥着他每一寸身体。 五感六觉,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提升! 船舱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变得如同雷鸣! 远处月牙屿树林中,夜枭的振翅、昆虫的鸣叫,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他甚至能听到水下的鱼群,在月光下游动时摩擦水流的细微声响。 嗅觉也变得异常敏锐,他能清晰分辨出安欣发丝间的清香、海的咸、血的腥……无数种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立体的感官图景。 视觉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昏暗的船舱,在他眼中竟亮如白昼,木纹的走向、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下意识地看向舷窗外的海面,目光竟仿佛能穿透深邃的海水,看到更深处摇曳的海草和巡游的鱼影!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和那头深海巨兽……就是招弟之间那种玄妙的联系,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强烈!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在不算特别远的海底深处,正在游动的招弟突然顿了一下。 随之,一股带着疑惑与亲近的意念,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缓缓传递到他的脑海深处。 这种意念沟通的增涨,明显是因为他异能变强了,才可以与招弟产生更清晰的共鸣。 安欣实在太棒了。 远超于之前任何一个女朋友,将他的异能推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 …… 安欣得不到回答,而他的心脏仍然狂跳不止,忍不住挣扎起来问,“初九,你怎么了?” 严初九依旧闭着双眼。 直到身体内部那翻天覆地的改造逐渐平息,狂暴的能量洪流开始缓缓收敛,如同百川归海沉淀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他才猛地睁开双眼。 一直关注着他的安欣惊讶地看到,他的瞳孔深处,竟似有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锐利如鹰隼! “别担心!”严初九目光落到安欣脸上时,眼神已恢复清明,“我感觉……从未这么好过。你呢?” 安欣咬了咬唇,强撑着说,“我,我也还好!” 严初九不放心,这就坐了起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安欣慌了起来,忙用手捂在身上,“不,不要!” 严初九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安欣接触到他的目光,感觉那眼神中有着自己无法抗拒的力量,最终只能咬着唇,缓缓放开了双手! 严初九说看伤口,真的是看她肋下的伤口。 手指小心翼翼的轻抚那道曾皮翻肉绽,此刻却闭合成线的伤疤! 检查一通后,他才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撕裂,也没有出血!” 安欣苦涩的低声说,“这里确实没有!” 严初九心头一醒,这就要继续往下检查! 安欣脸红耳赤地忙伸手拦住他,语气软弱的哀求,“不要……好不好?” 严初九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终于无奈的停下,“疼吗?” 安欣倔强地轻轻摇头,“不,不碍事的!” 事实上,她现在哪是一个疼字可以形容,身体像是拆开重组过! 尤其是腰腹和双腿,酸软得如同浸了醋。 尽管她很嘴硬,严初九还是明白了他的状态,拉过薄被,盖住她汗湿的身体,避免着凉。 之后他就伸出手,将床头一瓶矿泉水拿过来拧开,自己先灌了几口,润了润干渴的喉咙,才将瓶口凑到安欣唇边。 “喝点水。” 严初九托着她的后颈,将她的头微微抬起来。 安欣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吞咽着微凉的液体。 水流滑过灼热的喉咙,带来一丝舒缓。 她喝得有些急,些许水渍从嘴角溢出,沿着下颌滑落,没入散乱的发间。 严初九耐心地喂她喝了小半瓶,才将水瓶放回原处。 重新躺下,他将安欣轻轻揽入怀中,让她侧身偎依着自己,这个姿势既能紧密相贴,又能完全避开她左侧的伤口。 他的大手在她光滑汗湿的背脊上缓缓抚摸着,带着温存与安抚。 安欣像只慵懒的猫,整个人都陷在他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仍有些汗湿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深嗅着让自己安心迷恋的气息。 之前的恐慌、不安、离别在即的忧伤,似乎都被刚才那场毫无保留的亲密暂时驱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满足感,还有一种血脉相连般的归属感。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吗?” 严初九笑着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语气看似调侃,心中却是无比珍视。 安欣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抬起无力的手环住他的腰,“嗯,我会在这里好好养伤,等你回来!” 月光静静地洒落,只有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交织成一曲温柔缱绻的夜曲。 第1173章 这个乌龙搞得太大了 “初九,起床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睡梦中的严初九听到耳边传来熟悉又温柔的女人轻唤。 他眼皮重得像坠了铅,昨夜船舱里的温存还在感官里留着余温! 两人交缠时心跳的共振、安欣最后在耳边低吟的那句“等你回来”,仍裹在睡意里,模糊又温暖! 严初九没有力气睁眼,摸索着伸过手,一把将人搂进了怀中。 那肌肤触感温软,带着点阳光的温热! 他昏沉的脑子只当是安欣,顺势将人又拥紧了些。 “再睡会儿,反正也没别的事……” 严初九嘟囔着,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青草气,消毒水味淡不可闻! 他只当是安欣上岛后用了花姐的皂角而致,没半点怀疑。 昨夜的恩爱缠绵仍在脑海里回荡,严初九来不及睁眼,嘴唇便循着记忆缓缓吻了过去。 唇瓣的触感,似乎比记忆中薄软些,还带着意外的颤抖,以及一点挣扎。 挣扎的力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可说欲拒还迎! 严初九迷迷糊糊地想,或许是安欣初经人事,仍摆脱不了天生的羞涩。 只是越往下吻,他就越感觉不对! 这……不是熟悉的味道啊! 严初九霍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的瞬间,心脏就咯噔响了一下! 怀里的被自己搂着亲吻的人,哪里是安欣!? 埃及长绒棉的布裙,泛红的耳根露在乌黑发丝之外,慌乱躲闪又无措的眼神……这竟然是花姐! 我的天!!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严初九脑瓜嗡嗡的,完全转不过来了。 原以为是温柔乡,没想到是社死现场。 好一阵,他才骤然记起,天快亮时迷迷糊糊听到安欣似在耳边说,“……我先上去,不能被周老爷子和花姐发现我们昨晚睡在一起……” 花姐此时却仍然有点发懵,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住,被亲吻,被压倒在床上。 严初九的头脑却是彻底清晰了。 看来安欣早早就上去了,花姐见自己迟迟没起床,所以就下来上船叫自己,结果才发生这样的乌龙! “花、花姐!” 严初九在确认自己搞错之后,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撒手,甩得比烫手山芋还快! 花姐原本也不是很慌。 自从丈夫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过男人了。 对于严初九,她原本就充满好感,甚至愿意主动“照顾”他的。 只是他这样一叫唤,她就无法淡定了,赶忙挣扎着要起身,身形不稳却往床下摔去。 严初九急忙伸手去扶住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花姐,你没事吧?” 花姐的声音发颤,“没,没事!” 严初九连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睡醒,脑子还糊涂,以为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人生最大的尴尬,不是爱了不该爱的人,而是吻了不该吻的人。 花姐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了过来,伸手轻轻拢了拢脸颊上散乱发丝,目光温柔的看向严初九。 “初九,我知道你把我错认成别人了。没关系的,早饭快凉了,你赶紧起来吃吧!” 花姐说话的时候,也不敢抬头看严初九的眼睛,只盯着地面的甲板。 尽管已经是过来人,但刚才的一幕,对她的身心都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这会儿,她仍然心跳如狂,手脚发软。 船舱里瞬间安静下来,空气里的尴尬像化不开的雾,绕在两人之间。 严初九坐了起来,心里又愧又乱,以后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呢?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又郑重地冲花姐鞠了个躬:“花姐,真的抱歉,是我太冒失了。你别往心里去,我……” 花姐脸更红了,忙摇头,“快别说这些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先上去,给你热早饭,你……等会儿再上来吧!” 花姐说着,这就转身就往舱门外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在她出来的时候,阿平和阿安正在码头的另一侧维修着渔船的螺旋桨。 两人见她衣裙紊乱,脚步踉跄的从钓鱼艇上出来,不禁有些错愕。 当阿平看到跟着在钓鱼艇上冒出头来的严初九时,脸上就充满了怒意,握紧拳头要冲上去。 阿安忙一把拽住他,“平哥,别冲动,他可是老爷的客人。你忘了老爷的吩咐吗?要我们把他当成小姐一样看待!” 阿平仍然忿忿不平,“可花姐摆明是被欺负了,你看她刚才的头发都乱了,我必须得收拾他!” 阿安微微摇头,“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样,毕竟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阿平立即就要下船,“那我去问问花姐到底怎么回事?” “平哥,算了吧!”阿安忙伸手拽住他,“人家花姐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啊,她不喜欢你!” 阿平愣了下,想起花姐对自己的态度,终于蔫了,用扳手狠狠砸了一下卡壳螺旋桨。 这一砸,原本卡得死死的螺旋桨竟然就松动了。 阿安愣了下,随后冲他竖起大拇指,“平哥,厉害啊!” 阿平一脸黑线条! …… 严初九站在船舱门口,懊恼地抓了又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这,这叫什么事啊!? 发了半天呆后,他才下船往岸上走去。 看到另一边渔船上的阿平和阿安,他就礼貌的打招呼,“平哥,安哥!” 阿安勉强报以微笑的点了下头,“严先生,上午好!” 阿平则是选择性耳聋,继续发狠地敲打已经能转的螺旋桨,理也不理他。 严初九也没在意,继续往上走。 不管怎样,必须在临走前找机会再跟花姐好好道个歉! 可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人不是这样做的! 上到了石屋,严初九看到花姐已经将热好的早饭摆到桌上。 严初九想开口再次道歉,结果却看到周海陆正在一旁喝茶,只能把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事只能天知地知,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花姐此时明显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了,将碗筷递给严初九,语气温柔的说,“初九,吃早饭吧,老爷和安医生他们都吃过了。” 严初九忙接过碗筷,“谢谢花姐。” “客气啥!” 花姐微微摇头,自顾自的去忙活,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1174章 天要留人,不得不留 吃过了早饭,严初九主动收拾碗筷去厨房,想顺便再找花姐聊聊! 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想再道个歉,缓和下关系,免得下次来尴尬。 只是找了一通,房前屋后都没有花姐的身影。 严初九只好又回到厨房,把碗筷给洗了,甚至还打扫了一遍! 然而一通忙活下来,花姐仍然没出现,他也只能回到石屋。 这时安欣已经在屋里了,陪着周海陆喝茶,给他讲着一些养生的知识。 安欣看到严初九,想起两人昨夜种种,脸就先红为敬,看向他的目光却比花姐看他时更温柔如水。 严初九有点担心她。 尽管每获得一辆私家车,他都决心小心翼翼呵护,可是真正上了车之后,却总忍不住当成别人家的车,油门从来踩到底。 只是当着周海陆,他也没办法询问,只能在旁边陪着。 眼看陪着陪着就十一点了,花姐仍未出现! 严初九猜想她这是在刻意避着自己了,无奈的暗叹口气,只能下次来接安欣的时候再说了。 “叔,安欣,没什么事的话,我准备出发返航了。” 安欣听到他这样说,嘴唇动了动,可是并没有说什么,脸上反倒有一点藏不住的笑意! 严初九很奇怪。 她这样的表现不太河里啊! 昨晚自己说要走,不是哭得死去活来的吗? 今天怎么反倒想笑了? 上了保险也不用这么嚣张的吧?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旁边的周海陆已经开了口,“初九,你恐怕是走不了了!” 严初九愕然,不解的看向他! 安欣见他这样的表情,终于伸手指向屋里那台老式收音机冲他解释。 “刚才我和周老爷子听了气象台广播,今年22号特大台风正在形成,所有渔船回港,不能出海。在海上的渔船,就近寻找避风港。” 周海陆跟着说,“这个叫什么姆的台风据说很强劲,学生停课,公交停运……好像是五停,你再在岛上待几天吧,等台风过了再回去。” 严初九几乎没有犹豫,立即点头答应,“好,我听叔的!” 听人劝,不止能吃饱饭,还能保狗命。 他现在虽然浑身充满力量,可也不敢台风天返航! 岸边一点风,海上三尺浪! 一意孤行的话,惊涛骇浪随时能吞没他。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动静! 严初九抬眼看去,发现消失了半天的花姐终于回来了。 她手里拎着个竹篮,上面装了不少新鲜采摘的瓜果蔬菜。 “阿花回来了?”周海陆抬头冲花姐笑了笑,“初九走不了了,台风要来,他得在岛上多待几天。” 花姐的神色原本还有点黯淡,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就亮了起来,“那敢情好,台风天出海太危险了,还是留下比较稳妥。” 严初九接触到她投来的亮晶晶眼神,突然感觉有点心虚,假装喝茶的掩饰慌乱,“真,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烦花姐多照顾了!” “不麻烦,不麻烦,多个人就多一双筷子罢了!”花姐说话脸上有着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指向自己的篮子,“我刚才摘菜的时候,顺手挖了点野生的山药,中午给你们炖乌鸡,这个补气血,壮体力的!” 严初九没吱声,暗里却是苦笑。 还要补啊?不要了吧! 昨晚都补过头,害得安欣血上加霜了啊! 别的事情,花姐或许会跟他们商量,但日常三餐,她只宣布自己的决定,所以说完之后就去厨房忙碌了。 她的脚步变得轻松起来,似乎台风来了,反倒是件好事。 花姐走了之后,周海陆继续向安欣请教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安医生,你说我这个冠状动脉不做手术,要怎样才能不发作?” 安欣之前在医院工作只上手术,不坐门诊,怕的就是要给病人各种科普! 沉默寡言的她,很多事只喜欢做,不喜欢说。 不过昨夜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她的身上明显多了些温婉气息,耐心也似乎好了起来,详细地解答周海陆的问题。 “首先肯定是要低盐、低脂、低糖饮食,内脏,咸菜,腌制品……一律不能吃!” 周海陆听得苦笑,“可我喜欢吃酸菜,咸鱼,腊肉之类的怎么办?” 安欣有些无奈,“周老爷子你戒不了口的话,我也帮不了你了。” 周海陆只好退而求其次,“还有要注意什么?” “其次是戒烟戒酒,避免熬夜,情绪激动……” 安欣扳着指头给周海陆数起来,想起花姐上次问自己拿的计生用品,犹豫一下还是婉转的劝告。 “还有就是尽量避免激烈运动,尤其是那些会让心跳过速的,例如……咳,实在要运动,你就慢走,顶多是小跑!” 周海陆受教的连连点头。 两人聊这些,严初九完全插不上嘴。 百无聊赖之下,他就想去厨房搭把手。 尽管他来岛上是客,但也不敢像大爷似的,样样都要别人伺候。 一日三餐这四件事,他通常都喜欢亲力亲为的。 “叔,你们先聊着,我去看看花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去吧!”周海陆挥了挥手,“年轻人确实要勤快多干活才行!” 严初九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那个保镖阿平正在厨房里向花姐询问着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花姐冲阿平连连摇头,“你误会了,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阿平却仍然说,“怎么没有,我看你当时……” 花姐打断了他,“阿平,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合适。我的事也跟你没关系。” “可是……” 花姐此时看到严初九出现,这就挥了挥手,示意阿平赶紧闭嘴。 阿平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不过与严初九擦肩而过时,目光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敌意。 严初九被看得莫名其妙。 这个平哥怎么回事? 那眼神好像我睡了他老婆似的? 人走了之后,严初九才凑上前问,“花姐,需要我帮忙吗?” 花姐忙摆手,“不用不用,哪敢劳烦你动手,我能搞定的,你去陪老爷聊天吧!” 严初九没有离开,拉过一张小板凳坐在旁边,开始熟练的摘红薯苗,撕掉梗上影响口感的外皮。 厨房静下来,只有水流声和红薯苗被撕开的轻响。 严初九捏着菜梗,想要再次开口道歉,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万一花姐不想提,他再提起,反倒更尴尬。 只是这事不说清楚,又如梗在喉,十分不舒服! 严初九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无话找话的打破了平静。 “花姐,我记得以前这红薯苗是喂猪的,现在人却抢着吃了!而且还卖挺贵呢!你知道现在外面卖多少钱一斤吗?” 花姐自然是不知道的,上了岛后,她几乎就没有去过菜市场。 偶尔返回陆地,她也只是去逛商超,买些日常小棉被之类的东西。 反正瓜果蔬菜之类的,岛上应有尽有! 月牙屿虽然地处偏僻,已经在公海的边缘上,可岛上的水土肥沃,外面没有的这里也能种出来,而且长势相当好。 比如揽钱,石莼,碱蓬,礁膜,莲雾,海芦笋,海木耳等等! 至于粮,油,肉之类的,隔三差五周凌云就会派船送到岛上来。 花姐听到严初九这样问就答不上来,“多少钱?” 严初九扬起了三根手指,“三块五。” 花姐微微吃惊,“这么贵了吗?我记得当初我上岛前,好像才一块钱,还是两块钱!” 严初九又告诉她,“这还不算贵,在北美的某些地区,红薯苗卖到了300块钱一斤。” “什么?”花姐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张成了O型,“真的假的?” “珍珠都没那么真!” 花姐喃喃地问,“可为什么卖这么贵呢?红薯苗镶金了吗?” 严初九笑了笑,“那是因为他们当地田纳西州立大学围绕红薯叶做了研究,红薯苗的提取物,可以抑制乳腺癌生长,所以它就火了。” 花姐恍然,指着他手中的红薯苗问,“那我多吃它,是不是可以预防乳腺癌?” “这个……恐怕得问下安欣才行!”严初九不敢误人子弟,只能把问题推给专业人士,然后又很关心的问,“花姐,你有……哪儿不舒服?” 花姐立即抬头挺胸,“没有,我身体可健康了,平时连感冒发烧都没有。只是想预防一下而已!” 说完了这个正经事,严初九就想到了自己早上的不正经,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张嘴,“花姐,早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啊!” 花姐正忙碌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又加快动作,“没事,你已经道过歉了!” 严初九弱弱的问,“那……你肯原谅我吗?” 花姐终于扭头看他,见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小心翼翼,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当然已经原谅你了,不然我当时就把你踢下海去喂鲨鱼了!” 严初九终于松了口气,大方的女人孕气不会太差的! 第1175章 好,你给我等着 人不留人,天自留。 严初九觉得台风天留在岛上也好,至少能多帮花姐干点活,慢慢弥补尴尬。 花姐忙碌之余,看到严初九摘完红薯苗后,又去处理山药,干活利索又勤快,嘴角就不由弯了弯。 “初九,你削这个山药皮不戴手套,不会痒吗?” “不会啊!” “那挺好!”花姐有点羡慕他,“我会痒的,而且痒得要死,得戴手套才行!” 严初九恍然,“你应该是过敏体质。” 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 早上发生的尴尬,也在相处中渐渐消散。 花姐原本也担心,害怕以后没法和他自然相处。 然而严初九认错态度诚恳,又积极弥补,帮着干这干那还说笑话,她也放下了那点芥蒂。 …… 中午吃过饭后,周海陆去午休了,花姐又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原本说好的台风,暂时还没有刮起来,明显还在酝酿。 严初九和安欣在房间独处,想起昨夜的种种,忍不住就问她,“安欣,你……还好吗?” 安欣一时没会过意来,“挺好的,我感觉今天可比昨天精神多了!” 严初九的目光下落,“我是说昨晚,你…有没有受伤?” 安欣的脸终于红了起来,“还,还好的!” 严初九深知如今的自己财大气粗,“那个,伤得严重的话,要告诉我……” 安欣有点忍不住了,轻横他一眼,“告诉你能怎样,你还能替我治呀?” 严初九挠了挠头,“我最少能给你看看!” 安欣哭笑不得,差点没一脚过去。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凑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真的没事,我应该是练了缠丝劲的原因,身体的柔韧性比较大,不像……若琳那么受伤!” 严初九松了口气,然后就开始逗笔起来,“没图没真相啊!” 安欣忍不住又拿眼横着他。 那眼神风情万种,看得严初九心头又是一荡,不由就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 安欣被他一搂,心跳就不由快了起来,确切的说是心惊胆颤! 她的嘴上说没事,其实也受了伤,平添的伤口这辈子恐难再愈合了。 明天怎样不知道,今天必须避其锋芒! “初九,你现在……还有精力啊?” 严初九扬起了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当然,我精力可充沛了,我估计,现在一拳真的能打死一头牛!” “打死牛有什么用?”安欣奚落他,“你的力气确实很大,可是根本不懂得运用,之前面对那条巨蛇就险象环生。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力气,三两下就能轻松拿捏它。” “我……” “走吧!”安欣站了起来,看向严初九的眼神除了深情,还多了认真,“趁着你还在岛上,我好好教你怎么掌控身上的力气。” 严初九听得心神一醒,力量是资本,但不懂得运用,再大的资本也可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 严初九和安欣来到村子里一个操场上。 这是以前岛上有驻军时修建的,虽然有些破旧,但地面平整,空间开阔,是个活动筋骨的好地方。 两人走进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阿平阿安也在,正做着高强度训练。 阿安在做着爆发力极强的变速折返跑,速度不能说快如闪电,但一般人绝对比不了。 阿平则在用自制的石锁进行力量训练,肌肉贲张,汗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滚动,阳光下闪闪发亮。 对于突然出现的严初九,阿安只是停了下来,阿平却有点想用石锁砸过去! 阿平对这小子已经不爽极了! 只是想到老爷将他当成子侄对待,终于还是不敢造次。 他还想留在岛上,想领每个月五万五的工资,想等花姐哪天会不会突然回心转意,觉得自己也挺好。 阿安对严初九倒是没有成见,只是有点羡慕严初九的女人缘。 在他看来,大小姐周凌云已经很美了,尤其是那前突后翘的身材……用老广的话就是“冇得顶”! 谁知严初九带上岛的女孩,一个比一个漂亮,两山还比两山高。 在他眼中女神一般的大小姐,跟她们相比,竟然吊在了车尾上。 羡慕归羡慕,倒也没有妒忌或恨! 原因简单,阿安已经结婚了,妻子很能干,而且隔三差五就会来岛上探望! “严先生,安医生!”阿安主动上前向两人打招呼,“你们怎么来了?” 严初九礼貌的回应,“我们来活动一下筋骨,锻炼锻炼!” 旁边的阿平一直盯着严初九,这会儿落到他那不算壮硕的身板上,“严先生也会功夫?完全看不出来啊!” 安欣见他的语气多少带点嘲讽的意思,这就挡在严初九身前,“我倒是会一点点粗浅把式!” 阿平更是惊讶,“安医生还会功夫?更看不出来呢!” 安欣摆出叶问般的起手势,“要不要来切磋一下?” 阿平有点想,可是哪里敢,老爷和花姐都吩咐过了,这个女医生上岛来养伤,让他们多关照些的。 “呵呵,跟安医生切磋就免了!”阿平摆了摆手,矛头仍然对准严初九,“不过严先生一看就是潜力无限,要不我陪严先生过过手,活动活动筋骨?” 他的话说得还算客气,但挑衅意味隐约可辨。 严初九皱了皱眉,感觉这货有点没事找事。 安欣一眼就看出这两人身手不凡,立即就想替严初九拒绝。 严初九却已经抢先应下,“行啊,那就请教一下。” “痛快!”阿平哈哈一笑:“我来陪严先生玩玩,安医生你放心,我们点到为止。” 安欣无奈,只能递给严初九一个小心应对的眼神,自己和阿安退到边上。 阿平当过兵,而且还是侦察兵,擅长格斗与擒拿! 他的架势一拉开,一股精悍的气息便透体而出。 严初九虽然力气大,但格斗技巧几乎为零,只有安欣之前教的一点基本功。 “严先生,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阿平早就看他不顺眼,这会儿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自然不会客气! 只见他脚步一滑,迅捷近身,一记手刀直切严初九颈侧。 严初九反应不慢,下意识的抬手格挡! 阿平一刀切实后颇感意外,因为严初九看起来瘦削,可臂膀坚硬如铁,只是轻轻的格挡就让他感觉发麻!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继续出招,手上一卷就如蛇般缠住严初九手腕,脚下一绊,手肘顺势往严初九胸口顶去。 “嘭!”严初九胸口中招,被缠住的手也下意识的一甩。 阿平突然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人被甩得踉踉跄跄的退了好几步,这才勉强稳住身形。 安欣忙不迭的上前,急声询问严初九,“初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严初九逞强地摇摇头,“没事。” 阿平还想继续教训他,可这家伙虽然不会功夫,力气却大得可怕,仅仅只是随手一甩,就是排山倒海、无法阻挡的力量。 正在他犹豫间,阿安已经上来打圆场。 “严先生,底子不错,反应好快。不过光有力气不行,还得会用。今天就这样吧,平哥,我们还是去巡查一下岛屿吧,台风天可不能有什么隐患。” 阿安说话间向阿平连使眼色,明显是让他见好就收,别太过分,否则老爷和花姐那里不好交差! 阿平犹豫一下,终于决定今天暂时罢手! 反正台风天,严初九走不了,他不介意每天都揍这货一顿,揍到台风过了为止。 “嗯,确实得去巡查了,严先生,你跟安医生认真学习,明天我再来陪你好好练练!” 阿平说完,也不等严初九回应,便带着一种轻松教训了愣头青的得意之色,和阿安有说有笑地离开了操场。 第1176章 这个男人的精力太好了 “呸!”严初九看着阿平离开的背影,揉了揉仍然发疼的胸口,有些郁闷地啐了一口,“这个家伙,下手真黑。” 安欣没有安慰他,只是冷静地分析,“其实他们没说错,你的反应超乎常人,力气也大得出奇,但不懂使用,就像小孩子抡大锤,伤人也伤己。” 严初九看向她,眼神带着讨教。 安欣伸手落到他的颈上,“刚才他切你颈侧,你格挡时手臂太过僵硬,力是顶出去了,但自身门户大开,而且劲是散的。他脚下绊你时,你重心已失,自然一触即倒。” 她示意严初九模仿刚才的格挡动作,然后伸出手指在他格挡的手臂和身体连接处点了一下。 “你看,这里,这里都是空的。真正的格挡不是硬抗,而是引导和化解。你要学会化劲,感知对方力的方向和大小进行拆解。” 接着,安欣让严初九向自己攻击,模仿阿平的手刀。 严初九依言出手,安欣不慌不忙,手腕一翻,柔韧地搭上他的手臂,顺势向后一带,同时脚下微微一动! 严初九前冲的力道顿时被引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蹿了一步,却被安欣轻轻托住。 “感觉到了吗?用巧劲,而非蛮力,核心一定要稳!” 在安欣的耐心讲解之下,严初九若有所悟,刚才被摔打的郁闷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之后,严初九照着安欣的教导,不停的反复练习,身上原本蛮横不受控制的力量,慢慢变得听话起来。 一个下午,他就变成高手? 不,功夫没有一蹴而就,想要变成高手绝不是一朝一日的事情。 不过严初九原本就反应快,力气大,昨晚被安欣的一血加持之后,不仅力气增长,悟性也似乎也被加了好几个点! 当他再出拳踢腿时,明显就更集中、也更有效地调动了。 安欣看得暗暗心惊。 严初九的学习能力,和身体协调性,比之前进步了很多,似乎像自己一样,一夜开悟。 很多动作,她一教,他就能迅速掌握要领,并且举一反三。 他那身恐怖的力量,在初步的技巧引导下,发挥出了惊人的威力! 一拳一脚,竟隐隐带着风雷之声。 一时间,安欣就很想把阿平叫回来,再和严初九练练,以校验一下成果。 不过她最终还是忍住了,阿平说明天还会再来,那就等到明天吧! …… “很好,保持这个节奏,感受腰腹发力……” 安欣见严初九练得起劲,忍不住上手纠正他的一个细微动作错误。 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衣物,触碰到严初九腰侧的肌肉,那紧实而充满爆发力的触感! 衣物已经因出汗而湿透,带着滑手的触感。 安欣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心跳就怦怦地快了起来! 当她闻到严初九身上的气息之际,她就感觉受不了了,身上的火气又有复燃趋势! 严初九敏锐的嗅觉也闻到了安欣身上的气息变化,动作一僵,眼神有些诧异的看向她。 安欣接触到他的目光,仿佛被看透了似的,脸上飞起一抹红霞,可是心里那股冲动更是难以抑制。 她左右看看,发现操场边上有个废弃的哨所,周围也没有别人。 “初九,练了这么久,你累不累?” “不累啊!”严初九摇摇头,“我现在感觉身上充满无穷力量呢!” 这死直男! 安欣咬了咬唇暗骂一句,但她也懂得以柔克刚。 上一次出海的时候,和叶梓相处了几天,已经学得很会了! “可是我有点累了,想进去那里休息一下!” 严初九见她指向哨所,想到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终于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了进去。 …… 一个多小时之后,哨所关上的门被打开了。 安欣首先从里面走了出来,可是模样十分狼狈。 一身香汗淋漓,手脚发软的走路不稳,脸上带着未退的红润,还有慵懒的满足之色。 她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理了理紊乱的衣裙,眼神有些闪躲,不太敢看后面跟着出来的严初九。 严初九却依旧龙精虎猛,甚至感觉不过瘾,仿佛身上有发泄不完的精力。 他见安欣走路直打摆子,便没让她急着离开这个案发现场,从哨所里面找出一张旧椅子擦干净让她坐下! “看你呀,还敢不敢,刚才骗我说累了要进去歇一下,结果……现在好了吧,越歇越累了!” 安欣被严初九轻声数落,脸红红地垂下头! 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对他的爱一点也少不了! 她不晓得其他女孩接受了严初九的血液是怎样的表现,反正她接受之后,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中了邪似的痴迷他。 尤其是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现在根本就不能挨近严初九,一挨近他浑身着了火似的难以控制。 在她正努力平息的时候,严初九的贤者时间却已经过去了! 感觉精力仍然充沛的他,又开始练习安欣教的格斗术。 安欣虽然有点昏昏欲睡,但也只好打起精神,悉心的指导他。 这一练,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眼看着已经近傍晚了,严初九仍练得起劲,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安欣却已经感觉很困了,“初九,我想回去休息一下了!” 严初九不得不停下来,一边擦汗,一边扶着她离开操场。 两人顺着村中小道往石屋那边走的时候,路过那个大菜园,发现花姐正在里面摘菜。 “回来了?”花姐看到两人,脸上浮起了笑容,“老爷刚才还问你们去哪了呢。” 严初九指了指后面,“我们去操场那边活动了一下,花姐你在摘菜啊!” “嗯,我把能摘的瓜果蔬菜都摘一下,免得被台风糟蹋了!”花姐说着挥挥手,“我出来的时候煮了绿豆汤,这会儿应该放凉了,你们回去喝吧!” “好,谢谢花姐。” 安欣轻声道谢,和严初九一起离开。 回到石屋后,严初九让安欣躺到床上,“你好好睡一觉,我去帮花姐干点活儿!” 安欣吃惊得不行,“你精力这么好啊?昨夜……今儿又折腾了一整天,你都不感觉累吗?” 严初九扬了扬手臂,“现在我感觉自己强壮得可怕,别说三只老虎,六只都能干趴!” 安欣苦笑,这简直是牛一般精力无穷的男人啊! 同时又暗暗庆幸,得亏受血液感染的女孩不止自己一个,否则…… “那你去吧,我得睡一会儿。” 严初九这就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关门走了出去。 经过厨房的时候,看到门侧堆了十几个空蟹笼! 他想着已经有些天没吃螃蟹和虾了,这就拿了几个蟹笼到了下面的码头! 改善伙食这种事情,他一向都是积极的。 严初九下去之后也没挑地方,随意地将蟹笼抛在钓鱼艇旁边的水下。 蟹笼里的诱饵,用的是之前在船上钓鱼剩下的窝料。 因为没有放进冷冻仓保鲜,又经过了两天的发酵,窝料的味道更上头了,直冲天灵盖! 螃蟹鱼虾喜不喜欢吃不知道,反正招妹闻到后都直摇头。 严初九也不知道窝料变质成这样还有没有效,可这会儿也没有别的诱饵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每个蟹笼都塞了两大团。 干脆利落的弄好扔下去,并且将绳索系紧固定后,这就快步走向了菜园…… 第1177章 花姐,你危险了 花姐此时正在南瓜棚里摘瓜。 这个南瓜棚相当大,差不多有半个篮球场的面积。 岛上不缺土地,缺的是人力! 人手足够多的话,发展成农场都不成问题。 搭建瓜棚的木料是岛上特有的硬木,历经海风侵蚀却依旧坚挺。 棚上爬满浓绿藤叶,缀着不少南瓜,大大小小不一而足。 最小的才刚结出来,只有乒乓球大小。 大的却快赶上小孩用的洗澡盆,沉甸甸地得用麻绳兜住才不至于压断藤蔓。 花姐正费力地想把一个大南瓜从藤架上摘下来。 不过这南瓜个头不小,圆滚滚的,看着就特别沉,少说也有四五十斤。 花姐身高不够,力气也不够,有点老虎拉龟似无处下手,十分着急,甚至还自言自语,“……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少施点肥了!” “花姐,让我来吧!” 严初九快步上前,伸手托住南瓜底部,缓缓转了两圈,瓜蒂应声而断,轻轻松松就将它摘了下来。 花姐看着严初九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了自己半天没摘下的瓜,不禁感叹,“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力气呀!” 严初九笑了起来,“花姐,看你这话说得好像比大我一辈似的!” 花姐摇头,“我可是比你大多了啊!” 严初九仔细看看她,“你顶多也就比我大三四岁,别这么老气横秋好吧!” (评论区的小可爱们,又到了了教你们一点做人道理的时候了,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不想做单身狗的话,往小了猜绝对没错!) 果然,花姐顿时就笑得不行了,“你呀,就会哄我高兴。” 严初九逗笔似的连连叹气,“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有时候实话听着像假话,假话反而让人心花怒放! 花姐被逗得更是花枝乱颤,笑得山都抖了。 严初九则好奇的问,“花姐,你种的南瓜怎么这么大?比我小姨种的可大多了!” “那是因为岛上的水土比较好,日晒又充足,种什么活什么,结的瓜也比一般陆地上的大!” 严初九看一眼花姐的身材,恍然大悟,“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月牙屿结专属的瓜!” 花姐又笑了一下,“初九,既然你这么有力气,帮我个忙呗!” 严初九正在努力化解上午那场乌龙,立即将胸膛拍得山响。 “花姐你有事尽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锅我……可能不行,做牛做马没问题的!” 严初九做人就是这样,该怂的时候就怂,该猛的时候绝不虚。 “不用做牛做马那么夸张!”花姐啼笑皆非地摆摆手,伸手指向侧边的一片南瓜棚,“你帮我把这上面结的南瓜通通摘下来吧!我怕台风把它们全打下来,摔碎了可就太可惜了。” “好嘞,这个简单!” 严初九爽快应下,活动了下手脚,便走进枝繁叶茂的南瓜棚。 花姐也跟在后面,看着严初九动作麻利的摘瓜。 托、转、摘,一气呵成!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这活儿对他而言,可比对付海蛇轻松多了。 没多一会儿,便将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南瓜给摘了下来。 花姐看着眼前专注而忙碌的身影,突然就想起了早上在船舱里那个意外的吻。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脸颊也微微发烫,感觉这瓜棚里的温度,竟然比灶房还热。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花姐就找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初九,你慢点啊,当心藤蔓上的小毛刺。” 严初九正探身想去够棚顶上的一个大南瓜,闻言回头冲她笑了笑,“没事,花姐,我的手比藤蔓还粗,我还怕伤了你的瓜藤呢!” 他这一回头,两人距离拉近! 花姐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阳光和汗水的男性气息,感觉一点也不难闻,反而带着一种蓬勃生命力的味道。 有些荷尔蒙,明显比南瓜的花粉更让人上头。 一时间,花姐的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泛起阵阵异样涟漪。 “还是小心点好。” 花姐走上前帮忙扶住旁边的藤蔓,手指不经意轻轻擦过严初九结实的小臂。 那触感温热而坚实,像过电一般! 花姐迅速缩回了手,耳根悄悄红了。 严初九明显没将这细微的接触放在心上,仍注意着那个大南瓜。 这边的地势比较矮,瓜棚显得比较高! 严初九已经踮起脚,仍然差四五十厘米才能勾着那瓜。 他急得直挠头,像刚才的花姐差不多了。 花姐在旁边看了半天,见他踮脚、伸臂、甚至试着跳了两下,都没能碰到那个圆滚滚的南瓜,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她打量一下严初九的身高,又抬头看了看南瓜的位置,眼睛突地一亮。 “初九,要不这样,你蹲下来点,我骑到你肩膀上,把那瓜摘下来。” 严初九听到她这样的提议,不由愣住了。 花姐,你是认真的吗? 他看看花姐的腿,又看看自己身上,想到她说的画面,心里多少有点慌! 这样的姿势……比潜入深海还考验他的定力! 严初九支支吾吾的说,“花姐,要不,我回去搬个凳子或梯子来摘吧!” “等你搬来猫都要睡了,而且只有两三个比较高的,别的都用不着!” 花姐不是个随便的女人,可是对于严初九,她就明显不拘小节。 不想多浪费时间的她,轻拍一下严初九的肩膀,“别磨磨蹭蹭的,快蹲下,让我上去!” 严初九拗不过她,只好慢慢蹲下身,双手撑在膝盖上。 下一秒,花姐两只温热的手就落到他的脑袋上,裙摆轻轻扫过他的后背,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她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抬腿,跨坐在他的肩膀上。 “来,你把我撑起来,慢点儿,别晃得我掉下去了。” “放心!” 严初九缓缓站起身,能清晰地感觉到花姐的重量压在肩头,还有她贴在自己耳后的呼吸。 花姐一双修长的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脖颈,用一手扶着他的头顶,另一只手则往上探! 严初九的鼻子动了动,然后终于确定花姐之前没说假话。 花姐的身体,真的很健康! “再高一点,还差一点点。” 花姐一边说,一边伸手去够南瓜,柔软的肌肤不经意紧挨严初九的头顶。 严初九的心跳快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更扶紧花姐的小腿,指尖触到她微凉带温的皮肤,像被烫到似的轻轻颤了颤。 “抓到了!” 花姐惊喜地喊了一声,将另一只手也伸上去,双手稳稳托住南瓜,转了几圈后,瓜蒂便断了。 她刚想把南瓜递下去,身体却不小心晃了一下,忙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严初九的头发稳住身形。 “哎呀!”花姐慌忙的松手,“对不起对不起,抓疼你没有?” “没事,花姐你慢点,可别摔了!”严初九却没在意头发被扯了一下,只担心她的安全,末了还逗笔似的调侃,“人摔了不要紧,可别把瓜摔了!” 男人的关心方式,有时候就是这么别具一格。 花姐啼笑皆非,将瓜递给他后,还忍不住伸手轻打他一下。 严初九慢慢蹲下身,将花姐从肩膀上下来! 当他再看花姐时,发现她的脸有点红,腿也有点软,似乎摘个南瓜就耗尽了全身力气似的。 花姐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眼神,声音有点小的解释,“这瓜……太大了!” 严初九深有同感的点头,瓜确实好大,刚才接手的时候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外面的风,轻轻吹进了南瓜棚。 招妹闻到了一阵异常的气息,不由得看向花姐,然后就冲她“昂唔昂唔”的连续叫唤了好几声。 花姐一头雾水,疑惑的问,“初九,你家狗子什么意思?” 招妹的意思很明显:花姐,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太稍了,否则迟早要挨主人鞭打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严初九打了个哈哈,目光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招妹。 招妹心中顿时一凛,因为主人的目光柔中带凶,明显是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没等严初九发话,它已经识趣的跑到菜园门口放哨去了。 溜了溜了,万一等下主人就心血来潮的要揍人呢! 第1178章 摘瓜得瓜 瓜棚里结的瓜真不少,还有两个也是比较高的瓜。 摘完这个之后,严初九也不用花姐催促或吩咐,走到了另一个瓜的底下,然后沉腰立马,等着花姐上身。 花姐见他这么主动,脸上就不由浮起笑容,“初九很乖,帮我干活,晚上给你做香喷喷的南瓜饼吃哈!” 严初九哭笑不得,花姐这是将自己当成三岁小孩哄吗? 不过他又必须得承认,自己被哄得很高兴,胯压得更低,马步扎得更稳。 花姐这就骑了上去,稳稳坐在肩膀上。 一次生,两次熟,三次下来……说不上舒服,但配合得就相当默契。 当瓜棚里的瓜全都摘下来后,足有四十多个之多,这还不包括那些只有排球大小,完全下不去手的。 看到地上一堆的瓜,花姐才去把阿平阿安叫来,让他们搬回石屋那边的存储间。 严初九有些纳闷,既然这两货都闲着,刚才为什么不叫他们一起来帮忙呢?就指着自己一个人做苦力呢? 阿平和阿安也同样纳闷,花姐的头发有点乱,裙子也皱巴巴的,严初九更是一身狼狈,像在地里翻滚过似的。 这两人,刚才真的只是在这里摘瓜那么简单? 花姐完全无视两人的神色,见严初九的手上,脸上,身上都很脏,这就拉他去村里的水井清洗。 看着两人的背影,阿平不由握紧了拳头,好小子,明天操场看我怎么收你的皮! …… 水井在村子的中央,青石板铺就的台面上长着层薄绿的青苔,井沿被岁月磨得光滑发亮。 花姐拎起旁边的木桶,扔进了下面的水井里,让它汲满水后,这才摇着木轱辘转动起来。 一桶清凌凌的井水,很快被她利索的提了上来。 “初九,来,洗洗手和脚,看你摘几个瓜搞得像花猫似的!” “好!” 严初九这就凑上前,先把手洗干净,然后用手捧了水洗了一把脸。 花姐见他脸上满是水珠,这就从兜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粗布帕子递了过去,“来,擦擦!” 严初九下意识的接过,帕子还带着花姐的体温,擦到脸上的时候,上面满满都是她身上的味道。 正在他坐到一边休息的时候,花姐轻声问,“累吗?” 严初九摇头,“不累,这点活累什么?” “那成,明天还有个冬瓜棚的瓜要摘,你再帮我一下!” 严初九了一下,“啊?” 花姐捂嘴笑了起来,然后拉过井边一个木面盆,将小半桶水倒进去,然蹲到了严初九跟前,要去脱他脚上的洞洞鞋。 这样的阵势,明显是要给严初九洗脚。 严初九被吓一跳,下意识地缩了缩,“别,花姐,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来什么来?”花姐抬头横他一眼,“你帮我干半天活,我给你洗一下脚怎么了?” 严初九苦笑着仍想缩脚,“花姐,真不用……” 花姐伸手轻打一下,然后还开玩笑的威胁他,“再乱动,信不信我把你推进井里去?” 严初九看着她眼底不容拒绝的温柔,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僵着身子任由她摆弄。 花姐这就脱下他的鞋子,然后又将他的裤脚挽了起来,这才将他的双脚放进了木面盆里。 井水的赤凉,顺着脚背往上窜! 严初九却感觉有一股热意上涌,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 花姐一只手轻轻托着他的脚掌,另一手招着水往脚背淋下,轻轻揉搓。 她的动作很轻,像在清洗着什么宝贝。 当花姐的手指落到他脚趾缝的时候,他脚趾无法自控的蜷了蜷,身体也忍不住前倾。 灵敏的嗅觉,让他闻到花姐发间飘来的皂角香,混着井水的清冽,缠在鼻尖绕不开。 “岛上的井水养人,洗过脚就不容易起疹子。” 花姐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搓着他脚边的泥渍。 水流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溅起小水花。 严初九低头看着她的发顶,乌黑的头发里藏着一根白丝,半点不显老,反而让她这温柔的模样多了点让人心软的味道。 “花姐,谢谢你。” 花姐抬头看他,耳根悄悄红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谢什么,总说要我照顾,又总是这么生分,也不知道哪一句才是你的真话!” 严初九挠头,不知该怎么接口了。 花姐也不再吱声,只是轻柔的继续给他洗脚,认真,轻柔,又仔细。 严初九身上的肌肉一阵接一阵的绷紧,随后又缓缓的放松,完全配合着花姐的节奏。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赚了钱的吴阿水为什么那么喜欢去洗脚了。 这洗的不是脚,而是行走于世间的泥泞! 嗯,回去要叫阿梓帮自己多洗洗才行。 招妹一直都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地看着他们表演。 它没有再多嘴,因为刚才已经惹得主有点不高兴了,再没事瞎叫的话,晚饭可能就保不住。 花姐将严初九的脚洗干净后,又顺手洗了他的洞洞鞋,这才让他穿上。 严初九看着她温婉的模样,心里忽然泛起一阵异样的痒! 不像对安欣那样热烈,执着,却像井水似的,凉丝丝的,又带着点化不开的暖。 花姐给他洗完了脚之后,竟然还采访他事后感,“初九,舒服了吗?” 严初九连忙点头,花姐洗脚的技术,可比叶梓精湛多了,还懂得揉按脚底的穴位呢! 花姐悄声告诉他,“之前我跟你说在写字楼做保洁,其实不是写字楼,是在会所,每天都看技师给客人按摩,所以学了一些。” 严初九恍然,难怪手法这么专业! 想起花姐的身世,严初九感觉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忍不住想要给予一些温暖,可又不知道怎么给法。 两人从村里往回走的时候,严初九想起自己下的地笼,“花姐,我要去码头把蟹笼收上来!” 花姐疑惑的问,“你什么时候下的地笼?” “就刚才去菜园找你的时候!” 花姐算了算时间,不由摇了摇头,“这才总共个把小时,不会有收获的。码头上原本就没有什么鱼虾,最少得隔上一夜才行!” 严初九很执着,“不管有没有都要收上来,台风要来了啊!” 花姐想想也是,可不能让浪把蟹笼冲跑了,这就陪着他一起去了码头…… 第1179章 狠人黄富贵 与此同时,睡了一天的黄富贵终于悠悠的醒来。 宿醉像一块湿透的裹尸布,紧紧缠绕着他的脑袋,窒息般的钝痛如海水滔滔不绝涌来。 昨晚那场为了打通新关节的酒局,他几乎是拿命在拼。 红的、白的、洋的,轮番上阵! 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又怎么和干女儿丹丹到的酒店,记忆都很模糊。 努力的回忆,脑袋里也只有一些零碎、香艳且不堪入目的画面碎片。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习惯性的去摸自己的手机! 看清楚上面的显示之后,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以及数不清的微信未读消息提醒。 电话是叔叔,堂弟,表弟……各种亲戚打来的。 村群,家族群的信息早已多达999+! 预感到有事发生的他,猛地坐起身,不顾头晕目眩,忙点开一个被不停转发的小视频。 画面晃动,光线依靠手机电筒和远处昏暗的路灯,背景他所熟悉的东湾村海堤坝上。 他那辆淘汰下来,给了弟弟黄宝贵开的X6正停在那儿,车门大开。 镜头聚焦处,弟弟黄宝贵一丝不挂、白花花的肥胖身躯像条离水的鱼,被暴怒的黄仁志骑在身上不停殴打,已经头破血流,惨不忍睹。 手机里传出黄宝贵含糊不清的惨嚎,以及周围村民的起哄声。 旁边,身上衣裙不整,披头撒发的严芬英正试图拉扯,哭得妆都花了,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艹!” 看到这一幕,黄富贵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宿醉带来的不适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取代! 手机被他狠狠砸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睡在一旁的干女儿丹丹被惊醒,嘟囔着问,“干爹……怎么了嘛……” “滚!” 黄富贵怒吼,看都没看她一眼。 丹丹吓得一哆嗦,裹紧被子缩到一边,不敢再出声。 黄富贵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下床捡起手机,屏幕已经裂了,但还能用,这就打给了弟弟黄宝贵,但是没人接。 没办法,只好打给堂弟黄志勇。 “富贵哥!你可算接电话了!宝贵哥他……他被人打惨了!现在在镇医院呢!”“谁干的?”黄富贵问了一句后,骤然想到刚才看过的小视频,“黄仁志?” “对,就是他!宝贵哥和他老婆在海堤上乱搞,被他捉奸在场,然后往死里打,宝贵哥的牙都被打掉好几颗,脸肿得没人样了,医生说有脑震荡,肋骨也可能断了……” 黄富贵没再多问,直接挂了电话。 他脸色铁青,迅速穿上衣服,动作因为愤怒而有些僵硬。 他甚至没理会丹丹小心翼翼递过来的湿毛巾,抓起车钥匙和手包就摔门而去。 一路上,他将库里南开得飞快,心里乱糟糟的。 自己这个弟弟,真是没得救了,有药也救不了。 搞什么女人不好,非要去搞黄仁志的老婆! 不知道他是癫的吗?一言不合敢直接捅刀子的! 还有你搞就搞了,竟然还被当场逮住? 真是个蠢货,废物! 黄仁志也真是够狂的,不知道黄宝贵是谁吗?那是我弟弟。 打狗还看主人面,你打我弟弟,就等于打我! 一路怒火带闪电的赶到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他眉头直皱! 这两天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尽往医院跑,真特么晦气。 黄富贵暗骂一句,推开了弟弟所在病房的门。 黄宝贵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整张脸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肿成一条缝、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勉强用来呼吸的鼻孔。 他哼哼唧唧地惨叫着,身上连接着监护仪器。 严芬英则坐在角落的凳子上,头发散乱,脸颊红肿,眼神躲闪,不敢看终于出现的黄富贵。 这个女人,明显是很聪明的。 昨晚被捉奸在车后,她知道自己和黄仁志的婚姻完了,村妇女主任的位置也凉了。 这是悲剧,但同样也是机遇。 只要她能抱紧黄宝贵这条大腿,那失去的一切都不可能,因为会被荣华富贵代替。 黄富贵看了一眼严芬英,仅仅只说了三个字:“滚出去!” 严芬英心中一凛,因为那阴沉锐利的目光,仿佛一下洞穿了她,挣扎了仅仅两秒钟便识相的退出病房。 黄宝贵听到动静,费力地睁开眼缝,看到是自己的亲哥,立即哀嚎起来,“哥……哥……你要……给我报……仇啊……” 黄富贵看着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火气又冒了上来,上前就要一巴掌扇他脸上。 只是看到上面还缠着纱布,他终于悻悻地忍了,改为指他的鼻子怒骂。 “黄宝贵,你个败家玩意儿,我们黄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干脆让人打死,一了百了!” 黄宝贵不敢还嘴,只是呜呜的哀鸣。 黄富贵怒骂半天,终于把火发完了,情绪有所稳定。 他盯着自己的弟弟,眼神复杂,很想弃之不顾,但最终还是做不到完全的冷酷。 这是唯一的亲弟,那些堂的表的全都是契弟,就想自己的钱。 “报警了没有?” 听到他这样问,黄宝贵有点发懵,支支吾吾起来,“哥,这,这样的事情,我哪好意思报警啊?” 黄富贵又怒了,“不报警,你就这样被他白打吗?” 黄宝贵仍然犹犹豫豫,“可,可是,报警,他们管这事吗?毕,毕竟是我先搞了他的……” “蠢货,法盲!”黄富贵再次骂了起来,“你偷他的老婆,只是不道德,根本不犯法。他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已经触及了刑法,懂了吗?” 黄宝贵懂了,但依旧优柔寡断,“我,那个,先偷了他老婆,现在又报警抓他,是,是不是太,太那个了?” 黄富贵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自己这个弟弟不止是个蠢货,还带着妇人之仁。 “你啊,我真是……” 黄富贵什么都不再说了,直接掏出了手机打电话。 他不是黄宝贵,他能成为东湾村的首富,能从村里混到市里去,靠的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不择手段。 “喂,刘所吗?我,黄富贵。” 黄富贵的语气变得异常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公事公办的腔调。 “有这么个事要麻烦你。我弟弟黄宝贵,昨晚在东湾村海堤那边,被同村的黄仁志蓄意殴打,现在人在镇医院,伤势很重,牙齿脱落,还有脑震荡之类的。” 刘所听说这么个情况,感觉只是个小案件,但当事人是黄富贵的弟弟,他就没敢怠慢,在电话那头问,“你那边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现场很多人拍了视频,人证物证都有,需要的话我这边都可以提供。行凶者就是黄仁志!” 刘所又忍不住问,“动机知不知道?” 黄富贵勾头往外面看一眼,见那个严芬英仍坐在走廊一角,“据说是因情感纠纷,他怀疑我弟弟和他妻子有不正当关系。” “那你现在是……报案?” “对,这性质太恶劣了,光天化日……不,大庭广众之下故意伤害,必须依法严肃处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啊。” 挂了电话,黄富贵将手机揣回兜里,这就吩咐黄宝贵,“等下阿sir来了,你就配合录口供,完了转去市里的医院。” 黄宝贵忙摇头,“哥,其实我没什么事,我这只是看着严重,在这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回村了!” “回村?”黄富贵皱起了眉头,“你觉得你还能回去吗?你回去后还能做人吗?你不怕脊梁骨被人戳断吗?” “这,我在村里的一摊子事……” “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生意能挣几个钱?让黄志勇接手。你跟我干别的。不过当务之急是……” 黄富贵说了一半,话就止住了,因为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盒子,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算了,到了市里我再跟你说!” 第1180章 我不怕被利用的 “哥,有什么急的事,你可以现在跟我说,我真的没事!” 黄宝贵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结果真坐起来了,虽然牵扯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 黄富贵见他还能动弹,似乎真不算重伤,这就叹了口气,“目前最紧要的是找到我丢的那个盒子!” 黄宝贵忍不住问,“哥,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黄富贵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那里面是要命的东西。一旦曝光,不但我要死,很多人都要跟着陪葬!” “这……”黄宝贵被吓到了,他的大哥就是他的靠山,大哥要是凉了,他也得跟着玩完,“哥,你确定那个女贼在那小王八蛋的庄园里?” 黄富贵想了一下说,“目前能确定的是,那女贼绝对进了庄园,但现在还在不在,不好说。” 黄宝贵又问,“也就是说,那个女贼跟严初九有关系?”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黄富贵摆摆手,“现在你先别管这些,等下警察来了好好配合着录口供,事实是怎样就怎么说,法律是保护受害者的。”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久,黄富贵早已经知道,法律保护懂得利用它的人,而不是单纯的对错! 黄宝贵做贼心虚,挨了打后原本自认理亏,可是被他哥这么一教唆,腰杆又挺起来了。 我偷他黄仁志的老婆不犯法,可他黄仁志打我犯了法! 只要我足够的无耻,我就真的是受害者! …… 黄富贵走了之后,消失了严芬英才走进病房,怯怯懦懦的轻喊一声,“宝贵哥!” 黄宝贵皱起了眉头,“你还在我这里干什么?” 严芬英愣住了,喃喃地问,“那我该去哪儿?” “当然是回你家啊!” “可是……黄仁志要跟我离婚。” 这,明显是黄宝贵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偷情一旦被捉奸,多半就是离婚的下场! 那些勉强将就着继续过的,也是貌合神离,充满猜忌! 不会舒服,也难有幸福,。 最后的最后,还是要不欢而散! 婚姻或许是爱情的坟墓,但出轨就是自备了洛阳铲! “而且……”严芬英咬了咬唇又补充,“我跟你的事,被那么多人看到了,还,还被拍了视频,我,我已经没脸再回去了。”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严芬英现在的处境,不是尴尬两个字可以形容,该说狼狈。 她不回东湾村也就罢了,回去必定被千夫所指,受万人唾骂,根本没脸见人。 眼前的黄宝贵,已经算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黄宝贵没有他哥那么精明,可也不是蠢得完全没有脑子。 他已经明白了严芬英要黏着自己的意思,可他不想。 对一个没离婚的女人,他会有兴趣。 可是离了婚的,他的兴趣就打到了骨折。 男人其实都差不多,妻子都是别人家的好。 一旦别人家的成了自己家的,又会感觉索然无味! “严芬英,你我的关系,彼此都心知肚明,你图我钱,我贪新鲜,各取所需!现在我已经被你老公打成这样,付出了足够的代价,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黄宝贵只是想试驾据别人说很好开的二手车,完全没有成为车主的意思,所以话也说得很绝! 严芬英顿时急了,凑到床前极为卑微的说,“宝贵哥,那王八蛋已经不是我老公,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你让我跟着你吧,做牛做马我都愿意的。” 黄宝贵想说做牛做马用得着你?只要我愿意花钱,大把年轻漂亮的抢着做! 不过转念一想,又改变了主意。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你把昨晚没办完的事先给办了!” 严芬英愣住了,低声问,“宝贵哥,你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事啊?” 黄宝贵拿眼看着她,“那对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真特么的是个老涩批! 严芬英暗骂一句,终于去反锁了门,然后掀开了他的被子。 黄宝贵皱眉,“你干什么?” “你,你不是要把昨晚没办完的事给办完吗?” 黄宝贵差点没吼起来,“我是说找人去那小王八蛋庄园做卧底的事情。” “是,是这个啊!”严芬英这才发现自己会错了意,然后又很为难,“可是,这……” 黄宝贵拿眼看着她,“你别跟我说,这么小的事情你都办不到吧?” 严芬英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一点也不怕被利用,怕的是自己没有利用价值。 “不,我能办到的!”严芬英努力想了想,“我有个外甥女,很年轻,很漂亮,也很肯干的,可是让她做这样的事……” “钱不是问题!” 严芬英眼神一亮,“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等一会儿吧!”黄宝贵微微摇头,“我哥已经报警了,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你是当事人之一,也要录口供。” 严芬英错愕得不行,“宝贵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黄宝贵冷哼,“当然是要把你家的绿毛龟送回去踩缝纫机!” 严芬英目瞪口呆,这是真正的杀人诛心啊! …… …… 月牙屿码头的风,明显要比上面石屋大一些,海上也掀起了浪。 严初九看一眼外面的波涛汹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返航,否则这会儿恐怕就是真正的面对疾风! 人生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翻车之后绝不会给你NG的机会,只会给你个遗像定妆照。 花姐看着这儿风浪有点大,想尽早回到上面去,这就催问有点发呆的严初九,“初九,你把蟹笼放在哪儿呢?” 严初九忙走到第一个放蟹笼的位置,指着系在石头上的绳索,“这儿!” 花姐凑上前,蹲下身就去绳索,然后拉着往上提,结果发现这蟹笼比自己夜思念亡夫的心还要沉。 “咦?” 这样的手感让花姐很意外,蟹笼才放下去个把小时,照理不会有货才对,怎么这么沉呢! 难道卡住了? 花姐伸手荡了荡绳索,再次用力往上拉,发现根本拉不动,太沉了! 蟹笼在水下的阻力相当大,仿佛里面钻了几个大石头进去似的。 严初九见状就说,“花姐,让我来吧!” 花姐便顺势递了过去,她喜欢关键时刻能顶上来的男人! 严初九出手,轻轻松松就将蟹笼从水里拉了上来。 当蟹笼出水的时候,花姐惊呆了! 蟹笼里面,竟然挤满了密密麻麻、张牙舞爪的青蟹、花蟹! 那场面,堪比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一号线,挤得是满满登登,密密实实! 它们的身影中间,还夹着不少活蹦乱跳的海虾,石九公,以及鲷鱼。 数量之多,根本数不清。 整个蟹笼,被它们给挤得几乎没有空间了。 严初九又起了另外几个蟹笼。 无独有偶,里面全都沉甸甸,满当当的鱼虾蟹。 这收获,明显是逆天了,像那些搞直播事先去市场买了硬塞进去还夸张! 这下,不止花姐,就连严初九都感觉意外。 本想随便玩玩,没想到它们这么热情,实在是让人不好意思! …… 花姐看着满笼的海鲜,心里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她在岛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从不知道在岸边就能抓到这么多鱼虾蟹,而且时间还那么多。 之前阿平阿安他们也在这附近放过地笼,可是三四天才能收获个几斤螃蟹,而且多数是不能吃的小卡拉米。 “初九,你这,这到底是怎么抓的?”花姐难以置信地凑上前,看着笼子里生机勃勃的生猛海鲜,“就在这码头边上?才一个多小时?” 严初九也没想到变了质的窝料,对鱼虾蟹竟然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只能含糊地打哈哈。 “可能……可能是运气好吧,正好碰到它们觅食?” “这哪是运气好!” 花姐拿起一只比她手掌还大的青蟹,那螃蟹活力十足地挥舞着钳子,不过再凶猛也没用,逃不脱花姐的五指山。 在经验丰富的成熟女人手里,再张牙舞爪的螃蟹也得服软。 “初九,我在这岛上住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就算在最好的季节,最好的位置,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有这么多的收获!” 严初九继续狡辩,“那就可能是它们知道台风要来了,想靠岸避避风浪,结果就全钻笼子里去了。” 花姐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严初九,充满了惊奇和探究:“初九,你……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吧?或者,你是海龙王的亲戚?传说中的海洋之子?” 严初九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反正就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哈哈,花姐,你别管怎么抓的,咱们今晚能海鲜自由就是了!” 第1181章 奔驰在高手的路上 花姐原本还担心要是台风来了,物资补给船到不了岛上,没什么好东西给受伤的安欣补身体! 现在收获了这么多海鲜,加上严初九原本送来的鱼,海蛇,还有自己养的鸡鸭鹅,猪牛羊就算了,那些要留到过年的。 不过有这些已经足够了,别说给安欣补身体,就是将她养胖一圈都没问题! 不过花姐再看向严初九的目光,好奇之色就变得更浓重了! 这个男人,不止身材像自己的亡夫,连内在也像,藏着很多自己搞不懂的秘密! 必须得形容一下,那就像眼前的海,表面看着平平无奇,底下……深藏不露。 当严初九让她上去拿东西来装这些鱼虾蟹的时候,她仍难以控制自己的激动,走路都有点颤抖。 丰收的喜悦,比以前过完七夕还要让她腿软。 花姐很快就从上面的石屋下来了,没有拿面盆或水桶之类的东西,那些不够装,所以挑着一担箩筐下来。 严初九见有了东西装,这就将蟹笼里的收获倒进去。 螃蟹有大有小,小的没有杀伤力,大的必须绑捆起来才老实。 花姐早有准备,拿箩筐的时候也拿了一大捆草绳下来。 “初九,这些螃蟹得赶紧绑起来,不然它们会打架,到时候断手断脚就不生猛,也不好吃……”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青蟹突然挣脱了束缚,掉落到地上。 花姐赶忙伸手去捡,那青蟹凶性尽露,立即挥着大钳子朝她的手指夹去! “小心!” 严初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花姐的手往后拉开,力道有点大,一下就将人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花姐猝不及防之下,撞到了他胸膛上! 那结实的碰撞,带着温度,让她有点头晕目眩! 严初九见她落在自己的怀里后半天没动静,“花姐,你没事吧?” 花姐有事,心里的小鹿不是在撞,而是在开碰碰车。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靠过如此坚实温暖的胸膛上了。 “没事!谢谢……” 花姐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 两人这就开始捆扎螃蟹。 这个过程中,花姐心跳一直都很快。 有些碰撞,比螃蟹夹子还让人心慌意乱,后劲十足! 就像刚才摘南瓜,她感觉自己的腿上,至今仍留有严初九脸颊的温度! …… 收获的螃蟹,真的不少。 仅仅只是个头比拳头大的青蟹,花蟹,竟然就装满了两箩筐。 花姐又重新上去拿了两个大篮子,这才通通装下。 当两人往上面走的时候,花姐脸上的笑容止不住,“抓到这么多,今晚咱们能实现海鲜自由了!” 严初九回头,看见一向稳重端庄的花姐雀跃得像小女生的模样,也不由笑了起来。 花姐开心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那句话:你浅浅的微笑就像~乌梅子酱! 花姐开心,脸上有笑容,话也多了起来。 “初九,晚上我们挑几个大的螃蟹清蒸,虾用来白灼,石九公煮汤,另些一些小虾小蟹就煮海鲜粥,你觉得怎样?” 严初九知道她这是在宣布晚上的菜单,并不是跟自己商量,于是就点点头,“花姐,你胸……咳,就你胸怀广阔,你说怎样就怎样?” 花姐垂眼看了下,脸上浮起些许的羞意,但更多的却还是欢喜,这小子眼也不瞎呢! 两人上到石屋的时候,发现周海陆从屋里出来了,正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里张望。 看到他们回来,他就松了口气。 “初九,阿花,风越来越大,你们别往外跑了。” 严初九忙答应,“知道了,叔!” “这么多螃蟹?”周海陆的目光落到严初九挑的箩筐上,眼睛一亮,“你们去哪弄的?” 花姐指着严初九,“初九在码头下了几个蟹笼!” 周海陆有点摸不着头脑,“码头能收获这么多虾蟹吗?” 严初九只好再次打马虎眼,“应该外面的螃蟹知道台风来了,靠岸避难,结果被我一笼打尽了!” 花姐一点也不赞同这种说法。 她觉得严初九肯定有什么诀窍或秘方,不过看到严初九说话的时候总自己连连眨眼,这就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她的脸上,甚至还浮起了一些暧昧的笑意,仿佛和严初九有了共同的秘密一般。 鱼虾蟹通通都搬进厨房后,花姐便马不停蹄地开始忙活起来。 忙碌的身影,像极了旋转的陀螺,但曲线可比陀螺曼妙多了。 严初九想帮忙,却被她推了出来。 “看这天色,台风怕是比预报的还要猛一些。初九,你帮我检查下门窗之类的要不要加固一下,我收拾一下这些螃蟹,然后做晚饭。” “好!” 严初九答应一声,然后去检查各个石窗的门窗,确认都关紧锁好,又找了些木条,在几扇看起来稍显单薄的窗户上做了简单的加固。 做完这些,他走到屋外,感受着那带着咸腥湿气的海风扑面而来,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勾勒出他精壮的身体轮廓! 远处的海面已经不再是平日的蔚蓝,而是变成了一种浑浊的墨黑色! 海浪层层叠叠,汹涌地拍打着礁石,溅起数米高的白色浪花。 天空乌云压顶,低沉得仿佛触手可及。 “这台风……怕不是哪个道友在渡劫吧?” 严初九喃喃自语,心里对大自然的力量生出一丝敬畏。 安欣此时已经睡醒了一觉从房间里出来,精神看起来很好,脸色也很红润。 看到站在那儿的严初九,她就唤了一声,“初九!” 严初九回过头来,“你睡醒了?” 安欣微微点头,走过来和他并肩而站。 严初九又问,“睡得好吗?” “不太好,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睡得好!” 安欣以前没谈过恋爱,但真的谈起来,也是很会的。 这无师自通的直球,打得严初九有些措手不及,心都就酥了一节,“那……我晚上去你的房间?” 安欣想点头,但最后还是摇头,“不要了!” 严初九以为她是害怕被周海陆或花姐发现,所以才说不要。 谁知安欣竟然又低声补充一句,“受不了你了呢!” 严初九愣了下,随后信誓旦旦,“你放心,我忍得住的,只是休息,别的什么都不干。” 安欣苦笑连连,“可我忍不住啊!” 有些事情,真的一次就上瘾,就像钓鱼一样。 安欣觉得不能再和他聊这些了,否则自己又要失控,看着迎面刮来强劲的风,觉得还是找点正经的事做比较好。 “初九,下午我教你的化劲功夫,有没有忘记?” 严初九失笑,“我又没有青年失忆症,怎么可能那么快忘记!” 安欣觉得这不太好说,科室里的小护士经常都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吃干抹净第二天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们现在来温习一下吧!” 严初九觉得反正没那么快开饭,运动一下,正好可以多吃两碗,于是点点头,“好!” 第1182章 心随风动 严初九拉开起手势,准备演练安欣所教的功夫。 安欣却是压下了他的手,和他并肩而言,望着远处墨浪翻涌的海面,“不着急,你先感受一下风,说说你的感觉。” 严初九不明就里,但还是收敛了心神,仔细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风越来越大了,带着湿气,浪也急了,像我们越来越深的关系一样,让我心潮澎湃!” 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安欣啼笑皆非! 我是在教你功夫,不在教你谈恋爱! 不过听着很爽,很甜,很舒服,她就教得更耐心细致,“初九,你要感受风的流向,它的力量,以及节奏。” “呃!?” 安欣伸手指了指,“你看那边的棕榈树,树梢摆动的幅度,不是一味地硬抗,而是顺着风势摇曳,看似柔弱,却能在狂风中坚韧不拔。” 严初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那些高大的棕榈树,树冠在风中大幅度地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但它们的主干却依然稳固。 “功夫,很多时候讲究的也是这个道理。” 安欣目光清亮地看向严初九,一言一语都带着深意。 “你的力量刚猛无俦,就像这台风来临前积蓄的狂暴。如果只是直来直往地宣泄,就像用蛮力去硬撼风浪,不止没有效果,反而容易力竭或被反噬。” 严初九多少明白了。 安欣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别做莽夫,要做个有技术,还带力量的猛男。 安欣轻轻地拉起严初九的手,让他摊开手掌,迎向风吹来的方向。 “来,感受它吹在你掌心的力量,什么感觉?” 严初九仔细体会一下,说出真实感受,“一会儿像32A,一会儿像36D,反正都抓不住!” 安欣愕然的看向他,这都什么神仙比喻?实在是太猥琐,太磕碜,也形象了! “形容得不错,下次……这次我就不喜欢!” 其实也难怪安欣不喜欢,她虽然没有32A那么平,可也没有36D那么满,只有B的她对叶梓和桥本结衣一直都十分羡慕。 严初九听她说不喜欢,只好换了个说法,“风压一直在变化,一阵松,一阵紧。” “这就是势。”安欣微微点头,引导着他,“我们要学的,就是感知对手的势,感知周遭环境的势。你原本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现在悟性也明显提升了,要学会将这种感知融入功夫里!” 她松开手,示意严初九跟她一起做。 “来,重心下沉,手臂慢慢抬起,想象你的手臂就像那些棕榈树的叶子,随着风流动。” 严初九依言照做,起初还无法进入状态。 在安欣谆谆善诱之下,他渐渐放松下来,开始沉浸式的感受风! 他闭上眼睛,更加专注于皮肤与空气摩擦的感觉。 风从东南方来,带着海水的咸腥! 吹在他的手臂、脸颊、胸膛,腿胯…… 他能感觉到风的推力,也能感觉到风掠过身体时产生的细微气流变化。 “对,就是这样。” 安欣看着他的状态,带着赞许的微点一下头。 “不要对抗风,要引导它,借用它的力量。当风推你的时候,学会侧身,避开最重最尖锐的风力,就像避开敌人的攻击……” 严初九又悟了,打不过就加入,避不开就引导! 安欣深入浅出的指导,让严初九悟得越来越多,逐渐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承受风,开始尝试与风共舞,最后甚至是顺风而为。 当一阵强风袭来时,他身体一侧,脚步顺势滑动半步,手臂划出一个圆弧,将风的力量引开,自身却稳如磐石。 他体内的那股庞大力量,在这种随风而动的练习中,变得不再难以驾驭,逐渐融入自然的韵律中。 出拳、格挡、闪避的雏形意念! 在他脑海中与风的变化结合,变得更加灵动,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 安欣看着他越来越流畅自然的动作,眼中异彩连连。 严初九的进步速度再次超出了她的预期。 他似乎天生就对这种“势”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尤其是在这台风将至,天地之威弥漫时,他的领悟力被放大到了极致。 “初九,记住这种感觉!” 安欣的声音在风中也显得有些缥缈。 “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敌人的攻击就像是这风,你有足够的力量可以硬撼,但若能引导其力,反制其身,往往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严初九缓缓收势,睁开眼睛,眸子里仿佛有精光一闪而逝。 他深吸一口带着风雨欲来气息的空气,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欢欣雀跃,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看向安欣,眼神兴奋,“我好像……明白了一点。” 安欣微笑,正想再说些什么,一阵更强的阵风猛地刮过,吹得她裙裾飞扬。 “呀~~”安欣轻呼一声,忙将裙摆压了下去。 严初九感觉这风像评论区的老绅士,为了避免被绿,赶忙上前拉住她,“风太大了,我们进去吧。” …… 晚上。 风仍然很大,不过没有加强的趋势,雨也始终没下下来。 这,明显不是台风在减弱的信号,而是它还没有真正的到来! 台风就像爱情一样,真正猛烈的永远在后头,现在不过是前戏罢了。 花姐将精心准备好的晚餐端上了桌,香气四溢! 外面狂风巨浪,屋内温暖如春,严初九觉得这才是人间理想。 此情此景,他竟想吟诗一首: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我是浪花的泡沫,这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的餐桌! 四人吃了饭后,周海陆一如既往,早早就去休息了。 安欣洗过了花姐特意为她熬的三七药浴后,发透了一身汗,懒洋洋的又去睡了。 昨儿被严初九折腾了一宿,下午在哨所又加了一趟班,还费尽心力教了那么多功夫! 她有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需要更多的睡眠来修复自己的身体。 严初九却像不知疲倦的永动机,精力仍然好得不行! 他把周海陆这儿当成自己家那样,收拾打扫,帮着不停干这干那。 最后实在没活了,他才进了厨房。 “花姐,在忙什么?” 花姐指了指将两个摔裂的大南瓜,“我准备将它们处理一下,做成南瓜饼,否则这么闷热的天气,明天就坏掉了。” 严初九顿时来了兴趣! 男人至死是少年,永远热爱探索与鼓捣! “这南瓜饼是怎么做的?” 花姐有点意外,“你不知道吗?” “吃过很多,但没亲手做过!”严初九主动凑上前,“我来帮你吧,顺便也学一下!” 花姐见严初九执意要帮忙,这就指着那个有点裂开的南瓜,“那你帮我把它削皮,切成块吧,等会儿要放到锅里蒸熟。” “好勒!” 严初九答应一声,将南瓜搬到了岸板上。 手起刀落,利索地将皮削掉,露出里面饱满的瓜肉! 里面黄澄澄的,像极了丰收的喜悦,也像…某种不能细说的颜色。 皮削干净后,他又将里面的南瓜瓤掏干净,随后咚咚咚地切成均匀的小块。 花姐正在一边准备着糯米粉和白糖,看他那快得出现残影的手速,猜想他也是单身练了很久,否则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刀功!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蹲下去在大灶膛里添了些柴火。 有些火,在灶里! 有些火,在心里! 花姐发现今晚灶膛里的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旺一些,要从灶口溢出来了。 第1183章 做吃的和做人一样 严初九的手速,真的不是一般快。 之前单身二十年的功力,似乎都点在了厨艺上! 锅里的水还没烧开,他已经将两个大南瓜切好了,装了好几大面盆。 花姐便将切好的南瓜,放进蒸笼里隔水蒸。 当水蒸汽氤氲起来的时候,南瓜特有的清甜香气也开始在厨房弥漫! 这甜丝丝的香气,与屋外呼啸的风声形成了奇妙的对比,仿佛把所有的风雨都隔绝在了外面。 花姐一边将糯米粉和少量粘米粉混合,一边给严初九科普,“南瓜蒸熟了就得趁热捣成泥,这样才细腻,没有疙瘩。” 严初九顿时有所感悟,“做吃的和做人一样,都得趁热打铁,凉了,味道和心意就都差了点意思。” 花姐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又感觉很有道理。 有些事确实要趁热打铁,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庙了! 就像蒸南瓜,火候过了,就烂在锅里了,除了自己吃,只能喂狗! 她若有所思的戴上棉布手套,将已经蒸熟至软绵的南瓜倒入干净的大盆里,拿起木杵开始碾压、搅拌。 金灿灿的南瓜变成了泥,像把阳光揉进了里面,严初九看着很舒服,眼睛都被治愈了。 花姐搅了一阵后,感觉自己有点累了,“初九,你力气比较大,换你来吧!” 严初九回过神来,便和她换了个姿势。 他来鼓捣,花姐在旁边添加粉和糖。 姿势一换,微妙的氛围感就上来了。 严初九看着煮熟的南瓜,在自己手下逐渐变成细腻柔滑的泥状,感觉挺解压! 男人的快乐很简单,有时候征服世界,要么征服一团南瓜泥! 花姐一边添加着面粉,一边看向严初九。 他正卖力的鼓捣着,十分有节奏,心也不由随着他的动作一抽一抽的。 严初九见花姐一直在加面粉,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抬头看向她,发现她明显有点心神恍惚。 “花姐,花姐!” “嗯?”花姐忙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面粉是不是加多了?” 花姐垂眼看了看,微微摇头,“没事,粉加多了就添一点水。”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那水加多了呢?” 花姐笑了起来,“再加一点粉呗!” 严初九愕然,“这样一直加,那岂不是越加越多,最后根本吃不完?” 花姐就笑得不行了,甚至难得捣蛋起来,伸出粘着面粉的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子。 “不会的,南瓜泥想到不黏手的程度,粉要加挺多,你看现在这样,软硬适中,拿捏得就刚刚好!” 严初九用袖子蹭了下被点得发痒的鼻子,看着花姐脸上的笑容,心里有点纳闷,这拿捏的,到底是面团还是自己呢? 两人配合默契,一个揉面,一个准备煎锅。 南瓜的清甜在弥漫,某些气息也在散发。 不管别人闻不闻得到,招妹明显闻到了,不由得连连摇头,这个女人,离被主人鞭打真的不远了。 原本想要叫唤几声,提醒花姐不要再这样稍里稍气了,很危险的,可是严初九已经将一块煮熟的南瓜塞进它嘴里! 清甜香糯的口感滋味,不止堵住了它的嘴,也收买了它好管闲事的心。 好吧,只要挨揍的不是自己,管她呢! …… 花姐见严初九已经将南瓜面团揉好了,这就在煎制。 她先在热锅里刷上一层薄薄的花生油,然后从大面团上揪下小剂子,在掌心揉搓、按压,变成一个个圆润可爱的小饼。 这个像元宝,这个像月亮,这个……怎么有点像初九的脑壳? “滋啦——” 南瓜饼滑入油锅,发出诱人的声响! 表皮迅速泛起金黄的焦边,浓郁的甜香带着焦香瞬间爆开,比刚才更加勾人食欲。 这味道像带着小钩子,把严初九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引勾出来了好吧! 美食与美人,都是考验男人定力的终极关卡。 花姐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南瓜饼,看着严初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脸上又有了笑容,这就铲起一个放到嘴边吹了吹,然后递了过去。 “初九,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严初九没有矫情的推三阻四,送到嘴边的美食不吃白不吃,这就顺势咬了一口。 外皮微脆,内里软糯香甜,甜而不腻! 这口感,像极了成熟女人的爱! 外表有点脆,内里软糯黏人,带着浓浓滋润,甜得恰到好处,不腻不齁。 “这味道,真是绝了!” 严初九吃得赞不绝口,一口气吃了十好几个,根本停不下来! 苏月清竟然还说他不吃甜食,真是搞笑! 看着这样子,锅都能给你舔干净! 花姐很是惊讶,“初九你呀,确实是我见过最能吃的男人。” 严初九又开始逗笔了,“花姐,你想说我是饭桶就直接一点,大家都这么熟了,我不会介意的。” 花姐顿时就笑得不行了。 她骤然间发现,自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笑点变低了,但快乐却变多了! 其实也不难理解,遇到了对的人,情人节每天都过,笑点每天都低。 这一刻,厨房里的烟火气,混着严初九幽默风趣,花姐觉得竟比南瓜饼还要甜上几分。 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来台风最新消息,信号受到干扰,夹杂着刺耳的噪音。 “……中心附近最大风力……十五级……预计明天下午……在沿岸登陆……” “十五级……”花姐轻轻吸了口气,“好多年没遇到这么强的台风了。” 严初九也感叹,“今年的台风好像特别多!” “确实呢!这已经是今年第22个台风了!”花姐说着突然笑了笑,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不过我觉得这次的台风来得刚刚好!” 严初九不解,“为什么?” 花姐腾手指向他,“因为你原本要走了,台风又把你留下来了!” 严初九自嘲的笑笑,“我留下来也未必有多好,我那么能吃,几天下来恐怕要把你们吃穷了!” 花姐也笑了,随后却摇摇头,“你的饭量确实有点大,可是很能干呢!有你在,我可省了不少心,你比阿平阿安他们能干多了!” 能干的男人,饭量大点花姐真心觉得没关系,反正她又不是养不起。 只要这男人别光吃饭,不干活! …… 两人一边忙碌,一边闲聊。 大部分时候是严初九在问,花姐在答。 岛上还种了哪些菜,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 哪些菜耐储存,哪些菜要趁鲜吃? 花姐如数家珍,语气里带着一种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和熟悉。 她的生命脉络,仿佛早已与这座岛屿的四季更迭、潮起潮落深深交织。 严初九发现,抛开早上的尴尬不谈,和花姐相处其实很舒服。 她温柔、耐心,身上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就像月牙屿一样,宁静又包容。 第1184章 多才多艺的花姐 “花姐,你一直待在岛上,不会觉得闷吗?” 花姐听到严初九这样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自然,微微笑了笑。 “刚开始确实有点不习惯,久了就好了。这里清净,没那么多烦心事。看看海,种种菜,照顾一下老爷的起居,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也很轻松。 严初九却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寂寥,像海螺壳里的回响,空灵,却藏着深处的叹息。 不过想想也是,花姐还这么年轻,却要常年守在这与世隔绝的海岛上,陪伴一个脾气不算太好的老人。 虽说周海陆待她不错,但终究……缺少了些同龄人的热闹和活力。 当然,阿平和阿安也算年轻人,可是花姐对他们完全无感。 “其实外面变化挺大的。” 严初九试图找些话题,“等台风过了,安欣伤好了,你可以跟我们的船出去走走,看看。” 花姐眼中掠过一丝向往,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是习惯了待在岛上。”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 花姐已经试过了,而且经历了沧桑! 现在,她只想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的生活,哪怕要忍受一些不能言说的清苦。 严初九看着她低垂的眉眼,想起了她的过往,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觉得语言苍白。 他突然恨自己不是个相声演员,不能来段单口逗她开心。 他也很想拥抱她一下给予温暖,可是又不合适。 之前船舱里的误会,已经让他感觉很尴尬了。 …… 夜深的时候,几十斤南瓜饼终于全部做好了。 在花姐去了冲凉房里不知道忙什么的时候,严初九坐下来,一连又吃了近十个南瓜饼。 花姐出来之后问他,“初九,吃饱了吗?” 严初九没吃饱,但也不敢再吃了,怕吃多了小便会招蚂蚁,于是点了点头。 花姐伸手指了指冲凉房,“洗澡水已经给你弄好了,你去泡个澡吧!” 严初九低头嗅嗅,干了一整天的活,这一身味道重得不得了,确实该好好洗洗。 他就应了声,然后进了冲凉房。 当他脱了衣服,身体泡进那个大木桶的时候,心想这次花姐应该不会再进来了吧! 谁曾想,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个念头还没完,冲凉房的门就被轻轻推开了! 不是吧阿sir,真的又来? 严初九霍地转身,晃得木桶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他惊讶的看见,花姐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门框的阴影落在她身上,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只能听见她轻声说:“初九,我给你拿了干净的睡衣!” 严初九下意识地往木桶里缩了缩,只露出个脑袋,“好的,你放那儿吧!” 花姐放下了衣服,稍微犹豫了一下,不止没有出去,反倒来到了严初九的背后。 一瞬间,严初九整个人都绷紧了,支支吾吾的问,“花姐,你……” 花姐体贴的说,“我来给你搓搓背吧,让你去去疲乏,这一整天下来你很辛苦呢!” 严初九想说不用,这样不好。 只是话到嘴边又想起花姐之前已经帮自己搓过一次了! 上次都接受了,这次才拒绝,明显就很矫情。 正在他犹豫间,花姐已经低声说,“老爷和安医生他们都已经睡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说不管冲凉房里发生什么,别人都不会知道。 严初九原本就有点心惊肉跳,听她这么说,心跳就变得更快了。 花姐看起来很温柔,其实是有点霸道的! 照顾人这种事情,就像她负责的一日三餐,都是分内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是跟严初九商量,而是宣布自己的决定。 没等严初九再说什么,她已经拉过一张矮板凳,坐到了严初九身后,随后拿起搓澡巾沾了水,浇到了他的肩膀上。 事已至此,严初九明显没了别的办法,只能无奈的任由得她。 搓澡就像生活,无法反抗的时候,那就得学着享受。 毕竟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再推三阻四会不会被评论区的小可爱骂矫情不知道,花姐肯定会觉得自己对她生分了。 花姐将他的整个后背都用水打湿后,又把搓澡巾拧得半干,这才轻轻覆到他的后背上,准备搓洗,发现那些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初九!”花姐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柔,“你放松些,花姐不会吃人的!” 严初九的身体被温水浸泡着,可是喉咙仍然缺水般干涩,“我,我已经很放松了。” 花姐只好小心翼翼的给他搓起背来,掌心隔着布巾触到他的肩背,那触感无比结实。 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布巾顺着脊椎的方向慢慢往下搓,手势像拂过水面的风。 这手法,不像在搓澡,倒像在弹奏一件紧绷的乐器! 严初九趴在木桶边沿,下巴抵着手臂,眼睛盯着侧边斑驳石头组成的墙壁,脑袋却是空空。 花姐搓澡的力道适中,落在肌肤上只觉得痒酥酥的,没有半点不舒服! 这手法,这力度,不去洗浴中心上班真的可惜了。 “花姐,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也不是什么大少爷……” 花姐却是打断他,“老爷已经说了,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他的半个儿子,那在我这里,你就是大少爷!” 严初九哭笑不得,只好逗笔似的说,“那你还……总支使你家大少爷干活啊?” 花姐又被他逗笑了,也捣起蛋来,“老爷还说了,年轻人要多干活,身体才健康,吃嘛嘛香!” 社会我花姐,人美套路野! 严初九觉得自己逗不过她,终于只能闭嘴。 当花姐的搓澡巾落到腰上的时候,严初九下意识的缩了缩。 花姐停下手轻声问:“弄疼你了?” “没有没有。”严初九连忙摆手,支吾着说,“就是……有点痒。” 花姐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挺好,怕痒的男人疼老婆呢!” 之后,花姐没有像男人那样,哪儿敏感专攻哪儿,反倒特意绕开了腰侧,只在他的肩膀和后背上用力搓揉。 冲凉房里的蒸汽越来越浓,模糊了两人的身影。 严初九能听到花姐因用力而微起的喘息,有点心疼她,“花姐,你白天也累了一天,等下早点歇着吧!” 花姐微微摇头,“我不累,已经干习惯了这些活。倒是你,上岛就被我当苦力使,累坏了吧?” “我也不累,以前在家里我也经常干活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除了钓鱼,谈恋爱,严初九已经没干过什么活了。 两人说话间,花姐已经给他搓完了后背。 严初九松了一口气,以为结束了,毕竟上一次就到这里为止的。 谁知花姐却突然来一句,“初九,后背可以了,你转过来吧!” 严初九被吓一跳,“前面……不用了吧!” 花姐伸手在他后背轻打了一下,“早上的时候,你可是一点没跟我客气,现在倒上生分上了?” 严初九哭笑不得,“我……” 花姐这次明显也不是跟他商量,打完之后,手就伸到他的肩膀上,硬是用力地将他转了过来。 当然,严初九要反抗的话,十个花姐也无法让他转身。 然而花姐那双柔软温热的手扳住他的时候,身上便便就使不出一点力气。 花姐接触到严初九投来的复杂眼神,忙垂下头,拿起那块暗沉的肥皂,在手中揉出泡沫,轻轻抹在他的胸膛上。 皂角的味道有点特别,混着艾草香,一点也不难闻。 据说这还是花姐自己做的,岛上有很多皂荚树,她从皂角里面提取皂素,又融入一些艾草汁,凝固成型变成了实用的肥皂。 泡沫或许没那么丰富,但去污去油的能力不弱,重要的是天然无害。 花姐的手指沾着打出来的泡沫,轻轻揉着严初九肩膀的肌肉,动作很熟练,一如搓洗自己的肌肤那般。 严初九能感觉到自己紧绷的肌肉,在她的手中慢慢松开! 舒服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靠,然后半躺半坐在木桶中闭上了眼睛。 耳边只有水声、花姐偶尔的轻声细语,还有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心里竟奇异地平静下来,随后昏昏欲睡。 花姐搓洗完了胸膛后,这才声音很低的问,“初九,要我再继续吗?” 严初九已经有了睡意,迷糊地应了声,“嗯!” 花姐犹豫了一下,便咬着唇,低下头继续。 严初九感觉虎躯一震,瞬间睡意全无…… 第1185章 肉要炖够了火候才香 严初九感觉不对,后颈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眼睛霍地一下就张了开来。 花姐咬着唇,脸颊绯红如醉,连耳尖都泛着粉。 严初九几乎是下意识的要躲开,身体往水里缩去! 奈何,一切都太晚了! 严初九眼睛也不敢看花姐,艰难无比的说,“我,我自己来……就,就可以了!” “没关系的,你放松一些!” 花姐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但又带着丝丝颤抖。 严初九全身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花姐抬头看他,眸子里水光潋滟,映着浴室的暖光,像盛了半池星星,混杂着羞涩、温柔。 看见严初九脸红耳赤、连呼吸都不敢放得太大的慌乱模样,花姐反而不慌了,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家伙看着很虎,关键时刻却怂得可爱。 花姐微微前倾了一下身子,轻声问,“…早上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哪去了?” 严初九欲哭无泪,心说姐姐,早上那是意外,是我搞错了啊! “我……” “乖,闭上眼睛,别说话!”没等他开始狡辩,花姐已经打断,最后还补充一句,“如果…你希望我真正原谅你的话!” 严初九原本还想要摆脱她,可是听到最后一句话,人就像被点中了穴位,彻底的动弹不了了。 他是真的很希望花姐能原谅自己早上的无心之失! …(搓澡的过程没啥好看,了了替你们看跳了,真的,不骗你们,就搓澡而已)… 当严初九终于有所回神的时候,花姐已经不在浴室了,可他的头脑仍有点恍惚,像刚从游乐园的过山车上下来。 我是谁?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是不付费就可以享受的服务吗? 严初九呆呆愣愣的坐在那里,感觉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半天之后,木桶里的水都开始变凉了! 严初九感觉到了冷意,身体里的火也早降了下来,这才收拾杂乱的心绪,从冲凉房里出去。 开门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了花姐。 花姐没有离开,只是拿着一件外套站在门外。 风吹过她的衣裙,吹乱了她的长发,侧脸在灯光下却显得格外柔和。 看见严初九,她就将外套披到了他的肩膀上,“初九,夜里风大,你披着点,别着凉了。” 严初九苦笑,这个大姐姐,真把自己当成大少爷一样伺候了。 “花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说了要好好照顾你的,自然会照顾到底!” 严初九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这照顾也太彻底了。 陆地上绝对找不到这么年轻漂亮,还事无巨细样样照顾到位的保姆,除非……加很多钱! 花姐见他的脸仍有些红,知道他还是感觉难为情,声音就低了下来,“我去洗澡了,你去休息吧!” 严初九忙点头,“好,辛苦花姐了!” 花姐犹豫一下,终于又补充一句,“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夜里你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严初九:“……” 没等严初九回应,花姐已经进去了,裙摆扫过门槛时还轻轻晃了晃。 严初九看着她的的背影,忽然觉得,留在月牙屿上躲避台风,不止是个明智的选择,更是一种享受。 花姐的温柔体贴,无微不至,是自己任何一个女朋友都没有的,纵然叶梓都比她差了一些。 说句没良心的话,如果不是岸上有那么多事,他觉得自己可以在月牙屿待到死! 谁能拒绝醒来有人端早餐,晚上有人搓澡,出门有人递外套……的神仙日子呢,比躺平还舒服! 在将要去休息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晚饭前对安欣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去她的房间。 刚才在浴室里,搓澡真的只是搓澡,可严初九也被燃起了一把火。 那火比夏天的空调外机还热,压都压不住。 这个时候和安欣待在一起,她忍得住,自己也忍不住。 安欣可是连着两次血上加霜了! 为了给她修复的时间,严初九还是老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原以为火气这么大,会硬是睡不着! 谁知躺到床上没多久,他就变猪了,呼噜声比外面的台风还响! 不过也不怪他,这一天下来,他干的活太多了。 …… 这一夜,严初九睡得舒服极了,连梦都没做一个就到了第二天。 当他伸着懒腰睁开眼睛的时候,光线已经透过窗棂照起了房间,不过阴沉沉的没有太阳,显然台风还在肆虐,并不是个好天气。 他翻了个身,意识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只是眨了眨眼,却看到床前正站着个女人。 刚开始的时候,脑子还没完全开机的他以为是安欣,只是定睛看看,发现竟然是花姐。 严初九错愕一下,然后才打招呼,“花姐,早上好!” 花姐的脸上没有往日里那般鲜活的笑容,眼神像蒙了一层薄雾的湖面,看不清底! 平时习惯性会弯起来的嘴角都耷拉着,像被台风打蔫的栀子花,能感受到那份淡淡的失落。 严初九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只是忙从床上坐起来,这样躺着向人家敬礼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花姐,你怎么在这儿?” 严初九一边说着,一边伸展着四肢,骨骼发出轻微咔哒声,准备开启新的一天。 花姐缓缓抬起头,脸上勉强浮起微笑,“早饭已经做好了,我来叫你去吃。看你睡得沉,就想着等你睡醒再说!” 严初九这会儿终于看向花姐,发现她有着明显的黑眼圈,容颜有些憔悴,“花姐,你昨晚没睡好吗?” 花姐暗里苦笑,没有睡,哪能好? 昨晚她从浴室出来后回到房间,一直就在期待着。 以她对男人的了解,昨晚在浴室里,她已经表现得那么主动,按说严初九就算不半夜把她叫过去,也会忍不住来她的房间。 毕竟哪个男人面对那样细心的照顾,会没有一点感觉。 …… 像那个阿平,之前自己看他砍树砍得汗流浃背,好心给递了一壶水。 他就以为自己对他有好感,甚至半夜来敲自己的房门。 被自己直白拒绝后,到今天仍死心不息! 爱我的人对我痴心无悔! 我却为我爱的人失眠狂乱心碎! 昨夜,花姐一直都在倾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哪怕是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她的心猛地提起来。 可左等右等,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隔壁房间始终还是静悄悄的,非要说有那就是严初九的呼噜声。 花姐搞不明白,严初九是真的太累了睡着了,还是说根本看不上自己,所以才忽略了自己几乎不带遮掩的暗示! 不过这会儿严初九还能关心自己,她又感觉心里好受一些! 安慰奖吧,像潮湿的被子晒了一点阳光! “那个……昨晚的风很大,我有点失眠了。” 花姐胡乱的找了个理由搪塞。 严初九神经粗大的时候,属于直男癌晚期,只认为花姐说的是真的。 台风来袭,她担心安全问题,所以失眠了! 严初九下了床后,又活动一下筋骨,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晚那一觉睡得实在太好了,精神体力也完全恢复。 别说岛上只是两头老虎,再来多十头八头,他都感觉自己能轻松拿捏。 “花姐,那我先去洗漱,正好也饿了。” 花姐努力让自己的神色自然的回应,“去吧!” 看着严初九先出了房间的身影,花姐心绪复杂。 不管怎么样,日子还得继续,总不能一直陷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 那样的话,跟一个为了根棒棒糖而哭闹的小女孩有什么区别? 严初九的身形气质再怎么像亡夫,也只是一个过客。 纵然昨晚如自己所愿,真的发生了什么,他终究还是会离开的。 花姐失神的走到门口时,看到仍蹲在那儿的招妹,见它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她不由愣了一下,随既就蹲下来,轻抚着它的头问,“招妹,你知不知道,你的主人很不解风情!”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连声不停叫唤,意思是:主人解不解风情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揍起人来相当凶,被他揍过的女人,往往都死过一回似的瘫在那儿,花姐,你还是耗子尾汁吧! 花姐却认为它很赞同自己的说法,继续轻抚它的狗头,压低了声音,“那你能不能告诉你的主人,说花姐真的不介意船舱里发生的事情,而且真心的想要给予他温暖的照顾!” 招妹一把就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女人,真是没救了! 花姐却以为它去转达自己的意思了,纵然不是,也希望是。 或许,有些事情不是不发生,只是火候未到罢了。 像炖肉一样,要到了火候才香。 感情得慢慢来,总比评论区那些小可爱……不,像阿平那样急吼吼的强! 第1186章 我要一个打你们两个 吃过早饭后,风刮得大了一些,不过还是没有雨。 严初九看着天气并不算太坏,这就和安欣再次来到操场,准备借着风再练一下功。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手机也玩不了。 没想到阿平和阿安也在。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阿平早上看着花姐从严初九的房间出来,搞不清楚是花姐去叫他起床,还是两人昨夜原本就睡在一起。 反正细心的他看到花姐的面容憔悴,脸上带着黑眼圈,似乎被折腾了一整宿的模样。 想到两人很可能已经发生了什么,阿平的怒火就突突地冒起来,立即上前发起挑衅。 “严先生,今天还要我陪你练练吗?” 他那语气,跟‘今天不揍你一顿难解气’没两样。 “好啊!” 严初九干脆的答应,他正愁着没处验证自己是不是真的开悟了。 对着安欣,他始终不敢下重手,怕自己一不留神就伤了她。 换了这个明显对自己怀有莫名敌意的阿平,他就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 两人说好后,严初九缓缓拉开了张三丰的起手势! 阿平仍然像昨天那样,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发起进攻。 严初九却不再像昨天硬碰硬,而是照着安欣的教导,像面对狂风那样化劲! 阿平欺近后,故技重施,又一记手刀直切下来! 严初九仍然进行格挡,手臂却不再僵硬! 接触的瞬间微微一旋,向外引带! 动作还显得有些生涩,力道化解得也不够彻底! 不过阿平却感觉自己的力量像打在了滑不溜秋的鱼身上,大半落空,还被带得身形微晃。 “咦?” 阿平极为意外,这小子明显进步了! 不过那又怎样,你以为进步那么一点点就能打得过我吗? 我今天不会再像昨天那样放水了,一定会揍扁你! 阿平主意打定,这就发起一轮抢攻! 严初九依旧处于下风,但不再像昨天那样毫无还手之力,他凭借着超强的反应速度和开始领悟的化劲理念,让阿平的攻击大多无功而返! 有一次,严初九反手一抽,差点将阿平放倒在地。 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像烧红的烙铁,哪挨着一点点都让人受不了。 站在场边的安欣看得眼神发亮,自己的男人不止进步了,而且是巨大。 阿平却是越打越心惊。 这小子昨天还像个沙包,今天怎么就滑溜了这么多? 阿平咬了咬牙,加快了攻击力度与速度! 最终,严初九还是因为经验不足和技巧不够纯熟,被阿平找到一个破绽再次放倒! 只是刚倒地,严初九立即就翻身而起,眼中涌现出越挫越勇的斗志。 阿平明显也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完全不给他喘息机会,没等他站稳便再次揉身而上,发起凌厉的攻击。 经过刚才那一轮交锋之后,严初九对力量的掌控和化劲的运用,越发熟练。 眼见阿平扑来,立即像遇到台风的树一般,上身随风而动,下盘稳如磐石。 阿平以快打快,不停出手。 严初九不再被动的挨打,有效地见招拆招,甚至开始尝试捕捉反击的机会。 一次阿平高踢腿时,严初九矮身切入,肩膀顺势一靠,虽然没能击倒阿平,却也让他踉跄后退,失去了平衡。 两人你来我往,攻防转换极快! 一旁的阿安,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这个严初九,实在太可怕了! 一夜之间,变化如此巨大,吃了哪个牌子的十全大补丸啊? 最终,这场切磋还没分出胜负就被打断了。 花姐出现在操场门口,喊他们去吃饭。 严初九抹了一把汗,拿眼看向阿平,“平哥,吃了饭继续?” “没问题!” 阿平一口应承,双手紧了紧拳头,麻的,等我吃饱了更有力气揍你! …… 开饭的时候,阿平阿安他们不是跟严初九等人一起吃的。 他们的伙食虽然也由花姐负责,但吃的是大锅饭,除了阿平阿安等人之外,还有村里留守的三个老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花姐每天的工作可不轻省,一天三顿饭就耗费她不少的时间。 当然,也倍受众人尊重。 毕竟花姐一不高兴,他们就可能没饭开。 花姐在给他们派饭打菜时候,轮到了阿平,打肉的勺子就多抖了两下。 阿平看着肉少了一半不止,有些错愕的看向她。 花姐明显就等着他的眼神,“阿平,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敢跟初九动手?” 阿平被问着了,“我……” 花姐却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初九是月牙屿的客人,老爷之前就特意吩咐过,让我们把初九当成他的儿子那样对待,你却跟他动手?” 阿平端盘的手紧了紧,心里的酸,比花姐做的糖醋鱼更浓。 这是因为老爷的吩咐?分明就是你跟这小子有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才这么护着他! 不过最后,他又没有勇气这样怼过去,只是支支吾吾,“我,我跟严先生就是切磋而已!” 花姐仍然斥责他,“切磋也得有分寸。真要是伤着了初九,你怎么跟老爷交代?” 这话,弄得阿平的火气更大! 你心疼那小王八蛋就直说,何必用老爷做挡箭牌? 阿平的醋意加火气,化作了食欲! 他端着饭盘走到一边,又多加了一碗饭,心里暗暗发誓:等我吃饱之后,非揍严初九一个花红柳绿不可! …… 严初九也同样有点迫不及待,饭前和阿平的实战切磋,让他又领悟了不少。 因此饭碗一放下,他也没帮花姐洗碗了,迫不及待就去了操场。 阿平阿安此时已经等在操场了。 阿平正在摩拳擦掌,看到严初九过来,眼里的敌意根本藏不住。 这一次,阿平没等严初九开口,就撸起袖子先上了场,拳头捏得咯咯响。 可刚交上手,阿平就傻了! 自己熟悉的格斗套路像过期的优惠券,用在严初九身上根本不好使! 每一招都像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出。 严初九身上像突然装了判雷,精准的预判了他的预判,总是在他发力将发未发,或者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切入他的防守空档。 一次近身缠斗,阿平想扣住严初九的手腕。 严初九却顺着他的力道轻轻一带,另一只手往他的肩膀一推,脚下趁势一绊。 动作连贯得丝滑顺畅,手臂引力时收放恰到好处,脚下绊人又快又狠。 “噗通!” 阿平高大的身躯结结实实地倒了下去,激起一地心酸的灰尘! 倒在地上的时候,阿平看着湛蓝的天空,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怀疑人生了! 自己竟然被严初九打败了? 这就像玩了十几年的游戏,突然被新手按在地上摩擦,尊严碎得跟玻璃渣似的! 不止他发懵,旁边的阿安也看呆了,眼睛瞪得跟铜铃! 好半天他才终于确认,倒在地上的不是严初九,是自己的搭档阿平! 阿安忙小跑过去,拽着阿平的胳膊把人拉起来,“平哥,你怎么……” 阿平站稳后,脸涨得通红,不服输地攥紧拳头,“我,我大意了,没有闪!刚才不算,再来!” 阿安却赶紧冲他摇头,手拽着他的胳膊不放。 尽管他没说话,但眼神明明白白:算了吧,你现在好像打不过他了,再上去就是找揍。 阿平还想挣扎,可阿安力气大,硬拽着他往操场外拖,像拉着一头不服输的牛! 严初九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大声的问,“明天继续吗?” “继续就继续!” 阿平的嘴比鸭子还硬,“谁怕谁啊!” 严初九微微点头,“那明天,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阿安的脚步猛地顿住,耳朵跟被雷劈了似的,赶紧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严初九往前站了半步,伸手指向他们俩,“我说,明天我要一个人打你们两个!” 阿平和阿安同时僵住,面面相觑。 这小子是真飘了啊,竟然敢放这样的狂言! 第1187章 被搅乱的心,不能平息 严初九和安欣离开操场的时候,台风明显开始真正登陆月牙屿了。 他们回到石屋的时候,看见花姐正在收拾院子里的一些杂物,这就赶紧去帮忙。 三人忙活一阵,终于收拾妥当。 刚回到屋里,外面就传来“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和窗户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地抽打着岛屿,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巨响。 海浪滔天,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礁石和海岸,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 整个月牙屿都在风雨中飘摇。 石屋虽然坚固,但在这种级别的台风面前,也显得有些单薄。 门窗被风吹得哐哐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撕开。 周海陆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狂风暴雨的景象,“这台风的势头,比预报的还要猛,幸好初九没走,不然在海上可就危险了。” 严初九凑到窗边,看着外面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树木,以及海上的巨浪滔天,心里暗自庆幸。 花姐也凑到了他的身旁,可是和他们的心思完全相反。 她希望台风来得更猛一些,更久一点,那样严初九留在月牙屿的时间就越长,自己也能更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 晚上,几人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休息。 安欣没有回自己那间石屋,而是悄悄地来到严初九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越来越响的风声浪声,房间里显得格外安静。 安欣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完全漆黑、只有海浪拍岸溅起的白色泡沫偶尔闪现的景象,眉头微蹙。 “这风浪……确实不小。” 严初九走到她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腰,“别担心,这石屋看起来很结实,应该能扛得住。” 安欣顺势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心中稍安。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这样的天气,别说明天,后天你都未必能回去!” “没事!”严初九微微摇头,“后天回不去,那就大后天,或者大大后天!” 安欣忧心忡忡,“可是黄富贵那边……” “船到桥头自然直。”严初九打断她,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中午的时候,我和阿梓通了电话,她说庄园目前一切正常。” “那个盒子……”安欣抬起头,“我藏在游艇上,就你那张会动的床的马达里面,要拆开外壳才能看到,很隐蔽!” “好,我知道了。回去我就去取。” 严初九点头,看着安欣依旧带着忧色的脸,故意岔开话题。 “说起来,你教我的功夫,真的挺有用。我感觉现在浑身是劲,好像真的一个能打十个!” 安欣被他逗笑了,嗔怪地看他一眼。 “你呀,别以为学了两手就天下无敌了。技巧只是辅助,真正的实力需要时间和实战来积累。” “是是是,安老师教训的是。”严初九从善如流,搂着她的手却不老实地紧了紧,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那……安老师,长夜漫漫,台风呼啸,我们是不是……再复习一下昨晚在船舱里的功课?” 安欣的脸瞬间红了,用手肘轻轻撞了他一下。 “没个正经,我身上还有伤呢!” “我看看,伤好点了没有?” 严初九说着,这就掀了她的衣服查看肋下的伤口。 一看之下,发现那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只剩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这……看起来已经完全好了啊!” 安欣咬了咬嘴唇,凑到他耳边低语,“我说的又不是这个伤口!” 严初九愣了下,这就继续扯她的衣裙,“那我再看看!” “哎呀,别,别闹……” 安欣忙躲闪,可是最终又拗不过他,只能无奈地让他查看! …… 花姐的房间就在严初九隔壁,中间只隔了一堵不算太厚的石墙。 外面台风还在嘶吼,可这些嘈杂声响,却偏偏盖不住隔壁断断续续传来的动静! 有严初九的声音,有安欣带着羞意的轻嗔,还有床板偶尔发出的吱呀声。 花姐原本正坐在桌前,手里攥着块没绣完的帕子,可这会绣花针悬在半空,半天没落下! 她一向很稳的手指,此时微微发颤,连线都差点从针眼里滑出去。 花姐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往墙的方向凑了凑。 刚才回到房间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直还抱着希望。 昨晚他是累了,所以才不来。 今天没干什么活,他应该不累了吧! 那他是不是会像阿平那样,来敲自己的房门呢? 或者,自己要不要勇敢一点,主动去…… 谁曾想还在犹豫纠结间,隔壁已经被安欣捷足先登了。 这会儿那边传来的动静,像一盆凉水泼在她心上,把所有的期待都浇得透透的。 她缓缓放下帕子,眼眶有点发热! 不过很快,她就吸了下鼻子摇摇头。 自己是个过来人,怎么能连一点分寸都没有呢! 安欣和他如此的亲密,似乎好上一天两天了。 可他不是大小姐的男朋友吗? 那天大滩涂上,自己可是亲眼看着两人在那里纠缠的。 他的私生活已经那么乱,自己何必再去凑热闹呢? …… 窗外的风,裹着雨丝,偶尔从窗缝里钻进来! 花姐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庭院。 院角那棵老棕榈树被风吹得弯了腰,叶子哗哗作响,像在替她叹着气。 她想着不要作茧自缚了。 然而脑海里却有些画面,走马灯似的不停转起来。 摘南瓜时,他蹲在地上,后背绷着结实的线条! 在冲凉房里,他那紧绷的肌肉,以及慌乱的眼神! 在船舱里,那个湿热的吻,以及他的那双粗糙的大手…… “别闹~~” 隔壁的安欣传来一声轻叫,这些画面瞬间就变得模糊了。 花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床边。 床头柜上放着个瓷盘,里面盛着十几个南瓜饼,还特意撒了很多炸香的芝麻。 她原本想着严初九要是来自己房间,就让他吃的。 现在,饼已经凉透了,像她此刻的心一样。 花姐躺到床上,却没盖被子,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屏幕隔壁的声音,也郑重的告诫自己! 明天起,一切恢复正常吧! 好好做饭,好好照顾周老爷,不再去想那些不该想的。 严初九是客人,迟早要离开月牙屿的。 可翻来覆去,一颗乱了的心,始终都平静不下来。 第1188章 以前盼风起留人,现在想风止送客 一夜狂风暴雨过后,严初九习惯性的往身旁抄了抄,结果却抄了个空。 嗯? 我那么大个安医生呢? 严初九猛地睁开眼睛,身旁空空如也,只有安欣残留的淡淡体香,证明她昨夜确实在这里。 窗外,台风依然在咆哮,但比起昨晚最猛烈的时刻,似乎要减弱了一些,从狂暴的嘶吼变成了低沉的呜咽,像安欣昨夜的嗓子一样。 雨点依旧密集地敲打着窗户,风势听上去仍令人心惊胆战。 严初九坐起身,揉了揉脸。 安欣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竟睡得如此沉,毫无察觉。 想起昨夜的缠绵,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但随即又被一丝忧虑取代。 不是安欣的伤,她变异后的身体恢复力惊人,伤已经无碍了,而且他也足够的温柔。 他担心的是每次都不刹车,会不会出事故。 其实他也想紧急刹车的,可是安医生不让,说那样很伤引擎,久而久之车子就会提前报废。 安心让他尽管放心,自己会处理。 严初九也不知道她怎么处理,但想到她原本就是妇产科医生,最擅长的就是这方面的事情,终于也不再操心! 他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后,这才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安欣的房门紧关着,想必是还在补觉。 厨房那边有着轻微的响动,是花姐在准备早餐。 严初九走了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 花姐正在灶台前忙碌,背影窈窕,动作依旧利落! 不过严初九敏锐地察觉到,花姐明显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可是今天有点反常,没有像以往那样主动跟自己打招呼。 你不理我,我不理你,最后大家都会变成狗不理! 严初九这就主动张嘴,“花姐,早啊!” 花姐背影微微一顿,终于转过身,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婉笑容,但笑意牵强,像PS上去的。 “初九醒了?” 严初九点了点头,伸手指向外面的风雨,“看这样的天气,台风恐怕还有两三天才能消停下来呢!” 花姐往窗外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 原来的时候,她希望这场台风雨来得更久更猛烈一点,现在却希望它结束了。 以前盼风起留人,现在盼风止送客。 这就是别人说的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吗? 可她真的不想严初九继续留在月牙屿了。 她希望自己被扰乱的心,赶紧重归于平静。 以往的时候,哪怕日子过得清苦,一日三餐只有茄子青瓜苦瓜丝瓜……,她心里也是踏实的。 不像现在,心一会儿起,一会儿落,像被吊起来荡秋千似的。 只是这些种种,除了自己,对谁都不能说的。 花姐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自然平淡的说,“我在煮红薯粥,很快就好了!” 严初九点点头,“我去叫安欣吃早饭。” 花姐听她提到安欣,搅拌着粥的动作慢了一拍,突然就感觉这粥不香了。 “……嗯,你去吧!” …… 早餐时,气氛有些微妙。 周海陆倒是精神不错,点评着台风的威力,并叮嘱严初九不要心急,一定要等台风完全过去才返航。 安欣也在餐桌上,神色如常,只是看向严初九时,眼神略带一丝羞涩和嗔怪,似乎在埋怨他昨夜不知节制,以至于自己现在还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严初九报以无辜的眼神,换来她悄悄在桌下轻踢了一脚。 花姐默默给大家盛粥,话很少,目光偶尔掠过严初九和安欣,神色有些复杂。 …… 饭后,周海陆回房听收音机。 安欣则是去补觉,和严初九睡一觉,她感觉比练三天功夫还要累。 严初九却像有了吸阴补阳的技能,精神体力仍然好得可怕,不找点活干就浑身不自在。 他就主动收拾碗筷,花姐也没阻拦。 两人在厨房默默清洗。 外面的风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花姐,”碗洗干净后,严初九打破沉默,找了个话题,“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摘冬瓜吗?” 花姐轻轻应了一声,“嗯。” “那还去不去了!” “去!” 花姐虽然这样答应,可是脚步却没有动弹。 严初九疑惑的看向她,却见她欲言又止。 “花姐,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没关系的,我们都这么熟了啊!” 花姐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儿问了出来。 “初九,安医生并不止是你的私人医生,你们也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对吗?” 严初九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花姐会问这样的问题。 花姐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昨晚……我听到你的房间……”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脸瞬间有些发烫。 原来花姐听到了自己和安欣的动静,这……就是她今天情绪低落的原因? “花姐,我……”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说他和安欣两情相悦? 那他和周凌云又是怎么回事呢? 花姐看着严初九窘迫的样子,忽然叹了口气,“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会去找老爷或大小姐告密的。我,我只是想说,昨晚被你们吵得有点失眠而已!” 严初九差点就来一句,以后我和安欣会尽量动静小一点,只是又明显不合适。 这话接不了,怎么接都是错! …… 外面的暴风雨在减轻,可厨房里尴尬的气氛却在变沈。 花姐原本有一肚子话想说的,可这会儿看着严初九仿佛被捉奸在床,窘迫得要挖个洞钻地里去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她又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算了,放过他,等于放过自己! “初九,花姐不是要干涉你的私生活,我只是……嗯,我得去冬瓜棚看看,看还能不能摘几个冬瓜回来!” 花姐说着解下围裙,转身往外走,背影带着难言的落寞。 严初九下意识的就要跟上去,“花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花姐头也没回,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生硬和疏离,“摘个冬瓜而已,我自己能行。你忙你的吧。” “我,我没什么好忙的!” 花姐的脚步突然停住,声音微微高了一些,“那你就去休息吧,折腾到大半夜,你不累吗?” 严初九还想说什么。 花姐却已经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严初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后只能无奈地放下。 被断然拒绝帮忙,让他心里莫名有些发堵,一股无处发泄的郁闷积在胸口。 这感觉,比便秘还难受! 外面的风雨虽比昨夜小了些,但仍搅得天地不宁。 严初九深吸一口咸湿的空气,决定去操场活动活动筋骨,消化一下这烦闷的情绪。 来到操场,看到阿平和阿安正在雨中对练,汗水混着雨水,异常专注。 见到严初九过来,阿平立刻停下了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战意。 昨天被严初九放倒,他可是一直憋着劲儿要找回来。 第1189章 我热爱切磋,切磋使我快乐 “严先生!”阿平主动邀战,语气带着挑衅,“昨天被你侥幸赢了一招半式,今天再来过?” 严初九正愁一腔郁闷无处发泄,闻言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他拉开架势,这次不再谦让,主动发起攻击。 因为心里头憋着气,他的拳脚不自觉带上了更强的力道和速度。 阿平凛然不惧,迎了上来。 然而一交手,他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今天的严初九,与昨日又判若两人! 不仅力量更大,反应更快,重要的是他对化劲的运用更娴熟了许多。 昨天晚上,安欣在跟他交流的时候,又传授了他一些技巧。 怎样的招式,能起到借力打力的作用。 怎样的角度,能以最小力气达到最大冲击效果! 怎样的速度,能在猝不及防之下让对手一脸懵逼! …… 也正是因为又进行了深造,严初九今天更猛了! 阿平凌厉的攻势,往往被他看似随意的一带、一引就偏转了方向,仿佛所有的力量都打在了空处。 这让阿平有种自己在跟一条巨大的泥鳅人在干仗似的。 而严初九的反击,却总是能在他旧力已尽的瞬间袭来,角度刁钻,势大力沉。 不到十个回合,阿平就被严初九一记巧妙的推拉,再次放倒在地,溅起一片水花。 “噗通!” 阿平摔倒在泥水里,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竟然……又输了?而且比昨天输得更快! 这小子吃化肥了,还是开挂了? 一旁的阿安也看得心惊不已。 严初九的进步速度,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放倒了阿平,严初九并没有多少成就感,昨天就已经试过了。 这就像新手村刷第二次boss,没啥劲! 看到旁边的阿安,严初九的神色亮了下,伸出食指冲他勾了勾,“安哥,你也一起来吧。我说过的,今天要一个打你们两个。” 阿平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满脸怒容:“狂妄!” 阿安也皱起了眉头,觉得严初九太托大了。 “好!那就得罪了!” 两人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一左一右同时向严初九发起了进攻! 这一次,严初九终于感受到了压力。 阿平刚猛,阿安灵巧,两人的配合如同狂风暴雨。 刚开始的时候,严初九被这混合双打弄得手忙脚乱,几乎完全没有招架之力,上来就挨了两人七八记拳脚。 阿平和阿安见状,心头大定,因为照这样的趋势,顶多再有三个回合就能将这小子打成扑街。 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三个回合过去了,五个回合过去了,八个回合也过去了。 严初九竟然仍屹立不倒。 每一次,都在挨打闪躲中变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退不让~~ 阿平和阿安的拳脚,刚开始还能落到他的身上!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已经越来越难打到他了。 疼痛让严初九的头脑清醒,也激发出了他的潜力! 安欣所教的感知势、引导力,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穿过细雨绵绵,他越来越清晰地捕捉到两人攻击的轨迹、力量的强弱变化,也越来越懂得怎样应对。 以硬碰硬,用更霸道的力量震开阿平! 以柔克刚,用精妙的化劲卸开阿安的擒拿! 不停的见招拆招中,严初九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渐渐就变得游刃有余! 那感觉,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别提多痛快了。 悟了悟了,原来打架竟然如此快乐! 最后,他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了,而是开始主动创造机会。 在一次巧妙避开阿安侧踢的同时,他顺势贴近阿平,手肘如枪,直捣中门! 在阿平格挡的瞬间,他脚下的步伐一变,身体如游鱼般滑到阿平侧后方,肩膀猛地一靠! “砰!” 阿平虽然年轻,但下盘明显没有严初九稳,立即被撞翻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严初九也没回头后,反手就是一抄,精准无比的抓住了阿安从背后袭来的手腕! 前拽,后靠,腰腹同时发力! “噗通——” 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阿安被他结结实实的摔到泥水里。 一时间,操场陷入寂静! 整个世界只剩下风雨声,以及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阿平和阿安软瘫瘫的躺在那儿,看着场中挺拔傲立如山,眼神锐利如鹰的严初九,心中充满了震撼。 他们两个人联手,竟然也被这小子打败了? 这……河里吗? 这一点也不核里!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已经被自己逐渐掌控了,之前的郁闷早已一扫而空。 运动果然解压,尤其是剧烈的。 严初九伸手将两人从地上拉起来,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承让了,平哥,安哥。” 阿平阿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神色。 阿平仍然瓮声瓮气,“你小子……特么的就是个怪物!” 阿安却是拱了拱手:“严先生,我服了,以后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就行。” 结了婚的男人,明显就比单身狗要成熟稳重许多。 阿安被打败后,对严初九生出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打不过就加入,这是人生常态。 阿平对严初九仍有成见,可打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 …… 三人出了操场,阿平阿安去忙他们的巡查工作,严初九则返回石屋。 花姐不在,应该是摘冬瓜没回来。 严初九看着自己一身的泥水,这就自顾自的去了厨房,也懒得烧热水了,直接打了两桶冷水准备洗个澡。 脱下衣服之后,他发现自己刚才挨的拳脚虽然不少,可是身上并没有出现伤痕或淤青。 一时间,他就有点感激阿平和阿安。 这两人看着出手凶猛,可是好像没用力,没给他造成实质性伤害。 事实上,阿平和阿安对他的感激是受之有愧的,因为他们已经出尽全力,手都打肿了,可严初九皮厚肉糙,根本不破防。 严初九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后,发现花姐还没回来。 这个时候,刚歇了会儿的风雨明显又有加剧的趋势。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雷雨声,严初九心头没来由的一紧,这就赶紧往菜园跑去! 来到菜园,眼前的景象让严初九心疼。 不少菜畦被雨水浸泡,各种蔬菜东倒西歪,有一些甚至被连根拔起。 最触目惊心的是菜园最背后的那个冬瓜棚,原本结实的架子在狂风的肆虐下已经严重倾斜! 好几根主要支柱都出现了裂痕,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吟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散架。 棚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冬瓜,在风中无助地摇晃着,看着岌岌可危。 花姐此时却还在里面摘着冬瓜,棚外的地上已经放了十几个被她抢救下来的。 对于勤俭节约的花姐而言,这些都是粮食,绝不能浪费! 严初九看着摇摇欲坠的瓜棚,心也揪了起来,忙冲里面喊,“花姐,快出来,这棚子随时会塌!” “嗯,我马上!” 花姐在里面答应着,可是人却不出来! 她想要把那个大冬瓜摘下再说!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突然响起,“嘎——咔嚓——!” 一根支撑着棚顶的主要承重木桩,终于承受不住如猛男般的暴风雨,从中间断裂了! 整个冬瓜棚随之剧烈的左摇右晃! 严初九见状脸色大变,急忙叫喊,“花姐,快出来!” 棚内的花姐也感觉到了致命危险,忙抱起刚摘下的冬瓜,转身就想往外跑。 “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瓜棚终于不堪摇拽,彻底的倒了下来。 无数的木棍,竹竿,以及未摘下的冬瓜,朝花姐的身体压了下去…… 第1190章 这场台风我给好评 花姐被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之下,竟然都忘了跑。 眼看着她就要被沉重的瓜棚彻底掩埋了! 千钧一发之际! 严初九如出笼猎豹般,将自身的速度与力量爆发到了极致! 他几乎是在瓜棚开始倾塌的瞬间,唰地一下闪现到了花姐跟前。 在棚顶彻底压下来的那一秒,猛地扑倒了花姐! “嘭,嘭,哗啦啦~~~” 大量的木棍,竹竿、枝条混杂着泥土和叶片,重重地砸在严初九的背上、肩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这声音,听着就感觉疼! 身在其中的严初九感觉更疼,后背仿佛被重锤不停砸下来似的,疼得他冷汗直冒。 这可比刚才挨阿平阿安的拳脚要重多了! 不过就算这样,他仍死死咬着牙关,身体如同磐石般岿然不动,将花姐护在自己的身下。 花姐原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这瓜棚用的可是用岛上的硬木加老竹搭起来的,硬度堪比严初九的性格。 这要是被压实了,不死都得一身残。 崩塌的过程,足足持续了好几秒! 当所有声音都停下来的时候,她没有感觉痛,也没有看到太奶,反倒是被一个温暖坚实的胸怀压着。 严初九用他的后背和双臂,硬生生为她撑起了一片狭小的空间。 被他紧护在怀里的花姐,只受到了惊吓,完全没受伤。 花姐的脸面贴在他的胸膛上,一时间心神恍惚。 就算大雨让整个瓜棚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的,终于不是生活了! 花姐惊魂稍定,忙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严初九近在咫尺的脸。 严初九的头发凌乱潮湿,脸色因承受重压而发白。 他的额角已经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混着雨水和汗水流下,顺着下颌线滴落下来。 此刻的他,无比的狼狈。 只是落在花姐的眼中,却比任何男人都帅,甚至超越了亡夫! “花姐……”严初九喘着粗气问,“你,你没受伤吧?” 花姐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剧烈心跳,闻着他身上混合着泥土、汗水、血腥味的男性气息! 劫后余生的恐惧、被保护的感动、还有之前积压的委屈和情感,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无法压抑! 下一秒,她的泪水无法就夺眶而出。 以前她认为,患难见真情只是毒鸡汤。 现在才知道,患难之中真的有人会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挺身而出。 “初九……初九!” 花姐哽咽不止,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严初九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放声大哭起来! 眼泪混着雨水,把严初九的衣服全浸湿了。 “谢谢你……我以为我要死了,谢谢你救了我……呜呜……” 严初九被她抱得一愣,随即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花姐,别怕,有我在呢。” 花姐抱着他哭了一阵后,心神又突地一醒,光顾着感动,忘了英雄也是肉做的。 “初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严初九说得轻描淡写,其实痛得要死! 花姐顾不上再多说,赶紧的拉着他挣扎着从瓜棚废墟里钻出来。 看见他还能走动,心头微松,但也不敢多逗留。 冬瓜棚旁边紧挨着的葫芦瓜棚,也在风雨中之中摇摇欲坠。 花姐搀扶着严初九,赶紧离开菜园。 快到石屋的时候,花姐要扶他去客厅,同时还要叫人帮忙。 严初九知道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吓坏周海陆与安欣,所以忙捂住她的嘴,示意不要声张。 花姐无奈,只能带他进了厨房。 让他坐下之后,花姐就心急的问,“快,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严初九摇摇头,“我没事,就一点皮外伤罢了。” 花姐明显不信,伸手就去脱他的衣服。 严初九想要阻止,结果却接触到她温柔又执拗的眼神,奶凶奶凶的,终于也只能任由得她。 毕竟,连澡都被搓过了,再看一下又有什么呢? 严初九的前胸,确实没有什么伤,只有微微蹭破了皮,可他的后面却是一片淤紫,仿佛真被人用铁锤砸过似的。 花姐心疼至极的伸手轻抚,手指轻轻颤抖,眼泪却止不住的再次落下来。 这个男人,为了救自己,真的连命都不要了! 如此之大的恩情,涌泉相报都报不了啊! 花姐赶紧去拿来药箱,一边哭一边给他上药,“初九,你怎么这么傻,你,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向老爷交差啊!” 严初九见她梨花带雨似的,伸手轻轻擦拭她眼角不停溢出的泪珠,“花姐,别哭,已经没事了。” 花姐处理好他的伤势后,情绪仍然难以平复。 看着面前的严初九,种种难言的情感,在这一刻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有些事再不说、再不做,就真的晚了。 花姐终于忍不住,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搂住严初九的脖子,然后仰起头,主动吻上了他那还带着雨水凉意的唇。 严初九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愣了,仿佛CPU过载,进入宕机模式!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夹杂着泪水的咸涩,以及花姐身上独特的皂角香! 她自己做的皂角,比城里买的香水还好闻。 当他感觉花姐要得寸进尺时,神智终于有所清醒,下意识的想推开! 他想说“这样不合适”,想说“我救你不是为了这个”…… 但,感受着怀中女人劫后余生尚未平息的颤抖,感受着她那不顾一切的、滚烫的情感洪流! 他所有理性又被堵了回去! 严初九想起她之前的种种照顾,身体终于软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花姐身上那种成熟女人的风韵、坚韧中的柔软、以及对他毫不掩饰的好感,早已在他心里留下了印记! 这个印记,比他自己想的还要深。 严初九的沉默,对花姐而言,无疑就是一种默认。 花姐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吻得更是深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船舱里那个被动之下无奈迎合的吻! 这是她主动的,而且带着炽热情感的吻,像是要把连续堆积起来的情感,都融进这个吻里。 严初九最后的防线,终于被她的热情冲垮了。 他反手搂住花姐纤细却丰腴的腰肢,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厨房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依旧未停的风雨声。 花姐的麻裙纽扣不知何时被蹭开了两颗,露出小片白皙的肩头! 灶膛里未尽的柴火发出“噼啪”的轻响,映照着两具逐渐交缠的身影,倒比电影院的爱情片,还多了几分真实的热意。 台风将严初九留在了月牙屿,台风也撕掉了花姐平日里含蓄谨守的界限。 有人说“天灾都是祸”,可花姐此刻却觉得,这场台风,是老天爷给她的最好礼物。 一定要让花姐给这场台风打分,那就是:五星,好评! 第1191章 花姐教做饭教做人 这一次的午饭,花姐教严初九做包子。 包子这种主食,严初九吃过很多了,出自不同的手艺。 大小不一,滋味各异,总的来说,都能填饱肚子。 不过跟着花姐做包子,严初九还是第一次。 花姐的包子似乎藏有独门秘方,制作过程需要保密。 她先是关紧厨房的门,上了反锁,连窗户上的百叶帘也轻轻放下,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 外面的天空原本就阴沉,不止有风也有雨,厨房因此就变得暗了下来。 只有灶台旁亮着一盏颜色暖黄的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初九,你跟我来!” 花姐轻唤一声,拉着他的手腕走到厨房,来到拐角她平时忙累了休息的地方。 她掀开了一块布,那底下赫然有着发酵充分的面,散发着淡淡的酸香和麦香。 也许不是主场,又也许是因为被动,严初九这次帮忙做饭就有着无从下手的拘谨。 花姐却是下定了决心要教他做好这顿饭,所以内心很平静,甚至主动拉过他的手,询问他这面发得怎么样,好不好? 严初九仔细感受一下,觉得威力古德,比叶梓、毕瑾她们发的面还要好一些,于是点了点头。 “光看着好还是不行的,里面或许还有空气,必须得挤一下,不然蒸好之后就会起疙瘩。” 花姐微微摇头,声音十分柔和,像在教一个刚开始学步的孩子。 严初九有些无奈,但也听话听教,开始帮着忙活,因为花姐的语气软得让人无法拒绝。 在他专注的打着下手的时候,花姐也没有闲着,她已经在准备做包子的馅料。 馅料在她的手下,轻轻搅拌着,顺着同一个方向,时不时会添一些水。 包子好吃的关键在馅料,馅料的口感要好,除了一般的程序之外,最为重要的秘诀就是加水。 水不能一次加太多,得慢慢加。 一边加要一边搅拌,让它上劲,让它起胶,这样吃起来,口感才不会发柴发干! 加水这个秘诀,一般的视频美食博主要有一分多钟前戏,才会跟你说这两个字! 花姐则是直接就跟严初九说了,要加水,否则就是瞎折腾,做出来的包子不会好吃的。 她见馅料调得差不多了,这就停下来,用指尖粘了一点点,自然地伸到严初九嘴边。 “你试试看!” 严初九愣了一下,想要摇头,肉是生的,或许还会带有细菌,搞不好还有寄生虫。 只是看着花姐执着的眼神,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尝试了一下。 花姐低声问他,“觉得味道怎样?” 严初九品了一下,实话实说,“有……一点点咸!” 花姐微微撇了撇嘴,似乎对自己调出来的馅料有些失望。 严初九已经交过了那么多女朋友,多少学会了怎么哄女人,忙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喜欢!” 花姐这才嫣然一笑,眼里有光彩流转,然后开始教他接下来的制作过程。 严初九肚子明显是饿了,有点着急,手忙脚乱想要一下成事! “哎呀呀,”花姐见状轻声叫起来,语气里带着丝丝嗔怪,“初九,心急可吃不了热包子,这个可不能着急。” 严初九不太相信,可试了几下,发现真如花姐说的一样。 花姐准备的面,似乎少了一些。 他弄的馅料,又太多了一点。 花姐耐心的安抚他,“做人和做饭是一样的,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的。” 严初九低头看着那面皮似乎不堪重负,也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花姐很有耐心,告诉他一些自己以前做饭的经验,要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 严初九认真的听着,然后也觉得自己太过急了,身为一个资深厨子,已经做过那么多饭菜,实在不该如此毛躁!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定下心神,放慢了步骤。 …… 好不容易,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这顿饭做得可真不容易,哪怕他以前已经有过无数下厨的经验,仍然觉得艰难。 其实不怪他,要怪就怪那条四不像。 要不是它的血液,严初九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之后的时间,严初九逐渐渐渐找到了感觉,手下越来越顺! 花姐见他渐入佳境,自己也美得很,不停的夸赞他。 灶台下的柴火早就生着了,熊熊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锅里的水渐渐烧开,发出轻微的“咕嘟”声。 丝丝袅袅的白色蒸汽从锅盖边缘溢出,弥漫在小小的厨房里,带着热意! 花姐光洁的额角沁出细汗,脸颊上也染开一片醺红,如同抹了上好的胭脂。 窗外的风雨声,灶膛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交织成了一首独特而温馨的厨房交响曲。 香味渐渐浓了,先是淡淡的面香,后来是裹着肉馅的油香。 味道从蒸笼缝里钻出来,往厨房外面飘! 被严初九赶到门口去放哨的招妹闻到后,不由得摇头叹气,我怎么说来着,应验了吧? 不过听到里面的动静,它还是有些担忧。 花姐是个很好的女人,每次上岛都对它不错,没有像对待普通土狗那样用残羹剩饭打发,而是人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因此它忍不住刨了刨了门,想要进去查看一下。 突如其来的声响,将严初九和花姐都吓了一跳,以为是周海陆或安欣,又或者阿平阿安的什么人来了。 听到外面传来低低的“昂唔”声,确认是招妹后,严初九忍不住骂骂咧咧。 “傻狗,急什么,包子还没好,再等半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花姐听得微吃一惊,心想应该不用等那么久吧? 以前做包子,顶多就是十分钟就蒸好了。 事实证明,确实就要那么久。 也许是这次情况不太一样,做饭的时间需要特别长! 哪怕两人紧赶慢赶,前后也用了一个半小时。 当严初九终于掀开笼盖的时候,花姐看到白汽腾地从里面涌出,裹着青草的香味扑面而来。 花姐深吸一口后,极为陶醉的点头,这是她喜欢的久违味道。 她也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过包子吃了! (不容易,我只是写怎么做包子,竟然给我提示38处风险,修改了两个小时,你们这些小可爱将就着看吧。我已经使出洪荒之力了。) 第1192章 食时务者……多一勺肉 骤来的暴风雨,渐渐平息了。 外面只剩淅淅沥沥的小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细碎的温柔声响。 厨房里面恢复了平静,蒸好的包子早已出炉,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温热。 饱满的形态,仿佛在诉说着制作时的激情澎湃! 笼屉的边缘,偶尔还滴落水珠! 空气中,散发着若有若无旖旎暖意。 花姐的手扶着灶台边缘,似乎做这顿饭已经掏空了身体,要借此才能支撑着站立。 她的视线没有焦点的落在某处,睫毛上凝着未曾褪尽的水雾,眼尾泛着令人心动的薄红。 那模样,像被风雨狠狠摧残过,却又被露珠温柔接住的娇花。 严初九看着她,心中的复杂情绪笔墨难描。 有愧疚,有忐忑,有冲破纯友谊后的迷茫,但更多的还是难以言喻的亲近感。 “花姐!”严初九轻声的询问,“你……还好吗?” 花姐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回神。 刚才那一场狂风暴雨,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彻底。 好些年没被灌溉过的土壤,焕发出无限生机。 直到严初九伸手在她面前轻晃,又问一句,“花姐,你还好吗?” “我,很好!”花姐这才终于清醒过来,缓缓的点头,“初九,谢谢你!” 严初九摆手,“花姐,你已经道过谢了,我相信除了我之外,平哥安哥他们任何一个看见你这样,也会挺身而出的。” “说的什么蠢话!”花姐欲哭无泪的轻横他一眼,声音很低的解释“我不是指你救我的事情,是指刚才……” 严初九愣住了,刚才她明明吃了大亏,竟然还向自己道谢? 这反转来得像准备掏钱时,反被塞了一叠钞票更猝不及防! 没等他再说什么,花姐已经缓缓靠了过来。 她伏进了严初九的胸膛,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偷来的片刻温存。 五年了! 岛上的风刮了五年! 她紧守着自己,从未跟别的男人有过任何逾矩的亲近。 刚才的失控,是厨房的蒸汽太烫,还是严初九救命之恩太浓,又或是清苦中压抑得太久……她难以说得清楚。 她唯一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幸福。 半晌,花姐才幽幽的低声说,“初九,我说的感谢是发自真心的,除了我以前的丈夫,我已经太久没有……” 严初九心里仍充满愧疚。 之前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跟花姐变成现在这样。 “花姐,对不起,刚才是我没控制住……” “不!”花姐忙伸手掩住他的嘴唇,“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一点也不后悔。” 严初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轻抚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花姐或许是感觉到了他复杂的心情,“初九,你……别把这事放在心上,就当是帮了我一回,嗯,实在不行,你当是上岛送了趟温暖也可以!” 严初九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呢? “初九,”花姐吸了吸鼻子,声音极低的央求,“这事……就我们俩知道。不要跟别的任何人提及好吗?” 小孩子才喜欢炫耀战绩,成年人从来都深藏功与名! 严初九自然不会告诉别人,哪怕是评论区的那些自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小可爱也不会。 “花姐,我知道的,你放心,我对谁都不说!” 花姐微松口气,不敢再贪恋他的胸怀。 她很清楚,台风总会过去,严初九终究会离开! 但至少,她已经真实拥了这个从一开始就渴望体贴照顾的男人。 那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当她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脚下却是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严初九忙扶着她,“花姐,你怎么样?” 花姐觉得他是明知故问,不由脸红红地轻横他一眼,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昨晚安欣一直在求饶的时候,她还觉得这女人矫情。 换了自己之后才知道这是有多要命! “那个……初九,我已经没力气去派饭了,你帮我吧!” “好,你休息吧!” 严初九表示理解的答应,小心地扶着她在一旁坐下,之后就去打开门。 一直守在门外的招妹立即就小跑了进来,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那已经蒸好的包子,而是来到花姐跟前。 花姐看着在自己面前摇头摆尾,不由扬起无力的手,轻抚它的狗头,有气无力的轻喊,“招妹!” 招妹看她的眼神关切,连声叫唤,“昂唔,昂唔,昂唔~~” 它的意思很明显:你怎么样,早就告诉你不要那么稍了,不听我招妹言,现在知道错了吧? 花姐不懂它什么意思,只能看向严初九询问。 严初九无奈的客串翻译,“招妹在关心你!” 花姐有点感动,很是感慨,“狗都知道关心我,某人却只会站起来蹬!” 严初九哭笑不得,刚才还说感谢我,现在又埋怨我。 花姐你这样五时花六时变,我很难配合你的。 “当”一声轻响。 厨房的老钟响起了半点报时。 花姐看了一眼后着急起来,“十一点半了呢,初九,你快去准备吧,等会儿他们就来了。” 严初九答应一声,忙把蒸好三屉包子,一锅炖得软烂的红焖肉,一托盘香煎鱼段,一盆凉拌菜,以及一桶白粥摆到外面棚下的大桌上。 当他又炒好一大锅青菜的时候,也到了十二点的开饭时间。 村里的老人,以及阿平阿安他们陆续前来打饭了。 看到掌勺派饭的是严初九,阿安很意外,“严先生,怎么是你,花姐呢?” 严初九神色如常,“花姐有点不舒服,我临时帮下忙。” 阿安恍然,讨好的凑上前,“严先生,那你辛苦了,我来帮你吧!” 严初九摇头,“不用,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阿平却从后面挤上来,“花姐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 严初九自然不可能跟他们细说,敷衍一句,“说是肚子有点疼,不太碍事。” 阿平愣了一下后,觉得自己明白了,十分关切,“她在哪儿,厨房里面吗?我去看看她。” 严初九拦在门口,“她现在不希望别人打扰。” 如果是昨天以前,阿平就伸手一把将他拨到边上去了,可这会儿接触到严初九平淡又具有威慑力的眼神,只能悻悻地止住脚步。 现在他打不过人家啊! 最后的后,阿平顾不上打饭了,忙往宿舍的方向跑去。 严初九没管他去干嘛,继续给众人派饭。 在给阿安打肉的时候,手中的勺子不止没抖,打了一满勺后觉得还不够,又给他添了大半勺。 阿平感激的看向严初九,心里却给自己点了10085个赞,识时务者……能多吃肉。 没一会儿,阿平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罐红糖,还有一块野山姜,“严先生,你把这个给花姐,让她煮点糖水喝,会好一些的。” 这,无疑是个暖男! 严初九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打肉的勺子都控制不住抖了两下,最后只给他打了半勺肉。 第1193章 做人最要紧的是没有底线 庄园招聘女工的告示,从严初九离开的第二天就张贴出去了。 来应聘的人也不少,只是看清楚条件后,很多都知难而退了。 性别,年龄,身高……通通都有要求。 25岁以下,165cm以上,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适应各种加班(未婚者优先)! 试用期3500元一个月,转正后5200元,加班费另算。 每个月有四天假期,有五险一金,可包吃住。 这样的薪资待遇,放在市区,人家理你都三个五。 然而在乡下农村,却已经是个香饽饽了,因此白沙村村民争相转发告示。 严芬英看到之后,却感觉相当头疼。 你这是招工? 分明是选妃,还得是能下地干活的那种! 我上哪给你找去啊? 有这条件的姑娘,稍微有点脑子的都往外奔了,谁愿意留在农村脸朝黄土,屁股朝天啊! 不过为了抱住黄宝贵兄弟俩的大腿,严芬英还是绞尽脑汁的给他们物色! 思来想去之后,终于有了一个极为不错的人选。 她在帘溪村有个表姐,现在虽然已经过世了,但有个女儿,今年大学刚毕业,现在正四处找工作,听说碰壁好几次了,正是心急迷茫的时候。 严芬英一拍大腿:“就她了!” 这外甥女她过年前见过,模样周正,个子高挑,身材丰满,绝对符合庄园的选妃标准。 关键是刚出校门,社会经验基本为零,属于那种被人卖了还可能帮忙数钱的傻白甜。 严芬英忙在通讯录里寻找起来,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标注为“外甥女柳诗雨”的号码! 她先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脸上浮着笑容的拨通了电话。 “喂,诗雨啊,我,你大姨啊,你是不是在找工作?姨这儿啊,有个天大的好机会……” 柳诗雨知道这是自己母亲的表姐,可是心里有些纳闷,因为除了逢年过节见一面外,平时几乎不来往! “表姨妈,什么机会呀?” 严芬英觉得这个事要当面谈才更有说服力,而且得先拿到钱才有底气,“你现在在哪儿?我们见面说!” “我在家,正照顾我爸呢!” “行,等会儿见!” 严芬英挂了电话后,忙又打给了黄宝贵。 “宝贵哥,我已经照你的吩咐,找到合适的人选了,她马上就会去应聘。可是钱那方面……” 躺在病床上的黄宝贵没好气的质问,“我要是花了钱,事情又没给我办成呢?” 严芬英撇起了嘴,“宝贵哥,你也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很现实的,我倒是无所谓,愿意免费给你做牛做马,可别人不一样啊,没钱,人家不肯效力的。” 黄宝贵无奈的问,“你要多少?” 严芬英想了想说,“你给我拿二十万吧!” “二十万?”黄宝贵怒了,“你特么直接去抢好了!” 严芬英不急不徐,“宝贵哥,你想啊,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有谁还愿意下地种田啊?何况还要冒风险,万一被人发现了她是卧底……” “行了行了!”黄宝贵不耐烦的打断,“我给你先转五万过去。” 严芬英的脸上有了点笑容,但仍然追问,“宝贵哥,要是真的打探到了你要的消息……” 黄宝贵再次打断她,“消息是其次,最关键的是那个盒子,要把盒子找回来!” “那找到了盒子,你能给多少?” “只要找回来,别说二十万,四十万我都给你!” 严芬英终于眉开眼笑,“那行,就五十万成交,你先给我转十万!” “你——” “宝贵哥,银家为了你这事,可是使出洪荒之力了,不惜把自己最亲最疼的外甥女都推进火坑去了,你连这点钱都不肯出吗?” 黄宝贵咬了咬牙,终于应承,“行,我等下就转过去。” 严芬英挂了电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帘溪村,直到银行传来到账信息,这才笑眯眯的出发。 …… 到了帘溪村的一处破旧老屋,严芬英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外甥女柳诗雨,然后给她画大饼。 舌灿莲花地将庄园的工作说得天花乱坠,重点突出:薪资高、包吃住、发展前景好! 对于卧底的要求,则是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刚开始的时候,柳诗雨确实有些心动,可是明白姨妈的真实目的后,这就犹豫了起来。 严芬英见状,立即巧舌如簧起来,“小雨,你看现在本科生满地都是,何况你只是一个大专,而且学得还是什么狗屁园林专业,工作是那么好找的吗?” “表姨妈,我真的不想……”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严芬英打断她的话,“你毕业的时候,难道学校没跟你说:先就业,再择业吗?” “说是说过……” “说过就对了!”严芬英又打断柳诗雨的话,“你只要混进去,给我弄清楚严初九在不在庄园,里面有没有一个养伤的女人,再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紫檀木盒子,这事就完成了!” 柳诗雨苦笑,“表姨妈,我只想找份正经工作,不想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严芬英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过去。 “这是一万块钱,你摸清楚情况后,我会再给你一万。要是你能把那盒子找到并交给我,我……嗯,再给你五万!” 柳诗雨现在正急需用钱,“我没干过这种事,万一他们不招我,又或被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被发现的。我们平时不走动,谁也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严芬英极力怂恿,“你就正常去应聘,照实说刚毕业,你专业又对口,他们肯定招你。” “我……” “小雨,你要是不敢,可有的是人想赚这笔钱。你爸的病可不能再拖下去,有这七万块,再加上农村合作医疗,勉强够他做手术了!” “可是,可是……” 严芬英见她仍犹豫不决,这就加重语气,“小雨,你也不想你爸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吧?” 柳诗雨沉默了几秒,当她听到房间里传来父亲的剧烈咳嗽声时,终于松了口:“行,我干。明天一早就去应聘。” 严芬英急不可耐,“为什么要等明天,下午去不行吗?” 柳诗雨摇头,“下午我要带我爸去医院检查。” 严芬英想了想,这就主动的说,“你先去应聘,带你爸去检查的事我来负责。” 柳诗雨无奈,只能答应,“好吧!” 严芬英又叮嘱,“你去应聘的时候,必须得要求包吃住,这样才方便你搞清楚情况!” “知道了!” …… 严芬英和外甥女达成交易后,第一时间就给黄宝贵打电话。 黄宝贵挂了严芬英的电话后,忙打给自己的大哥黄富贵。 “哥,我已经找到人去做卧底了!” 黄富贵听得心头一振,“现在人已经进庄园了吗?” “下午就去了!”黄宝贵说着就骂了起来,“那狗日的严初九也不知道是要招长工,还是招模特,不是年轻漂亮的都不要,我可是托了好多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符合条件又愿意干农活……” 黄富贵开始不耐烦,“说重点!” “钱啊!”黄宝贵只好说重点,“哥,你也知道,我手头上向来不怎么宽裕……” 黄富贵立即就阴阳怪气起来,“你继续每个月去奥省,一次去七天嘛,那样你的手头就宽裕了!” 黄宝贵脸色发讪,“我……” 黄富贵也懒得跟他啰嗦,直接喝问,“要多少?” 黄宝贵弱弱地报了个数字,“给我三百万就差不多了。” “什么?”黄富贵差点没叫起来,“找个女的去打听点消息,你要我三百万?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不是不是!”黄宝贵忙解释,“给那女的只要几十万,可是我欠了别人一点的债务!” “你个废物!”黄富贵又忍不住骂了起来,“老头以前为什么要把你生下来,为什么不抹在墙上?” “哥……” 黄富贵又吼起来,“我特么知道了,下午就给你转!” 黄宝贵掏了掏耳朵,脸上却是眉开眼笑。 第1194章 台风过去了,我该回家 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 台风在月牙屿上没日没夜的肆虐了两天后,终于有所收敛。 这两天,严初九虽然足不出户,可是一直都很忙碌。 白天帮着花姐干活,做各种吃食,包子,饺子,萝卜粄,还打糍粑。 晚上跟着安欣学功夫,猿博蝉附、龟腾凤翔、兔吮毫、鱼接鳞…… 内外兼修之下,他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充实! 那种充实感,说出来评论区的小可爱估计会羡慕到变形! 当然,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似乎只是眨了个眼,这台风就过去了。 就像某些时刻,你以为才刚刚开始,它却已经结束了,只留给你一个意犹未尽的贤者时间。 当天空开始放晴,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到大海上的时候,严初九知道,离别的时候要到了。 安欣明显也知道这点,所以哪怕昨晚教了他一夜功夫,今天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早早离开。 反正花姐已经知道,她晚上都是待在严初九房间里的。 周海陆则住在那边的石屋里,而且起得比所有人都要晚一些。 尤其重要的一点,老爷子不好管年轻人的闲事。 顾虑不多,安欣就想跟严初九再温存一会儿。 她身上赖的伤势,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是行动自如了。 说具体一点,她教严初九功夫的时候,不再是像之前那样被动的见招拆招,已经能和他有来有往的对练了。 不过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暂时先留在月牙屿。 黄富贵现在,正在上天入地的寻找她的下落! 只要她不出现,那就不会给严初九带来危险……最起码没有自己在他身边那么危险。 有时候,你留在一个人身边所带来的危险,比你离开他带来的思念,更让人难以承受。 两人晨练完了之后,安欣又深深的吻了一下小九,这才伏到他的胸膛上。 “初九,台风过去了,你该走了!” 严初九微微点头,“那你呢?” “我留在岛上,等风声没那么紧的时候,你来接我,或者我自己跟补给船回去也行!”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温柔乡虽好,但台风已过境,实在没理由再逗留了,否则评论区的小可爱会骂自己不务正业。 “嗯,等会儿吃过早饭,我就启航回去!” …… 花姐似乎也知道严初九要走了,今天的早饭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晚一些。 严初九起床的时候,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情有些复杂。 这两天,灶台上、水池边、冲凉房……厨房处处都留有两人的印迹。 那些地方,曾经承载过比饭菜更火热的情感,上演过比功夫对练更激烈的近身格斗。 如今回想起来,那种种疯狂,似乎一场场不真实的梦,让他不愿意醒来! …… 吃早饭时候,气氛有些沉闷。 安欣低着头,默默地喝着粥。 花姐一如往常,给几人盛粥夹菜。 周海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并没有多话。 作为一个长辈,他深知想要活得久一些,那就最好选择性耳聋眼花! 严初九仍然像从前一样,上了饭桌就埋头苦吃。 吃饱了才有力气开船,才有力气……想念! “叔!”当严初九喝完了第五碗粥后,终于打破了饭桌上沉默,“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周海陆愣了下,随后点了点头,“走吧,路上小心些,到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知道了,叔。” 严初九应了声,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在岛上这几天,吃得很好,睡得也不错,实在不舍得离开。 安欣的心中虽有浓浓不舍,但也表现得很坚强。 有血契,还上了保险,她和这个男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系在一起! 除了生死,已经再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永远分开。 现在暂时的别离,她可以忍,下次见面感情就会更浓上几分! 花姐的感情却明显比较脆弱,听到严初九说要走,眼泪就毫无预兆的掉落进碗里。 庆幸的是,她一直垂着头,周海陆也没发现。 为了避免情绪在餐桌上失控,她忙端着碗去了厨房。 严初九还是一如既往,吃饱了帮忙收拾碗筷。 看见站在灶台前失神的花姐,严初九吸了口气,“花姐,我走了!” 花姐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路上……小心。” “我会的。” 严初九顿了顿,努力想说点什么。 比如安欣在岛上,还要多辛苦她。 比如谢谢这几天的照顾,让他过得比在家里还快活,小姨可不会这么宠着自己。 比如…… 只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没等他酝酿好说词,花姐却已经主动开了口。 “初九,之前发生的事情,你不必有心理负担,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严初九听她这样说,不由苦笑,你我浮沉已是沧海桑田!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当作没发生只是自欺欺人。 花姐看到他脸上复杂的表情,语气尽可能的轻描淡写,“实在不行,你就按我说的,当是来岛上送了些温暖!” 严初九苦笑,也没法说不用客气,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 花姐很想再抱抱他,可是厨房的门没关,周海陆也在院子里活动了! 她只能低声叮嘱,“初九,你多保重。” 严初九点头,“你也是!” 花姐的眼圈微微泛红,迅速低下头,强忍泪水。 看着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严初九终于补充了一句,“下交我来,再继续帮你干活,不管是什么!” 花姐心中一喜,终于破涕为笑,冲他重重地点头! 这一刻,花姐觉得,这大概就是感情最美的样子! 你来,我狂风骤雨般把温柔都给你! 你走,我安安静静的期待着和你再次相遇! …… 钓鱼艇破开蔚蓝的海面,驶向归途。 严初九站在驾驶舱前,海风拂面,心头那团乱麻却无法被吹散。 此趟出海,他并没有收获金银珠宝,或者鱼虾满仓。 一定要说有,那就是收获了两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想到离别时,安欣那不舍的眼神,心里有点难受。 又想到花姐的笑容,带着泪光,强装洒脱,心头更是沉甸甸的。 “唉——”严初九长长叹了口气,“招妹,我感觉自己像个渣男啊!” 蹲在脚边的招妹抬头看他,叫唤了两声,意思很明显:请主人把像字去掉! 严初九没好气地轻撩它一脚,“傻狗,你以为这是我想的吗?这都是你弟逼我的!” “昂唔?”招妹的狗眼充满疑惑。 “招弟啊!”严初九指了指深蓝的大海,“它的血传染了我,想要变强,就得做海王!” 招妹明白过后嗤之以鼻,转身用屁股对着他,尾巴甩得啪啪响。 第1195章 这是鼻子犯的罪 回程的速度,明显要比来时快很多。 台风过后的海面,格外平静丝滑! 严初九一路将油门推到底,途中偶遇大雨也没有停下来休息。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识过月牙屿的惊涛骇浪,这归途的风雨,都成了小儿科。 在他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隔天凌晨两点多回到白沙村附近的海域。 为什么如此归心似箭?无他,家里很多地没耕,怕离开久了会被别人惦记。 不过他很谨慎,没有直接将钓鱼艇驶入庄园外面的海湾,而是远远的就停了下来观望。 如果黄富贵怀疑安欣藏在庄园内养伤的话,那就不止会盯着庄园,连下面的海湾也会派人盯梢。 黄若溪已经向他汇报过,黄宝贵那个渔业公司的渔船,有一艘始终没有回港,有渔民发现它在庄园海湾外面的海域逗留。 严初九这会儿找了找,果然就发现了这艘渔船。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这多半就是黄富贵派来监视的。 严初九没有留下,直接驶过庄园海湾的入口,又往前了两三海里,停在一处无名礁岛上。 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是因为治水忙! 严初九过家门而不入,只是怕打草惊蛇! 船靠了岸,下了锚后,严初九就换上潜水服! 是的,他准备悄悄潜游回庄园去,顺便测试一下自己的异能经过安欣之后,一口气能潜多深,又能憋多久。 至于钓鱼艇,则让叶坚他们明天再来开走。 …… “卟嗵”一声轻响。 严初九像一尾游鱼,没入冰凉的海水中。 潜水服隔绝了海水的冰冷,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这种绝对的静谧,让他纷乱的心绪也渐渐沉淀下来。 月牙屿的温情与旖旎,暂时抛到脑后,专注的观察周围。 安欣的一血真的很给力,让他水眼金睛的夜肓效果淡化了不少! 哪怕这里的水深达到六七十米,周围的一景一物仍清晰地落进他的眼里。 严初九辨别一下方向后,这就悄无声息的往庄园海湾的方向游去。 速度之快,真的像一条鱼。 一个多小时后,严初九悄然无声地游进了海湾。 这个过程,他没有上浮换气,也没有停留歇息! 如此非人的肺活量,以及持久体力,难怪安欣和花姐都怕了他。 他悄悄潜到了游艇下方后,这就摸到后面,从尾板阶梯爬了上去。 …… 游艇的主卧里,此时还亮着灯。 这是严初九事先和叶梓商量好了的! 这几天严初九没有出现公众面前,让叶梓对外宣称他得了会传染的那种流感,自我隔离在游艇上。 叶梓还煞有介事,每天都往游艇上送饭,时不时还在上面逗留半天,晚上还给主卧开灯,制造出严初九就在上面的假象。 其实送上去的饭菜,通通都便宜了游艇下方的鱼虾! 她在上面逗留,也只是偷懒睡午觉。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但有时候演得太过投入,她就能睡一整个下午。 那张动起来像波浪一样的床,睡得真的很舒服,像小时候的摇篮一样。 …… 严初九脱下潜水服后,算了算时间。 自己从那天离开到现在回来,不多不少正好就是七天。 换而言之,现在解除隔离,重新出现在公众面前,合情合理! 反正不管黄富贵信不信,戏就是这么演的! 严初九换上了T恤,中裤,人字拖,这就从游艇上下来走向庄园! 那大摇大摆的样子,就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 …… 庄园内些时一片寂静,只有夜虫的鸣叫和远处海浪的轻响。 台风过后的空气很清新,但也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凌乱感,一些被风吹断的枝叶尚未完全清理干净。 像他的心情一样,看似平静,但有很多残枝断叶需要处理。 严初九走到平房前,用指纹刷开了自己后装的电子锁。 进了客厅后,他就推开了房间的门。 里面一片漆黑,窗帘拉得密密实实的,一点光线都没透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早已有了闻香识女人嗅觉的严初九,立即就断定这是叶梓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梓酷爱茉莉香,不管是洗发水,沐浴露,还是护肤品,甚至是唇膏都要选择这种香型。 熟悉的味道,让严初九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终于到家了。 他凝聚目力往床上看去,透过昏暗得不能更昏暗的光线,看到被子下隆起一个纤细的身影! 这,无疑就是叶梓。 她在电话里告诉过严初九,这几天都住在庄园上守夜。 严初九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心里那点从月牙屿带回来的复杂情绪,在此刻被对叶梓的思念压了下去。 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动作极快的脱掉T恤、中裤,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被窝里暖融融的,带着女性躯体的温热和柔软。 严初九几乎是本能地从后面贴到叶梓身上,手臂熟稔地环住那纤细的腰肢,手也习惯性地向上覆盖。 此刻的叶梓,明显已经睡熟了……更确切一点说是睡死了。 不仅没有察觉有人进了房间,上了床,甚至连被搂搂抱抱都不知道。 严初九却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同。 叶梓似乎丰满了一些。 难道是这些天自己走了,她疏于身材管理,海吃山喝导致? 还是说,自己最近一直安欣和花姐厮混,习惯了她们,所以感觉出现了偏差? 细微的差别,严初九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已经萦绕在鼻尖的熟悉香味弄得有些心猿意马。 他低下头,鼻尖蹭了蹭怀中人后颈的发丝,含糊地低语,“阿梓……我回来了……” “唔……” 怀中的叶梓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似乎被他的动作惊扰,身体微微扭了扭贴近他的胸膛,然后没动静了。 这反应让严初九更加确信这是叶梓,只是她睡得比较沉。 严初九低笑一声,带着几分疲惫后的慵懒,在山水之间逗留! 不过最终,没有进一步。 在月牙屿日夜不休的“修炼”,又经过长途跋涉,还深潜了三四个海里,身体有些疲惫,人也困倦。 他现在什么都不太想,只想抱着温香软玉的叶梓,好好睡一觉。 铁打的男人,也需要充电! 再好的腰子,也得休养生津! 至于互诉衷肠,明天睡醒也不迟! 严初九这样想着,便搂着叶梓闭上眼睛。 没多一会儿,他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似乎在月牙屿和庄园之间反复横跳。 安欣、花姐、李美琪,许若琳,叶梓的身影交错,甚至连林如宴也来客串。 时间在睡梦中悄然流逝,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散尽,房间里的光线依旧昏暗! 庄园里的麻雀已经早起了,吱吱喳喳的将严初九叫醒。 怀里的人还贴着他,肌肤的温热透过薄薄的睡衣传过来! 她纤细的腰肢还被严初九的胳膊圈着,软得像团棉花。 严初九闭着眼蹭了蹭她的发顶,指尖无意识地在她腰腹间轻轻摩挲。 男人清晨的需求像涨潮的海水,悄无声息就漫了上来,尤其抱着自己熟悉的温香软玉,本能远比理智先一步行动。 小别胜新婚,分开数日的思念,也让严初九特别激变动。 “阿梓……” 严初九的声音还裹着刚醒的沙哑,嘴唇贴着她的后颈轻轻蹭,手顺着睡衣下摆慢慢往里探! 谁知怀里的人突然像被烫到一样,身体猛地一僵! “啊——!!!” 一声尖锐至极、充满惊恐的女声陡然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 第1196章 又搞错了 眼看着已是临门一脚,严初九却突然听到尖叫声,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就感觉怀中的叶梓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紧接着,叶梓还用手肘狠狠撞上他的肋骨上! 同时双腿乱蹬乱踢,拼命想要摆脱他的纠缠。 如此剧烈的反应,明显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反抗! 这,什么情况? 叶梓把自己当成别人了? 严初九迷糊的瞌睡,以及晨起的冲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手捂着被肘击的肋下,一手猛地按亮了床头灯。 灯光瞬间让房间明亮了起来,也照清了床上惊慌失措的女孩。 这,哪里是叶梓,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 她非常年轻,只有二十出头,身材哇噻,五官清美! 她的身上只有一件露肩的吊带睡裙,远观山有色,近看……瑟瑟发颤。 女孩脸色煞白、长发凌乱、正用一双受惊小鹿般的眼睛惊恐地望着严初九。 严初九也彻底的呆住了! 不是叶梓把自己当成了别人,而是自己把别人当成了叶梓! 我滴个姨啊! 这么神奇的吗? 自己竟然搂着一个陌生女孩睡了大半夜,还不知道自己搂错了人? 好不容易,严初九终于反应过来,忙一边慌乱的套上中裤,一边询问。 “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又是谁?”女孩愤怒又警惕的盯着他,不答反问,“你怎么进来的?你要干什么?” 女孩不是别人,就是新入职的员工柳诗雨。 她来应聘的时候,叶梓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她符合要求。 年轻漂亮大波浪的长头发,不止符合老板的审美,自己看着也欢喜。 尤其当柳诗雨拿出毕业证书的时候,叶梓就觉得非招她不可了。 女孩读的不止是园林专业,而且还跟她同一个农业大学,尽管她没读完就辍学了,可论关系这明显就是学妹。 不过就算这样,叶梓还是严格把关,仔细调查她的家庭情况,还派人到帘溪村打听。 事实正如柳诗雨说的那样,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单亲家庭,上面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父亲。 至于严芬英是她表姨妈这个事,叶梓没有查到。 一是关系不太亲,二是平时很少来往。 要说类似这样的亲戚,叶梓更多,随便一数就能拎出两三箩筐。 叶梓觉得柳诗雨没有问题,就决定先试用半个月。 柳诗雨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包吃住。 这让叶梓有点为难,另外两个女工都是白沙村本地的,下班就回家,所以她暂时也没有考虑到女工吃住的问题。 吃的问题倒是比较好解决,让她在庄园上一起吃就是了。 棘手的是住宿! 养殖场那边虽然有员工宿舍,但目前住的全是男保安。 柳诗雨一个女孩住进去,那些保安肯定欢迎,但她觉得不合适。 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就得不偿失。 叶梓思来想去,打算在自己的老屋给她弄一个房间。 之所以这样安排,除了可以一起上下班之外,还存了点私心。 二哥叶强现在虽然有对象了,可是大哥叶坚还没着落。 她看着这个师妹长得眉清目秀,又明显很好生养的样子,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万一肥水就流进自家田里呢! 只是老屋的房间虽然不少,但能住人的不多,必须得收拾出来才行! 叶梓就让柳诗雨暂时在平房住一晚,把房间弄好才让她搬过去。 谁知就是这样住一晚,严初九就悄悄回来了。 这个杀千刀不止把柳诗雨当成了叶梓,搂着人家睡了一晚,还……过程没法细说,过不了审。 “我……我是新来的员工……”柳诗雨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着被角,指节泛白,“叶,叶师姐让我,住住这里的。你……到底是谁?” 说到最后,她就羞愤得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严初九明白的女孩的身份后,自我介绍,“我是严初九!” 柳诗雨恍然,原来这个男人就是严初九! 不过心里没有半点和老板搞了亲密乌龙的喜悦,反倒感觉尴尬以及厌恶! 这不是缘分,是案发现场! 别人的职场潜规则至少有个流程,他这直接就是全武行! 难怪表姨妈要自己调查他,原来他就是这种人面兽心的人,竟然半夜闯进房间,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 有一说一,其实这事严格说起来,也不能完全怪严初九。 要怪就怪房间太黑了,又没有水,严初九的水眼金睛完全不起作用。 要怪就怪柳诗雨用了叶梓的沐浴露,那身熟悉的茉莉香,让他误以为就是叶梓。 要怪就怪这女孩睡觉实在太沉了,像吃了安眠药似的,被一个男的抱了睡了大半夜竟然无知无觉! 还要怪的话,只能怪评论区的小可爱,他们就喜欢看这种反派吃亏被占大便宜的剧情。 所以归根结底,是世界的错,是光的错,是沐浴露的错,是读者的错…… 严初九同学能有什么错? 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这会儿,严初九接触到女孩投来的幽怨眼神,有点不知该怎么收场。 这个乌龙搞得,比在月牙屿的更大。 而且这个女孩,明显没有花姐那么大度! 人家花姐是格局打开。 这女孩却是报警电话准备打开了! “那个,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严初九连忙解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我以为你是,你是……我不知道……你住在这里,阿梓也没跟我说。” 这不是狡辩,而是事实。 叶梓没告诉他平房被柳诗雨暂住一晚,当然,他也没告诉叶梓自己昨天要回来。 只是在柳诗雨听来,他说的事实就是掩饰! 刚才的时候,她要是醒觉得再晚一点点,生米就被煮成熟饭了。 想起那可怕情景,柳诗雨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解释,以及道歉! 正在场面难以收拾的时候,叶梓来到了庄园。 看见房间里的景象,她也不由得惊呆了。 自己的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光着上身,一脸尴尬的站在那里。 床上,自己那个同校师妹柳诗雨则紧裹着被子,微露着雪白双肩,哭得梨花带雨。 叶梓感觉脑袋嗡嗡的,我已经早早过来了,剧情就快进到不能播了?中间的进度条被谁啃了? 半晌,她才勉强平静下来问,“老板,师妹,这,这发生了什么事啊?” “阿梓,误会!天大的误会!”严初九看到叶梓,如同看到了救星,连忙指着柳诗雨,“我以为是你睡在这里!所以我就直接进来了,然后躺到床上,我不知道她……” 叶梓瞬间明白了过来,懊恼得不行,“哎呀,是我不好,师妹的房间还没收拾好,所以我就让她昨晚暂时住在这里。老板,你什么时候从……船上下来的?” 严初九苦笑,“就昨晚!” 叶梓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得先处理案发现场! 最重要的就是安抚好柳诗雨,可不能让她把事情闹大,否则老板肯定要凉,缝纫机踩到冒烟! 叶梓迅速的冷静下来,“老板,你先出去吧!” 严初九无奈的往外走,心里直叹气,唉,这叫什么事呢? 第1197章 为了生活,我可以忍 “师妹!”叶梓去关上了门,然后回到床边,关心的询问,“你怎样,有没有事?” 柳诗雨看着房间里只剩叶梓了,终于不再那么紧张恐惧,但仍然抽噎不止。 “叶师姐……他……他……” 叶梓忙轻拥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同时凑到她耳边询问重点。 柳诗雨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叶,叶师姐,你说什么?” 叶梓凑到她耳边,低声重新问了一遍。 “没有!”柳诗雨听明白后,脸红耳赤的摇头,“但,但……也只差一点点,他,他……” 叶梓大松一口气,师妹的话没说完,但她也明白了! 尽管只是一点点的差别,可在法律上的定义却差三年。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步之差,或许走向巅峰,或者坠入深渊! 叶梓平静下来后,酝酿一下情绪,这就半真半假的替严初九圆场。 “师妹,实不相瞒,我和他是情人关系,他昨晚肯定是把你当成我了!” “他在游艇上隔离了七天,应该是……憋不住了!” “加上他也知道我晚上就住在平房,房间又乌漆麻黑,看到有人睡在上面,就想当然的以为是我!” “师妹,请你相信我,他并不是个坏人。” “……” 尽管叶梓说得合情合理,可是吃了大亏的柳诗雨仍然觉得难以接受! 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彻底完了! “师妹!”叶梓轻抚着她的肩膀,“这是误会,我替他向你道歉。” 柳诗雨又哭了起来,很想回她一句: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要手铐干嘛?要缝纫机干嘛? “师妹,你看要不这样行不行?你就不用试用期了,我直接给你转为正式员工,工资5200块!” 叶梓明显也知道光嘴上道歉是没用的,所以拿出了诚意。 柳诗雨却觉得不太行。 第一天来上班就被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要是再干下去,岂不是落得渣都不剩。 自己只是来打工,不是来积攒临床经验的! 她现在已经不想干了,想要走人! 叶梓见她不吱声,忙又加码,“嗯,我再给你加600块工资!” 说到钱,柳诗雨的脑袋突然就有所清醒了。 当生活给了你一巴掌的时候,别急着喊疼,先看看它另一只手里拿了多少钱。 她想到了父亲的病情,想到急需的医药费用! 然后又想到了表姨妈,想到自己答应她的事情! 最后想到严初九的可恶行径! 吃了这么大的亏,可不能便宜了他。 柳诗雨权衡轻重得失,终于点头,“好,叶师姐,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叶梓大松了一口气,这关终于对付过去了。 看着她还是衣不蔽体的模样,叶梓就体贴的说,“那行,你先收拾一下,我去做早饭!” “嗯!” 叶梓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走了出去。 柳诗雨看见房间只剩自己了,赶紧下床去反锁上房门,然后检查起来。 结果悲哀的发现,城门是未破,可场面一塌糊涂。 这个发现,让她又一次涌起了辞职走人的心思。 只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医药费和贷款要结! 唉~~~ …… 严初九没有留在平房里,而是站在外面的院子里迎着风,发着呆。 看见叶梓从屋里出来,他紧张的询问,“怎么样了?” 叶梓压低声音问,“老板,你……你昨晚真的没对诗雨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严初九苦笑着实诚的告诉她,“我把她当成了你,搂着睡了一夜,你说算不算出格?” 叶梓回想起自己平时跟他在一起的情景,哪回不是游山玩水到尽兴为止。 他既然把柳诗雨当成了自己,那柳诗雨吃的亏就绝对不会少。 叶梓追问,“除此之外呢?我是说有没有……” “那没有!”严初九立即斩钉截铁的摇头,然后扬起手,“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什么誓!”叶梓轻横他一眼,忙拉下他的手,“可人家一个刚出社会的女孩子,脸皮薄,胆子小,你真把人给吓坏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招来个合眼缘又专业对口的帮手啊!” “怪我,都怪我!”严初九十分愧疚,“我原本想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没给你打电话。” 叶梓苦笑,这哪是惊喜,分明是惊吓,可是看他已经抬不起来,不由就安慰,“事情不发生都发生了,怪谁都没用了!” 严初九迟疑的问,“那现在……她想要怎样?报警?还是赔偿?” “报警倒不至于,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对她完全没有好处。我已经安抚了一下,答应给她提前转正,还加了600块工资!” 严初九忙问,“那她怎么说?” “看她的样子,虽然感觉委屈,但似乎……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还愿意继续在庄园干下去?” 严初九有些意外,这心理素质,这权衡能力,此女将来必成大器。 “或许是因为急需这份工作吧。”叶梓叹了口气,“我了解过她的家庭情况,母亲早逝,父亲有重病,她上的这个大专也是用的助学贷款。” 严初九恍然,生活就是这样,你明明想站着,但现实会让你学会弯腰,甚至……躺下! “那以后,你对她多照顾些。” 叶梓微微点头,随后压低声音,“老板,安医生那儿怎么样了?” 严初九左右看看,确认隔墙没耳,这才告诉她,“挺好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现在留在那边养伤。” 叶梓微松一口气,“你走这些天,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部门,不是查这就是查那,我估摸着就是来找安医生!” 严初九听得心头发紧,“那有没有被他们发现什么?” 叶梓摇头,“没有,都被我对付过去了,游艇也没有被他们上去。” “阿梓,辛苦你了!”严初九拍拍她的肩膀,顺势画了个饼,“以后但凡我有一口汤喝,你就有一块肉吃!” “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作为优秀女员工,叶梓已经习惯了为老板排忧解难,而且心甘情愿。 另外,跟林如宴接触多了,她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是钱不够。 她原本已经打算好给柳诗雨加一半的工资了! 严初九看着她这么给力,很想奖励她一下,但现在这个时候又明显不太合适。 有些奖励只适合夜深人静,一对一,手把手的亲自发放! 两人正聊着的时候,屋内传出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柳诗雨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已经不再是真空睡裙,是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 长发随意扎在脑后,眼圈还是有些微红! 她也不敢看严初九,只对叶梓小声说:“叶师姐,我……我收拾好了。” “嗯,那我们先去吃早饭。” 叶梓忙上前,自然地挽住她的胳膊,试图用亲昵来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师妹,今天咱们吃猪脚汤河粉,就高启强那个电视里的,可好吃了!” 柳诗雨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睛自始至终没敢看严初九! 实在是怕了他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一夜被骚扰,看见他就想绕道跑! 第1198章 只想把你做成腌菜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 餐桌中间摆着一个大汤盆,里面是奶白色的高汤。 漂荡着浓郁的胡椒辛香,这是广省客家人特别喜欢的味道。 汤的旁边放着一大盘河粉,还有几碟小配菜。 深绿色的辣椒圈,酥脆的炸花生米,还有切得细细的葱花和香菜。 叶梓招呼柳诗雨坐下,然后给她介绍。 “师妹,这猪脚是我昨晚就开始卤的,炖得绵软脱骨了。河粉是今天一早村里作坊送来的,特别爽滑,你试试。” 严初九有着将功赎罪的意思,这就主动给柳诗雨盛了一碗递过去,甚至还体贴的问,“那个,诗雨,你吃不吃香菜?” 柳诗雨没有回应。 她现在不想吃香菜,反倒有点想把他做成腌菜! 不想看严初九的她,低头看向那碗汤粉。 雪白的河粉,浸润在浓汤之中。 好几块肥瘦相间的猪脚趴在上面,皮肉颤巍巍的,仿佛一碰就要化开,周围还撒了几粒灵魂葱花。 色彩鲜明,香气勾魂得很! 柳诗雨看得饿了,小心地夹起一小撮河粉吃了起来。 河荷粉爽滑弹牙,带着胡椒的辛辣,又混合着猪脚的肉香,瞬间唤醒了味蕾。 她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温暖实在的食物安抚下,似乎也放松了一点点。 叶梓期待地问,“好吃吗?” 柳诗雨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很小,“嗯,很好吃!叶师姐你的手艺真不错!” 叶梓笑了笑,“我这算差的呢,要说做饭好吃,那得是我们老板!” 柳诗雨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严初九一眼,但接触到他的眼神,那一幕又跃入脑海,忙迅速荡了开去。 严初九也识相,“中午我就亲自下厨,给诗雨和大家伙接新哈,这些天我在……隔离,还没正式跟你们见面呢!” 叶梓见柳诗雨没多大的反应,自己就适时的接唪,“那敢情好,我最喜欢吃老板做的菜了!” “那我等下去市场买些菜,中午我们吃顿好的。” “好!”叶梓应了声,给严初九夹了一大块猪脚,“老板,你多吃点,在船上……隔离了七天,你也没怎么吃好!” 严初九自然不会解释说自己在岛上吃得很好。 蛇肉,禾虫,海鸭,大鹅……花姐换着花样给自己做好吃的,全都是滋补又美味的菜肴。 尽管他感觉对柳诗雨有愧疚,但她仍属于外人,有些话是不方便说的,所以只能含糊的点头,然后张嘴,“那个……诗雨!” 正吃着河粉的柳诗雨听到严初九叫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轻颤一下,迟疑的抬头看向他。 “昨晚的事情,我再次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当时黑灯瞎火的,我真的搞错了。” 这事是柳诗雨心头的一根刺,再怎么真诚的道歉也难拔除,不过她还是装作大度的样子。 “老板,叶师姐已经对我做出补偿,你也一再跟我道歉,这事……过去了。” 严初九微松一口气,能过去就好,过不去的话自己就要面对帽子叔叔了。 “好,谢谢!”严初九忙盛了颗卤蛋放进柳诗雨碗里,“诗雨,你多吃点。” 柳诗雨却将卤蛋舀给了叶梓,“叶师姐,我不喜欢吃蛋,给你吧!” 这下,严初九就有点尴尬了。 叶梓轻笑了起来,冲严初九递去个安抚的眼神,心急吃不了热河粉,也化解不了误会,慢慢来吧! 三人正吃着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动静。 一辆小电驴急驶入庄园,桥本结衣风风火火的来上班了! “哥~~”她看到严初九后,立刻像只欢快的麻雀般扑过来,“你终于……出关啦!想死我了!” 桥本结衣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情绪,直接扑进严初九怀里! 抱得严丝合缝! 恨不能将整个人都融入他身体里似的! 这对于两人而言,无疑是小别后的基操,叶梓也早已见怪不怪。 柳诗雨看见后,眼角却是直抽抽。 昨晚他把自己当成叶师姐,叶师姐也承认了和他是情人关系。 现在又毫不避讳的和这个桥本结衣搂搂抱抱…… 呸,渣男! 最讨厌这种一脚踏两船,还明目张胆的男人了! 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可以玩弄所有的女性! 柳诗雨暗骂好几句,对严初九更没好感,也更下定决心站到表姨妈那边,帮着对付这个渣男。 她三两下扒完一碗河粉后,这就站了起来,“老板,叶师姐,我吃饱了,先去那边忙活了。” 叶梓微微点头,“嗯,你先去吧,我等会儿就来。” 柳诗雨出了平房后,并没有走往叶梓已经建好的玻璃花房! 她走到偏僻的角落,确认周围没人,也没有监控后,这才给严芬英打电话。 “表姨妈,我已经搞清楚了,你说的那个严初九一直就在庄园里面。” 严芬英此时守在黄宝贵的病床前,黄富贵正好也在。 为了证明自己有利用价值,她在接通电话的同时已经按了免提,以便两兄弟能听到谈话内容。 “你确定?” “嗯!”柳诗雨重重的点头,“百分之两百确定!” “既然他在!”严芬英在黄富贵的示意下询问,“怎么没有看到他进出,也没人看到他回东湾村!” “他得了流感,自己在游艇上隔离了几天,昨晚……嗯,还有今天我都见到他了。” 柳诗雨没有说两人稀里糊涂睡了一觉的事情。 这个事情,严初九好意思睡,她也没那个脸去提。 不过也幸亏她脸色薄,让严初九无形中躲过一劫。 她要是真说出来,以黄富贵的阴险,不把严初九送进去踩缝纫机,也会弄得他一地鸡毛。 此时黄富贵兄弟俩互顾一眼,心中有些恍然。 难怪一直看不到这小子的尸巴影,原来是猫在游艇上。 严芬英在黄富贵的示意下又问,“那个受伤的女人呢?” 柳诗雨微微摇头,“暂时还没看到,这个庄园太大了,我才正式上班一天,很多地方都没摸清楚。昨天我都迷路了。” 受伤的女人都没找到,那个盒子自然更不用指望了。 严芬英见黄富贵没有话问了,这就假惺惺的叮嘱起来。 “小雨,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你爸这边我已经在帮忙找靠谱的专家了,你安心在庄园那儿,别的事有姨妈在,你不用操心。” 柳诗雨感激不尽,“谢谢……姨妈,你对我真好。” “嗐,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呢!” “你交待的事,我一定会办妥的!”柳诗雨想到他那双伸到自己身上的手,心里一阵反胃,忍不住又补充一句,“反正那个严初九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没错,他确实不是好鸟,你小心点哈,有情况再给我打电话!” 第1199章 要是想偷懒,叫你小姨来 严芬英挂断电话后,黄富贵两兄弟就嘀咕了起来。 “哥!”黄宝贵纳闷的问,“你说那小王八蛋真的得了流感,在游艇上猫了一个星期吗?” 黄富贵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里面有鬼,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受伤的女贼就躲在游艇上,那小王八蛋一直在船上照顾她。” 黄富贵微微点头,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弟弟,终于机灵了一回。 他转头看向一直都没正眼看过的严芬英,“你,跟你那外甥女说,让她找机会上游艇去看看。” 严芬英被黄富贵颐指气使的吩咐,不仅没有不高兴,反倒欢快的连声答应,随后赶紧的给柳诗雨发信息。 柳诗雨收到了严芬英发来的信息,让自己上游艇上搜查,心头不由得一紧。 去游艇上? 那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经过了昨晚,她对严初九真是充满了恐惧。 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好像平平无奇,其实……比外国人还可怕! 柳诗雨一想起早上的情景就脸颊发烫,心里又羞又惊! 只是想到父亲急需的医药费,她终于还是回复了个好字,然后删除掉所有的信息,以及通话记录。 收起手机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 现在首先要做的,那就是取得他们的信任,完全融入这里,那样才有机会上游艇去查看。 之前刚办入职手续的时候,叶梓已经跟她约法三章! 庄园有些地方属于禁地:实验室是一个,游艇也是一个,非请勿入。 当她在玻璃花房里忙碌一阵后,向严初九汇报完庄园所有情况的叶梓终于来了。 叶梓招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师妹,来,我教你怎么嫁接。这些九里红是我培育的独特品种,生命力很顽强,但让它们长好还是需要花功夫。” 柳诗雨忙收敛心神,凑上前认真学习。 三个女工之中,叶梓明显对她最满意,不仅人长得讨喜,而且专业对口,上手特别快。 这要是培养好了,绝对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几人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叶梓有意无意地透露着庄园和严初九的一些信息,试图让柳诗雨放松,也让她对严初九改观。 “师妹,老板这个人吧,看着似乎很凶,有时候还有点逗笔,但其实心肠一点不坏。对庄园上的员工都挺好,你看,包吃住,工资待遇附近这些村子里可是头一份。” 柳诗雨低着头,用嫁接刀削着砧木,心里却不以为然。 心肠不坏? 心肠不坏爬我床上来? 对我做那样的事情? “老板他……”柳诗雨开始试探起来,“好像很忙?” “是啊,庄园、实验室、养殖场,还有东湾村的工厂,很多数都指望着他呢!”叶梓自然而然地替严初九解释并开脱,“他看着似隔离,操心的事可多了,所以昨晚从船上下来,才会累得犯迷糊。” 柳诗雨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完全不同意她的说法。 再迷糊也不可能这么迷糊吧! 我和你的身材明明有区别,他也能搞错?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错了,还想着将错就错! 叶师姐,我看你是被他的表象迷惑了,又或者是被她的金钱完全收买了,所以才昧着良心帮他说话。 你等着吧,我会让这个渣男自食恶果的! …… 严初九此刻确实很忙。 他吃完早饭后,先是巡视自己打下的江山。 信步往养殖场那边走的时候,目光看向下面的海湾。 那里一片平静,他的游艇和游钓艇在轻微的波澜中荡漾。 海湾外面很远的地方,有一艘渔船正在那儿徘徊,上面还有渔民正在下网。 那渔船看起来和周围讨海的船只并无二致。 船身旧渍斑斑,渔网凌乱堆叠,船头还挂着几串风干的鱼鲞。 严初九看见之后,嘴角却勾起了冷笑。 装得再像又怎样,能骗得了自己吗? 海湾内外结构复杂,暗礁明礁交错,附近的渔民都知道! 他们的渔船经过的时候,会往外绕个大弯而行,绝不会靠近,更别说在这里下网。 哼,黄富贵,你就这点能耐? 等着吧,我消停一会儿就收拾你个老小子。 他心里冷哼,表面却装作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继续往养殖场走去。 台风对养殖场造成了一些损失。 几个棚舍需要修补,一些设备也被吹坏了。 叶坚正带着几个新招的保安进行抢修。 看到了严初九,一向话不多的叶坚也开始话多了起来。 没办法,严初九将整个庄园的安保与维护工作都交给了他兄弟俩,他必须向老板汇报损失情况。 严初九听完之后拍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和二哥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们抓紧修,需要什么材料直接去买,钱不够找叶梓支。” 叶坚答应一声,“好!” 公事聊完了之后,严初九又将他拉到一边聊起私事。 让他告诉正在休班的二哥叶强,去海湾外面大概两海里左右的礁岛,将自己停在那儿的钓鱼艇开走! 离开养殖场,严初九又去了实验室。 台风来袭,让实验室的建设进度受了干扰,暂时停工了。 不过桥本结衣的研究工作,一直都在进行中。 那些神仙鱼的配对,产籽孵化,进行得十分顺利。 只要实验室落成,就可以进行大规模的繁殖。 最为顺利的,就是桥本结衣自己培育出来的荧光神仙鱼。 严初九离开前的那批鱼卵,已经孵化出来了,只要饲养一段时间,让它们长成一定程度就可以交货。 见她如此的努力为自己赚钱,严初九自然高兴,一个劲儿的夸她能干。 桥本结衣却不满足他的口头表扬,想要实质性的奖励。 严初九原本只是想在庄园上转一圈,然后就去游艇上取安欣说的那个柴檀盒子。 “结衣,这事晚上再说好不好?我这会儿想去忙点别的事情?” 桥本结衣见他要走的样子,忙伸手勾住他的衣角,“那事急吗?非要现在去?” “也不算很急……” 没等他把话说完,桥本结衣已经奶凶奶凶地瞪着他。 “严初九,你当姑奶奶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 严初九没被她吓着,只是弄得一愣一愣的。 桥本结衣叉起了腰,霸气侧漏的说,“此鱼我负责养,此车你必须开,要是想偷懒,叫你小姨来!” 严初九:“……” 第1200章 扮演什么角色我都会 “噗嗤——” 桥本结衣看严初九被自己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眼里的狡黠藏都藏不住。 之后也不再是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了,睫毛一垂,嘴角一撇,瞬间换上了委屈巴巴的表情。 “哥,你走这七天……”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点撒娇的鼻音,“我天天数着日子过,实验数据都算错好几回呢!” 这变脸速度,川剧大师看了都得竖大拇指。 不过也验证了她之前说的话,只要严初九喜欢,她什么角色都能演,加一条尾巴都没问题。 严初九看她这么好玩,也不急着走了,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桥本结衣凑近了些,身上淡淡的樱花香味飘了过来。 “哥,我好像有预感你要回来似的,昨天就特意把休息室收拾得一尘不染,你要不是特别急的话,要不要检查一下,我有没有哪儿没打扫干净?” 她的话,说得很婉转。 然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的想念和期待,什么都说明白了。 严初九心头不由一软。 这些天在月牙屿忙归忙,但总会想起她,想起两人腻歪的时候。 当然,也会想起李美琪、许若琳、叶梓、黄若溪、林如宴…… “行吧,听你的。” 严初九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脸,心里却盘算着得速战速决。 一会儿得去游艇上拿盒子,还要赶市场买菜,中午可是答应了要给大家办迎新宴。 桥本结衣立刻笑靥如花,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似的,拉着他的手就往休息室走去。 一进休息室,严初九就注意到淋浴间玻璃门上还蒙着薄薄水汽。 桥本结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微微发红。 她今早过来后,特意洗了澡,甚至连头发都洗了,不就盼着他来么。 门刚关上,她就转过身,主动伸手环住严初九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没有循序渐进的试探,只有久别重逢的急切! 唇齿之间满是压抑了七天的思念。 她的手也没闲着,顺着严初九的后背往下滑,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哥,你好像瘦了点。” 吻到间隙,桥本结衣贴着他的耳朵轻声说,手指已经轻巧的解开了他衬衫的纽扣,顺着那结实肌肉线条轻轻描摹。 “在外面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呢?” 严初九有吃饭,每天都吃很多,可抵不住剧烈的运动消耗,要跟安欣学武功,还要给花姐干苦力活。 不夸张的说,他上了岛之后,没有一天是清闲的。 然而没等他回答,桥本结衣已经再次堵住了他的嘴。 严初九能感觉到女孩的急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主动,像是要把这七天的空缺都补回来。 他反手扣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得更紧,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长发往下,轻轻抚过她柔顺的纤腰,回应着她的热情。 休息室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桥本结衣的衣裙已经紊乱,但她毫不在意,反而更加贴近严初九,仿佛想让两人的距离近一点,再近一点,更近一点。 不夸张的说,此时此刻的她,恨不能将严初九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结衣,慢点儿。我不会跑。” 严初九原本是有点赶时间的,可是看到她比自己还急,反倒不急了。 “我知道你不会跑,但我就是想你。”桥本结衣仰起泛红的小脸,眼睛湿漉漉的,“这七天,我每天都怕你在外面有什么事呢!” 严初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傻丫头,我没事,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桥本结衣就再次吻了上来! 这次的吻不再像之前那样急切,多了些依赖与温柔。 严初九顺着她的节奏,慢慢回应着,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与柔软…… 正当两人打得火热,难分难舍时,严初九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节骨眼上,他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可瞥了眼来电显示——是二哥叶强。 叶强和叶坚没事绝不会给他打电话,一旦打来肯定有正事。 严初九只好接听起来,“喂,二哥!” 叶强在电话那头向他汇报,“老板,我已经来到钓鱼艇这儿了,现在准备开回去。” “好,那钓鱼艇有些损伤,你开去维修并做保养,回头我这儿报销。” “知道了!”叶强应了一声后,看着面前的两个蓝色大桶,“这两桶污水我倒了啊!” 污水? 严初九一下就反应过来,那是安欣身上的黑垢污水! “别!”他被瞬间吓出了冷汗,一把推开桥本结衣坐了起来,“二哥,那两桶水你可千万不能倒。” 叶强疑惑的问,“不能倒?为什么?” 严初九胡乱的找理由,“那个是污水,你乱倒进海里会污染环境的!” 叶强有点纳闷,老板这么注重环保的吗?自己怎么从不知道! 上次夜里的时候,自己还亲眼看着他跑辣椒田方便呢! “那……我弄上岸再倒!” “不!”严初九忙摇头,“二哥,你这样,靠了岸后找个三轮车,把那两桶污水载回庄园,我来处理!” 叶强苦笑,“老板,只是两桶污水,不用这么夸张,我随便找个地方……” “叶强!”严初九也没法跟他详细解释,只能拿出老板的威严,直接严厉的命令,“你务必把那两桶污水给我载回来,而且不能有一点泄露,否则我扣你三个月工资。” 这下,轮到叶强被吓到了,忙点头如捣蒜的答应,“好,我知道了。一定给你弄回去。” 挂了电话后,叶强有些郁闷。 老板来大姨公了吗?火气这么大! 看来等下要叫妹妹煲点清补凉,给老板去去火才行! 严初九放下手机后,有点不在状态了。 那两个桶里装的液体,在叶强的眼中只是臭不可闻的生活污水,可他却清楚,那是杀人不见血的生化武器。 桥本结衣轻声询问,“哥,你怎么了?” 严初九和她已经血脉相依,也没有隐瞒,把黑垢会引来无数海蛇的事情说了一遍。 桥本结衣听了被吓好大一跳,“难怪你一直叫我和嫂子不要随便乱排乱放,原来那么可怕的啊!” 严初九点头,回想起当时在海上被海蛇群殴的场面,至今仍心有余悸。 要不是招弟及时现身相救,这会儿他和安欣早就葬身蛇腹,成为海洋肥料了。 他想到那可怕的场面,忍不住再次叮嘱桥本结衣。 “结衣,以后你下去海湾潜水,可不能在海里小便,会招来鲨鱼的!” 桥本结衣哭笑不得,但又深以为然。 有的人在游泳池里急了的时候,确实管不了那么许多的! 她……有一个朋友以前就试过这样偷偷的解决。 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咦,那之前我和嫂子接受了你的血液后,在平房里洗澡,那些黑垢直接排到了下面的海湾里,岂不是引来了很多海蛇?” 这下,严初九被问着了。 黑垢会引来海蛇,明显已经是确定的事情。 她们身上的黑垢要是真排进了海湾,也必定引来了很多海蛇。 只是昨晚他从外面潜游回来的时候,别说是海蛇,连海鳗都没看到一条。 想了想,他又释然了。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黑垢早就被海水稀释得淡不可闻。 海蛇来过,然后又散去了。 不管是不是这样,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只要那两桶污水要是利用好了,必定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 第1201章 走,哥带你坐碰碰车 二哥突如其来的电话,明显打扰了两人的雅兴。 严初九在想着将那两桶生化武器放在哪儿比较稳妥,以后又该怎么利用它,人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 桥本结衣没有抱怨,也没有急着继续,当然也没有放严初九离开。 她只是善解人意报以微笑,然后轻轻起身去打开了休息室的音响。 “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情慾难测……” 熟悉又轻柔的音乐,如同潺潺流水般流淌起来,驱散了刚才的冷场。 桥本结衣在走回来的时候,从冰箱里拿出几瓶能量饮料。 红牛,脉动,乐虎,战马,鹰爪,尖叫……样样各倒了一点,调成了一杯,然后端着走过来。 “哥,喝点水,缓一缓。” 严初九下意识的就要接过玻璃杯,他现在确实有点口渴,要补充水分。 桥本结衣却是摇摇头,先自己喝了两口,然后又含了一大口,轻轻的凑到他的嘴前。 严初九愣了下,欣然受之。 进口的功能饮料,带来复杂口感。 有点酸,但更多的是甜,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绵绵情意。 这不是功能饮料,是爱情魔药! 桥本结衣给他喂完了大半杯进口饮料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纠缠他,反倒是穿上了那件做实验用的白大衣。 “~七八九月的天气,像我和你需要下一场雨……” “需要你,我是一只鱼……没有你,像离开水的鱼,快要活不下去……” 音响里切换的一首老歌,相当应景。 桥本结衣顺势就来一句,“哥,你说,你是一条鱼!” 该配合她演出时,严初九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嗯,我是一只鱼!” 他现在岂止是鱼,简直是砧板上的肉。 桥本结衣笑了起来,“那好,现在桥本博士要检查一下,这只鱼健不健康,有没有和我实验室唯一的美人鱼配对的能力。” 严初九有点发懵,“???” 桥本结衣却已经来到他身前,取下手腕上的橡皮筋,将散乱的长发盘扎了起来。 严初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脑中的杂念通通消逝,专心的配合桥本博士的实验。 音乐,还在缓缓流淌,休息室内的温度,再次升腾。 ……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实验室外面的门铃被按响了。 桥本结衣听到后脸浮苦色,感觉这场实验做得太难了,总是被打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会儿已经做完了。 她一手撩起紊乱的秀发,一边伸手按下门铃应答器,懒洋洋地问,“喂?” 那头传来了柳诗雨的声音,“桥本小姐,请问老板在你这儿吗?” 桥本结衣看一眼应答器的屏幕,果然看见站在那儿的是柳诗雨。 该说不说,她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孩。 无他,就天生不喜欢身材比自己好的女孩而已! 她又回头看一眼仍汗流浃背的严初九,想要让他多休息一会儿,这就准备说他不在。 严初九却抢先应了一声,“诗雨,我在!” 柳诗雨听到他的声音便问,“老板,你现在有空吗?叶师姐让我陪你去买菜,帮忙拎下东西!” 严初九看了看时间,发现这会儿已经快十点了! 中午要给新加入庄园的员工办迎新宴,这会得赶紧开始准备了! “好,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严初九应了一声后,挂掉了应答器。 桥本结衣靠在沙发上,脸色还带着未褪的红润,“哥,你去市场呀?” “嗯,中午给大家伙加餐!你要和我一起去吗?买点你想吃的菜?” 桥本结衣想去,可是刚才耗费了太多力气,现在浑身酥软,别说去市场,连起身去浴室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了! 严初九看见她无力的摇头,表示理解,体贴的帮她穿好衣裙,甚至还盖上被子。 “那我走了,你休息一下,中午记得过来吃饭。” “嗯!” 桥本结衣闭上眼睛,严初九还没完全走出门,她已经在贤者状态中睡了过去。 严初九这趟仿佛不是出海,而是去哪闭关进修了一般,强得可怕! …… 柳诗雨在外面等了半天,终于看见严初九出来了,眼中不由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紧张,有畏惧,还有一丝强压下去的厌恶! 事实上,她根本不想来找严初九,也不想跟他去市场,是叶梓硬逼着来的。 叶梓的想法很简单,化解误会最好的办法就是沟通。 她希望两人多些接触,多些了解,早日化干戈为玉帛! 柳诗雨想了想,也想通了。 这个庄园小事由叶梓做主,但大事必须严初九说了才算。 想要真正打入敌人内部,那就必须跟严初九搞好关系,所以哪怕一百个不愿意,她还是来了。 严初九将她那一闪而逝的微表情尽收眼底,猜想这女孩还因为昨晚的事情过不去,这就主动开口,“诗雨,阿梓让你跟我去买菜?” “是的,叶师姐说中午吃饭的人多,要买的菜不少,她现在又忙,让我跟你去搭把手!” “哦,那走吧。” 柳诗雨跟在严初九后面,终于发现他一身大汗,衬衫后背都是湿的,不由有些纳闷。 他刚才在实验室里头干什么苦力活呢? 不过也懒得询问,反正跟自己没关系,最好就累死这渣男! …… 两人回到了平房。 二哥叶强此时正好骑着一辆三轮车,载着那两个蓝色大桶回来了。 严初九忙凑上去查看,发现桶盖原封原样,没有发生泄漏,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他就让叶强把三轮车开到下面码头,把两桶污水弄上了游艇的储物间。 放妥,还上了锁之后,严初九才回到上面,打发走了叶强后,招呼柳诗雨上车出发。 只是那辆角斗士已经空放了一个多星期,电池亏电了! 不管他怎么折腾,始终都打不着火。 严初九想着赶紧买菜做饭,这就让叶梓找汽修厂的人来修,自己则是骑上了桥本结衣那辆小电驴。 他见柳诗雨还杵在那儿发呆,这就催促,“上来啊,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市场吗?” 柳诗雨看着那辆不算宽敞的小电驴,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 要和这个恶魔挤在一辆车上,光是想想就让她浑身膈应。 但为了任务,她又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 “哦!” 柳诗雨咬牙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坐到后面。 双手紧抓住座位后方的金属架,身体尽可能往后仰,和严初九保持最大的距离。 严初九回头看一眼,见她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样子,心里有点无奈! 看来,这误会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了。 他也没磨叽,一拧电门,小电驴便晃晃悠悠地驶出了庄园…… 第1202章 一路跌跌撞撞到绝望 小电驴在飞速前行。 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旷神怡。 月牙屿的空气虽好,但还是没有家里的舒服。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屋,尽管金窝里藏着一大一小两个绝色俏佳人,但狗窝却藏着更多! 算了,这些没必要多说,否则评论区的单身狗会羡慕到绝望! 前往市场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柳诗雨手抓着金属架,全身几乎绷直,心情超级紧张。 一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差点就被这男人糟蹋了,心里对他既嫌恶又恐惧。 尽管当时只是差一丢丢,但那兵临城下的威胁感,至今仍在她的心里,在深深的脑海里。 现在却还要和他挤在同一辆电瓶车上面,这感觉怎么想怎么别扭。 二是因为这厮的车速实在太快了,小电驴开得像飞机一样,她的头发全部都被吹起来了! 幸好没穿裙子,不然这会儿就更尴尬了。 她也想不通,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电驴,速度竟然比女装摩托还快。 桥本结衣买了个跑车引擎装进去了吗? 其实并没有,就装了八块电池,有个隐藏的三档而已! 接受了严初九的血液后,桥本结衣不止很百变,还向往风一般的自由。 她也是跟安欣不熟,否则就加入机车党了。 …… 前行一阵之后,柳诗雨的脑袋突地一醒:这样僵下去是不行的。。 没法获取他的信任,从而登上游艇。 尽管初入社会,但柳诗雨也已经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演技远比能力重要! 哪怕心里MMP,脸上也要笑嘻嘻! 至少……要让他觉得自己对他没那么抵触,才能改善关系。 柳诗雨思虑再三,终于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拉近两人的距离。 毕竟,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老板……你的庄园,好大啊!” 严初九听到这个闷葫芦突然开口有些意外,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见她露出一脸讨好的表情。 看来她和阿安一样,终于悟了,识时务者才能多吃肉。 严初九喜欢有这种觉悟的女员工,稍微放了一点车速。 “原来的时候,庄园也没那么大的,后来跟养殖场合并了,就大了一倍不止!”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低头看了一眼。 不止庄园,原来的他也很普通,被招弟咬过之后,就变得非同一般! 前几天,见多识广的花姐都被吓到了! “哦,原来是这样!”柳诗雨轻轻应了一声,感觉话题又僵住了,搜肠刮肚才勉强补充了一句,“昨天我都差点迷路了。” 严初九微微笑了下,“熟悉了就好了,我看得出来,你的适应能力很强!” 柳诗雨觉得他此言差矣,自己的适应能力并不强! 现在风吹着他身上的气息钻入鼻子,她就感觉恶心,记忆也会翻涌起来。 聊这么两句,又没话了。 柳诗雨又纳闷起来,自己以前在学校能说会道,怎么到了这狗男人面前就变得笨嘴拙舌了呢? 严初九感觉冷了场,适时的又暖一下,“你在庄园上有什么不懂的事,多问问阿梓,她会带你的!” “好。”柳诗雨应了声,终于鼓起勇气,“老板……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我知道是误会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说出这话,她自己都感觉很虚伪! 然而为了完成表姨妈的嘱咐,为了获得父亲的医药费,也为了报自己被占便宜的仇,必须这样口是心非! 严初九听她提起这事,心里也很愧疚,“那个……昨晚我确实太冒失了,吓到你了。以后我不会了!” 柳诗雨听到他语气变得温和又诚恳,给自己暗暗点了个赞,这个猎物演得太成功了! 她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老板,那以后,请你多多关照了!” “嗯,好好给我干,我不会亏待……” 严初九话没说完,便发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坑,下意识地猛捏刹车。 “吱——!” 前行的小电驴突地一顿! 柳诗雨正暗中窃喜,抓着后面金属的手也有所松懈。 突如其来的急刹,让她不受控制地往前撞去! “卟!”一声闷响。 她的胸口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严初九的后背上,双手也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的腰。 严初九只觉得后背撞上一片柔软,腰间也被一双手臂紧紧箍住,同时还听到滋溜溜的吸气声! 他愣了一下,赶紧单脚撑地,稳住车身,“诗雨,你没事吧?” 柳诗雨瞬间涨红了脸,猛地松开手,像被烫到似的向后弹开,再次紧紧抓住了后座的金属架。 她有事,被撞得胸口发闷,还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羞辱和愤怒!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看到我说原谅了他,以为我好欺负,所以得寸进尺! 没错,绝对是这样! 柳心雨暗里恨得咬牙,表面艰难的装出大度,“没,我没事。” 小电驴重新上路。 严初九为了不给柳诗雨制造更恶劣的印象,闭紧了嘴,全神贯注地驾车! 他紧紧扶握着车把,盯着路面,试图避开每一个水洼和坑洞。 然而这一段没硬化的路面,被暴雨冲刷过后,不止坑坑洼洼,还满是泥泞,极为滑溜! 行进的过程,如同穿越布满陷阱的雷区。 不管严初九怎么小心谨慎,车轮还是不时掠过泥坑,溅起泥水的同时,车身颠簸摇晃! 他也不可避免地频繁点刹、急刹以保持平衡。 柳诗雨为了不摔下去,一手死死抓着后面的金属架,另一手拽住严初九的衣服,试图在两人之间维持那可怜的一点空隙。 然而身材丰满,前凸后翘的她,在如此狭窄空间里,能拉开的距离有限,根本抵不住突如其来的抑扬顿挫。 有些优势,在某种时候反而成了累赘! “呀!” 当又一个深坑时,严初九猛地捏紧刹车。 柳诗雨惊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冲,结结实实再次地撞到那坚实的后背上! 撞击的力道,让她感觉自己都扁了。 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弹回,脸颊滚烫,心里骂了严初九一千遍。 严初九感受到后背像被海浪推着,一波未止又起一波,也是叫苦不迭。 他真不是故意的。 这路况实在太糟糕了。 车技精湛如他这样的老司机也难以把控! 严初九能感觉到身后女孩浑身散发出的羞愤和怒气,仿佛火焰在背后灼烧着自己。 “那个,这段路有点难走,你再忍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严初九试图解释,声音干巴巴的。 柳诗雨咬着唇,什么都不说。 忍,我忍你个大头鬼! 装得好像比我还难受的样子! 我看你不知道多嗨屁,刹车捏得多过瘾! 不把D撞成A,你都不愿罢休呢! 第1203章 从D到A 接下来的路程,对两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严初九精神高度紧张,开车开得像排雷一般。 柳诗雨则感觉这哪里是去买菜,简直就是在做‘缓冲与撞击’物理实验。 悲哀的是,她就是那个实验体! 身体每一次不受控制的往前撞,对严初九的恶感就不停+1,+1,+1…… 她之前勉强装出来的那点缓和姿态,早已经消散殆尽,只剩下压抑的怒火和报复的决心。 …… 好不容易,小电驴终于驶上了平整的水泥路。 两人不约而同的大松了一口气,柳诗雨更是如蒙大赦。 再这么摇摇晃晃,碰碰撞撞下去,她恐怕要去叶梓那儿申请个工伤……不,现在就很需要了。 严初九虽然没有回头,可是也感觉到了后背那充满怨念的目光。 然而他也没办法,这真不是他想的! 实在是之前的台风暴雨太大,导致的路况糟糕透顶! 柳诗雨重新调整姿势,努力和他拉开距离,有点想伸手去安抚自己闷痛的胸口,可又怕被发现,只能咬牙忍着。。 沉默,更尴尬的沉默,笼罩着剩下的路程。 十来分钟的行程,两人像是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到了市场,严初九停好车后,看了眼脸色不佳的柳诗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到了,我们进去吧。” …… 市场内的气氛,和两人的沉默恰好相反! 上午十点出头,这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对于市场内的摊主而言,严初九已经是熟客,甚至可说是大主顾! 因为不管他买什么,往往都比普通人多,堪称菜市场的散财童子。 卖牛肉的荣叔首先打招呼,“小九,来了?今天的牛肉比你的小姨还靓哦!” 严初九看了一眼那牛肉,红得发紫。 这么会说话是吧? 不买! 卖猪肉的光头昆赔着笑的问,“九哥,排骨不错,要不要给你来几斤?” 这大哥倒是可以的。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一直钟情于隔壁婶儿,对,就权叔在世的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了。 每回黄湘儿来买肉,他都白送些猪肝,粉肠类的下水。 这么痴情是吧? 也不买! “初九!”海鲜档老板娘更是热情,直接走出来拉他的手,“我今天的蟹很新鲜,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说的什么虎狼之词,北方的朋友不懂,南方的小可爱很容易误会的。 严初九一脸嫌弃,二话不说就进了她的海鲜档口。 柳诗雨没有进去,胸口很闷,怨气很重,留在外面生闷气。 …… 老板娘今天的蟹确实很新鲜,生猛得要从盆里爬出来咬人。 严初九的手指刚伸进去,差点就被嵌住了。 在他挑蟹的时候,老板娘好奇的问,“初九,这几天我去你养殖场送饲料,怎么都没看见你?又出海去了?” “没有!”严初九微微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得了重感冒,在庄园里躺了好几天!” “这样啊,你现在那么有钱,可得多保重身体啊!否则就有别人花你的钱,娶你的小姨了。” 这话就明显就有点戳铁了老心! 小姨别人不娶,也轮不到自己啊! 严初九突然也不想买她的蟹了。 花蟹,嘴里尽吐白泡泡,看着就不好吃! “初九!”老板娘却是拉着他说起了八卦,“你这些天没回来,可是错过好戏了!”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什么好戏?” “你还不知道吗?那个黄宝贵和严芬英搅和在一起了,他们跑到海堤上,在车里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黄仁志逮了个正着!” 严初九佯装头回听到的样子,睁大眼睛一脸夸张的表情,“这么刺激啊?” “可不嘛,当时黄宝贵被黄仁志打得可惨了,据说当场就打掉两颗牙,三条腿都废了,不过黄仁志也没落着好,第二天就被帽子叔叔抓走了,至今也没回来。” 严初九摇头感叹,“看来打架真没好处啊,打输了上医院,打赢了进派出所!” 老板娘那在旁边始终没出声的老公突然插了一句嘴,“可不是嘛,初九,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可千万别冲动,记得要忍……” “啪~”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老板娘一记嘴巴子打了过去,“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这种事轮得到你,也轮不到初九。” “对对对!”她老公这才醒觉说错话,连连点头,“轮到我也不……诶,这事可不能轮到我啊!” 严初九被这夫妻俩弄得哭笑不得,“那黄宝贵和严芬英现在怎样了?” 老板娘摇头,“不知道啊,出了那事后,他们就人间蒸发了似的,谁都没见着他们了!” 严初九又打听了一下,没问到别的情况,这就买了几斤花蟹,几斤大虾,几斤八爪鱼……离开了。 柳诗雨一直站在档口外面,没有进去,自然也没有听到有关她表姨妈的八卦。 之后的时间,她默默地跟在严初九身后,不说话,也不做事,像个跟着来看戏的尾随观众。 一直到看见严初九手上拎得袋子越来越多,多到快拿不下了,这才记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赶紧上前接过一些。 在买焖红烧肉的香料时,严初九停在一个摊位前,拿起一块八角闻起来。 柳诗雨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天人交战。 表姨妈的任务,只完成了一丢丢。 受伤的女人,还有那个紫檀盒子,连影子都没看见。 表姨妈可是说了,人和东西很可能都在游艇上。 想要上游艇,那就得跟严初九拉近关系,获得他的信任,否则别说上游艇,码头都别想靠近。 刚才他和叶强搬那个桶上游艇的时候,就让她在平房那儿待着等。 柳诗雨想到艰巨的任务,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清醒些。 不能意气用事,为了爸爸的医药费,拼了!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柳诗雨深吸一口气,张嘴试图打破僵局,“老板……你那艘游艇,看起来好漂亮啊。” 三个多亿的游艇,自然漂亮! 不过严初九没有在自己员工面前装笔的习惯,随口回应,“还行吧!” 柳诗雨鼓起勇气追问:“那……平时我干活累了,可以上去看看风景吗?” 严初九这才转过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这姑娘刚才还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样子,怎么突然对游艇感兴趣了? 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是女孩对新鲜事物的好奇。 “那游艇现在乱七八糟的!”他一边付钱一边说,“等哪天有空收拾干净了再说吧。” 没有直接答应,但也没有明确拒绝。 柳诗雨心里一沉,感觉希望渺茫! 以前在学校她拒绝那些追求者的时候用的就是敷衍三连:现在不行,以后再说,看你表现! 她怕引起严初九的怀疑,不敢再追问,只能低低地“哦”了一声,再次沉默下来。 买完所有东西,小电驴的脚踏板上都堆满了食材。 不止如此,柳诗雨的两只手也拎了不少装肉装菜的塑胶袋子。 这下,她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刚才来的时候,她手上没有提东西,还可以扶着金属架,多少抵挡一下。 现在完全腾不出手,那岂不是真的要从D变成A? 第1204章 一顿饭收买不了我 人的一生要闯漫长路,孤身走遍千山万尺土。 通俗一点理解:那就是打工人的路,一步一个坑,只要抗揍,就能熬到最后! 路是自己选的,柳诗雨已经做好了艰苦的心理准备,哪怕撞出眼泪也要走下去。 谁曾想严初九回程的时候,绕了好大一圈,避开了那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从养殖场大门那边回到庄园。 这下,柳诗雨反倒是被整不会了。 这河里吗? 完全不符合他在自己心中小可爱+老绅士的人设啊! 哼,他肯定是自己也怕才摔倒,所以才绕这么远,绝不是怕占我的便宜! 对,没错,他才不是那样的好人! 他要是好人,我这胸是被鬼撞的啊? 柳诗雨这样一想,心里对“卧底任务”就没有丁点负担了。 对付坏人,用什么手段都不算过分。 严初九却没管她在想什么,已经快十一点了,再不赶紧做饭就来不及了。 叶梓见这个钟点,也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进厨房给他打下手。 柳诗雨原本想回玻璃花房,却被叶梓叫住了。 “师妹,你也来学学,老板的手艺可不是轻易能见识到的。” 柳诗雨不太想学,哪怕她不怎么会做饭。 因为表姨妈曾对她说过:你只要愿意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学得越多,干得就越多。 以前她觉得这是毒鸡汤,后来却发现是事实。 当时她还问表姨妈,别人不是都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吗? 表姨妈对此嗤之以鼻,说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别的都不用,够梢就行了。 柳诗雨问她该怎么个梢法,她又不说了。 结果柳诗雨就两头不到岸,既不会做饭,也不会梢。 在叶梓的坚持下,柳诗雨终于还是留了下来,但她只做些洗菜、剥蒜之类的边缘工作,尽可能离严初九远一些。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稍微靠近他一点都要吃大亏。 严初九系上围裙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都不同了,俨然米其林大厨似的。 切菜的时候刀工利落,切出来的肉也好,瓜也罢,每一块都像精心测量过似的均匀。 炒菜的时候动作行云流水,姜蒜放入热油中爆香,腌制好的肉紧随而下,滋啦声中香气瞬间爆发! 大火猛炒之后,下入切好的青辣椒! 仅一会儿功夫,一道看起来就好吃的青椒炒牛肉就做好了! 红烧肉则是一回来就开始弄了,这会儿早就从铁锅转到砂锅里慢炖,随着咕嘟的蒸气冒出,香味也在厨房飘散。 清蒸鱼的火候,被他拿捏得恰到好处。 鱼肉被筷子一撩就要散开的样子,比她某处肌肤还要滑嫩。 淋上蒸鱼豉油后,再浇上滚烫的热油,那鲜美的味道馋得招妹都叫唤了起来。 柳诗雨看着严初九认真的忙碌,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下来。 他随手用胳膊擦了一下,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锅铲与菜肴之间。 这一刻,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专注沉稳,竟然让她对这男人的恶感减轻了几分。 抛开老涩批不谈,至少在做菜这件事情上,他是认真的。 随着各式菜肴新鲜出锅,厨房里香气弥漫,勾得人口舌生津。 柳诗雨对严初九这个人怎样不说,但对他做出来的菜,却忍不住偷偷咽了几次口水。 这个男人的厨艺,和他的车技一样让人印象深刻啊! 叶梓看着严初九,眼中却满是欣赏与骄傲,时不时递上需要的调料,配合默契,那爱慕的眼光毫不掩饰,几欲拉丝。 “师妹,看到没有?老板这手红烧肉,可是正宗客家口味,外面大酒店吃不到的!” 柳诗雨低低“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她有点搞不明白,明明就是个老涩批,怎么那么会做饭呢? 难道就是要老涩批,才更懂得深入调味,拿捏火候? …… 中午的迎新宴,在庄园上的凉棚下开席。 白切鸡,红焖肉,清蒸石斑,白灼大虾,姜葱炒螃蟹,酱爆八爪鱼……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了满满一大桌,阵容堪比满汉全席的乡村精简版! 叶坚叶强带着几个保安,叶梓领着柳诗雨以及另外两个女工,加上严初九和桥本结衣! 总共十二个人,坐了一大桌。 严初九看着自己的队伍变得如此壮大,心里多少有些骄傲。 要知道自己刚接手庄园的时候,只是一个人吃饭,干活,和招妹谈心。 从孤家寡人到前呼后拥,一路走来,实在是……不算辛苦,但也不太容易。 严初九感慨着笑了笑,端起了杯子。 “欢迎大家加入庄园,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另一个家。别的不敢说,只要大伙用心给我干,我严初九保证,绝不会亏待大家!来,一起碰一个,祝我们越来越好!” “干杯!” 气氛热烈起来,大家举杯相碰,然后纷纷起筷。 菜肴入口,众人的赞叹声也此起彼伏。 “哇!老板,你这红烧肉绝了!” “这鱼也很好吃,太鲜了!” “万万没想到,老板你的手艺这么好!” “……” 不是拍马屁,是真心觉得好吃。 他们这个老板,做甩手掌柜太浪费了,应该天天下厨。 严初九笑着招呼大家多吃点,内心也是很自豪的。 毕竟他这手艺,上能安抚姐姐们的胃,下能……总之就是深入人心的本事。 柳诗雨默默吃着饭,菜肴的美味确实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原本因为心事重重而没什么胃口,此刻却在美食的攻势下,毫无招架之力。 尤其是那道红烧肉,肥而不腻,咸甜适中,相当下饭,不知不觉就吃了两碗。 说好的保持警惕,结果胃先投了降!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正和叶梓说话的严初九,心情相当复杂。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表姨妈说的那样一无是处,至少……他做饭真的很好吃。 可是,一想到他昨晚和今早的所作所为,那点刚升起的好感又瞬间被压了下去。 绝不能因为一顿饭,就忘了之前受过的伤,现在胸还有点闷闷的疼呢! 桥本结衣坐在柳诗雨旁边,秉着照顾新人的原则,主动给她夹了块鸡翅。 “诗雨,尝尝这个,我哥做的可乐鸡翅也是一绝哦。” 柳诗雨低声道谢:“谢谢桥本小姐。” “叫我结衣就好啦。” 桥本结衣笑容甜美,很有感染力。 这笑容甜的,让柳诗雨怀疑她是不是吃了严初九特制的糖分! 叶梓也笑着问她,“师妹,感觉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嗯,很好吃。”柳诗雨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板……你平时经常下厨吗?” 严初九笑着应了一句,“只要有空就会。我喜欢看大家胃口大开的吃我做的饭!” 柳诗雨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有点发寒。 尽管笑得灿烂,可是牙缝夹着肉丝。 今天早上,自己就是被这样一张嘴啃来啃去。 心理的阴影,瞬间覆盖了刚涌起的丁点好感。 一时间,柳诗雨突然就没胃口了,放下了筷子,反正也吃饱了。 叶梓给她盛了一碗汤,“师妹,其实老板他,对自己人真的没话说!” 叶梓觉得自己这话并不夸张,完全就是事实。 自从加入庄园之后,老板对自己照顾得相当到位,从里到外,无微不至。 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又或是别的,通通都给得满满的! 如果可以,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愿意给他当牛做马! 柳诗雨低下头,浅尝着碗里的汤,没有再接话。 对自己人没话说? 那自己现在,算是“自己人”吗? 似乎,还差很远吧! 游艇都上不去呢! 第1205章 盒子里的秘密 饭后,众人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忙活去了。 在叶梓等人收拾碗筷的时候,严初九打了个哈欠说,“阿梓,我有点困,上游艇睡个午觉。没什么急事别叫我。” 叶梓点头,“好,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一旁默默擦桌子的柳诗雨听到他要上船,心里直跳 。 她很想跟上去,看看游艇上到底还有没有别人。 然而她现在和严初九的关系搞得很僵,根本找不到理由和他一起上去。 她总不能说:老板,我怀疑你金屋藏娇,麻烦你带我上去检查一下吧! 不过再想想,她又觉得自己犯傻。 想上游艇的话,何必跟他一起,又何必大白天呢! 等到了夜里,庄园没人的时候,自己不是想上就上吗? …… 严初九上游艇之后,进了主卧,关上了门! 不过说困的他并没有躺到床上变猪,反倒是将那张床垫掀了开来。 这张承载过无数“风雨”和“故事”的床,此刻又要见证新的秘密。 是的,没有午休习惯的他并不困,只是找个借口上来拿安欣藏起来的那个盒子罢了! 这张自己会动,还能调节不同模式的床下面不是空的,里面有精密的机械,有马达,转轴,弹簧……等等零部件构成。 在这些东西的侧边,还有个独立的电箱。 严初九忙拿来螺丝刀,将电箱拆了开来。 没费多大的功夫,电箱的盖子就被打开了,里面赫然藏着一个盒子。 盒子不大,尺寸就普通的相框大小,上面还有一把精巧结实的小锁。 严初九现在虽然已经算是个开锁师傅,开过很多不同质地的锁,但眼前这种他明显是开不了的。 不过没关系,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硬来! 他去找来一把锤子,用力的砸了下去! “砰”一声响,锁头应声而开。 严初九打开盒子之后,里面的东西也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首先映入眼帘并不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珠,而是一张发黄的老相片,那种拍立得相机拍出来的。 相片里面有一男一女。 男的赫然是年轻时候的黄富贵。 他穿着当时流行的喇叭裤,戴着墨镜,叼着烟,一手搂着个女人,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个女人也打扮时髦,浓妆艳抹,嘴唇涂得像吸血鬼,笑得花枝招展,无比灿烂。 两人的面前,还有一大堆粉红色的钞票。 看那高度与厚度,没有一千万,也有八百万。 严初九定睛看看女人面容,发现她竟与安欣有几分神似。 这是……安欣的母亲杜文珍? 不,这应该是她母亲的孪生姐妹杜文娟! 那么,问题来了。 两人能勾肩搭背,亲密无间的拍照,那绝不是普通朋友关系。 纵然不是恋人,也有着关张之义! 这关系,恐不比自己和叶梓,毕瑾,黄若溪……等浅多少。 严初九拿着相片看了一阵后放了下来,然后又去看下面的东西。 盒子里面还有一个手写的笔记本,里面记着时间,地点,人名,以及金额。 这是他做生意的账本吗? 不,应该是贿赂别人的记录。 笔记本上记录内容的时间,跨度很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 涉及的人员五花八门,有相关部门的小头目,有银行信贷科的负责人,甚至还有几个……严初九也知道的人。 有的是为了拿地,有的是为了贷款,有的是为了打通某些关节,还有一些记录语焉不详,但金额巨大。 “这个老狐狸……” 严初九喃喃自语,越看越是心惊,因为类似的记录有近百条之多。 黄富贵能从村里走进市里,并挤进海源十大首富之列,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笔记本简直就是一本“护身符”,记录了他编织关系网的每一笔投资。 严初九看完笔记本之后,发现箱底还有一堆小小的内存卡。 严初九忙找来读卡器,想要查看里面的内容,结果却发现通通都加了密,无法读取。 看着这些加密的内存卡,严初九眉头紧锁。 直觉告诉他,这些内存卡里记录的东西,恐怕比那个笔记本更致命,否则黄富贵不会上天入地的要把安欣找出来。 毕竟只是一张相片,一个记录本的话,很难对他构成致命的威胁。 严初九在盒子里翻找了一下,除了这些东西,再没有其它。 现在的关键,就是破译内存卡的密码,读取里面的内容。 然而严初九对电脑一窍不通,连重装个系统都不会,哪懂那么高端的破解技术。 他立即就想找个电脑高手来破译内存卡,但翻遍脑海,没有这样的朋友,尤其是信得过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卫星电话打给了安欣。 安欣得知盒子里装得是什么后,十分激动,然后展开了分析。 “初九,这么看的话,黄富贵跟杜文娟的关系,绝不会浅,纵然不是情侣,也是一种各取所需合作关系。” “嗯!”严初九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相片,对此很是赞同! 黄富贵揽着杜文娟的那只手,不是在腰上,而是更高的位置。 关系浅的男女,手怎么会放在那么敏感的位置进行自拍,而且还是在一大堆钞票面前。 安欣继续分析,“照你对相片的描述,我猜想当时他们肯定是赚了一大笔钱,高兴之下才拍了这张照片! 严初九点头,“没错,两人都笑得像煮熟狗头一样,相当开心!”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黄富贵跟我妈的死,以及你父母的事,脱不了干系?” “有这种可能,就算没有,他恐怕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严初九缓缓的说,“看来我们无法避免的要跟黄富贵拼一下了!” 安欣忍不住问,“可是我们跟他拼,有那个实力吗?” 严初九被问着了。 他现在所拥有的资产,看起来好像很多,在东湾村后生一辈中,已经属于遥遥领先。 只是相比于黄富贵,那就差得远了。 有人说早在十年前,黄富贵的身家已经过十亿! 严初九现在的人脉关系,似乎也不少,古董大亨,粤省老船王…… 然而他也没法像黄富贵那样,想让什么部门查他就让什么部门来。 严初九现在的手下班底,看着坐满了一桌,但加起来也不够人家黄富贵一碟炒。 总的来说,一个字就能概括他现在的情况:势单力薄! 安欣自然也知道他的忧虑,在电话那头安抚他。 “初九,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不算强,但也没有关系,打不过就智取,惹不起就阴他,何况他已经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了。” 说到把柄,严初九不由看向了手上的东西。 相片证明不了什么,笔记本也只是一个记录,在法庭上未必能成为证据。 最为有用的,很可能是内存卡里的内容。 可问题是……他打不开。 “初九,那些加密的内存卡,你别着急,先小心收好,等我从月牙屿回去再说!” 严初九有些意外,“你有办法?” “嗯!” 得到安欣肯定的回答,严初九的心头微松,“那行,我把岸上这些事情尽快处理好,然后去接你!” “你要万事小心。” “知道了!” 第1206章 家的温暖,我知道 严初九挂断了电话之后,将照片、笔记本和内存卡小心的贴身收好。 紫檀盒子是个没用的东西,反倒是个显眼包,藏在哪儿都不安全。 既然留着是个祸害,索性就毁尸灭迹! 他弄了点汽油,放进铁桶里一把火烧了。 一切处理妥当后,他心大的在游艇上睡了一觉。 睡醒了,这才下船准备回家。 上岸已经一天一夜,可他还没回过家,没看到日思夜想的小姨。 是的,在月牙屿上,他虽然想念其余的女朋友,但心里面最牵挂的还是自己的小姨。 …… 整个下午,柳诗雨都感觉胸口闷闷的。 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上午碰碰车造成的,还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事,反正就不太舒服。 跟着叶梓在玻璃花房里学习嫁接的时候,她也总是心不在焉。 她的目光,时不时看向码头方向的游艇! 它静静地停泊在那里,像一头沉睡的巨兽,既诱惑她,也让她畏惧。 看了一阵之后,她发现游艇上面升起了一点烟雾,似乎有人在烧什么东西! 是严初九吗? 他在烧什么? 船上真的藏了个女人吗? 那个紫檀盒子到底在哪儿? 走神之下,她手上的活不由就停了下来。 叶梓看出了她的不在状态,以为她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也可以理解! 一个涉世不深、未经人事的女孩,突然遭遇这种几乎是未遂的事件! 情绪没有崩溃,还能正常工作,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为了避免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叶梓没有提这茬,只是体贴的问,“师妹,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没,没有。”柳诗雨慌忙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只是还有点……有点不太习惯。” “慢慢来,不要着急。”叶梓十分包容地笑笑,然后告诉她,“师妹,老屋那边的房间,我已经帮你收拾好了,等会儿下班你就可以搬过去。” 柳诗雨听得的心头猛地一紧。 回老屋? 那自己晚上还怎么上游艇? “叶师姐,”柳诗雨急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能不能今晚还住在平房?” 叶梓愣了一下,差点就想问一句:你不怕老板今晚又卷土重来吗? 柳诗雨见她脸上浮起诧异之色,忙又解释,“我,我有点认床,昨晚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平房这边,又要搬,我,我……” 这理由有点勉强,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那我等下问问老板吧!” 严初九不在的时候,叶梓可以做一点主,但他现在已经回来了,那凡事就得由他说了才算。 万一答应了让柳诗雨今晚继续住在平房,老板又带个女朋友回来幽会呢? 那岂不是又要翻车? 恰好这个时候,严初九从游艇上下来了。 叶梓就对柳诗雨说,“师妹,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问。” “好,麻烦叶师姐了!” 叶梓跑出玻璃花房,拦住准备回家的严初九,将柳诗雨的要求说了一遍。 严初九对此无所谓,反正今晚他打算在家住,好好陪陪小姨,所以痛快的答应了,然后开着已经叫人来修好的角斗士回家。 叶梓则是回到玻璃花房,“师妹,老板说可以,不过你一个人怕不怕?要不要我陪着你?” “不用不用!”柳诗雨连连摆手,生怕叶梓留下,“我习惯一个人睡,没问题的。” “那好吧!晚上记得一定将门上反锁!” 叶梓最后又叮嘱一句,老板或许不会再走错门,但保安就比较难说。 柳诗雨重重点头,心里却在想着,今晚必须上去游艇去好好搜索。 表姨妈下午已经发来一条信息,说她只要确定游艇上有没有一个受伤的女人,就把答应的另一万块钱给她打过来。 …… 严初九驾驶着修好的角斗士,驶离庄园,朝着东湾村家的方向开去。 离家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发迫切。 脑海里浮现出小姨温柔又带着些许嗔怪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那栋熟悉的平房静静伫立在晚霞的余晖中。 严初九推门下车,还没进屋,就闻到了从里面传出姜蒜蒸咸鱼的味道。 注重饮食健康的现代人,已经很少人吃咸鱼了,说是太咸,对肾不好。 严初九却十分怀念这种味道。 小时候,一块咸鱼能送一碗饭。 他走进屋后,轻喊一声,“小姨,我回来了!” 正在厨房忙碌的苏月清刚开始以为听错了耳朵,迟疑的探出身来。 待看到真是严初九回来了,眼中瞬间绽放出喜悦的光芒! 不过只是是一瞬喜色后,她又故意板起脸,“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被台风刮走了呢!” 只是话虽这么说,她却快步走上前来,仔细端详严初九,显然是想看他是不是零部件齐全的回来。 一通查看,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又瘦了,还黑……咦,变白了呢!” 严初九看着她眼神满是关切,心里暖融融的,“想小姨做的饭,能不瘦吗?外面的山珍海味,哪有我姨做的家常菜香。” “油嘴滑舌!” 苏月清轻啐一口,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伸手替他拍打了一下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个臭家伙,我都不知道你今天要回来,就蒸了个咸鱼!我得重新煲饭,多做几个菜,要不然不够你这个饭桶吃!” 当苏月清要转身去忙活,甚至准备杀鸡的时候,严初九却握住她的手。 “小姨,我不在家,你有好好做饭吃吗?” 苏月清心里有些发慌,“有,当然有!” 其实严初九不在家,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严初九走了七天,她正经饭一顿也没做过,顿顿都是和黄湘儿拼团叫外卖。 黄湘儿今晚实在受不了那几乎是一个味的外卖了,逃回娘家去蹭饭。 苏月清没人拼团,只好蒸了咸鱼,煲了饭。 她见严初九这会儿握住自己的手后,就像黏在上面似的不松开,脸颊微热,嗔怪地瞪他一眼。 “放手呀,一身汗臭味,快去洗个澡!” 严初九非但没放,反而稍稍用力,“小姨,我很想你呢!让我抱一下!” 这话,让苏月清的心猛地一跳,挣扎的力道瞬间消散,低声轻骂,“抱你个死人头啊,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她的话没说完,严初九已经霸道的抱住了她! 坚实又温暖的胸膛,已经让她的头脑瞬间变得空白,想说什么都忘了。 第1207章 妹纸,你没按套路来 严初九没有别的意思,仅仅只是出于对唯一亲人的牵挂与思念,所以才想抱她。 小姨的怀抱,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能自动屏蔽所有套路的温暖港湾 轻轻拥了一下,他就放开了。 苏月清顿时有种畅然若失的感觉! 其实如果可以,她还想再抱多一会儿的。 严初九放开她后,并没有去洗澡,反倒转身走了出去,从车上拿下带回来的东西。 这一趟从月牙屿回来,周海陆和花姐仍往他的船上塞了不少岛上的土特产。 螺肉,干贝,海参,鲍鱼,虾干,龙须菜,石花菜…… 苏月清看着他献宝似的一样一样展示,那架势像极了过年从老家返城的打工人,眼底的笑意就更深了些。 同时她还注意到,严初九眉宇间似乎比离开时更添了几分沉稳,仿佛经历了一场蜕变似的。 一时间,苏月清就有些纳闷。 男孩往往要比女孩慢熟,让他们成长的最好办法,就是经历一段感情。 月牙屿上除了这些海产干货,难道还有美人鱼? 否则他上哪儿经历去? 半天之后,她才终于催促,“行了行了,小祖宗,我知道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了,先去洗澡吧!” 严初九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向浴室。 关上门,脱下衣服后,他并没有打开热水器,而是习惯性的玩起了手机。 现代年轻人洗澡的标配三件套:热水,沐浴露,手机! 第一时间自然就给正牌女友李美琪发去了视频邀请。 李美琪几乎是秒接,屏幕上现出她充满惊喜的小脸,“向凹凸,你回到陆地了?” “嗯,今天刚到家!” 严初九见她那头的背景是在家里,旁边也没有别人,这就将镜头拉得远一些,照到自己身上。 “妹纸,你看看我是胖了还是瘦了?” “我看看!” 镜头里突然闯进了一张女孩的脸,赫然是古董行的员工阿娇。 看清楚手机里的画面后,阿娇目瞪口呆,嘴巴直接张成了O型! 店长的手机福利实在太大了,这根本不是她免费可以看的。 严初九也反应不过来,直直地愣在那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阿娇在那边一边叫,一边连声道歉。 严初九不知该如何应对,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 这,这叫什么事呢? 回来之后动不动就是社死现场啊! …… 过了一会儿后,李美琪又给他打了回来。 严初九定定心神,深吸一口气才接通,但也不敢把摄像头对着自己了,万一阿娇还在呢! 视频接通,那头的李美琪已经进了房间,他才终于将摄像头调转。 李美琪看到他窘迫的神色,不由就笑了起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秀身材!这下被看光了吧?” 小九委屈无法说,脑袋早已缩。 “我这不是……就想给你一个人检阅一下嘛。谁知道还有潜伏哨。” “好了,没事!”李美琪忍着笑,轻声安抚他,“明天我替你扣阿娇的工资哈!” 严初九觉得扣工资根本安抚不了自己,让阿娇给自己看回来还差不多。 “我今晚和古董行的小姐妹聚餐,在家里打火锅呢!阿娇她们全都在!” “哦!”严初九闷闷的应一句,“那打扰了,你继续吧!” 李美琪啼笑皆非的瞪他一眼,“打扰什么打扰,跟她们聚餐有我和你打电话这么重要吗?赶紧的,让我继续检阅!” 严初九无奈,只好把镜头拉远一点。 李美琪认真仔细的看了一通后,压低声音,“……看起来,好像是更结实了呢!” 严初九立刻顺杆爬,“那当然,心里装着你,每天都在做负重思念训练,能不长肌肉嘛。” 情话虽土,但对付女友管用就行! “少来!”李美琪心里甜丝丝的,为了避免自己冲动之下扔了一班小姐妹去找他,这就要求,“好了好了,检阅完了,大圣你先把兵器收起来吧!” 严初九这才拉近了镜头,缠着她问,“妹纸,那……你想我没?” 李美琪看着屏幕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心跳更快了些,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想了……” 严初九故意逗她,“没听清?” “想了想了!”李美琪羞恼地提高了点音量,随即又赶紧压低,“行了吧!你个烦人精!” 严初九心满意足地笑了,“这还差不多。我也想你,比想小姨做的红烧肉还想。” 李美琪被他的比喻弄得哭笑不得,“你就知道吃!” 严初九嬉皮笑脸,“谁让你这么美味可口呢!” 李美琪定睛看看,发现他心口如一,肃然起敬,脸就不由红了起来。 “向凹凸,你不要再跟我谈情说爱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严初九见她突然变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响。 妹纸该不会是……中招了吧? 恐怕就是了,要知道和她驾车,从没系过安全带的。 严初九吸了口气,做足要当爸爸的心理建设后才问,“什么坏消息!” 李美琪告诉他,“黄金的价格跌了!” 严初九愕然,“吓得我裤子都要穿上了,你跟我说这个?” 李美琪疑问,“要不然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严初九干笑一声没有回答,他自然不太好意思说我以为自己要喜当爹呢! 尽管已经踏上了渣男的这条不归路,但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的,总不能因为怕负责任就不负责任吧!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不一定就是耍流氓! 想就去做,别等回头看的时候,你对得起所有女人,唯独对不起风华正茂的自己! 正在他走神的时候,李美琪又补充,“黄金不止跌了,还是连跌,昨天跌三个多点,今天跌一个多点,两天就没了将五个多点。” “这……” 严初九算了算,自己交给她的那批黄金,市值是一亿出头,跌五个多点,也只是没了五六百万。 尽管亏得有点肉疼,但如今财大器粗,他也亏得起。 “妹纸,没事,做生意这种事情就是有亏有赚的……” 李美琪点点头,“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严初九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来了来了,这回才是说中招的事情。 女孩总是把怀孕当喜讯来宣布的,以为这是件多好的事情一样。 严初九再次深吸一口气,“好,你说!” 李美琪看看他的表情,先打起了预防针,“你先答应我,听完之后别激动啊!” 严初九苦笑,恐怕就是自己猜的那样了,那一会儿得让小姨准备奶粉,止尿片之类的东西了。 他甚至开始脑补以后的场面了:一手抱娃胳膊夹奶瓶,另一手握着钓竿钓鱼,旁边还配着BGM:爸爸的爸爸叫爸爸! 那面画太美,简直不敢看啊! “嗯,我不激动!”严初九努力平定心神,“你说吧!” “那你听好了啊!”李美琪凑近了屏幕一些,压低声音说,“我把你交给我托管的那批黄金卖了,赚了将近三千万。” 严初九瞬间睁大了眼睛,完全反应不过来了。 大脑CPU再次过载,今日第二次遭遇人生急转弯。 李美琪见他呆住了,笑得笑得前仰后合,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严初九确实意外,也有点惊喜,可是……这跟他猜的完全不一样啊! 我都准备好带娃了,你却让我准备数钱?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第1208章 妹纸的套路 “妹纸,你怎么完全不按正常套路出牌啊?” 李美琪听到他这样说,一脸无辜,“正常套路是哪条路呢?”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坦白还是坦白的告诉她,“我以为你说的好消息,是我要做爸爸了呢!” 李美琪愣了下后,声音也低了下来,“你每次……不是都有做吗?” 严初九狂汗,原以为自己是东湾村车神,结果妹纸才是隐藏赛道女王! 果然最高端的猎人,往往以女朋友的形式出现! “放心啦!”李美琪微微摇头,给他吃了一剂定心丸,“每次见你我都……反正绝不会有的啦!” 严初九松了口气,然后又纳闷的问,“你不是说黄金跌了吗?怎么还赚三千万呢?” 李美琪脸上又有了笑容,“它只是这几天跌,可前一段时间是涨的,而且是猛涨,几乎每天都涨一两个点,有的时候甚至是三四个点。涨得我心惊胆颤的。” 前些天,她看着黄金价格不停往上蹦,比看严初九的腹肌还让她心跳加速。 最后实在不行了,才选择投降! 严初九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他的商业逻辑很简单:从源头工厂(大海)取货,然后直接售卖。 对于李美琪的这种资本游戏,他别说玩,想搞明白都很难。 李美琪明显想让他多长一些知识,这就展开细说起来。 “我接下你那批黄金的当日价是814元左右,后面因为降息,又什么税的问题,它一直涨,涨到了将近1000元,然后开始出现回落震荡,我在960左右看着情况不妙的样子,就提前卖了。” 严初九虽然不太聪明,想了想也恍然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你,总共还是赚了十几个点! 李美琪扬起两根青葱玉白的手指,“确切的说是赚了二十多个点!” 严初九算了算后,难以置信的问,“这么短的时间,你真就空手套白狼的赚了三千万!” 李美琪又笑了,纠正他,“更准确一点说是四千万。第一批从你那接过来黄金,我一直押着没交给老头,直到前两天的时候,才和你那批一并出手!” “厉害了,我的妹!” 严初九不由得向她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最赚钱的事情不是钓鱼,而是找个会赚钱的女朋友。 好,这样的女朋友,要多来几个,让我软饭硬吃! 李美琪被他夸了,心里高兴,嘴上却还谦虚。 “不过那些财经大咖说黄金在震荡之后,还可能会涨,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卖飞,但已经赚那么多了,还是落袋为安比较稳妥。” 严初九深以为然,“那是,市场瞬息万变,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好的,我今天去买海鲜,价格就降了一小半呢!” 李美琪去找来了一个计算机,“向凹凸,亲兄弟明算账,我们就算是情侣,也要先把账算清楚哦!” “行,你算吧!” 严初九点了点头,情侣之间,有时候谈钱并不伤感情,只会合作共赢,虽然评论区的小可爱从没有这种时候。 他们连对象都没有,还怎么谈钱? 李美琪五指连弹,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灵活得像在弹一首致富交响曲。 严初九看着她认真专注的样子,感觉格外迷人。 男人其实就喜欢看女人的两样东西:正经的样子,和不正经的样子! 偏偏李美琪这两个样子都有! 一阵之后,李美琪告诉他,“向凹凸,你的本金,加上后面的对半分成,你总共有一亿二千万左右在我这儿。” 严初九听得有点高兴,因为当时把黄金交给她的时候,市值也就一亿出头,这么短的时间,帮自己赚了一千多万。 这波操作,堪称神之一手! 李美琪算完账后又问他,“向凹凸,你现在是要把钱提走,还是留在我这儿,让我帮你理财。” 严初九有点好奇的问,“怎么个理法呢?又买黄金吗?” “黄金回调到低位的时候,我会考虑买回来的。但这只是其中一种理财,还有很多别的途径,比如古董,比如老头那要搞的项目,反正我看到有把握的投资机会,就会出手。” 严初九之前的账号上有九千九百多万,给叶梓她们每人打了五百万后,后面使劲的花,现在还剩七千多万,怎么也花不完的样子! 他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那你就帮我理财吧!” 李美琪见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不由问,“你不用征询一下你朋友的意见吗?” 严初九摇头,“你这么能赚钱,我那个朋友肯定没意见的。” “万一亏了呢?” “没事!”严初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亏了我来垫,赚了还是老规矩,一人一半。” 李美琪瞬间就笑得花枝乱颤了! 有人兜底,就像买了只赚不亏的股票啊! “向凹凸,找了你这样的男朋友,我感觉自己真是八辈子攒来的福份呢!” 严初九连连点头,“米兔,米兔!” 李美琪听懂了他的散装英语,更是笑得不行,半晌才停下来,“对了,我还有一个好消息忘了告诉你!” 严初九原本是陪着笑的,听她这么一说,脸就瞬间僵住了。 不是说不会中招吗? 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 “你,你说!” “老头从你那拿的二十件瓷器,已经在前两天的拍卖会上全部拍出去了。” 原来说的是这个,严初九大松一口气,然后好奇的问,“总共拍了多少钱?” 李美琪叹着气摇了摇头,“你不会想知道的,因为我说出来你超难过。” 严初九没会过意来,“这话怎么说?” “那二十件瓷器,老头给了你四千多万对不对?” “嗯!” “上了拍卖会后,它们普遍都翻了一倍,有的甚至是近十倍,总共拍出了两亿多!” 严初九听得直咂舌,原以为自己赚得够多了,没想到未来老丈人赚得更狠! 李美琪仿佛嫌他不够心塞的又补充,“除了那些完好的瓷器,就连拼凑起来的,也卖出了一小部分,老头不止回本两千万,还小赚了呢!” 严初九不吱声了。 李美琪小声的问,“向凹凸,你是不是很难受?没关系,难受你可以说出来,下一次你就习惯了!” “没什么难受的!”严初九微微摇头,“人赚不到认知以外的钱。我对古董这类的东西,原本就一窍不通,没被坑已经算幸运了。” 认清自己,从来都是避免心态爆炸的最佳良药。 严初九从来都是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绿色的绝对不要! 李美琪竖起大拇指,给他的洒脱与自知之明点了个赞,然后问,“你那儿……就是你朋友那儿,是不是还有这种瓷器?” “对,还有不少!” 严初九暗里算了算,确切的说还有五百八十八件,而且不包括那三件极品。 李美琪这就跟他商量起来,“那下次咱们换个方法,别让钱都给老头一个人赚了!” 严初九迟疑的问,“什么方法?” 李美琪想了想说,“你先拿十来二十件过来,我给你用不具名寄拍的方式,每逢拍卖会就塞上个两三件,只要底价不高于一千万,公司不会过问的!” 你这是要挖你爸的生意? 好,挖得好啊! 严初九当场拍板,“明天我给你送四十件过去。” 李美琪听得愣了下,“这么多?” “太多了吗?那我……” “不!”李美琪忙摇头,古董就像严初九对她的爱,再多都不会嫌多,“我只是要事先声明,每件我得收取两到三个点的佣金!” “没问题。” 严初九爽快的答应,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要这羊足够肥,掉几根毛无所谓! 第1209章 这是真爱 严初九挂了李美琪的电话后,笑得像煮熟的招妹一样了。 这个女朋友,简直不要太完美。 不仅能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生理价值,还能帮着赚钱,典型的三栖女友! 这多半是小姨平时烧了很多香,才让自己找到这样的神仙女友,而且还不止一个!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派她们来报恩! 严初九这就打给了自己另外一个女朋友——许若琳。 这次就比较小心了,不露脸,别的也不露。 “琳妹,你在干嘛呢?” 镜头那边的许若琳脸有点红的低声告诉他,“我在……洗澡!” 严初九愕然,“这么巧?” 许若琳疑惑的问,“哥,你也在洗澡呀?” “对,刚脱衣服,准备洗呢!”严初九拿着手机,眼睛也不敢眨的催促,“来,咱们一起洗,促进节能减排,共建绿色家园!” 许若琳苦笑,“可我已经洗好了,马上要穿衣服呢!” 严初九摇头,十分霸道,“不行,你得重新洗一遍!” 许若琳羞臊得不行低声轻喊一句,“哥——!” 严初九振振有词,“谁知道你有没有洗干净,我得亲眼看着才放心。当然,你也可以监督我。” 许若琳哭笑不得,但最终也拗不过他! 让你一次洗两遍澡的人,不是真爱就是变态,严初九虽然两者全占,可她偏偏心甘情愿。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按严初九的要求架好手机,调整好镜头角度,这才重新打开热水器。 监督工作,严初九从来都是认真的,事无巨细,样样关心。 正如火如荼,没完没了的时候,浴室外面突然传来了苏月清催促的声音。 “严初九,你洗的什么澡,这都快两个小时了,水费不用钱的啊?” “好,马上就来了!” …… 人生就像洗澡,快乐总是如此短暂。 严初九挨了训后,没敢再磨磨唧唧了,鸣金收兵! 再不停火,小姨恐怕要挥着锅铲冲进来收拾人了! 当严初九终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好几道家常菜。 苏月清竟然真的杀了一只鸡,用她在后山挖的五指毛桃,做成了个生焗鸡煲。 另外还做了个香煎巴浪鱼,清蒸排骨,笋干炒肉,蒜蓉小白菜! 再加上她原来蒸的姜蒜咸鱼,足足六个菜之多,仅仅两个人吃,以前就算过年也没这待遇。 然而现在,仅仅只是家常便饭而已,没这么多,严初九这个饭桶根本不够吃。 严初九看到那焗得金黄鸡肉,飘着五指毛桃的独特香味,顿时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迫不及待的拿了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苏月清递碗筷的时候,看一眼他的身上,忍不住数落起来,“洗了那么久的澡,我以为你要洗掉一层皮了,结果头都没洗。” 严初九闷头干饭没有解释,洗澡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啊! 时间管理大师的日常,总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忙碌。 吃饱喝足之后,严初九习惯性的掏手机买单,结果发现这顿是住家菜,免费不用钱的。 不过餐桌上最贵的往往不是饭菜,而是为你做饭的那个人。 因此严初九没有犹豫,给苏月清转了一千万过去。 苏月清看到转账信息后,十分错愕,看清楚上面备注为“爱的赠予”,又不免脸红耳赤。 “初九,你给我转这么多钱干嘛?” 严初九说了一句很经典的台词,“女人没有避风港,余额就是安全感!” 苏月清轻横他一眼,“我有余额啊,除了建工厂的备用资金外,毕瑾和林如宴她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我结账,哪用得着你给我转钱?” 严初九无奈,只好说,“那我钱多到没地方花,就喜欢给你转一点不行啊?” 这话听起来任性,可明显就是事实。 他现在的身家,庄园,养殖场,游艇那些固定资产不算,仅是账号上的现金就有七千多万,李美琪那儿还存了一亿二千万! 明天送一批瓷器过去,用不了几天又会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 实验室那儿虽然还没完全落成,观赏鱼无法大规模的进行人工繁殖。 但桥本结衣率先研究出来的荧光神仙,已经开始替他挣钱。 叶梓那边的种植业见成效比较慢,但投资很少,而且稳赚不赔。 不夸张的说,严初九现在真的是钱多到没地方花了。 他原本想找评论区的小可爱分担一下自己的痛苦,可是好几天找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苏月清看着自己的余额,也是很头疼,“你给我这么多钱,我也不知道怎么花啊?” 严初九笑了笑,“那小姨你今晚垫高枕头,认真想想这钱该怎么花?” 苏月清赏了他一记白眼,然后打起了哈欠,“想你的死人头,我今儿忙了一天,现在就感觉困了呢!” 严初九这就主动的说,“小姨,碗筷我来收拾,你去洗澡吧!” 苏月清也没有因为他成了亿万富翁就跟他假惺惺的客气,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浴室了。 当严初九收拾了碗筷,并将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后,苏月清终于从浴室里出来了。 她的身上换了件浅粉色的睡裙,款式相对保守,但高级的质地柔软贴身,隐约勾勒出成熟女性的柔美曲线。 非常的奇怪! 手握千万资产的苏月清,吃外卖从来只挑几块钱的,可是买一身睡裙却舍得花好几千块,而且有七八套之多。 至于外面穿的,超过一千块,她就嫌贵得不得了! 没人知道她心里究竟怎么想,不过就连招妹也知道,她穿这样的睡裙,有种仙女下凡的感觉,好看得不行! “昂唔~~” 招妹叫唤着,围着苏月清不停打转。 苏月清现在已经能跟招妹无障碍交流,弯下腰轻抚一下它的狗头,“狗狗,你也想要穿裙子是不是?那我等下上拼夕夕给你看看!” “昂唔~~” 招妹不知道拼夕夕是什么玩意儿,只知道有新衣服穿了,表示很高兴。 严初九拿着扫把杵在一旁,目光落在苏月清的身上,有点回不过神来。 刚沐浴过后的她,脸上未施粉黛,肌肤透着被热气醺腾过的绯红,细腻得看不见毛孔,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染了霞光。 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黏在光洁修长的脖颈上,水珠沿着优美的锁骨滑落,没入衣襟。 随风飘来的阵阵栀子花香,严初九感觉要比林如宴的香奈儿五号还要好闻得多! 此情此景,堪称视觉盛宴,比刚才的香煎巴浪鱼更下饭! 苏月清和招妹腻了一会儿后,这才注意到严初九的目光,垂眼看了看后,顿时就脸红耳赤的站起来。 “我,我先去睡觉了。” 严初九如梦初醒,忙提醒她,“小姨,你头发还没干,现在就去睡觉,小心明天头疼。” “没事!”苏月清不以为意,“一会儿就干了。” 严初九跟着她走进房间,找来吹风机,“小姨,我帮你吹吹!” 苏月清愣了一下,欣然受之…… 第1210章 你一句喜欢,就是我千金散尽的理由 苏月清喜欢严初九帮自己吹头发。 以前的时候,就算严初九不乐意,她也要硬逼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执着! 或许就像某些女人,头发一定要出去洗,男人必须自己挑吧! 苏月清坐到床边,将自己的头发从后往前盘了过来,全部交给了严初九。 严初九站在她面前,调试好风力与温度,轻轻拨起她浓密的长发吹起来。 吹风机是苏月清新买的,戴什么的牌子,不是小贵,而是贵得离谱! 领取了国家补贴后,还要2166.65元。 一向抠门的苏月清之所以愿意为了个吹风机花大价钱,不是因为它风力大,噪音小,而是广告说它不伤发。 严初九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喜欢她长长的,很浓密的,又带着微微波浪的头发,所以她就想保护好。 平时和黄湘儿嬉闹,攀山越岭她都可以忍,但碰她的头发,立马翻脸! 女人有时候或许就是这样,男人随便画个饼,她就能自己准备面粉。 随口一句喜欢,就是她千金散尽或拼命守护的理由。 …… 热风拂过头皮,带来阵阵暖意! 苏月清能感觉到严初九的手指,在自己发间来回穿梭! 力道适中,温柔又细致! 这种舒服的感觉,让她有种心悸的颤栗。 苏月清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姐夫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曾这样体贴地帮自己吹过头发。 不要误会,姐夫和小姨子之间没有什么! 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孩子。 时光荏苒,如今这个几乎一手带大的男人,给了自己同样的温暖。 发丝缠绕在手指,也缠绕了流年! 暧昧如藤蔓,不知觉间就爬满心墙! 苏月清不由的抬起眼,看向严初九。 他低着头,轻柔地帮自己吹着头发,小心又专注,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一时间,她不由涌起一种念头。 如果……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自己不嫁,他也不娶,就这样相依相伴过一辈子。 反正,自己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 而且,这明显也是姐姐的遗愿,姐夫也同样这样希望! 突如其来的念头,弄得苏月清脸颊微微发烫,连带着身体也似乎热了起来,羞愧得闭上了眼睛。 严初九发现后就体贴的问,“小姨,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躺下来?” 苏月清不累,只是觉得自己这样监守自盗,实在有点没脸没皮而已。 不过严初九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顺势的上了床,然后把腿朝里,头朝外的横躺下来。 以前洗了头,懒得花时间吹干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把头发垂在床沿下,一边睡觉,一边让它自然晾干的。 谁知她的脑袋将要靠到床沿上的时候,严初九却坐到床边,让她枕到了他腿上。 脑袋枕上大腿的触感,带着温暖与坚实! 苏月清愣了下,身体下意识的绷紧了起来,心里觉得这样好像不合适,但诚实的身体让她嘴上什么都说不出来。 严初九却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小姨日夜操劳,希望她能舒服些。 “小姨,你累了就睡吧,我会把你头发吹干的!” 严初九说着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妥贴些,这才继续给她吹头发。 热风拂起发丝,带来她身上的气息。 严初九骤然觉得,这种味道,不止胜于林如宴的香奈儿五号,也盖过了叶梓的茉莉香! 甚至于,把李美琪那让他倍感舒适的玉兰油芬芳都比了下去。 这种味道,才是他真正放松和安心的归处。 苏月清闭着双眼,静静的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以及他腿上坚实的支撑! 身体倍感舒服,心情也十分美妙。 不由自主的,她的身体就缓缓放松了下来。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想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谁知在这片舒适中,仅仅一分钟不到就昏昏入睡。 她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然而没等头发吹干,人已经扛不住的进入了梦乡。 严初九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动作放得更轻,同时将风力调得更小些。 当头发完全吹干后,他不由得端详起这张自己在外面日夜牵挂的脸,同时也陷入了回忆。 小时候自己生病了,小姨也是这般不眠不休地守在他床边,还用手轻抚他的额头! 以前家里困难的时候,她也总是省吃俭用,把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 她那一直都显得柔弱的双肩,在父母过世后,毅然决然的扛起一切,将自己抚养成人。 过往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与此刻腿上传来的温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小姨,以前你养我! 以后,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 严初九这样暗暗立誓,然后尽可能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头从自己腿上托起,再缓缓抽身,接着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颈后。 苏月清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察觉到了温暖的离开,但终究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抱紧了被子。 严初九替她掖好被角,站在床边,默默地注视着那张熟悉的容颜。 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睡脸安静美好,仿佛一幅静谧的油画。 突然间,严初九有种想凑上去亲吻一下的冲动。 不过这种念头刚刚涌起,便被他理智的生生压了下去。 有些界限,必须得坚守,如果不想余生都活在悔恨与自责之中! 严初九暗叹一口气,悄悄退出房间带上门。 原以为时间已经很晚了,可是看看墙上的钟,这才晚上八点出头! 时间还这么早,别说他,就是招妹都睡不着。 严初九就拿起搁在桌上的手机,准备上网看看有没有解锁内存卡的攻略视频。 现在人工智能app真的很犀利,几乎无孔不入,比度娘涯叔还好用。 谁曾想手机上面却有一条未读信息。 黄若溪发来的,“你回来了?” 严初九有些意外,回复她问,“你怎么知道?” “我弟说他傍晚在码头闲逛的时候,看到你的车了。” 严初九想到自己答应她的奖励,这就问,“我今天刚回来,你现在有没有空见面?” 黄若溪几乎是秒回,“有!” 严初九提议,“那……等会儿老屋见?” 黄若溪却告诉他,“老屋在装修,里面的油漆还没干呢?你想搞一身五颜六色回去啊?” 严初九有点挠头,“你说去哪儿?” 黄若溪仍然回复得极快,“你先来我家门口接我,碰面再说!” 严初九只好答应,“行,五分钟后到!” 收起手机,严初九便换了衣服,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家门,上了角斗士后往黄若溪家方向驶去。 车子刚驶上村道没一会儿,迎面驶来了一辆车,远光灯极为刺眼。 严初九便闪了一下自己的车灯,示意对方调成近光。 谁知对方不但没有切换,反倒更是加速往这边冲来,要把他撞死似的! 开车路上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迎面而来的是桃花,还是想要你命的远光狗…… 第1211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严初九用手挡住额头,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来车。 那是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上面坐着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已经在村里消失好几天的黄宝贵。 副驾驶座上,还坐着他的情人——严芬英。 真是冤家路窄,偷情二人组竟然以这种方式华丽回归了。 当晚被捉奸的时候,他们丢人现眼到了极点,几乎是赤身果体的暴露在大家面前,已经没有脸回东湾村了! 黄富贵也叫他们别再回了,以后留在市里发展。 然而哪怕后路已经安排好了,黄宝贵还是想回来收拾一下东西,严芬英也是一样。 因此今天一出院,黄宝贵就开了他哥的车回来了。 下午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回到了镇上。 大白天的人多眼杂,他们为了避免被别人说三道四,熬到了天黑才敢从镇上回村里。 或许这就是那些出轨男女的最高阿Q精神,明明已经人尽皆知,却还觉得可以瞒天过海。 黄宝贵一路都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认出来。 谁曾想还没到家,他看到了严初九的角斗士正迎面驶来。 一瞬间,黄宝贵的戾气就上来了。 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落得今时今日有家不能回的田地,完全拜严初九所赐。 要不是他收留了那个女贼,大哥不会让自己盯着他的庄园,注意他的动向。 不注意他的动向,自己就不会让严芬英去他家里打探情况,自然也不会约严芬英在海堤上见面。 不见面,自然不会乱搞,也不会被黄仁志捉奸在车。 简而言之: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该死的严初九。 因此这会儿看到严初九的车,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狭路相逢之下,黄宝贵突然恶向胆边生,准备狠狠给严初九一个教训! 哪怕不撞死他,也要吓他个屁滚尿流。 黄宝贵的脚又紧了紧油门,路虎引擎发出沉闷的低吼,像一头野兽般冲向严初九角斗士。 副驾上的严芬英顿时吓得脸都白了,尖声叫了起来,“宝贵!你干嘛?你疯了!别乱来,快减速!” 严初九面对疾冲而来的路虎,反应出人预料。 他没有减速避让,反而猛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轰——!” 角斗士经过改装的发动机爆发出强劲声浪,车身像一支出弦的利箭,毫不畏惧地迎着路虎对冲过去! 玩命? 你连安全带都没系想跟我玩? 有些驾驶虽然不系安全带更刺激,可真开车你敢不系,那就是在找死! 严初九双手稳握方向盘,目光如刀,死死锁定对冲而来的黄宝贵,毫不畏惧!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绝不需往后看!” 角斗士内的BGM,相当应景,让严初九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此时此刻,脑子发热的他,只想撞死黄宝贵。 男人至死是少年,冲动起来,才不管前面是不是红灯! 两辆车在狭窄的村道上高速接近,眼看着车头就要狠狠撞在一起!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 严芬英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啊,不,不要,停——” 黄宝贵脸上的狞笑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和慌乱。 在要撞上的瞬间,他看到了严初九的眼神。 那眼中没一丝犹豫和害怕,只有一种邪气凛然的杀意! 这小王八蛋,好像要弄死自己啊! 不,不是好像,他就是想弄死自己! 本想吓唬一只羊,谁曾想对方是披着羊皮的狼王,而且开了狂暴模式! 在最后紧急关头,强烈的求生欲让黄宝贵猛地打方向盘,同时脚踩刹车。 “吱嘎——哐!!!” 路虎发出一阵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和混乱的机械声响! 庞大的车身猛地甩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迎面撞来的角斗士,冲向外侧。 “轰隆”一声巨响! 车头撞破路边的简易护栏,一头栽进了长满杂草的深沟里! 整个车身都翻了过来,四轮朝天,空转不止! 车内的安全气囊也早就弹开了,糊了黄宝贵和严芬英一脸。 有些爱情,注定了要翻车,只不过上次是社死,这次是真的翻了! 严初九却是沉稳地轻点刹车,稳稳地停在了路中央,然后推开门从车上下来。 他走到沟边,看向在车里摔得晕头转向的黄宝贵和严芬英! 黄宝贵没系安全带,这会儿已经被摔得倒在了座位下面,头破血流,显然是受伤了。 严芬英整个人被倒挂在座位上,那倒翻过来的裙子覆盖了上身,一双白花花的腿弯曲着耷拉到了肩膀上…… 画面不宜细述,相当辣眼睛。 评论区的小可爱可能想凑近研究一下,严初九却是没眼看,掏出手机对着黄宝贵。 遇事不要慌,先掏出手机发个……不,保留证据!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贵叔啊,这么平的路都能开进沟里,看来你年纪真的大了,得配眼镜才行!” 黄宝贵狼狈又艰难的从车里爬了起来,立即就想破口大骂,可是因为惊吓过度,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气声,憋不出一句整话。 严芬英则还在里面手忙脚乱的解着安全带,双腿乱蹬,安全裤都快蹬飞了,同时还哭叫不止。 本应该从从容容,游刃有余。 结果却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哭什么哭? 没出息! 半晌,黄宝贵才终于能够出声开骂,“严初九,你个王……” 没等他骂完,严初九突地出手,一巴掌就要往黄宝贵脸上扇去。 黄宝贵下意识的往后躲,结果脚下不稳,一下就跌坐到了地上,屁股差点没摔开花。 严初九却只是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压根儿就懒得跟他动手。 这假动作,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黄宝贵更是恼羞成怒,“姓严的,你别得意,我这回撞不死你,我哥肯定弄死你!” “我说你车速怎么这么快呢,原来是故意撞我啊!”严初九露出了一脸恍然的表情,然后又纳闷的问,“贵叔,我哪儿得罪你了?” 惊魂未定的黄宝贵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正在拍摄的手机,意识到自己不打自招了,想要以受害者自居都站不住脚了。 第1212章 今夜的海风,有点咸 “宝,宝贵哥!” 这时候,严芬英终于从车里钻出来了,确定自己没受伤后,也顾不上找被蹬飞了的安全裤了! 反正脸已经丢到了太平洋,也不差这一块遮羞布了! 她几乎连滚带爬的出来,搀扶起黄宝贵,“宝贵哥,咱们快走……” 黄宝贵却不愿走,他仍想找回场子,伸手指向严初九骂骂咧咧的威胁。 “姓严的,我告诉你,你要是识相,把人和东西都交出来,否则你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严初九的演技瞬间上线,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贵叔,你说什么人和东西?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你是不是翻车撞糊涂了?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他这样装傻扮懵,更是把黄宝贵气得七窍生烟! “你,你少给我装蒜!”黄宝贵浑身直哆嗦的指着严初九,“我说的是那个藏在你庄园的女贼,还有那个盒子!” “女贼?盒子?”严初九眉头皱得更紧,脸上的茫然表情更夸张,“你看武侠片看多了吧?我庄园最近的治安挺好的啊,没进贼。盒子……你装跌打药的吗?掉哪了?要我帮你找找吗?” 他这完全是胡搅蛮缠,把黄宝贵暗示的紫檀木盒说成了装跌打药的,讽刺意味十足。 毕竟黄宝贵现在的样子,鼻青脸肿,真的很需要跌打药! “你!!!” 黄宝贵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像只被掐住脖子的老公鸡! 严芬英赶紧伸手去顺他的胸膛,同时拿眼瞪着严初九,“初九,你贵叔都被你撞成这样了,你还装糊涂?” 我撞他? 严初九被气笑了,觉得这个跟自己有点亲戚关系的女人已经没救了。 这逻辑,跟‘老公我是怕你冷才给你戴绿色的帽子’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如此清新脱俗,蛮不讲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从小就不喜欢她。 真是个狗太阳的,一直都想将我小姨嫁出去。 我小姨嫁不嫁,关你毛事啊? 吃你家大米了? 还是挡你家wi-fi了?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翻车的巨响和严芬英的尖叫早已惊动了附近的村民。 很快,几户人家的灯亮了起来,有人披着衣服、拿着手电筒循声赶来。 村民的吃瓜天性,比狗仔队还敬业。 “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不是宝贵吗?哟,芬英也在啊?”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都被捉奸了,竟然还敢搅和在一起!” “呸,脸皮真特么厚!” “……” 村民们围了上来,看到栽在沟里的豪车,又看到狼狈不堪黄宝贵和严芬英,顿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村民的嘴,就是杀人的刀,刀刀都砍在两人身上。 这伤害,比刚才的翻车实在多了。 黄宝贵和严芬英两个加起来有七八十岁,都是要脸的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避。 他们原本想偷偷摸摸的回来,收拾一点东西后偷偷摸摸的离开,谁也不惊动。 没想到一时意气用事,不仅车毁了,还引来了这么多村民围观。 尤其是严芬英,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议论,顿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根本抬不起头来见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有些路,一步走错,步步都是坑,而且附带现场直播,还是没打码的那种! 黄宝贵面对众人的指点,以及严初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再也待不下去。 他怨毒无比的瞪了严初九一眼,连句“你给我等着”的场面话都顾不上说,扔下严芬英就往自己家里走去。 严芬英则是哭哭啼啼的赶紧追上去。 她现在声名狼藉,家离人散什么都没有了,只剩黄宝贵这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这是不是救命稻草不好说,但搅屎棍却是真的,但她现在也只能紧紧抓住了! 看着两人仓惶逃离的背影,严初九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各位叔伯婶娘,都散了吧,没啥好看的。贵叔可能晚上眼神不好,不小心开沟里了。人没事就行,车嘛……反正黄老板有钱,应该不差这点修理费。” 他轻描淡写地把责任归咎于黄宝贵眼神不好,既撇清了自己,又暗讽了黄宝贵,村民们发出一阵会意的哄笑,纷纷散去。 等人都走了,严初九重新上车,发动角斗士驶向黄德发家。 到了黄德发家门口,黄若溪在那儿等得脚都麻了,双手互搓在脸前不停呵着气。 看到严初九的车终于出现,她脸上愁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夜色还美的笑容。 一个星期没见,她想严初九想得不行了。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石楠花的味道。 黄若溪上了车之后,恨不能整个人都黏到他身上,但还是忍不住轻声抱怨。 “初九,你说五分钟就来,结果让我等了五十分钟,你是和别人睡了一觉才过来吗?” 严初九并没有说刚才发生什么,这事一两句说不完,所以就先问她,“咱们去哪儿?” 黄若溪想到等会儿要发生的事情,脸就不禁红了起来,心跳也快得不行,“你拿主意呀,你说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儿!” 严初九想到上次黄若溪带自己去看日出的观景台,环境优美,也没人打扰。 “要不去后山?咱们在车上……慢慢聊?” 黄若溪微微摇头,“不要了,上次我亲眼看着黄宝贵和严芬英在车里被捉奸,那场面恶心吧啦的……” 严初九不以为然,“他们怎么能跟咱们比,严芬英有老公的。咱们这顶多算是无证驾驶。” 可你也有别的女朋友啊……黄若溪这话到了喉咙,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有些不好的话没必要说,说了只会伤感情。 成年人的爱情,有时候就是一笔糊涂账,算得太清楚,干脆别谈了!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情至清则……无趣。 黄若溪只是低声央求,“初九,不要在车里好不好,黄宝贵和严芬英那晚之后,我对在车上都有心理阴影了!” 严初九对此表示理解,黄宝贵那事闹得太大,连海鲜档的老板娘都知道了,确实膈应人。 现在放眼看去,晚上海堤停的车都不多了。 “那咱们去镇上,找个好点的酒店开个房间?” 黄若溪还是摇头,“干嘛要跑镇上,去你庄园不行吗?” 严初九有点为难,“庄园的平房今晚让给一个新来的女员工住了。” 黄若溪想起上次在游艇上的一条龙服务,轻声提醒他,“平房被人住了,你不是还有游艇吗?实在不行,那艘游钓艇也可以呀!” 严初九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将近十点了,照想柳诗雨也应该睡了! 纵然没睡也打扰不到她,自己不进平房,带黄若溪直接上游艇就是了。 “行,去庄园!” 严初九一脚油门,便往白沙村驶去。 今晚的风,注定带着大海的咸腥味…… 第1213章 在线等,好急啊 庄园,平房,实木大床上。 柳诗雨躺在那儿,翻来覆去,像极了煎锅里等待翻面的咸鱼,毫无睡意。 窗外的虫鸣和海浪声,此刻听来格外清晰,也放大了她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吃晚饭的时候,她悄悄给表姨妈严芬英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今晚会争取去游艇上看看。 严芬英听了十分高兴,信誓旦旦的再次向她保证:只要确定游艇上有没有受伤的女人,立即就把另一万块钱给她转过去。 另外,严芬英还告诉柳诗雨,今晚她可能会回东湾村,如果柳诗雨找到了盒子,她可以来庄园外面接应! 她答应的五万块钱,当场兑现! 这个电话,更加坚定了柳诗雨上游艇搜索的决心! 成年人的勇气,一半是钱给的,另一半是加钱给的。 只是她的心里,仍然忐忑。 长这么大,她没做过什么坏事,连鸡都没偷过一只! 如果可以选,她真的想堂堂正正的做人。 然而父亲的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着她,让她根本没法选。 想到这里,柳诗雨不禁幽幽的叹气。 生活就像狗男人,你想站着,可他喜欢让你跪下! 柳诗雨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看了看,晚上十点出头了。 这个时间,猫已经睡了,她也该行动了。 她翻身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往下面的海湾看去。 码头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照着静静停泊在那儿的游艇! 游艇上一片漆黑,看起来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不过也难说,表姨妈说了,那个女人别看受了伤,可根本不是好人,是一个入室盗窃的杀人犯。 为了隐藏形迹,不开灯也是有可能的。 她在电视新闻报道上看过,有一个逃犯,为了躲避追捕,在深山老林的一个溶洞里藏匿了三个月呢! 柳诗雨又绕到另一边窗户,看向远处的养殖场。 那边也是一片漆黑,只有保安室还亮着灯。 刚才十分钟前,值班的两个保安刚来平房这边巡逻了一趟,下次再过来是一个半小时后。 时间有限,可不能再等了,必须赶紧行动。 柳诗雨深吸一口气,这就将身上的裙子脱了下来,准备换上行动比较方便的运动服。 只是脱下裙子的时候,她又有点愣神。 自己今天也不知道什么鬼,特别容易脏! 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换四套衣服了,明天要是不出太阳的话,都没衣服换了。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细节,大事要紧。 她赶紧换好衣服,然后又细心的将手机调成了振动模式。 从平房走出来的时候,一股带着冷意的夜风扑面而来。 柳诗雨打了个寒颤,突然又有点想打退堂鼓。 然而想到爸爸的病情,想到所需的医药费。 她往后退的身形又止住了! 为了爸爸,哪怕是坏人自己也要做一次的! 何况自己也不是做什么特别恶劣的事情,就是上去游艇确认有没有一个女嫌犯,顺便找个盒子,仅此而已! 柳诗雨这样安慰着自己,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走向码头。 到了下面后,她通过吊桥顺利的登上了游艇。 游艇的舱门并没有上锁,进去也同样轻轻松松。 只是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丁点灯光。 柳诗雨小心翼翼的伏低身体,一边凝神仔细倾听,一边警惕的观察周围。 杀人嫌疑犯,哪怕是个女的也不是开玩笑的。 要知道她平时见过最坏的人,也只是村里偷鸡摸狗的二流子。 …… 柳诗雨观察半天后,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她强压着怦怦的心跳,蹑手蹑脚的顺着走廊往里走,准备搜索每一个房间。 谁知在第一个杂物间就碰了壁,那儿上锁了。 锁不算精密,只是外加的一把简易小铜锁。 有铁锤的话,一锤子敲下去就能轻易砸开。 柳诗雨没有准备锤子,有也不敢乱砸,怕发出声音,更怕严初九事后追究。 她只能先跳过这个杂物间,查看别的房间。 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这个杂物间之外,别的房间通通都没上锁。 然而也同样没有人,更没有发现表姨妈所说的紫檀盒子。 一路搜索着前行,终于来到了最后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同样没有锁! 她轻轻一拧就开了一道缝。 门缝里钻出来的,是严初九那已经让她逐渐熟悉并且讨厌的气息! 除此之外,就是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柳诗雨觉得自己找对地方了,这是严初九的房间。 重要的东西,多半就藏在这里,不管是人还是盒子。 她屏着呼吸一点一点的将门推开。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发现床铺整理得很整齐,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 柳诗雨微松一口气,随后心里又有些纳闷。 这床怎么是圆型的? 哪儿是床头,哪儿是床尾,怎么个睡法呢? 咦,我好像在哪儿看过这种床! 柳诗雨认真回忆一下,终于想了起来,然后就不禁脸红耳赤。 这种床在某个学习资料里出现过! 呸,不止是老涩批,还是个变态! 柳诗雨暗骂严初九一句,这就借着微弱光线在房间里展开搜索。 抽屉、衣柜、储物格……甚至连叠得整齐的被褥也掀了开来,可仍然一无所获。 反复又搜了一遍之后,她不由颓丧的坐到了床上。 船上不止没有表姨妈说的女嫌犯,也没有盒子啊! 是表姨妈搞错了? 还是说东西藏在那个上了锁的杂物间? 柳诗雨忍不住掏出了手机,想要打给表姨妈问问情况。 电话打通了,可是没有人接。 一连打了好几次都是这样! 表姨妈在干嘛? 她已经和表姨丈睡觉了,还是出什么事了? 柳诗雨无奈的收起了手机。 她再次环顾房间,发现床头柜上面放着个摇控器,不由就拿了起来,凑着月光查看,按扭全是英文。 看到一个标为“波浪”的按钮,她就忍不住好奇按了下。 这个按钮一按,命运的齿轮没有转动,床下的机械却转了起来。 “嗡——” 一声轻微却清晰的震动声,突兀地在身下响起。 身下那张看起来极为结实稳重的圆型大床,竟然开始有规律地起伏着动起来。 与此同时,床头甚至还亮起了幽蓝色的氛围灯,将房间映照出一种暧昧不清的光晕。 没经历过如此阵状的柳诗雨被吓了一跳,差点把遥控器都扔了出去。 她赶紧手忙脚乱的找停止键或关机键,可越是慌张,越找不到这两个按键,只能一通瞎按。 这一按不打紧,床的震动模式居然切换了! 从温和的荡漾,变成了惊涛骇浪! 柳诗雨坐在上面,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海面上的一叶孤舟,被颠得七荤八素,头发都快散开了。 “停,停下!快给我停下!” 柳诗雨焦急得低声冲控器叫起来,仿佛这玩意能听懂人话。 最后实在找不到停止键的她,只能将遥控器的电池抠下来,终于停止了这一切。 果然,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工具! 惊魂稍定的她正想松一口气,突然听到庄园上方隐隐传来一股动静。 柳诗雨赶紧来到窗边抬眼往上面看去,只见上面亮起了车灯。 一辆汽车缓缓的驶到庄园旁边,赫然就是严初九的那辆角斗士。 我的天!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难道他又想摸进自己的房间,重温昨晚的旧梦,将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哼,白天装得人模狗样,晚上又原形毕露了吧! 我就说你是个老涩批! 柳诗雨恨得咬牙,双手不禁握紧了拳头,目光紧盯着那辆角斗士。 让她意外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不止是严初九,还有一个陌生女孩。 两人下车之后,并没有走向平房,反倒往码头这边走来。 糟糕了! 他们要上游艇? 柳诗雨心中的怒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恐。 完了! 自己该怎么办? 是找地方藏起来,还是……直接跳海? 在线等,好急啊! 第1214章 你们成功刷新了,我对表姨妈的认识 跳海是不可能跳海的,柳诗雨是个旱鸭子,不会游泳。 她往海里跳的话,不是逃生,而是给鱼加餐!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藏起来。 游艇这么大,到处都可以藏人。 只是这个时候出去,很可能跟严初九撞个正着,所以只能在房间里找地方。 第一时间,她就想往床底下钻。 然而这电动床是贴底的,下面根本没有空间。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浴室。 不过当她走进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淋浴设备以及按摩浴缸,又感觉不妥。 万一严初九要洗澡呢? 岂不是要被他发现? 纵然不被发现,自己也要被迫参观他洗澡! 那画面太美,不敢想,不敢想啊! 眼看着脚步声在外面走廊上响起来了,柳诗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团团乱转。 最后的最后,她只能无奈地钻入了那嵌入式的大衣柜。 是的,她不想躲进衣柜,因为这个地方同样危险。 严初九只要换衣服,那就会逮她个正着。 柳诗雨猫进衣柜后,心里不停的祈祷:妈祖保佑,妈祖保佑,让那个老涩批不要来这个房间,来也不要换衣服…… 只是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 妈祖谁都保佑,似乎就对卧底例外! 又或许妈祖她老人家也爱看现场直播,不想换台! 有两个声音,越来越近…… 严初九和那个女人明显就是要来这个房间。 柳诗雨欲哭无泪,我应该在船底,不应该在衣柜里啊! 很快,脚步声到了门外。 黄若溪一边环顾周围,一边好奇的问,“初九,你这游艇到底上过几个女孩呀?” 严初九没有回答。 那女人又催问,“你怎么不说话!” “嘘!”严初九把手指竖到唇上,“别吵!” 柳诗雨顿时心惊肉跳,他发现我了? 妈妈咪呀,我要凉了! 谁知严初九慢悠悠的又来一句,“我正在数!” 黄若溪啼笑皆非。 柳诗雨却是欲哭无泪,大哥,说话别大喘气好吗? 黄若溪见严初九还煞有介事在数的样子,不由就拧一下他的胳膊,“行了行了,知道很多了,别数了。” 严初九这才打开卧室的门,顺手开了灯。 卧室瞬间明亮了起来,一束从缝隙里漏进来的光线,像审讯室的聚光灯,照得柳诗雨有点睁不开眼睛。 她忙捂着口鼻,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严初九刚走进房间,鼻子就不由轻动了一下。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又极为熟悉的茉莉花香。 一时间,他就有点纳闷。 中午下船之前,他明明将房间打扫了一遍,不止开窗通了风,还喷了点空气清新剂。 照理来说,不该还有叶梓身上的味道才对。 难不成……叶梓在自己离开庄园后,感觉困倦又上游艇来午休了? 严初九环顾一下房间,发现床上原本被自己叠得整齐的被褥变得紊乱,想着多半就是自己猜的那样。 叶梓有很多好习惯,早上刷牙,中午午休,晚上洗澡,独独不爱叠被子。 严初九提醒她的时候,她还狡辩,说被子叠得太整齐了,没有温馨舒适的感觉,会让她不爱上床。 黄若溪见他杵在那儿发呆,不由询问,“怎么了?” 严初九摇了摇头,“没什么!” 黄若溪却是追问,“你明明走神了,在想什么呢?” 严初九为了避免被她发现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还想别的女人,故意找话题,“……就是在想黄宝贵和严芬英!” 严芬英? 我表姨妈? 紧缩在衣柜里的柳诗雨瞬间竖起了耳朵。 黄若溪轻啐一声,“提那对苟男女干什么,多扫兴啊!” “你刚刚不是问我怎么迟到那么久吗?我在半路上碰到他们了!” “真的?”黄若溪愣了下,“他们做了那样的丑事还敢回东湾村?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啊!” 严初九笑了下,“不止是碰上了,黄宝贵还想开车撞死我,结果自己技术不行,翻沟里去了。” “啊?他敢撞你,他疯了吗?”黄若溪惊呼一声,然后紧张的查看严初九,“那你有没有事?” 严初九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黄若溪松了口气,然后恨恨的说,“那黄宝贵真是的,和严芬英在车上乱搞,被黄仁志捉奸当场,还被狠狠殴打了一顿,回来也不知道低调,竟然还敢找你的茬?” 严初九对此不置可否,他和黄宝贵早已经撕破脸了,照面针锋相对只是轻的,搞不好就是你死我活! 黄若溪接着又说,“不过那个严芬英更是不知所谓,你看村群里传的视频了吗?她当时和黄宝贵被逮住的时候,身上衣服都没穿,光溜溜的,丢死人了!” 严初九点头,“已经看过了,但觉得不好看。最少没你一半好看!” 黄若溪脸红了,忍不住横他一眼。 严初九摊了摊手,“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的肌肤比她白,腰比她细,腿比她长……” “好了好了!” 黄若溪扛不住了,赶紧打断,再让他比较下去肯定不能过审。 “原来的时候,她就跟我爸……咳,反正她就有老公的人,竟然还一天到晚在外面搞三搞四,实在不知所谓,现在好了吧,搞得家都散了,我听说黄仁志要跟她离婚呢!” 轰隆! 这些话,如同惊雷般一道道劈在柳诗雨的脑海里。 表姨妈跟别人乱搞,还被拍了视频,表姨丈要跟她离婚? 这,怎么可能? 自己的表姨妈,看起来不是那样的人啊! “我要是她,”黄若溪接着又一脸愤然的神色,“那个样子被全村人看得光光的,视频被转发得到处都是,换了我的话,早就躲得远远的没脸见人了,她居然还敢回来?” 黄若溪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四十米大刀,狠狠扎进柳诗雨的心脏,还允许她先跑三十九米! 这个事,完全颠覆了她对自己表姨妈的认知。 她一直都认为,表姨妈是个很好的人! 在自己需要工作的时候,介绍了一份工资不低,还包吃包住有五险一金的工作,虽然老板不是个好人! 在父亲需要医药费的时候,又给自己一个“赚快钱”的机会,虽然这个机会很危险。 完全没想到,她竟然婚内出轨,而且已经弄得声名狼藉! 然而这明显不是最炸裂的,黄若溪后面的话,才更让她心惊莫名。 “初九,你说你父母的死,会不会就是黄富贵兄弟俩害的?” 说到这个,严初九的心头变得沉重,“我现在也摸不准,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们恐怕脱不了关系。” 黄若溪蹙起秀眉,“那……你跟黄富贵俩兄弟,注定要鱼死网破了?” 严初九点头,“其实早在上次我没把工厂的工程交给黄宝贵开始,就已经和他撕破脸了。后面他更是想尽各种办法来针对我。” 黄若溪忧心忡忡,“黄宝贵做事心狠手辣,据说手上还有人命!他哥更是老奸巨猾,发家史带着血,你可万事要小心啊!” 严初九深以为然,“我知道!” 黄若溪又提醒她,“还有那个严芬英,她现在跟黄宝贵狼狈为奸,已经完全黑化了,你可不能再相信她的任何话了。” 严初九叹了口气,“我在村里,没有几个走得近的亲戚,她算是为数不多的一个,虽然我父母过世之后,她就很少来我家,但她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黄若溪伸手轻抚他的胸膛,“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与任何人无关。她的家已经没了,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黄宝贵,为了巴着他,必定会不择手段对付你!你可不能妇人之仁!” 严初九点头,“我知道!” 第1215章 我发现你了 柳诗雨在衣柜里静静的听着,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 表姨妈已经黑化了? 会为了她的情人,不择手段的对付严初九? 不,你们在诬蔑,在中伤我表姨妈,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但……万一表姨妈真的黑化了呢? 那表姨妈就不是看到自己父亲生病,家里困难,才帮着介绍工作,才给赚外快的机会,纯粹只是想利用自己? 你以为的贵人,可能只是把你当个工具人! 你以为的亲情,也恐怕只是可以利用的筹码! 想到这种可能,柳诗雨感觉心里憋闷,身体发冷! 不过很快,外面的对话与动静,又让她没心思去想表姨妈了。 “黄若溪!”严初九突然问,“你知道避免婚内出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黄若溪想了想说,“多些相互信任,关心,以及包容?” 柳诗雨不能发表意见,但心里也赞同黄若溪。 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不管面对怎样的诱惑,都能守住底线! “错了!”严初九摇头,“最好的办法是不结婚!” 黄若溪汗得不行,“这……就是你现在只谈恋爱,不考虑结婚的原因?” “又错了!”严初九摊了摊手,“我今年才二十没出头,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没法考虑!” 柳诗雨听得微微有些吃惊,他竟然比自己还小一岁? 呸,年纪轻轻就招惹这么多女人,真是个渣男! 黄若溪却是啼笑皆非,“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再说下去我都感觉自己老草吃嫩牛了!” “那说什么?” 黄若溪投入他的怀抱,仰着头轻声问,“之前你在电话里跟我说,要好好奖励我的。” 奖励? 说的是钱吗? 他们除了奸情,还有不能见人的勾当? 柳诗雨有点好奇,把眼睛凑到了缝隙上仔细查看。 谁知严初九没有拿手机,也没有掏钱包,只是张了嘴,可也没说话,而是吻到了那个黄若溪的唇上。 柳诗雨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逐渐靠近、重叠。 空气中,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浓得像是化不开的蜂蜜,黏稠又甜腻! 柳诗雨这才恍然明白过来,黄若溪所说的奖励是什么,脸瞬间爆红,仿佛正和严初九接吻的女孩是自己一般,血液都涌到了头顶。 她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细微的声音,却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朵。 柳诗雨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心里除了羞臊,还有愤怒。 表姨妈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个严初九,更是个彻头彻尾的老涩批! 昨晚他就爬上自己的床,对自己…… 今晚他就堂而皇之的带另一个女人回来亲热! 抛开自己算是误伤不说,他跟叶师姐算怎么回事?他跟那个桥本结衣又是怎么回事? 错了错了,这些都不是重点,关键是自己现在该怎么脱身? 这对苟男女,不鬼混完了是不会离开的! 不过按照一般的步骤而言,亲亲抱抱之后,应该是去洗澡,然后才举高高。 要不然……多埋汰啊! 柳诗雨想到自己以前看的一些学习教程,基本都是这个顺序,忍不住又祈祷起来。 妈祖保佑,让他们去洗澡! 饭前便后,要洗手! 情侣幽会,也要讲卫生啊! 只要他们进了浴室,她就有机会从衣柜里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这个房间,回到上面的平房去。 然而当她鼓起勇气,将眼睛撑开一条缝往外看的时候,瞬间又吓得赶紧再次闭上眼睛。 他们一点也不讲卫生,一点也不嫌埋汰啊! 那怎么办? 看来除了等,也只能等了! 嗯,应该不用等多久,顶多就十来分钟! 他们鬼混完了,肯定就走了,自己到时就可以脱身!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柜子里的空间狭小逼仄,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 外面传来的动静,折磨着柳诗雨的神经。 她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黑暗中,她撑着一只眼睛,透过那条缝隙看着外面朦胧晃动的人影,心情复杂得笔墨难描。 她不想看,可又忍不住去看。 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狂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感觉此时此刻的衣柜,就像一个正在加热的高压锅,自己快要煮熟了! 她的心里,也将严初九和黄若溪骂了一千八百遍。 说我表姨妈不要脸,我看你们才是真正的苟男女! 那不堪入目的画面,让柳诗雨重新闭上了眼睛,拼命的蜷缩在衣柜里,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再忍忍,应该很快就结束的,这已经十几分钟了! 然而事情却和她猜测的完全不一样。 二十分钟过去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 眼看着马上一个小时了,一切不止没有结束,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混合着她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让她头晕目眩,感觉快要窒息了。 正是这度秒如年的煎熬时刻,一阵持续的震动声,突然从她紧贴大腿的裤兜里响了起来。 柳诗雨浑身一僵,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 尽管调了静音,可是没关掉震动! 是谁? 是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伸手想掏出来关掉。 然而衣柜空间太窄,她的动作又不敢太大! 越是慌乱,越是掏不出来。 仿佛裤子专门跟她作对,口袋变成了无底洞。 与此同时,外面床上的动静也骤然停止。 “嗯?”耳聪目明的严初九明显也听到了震动声,疑惑的问,“什么声音?” 黄若溪喘着气息,一脸茫然,“哪有什么声音?” 严初九撑起身子,侧耳倾听。 那“嗡嗡”的震动声虽然微弱,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对于听觉敏锐的他来说,却清晰可辨。 他首先怀疑是身下的多功能电动床打开了,可感受一下,床并没有启动。 “没有声音呀!”黄若溪摇摇头,缠着他,“咱们继续吧!” 严初九凝神细听,发现确实又没有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就重新抓住了那精心编织的麻花辫! 衣柜里一手紧捂着口鼻的柳诗雨也微松了口气,因为她终于隔着裤兜摸到手机侧边的按钮,将来电摁灭了。 然而正当她想要腾手,把手机掏出来彻底关机以绝后患之际,那手机竟然好死不死的又震动了起来。 严初九再次听到了,立即就停了下来。 他凝聚耳力,仔细的分辨了又分辨,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侧边的嵌入式衣柜。 对,没错,那细微震动声音是从衣柜里面传来的。 他之前就隐约觉得房间不对劲,床铺凌乱,空气中似乎有不该存在的气息……看来并不是错觉。 第1216章 峰回路转,因祸得福 “初九,又怎么了?” 黄若溪见严初九再次停下,不由回头看向他。 严初九没有回答,只是抽身猛地下床,两步就来到衣柜前! “刷!” 一声轻响,严初九猛地拉开了衣柜门! 房间的灯光,立即照亮了整个衣柜。 光线将蜷缩在里面,瑟瑟发颤的柳诗雨照顾得无所遁形。 她的手已经掏出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还在闪烁,赫然标注着“表姨妈”三个字! 三人六目,面面相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柳诗雨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站在衣柜外的严初九。 “啊——” 半晌,她才惊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严初九垂眼看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样坦诚相见不太适合三方会谈,赶忙回到床前找来自己的衣服往身上套。 黄若溪也完全没想到衣柜里藏了个人,刚开始还怀疑是有这种嗜好的大表姐,发现不是后,手忙脚乱的拉起被子盖到自己身上。 一阵之后,严初九终于穿妥衣服,这才质问,“柳诗雨,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我……” 柳诗雨慌乱得不知所措,羞耻、恐惧、绝望……各种情绪像海啸般将她淹没,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黄若溪此时也在被窝下穿上了自己的衣服,疑惑的问,“初九,这是谁?” 严初九只好告诉她,“这是我庄园上新招的女工——柳诗雨。” 黄若溪想到女孩躲在衣柜里,显然是什么都看到了! 刚才的时候,她还说自己像是被别人看到那样子,早就躲得远远的不敢见人了。 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转眼就轮到自己了。 一时间,羞愤至极的黄若溪就忍不住骂人,“你变态啊!竟然躲在这里偷看?!” 柳诗雨被两人的目光和质问刺得浑身剧颤,尽管心慌意乱,可大脑也在疯狂运转! 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表姨妈派来的卧底,否则就会更凉! “对,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就是对这游艇好奇……” 柳诗雨语无伦次的狡辩,眼泪也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我……我想起昨晚……有点失眠,看到游艇好漂亮,我从来没上过这么大的船……就,就鬼迷心窍,想偷偷上来看看……看看海上的夜景……” 七分真吓,三分演,演技效果直接拉满。 严初九听到她说起昨晚,脸色不由变得缓和了些。 昨晚的乌龙,对于一个未经世事的女孩而言,确实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有些脆弱的,甚至可能患上什么PDST! 不过,他明显低估了柳诗雨的心理抗击打能力,创伤应激障碍没有,只有尴尬到原地爆炸的羞耻感! “我……我刚到船上,就……就听到你们上船的声音了……我,我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就躲进了这个房间……我刚刚什么都没看到!也,也什么都没想干!对不起,我错了……” 柳诗雨一边说,一边哭,也不是故意装哭,实在是被吓着了,眼泪完全控制不住。 这样的解释,再配上她被吓得魂不附体、痛哭流涕的模样,像极了个因为一时好奇而闯下大祸的小女生。 黄若溪的懊恼与羞愤,终于减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这,叫什么事呢?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和疑惑,“你先给我出来!” 柳诗雨又羞又怕,尽管手脚发软,但还是挣扎着从衣柜里爬了出来。 姿态狼狈,但运动衣不经意拉起时,惊鸿一瞥的雪白肌肤,竟有种战损版的破碎美感。 她出来后,低着头站在墙角,根本不敢看两人,只是颤抖着抽泣!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鹌鹑样,心里的火气消了些,但语气依旧严厉。 “柳诗雨,叶梓没有告诉你,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上游艇来吗?” “对不起……老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诗雨的声音细若蚊呐,仍然泪流不止。 梨花带雨,可怜、弱小、又无助! 这副模样,再加上严初九对她原本就有些愧疚,终于心软了。 男人总是这样,对漂亮女孩的眼泪,防御能力会莫名其妙的降低。 见黄若溪还是一脸悻色,他就将她扯了过来,低声说,“若溪,她好像真的被吓坏了,可能就是……小孩子好奇吧!” 黄若溪看一眼柳诗雨,那宽松的运动衣完全遮不住凹凸有致的曲线,觉得严初九真是敢睁眼说瞎话。 她还是个小孩子? 给你生孩子都可以了! 看这规模,说是童颜巨……都不夸张! 严初九见黄若溪仍不吱声,这就要将柳诗雨赶上庄园去,“你现在马上给我……” “等下!”黄若溪终于开口,拦住了严初九,“反正你游艇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想看就由得她这里吧!” 最见不得人的事情,刚才已经被她看过了,而且是足足四十多分钟。 严初九听得却是一脸懵,让她在这里,那我们不继续了? 黄若溪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由赏他一记白眼! 尽管她没说话,但意思明显:气氛都被破坏成这样了,跟春天的动物被围观了似的,哪还有心情继续? 严初九会过意来,“那…我送你回去?” 黄若溪点点头,然后走过来轻拍一下柳诗雨的肩膀,“没事,别哭了,好好待着吧,我们先走了!” “谢谢,谢谢~~” 柳诗雨感激变零涕,又喜出望外! 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装可怜这么有用! 严初九看了一眼那败兴的柳诗雨,没好气的呼喝,“等会儿你下船记得关门关灯!” 柳诗雨忙不迭的点头,“知道,知道了!” 看着严初九和黄若溪的身影消失在舱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柳诗雨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整个人几乎虚脱般坐到了地板上。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身冷汗,从前胸湿到了后背,别的地方也不例外。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没被严初九识破卧底身份,甚至还因祸得福,被允许留在了船上! 那之前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小心翼翼,辛苦白咧的演给谁看了呢? “呼——” 柳诗雨摇摇头,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伸手捂到了自己仍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刚才吓得真是要心跳骤停了。 这老板……人还怪好嘞?竟然允许自己留在船上! 不,那老涩批才不好,好的是那个叫黄若溪的女孩,是她让自己留下的! 唉,可惜了! 那么好的一个美女姐姐,竟然被这样的苟男人糟蹋了! 不止她,叶师姐是,那个结衣姐姐也是! 说句不好听的,好笔全都让…… 算了,尊重她人选择,放下不该操的心,只要自己不像她们那么傻就行了! 我,柳诗雨,绝对不会便宜这个苟男人的! 第1217章 我不想再做大岭昂了 柳诗雨压下了心里那些不等吃不等喝的念头后,这就掏出手机来看刚才那几个未接电话。 无一例外,通通都是表姨妈打来的! 柳诗雨定了定神,站起来走到窗边,确认严初九的车已经驶离庄园,这才回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严芬英急切又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小雨?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情况怎么样?找到人或者盒子了吗?” “表姨妈,”柳诗雨也顾不上说别的,只是汇报自己这边的情况,“我已经仔细搜过了,游艇上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受伤女人!” 那头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真的没有?” 柳诗雨愕然,惊疑的问,“你是谁?” “我,黄宝贵,你姨的…朋友!” 柳诗雨瞬间明白了过来,这就是表姨妈的那个情人! 换而言之,黄若溪没有造谣,也没有中伤表姨妈,她真的婚内出轨了! 否则这三更半夜的,表姨妈一个有夫之妇怎么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柳诗雨原本还打算找找黄若溪说的什么群视频,以证明真假,现在完全用不着了! 一时间,她就感觉有点反胃,加恶心,像吃了只苍蝇一样! 因为两人的不耻奸情,更因为自己还跟他们同流合污。 “我……不要跟你说话,你叫我表姨妈来。” 严芬英忙示意黄宝贵不要出声,“小雨,我在!” 柳诗雨忍不住问,“表姨妈,有人说你和别的男人……姨丈要跟你离婚了,这事是真的吗?” 如果黄宝贵刚才没出声,严芬英自然是要迭口否认的,可这会儿已经抵赖不了了,只能含糊其词,“小雨,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可是……” 没等柳诗雨把话说完,严芬英已经催问,“游艇上没有受伤的女人,那盒子呢?” 柳诗雨只好告诉她,“我把这里的房间几乎都找了一遍,没发现你说的紫檀盒子!” “几乎?”严芬英立刻抓住了关键词,“也就是说还有地方没找过?” “嗯……就还剩一个房间,那门上了锁!” 严芬英的语气变得强硬,“你必须想办法进去那个房间,找到盒子!如果你还想要钱的话!” 柳诗雨确实想要钱,可是已经觉得这五万块很恶心了,“我,我……” 黄宝贵原本不打算出声了,听到柳诗雨犹犹豫豫的,他就忍不住插嘴,“小雨,只要你找到盒子,我说话绝对算话,马上给你五十万……” “五十万?”柳诗雨听得彻底愣住了,喃喃地问,“表姨妈不是说五万吗?” “小雨!”严芬英心虚无比,忙抢过电话打马虎眼,“你放一百个心,只要你把事情办好,钱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去吧,去吧,赶紧找到盒子。” 柳诗雨虽然没有社会经验,可也不是傻子。 她已经完全明白了,表姨妈真的就是黄若溪说的那样,不仅和别的男人狼狈为奸,还将自己当枪使! 尤其可恶的是,她还做中间商,吃了九成回扣,心比煤老板还黑! 下一秒,柳诗姨就想跟严芬英与她的奸夫说:我不干了! 只是话要出口,生生又咽了回去。 躺在病榻上的父亲,还急需着医药费用,这让她根本无法挺起脊梁来做人。 生活就像一把无情刻刀,改变了她最初的模样。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挂了电话! 沉默,不止是今晚的康桥,也是她破碎的节操! 收起手机后,强烈的恶心感突然又涌了起来,她实在忍不住,冲进浴室里“哇哇”呕吐了起来。 吐得昏天暗地,不止有食物,还有被玷污的良心与信任! 那架势,比妊娠早期反应还严重。 好不容易,柳诗雨终于吐完了,胃是舒服了,可是心里仍然憋屈得难受。 本来以为找了个好工作,顺便帮表姨妈个小忙,再赚点外快给爸爸治病。 谁曾想,表姨妈根本不是好人,把自己当傻子耍! 自己整个“大岭昂”似的信了,成了坏人手里的刀。 现在好了,骑虎难下。 不干吧,爸爸的医药费没着落。 继续干吧,心里膈应得慌! 万一被严初九发现,工作丢了是小事,搞不好还得去踩缝纫机。 柳诗雨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不管了! 找到盒子,拿到钱,给爸爸治病要紧! 其他的……以后再说!” 柳诗雨深吸一口气,走出了主卧,来到了那个上了锁的杂物间门上。 那把不算大的铜锁,摸着手感冰冰凉凉的,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柳诗雨环顾四周,想找找有没有什么称手的工具能把它撬开。 游艇上工具倒是挺全,她很快就在别的舱室找到了一个小工具箱,里面有螺丝刀、钳子什么的。 她拿着工具,回到杂物间门口,用螺丝刀比划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下手。 电视剧里那些神偷用根铁丝就能开锁,纯粹是骗人的! 她连锁的结构都搞不清楚。 那……一锤子砸下去? 柳诗雨掂量了一下工具箱里的锤子,心里有点蠢蠢欲动。 可是锤子敲下去,锁就坏了,严初九明天肯定会发觉的,也必定猜到是自己干的! 那怎么办呢? 柳诗雨急得不行,可又没有不留痕迹的办法,在门口转来转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眼看着快十二点了,手机又“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不用看,肯定又是表姨妈来催命了! 柳诗雨烦躁地掏出手机,果然还是“表姨妈”三个字在屏幕上跳动。 她本来想直接挂断,但最终还是选择接听,声音有气无力,“喂?” “小雨!”严芬英的声音急不可耐,“怎么样?打开那个房间了吗?找到盒子了吗?” 柳诗雨听着她的声音,想到她的所作所为,恶心感又涌了上来。 只是又想想自己,脸上就不由自嘲的苦笑。 自己能比表姨妈好多少呢? 不照样为了目的,出卖灵魂与肉体吗? 区别在于,她卖得很彻底,自己则是卖一半留一半,像那种既那啥又想那啥的小表砸。 “小雨,你说话啊!”严芬英听不到她的回应,忙又催问一句。 柳诗雨回过神来,“表姨妈,不行啊,这锁头很结实我打不开。” “锁打不开?”严芬英的声音透着急切,“你想想办法啊!比如找个锤子,把锁砸开!” 柳诗雨一直都在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干,但想到表妈的所作所为,扬起来要往下砸的锤子又停了下来。 这个卧底,自己不当也已经当了,可不能当得这么廉价。 那么多的钱,也不能全让表姨妈这个黑心的中间商给赚了。 五十万,整整五十万! 有了这笔钱,爸爸的手术不止能找专家级别的医生,术后或许还能请个护工…… 柳诗雨主意打定,也不忙着砸锁头了。 反正严初九和黄若溪已经走了,现在到明天天亮都不会再回来,自己有很多时间。 她要演一场戏,拿到自己卖身……不,出卖灵魂的钱! 第1218章 表姨妈,我祝你长命百岁 “表姨妈,不行啊!这事太危险了,我真把锁头砸了,严初九必定知道是我干的,工作也要丢了!” 哪怕严芬英和黄宝贵完全看不见,柳诗雨说话的时候,还是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惧怕之色!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想要骗人,先骗过自己! 这也是严芬英以前教她的。 “小雨!”黄宝贵立即迫不及待的插嘴,“只要你找到盒子,这破工作丢了就丢了,我哥黄富贵你知道吧,他是大企业家,随便都能给你一份好十倍的工作!” 画饼这种事情,关键不在于饼有多香,而在于饿的人有多慌,以及画饼的人脸皮有多厚。 柳诗雨虽然不算聪明,可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真去黄富贵那里工作,说不定也要像表姨妈一样! 白天当牛马,晚上也当牛马! “算了算了,我太害怕了,这要是被发现,工作丢了是小事,万一……万一他们把我当小偷抓起来怎么办?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这话翻译一下,那就是:得加钱,现在,立刻,马上! “别啊!小雨!”严芬英一听就急了,“现在可就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你放心,找到盒子,钱我马上给你!” 柳诗雨见她终于提到了钱,正中下怀,觉得是时候掀翻中间商的桌子了。 成年人的崩溃从借钱开始,但觉醒,往往从被亲戚欺骗开始。 “表姨妈,你说找到盒子只给我五万,可是刚才那个什么叔说的却是五十万啊?是我耳朵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这下,严芬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她原以为这妮子傻不溜秋的,已经被自己成功忽悠过去了,没曾想又提了这茬。 没等严芬英开始狡辩,黄宝贵已经狠瞪她一眼,然后冲电话里的柳诗雨说,“小雨,你姨她说错了,确实是五十万。我都准备好了!前提是你得找到盒子。” 柳诗雨继续支支吾吾,“可,可我还是怕啊!” 黄宝贵想到那盒子对自己的大哥至关重要,咬了咬牙又加价,“小雨,这样,叔再给你加十万,总共六十万!” 严芬英忙在一旁怂勇,“小雨,你听到没有,六十万啊,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想想你爸,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等你的钱呢!”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柳诗雨像是被说动了,又像是被逼急了,带着哭腔打断她,“我……我再试试!” 严芬英如释重负的松了口,“对嘛,这才是乖孩子!” 以前严芬英这样夸她的时候,她会笑得见牙不见眼,但这会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里直有恼火。 直到这个时候,你还把我当三岁小孩? 三岁小孩都知道看佩奇要开VIP了! 怒极之下,柳诗雨突然有所顿悟了。 原来长大的标志,就是看清亲戚的真面目,以及学会跟他们谈钱,并且不再相信“乖孩子就有糖吃”这种鬼话! 她咬了咬牙,语气变得冷漠又强硬,“表姨妈,说好了,帮你们找到盒子,给我六十万,一分都不能少!而且不管找不找得到,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找我了!” “好好好,没问题!”严芬英敷衍的答应着,连声催促,“快去吧!小心点哈!” 挂了电话,柳诗雨看着暗下去的屏幕,长长地吁了口气。 有六十万,做这个卧底,出卖自己的良心,也算是值了。 毕竟这个年头,良心这玩意儿,挂在闲鱼上都没人拍。 也许是心里稍微痛快了一点,脑子也骤然变得灵光起来。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躲在衣柜里的时候,隐约看到柜壁上挂了一串钥匙! 那串钥匙,足有二三十枚之多,说不定其中就有能打开这个杂物间的。 柳诗雨赶忙走回主卧,拿了那串钥匙,然后又来到杂物间,一枚一枚的试起来。 “咔哒”一声轻响! 钥匙当中,真就有一枚能打开这把锁。 幸运女神,终于对她掀起了裙角,尽管只是一点点,好歹看到了希望。 柳诗雨大喜过望,忙推门而入,甚至还打开了灯! 杂物间里东西不多,显得有些空旷。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最后定格在角落——那里放着两个熟悉的蓝色大塑料桶,正是白天严初九和叶强小心翼翼搬上船的那两个!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别说紫檀盒子,连个保险箱都没有。 柳诗雨的心沉了下去。 她走近那两个桶,拧开其中一个盖子,里面装的是一种浑浊不堪的黑色液体,夹杂着腥臭气味扑面而来! 这味道堪比爱情的酸臭味,但更现实,更刺鼻,也更让人想yue! 那……它到底是什么? 严初九为什么要把这两桶污水鬼鬼祟祟的锁在杂物间里? 柳诗雨想不明白,暂时就跳过这两个桶,在杂物间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找了又找。 一直到确认这里确实没有盒子,她才回拨严芬英的电话。 “表姨妈,这个房间我打开了,没有你说的紫檀盒子,里面只有两个蓝色的大桶,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严芬英听说没有盒子,十分失望,什么都不想说了,直接就要挂电话。 一旁的黄宝贵却赶紧搭话,“不明液体?什么玩意来的?” “我不知道!”柳诗雨微微摇头,想了想又补充,“不过那姓严的处理这两桶东西的时候,明显很紧张,也很小心。” 黄宝贵知道,有时候越不起眼的东西,越藏着惊天秘密,所以立即要求,“小雨,你想办法给我装一点出来。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柳诗雨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她在杂物间找了找,发现有一堆空的脉动瓶子,这就拿起一个,忍着恶心灌了一整瓶那浑浊的液体。 之后,她把桶盖拧紧,又检查一下,确认一切原封原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才锁上房门,又把钥匙挂回衣柜,这才离开游艇。 半个小时后,一辆车悄无声息的驶到了庄园外面的十字路口。 柳诗雨接到严芬英的信息后,这就悄悄出了庄园,来到车外,把那瓶液体递给了她。 没找到盒子,自然没有六十万。 不过严芬英之前可是答应了,只要确认游艇上有没有那个受伤的女人,就会再给她一万块。 这会儿柳诗雨见表姨妈只字不说,这就弱弱的提醒她,“表姨妈,你原来说只要我……” 严芬英的脸上还有一个没完全消的巴掌印。 那是刚才黄宝贵得知她从中吃拿卡要,怕误了大哥的大事,怒火攻心之下,赏了她一记大耳光。 这一巴掌,充满了对中间商赚巨额差价的愤怒。 严芬英挨了打,也不敢发作,只能把怨气撒在柳诗雨身上,所以这承诺的一万块,她打算耍赖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事的时候,回头我再跟你说!” 回头是多久,大概就跟我下次请你吃饭一样遥遥无期了! 黄宝贵看着严芬英这肤白貌美大长腿的表外甥女,眼中流露出贪婪的光,依旧给她画饼。 “小雨,你继续给我找那个盒子,只要找到,六十万我肯定给你!” 柳诗雨看着车子就这样扬长而去,被弄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车尾灯消失,这才终于反应过来。 现在别说六十万,就是那事先答应的一万也不会兑现了! 醒觉自己被耍了之后,柳诗雨忍不住孩子气似的咒骂! “呸,你们这对苟男女,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不过想到表姨妈跟自己多少还有些血缘关系,她又不忍心,忙改了口。 “那男的不得好死,表姨妈……那就祝她每次关键时刻掉链子,抢红包永远手气最差!玩刮刮乐永远谢谢惠顾!上厕所永远发现没纸!打麻将永远点炮!跳广场舞都抢不到C位吧!” 第1219章 自作孽,不可活 黄宝贵开着车,一路飞奔到了七八公里外的海边堤坝上。 他将车停稳,观察一下周围,确认堤坝上没有别的车,旁边的海面也没有船只! 很好,月黑风高,正是干点见不得勾当的好时机。 “这就是那小子藏起来的东西?” 黄宝贵迫不及待地拿起那个脉动瓶子,拧开瓶盖,一股腥臭味顿时在车内弥漫开来。 “呕……”黄宝贵差点没吐了,顿时嫌弃的别转过头,“马的,什么玩意儿这么臭?” 严芬英凑上前嗅了嗅,也是直皱眉头! 这味道,有点复杂,像是臭豆腐泡在了螺蛳粉汤里,又混合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陈年脚气?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污水嘛!那小子神神秘秘的搞什么鬼?” 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只觉得气味感人,弄得整辆车都是死鱼烂虾的味道。 黄宝贵实在受不了了,将瓶盖直接扔进旁边的海里,顺手又要把那瓶污水也扔进去。 “别扔!”严芬英见状赶紧一把拦住他,“那小王八蛋费心藏起来的东西,说不定有什么用,先留着!” 黄宝贵又觉得有一点道理,这就留下来,可是瓶盖已经扔了,只能将瓶子随手放在中间的杯架上。 之后他也没急着离开,而是掏出手机,给他大哥黄富贵打电话。 “哥,我的人已经上游艇搜索过,那上面没有你说的那个女人。” “没有?”黄富贵很是郁闷,“不应该啊,她应该就藏在庄园里头!” “可我的人已经进了庄园好几天,没有发现那女人,也没有盒子!” 黄富贵沉吟一下,CPU高速运转,“那小王八蛋是不是趁我们一个不留神,把人和盒子都送走了?” “应该不会吧,我之前一接到你的电话,立即就派人死盯着庄园,以及下面那个海湾。” “万一是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人家就行动了呢?” 黄宝贵被问着了,回答不上来。 黄富贵觉得在电话里跟他说不清楚,这就告诉他,“我现在正在赣省出差,回去再商量这事。在我回去之前,你别再瞎折腾。” “哥,你放心,我没有……” “你没有?”黄富贵瞬间又来了火,打断他问,“你今晚是不是又跑回东湾村去了?” 黄宝贵支吾起来,“我……这个,那个……” 黄富贵恼怒的吼了起来,“你今晚翻车的视频,村群里都传疯了,一个月上两次东湾村头条,黄宝贵,你比我还能耐啊!” 黄宝贵忙解释,“我,我只是想回去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结果半路上碰到那个严初九,我就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丢人现眼的东西,对付他用得着你自己亲自动手吗?”黄富贵在那头骂骂咧咧,足足骂了十几分钟才问,“你现在在哪儿?” 黄宝贵环顾周围,“我在快到镇上的海堤上。” 黄富贵没好气的呼喝,“还待在那儿干嘛?赶紧给我回市区,然后好好猫着,别的事情,等我从赣省回去再说。” “知道了!” 黄宝贵挂了电话后,一脸的郁闷之色。 搞了一整夜,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挨大哥一顿训。 严芬英见他脸色阴沉,也不敢出声,甚至有点颤抖。 以前和黄仁志在一起,动不动就被破口大骂,她觉得是自己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然而现在跟着黄宝贵却更离谱,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刚才那一耳光,打得她的脸颊现在还发麻发烫。 黄宝贵在那儿沉默的坐了一阵,终于动了起来。 严芬英原以为他要开车回去了,谁曾想他竟然推开车门坐到了后排。 一时间,她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宝贵哥,你这是累了,想让我开车吗?” 黄宝贵点头,“嗯,没错!” 严芬英无奈,只好从副驾驶下去,上了驾驶位。 谁知她刚坐稳,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黄宝贵拿着怪眼瞪他,“你干嘛?” 严芬英下意识的应一句,“你不是让我开车吗?” 黄宝贵没好气的骂她一句,“蠢货!” 严芬英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但脸也没红,反倒是一脸害怕的表情。 “宝贵哥,上次咱们被黄仁志……你还不怕啊?还要……” “怕什么!”黄宝贵一挺胸膛,肥肉荡漾,振振有词,“别人不是说了吗?从哪儿跌倒就要从哪儿……再试一次!” 严芬英哭笑不得,低声央求,“宝贵哥,不要了好不好,万一黄仁志又冒出来……我和他现在还没正式离婚呢!” “你怕他个毛啊!”黄宝贵不屑的冷哼一声,“他现在还被关在里面,三五个月内根本别指望出来。” 严芬英仍犹犹豫豫,“就算他不会来,被别人看见也不好啊,我上次……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真的不敢了,咱们回市区,找个酒店好不好?” “不行!我就是要在这里,你少废话,赶紧给我钻过来。” 黄宝贵展现出惊人的执着,别人都是见过鬼怕黑,他显然是觉得黑更刺激! 严芬英无可奈何,只能从前排往后面钻。 她的动作大了一点,不小心就将放在中间瓶子弄倒了,掉进了副驾驶座的脚垫上。 没拧瓶盖之下,瓶子里的液体一下倒了出来。 严芬英立即就想回身去找那倒在座位下的瓶子。 心急的黄宝贵却是一把将她揪了过来,“别找了,赶紧的,折腾整个晚上,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特么的一肚子火!” 严芬英只好不再管那个瓶子,回身伏进他的怀里,伸手轻抚那肥壮的胸膛,极尽温柔的安慰。 “宝贵哥,你别那么大火嘛!” “小雨还在那庄园,这次找不到,可以下次找!” “还有严初九那个小兔崽子,以你的实力,收拾他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样的安慰,明显不太起作用,黄宝贵的脸仍然臭得像狗屎一样。 严芬英见状,只能更是巧舌如簧! 她不这样还好,越这样黄宝贵的火气似乎更大。 没多一会儿,车内就传出像有人被打耳光的声音! 打得很厉害,车身都晃动了起来。 那瓶倒在座位下的液体,不断的流出来,顺着车身滴落,流进了旁边的海里。 车内的味道,因此也变得更浓重了。 严芬英有点受不了,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嚷嚷着央求黄宝贵开窗。 黄宝贵环顾周围,这里别说是人,连个鬼影也没有一个,索性就将四个车窗,以及天窗通通都打开了。 然而,他又哪里知道,这看起来只有臭味,没有任何特殊的污水,对于海蛇而言,却具有无法抵抗的诱惑力。 侧边漆黑的海面上,没过多久便现出了一道道细长又扭曲的黑影。 数不清的海蛇,在海水中结集,形成了一团庞大的恐怖黑影。 一阵之后,在水中盘旋的海蛇终于按捺不住,顺着气味悄无声息地顺着海堤的岩石往上爬。 一条,两条,三条……无数条! 那画面,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绝对原地升天! 那些海蛇很快就来到了那辆正在晃动的汽车旁,顺着轮胎爬到车底,然后又顺着车身沿着敞开的车窗,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 黄宝贵正挥汗如雨之际,骤然感觉臀后一痛。 刚开始还以为蓝色小丸子的效力太大,严芬英扛不住在用指甲狠掐自己。 谁知疼痛越来越剧烈,仿佛有一条蛇在背后咬着自己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扭头一看,不是好像,真的有蛇在咬他,而且不止一条。 第1220章 小心驾驶,谨防意外 黄宝贵的臀后,一左一右两条比脚趾还粗的银环海蛇,正死咬着他不放,蛇身还在乱扭,仿佛在跳探戈! “啊——” 黄宝贵吓得魂飞魄散,惨叫一声,猛地就从严芬英身上弹了起来,脑袋“砰”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车顶上,将车内灯光给撞亮了。 随着灯光大亮,他才看清楚车内的情形。 座椅上,脚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满了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海蛇。 不过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恐怖的是还有数之不清的海蛇正顺着大开的窗户,不停的爬进来。 “妈啊,蛇!蛇啊!!!” 黄宝贵的声音都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还被灌了一口毒液。 严芬英原本迷迷糊糊,黄宝贵虽有千般不好,可明显就要比黄仁志强多了。 黄宝贵这突然如来的一嗓子,吓得她浑身哆嗦,顺势一看,顿时就眦目欲裂。 “啊——!!!” 下一秒,她的嘴里爆发出黄宝贵更凄厉十倍的尖叫。 这二重奏,堪比死亡交响乐。 严芬英立即就想往车外逃,可手脚发软,加上黄宝贵的身体还挡着她,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 更要命的是,她失声的尖叫和剧烈的动作,惊扰了车内的海蛇。 “嗖!” 一条海蛇受惊,猛地窜起,一口就咬住最会带头闹事的地方。 “啊!我被咬了!宝贵哥救我!!” 严芬英疼得泪流满面,又不敢硬甩,只能疯狂的抖动身体,想把蛇甩掉。 黄宝贵这会儿自身难保,哪顾得上她! 情侣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你先顶着。 黄宝贵光着屁股,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另一侧的车门逃跑,可手一伸到卡扣上,立即就传来了一阵刺痛! 开门的卡扣上,竟然也盘着一条海蛇,尽管细小,可不妨碍它咬人。 仅仅只是这么耽搁一下,黄宝贵的腿上、背上接连传来几下刺痛,显然又被咬了好几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座位上窜下跳,胡乱拍打着爬上身的蛇,嘴里哀嚎不止。 “滚开!滚开啊!啊啊啊——!!” 严芬英则是比他幸运一些,见他那边开不了车门,忙从这边下了车。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窜了下去,姿势相当不雅,但逃命嘛,不寒碜! 死了更寒碜,躺在那里任人参观! 她窜下车后,好不容易甩掉咬了身上那条海蛇,看见黄宝贵还在里面! “宝贵哥,你快下来啊,快下来啊!” 黄宝贵此时已经下不来了,他的手脚都被海蛇缠住了! 那些海蛇仿佛发疯似的撕咬着他。 尤为可怕的是,还有数不清的海蛇从下面爬上来,往他身上爬去。 严芬英想上去救人,可是看他已经被数之不清的海蛇捆成了粽子一样,那恐怖的场面让她的手脚有别的想法,带着她的身体不停往后退! “救命!”她最终只能在旁边瞎喊,“快来人救命啊!” 然而这偏僻的海堤,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除了海蛇,只有海蛇! 黄宝贵的惨叫声,严芬英的哭喊声,以及海蛇不停从海里游上来的沙沙声,在这荒凉的海堤上显得格外渗人! 今夜,海堤上奏响的不是爱的交响乐,而是死亡进行曲! …… …… 第二天,睡得很晚的严初九一如既往早起。 昨晚他和黄若溪离开了庄园后,又找了个地方吃宵夜。 别误会,正经的宵夜,就在白沙村的大排档吃海鲜粥。 完了之后,黄若溪看大排档侧边就是一个七天连锁,想到自己虽然已经解了馋,可严初九明显没吃饱,就看了他一眼。 情侣之间,有时候不需过多言语,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相互明了! 严初九有所意动,可是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而且这里还是叶梓的地盘,亲朋戚友各种眼线遍布。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带着东湾村的女村长来这里招摇,都已经算是踩过界了! 回到家躺下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四点了! 到这会儿仅仅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但他已经感觉疲倦尽去,精神抖擞! 经过安欣的一血之后,他的精神和体力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回血的速度也变得相当快。 从床上坐起来,严初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在安欣之前,自己被林如宴加持后,已经能潜到340米的深度。 那么在安欣之后,必定已经超过了这个深度。 父亲那艘沉船所在的深度是380米,自己应该可以挑战了。 跨度仅仅只是40米,安欣那样的体质,总不可能比林如宴差吧? 好,过些天去接安欣,高低也要去试一试! 严初九打定了主意后,这就起床。 不过要穿衣服的时候,又想起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称身高体重了。 这就赶紧测量了一下,身高达到了185,体重185,别的也是185! 我了个去的! 这一身数据,简直是强迫症的福音,完美到极致! 堪称人体界的黄金分割,行走的三八五至尊! 他审视着自己的腹肌,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别说是三只老虎,就是五只一起来,也能轻轻松松干趴! “嗷呜——” 严初九忍不住打开窗,向外面嚎叫了一声。 “老子现在是行走的三八大盖,哦不,三八五至尊,请问还有谁!!!” 孤芳自赏一下后,他突然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严初九仰望天空的视线缓缓下移,只见隔壁黄湘儿的院子里,正有个女人一手拿着个晾衣架,另一手拿着个小短裤呆愣着站在那里。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女人是黄湘儿,尴尬是尴尬,但也不是特别社死,因为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定睛看看,发现这女人并不是黄湘儿,而是小姨辣椒作坊里的女工——任珍! 任珍? 她怎么会在这里? 任珍此时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确切地说,是看着严初九那身线条分明、充满爆发力的肌肉。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也好像静止了。 这一刻,严初九仿佛听到了自己节操碎裂的声音! 严初九的大脑:“!!!” 任珍的眼睛:“(⊙??⊙)” 两秒钟后。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在音节完全迸出之前,任珍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硬生生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将那声尖叫堵了回去。 同样作为女工,任珍明显就要比柳诗雨更懂得分寸。 有些意外的风景,自己看到也就看到了,要是大声嚷嚷引来大老板娘,又或者左邻右舍围观,那才真是尴尬得无以复加。 然而,眼前的画面实在太具冲击力了,让她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衣服都差点掉在地上。 严初九也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的道歉,“任珍,对不住!我…我不知道你在外面!” 话一说完,他就手忙脚乱的关窗,然后赶紧穿衣服。 衣服穿好后,那股子尴尬劲儿却还没完全过去!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身为老板,格局必须打开! 吃点亏就吃点亏了,反正又不是外人,是自家的女员工。 这个事,也最好现在就说清楚,免得以后大家见面尴尬! 严初九深吸一口气,这就重新打开窗。 原以为任珍已经走了,没想到她还呆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衣架和短裤,只是脸颊绯红,眼神飘忽! 显然,刚才的视觉冲击还在,她的CPU还在努力重启中。 “咳~~”严初九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随意,朝她招了招手:“任珍,过来一下。” 老板的自我修养: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女员工! 任珍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点了名的小学生,犹豫一下终于低头走到了窗台前…… 第1221章 只要你不秀腹肌,还是个好老板 任珍头也不敢抬,声若蚊鸣的喊了声,“老,老板。” 严初九安抚她,“任珍,别紧张,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只是早上起床,感觉……喉咙有痰,所以清了清嗓子,衣服……嗯,还来不及穿!” 任珍哭笑不得,感觉他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严初九编完了故事后,迅速转移话题,“任珍,你怎么会在婶儿家里?” 任珍这才微微抬起头,眼神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把衣服穿好了,这才松一口气,然后小声告诉他。 “我…我家住在帘溪村,来回不方便,湘儿姐…就是二老板娘,她说她家有空房,就让我暂时借住在这儿,不收我房租,但平时要帮忙干点家务活之类的。” 黄湘儿明显要比苏月清懂得享受,留任珍住在家里,既有了伴排解寂寞,还白嫖了一个勤快伶俐的小保姆。 这不,早上的衣服都不用自己洗自己晾了。 “咦?”严初九有些意外,“这么巧,我庄园有个新招的女员工也是你们帘溪村的!” “是吗?”任珍也在努力摆脱刚才的尴尬,顺坡下驴的问,“她叫什么名字啊?” “柳诗雨!” “哦,是她呀,我认识的,我们两家隔得不远呢,今年才大学毕业的,我以为她会到大城市去发展,没想到去你的庄园上工作了啊!”任珍说着又点点头,“不过也对,她爸身体不太好,她不敢离家太远的。” 其实也不止柳诗雨是这样,任珍自己也一样。 当年毕业典礼上喊的是“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现在通通都变成社畜,区别只是在哪家猪圈挨宰。 严初九却感觉终于跟她找到了个共同话题,忙接了下去,“她刚来还有点不是特别习惯,要是知道你也在给我干活,两人有伴,或许就会踏实一些。” “那我有空过去找她玩玩,开导开导她。” 严初九点点头,然后关心的询问,“任珍,你在这儿干得怎样,习不习惯?会感觉很辛苦吗?” “不会,我习惯的!”任珍忙摇头,“作坊的活儿是有点忙,但不算辛苦,大老板娘对我可好了,这个月已经给我转正加工资了呢!” “那就好。”严初九看着她这实诚劲儿,心里那点尴尬也散了大半,这就微微倾出半个腰身,压低声音,“那个…刚才你看到的事情,纯属意外,你不要跟别人说,成不?” 任珍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忙用力的点头,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老板你放心!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嘴巴很紧的!紧得就像我去年那条穿不下的牛仔裤!” 信誓旦旦的模样,仿佛在保守大得不得了的秘密。 严初九虽然对她的比喻浮想联翩,但对她的态度还是十分满意,甚至有点考虑要不要叫叶梓让一让,把年度最优秀女员工的奖给她。 “那……任珍,这事儿,咱们算翻篇了?” 任珍再次点头,“嗯,翻篇了!” “那行,你去忙吧,等会儿过来吃早餐!” “好!” 任珍如蒙大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快步走回晾衣绳那边,拿起晾衣架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子慌乱。 严初九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这才彻底关上窗户,结束了这场充满沙雕气息的清晨会晤。 当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小姨已经起床了,正在灶台上忙活,翻动着锅里的炒河粉,香气四溢。 “小姨,早啊!” 严初九脸上的笑容阳光又灿烂,仿佛刚才那个对着窗外狼嚎、还差点吓坏女员工的不是他。 苏月清回头瞥了他一眼,“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咱们作坊里女工任珍啊!她在晾衣服,我跟她打了个招呼!”严初九掩饰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垂眼看了看。 “哦,是阿珍啊!”苏月清叹了口气,“可惜了呢!咱们家没有空余的房间,便宜你婶儿了。她可勤快伶俐了呢!” 严初九见她很羡慕黄湘儿的样子,“小姨,要不我给你请个保姆?” “神经!”苏月清横他一眼,“请保姆干嘛,我现在没手没脚,不能干活了吗?挣几个钱,你就飘了?” 严初九忙摇头,“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而已。” “没什么辛苦的,现在的生活,比起以前可是好太多了!”苏月清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初九,你现在有钱了,适当的话,多行善积德,遇到别人有困难的时候就帮一下下。” 严初九很想问,以前我们困难的时候,谁帮过我们呢? 不过最终他也没有犟嘴,只是敷衍的微点一下头。 苏月清又叮嘱,“不过要记得,救急不救穷,千万不要做滥好人!” 严初九再次点头,他从八岁以后就不再助人为乐了! 直到二十岁,也就是几个月前才广结善缘,为一些女施主送去福音! 苏月清见他听话听教,这才挥挥手,“早饭很快好了,去洗漱吧,等会儿任珍他们过来就开饭。 严初九这就走向洗手间。 没过一会儿,任珍磨磨蹭蹭地过来了,脸上还带着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严初九。 严初九见她身后没有黄湘儿的身影,不由疑问,“任珍,婶儿呢?” 任珍低声回答,“湘儿姐昨晚回娘家了,还没回来!” 严初九恍然,热情的招呼她,“那你快来坐!我小姨炒的河粉可香呢,你在外面花多少钱都吃不到的。 “好!” 任珍小声应了下,低着头坐到离严初九最远的位置上,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苏月清看着这俩人的互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准得可怕,可惜男人的演技有时候更胜一筹! 吃早饭的时候,严初九努力活跃气氛,讲起了自己出海钓鱼的见闻。 “……你们是不知道,遇上鱼情爆发的时候,我的麒麟臂都不够用了,一竿一条都是少的,有时候一上就四五条,争先恐后的咬我的钩,比招妹还傻!” “昂唔?昂唔!昂唔!” 蹲在那儿中枪的招妹听后,直接就骂人了:首先,我没招惹你们任何人。其次,我一点也不傻! 不过很可惜,狗没有人权,它的抗议没换来同情,反倒让大家都哄笑起来。 苏月清笑着拿眼轻横一下严初九,“你就吹吧!好像我没跟你去钓过鱼似的……不过,钓鱼真的挺好玩,尤其上巨物的时候,就是有点累。” 如此欢乐的氛围,不止任珍心里的尴尬消散,甚至充满向往,“老板,听你这样说,我都有点想出海长一下见识了!” 尽管她在渔村长大,每天都看船来船往,可真正出海却是屈指可数。 这就像那些单身狗,每天都看猪跑,从没吃过猪肉一样。 “那下次有机会我就带你……”严初九话没说完,就接到小姨那“你小子别乱来”的眼神,只好忙夹一块煎蛋给任珍转移话题,“任珍,多吃点,在作坊干活辛苦,得补充营养。” 任珍受宠若惊,“谢谢老板。” 严初九摇头,“嗐,别老板老板的叫,多见外啊!后叫我名字就行!” 任珍哪敢真叫,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不过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老板跟自己以前遇的到确实不太一样。 相当的亲民,没有半点架子,也从不占自己便宜。 嗯,只要他不再随便展示腹肌,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好老板。 第1222章 开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吃饱喝足之后,严初九出门。 阳光正暖,秋风微燥。 女朋友们都很好,自己头上也没戴帽。 严初九这样想着,下意识摸了摸头顶,确认一片清爽,不禁感慨连连。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但对象找太好,头上可能长青草。 幸好,自己是前者。 严初九的心情好了起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 不过想了想,他又摇头。 “算了,还是先去庄园更实际。” 回到庄园后,发现叶梓已经带着一班女工在田地里忙活了,于是上前打招呼。 柳诗雨看到他,想到昨晚目睹的现场教学,以及自己的小偷行迹,心虚得不敢抬头。 昨晚她也很晚才睡,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里的女主角不是黄若溪,换成了她自己,场面有点惨。 她被吓醒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冷汗涔涔。 严初九倒是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他觉得自己又不是网络的男主,不会所有出现在书中,长得又有点好看的女孩,都要收罗到麾下! 比如刚才那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任珍,他就没有刻意去撩! 偏偏叶梓就故意提柳诗雨,指着正在忙活的她对严初九说,“老板,师妹的手艺真不错,专业技能比我还扎实,干活也不是一般的麻利!” 叶梓的农业大学,上一半就辍学了,然后和吴阿水结婚。 柳诗雨不止念完了,后面还在一个大型园林企业实习过一年,基本功自然扎实。 不夸张的说,很多叶梓不懂的技术,她都会。 柳诗雨却是谦虚的说,“叶师姐过奖了,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严初九看着她那副“我弱小,我可怜,但我很努力”的样子,心里因为昨晚被围观的不爽,也消散了大半。 算了,不跟个小姑娘计较,就当是是免费给她示范教学了吧,免得她以后临床实践的时候手忙脚乱! 严初九这样想的时候,不止觉得自己的格局打开了,甚至瞬间伟岸了起来,仿佛头顶闪烁着‘人间指南·生理卫生篇’的光环。 为了稀释自己和这个女员工越来越浓的尴尬,他就主动的没话找话,“诗雨,早上我才知道,那个任珍也是你们村的呢!” 柳诗雨见他提到任珍,有些意外,“珍姐?” “嗯!”严初九点头,“她在我家那边的作坊干活,这个月也转为正式员工了,还说有空要过来找你玩呢!” “那太好了。” 柳诗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她和这个同村姐姐的感情还是挺要好的,几乎可说从小玩到大。 直到后面自己去上学,任珍去打工,两人才渐行渐远。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大家又给同一个老板打工。 她和老板的关系……应该不像自己这么尴尬吧? 严初九安抚一下柳诗雨后,这就拉着叶梓走到一旁低声说话。 “阿梓,我今天要去一趟市区,要给美琪送一些瓷器过去。” 叶梓知道这是个大事,瓷器要是顺利出手,那绝对比自己折腾一辈子九色锦都强,忙问,“需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严初九现在虽然已经习惯去哪都有她在身旁伺候,可是想到自己和李美琪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面。 见了之后,难免卿卿我我! 叶梓跟着去的话,不止帮不上忙,反倒碍事。 为了避免她坐冷板凳,严初九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叶梓没再多话,只是语重心长的叮嘱他,“那你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系好安全带!” “好!” 严初九交待完了之后,先去游艇上转了一圈,然后才去了实验室的地下金库。 挑了四十件瓷器打包装车,然后前往市区。 阳光这会儿更明媚了,海风微咸,带着女朋友们身上的味道。 一路疾行了七八公里之后,前面是接近海平镇的海堤。 不过不知道这儿出了什么事,已经拉起了醒目的黄色警戒线。 几名警察正在维持秩序,旁边还停了一辆警车,以及一辆救护车。 不少村民围在外面,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脸上带着惊恐、猎奇……甚至是兴奋的神情!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严初九的吃瓜雷达,忍不住启动了! 他放慢了车速,缓缓靠了过去。 看到边上有一个面相比较和善的大叔,他就掏出备在车里的烟递了根过去。 “大哥,这里什么情况啊?这么大阵仗,有人溺水了吗?” 那大叔原本还爱搭不理的,但看到递来的是根华子,眼睛就亮了些。 成年男人的社交,往往是从一根烟开始! 如果你递的烟要是好一些,别人就可能热情一点。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华子一递,有话好说;档次一提,信息自来。 “嗐,出大事了!昨天晚上,有一对男女,就在那堤坝上。”大叔说着朝警戒线内一辆已经被竖起的帆布挡住的轿车努了努嘴,“他们在车里搞破鞋,结果你猜怎么着?” 严初九下意识的回答,“又被现场抓奸了?” 又? 大叔明显对这个词有点好奇,怀疑眼前这鼻子很大的小伙子是不是被抓过。 不过看在那根华子的分上,他没有多问,只是摇头,“抓奸那算什么大事啊!顶多就只是情感综艺罢了,他们这一出可是今日说法!” 这么新鲜的说词,严初九倒是第一次听,胃口被大叔成功吊起来了,忍不住问,“那到底怎么了?” 大叔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和惊悚,“他们被海蛇给钻进车里咬了!” “海蛇?” 严初九极为错愕,瞬间就想起了自己这趟送安欣去月与屿,在半路上被海蛇围攻的情景。 尽管有惊无险的过去了,但现在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可不是嘛!邪门得很!听说今天早上有赶海的渔民发现的,那车窗全都开着,里面……哎哟喂,那叫一个惨!男的光溜着呢,直接就被海蛇给咬没气了!” 严初九听得更是惊诧,“真被咬死了?” “我还骗你怎么着!”大叔说着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我听说还有个女的,二筒都被咬了,送医院抢救去了!” 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妈跟着接口,“他们啊,肯定是车上搞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惹怒了妈祖,所以派海蛇来收他们!” “呸,就是,真是丢人现眼啊,死都死得这么不光彩!” “……” 严初九明白了怎么回事后,并没有将这对男女跟黄宝贵和严芬英联系在一起! 昨晚他们才出了车祸,照想不会有那么好的兴致跑来这里乱搞。 何况他们之前已经在类似的地方,被抓过一次现场! 见过鬼,还不怕黑咩? 反正换了自己和黄若溪,绝对没那样的雅兴,心再大也不敢那么大! 他严初九做人,不止讲究方式方法,也看天时地利人和的。 另外,他也没有将自己的污水,与这里出现的海蛇联想到一块。 那两桶污水,他锁在了游艇的杂物间里。 刚才回庄园的时候,他还特地上去游艇检查过,锁没被撬,两桶污水也原封原样。 他仅仅只是有些唏嘘感叹。 开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尤其是开别人的车,那就更得小心谨慎! 要防交警,防车主,防别的意外! 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的。 看来以后,自己还是少去“谁烧山,谁坐牢”的小树林为妙! 不过再想想,他又觉得自己多余,开的从来都是自家的车,怕个锤子啊! 第1223章 想你就像想酸菜炒大肠 严初九一路顺风顺水,很快到了市区,来到了李美琪的古董行。 阿娇和两个女员工在店里面,正勾头接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八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只有女人才懂的兴奋频率。 看到有顾客进门,她们就下意识停止,齐声说了句,“欢迎光临!” 只是看清楚来人是严初九后,几个女员工都愣住了。 说曹操,曹操就带着他的腹肌来了啊! 阿娇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像熟透的番茄一样,甚至还感觉有点腿软。 另外两个女孩也是表情复杂古怪,眼神躲闪,想看严初九又不太敢看的样子,仿佛他会咬人似的。 显然,昨晚阿娇不小心看到的九块肌肉,已经在古董行的女店员之间广为流传。 严初九看到她们这样的反应,这才回想起昨晚视频通话时,阿娇突然闯入镜头的一幕,心里感觉极为尴尬。 不过在这个人人装纯的社会,他也只能装经验丰富,若无其事的和她们打招呼! “嗨,大家早上好啊!” 阿娇几乎是弹跳着回应,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严先生,早!” 另外两个女孩也赶紧附和着打招呼,眼里有憋不住的笑意,还充满着好奇。 这个男人,真的像阿娇说得那么夸张吗? 不过也难说,海水不能斗量,有些人有些事,表面看不出来的。 比如wi-fi信号,满格也不一定代表网速快。 有些硬件,你不使用,也不知道内存有多大! 严初九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浑身上下都被那几道又羞又好奇的目光织成的网给缠住了。 “那个……你们店长在吧?” “在,她在办公室的!” 阿娇抢着回答,但看向严初九的目光仍然怯怯懦懦。 正在这个时候,那边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李美琪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 她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挽起,露出优雅的脖颈,气质干练又迷人。 又美又飒,堪称人间绝色·李! 李美琪看到表情各异的员工们,有些疑惑,顺着她们的目光才看到严初九,眼底才闪过一丝了然和几乎憋不住的笑意。 只是转瞬,她就微微板起脸,“都聚在这儿干嘛呢?不用干活了?” 声音不大,却自带威严。 阿娇几人立刻鸟作四散,假装忙碌起来。 有的整理柜台,有的擦拭本就一尘不染的古董,只是目光仍偷瞄着严初九,仿佛看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大猩猩。 “你来也不先给我打个电话呀?”李美琪这才凑上前,很自然挽住严初九的胳膊,感觉他全身紧绷,不由就低声数落,“看把你紧张的,我这些小姐妹又不会吃了你。” 严初九老脸一热,“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害什么了?” 李美琪眨眨眼,一脸无辜,随即恍然般,“哦~你说昨晚视频啊?那不是意外嘛!再说,给她们点内部福利,提高一下工作积极性,也挺好的嘛!” 严初九无言以对,甚至还觉得有点道理? 李美琪要是能把这些女员工的福利发给自己,自己送古董肯定更积极。 哪怕不赚钱,仅仅只是“为福利发电”,他也甘之如饴! “妹纸,瓷器我都带来了,在外面的车上。我现在就去搬……” “不用!”李美琪忙拦住他,转而对那班没有正事的小姐妹吩咐,“你们去把初九的东西搬进库房,都是易碎品,小心一些!” “好的店长!” 阿娇赶紧应声,和两个女员工出去了。 看着店里没人了,李美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瞧你那出息样,被看光的是你,怎么搞得像你偷看了她们一样?” 严初九老脸一红,“你还笑,我这清白名声……” “安啦!”李美琪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她们顶多也只是表面参观一下,核心技术,仅仅只有我一个人可以体验!” 严初九无言以对,感觉自己又被她拿捏了,而且莫名被安抚到了。 果然,高段位的女人,三言两语就能化解尴尬,还能随手给你顺毛。 李美琪趁着员工们搬瓷器的功夫,拉着严初九进了办公室,反手熟练地锁上了门。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她刚刚那点矜持和店长架子瞬间消失无踪。 她转身就把严初九推到门板上,扑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又迷恋的气息。 “向凹凸!我想死你了!” 温香软玉满怀,严初九的心也热了起来,双手环上了她纤细的腰。 “妹纸,我也想你,比想酸菜炒大肠还想。” 直男的浪漫,从来都朴实无华,且……饿! 李美琪这个逗笔逗乐了,伸手轻捶他一下,“你这个饭桶,就知道吃……唔~~” 没等她把话说完,严初九已经开啃了。 对于他而言,比起吃饭,李美琪明显更秀色可餐! 两人缠缠绵绵的热吻,将一个多星期的相思化作雨。 一直到李美琪喘不过气,也过足了男朋友的瘾后,这才终于放开他。 严初九原本还不想罢休的,可是鼻子动了动,也只能这样浅尝辄止。 随后,李美琪先补了些被吃掉的口红,这才拉着严初九来到电脑前。 她十指灵动的在键盘上敲击几下,打开了一个银行账户,“向凹凸,你看!” 严初九凑上前看看,发现上面的余额好多个零,数了半天才确认是一亿二千万多一丢丢。 “妹纸,这就是我那批黄金套现的钱?” “对!”李美琪微微点头,“这是我专门为你设立的个人账户,不过我还是想再跟你确认一下,你真的要我帮你理财吗?如果不想的话,你可以把钱拿回去!” 玩归玩,闹归闹,钱财的事情不敢开玩笑。 哪怕两人已经情比金坚,李美琪还是想再次确认。 她可以为爱发电,但不想因为钱发生争吵。 严初九毫不动摇的说,“确定!” 李美琪得到肯定的答案,一颗心放了下来,说出了自己的理财计划。 “现在黄金已经震荡下跌,我先观察一阵,低点低位我就买一些回来。” “另外,现在我们跟丑国那边的关税谈判也有进展,我准备投一点在相关利好的行业上。” “再另外,我看看老头那边有没有什么机会,合适我也投一点。” “实在不行,我们就投债市,现在已经有回暖的迹象,虽然赚得比较少,但比只放在银行的利息要高!” “反正现在经济正在缓慢复苏,机会相当多,我有信心,年底就将你的本金翻一倍!” “……” 严初九对这些完全不懂,但感觉好厉害,鸡啄米似的点头。 他对现在的经济没有多大信心,但李美琪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这个妹纸,就算坑她爸,也不会坑自己! 把钱交给她理财,不会有错。 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自己还有其他女朋友的事情,绝不能被她发现,否则这一个多亿,恐怕就会打水漂!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阿娇说东西已经通通都搬进了库房。 严初九无奈地将自己解开的小机关系了回去。 李美琪整理一下,这就和他一起去了库房。 严初九打开包裹着瓷器的防撞泡沫防撞绵,让李美琪一件一件查看。 李美琪看完之后,缓缓点头,“向凹凸,这四十件的成色都很棒,不比上次那批差,甚至更好一些!” 上次那批瓷器,严初九挑的都是看起来有些许微瑕的。 卖古董和吃饭一样,喜欢把好吃的留到后面。 李美琪又问,“那就按我们昨晚商量好的,分批匿名上拍,细水长流?” “嗯,你觉得怎样比较好就怎么处理,我没意见的。” 李美琪转过头,“佣金就给你开个爱情价,两个点以内,可以吧?别人最少三个点以上的。” 严初九点头,“没问题,你说多少就多少!” 李美琪这就挥挥手,“那你走吧!” 严初九愕然,“我这……屁股没坐热,你就撵我走啊?” “要不然你还想干嘛?”李美琪轻轻横他一眼,压低声音问,“你鼻子不是很灵的吗?” 严初九哭笑不得,“妹纸,不是每次见面都非得……” 李美琪施施然的问,“那把你留下又有什么意义?” 严初九狂汗,露出了一脸委屈的表情,“妹纸,你把我当什么了啊?” 李美琪终于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不是不想你留下,是我没空陪你了。集团那边今天就有一场拍卖会,我想先弄两三件上去试试,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搞得好的话,你就天就能进账一千多万。” 严初九恍然,“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不是!”李美琪摇了摇头,凑到他耳边低语,“我是怕你再待下去,我就要唱杰伦大叔的菊花台了!” 严初九睁大眼睛,“啊!?” 第1224章 火气大,就要多喝凉茶 在李美琪连哄带劝之下,严初九离开了古董行,心里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妹纸,撩他的时候热情似火,赶他走的时候也干脆利落,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不过想到她是为了挣钱,而且还是帮自己挣钱,还是迅速原谅了她。 走在繁华热闹的街上,严初九心里琢磨着该给小姨、叶梓、桥本结衣她们带点啥回去。 女人多了也头疼,手信都得买好几份,还不能重样! 正打算着去买点新款护肤品还是特色小吃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就“嗡嗡”震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黄若溪”三个字。 “喂?” 黄若溪在电话里直接告诉他,“初九,我刚刚得到消息,黄宝贵死了!” 严初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脚步骤然停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宝贵死了!”黄若溪再次重复,“就今天凌晨的事情,听别人说是在你那个庄园过去几公里的海堤上,他跟严芬英在车里……那什么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海蛇给咬了,被发现的时候人都硬了!” 严初九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 早上他出来的时候,还在那海堤外边凑热闹,可完全没想到那对传说中的男女就是黄宝贵与严芬英。 这可是真的见过鬼还不怕黑,反倒觉得黑更刺激变啊! 现在好了吧,把命都玩没了! 严初九震惊了半晌后,这才问黄若溪,“那,那严芬英呢?” “她命大,说是只被咬了一口,送医院抢救去了!黄宝贵就真的没了,千真万确,我等会儿要代表村里过去一趟呢!” 严初九他虽然恨不得黄宝贵去死,可是得知他真的死了,心里又很复杂。 “这……这也太突然了!” 黄若溪压低了声音,极为紧张的问,“初九,这事跟你没关系吧?” 严初九愣了下,下意识地否认,“跟我有什么关系,昨晚他想用车撞我的时候,能走能跳,村里很多人都看着的。” 黄若溪苦笑,“可是你们刚发生了冲突,然后他就死了。黄富贵恐怕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啊!” 严初九觉得这没有理由,但很有这种可能,人在悲痛欲绝之下会气急败坏,逮一个算一个的。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严初九和黄若溪又聊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他站在原地,看着街上车水马龙,阳光明媚,心里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黄宝贵死了,被海蛇咬死的。 怎么会那么巧? 不是别的,偏偏就是海蛇? 尤其巧的是,自己就有两桶能吸引海蛇的污水。 不说别人,就连严初九都有点怀疑是自己干的,可是他明明没有啊! 游艇上的两桶污水,搬回来后就一直没动过! 严初九站在那儿发了半天呆,头脑才突地一醒,“管他呢,反正不关我屁事,还是先去买手信比较正经!” …… …… 隔天头上,黄富贵才匆匆从赣省赶回了海源,来到了海平镇医院。 不算大的停尸房里,充斥着福尔马林的气味,带着死亡的冰冷,几乎让他感觉窒息。 他站在陈尸台前,愣愣的看着黄宝贵的尸体。 裹尸布只盖到黄宝贵的胸口,露出那张因中毒和恐惧而扭曲发青的脸。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海蛇咬过的紫黑色牙印。 严芬英此时也在停尸房内,但她不是躺着,而是站着。 她的运气明显要比黄宝贵好得多,逃得比较快,只被一条海蛇咬了,保住了命! 不过她也不算全身而退,咬她的海蛇很大,有毒,纵然保住了命,也没保住别的东西。 此时的她,衣服虽然穿在身上,但里面裹着纱布,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黄富贵的手指轻轻拂过弟弟冰冷僵硬的脸颊,然后猛地收回手,转过身。 他的脸隐藏在停尸房昏暗的光线里,看不真切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泪光。 不过他的眼泪,始终都没有流下来。 成为一头巨鳄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哪怕他爸过世的时候。 半天,他才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只是在用打火机点燃的时候,手却明显在颤抖。 “啪嗒”一声响,在寂静如死的停尸房里格外刺耳。 火光,照亮了他阴鸷无比的脸! “严芬英,我前两天出门的时候,我弟弟,我亲细佬,他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他会躺在这里?” 严芬英接触到他那要杀人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富……富贵哥,是,是意外……是海蛇,好多海蛇……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海蛇?” 黄富贵愣了下,更是凑近她,“为什么会有海蛇?” 严芬英看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里面是汹涌的暴戾,恐惧得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 “我,我不知道,我,我们当时在,在海堤上,在车里……亲热的时候,突,突然就涌进来很多海蛇,然,然后就把我,我们咬了!” “海堤上,在车里?” 黄富贵每问一句,压迫感就强一分,“你带着我弟弟玩得很开心,很刺激啊?把他的命都玩没了!!!”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严芬英脸上。 “我……”严芬英吓得尖叫都卡在喉咙里,“不,不关我的事啊,当,当时他挂了你的电话,我,我催他快走,可,可是他非要留下,硬是要我……结,结果海蛇就来了!” 黄富贵猛地扯了扯衣服,来回踱了两步,突然一脚狠狠踹到旁边的金属推车上,动作带着一种烦躁到极点的暴烈。 “哐当!!!” 巨响在停尸房里回荡,震得严芬英差点没跳起来, 黄富贵转过身,指着黄宝贵的尸体看向严芬英,“我不管什么海蛇水蛇!我弟弟跟你出去,现在人没了!死得这么难看!这么丢人!这都是你的责任!” 严芬英彻底崩溃了,眼泪混着鼻涕一起流下来,哭喊不止。 “富贵哥,真的不关我事啊,是……是严初九!对!是那个扑街!肯定是他搞的鬼!如果不是他,宝贵哥不会心情不好,不会想和我……也不会被蛇咬!” 严初英像是发疯的狗一般,语无伦次地攀咬严初九。 “那个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他的……”黄富贵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阴冷得像毒蛇,几乎是咬着牙根,一字一顿地说:“我-现-在-火-气-很-大!!!” 严芬英做人的经验很丰富,她很清楚:这火气,绝不是喝杯加多宝就能解决的。 第1225章 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黄富贵发泄完了一通怒火之后,眼神里的暴戾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浓了几分。 那模样像极了拆完了家,还发现狗粮不好吃的抓狂二哈! 他一把揪住严芬英的头发,声音无比冰冷,“别以为这样就能算了,我弟弟死了,你却还活着,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你?” 严芬英被他话弄得浑身哆嗦,因为这种感谢,轻则可能躺在ICU,重就跟黄宝贵陪葬! “富贵哥,饶了我,我,我还有用,你看我刚才……” 黄富贵一脸的嫌恶,“你觉得我缺女人?比你更年轻,更漂亮的,我有一堆!” 严芬英脑袋飞快运转,“我,我还有个外甥女在严初九的庄园里,她能帮你找到那个女贼,找到那个盒子……” 说到盒子,黄富贵被悲痛冲昏了的头脑才有所清醒。 盒子必须得找到,否则下一个躺在这里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 他迅速恢复了冷静,冲严芬英说,“给她打电话,现在。开免提。” 严芬英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找到柳诗雨的号码拨了出去,并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 等待接听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漫长得足够严芬英在脑海里把自己的一生走马灯式回顾三遍。 严芬英紧张地偷瞄黄富贵的脸色,生怕电话没人接,或者柳诗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终于,电话被接听了。 “喂?表姨妈?” 柳诗雨的声音带着警惕和疲惫,明白了表姨妈的利用与欺骗之后,已经对她充满了抵触。 “小雨啊,”严芬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着点亲热,“是我。你……你那边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我挺好!”柳诗雨的语气变得平淡又冷漠,“表姨妈,你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想问问你,在庄园还习惯吗?”严芬英一这说一边紧张的看着黄富贵,“那个……严初九有没有为难你?” 黄富贵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用口型无声地命令:盒子,问她盒子! 严芬英赶紧说,“对了,小雨,上次让你找的盒子,你有继续找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柳诗雨的声音变得更冷,“表姨妈,游艇我已经找遍了,没有盒子,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受伤女人。而且我说过了,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了,我只是个打工的,不想惹麻烦。” 严芬英急了:“小雨,你听我说,你爸……” “表姨妈!”柳诗雨打断她,语气带着决绝,“我爸的医药费,我会自己想办法。你答应我的钱,我也不要了。就这样吧,我挂了。” “等等!小雨……” 严芬英还想再说,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忙音。 “废物!” 黄富贵气得不行,扬起大耳光就要抽她脸上。 严芬英吓得尖叫一声,缩紧了身体,“富贵哥,再给我一次机会,一个丫头片子,我能拿捏得住的。她现在缺钱,只,只要有钱……” 黄富贵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但扬起来的手最终没有抽下去。 他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努力平复一下后,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信用卡,直接扔到严芬英身上。 “这张卡可以刷两百万!用这个钱,把你的外甥女给我搞掂!” 严芬英大喜过望,“谢谢富贵哥,谢谢富贵……啊!” 没等她把话说完,黄富贵已经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压到了陈尸台前。 “严芬英,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办不好,你就等着给宝贵作伴吧!” 严芬英与黄宝贵苍白的死人脸面面相对,被吓得魂都快掉了,感觉自己的生命条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我知道,我知道!” 黄富贵松开手,严芬英像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大口喘着气,脸上混合着恐惧、疼痛,还有一点惊喜。 她紧紧攥着那张信用卡,仿佛攥住了自己唯一的生机。 “滚出去!”黄富贵背对着她,声音里充满了厌烦,“把事情办好,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副鬼样子!” “是,是!富贵哥,我一定办好,一定!” 严芬英几乎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停尸房,那浓烈的福尔马林和死亡气息让她几欲作呕,但手里的卡片又让她重新燃起了扭曲的希望。 严芬英走了之后,黄富贵没有闲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打给警方询问弟弟的死因结论。 警方那边并没有查到什么,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被破坏得相当严重。 尽管能确定黄宝贵是被海蛇咬死,可车上没有看到海蛇,附近也没有。 最后的结论:这是一场意外。 对于这个结果,黄富贵并不满意,他不相信这是意外,认为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他弟弟这么招人恨,怎么可能是意外? 最有可能的就是严初九的杰作! 严初九……这个以前他随手就能捏死的小角色,如今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作对,现在更可能沾了他亲弟弟的血! 不管是不是他干的,这笔账,都必须算在他头上! 这种逻辑不止反派有,其实很多人都有:我说是你就是你,不是也是! 因此他给警方提供了一条线索:自己的弟弟在出事当晚,曾和严初九发生了冲突,之前两人也有过不少矛盾。 打完了这个电话,他才把一直守在门外的心腹陈龙泉叫了进来。 陈龙泉没有安欣那么幸运,能得到严初九那堪比仙丹似的血液,被招妹咬过的伤恢复得缓慢! 现如今虽已出院,走路却还是有点不正常。 黄富贵指着自己弟弟的尸体,“龙泉,你看到没有,我弟弟死了,死得很惨!” 陈龙泉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半晌才憋出一句,“老板,节哀!” “节个屁的哀,我要报仇!”黄富贵粗鲁的骂一句,“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严初九那个扑街搞的鬼!” 陈龙泉只好问,“老板,你要我怎么做?” “你亲自下去,给我盯死他,他的任何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黄富贵眼中的杀意浓得化不开,“后面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知道了!” 待得陈龙泉走后,他才走回陈尸台前,伸手,轻轻抚上黄宝贵圆睁的、充满惊恐的双眼。 “宝贵,”他声音低沉,带着哽咽,“哥会让他……付出代价。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第1226章 我真的把他咒死了吗 庄园里,叶梓带着几个女工,正在给平房大搞卫生。 柳诗雨也在其中,心里有事,比装着个娃还沉。 表姨妈打来的电话,已经是上午的事情了,可直到此刻,她仍隐隐感觉不安。 这种不安,就像明知手机快没电了却找不到充电器一般。 现在的表姨妈,明显彻底绑在了她那个奸夫黄宝贵身上! 按黄若溪的话来说,那就是彻底黑化了。 为了巴住他,恐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自己拒绝了她,会不会引来报复? 父亲还在医院里住着,医生已经不止一次告诉她,最好尽快手术。 做手术最少得预缴五万块钱,这钱却不知从何而来! 她很想问问叶梓,自己能不能预支未来一年的工资。 然而她刚来才总共那么几天,连正式劳动合同都没签,哪有脸开这个口。 心里的烦忧,如潮水一波接一波涌来。 搞得本应该这两天来的例假也迟迟不见踪迹。 这种事情,真的像工资一样,一个月不来都得傻眼! 正在柳诗雨患得患失之际,庄园大门处突然驶入了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 柳诗雨看得心头一紧,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警察到来? 难不成严初九和叶梓已经识穿了自己卧底的身份,报了警? 警车的出现,不止让柳诗雨心惊肉跳,也让原本平静的庄园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严初九正在养殖场那边跟叶坚叶强他们装车,准备送些鱼去给林如宴和毕瑾。 前些天他去了月牙屿,鱼是一直在送的,但都是叶坚或叶强去。 现在他回来了,自然要亲自去。 毕瑾可是告诉他了,有些货,必须得他亲自送,假手于人她不要! 林如宴倒是没这样说,只是说很久没吃猪肉,现在都不知肉味了! 这会儿看到警车驶入庄园,严初九哪怕行得正走得直,心头也不免突突直跳。 对于平民老百姓而言,警察光临,可不是什么喜事。 不过隐隐的他也猜到了是什么事,这就让叶坚和叶强继续装车,自己赶紧的回了平房。 来的不是普通片警,而是两名穿着刑警制服的中年男子。 一名警官向他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区刑警队的,” 另一名警官问,“请问你是严初九吗?” 严初九点头,“我是。” “我们接到报案,并综合一些线索,需要对前几天晚上海堤路段,黄宝贵死亡一案进行相关调查。” “据我们了解,事发当晚,你曾与死者黄宝贵发生过冲突,我们要向你了解一些情况,请你配合。” 警官的语气公事公办,但眼神锐利,带着审视。 “可以!”严初九点头,神色平静的问,“是要我跟你们走,还是在这里谈?” 一旁的柳诗雨听到这个消息,心头却是巨震! 表姨妈的奸夫黄宝贵死了? 怎么死的? 难道是自己的诅咒真把他给咒死了? 不能那么灵吧? 那我祈祷中福利彩怎么一次都没中过? 两名警官只是来调查情况,没有到要带走严初九地步,目前的线索与证据都不足以证明他有杀人嫌疑。 严初九便请他们进入平房。 叶梓赶紧倒了茶水,然后担忧地站在一旁。 柳诗雨没敢进去,但也没有离开,在门口竖着耳朵偷听。 “严初九,据我们了解,事发当晚九点到十点之间,你与黄宝贵在东湾村村道内发生过行车冲突,有这回事吗?” “有。”严初九没有否认,“他开车故意别我,差点造成事故,后来他自己操作不当,翻进了路边的沟里。当时有不少村民都看到了,你们可以调查。” 另一名警察追问,“冲突的原因是什么?” “积怨吧。”严初九语气平淡的实话实说,“最初的起因是他想强揽我工厂的工程,我没答应,他就让我走着瞧。后来还找他的外甥女来诬陷我非礼,然后她那个外甥女就被你们抓了,好像现在还没放出来。” 警察忙认真记录,然后又问,“他翻车之后,你们还有过接触吗?” “没有了。”严初九摇摇头,一边回忆一边说,“我看他车翻沟里了,本来想看看情况,但他和严芬英自己爬出来了,看起来没什么大事,骂了我几句就走了。” 警察又追问,“他走了之后,你又去了哪里?” “他走了之后,我和我朋友黄若溪来到庄园,嗯,待了有一两个小时吧,大概十二点左右离开!” “谁能给你作证?” “我的朋友黄若溪,还有我的员工……”严初九左右看了看,向外喊了声,“柳诗雨!” “在,我在!” 门外的柳诗雨慌张的应了声,可是怯怯懦懦的不敢进来。 严初九向她招手,“你怕什么,进来啊!” 柳诗雨只能撑着发软的双腿,艰难的走了进来。 严初九指向她对两名警察说,“这是我的员工柳诗雨,当晚她可以证明,我来过庄园。” 柳诗雨不等警察发问,已经抢着不打自招的连连点头,“对,我当时在游艇上,看到老板和黄若溪亲嘴,然后,然后他们就脱衣……” 严初九哭笑不得,忙打断她,“诗雨,你只要证明看到我就可以了,我和若溪在做什么不用说那么详细的。” 柳诗雨这就忙捂住了嘴。 警察又问,“除了人证之外,你还有别的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来过庄园吗?” 严初九指了指外面,“我的庄园有监控,需要的话,我可以调取出来。” 叶梓虽然不管老板和其他女人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想老板惹上官非,赶忙的掏出手机,把当晚的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警察看过之后,让叶梓给他们传一份,然后继续询问。 “你离开庄园之后呢?又去了哪里?” “去了这附近的大排档吃宵夜,那儿的老板,以及食客都可以证明。我们吃完之后应该是两点多。我记得回到家上床睡觉的时候是三点出头。” 两名警察互看一眼,黄宝贵的死亡时间是当晚凌晨一点半左右,那个时间点如果严初九在大排档吃宵夜的话,大概率可以排除嫌疑。 之后,两人又问了不少问题。 严初九都一一作答,态度配合。 问话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最后,为首的警官合上笔记本与执法记录仪,“严初九,感谢你的配合。” 严初九忍不住问,“警官,作为被调查人,我能知道黄富贵的死因吗?” 其中那个比较年轻的警察直接说,“目前的结论是海蛇咬伤后中毒身亡……” 话没说完,那个年长的警察已经打断他,“这只是初步结果,具体的死因,我们还在调查,并不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希望你近期不要离开本地,保持通讯畅通,我们可能还会需要你的协助。” “我明白。”严初九站起身,“警官,黄宝贵的死,我也感到很意外。虽然我们有过节,但我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 那年长警官不置可否,“真相如何,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送走警察,庄园里的气氛并没有轻松多少。 叶梓担忧地问:“老板,这里面没你什么事吧?” “有我什么事?他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严初九摊了摊手,只要我没犯罪,法律就审判不了我! 柳诗雨却是木鸡似的站在旁边,心里乱成一团麻。 黄宝贵突然就死了。 怎么死的? 谁是凶手? 自己会不会被牵连? 正在她忐忑难安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骤如其来的铃声,把她跳得整个人都差点弹起来,连电话都不知道接了。 严初九见她一惊一乍的,忍不住问,“柳诗雨,你怎么了?搞得好像你是杀人凶手似的?” 柳诗雨脸色一白,慌忙摆手,“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叶梓则以为她小姑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被突如其来的警察吓到了,忙安抚她! “诗雨,别怕,他们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咱们身正不怕影斜,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柳诗雨点头如捣蒜,暗里却是苦笑,自己做了亏心事啊,最少诅咒了黄宝贵不得好死! 叶梓挥挥手,指了指她的口袋,“你手一直在响,去接电话吧!” 柳诗雨走到屋外,掏出手机看一眼,发现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冤魂不散的表姨妈。 第1227章 老板,我已无路可退 柳诗雨不想接严芬英的电话。 如果是之前,任性之下不接也就不接了,反正她要自己做的事,哪怕昧着良心也做了,已经不欠她的。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这会儿可是出了人命。 柳诗雨生怕自己会牵扯其中,所以不想接也只能接了。 这就好比明知面前是杯毒酒,为了求生,也得先含在嘴里,再找机会吐掉。 “喂,表姨妈。” “小雨!”严芬英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怒,“你搞什么飞机,怎么总不接我电话,你知不知道出大事了?” 柳诗雨心里原本就害怕,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心头更是狂跳,“我,我刚刚听,听警察说,那个什么贵叔,死了?” “是的,他死了,我亲眼看着的!”严芬英的声音带着哭腔,可下一秒又带着阴狠,“小雨这一切都是严初九那个杀千刀搞的鬼!” 柳诗雨听得一脸懵,“这,这怎么可能,警察已经说了,他是被海蛇咬死的,属于意外…… “意外?放他娘的狗屁!”严芬英极为粗暴地打断她,“就是严初九把你宝贵叔害死的!” 这甩锅的速度,比外卖小哥抢单还快,角度比体操运动员还刁钻! 柳诗雨喃喃的问,“可是……他怎么害的?那晚你们走的时候,他和黄若溪在大排档吃宵夜呢!” 警方也找不到引来海蛇的原因,那脉动瓶子早被疯狂的海蛇啃噬得一干二净,无影无踪了。 严芬英这样的智商自然也想不到是那瓶污水惹的祸,所以她被问得答不上来。 “反正……他就是用很高明的手段害的,不管怎么样,黄宝贵他哥已经把账算到严初九头上,也算到你我的头上,黄富贵是什么人,你知道吧?” 柳诗雨不知道,只知道他很有钱,好像是海源市十大富豪之一。 严芬英加重语气,“他可是手腕通天的大人物,捏死我们像捏死蚂蚁容易,你要是找不到盒子给他,我们俩都得给黄宝贵陪葬!”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柳诗雨瞬间从上冷到下。 她做梦都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自己不仅牵扯命案,还惹上了黄富贵那样的煞星! 下一秒,她就害怕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表姨妈……我,我真的找不到盒子……” “找不到也得找!”严芬英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反驳,“小雨,你想想你爸,还躺在医院里等着钱救命呢!” 柳诗雨想到父亲,心又被狠狠揪住了。 亲情牌,永远是拿捏软肋的最佳王牌,尤其是对一个孝顺的女儿。 严芬英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动摇,立刻变换策略,开始画饼! “小雨,表姨妈知道你现在很困难。这样,之前我答应你的五万块,嗯,现在再给你五万!总共十万。” 柳诗雨听得再次愣住了。 黄宝贵死之前,可是说好了只要找到盒子就给六十万,怎么到了这会儿,又打了九折变成十万了呢? 这降价速度,比过季服装打折还狠,简直是 骨折价,还是粉碎性的! 五时花六时变的,一点也不靠谱,纯纯就是画饼嘛! 对于表姨妈的饼,柳诗雨已经吃腻了,也吃怕了,“算了吧,我真的不想干了!” “柳诗雨!”严芬英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又凌厉起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想不干就不干的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否则黄富贵第一个弄死的人就是你!” 柳诗雨被吓得不行,“这,这不关我的事啊!” “他现在已经杀红了眼,才不管关不关你的事。你只有找到盒子,这事才能过去,而且还能拿到十万块。” 这件事越搞越大,人命都出来了。 柳诗雨不敢再想要什么钱,只想赶紧从这个坑里出来,置身事外! 严芬英见柳诗雨还在沉默,失去了耐心,开始图穷匕见。 “小雨,别怪表姨妈没提醒你。严初九要是知道你吃里扒外,替我们这边做卧底,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放过你?” 柳诗雨惊愕得不行,“表姨妈,你,你该不是要,要反过来告发我吧?我可是听你的话才……” “你少啰嗦!”严芬英不耐烦的打断她,声音冰冷又无情,“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我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自己都不敢想象。你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把盒子找到交给我!” 软的不行来硬的,硬的不行就掀桌! 成年人的世界,翻脸从来比翻书还快! 人性的阴暗,总是在利益与恐惧的夹缝中滋长。 柳诗雨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不止,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万万没想到,表姨妈竟然是如此阴险卑鄙的人。 女人如蛇蝎,以前她只觉得那是诋毁,可是现在终于知道,有些女人黑化之后,比蛇蝎还毒啊! 被逼无奈之下,柳诗雨只妥协,“……我知道了,我……我再找找看。” 电话挂断之后,柳诗雨无力地靠在后背的树干上,仰头望着天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阳光依旧很明媚,她却感觉浑身冰冷。 有时候,伤你最深的,往往是你最信任的人! 她最初选择相信了表姨妈,原以为自此可以脱离苦海,没成想却掉进了更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大概就是: “ 我拿你当亲人,你拿我当祭品,还是免费的那种。” 正在她欲哭无泪之际,手机骤然又响了起来。 她原以为是又是表姨妈打来的,可是看看来电显示,上面是个座机号码,只好打起精神接听。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主治医生说他父亲的情况急转直下,现在已经吐血了,让她马上去一趟医院。 柳诗雨顿时就被吓坏了! 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啊,丑事坏事一件接一桩!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喝凉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脚后跟啊! 她踉踉跄跄的跑向平房,对严初九说,“老板,我,我要请假!” 严初九见她慌慌张张,还泪流满面,忙不迭的问,“诗雨,怎么了?” “我,我爸……我爸他吐血了!”柳诗雨语无伦次,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医生让我赶紧过去……” 父亲的病危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她,而表姨妈的威胁更是将她推向了悬崖边缘。 前是深渊,后是虎狼,她已无路可退。 “别慌!”严初九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在哪家医院!” 柳诗雨哽咽着回答,“在区人民医院……” “那跟我走!我正要送鱼去酒楼,顺路带你过去!”严初九当机立断,对叶梓快速交代了一句,“阿梓,庄园你看着点,我送诗雨去趟医院。” …… 严初九开着车,载着柳诗雨离开庄园。 一路上,柳诗雨紧咬着嘴唇,双手死死攥着衣角,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有些痛,说不出口,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海,深藏着不为人知的波涛,柳诗雨的明显就特别大。 严初九很想安慰她一下,但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能理解这种至亲之人生病的感受,之前小姨有一次生病的时候,他也急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他只能腾手拿起纸巾,给柳诗雨递过去,然后将车速提到了合法范围内的极限,沉稳地驶向医院。 到了区人民医院门口,车还没停稳,柳诗雨就急着要开门下车。 “别急,我陪你进去!” 严初九看她慌得六神无主的样子,实在不放心,忙将车停好跟在后面。 柳诗雨也顾不上说什么矫情推辞的话,一路小跑着冲向住院部。 到了护士台询问后,得知父亲已经被推进了抢救室。 奔到抢救室的时候,上面的红灯正亮着,那灯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柳诗雨的心上。 家属到来后,护士赶紧去通知里面的医生。 没多一会儿,一名医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询问,“谁是柳大成的家属?” “我是!我是他女儿!”柳诗雨猛地站起来,冲了过去,“医生,我爸他怎么样?” 医生面色凝重的告诉她,“病人是消化道大出血,情况很危急,需要立刻手术!你赶紧去办手续缴费,手术需要预交六万块。” “六,六万……” 柳诗雨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连六百块都不到,之前表姨妈给的一万块早已填进了住院费的窟窿。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在救命的时候,它能决定一条命的去留。 “医生,钱,钱我马上去筹,我一定会交上的!”柳诗雨抓住医生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跪下去,“求求你,先给我爸做手术好吗?” 医生面露难色,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姑娘,医院有规定,不交钱没法安排手术。你尽快吧,你父亲的情况拖不起。” “我明白,我明白,我这就去筹钱!” 柳诗雨只好松开医生,踉跄着走到一边,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打严芬英的电话。 这,已经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哪怕明知这根稻草有毒,会把她拖向更深的泥潭,她也别无选择。 这就是生活,专治各种不服。 第1228章 叮,你有新的牛马已到账 这一次,电话被秒接! 严芬英迫不及待的在那头问,“小雨,是不是东西找到了?” “不是!”柳诗雨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喊,“表姨妈,我爸快不行了,在医院抢救,要六万块钱做手术,你先借我六万,救救我爸!你的要求,我一定会照办的,求你了表姨妈!” 严芬英在那头听到了这话,不止大失所望,而且陷入了沉默。 半晌,她冰冷又刻薄的声音才想了起来,“小雨,不是表姨妈不帮你,钱我肯定会给你,但必须看到盒子才能给,万一我给了你钱,你又没给我找到盒子呢?” “表姨妈,我爸等不了了,他还在抢救室里,没有钱,医生不能给他做手术,看在我叫你一声姨妈的份上,看在我爸以前对你也不薄的份上,你先给我钱,我求你了!” 柳诗雨的眼泪决堤般涌出,连声的不停哀求。 严芬英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柳诗雨,我现在什么都不认,只认那盒子,只要你拿来,钱我马上给你。但没拿到之前,你一分也别想指望。” 柳诗雨哭得不行了,“表姨妈,没有钱,我爸会死的啊!” 严芬英冷漠无情,“你爸是死是活,那是他的命,跟我没关系!” “表姨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他不止是我爸,也是你的亲戚啊!” 柳诗雨完全崩溃了,对着电话嘶喊。 “狠心?这世道谁不狠心?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我懒得跟你啰嗦,反正我就那句话,一手交盒子,一手交钱,你去找来吧!” 严芬英说完,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忙音像是一把钝刀,刀刀割在了柳诗雨的心上。 她无力地滑坐到长椅上,手机也从手中掉了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唯一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表姨妈的冷酷和贪婪,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画出的饼不能充饥,许诺的金钱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威胁,却如影随形。 她该怎么办? 六万块,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去卖血? 那能卖多少? 抽干自己也只是杯水车薪。 突然,一个更可怕,更绝望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 她记得自己在网上有个贴子,说是有人为了买个手机,将自己的腰子卖了。 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那样? 可是,真的要走到那一步吗? 巨大的无助,让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肩膀剧烈耸动,可是连哭都发不出声音。 严初九一直没有离开,沉默的站在那边的手术室门口。 柳诗雨打的电话,他没有听到内容,但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她在问别人借钱,筹集她爸所需的手术费用,可是没人愿意借给她。 看着她那单薄、无助、几乎要破碎的身影。 严初九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欠黄富贵债还不上的时候,自己和小姨,不也曾和她一模一样嘛! 有些人淋过雨,希望别人也湿身。 有些人湿过身,却想帮别人撑一下伞。 严初九觉得自己没有前者那么坏,也没有后者这么善良! 但遇上了,而且是自己的员工,那就必须得管一管。 叶梓对这妮子的能力是相当肯定的! 搞得好的话,不止能化解老板与员工之间那不能细说的尴尬,还可能收获一辆……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女员工。 六万块罢了! 一个高质量商务伴游的价格而已! 严初九没有再呆站下去,也没有去跟柳诗雨说那些不等吃不等喝的。 她现在不需要安慰,只需要钱! 严初九走向了住院缴费处。 来到窗口,他直接对里面的护士说,“我来给柳大成预缴手术费,对了,除手术费之外,再存六万进去。” 护士愣了一下,疑惑的问,“先生,你确定吗?柳大成的手术费大概要六万,再存六万,那就是十二万?” “对,十二万。”严初九语气平静,递过去自己的银行卡,“刷卡吧!” 安排手术或许要很长时间,缴费过程却很快。 没几秒钟,严初九就拿到了缴费凭证,重新走回抢救室外。 柳诗雨蜷缩在那里,还沉浸在绝望的深渊里,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已麻木了。 “柳诗雨,柳诗雨!” 严初九一连喊了好几声,柳诗雨才勉强回过神来。 她抬起朦胧泪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严初九的脸。 一时间,她突然又涌起个希望。 这是自己的老板,同时也是个老涩批,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花六万块…… 这个念头还没成型,一张轻薄的票据已经递到了面前。 “柳诗雨,钱给你交上了,总共交了十二万。另外六万是后续治疗的费用!” 严初九的声音不高,可是传到柳诗雨耳中却有种震耳欲聋的感觉。 她难以置信地接过那张缴费单,只见上面清晰的打印着十二万元的字样。 巨大的震惊,让她目瞪口呆,那嘴巴张成了O型! 好半天,她才语无伦次的询问,“老板……你……你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严初九打断她,然后催促,“救人要紧,去吧。” 这一刻,柳诗雨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经畏惧、厌恶、甚至暗中背叛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表姨妈的血脉亲情,抵不过利益的冷酷算计! 这个看似老涩批的老板却在关键时刻,毫无条件地伸出了援手! 他不止拯救父亲的生命,也拯救了即将坠入深渊的自己! 一时间,感激、羞愧、震撼……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柳诗雨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严初九撇起了嘴,帮了你,还带球撞人啊? 柳诗雨抱着他哭了好一阵,这才终于醒过神来,忙放开他,然后感激零涕,“谢谢……谢谢你,老板……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叮,你有新的牛马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严初九没有听到系统提示音,只是冲柳诗雨摆手,“先别哭了,快去办正事。” 柳诗雨用力点头,用手背胡乱抹掉眼泪,紧紧攥着那张沉甸甸的缴费单去找医生了! 费用缴上去后,手术很快就安排上了。 柳诗雨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眼中还有泪痕,看起来弱小又无助。 她的心中仍有许多担忧,怕手术不成功,怕这笔债还不起,更怕严初九这样帮自己,最后却发现自己是卧底。 严初九站在她身旁,沉默地陪着,心里想的倒是不多,只希望手术能成功。 柳诗雨偶一抬头,看到他高大的身影,以及同样充满焦虑的神色。 一时间,她感觉这个男人竟然不再像之前那么猥琐,那么不堪,那么让人讨厌。 相反的,他甚至给了自己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这个男人,毫不犹豫的拿出了十二万,帮自己拯救岌岌可危的父亲! 这份恩情,像炽热的阳光,让她感觉温暖! 同时也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卑劣与不堪。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欺骗一个在危难中,毫无条件伸出援手的大恩人,否则自己就太脏了! 痛定思痛,柳诗雨决定向严初九坦白,“老板……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严初九以为她是要提刚才那笔费用的事情,正想说不必着急,以后在工资里抵扣就行。 谁知话没出口,兜里的手机先响了起来。 严初九掏出来看看,发现是林如宴打来的,只能向柳诗雨摆摆手,自己先接电话。 “喂,大表姐!” “小初子!”电话那头传来林如宴娇嗔的抱怨,“你搞什么飞机啊?不是说送鱼过来吗?送两三个小时还没到呀?我后厨都在等着呢!” 严初九这才骤然想起自己这趟的正事是什么,“知道了,我这有点事被耽搁了,现在马上过去。” 他收起手机后,也顾不上问柳诗雨刚才想说什么了。 “诗雨,酒楼那边催着送货,我得马上走了。”严初九想了想,又补充,“钱的事你不用忧心,不够再跟我说。” 说完之后,他就不再逗留,拍拍柳诗雨的肩膀,转身离去。 柳诗雨看着他匆匆的背影,那句已经到了嘴边的“我是表姨妈派来的卧底”,生生咽了回去。 严初九最后的话,却让她感激,羞愧,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报答他的恩情! 第1229章 我的鱼塘不够大 严初九走出医院的时候,想着自己这一趟送货,恐怕没那么快完事。 两个酒楼的老板娘,都在嗷嗷待哺! 毕瑾也好,林如宴也罢,验货都是十分认真的。 现在过去,晚上能脱身,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严初九想了想,这就给自己的小姨苏月清打了电话。 “小姨,我庄园那个叫柳诗雨的女员工,她父亲在医院抢救,她现在一个人在那儿,你让任珍过来区人民医院陪陪她,搭把手。” 电话那头的苏月清听后,没有不当一回事,因为她很清楚,生意想做强做大,那就必须把员工当成家人一样对待。 她立刻就应承下来,“行,我马上让阿珍过去。” 严初九又提醒她,“让任珍给柳诗雨带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吃的。对了,你可别算任珍请假,当她正常上班啊!这是我让她去的!” 苏月清哭笑不得,“这些还用得着你教我啊?你姨我学做人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严初九想到做人这方面,小姨确实比自己更高明,讪讪的干笑一下,“那先不跟你说了,我去送货!” 严初九挂断电话,这就发动车子朝海平镇方向驶去。 紧赶慢赶,终于在饭时之前到了酒楼。 严初九首先去的自然是毕瑾的海神酒楼。 要分大小的话,毕瑾肯定是在前面,林如宴在后面。 这是地理位置,也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拜访顺序。 值得庆幸的是,毕瑾不在,收货的是刘宾。 严初九和刘宾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磨叽的,三下五除二就将鱼过秤交给了他。 男人之间的交易,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这头完事之后,严初九马不停蹄地赶往对面的海王酒楼。 身着一袭得体连衣长裙的林如宴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他后脸上就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小初子,你可终于露面了?隔离完了也不先来我这报个到,还得我三催四请呢!等得我花都快谢了,海也快枯了!” 对外,不管是谁,叶梓都称严初九消失的那一个星期是在隔离! 不止是庄园上的员工,就连林如宴和毕瑾也不例外。 因此两女都以为严初九真的得了流感。 “大表姐,你看我这刚好,不就第一时间给你送海鲜来了吗?”严初九赔着笑,指向自己的车,“你验验,全都是最新鲜生猛的!” 林如宴却是看也不看那车海鲜,只是上前凑到严初九的耳边低语。 “货嘛,自然是要验的。不过……车里的那些待会儿再说。我想先验验你这个人,看看是不是真的彻底康复了,别把什么病毒带给我。” 严初九头皮有些发麻,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 林如宴这验货的流程,他已经很熟悉了,比验海鲜可是要细致认真多了,堪称ISO9001人体质量体系认证。 他只能拍拍自己的胸膛,“大表姐,真没事了,生龙活虎的,否则我也不敢出来是不是?” 林如宴轻哼一声,拽着他的衣角,“走,跟我去包厢,我得好好检查,确保万无一失,这可关系到我们酒楼全体员工的健康安全,可不能马虎。”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严初九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做牛做马的心理准备,认命地点点头,“行,都听大表姐安排。” 生活就像送货,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吧! 在林如宴的带领下,走进了那间熟悉的、曾耗费严初九无数体力的私人包厢。 这个包厢,堪称严初九每次来送货的健身房! 林如宴也不知什么心理,特别喜欢在这里检验严初九,而且还是敞开窗帘。 或许,她和黄宝贵一样都有点特别的嗜好,喜欢在危险边缘试探,更能体会到“当凌绝顶”的快乐? 进门,林如宴就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深情款款的问,“小初子,你知道吗?这一个多星期,我的家人可想你了!” “你的家人?”严初九愕然,随后就想起了她那被自己当成保姆的母亲,“是林阿姨吗?” “不!”林如宴摇头,咬着耳朵告诉他,“是我妹妹!” 严初九听得一头雾水,“你不是就两兄妹吗?你哥不在之后,不是就只剩你了吗,哪还有妹妹?” 林如宴横他一眼嗔骂,“真是个蠢货!” 严初九:“???” 直男不懂风情,林如宴索性什么都不再说了,直接开始验货。 严初九倒吸一口凉气后,很是纳闷的问,“大表姐,你就不怕我的流感还没好彻底,传染给你?” 林如宴停下来抬头看向他,振振有词,“流感是上呼吸道感染,关下呼吸道什么事?” “这……”严初九听得愣了下,感觉好有道理,一点都反驳不了。 林如宴抽空冲他摆摆手,“你现在别说话,集中精力先把我这笔生意做了,要是让我满意了,我把我闺蜜介绍给你!” 还有这么好的事? 严初九听得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她。 “大表姐,你也太大方了吧?给你点10086个赞我都嫌太少了!” “噗~~”林如宴一下就笑场了,谈得刚有点起色的进出口生意也谈不下去了。 她将严初九推倒在沙发上,然后趴在他的身上,“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你养的那些鱼!” 严初九狂汗,谈得好好的,突然就正经起来了,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果然,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都不明白! 林如宴解释,“前些日子,一些做餐饮业的姐妹来我这里聚会的时候,尝过了你养的鱼后,竟然无一例外,通通都说是野生鱼,味道太鲜美了!” 严初九恍然,心说那些鱼能不鲜美吗?它们可都是喝神仙水长大的! 桥本结衣除了自己之外,甚至还叫叶梓,以及许若琳帮忙。 “我呀,就忍不住告诉她们那是养殖的,她们就纷纷向我要进货渠道。”林如宴说着用手指轻轻敲点严初九的嘴唇,“你说,我要不要把你分享给她们呢?” 严初九想了想,这就摇头,“暂时还是不要了吧!” 这下,轮到林如宴意外了,“不要?你营养跟不上了吗?” 严初九立即挺起胸膛,“我的营养怎么可能跟不上!” 男人,不能说不行,就像女人不能说随便! 这不是江湖规矩,是做人原则! 林如宴不解的问:“那你说不要?” 严初九苦叹,“可我养的鱼跟不上啊!” 养殖场现在养的鱼,不止要供应毕瑾,林如宴,周凌云,还有许世冠的那些老兄弟。 这会儿已经有点供不应求,养不过来卖了。 严初九将情况说了之后,林如宴微蹙秀眉,“小初子,你这样小打小闹可不行啊,格局要打开,鱼塘必须得扩大!” 严初九深以为然,“我也想过把隔壁的饲料厂收购过来,那儿的占地面积也不比养殖场小,但去了几次,老板都不在!” 林如宴轻横他一眼,“隔壁不行,你不会回东湾村吗?溪妹可是做梦都想让你回村里发展呢!” 严初九沉吟一下,“我回去再找找那饲料厂那边,实在不行,就回东湾村!” “好了,正事说完了!”林如宴轻眨着眼睛问,“小初子,咱们现在可以谈风月了吗?” “谈呗,咝~~” 第1230章 看到蛇我就跑了 严初九和林如宴正在那边谈着进出口生意。 医院这头,柳诗雨则是焦急地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正在煎熬的时候,任珍匆匆赶到了。 柳诗雨看见任珍,十分意外,“珍姐,你怎么来了?” “老板让我来陪你的!”任珍忙上前来,指了指手里的东西,“还让我给你带了换洗的衣服,以及吃的!” 柳诗雨听得心中一暖,她真的没想到那老涩批那么体贴细心……不,这个称呼得收回了! 那晚仅仅只是误会,他搞错了。 那天买菜也只是意外,他不是故意的! 反正不管当时怎么想,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 在柳诗雨有些走神的时候,任珍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食盒,“对了,大老板娘还给你准备了饭菜!” “大老板娘?”柳诗雨疑惑的问,“你说的是叶师姐吗?” 任珍摇头,“不是,是老板的小姨苏月清,她是我们作坊的大老板娘,还有个二老板娘黄湘儿,我现在就住在她家。” 柳诗雨感觉这称呼好混乱,但这会儿也没心思去理清。 任珍打开食盒,“诗雨,你先吃饭,大老板娘做了酿豆腐,还有红烧排骨。” 尽管这两样菜都是柳诗雨爱吃的,可她现在没有一点胃口,“珍姐,我现在吃不下,等会儿再说吧!” 任珍能理解她的心情,也没再劝,只是握住她冰凉的手,“叔叔进去多久了?” 柳诗雨强忍的泪水又涌了上来,“已经进去两三个小时了!” “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叔叔肯定能大步迈过这道坎的!”任珍说着又问起了重点,“医疗费用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我……问问大老板娘能不能预支些工资!” 任珍的家庭负担也很重,手头上没有余钱,否则她也不会不停的打工。 柳诗雨摇摇头,“不用了,老板已经替我预缴了十二万。” 任珍微松一口气,轻拍她的手背安抚。 “老板是个很好的人,不像我以前打工的那些地方,个个都……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反正你踏实给他好好干就是了,他不会亏待你的!” 如果是今天以前,任珍说这样的话,柳诗雨绝对会喷她一脸。 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严初九更坏更涩的人。 然而现在,她不仅反驳不了,甚至极为认同。 平时说得再好听都没用,患难之下,才能看出谁才是真的好人! 如果不是严初九,她这回恐怕真的要去卖肾或卖身了。 相比之下,之前被占的便宜,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被占的那点便宜能值十二万吗? 她觉得自己卖不到那个价! 再相比之下。 表姨妈严芬英那冷酷无情、唯利是图的嘴脸,让她感到阵阵恶心和后怕。 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那个盒子交给表姨妈,结果会怎样? 表姨妈真的会兑现那虚无缥缈的十万块吗? 会不会像这次一样,翻脸不认人? 甚至,会不会利用完自己之后,把自己也推进黄富贵那个火坑…… 柳诗雨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了。 “珍姐,”柳诗雨靠在任珍肩膀上,声音沙哑的低声说,“我以前对老板……” 话说一半,她又咽了回去,因为那样的事情,自己有脸去做,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任珍只当她对严初九有些误会,便柔声安慰,“诗雨,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以前也觉得老板跟别人一样,会搞点职场潜规则什么的,可事实证明,他真的不是。” 回想起昨天早上不小心看到的一幕,任珍的脸又不免红了起来。 “尽管他有时候……是有点行为跳脱,不拘小节,可心地真的很好。我过来陪你,他还叮嘱大老板娘,说不能当我请假,要正常算工资呢!” 柳诗雨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却翻江倒海,思来想去就两件事。 自己该怎么向他坦白? 自己又该怎么报答他这份恩情呢? …… 海王酒楼这头。 生意终于做完的时候,林如宴也累得脸颊醺红,一身香汗淋漓,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美人鱼。 她喘匀了气息,垂眼看向严初九,汗水将她的发丝黏在额角,却让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小初子,问你个事。” 严初九从下往上看着她,这个角度让她修长的脖颈像高傲的天鹅,美得让他一时失神。 “好,你问。” 林如宴眨了眨那双雅姿兰大眼睛,“你对纹身女孩怎么看?” 严初九没多想,顺口就搬出了网上那句流行梗,“别人都说,纹身的不一定是坏女孩,但好女孩一定不纹身。” 林如宴微微撇起了嘴,追问:“那你呢?你又是怎么认为?” 严初九实诚的有一说一,“对我而言,蛇分两种,一种有毒,一种无毒。但甭管哪种,我只要远远看见,立马就绕道跑了。我胆小,怕被咬。” (花姐:那你看到我的珊瑚怎么没跑?) 林如宴听得先是愣住,随即不再撇嘴,脸直接黑了。 她没好气地一挥手:“那你走吧。” 这下,轮到严初九被整不会了:“好好的干嘛撵我走?” 林如宴别过脸不看他,瓮声瓮气,“因为我现在就是那条蛇,会咬你!” 严初九愕然地看着她,完全没明白这个神奇的逻辑是怎么建立的。 下一秒,林如宴像是赌气,又像是要彻底摊牌,伸手猛地拉起了遮住自己腿的长裙裙摆。 严初九顺势看去,呼吸猛地一滞。 她的小腿上,原本因出海钓而留下的伤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墨色清晰的纹身。 纹的并不是张牙舞爪的龙凤,也不是奇奇怪怪的图案,反倒是两个简约无比的名字——初九! 严初九看得有点发懵,几乎下意识地伸手去搓揉,以为那是贴线。 手指上只有温软触感,根本搓不掉。 这是真的,是刺入皮肉、融入骨血的烙印。 “大表姐,你……”严初九瞬间惊得语无伦次,“你疯了?把我的名字……纹在你身上?!” 林如宴没有疯,只是有点癫,从来不按世俗套路出牌罢了。 她见严初九目瞪口呆,不由咯咯地笑着问,“好不好看?”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心说你这是怕没有人知道我跟你有一腿吗?但话到了嘴边却改为,“你这样子,以后还怎么穿短裙?” “穿还是可以穿的!”林如宴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只是不能穿那么短而已,正好,省得那些苟男人总盯着我的腿瞧了!” 严初九苦笑不迭:“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你的纹身呢?” “那正好啊。”林如宴扬起下巴,“正好让别人知道,我林如宴名花有主了,这个男人叫初九!让那些不长眼的,通通都给我滚开!” 这一刻,严初九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看着那个纹身,终于彻底明白了这个纹身对她意味着什么! 不是叛逆,不是冲动! 是公告,是归属! 是斩断自己所有退路的、最笨拙也最勇敢的告白! 严初九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带着震撼,以及感动,“大表姐,我真是……彻底被你打败了啊。” 林如宴却再次挥手,“现在,你可以走了。” 严初九看看她的神色,迟疑的问,“你生气了?” 林如宴拿眼看着他,不答反问,“你说呢?” “别生气,我很感动的!”严初九轻声的哄着她,“我这个人都被你刻在腿上了!我们……继续做生意吧!” 林如宴愕然,“你还有力气?” 严初九没有说话。 爱就一个字,他不说一次,只会用行动表示。 “不,不行,我没力气了,而且也没空了。”林如宴忙拦住他,看了看时间后说,“有个客人要来预定婚宴酒席,马上就要过来了。” 严初九无奈,只能离开! 从海王酒楼出来的时候,他的腿没有发软,只是感觉肚子饿。 林如宴只让他干苦力活,不给饭吃,连个炒河粉都没有。 正当严初九左顾右盼,准备上哪儿找点饭吃的时候,突然看见海神酒楼的路边泊车位上有一个女人冲自己招手。 严初九定睛看看,脸上不由浮起苦笑…… 第1231章 走,老板带你们去吃西餐 冲严初九招手的不是别人,是刚从外面回来刚停好车的毕瑾。 严初九只能无奈地把车开了过去,“嗨,老板娘!” “哟,这不是我们严大老板吗?”毕瑾的语气有些幽怨,还带着一点酸溜溜的味道,“刚从对面送货出来啊!” 严初九忙自证清白,“老板娘,我先送的是你这边,你没在,我才过去她那边的。” 毕瑾这才稍觉满意,脸上有了些笑容,“我知道,刘宾跟我说了,现在你要去哪儿?” 严初九下意识的回答,“去找点饭吃!” 毕瑾有些意外,看了眼他身后的海王酒楼,“你给那只发瘟送货,她连饭都不给你吃?” 严初九委屈的点点头,“可不是嘛!她只让马跑,不让吃草啊!” 毕瑾脸上浮起了幸灾乐祸的笑意,就差没直接说活该了! 严初九仍是那副受害者嘴脸,“老板娘,我先走了啊!” “走什么走!”毕瑾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她不给你饭吃,我给,我请你吃水饺!” 严初九心里一声哀叹,这是刚出狼窝,又要进虎穴啊! 毕瑾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硬生生拽了进去。 …… 时间晃呀晃的就过去了两三个小时! 严初九终于从毕瑾那儿脱身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他仍没感觉腿软,但还是肚子饿。 海神酒楼的水饺,好吃是好吃,可是不管饱。 严初九也顾不上找饭吃了,万一半路又被谁拦截了呢! 别以为没有谁了,这一带可是藏龙卧虎,还有个周凌云呢! 他赶紧逃似的驱车径前往区人民医院。 进去之后,发现柳诗雨父亲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但人送进了ICU观察。 在ICU外面的走廊上,他看到了并肩坐在一起的柳诗雨和任珍。 两女看见她,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老板!” 柳诗雨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但神色间已经没有了上午那种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不过看向来严初九的时候,眼神又亮了。 “老板,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严初九也没解释自己到这个时候才刚关完货,只是询问,“你爸怎么样了?” “医生说手术做得很成功!”柳诗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不过现在要在ICU观察两天,预防感染和并发症,我也不能进去陪他。” “手术成功就好,别的可以慢慢来!” 严初九点点头,见两女的神色都很憔悴。 尤其是柳诗雨,一副手软脚软低血糖的样子! 他就问两女,“你们吃饭了吗?” 任珍摇摇头:“诗雨担心她爸,没什么胃口,中午带来的饭也没吃!” “胡闹!这不是一天都没吃了吗?”严初九眉头一皱,忍不住训她,“人是铁饭是钢,你爸手术成功是好事,你更得保重身体,不然他出来看到你这样,不是更担心?他需要你坚强,不是希望你绝食!” 任珍垂下头不敢应嘴,但心里却感觉好温暖,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 严初九大手一挥,“走,你们跟我吃饭去。” “老板,不用了,我……” 柳诗雨还想拒绝,她现在仍然很担忧父亲,又对严初九充满愧疚,实在没什么心情吃饭。 “什么不用!”严初九却是不容置疑的打断她,“我现在是不是你的老板?” 柳诗雨连忙点头,“是,当然是啊!” 那天晚上被占便宜的时候,她觉自己遇上了这样的老板,绝对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这会儿却觉得,能有这样的老板,简直三生有幸! 严初九用命令的语气质问,“那我现在让你跟我去吃饭,你去不去?” 柳诗雨见他好像生气的样子,终于怯怯懦懦的点头,“去,去嘛!” 任珍见她答应去吃饭,不由就向自己的老板投去个赞赏的眼神! 自己可是劝了一天,也没能让柳诗雨吃一口饭。 谁曾想老板一来,三言两语就把这执拗的妹纸给征服了。 不过她还是打趣的缓和气氛,“老板,你别这么凶嘛,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一些哦!” 严初九立马变了嘴脸,换成了老绅士模样,彬彬有礼地伸出手,“两位公主,请跟我去吃饭好吗?” 任珍和柳诗雨很无语,她们的老板变脸比翻书还快,十足逗笔一个啊! …… 三人一起走出医院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 这里的氛围,明显跟东湾村有着天壤之别。 乡下入夜之后,就跟死了一样宁静。 这里却是华灯初上,一片喧嚣热闹的景象。 晚高峰的车流正开始,尾灯连成一条红龙。 人行道上人来人往,刚下班的行人步履匆匆,脸上写满“莫挨老子”的疲惫! 沿街商铺的霓虹招牌次第亮起,五彩斑斓的闪烁着,试图吸引每一个路人的目光。 这不止跟东湾村有区别,跟安静的医院也形成鲜明的对比。 任珍也好,柳诗雨也罢,明显都有些失神。 在乡下待久了,她们已经有点不太适应大城市的车水马龙。 严初九看着两女都软脚蟹似的,跟刚才的毕瑾一样,想到她们一天没怎么吃东西,这就准备带她们去吃点好的。 事实上,他自己也想! 不要误会,绝不是干了那么两趟活,营养跟不上。 他现在的身体棒棒的,只要一发威,随随便便都能干趴四只老虎。 仅仅只是饿了,想吃点好的,仅此而已。 严初九环顾街道,发现斜对面就有一间看起来格调不错的西餐厅! “走,咱们去那儿吃饭!” 严初九说着,这就带头要朝那家西餐厅走去。 柳诗雨看着那装修精致,看起来就贵的门面,有些局促,“老板,不用破费了,随便吃点就行!” 任珍也同样有些犹豫,“是啊,老板,那地方看起来可不便宜!” 西餐对她和任珍这样的打工女孩来说,很少接触,因为超出了她们的消费能力! “破费什么?老板我今天刚做成了两笔大生意,心情好,带你们打打牙祭。”严初九回头冲她们笑笑,“再说了,看你们都是前胸贴后背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员工呢!” 柳诗雨和任珍闻言,不由都垂头看看,感觉自己的老板可能有点选择性失明! 严初九见她们还犹犹豫豫,这就催促,“别啰嗦,今晚的消费,全由严公子买单!” 两女面面相觑,今天的老板好中二,但……好喜欢! 走进餐厅之后,柔和的灯光、优雅的环境,让两个女孩都有些拘谨。 在一个靠窗的卡座坐下后,严初九接过了侍应生递来的菜单,想要让她们点菜。 两女只是看了一眼上面的价格,便吓了一跳,忙推回给她们的老板,让他做主。 最便宜的一份蔬菜沙拉都要48元,她们哪敢下手。 严初九却像是别人请客那样,一点也没客气, 他点了七份澳洲牛排、四份奶油蘑菇汤、两份凯撒沙拉…… 牛扒他要吃五份,汤要喝两份,沙拉……全给她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了食肉动物,不喜欢吃素! 想到两女未必能适应带着血丝的牛排,又点两份烤羊排,以及一只火鸡! “老板,点这么多,我们吃不完吧!” “是啊,我们只有三个人!” 严初九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现在饿得很,别说是这些菜,就是你们两个都能吃下去!” 两女:“……” 第1132章 刘诗雨,你好像要坏掉了 “老板!”任珍看一眼周围衣着光鲜,举止优雅的食客,小声地问严初九,“你……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严初九耸耸肩,“偶尔吧,别人请客,又或者被人宰的时候就会来。” 这话说确切一点就是:苏非请客或者被周凌云宰的时候。 任珍睁大眼睛,“呃?” 严初九这才醒觉这个笑话不太好笑,摇摇头,“反正没事,一顿西餐而已,你们老板还请得起,只要你们不要求吃正宗的西餐!” 任珍疑惑的低声问,“老板,这家西餐不正宗吗?” 严初九很认真的点头,“不算正宗,不过我们这里也没有特别正宗的西餐,我长这么大,也仅仅只吃过一次正宗的而已!” “不是正宗的,还卖这么贵啊!”任珍撇起了嘴,“我觉得还是中餐更符合我们的口胃!” 严初九笑了笑,“没关系的,中餐一天到晚的吃也会腻,偶尔也要换换跑道,尝尝异域风情嘛!” 任珍深有同感,“人生滋味千百种,我们要每种都尝一下,才不枉此生!” 柳诗雨一直都很沉默,垂着头没有搭话,仿佛自带一个低气压结界。 严初九这台中央空调见状,就体贴把暖风吹向了她。 “柳诗雨,别老低着头,地上又没金子!看看窗外,这里要比我们乡下热闹多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你爸,他现在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看着,比你守着要强一百倍。” 任珍也跟着帮腔,“对呀,诗雨你现在任务就是放空大脑,填饱肚子,等他转到普通病房,那才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 柳诗雨感觉他们说得好有道理,可自己就是喉咙被堵住似的接不了话。 严初九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 “柳诗雨,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没充满电的手机,看着还能亮屏,其实下一秒就可能自动关机。你得赶紧把自己的电量充满,后面还有硬仗要打呢!” 任珍凑上前看一眼他的手机屏幕,“老板,你手机真的没电了!” “哈?”严初九愕然,“这么巧!?” 两人一唱一逗,说相声一样。 柳诗雨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弯了下,紧绷的神经也微松了下来,忙掏出包里的充电宝递给严初九。 严初九给手机充上电后,目光再次看向任珍,“任珍,我发现一段时间没见,你变化挺大啊?” 任珍忙紧张的垂眼看看,没看到肚子,有点尴尬的问,“老板,你是说……我又长胖了吗?” 严初九摇头,“不,我是说你的性格,又回到以前和我刚见你的时候差不多了,不再像刚到作坊那会儿,整个死了老公似的!” 任珍不依的撇起了嘴,“老板,你会不会说话呀,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哪来的老公!” 严初九笑了下,“我只是打个比方,反正你现在的状态比以前好!” 任珍也很会说话,“那还要感谢老板你!” 严初九愕然,“感谢我?” “你之前不是开导过我吗?而且大老板娘,二老板娘都对我很好,相当照顾我,我在作坊干得敲开心哒!” …… 菜肴陆陆续续的端上来了。 两女的神色不由都亮了下。 不管正不正宗,仅是精致的摆盘,以及扑鼻子的香气,看着就好吃。 严初九没有要酒,一会儿还得开车,所以就端起了柠檬水。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到处都有标语。 至于代驾,严初九不考虑,开车这种事情,他只喜欢亲力亲为! “来,柳诗雨,为你爸手术成功,为他闯过这一关!还有为我们三个今天第一次一起吃饭,干一杯!” 柳诗雨看着严初九真诚的眼神,又看看面前热气腾腾的食物,终于也缓缓举起了水杯,轻轻和俩人碰了一下。 碰完了杯,三人开动。 严初九见柳诗雨不怎么会切牛扒,索性就自己动手,这就将一份牛扒切成合适入口的块状,给她递了过去。 正手忙脚乱的柳诗雨见状,不由他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老板。” 这个老涩……(这个称呼怎么又自动冒出来了?赶紧划掉!)——老板,实在是好暖! 把自己那颗绝望得快要碎成二维码的心,又细心缝合了起来。 任珍则是向柳诗雨轻轻眨巴一下眼睛,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意思很明显:我都说老板是个好人吧,你还不信? 严初九看着她终于开始认真吃东西,心里松了口气。 这顿西餐未必有多美味,但它代表了一种姿态,一种将柳诗雨从绝望和焦虑中暂时剥离出来,回归正常的状态。 他继续发挥着那三寸不烂之舌,死猪都能说成活孔雀的本事,插科打诨,逗她们开心。 任珍笑得花枝乱颤,腿都快合不拢了。 柳诗雨多数只是静静地听着,吃着,感受着这份被细心呵护的温暖。 餐厅的灯光很柔和,照在严初九的脸上,仿佛给他加了层美颜滤镜。 让他看起来再也没有“老涩批”的影子了! 说到“老涩批”这三个字,柳诗雨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平房中乌龙的一幕。 那一夜,你伤害了我! 那一夜,我满眼泪水! 当时的她,只觉得那是侵犯,是羞辱! 她的心里,仅仅只有将他千刀万剐的愤怒。 可此时此刻,同样一个人,坐在自己面前。 那份曾经让她深恶痛绝的亲密接触,竟然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种……不错的回忆! 这,怎么搞的啊? 当时立了牌坊,现在又做…… 柳诗雨感觉现在的自己真的好复杂,好矛盾! 偏偏餐厅里的背景音乐还相当应景。 “我的心太乱,有一些空白?” “老天在不在,忘了为我来安排?” 自己怎么会这样? 自己又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应该恨他、怕他、对他敬而远之吗? 为什么现在看他,心里除了感激之外,还会有莫名其妙的涟漪? 正在她走神的时候,严初九的声音响了起来,“诗雨,这个蘑菇汤很香,你尝尝。” 严初九见她一直心不在焉,以为她还在担心她的父亲,这就将那份没动过的奶油蘑菇汤推了过去。 手指在不经意间,轻轻擦到了柳诗雨放上面的手背。 一瞬间,柳诗雨就仿佛有种像被电到的感觉,刷地缩回了手。 严初九愣了一下,“怎么了?汤很烫吗?” “没,没有……” 柳诗雨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忙慌乱的低头喝汤! 汤确实有点烫,但更烫的是他的手! 在严初九又和任珍说话的时候,柳诗雨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竟有几分……好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柳诗雨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赶紧在心里否认。 不,不是的! 我只是太感激他了,所以产生了错觉。 他是老板,我是员工,我们之间……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他还有叶师姐,还有那个黄若溪,还有桥本结衣…… 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鱼塘广阔得像太平洋! 可是,越是告诫自己,那份莫名的悸动就越是清晰。 这种感觉太陌生,太混乱,让她心乱如麻! 完了! 柳诗雨,你好像……要坏掉了! 第1233章 女员工无以为报 一顿饭,在柳诗雨这种心慌意乱之中,渐渐接近了尾声。 桌上的菜肴,她吃得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游天外,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你不能这样错下去。另一个说:乾坤未定,我也许能成为那匹黑马! 第三个小人默默地举手: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黑马,也是被骑的呢? 任珍却吃了不少,严初九点的七份牛排,她竟然吃了两份,完全忘了自己制定的身材管理计划! 果然,女人说减肥就像男人说戒烟,都是当下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也不怪她,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开心的饭了! 尤其是跟一个年轻高大,幽默风趣,鼻子还很挺的男人。 古人云:食色,性也。 美食和男人一起下饭,格外开胃! 至于诗雨妹纸,她都不说话,就当是背景板了! 当严初九结完账,两女跟着他离开西餐厅时,迎面的风吹来,带着些许凉意! 不管是柳诗雨,还是任珍,都有种从温暖泡泡被拽回现实的感觉。 柳诗雨在自责。 父亲还毫无知觉的躺于病床上,生死未卜,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任珍却是觉得意犹未尽。 这顿饭吃得太快了,仿佛没吃两口就结束了! 吃得啥都不太记得,唯一记得的就是跟严初九聊得很嗨皮! 老板要是能天天请吃饭就好了。 三人回到医院。 ICU外的走廊依旧安静,只有偶尔走过的医护人员脚步声,以及里面隐隐约约来的仪器声响。 那扇紧闭的门,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生与死的距离,也牵动着柳诗雨的心。 她踮起脚尖,隔着玻璃往里面张望,可是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刻,她感觉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崖海角,而是至亲躺在里面,你却只能站在外面。 三人默默的在外面站了一阵。 任珍上前轻拍着柳诗雨的肩膀,“诗雨,医生说了,观察期间不能探视,有情况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的。我们是不是……” “我知道!”柳诗雨打断她,目光仍然往里面张望,“可是……我怕万一我爸醒了找不到我,或者突然有什么状况……” 话没说完,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父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更是她全部世界与精神支柱。 如果有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自己该如何应对。 严初九看着柳诗雨那倔强又可怜巴巴的样子,知道劝她回庄园或回家不太现实,隔得太远了。 她需要这份守在身旁,所带来的微弱安全感。 不过总不能她在医院走廊硬熬一夜吧,她扛得住,任珍也撑不了的。 严初九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样吧,”严初九想了想,做出了决定,“刚刚我们吃饭的街上有不少酒店,我带你们两个去开个房间,你们今晚就在酒店休息,这边有什么情况,也能随时过来!” 任珍觉得这是很好的安排,忙举双手赞同,“好啊好啊,老板,我们去开房吧!” 只是话出了口后,她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妥,脸就不由热了起来。 这话听起来,好像自己迫不及待的要和自己老板去开房似的。 柳诗雨犹豫一下,也觉得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在城区虽然有一些亲戚,但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好意思去投靠,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三人离开了医院,又回到刚才吃饭的街上。 在西餐厅旁边,就有一间酒店,而且规格也相当高。 那开酒店的老板估摸着也是个精明人,觉得你们吃饱了,正好过来旁边睡觉! 能吃得起那么好的西餐,当然也不缺那几个开房的钱。 完美的商业闭环:饱暖思……这钱,活该他挣! 严初九没有犹豫,带着两女就走了进去,完全无视她们说“这酒店很贵”,“找个几十块钱旅馆将就一下”之类的话。 该省省,该花花,收买人心不能差。 钱用在两个女员工身上,怎么也好过吴阿水去洗脚城乱花。 投资员工的忠诚度,他觉得回报率应该不会比让李美琪理财差。 …… 酒店的价格,正如两女所预料的那样,果然很贵。 标间都要998元,还说现在是淡季在打折,要是过年,1688都开不到。 只是房间开好之后,两女又被整得有点懵,因为严初九只开了一个房间。 一男两女三个人,只有一间房怎么睡呢? 尽管说可以严初九睡一张床,柳诗雨和任珍挤一张,但这……不太像话啊! 女生洗澡,换衣服,上厕所之类的,也不方便! 柳诗雨内心:这剧情,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 任珍内心:这……好像也不是不行! 正当两女忧心的时候,严初九将房卡递给了柳诗雨,“房间给你们开好了,连开了三天,你们在这住下吧!” 柳诗雨迟疑的问,“老板,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严初九摇头,“我要回家的,出海在外的话没有办法,但在岸上,我一般不在外面留宿,我姨等着我回家的!” 任珍有些失望,同时也有点羡慕大老板娘。 柳诗雨却突然有点担心严初九,“老板,你晚上一个人开车回去,会不会不安全?” 严初九摇头,“没事,就个把小时而已,我车技好得很,唰地一下就到了!” 任珍没有被宽慰到,反而被吓着了,“老板,开车可不兴太快啊!车技再好也不行!” 柳诗雨也跟着叮嘱,“是啊,老板,你开车一定要慢点。回到之后,给我们发个信息报平安!” 严初九点点头,然后伸手轻扯柳诗雨的衣角,将她拉到一旁,“诗雨,我给你转了两万块钱……” 柳诗雨忙掏出手机查看,发现他果然已经转了两万过来,而且是在一个小时之前,显然在西餐厅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转了。 “不,老板!”她顿时惶恐起来,“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你已经帮我垫付了十二万,我真的……” 严初九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出门在外,身上不能没钱。你叶师姐跟我说了,你身上没什么钱呢。这钱你先拿着,应急用。你爸在ICU,后面转到普通病房,营养费、护工费、还有你们俩在这儿几天的吃喝,哪一样不要钱?” 他不容拒绝的话,让柳诗雨的眼眶红了起来。 手中那轻薄的手机,此刻因为多了两万块,似乎重若千斤。 两万块,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对她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对于已经山穷水尽的她而言,绝对是雪中送炭。 只是这炭火太旺太烫,烫得她心头发酸,眼泪都忍不住下来了。 老板……你怎么可以好的这种地步!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出救命的十二万! 在我无处可去的候,细心周到的安排好酒店,让我有处安身! 现在,在我捉襟见肘的时候,竟然连生活费都周到的考虑了…… “老板……我……”柳诗雨极力强忍着泪水,哽咽着问,“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啊!” 严初九拍拍她的肩膀,“不用怎么报答,以后好好给我干就行了。”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自己对谁说过呢? 正在严初九纳闷之际,柳诗雨却已经用力的重重点头,“我一定!我会好好给你干的,我,我发誓!” 严初九这就挥挥手,“那行,你们上去吧,任珍,你多照顾诗雨一下,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好咧,老板!” 严初九这就不再停留,大步朝外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街景中。 柳诗雨和任珍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了,这才怀着各自复杂的心情走向电梯。 任珍想的是:老板真是个好人,好人应该……我来报?! 柳诗雨却在纠结:这份恩情,我到底该如何还?我可什么都没有啊! 第1234章 我好像喜欢上……老板了 988元一晚的酒店房间,贵真有贵的道理! 这就像爱情,投入与产出或许不成正比,但体验感绝对不同。 房间的地毯柔软,床铺洁净如新,一应设施舒适又豪华。 边上还有个极大的落地窗,在如此高的楼层之下,可以俯瞰半个城区的夜景。 这样的环境,与柳诗雨和任珍平时所居住的,简直天差地别。 任珍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从浴室里出来,“诗雨,这卫生间好大啊,还有浴缸!” 柳诗雨也跟过去看,只见里面干净明亮,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浴缸大到能让她和任珍一起泡澡,甚至再加上她们的老板都不成问题。 这对于柳诗雨而言,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一时间,她突然有所感慨:人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有时候只需一张房卡,以及一个为你刷卡的男人! 任珍将自己的身体重重摔到了柔软的床上,然后伸展起懒腰,拉高的衣服,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以及性感的肚脐眼。 这腰肌,这曲线,实在晃人眼! 柳诗雨的注意力没在任珍身上,因为她有的,自己也同样有,甚至毫不逊色! 她只是坐到窗前的沙发上,看着下面繁华的夜景出神。 任珍在床上打了个滚后,闻到自己身上都是医院带出来的消毒水味,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诗雨,我得去洗个澡,你要一起来吗?” 柳诗雨愣了下后摇头,她没有跟女人一起洗澡的习惯,当然,跟男人也没有。 任珍这就拿着自己换洗的衣服,哼着小调去了浴室,“我爱洗澡,乌龟跌倒,嗷嗷嗷~~~” 欢快的调子,仿佛洗的不是澡,是褪去凡尘烦恼的圣水。 柳诗雨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多少有些羡慕这个同村姐姐的外向性格。 同样差不多的出身,任珍比自己甚至更差了一些,因为她除了体弱多病的母亲,还有个双目失明的爸爸。 但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乐观,积极,向上,仿佛少女般不识愁。 反观自己,从来都多愁善感,郁郁寡欢,死气沉沉。 有些人,或许天生就是向日葵吧,永远向着光! 自己,更像是含羞草,稍微碰一下就蜷缩起来,还用刺扎人。 难怪老板那么喜欢跟珍姐聊天,换了自己是男的,恐怕也喜欢和这样活泼开朗的女孩多亲近。 半天之后,任珍终于洗完了澡出来。 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诗雨,快去洗澡吧,这里的热水,又大又热,冲在身上可舒服了!” “好!”柳诗雨答应一声,这才收起满腹心思,进了浴室。 当她脱下衣服,被强劲的温热水流冲刷身体的时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些,内心的疲惫也得到了些许释缓。 洗了十分钟不到,她就准备结束了。 不是水太烫,而是怕水费太贵。 习惯了节俭的她,很少洗这么奢侈的澡。 只是再想想,她又不禁觉得自己犯傻。 这里的热水不用钱,已经包含在房费里了! 资本主义的羊毛,现在不薅,更待何时? 柳诗雨想通之后,索性关了莲蓬头,放了一浴缸热水,整个人都泡了进去。 全身被温暖包裹的时候,她不由得就想起了严初九。 尽管那晚完全是误会,但该说不说,被他抱着睡觉的感觉,真的很暖和,也很安全。 自己那晚连梦都没做一个,甚至到第二天都不愿醒来! 想到严初九,柳诗雨就不由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想看看他有没有发信息来报平安。 结果却看到了那笔两万元的转账记录,心中不禁再一次百感交集。 感激、愧疚、不安……以及那份被她拼命压抑,却如同野草般顽强生长的莫名情愫,轮番交潜着涌上来! 这世上最难还的债,往往不是钱,而是人情,尤其是一个让你心乱如麻的人的人情。 她实在忍不住,给严初九发去了一条信息:“老板,你到家了吗?” 过了好一阵,严初九回复了条语音,“还在路上!” 柳诗雨还想再跟他聊几句,可是想到他在开车,发信息很容易分神出意外,终于什么都不再说了。 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平安回家! 柳诗雨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史上最长的澡后,带着一身清新的气息从浴室里出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任珍似乎已经睡着了。 只是当她定睛看看,发现任珍只是躺在床上,有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眼神迷离,仿佛刚刚看完了动物世界。 “珍姐,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任珍从自己的心事中回过神来,然后又实在忍不住,“诗雨,你……觉不觉得,我们老板……真的很好很好!” 柳诗雨的心突然咯噔响了一下,珍姐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沉默,在任珍看来就是赞同,人也受到了鼓励。 她转过身来,缓缓的诉说自己对严初九的看法。 “我打了那么多工,经历了那么多老板,所遇到不是克扣工资,就是色眯眯的想潜规则我,可我们这个老板明显不一样!” “他……他今天为你做的这些事,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哪个老板对员工这么好的。” “还有,他那么年轻,又有能力,那身肌肉……嗯,就是鼻子挺好看呢!”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格外小声,脸颊也微微泛红。 柳诗雨猛地转过头,看向任珍,只见她的眼中带满满的憧憬和羞涩! 这,明显是少女怀春才特有的神彩。 “珍姐!”柳诗雨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带着急切的劝阻,“你,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老板他……他可是有女朋友的!” “呃!”任珍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柳诗雨会这么说,“真的吗?是谁啊?是……庄园里的那个叶梓吗?” “不止叶师姐!”柳诗雨明显要打破任珍的幻想,语速飞快地列举,“还有养殖场那边的桥本结衣,他们关系也很不一般。还有……还有东湾村的那个女村长黄若溪,我也亲眼见过他们在一起的!而且,我听说他在市区还有个正牌女朋友,家里好像是开古董行的,很有钱!”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仿佛这样就能将心中那份同样不该有的悸动也一并斩断。 这哪像在劝任珍,分明就是在给她自己念清心咒! 只是,这咒语念得她自己心里更乱了。 任珍听完,眼中的神彩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失落! “这……这么多的啊?” “对啊!”柳诗雨重重地点头,像是在说服任珍,更像在警告自己,“老板他……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而且个个都优秀得足以让我们自卑!” 任珍还想辩解,“可是……” 柳诗雨却不给她插嘴的机会,一口气的继续说,“我们仅仅只是他下面的普通员工而已,给他打工赚钱就好了,千万别……别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任珍苦笑,自己只是夸了老板一下而已,这妮子竟然反驳了一堆。 最后的最后,柳诗雨还补充一句,“珍姐,灰姑娘的故事听听就好,别忘了她本身就是落难千金,而我们,可能只是故事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 柳诗雨说完之后,自己也不免叹了一口气。 这些话,看着像说给任珍听,但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 童话里的灰姑娘,除了身份之外,好歹还有双水晶鞋,而她们有什么? 任珍沉默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诗雨,你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老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呢。他能这样帮我们,已经是我们天大的运气了。” 任珍眼神里的那点星光,虽然没有熄灭,可明显黯淡了许多。 认清现实,是成年人保护自己最常用的方式。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两个女孩各怀心事,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柳诗雨看着任珍失落的侧脸,心中没有成功劝诫的轻松,反而更加沉重和混乱了。 她似成功地劝醒了任珍,可自己心里那片萌芽的草原,又该如何处置? 柳诗雨摇了摇头,努力甩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不行,绝对不能。 父亲还躺在ICU,巨额债务压在肩上,她没有任何资格去想这些风花雪月! 更何况,那个男人,如同天上的星辰,看似触手可及,实则遥远得很,身边早已围绕着太多月亮。 任何一个,都比自己明亮耀眼! 她必须守住自己的心。 至少……在还清他的恩情之前,在坦白之前,在父亲康复之前,绝对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一夜,对两个女孩来说,注定无眠。 一个刚刚被掐灭了懵懂的好感火花,但火星子还在地上蹦跶! 另一个,则陷入了更深的自我挣扎与情感迷惘之中,一边叫着“达咩”,一边又喊“我多想能陪你一场”。 第1235章 还想灌我酒,没门 严初九回到东湾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但小姨的房间门缝下还透着光,显然是在等他回家。 这盏温暖的灯,瞬间驱散了夜归人的一身寒气。 这就是家的味道,永远有人为你留一盏灯,暖一颗心。 严初九换了鞋进屋走到房门前,正准备敲门。 听到动静的苏月清却已经把门打开了。 她的身上穿着一身丝质的藕荷色睡裙,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披撒在肩上! 素净的脸上带着些许倦容,却更添几分温婉。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栀子花香,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严初九有些纳闷,小姨喝酒了? “回来了?”苏月清声音柔和的问,“怎么这么晚?吃过饭了没有?” 没等严初九回答,房间里传来一个娇媚的声音,“月清,是初九回来了吧?” 话音未落,一个窈窕的身影从苏月清身后闪了出来。 正是隔壁的婶儿黄湘儿。 她今晚穿了件修身的碎花连衣裙,将妖娆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上,那双桃花眼在严初九身上流转,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眼神,像带着钩子,又像藏着故事,危险又迷人。 “婶儿也在啊。” 严初九打了个招呼,心里却有些发怵。 每次看见这个隔壁婶儿,总感觉她的眼神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总之保护好自己就对了。 严初九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微吸一口气,“好香啊!” 苏月清忍不住笑了笑,“你是狗鼻子啊,这么灵,今天焖了一锅肉馅酿苦瓜,也还有饭,都热着呢,饿的话就去吃一点!” 黄湘儿跟着邀功似的补充,“苦瓜是我从娘家顺回来的,十好几斤,是我们这边特有的小种苦瓜,别的地方吃不到的!” 有的人,吃几口就饱了! 有的人,饱了还能吃几口! 严初九明显就是后者,外面的饭菜再好吃,也比不上自家小姨做的。 他这就转身往厨房走去,心里却觉得还是小姨疼自己,比什么大表姐、老板娘要靠谱多了! 她们就知道叫自己干活,饿不饿的才懒得管你! 世上只有小姨好! 投喂的小姨像个宝! 黄湘儿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厨房,殷勤的想帮他端菜盛饭,但一挨近就不由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脸嫌弃。 “噫,初九你身上怎么一股子海鲜味,还是隔了夜的,腥臭腥臭的。” 严初九心里咯噔响了下,好家伙,这婶儿的鼻子快赶上招妹了。 “啊,是吗?”他只能装傻充愣,“我今天去送货了嘛,身上沾了鱼的味道,所以有点腥!” 黄湘儿却冲他眨巴眨巴眼睛,“我怎么感觉不是鱼的味道呢?” “那……应该是男人味吧!” 严初九心虚的敷衍一句,然后忙端了饭菜出去。 苏月清此时已经坐在桌前,正用手撑着下巴,脸颊上还带着醺意。 严初九看看她,又看看跟着坐到旁边的黄湘儿,忍不住质问,“婶儿,你又给我小姨灌酒了?” “没有没有!”黄湘儿忙摆手狡辩,“是你姨想喝,晚上吃苦瓜的时候,她说有肉没酒不成席!” 苏月清苦笑,“我只是顺嘴那么一说,你就把公文包拿过来了,搞得我现在还头晕晕的。” “诶诶,你这人!”黄湘儿立即轻声叫起来,“我是想让你喝点儿,晚上好睡觉,免得翻来覆去的。” 严初九看向苏月清,疑惑的问,“小姨,你最近睡不好吗?” 苏月清忙否认三连,“不是,没有,你别听你婶儿瞎说。” 黄湘儿则是悠悠的来一句,“初九,女人也是人啊!” 严初九听得一脸懵,女人当然是人,可婶儿这话什么意思啊? 黄湘儿见状,正准备进一步解释,谁曾想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惨叫了起来。 严初九被她一惊一乍的吓一跳,“婶儿,你怎么了?” 黄湘儿看了下旁边若无其事,眼神却柔中带凶的苏月清,原本想忍的,可终于还是忍不了。 “还能怎么的,被你姨拧我大腿了呗!”黄湘儿说着还侧过身,伸手要轻拉起裙摆,“哎哟喂,你给我看看,恐怕都被掐紫了,这狠心短……” 苏月清这下就有点飙了,“黄湘儿,你再这样没羞没臊,就给我回家去。” 黄湘儿被她一训,终于不敢造次了,忙放下裙摆,讪讪的说,“我就跟初九开个玩笑而已,你急什么!” 严初九见小姨奶凶奶凶的,为了避免坐着中枪,赶紧埋头吃饭。 苏月清横黄湘儿一眼,警告她别再胡说八道之后,神色又缓和下来,“初九,你那个员工,就柳诗雨,她爸爸怎么样了?” “你那个员工,柳诗雨,她爸爸怎么样了?”苏月清问道。 “手术挺成功的,现在在ICU观察。我让任珍在那儿陪着她,也给她们在附近酒店开了房间,方便照应。” 苏月清眼中浮起赞赏之色,“这次你做得挺不错,员工有困难,咱们能帮就帮。你现在帮她越多,以后她就会越卖力给你干!” 黄湘儿也附和着连连点头,“初九,你姨说得对,你看你以前那么帮我,我现在不是卖死命给你们家干活嘛!” 严初九含糊的应两声,“嗯嗯!” 三人又聊一阵,苏月清捂着脑袋说,“不行,我头还是很晕,你婶儿的酒太烈了!我得睡觉去!” 严初九忙问,“小姨,你没事吧?” 黄湘儿笑了笑,“你姨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尽管这样,严初九还是忙放下碗筷,将她扶进房间,让她躺下,还给盖上被子后,这才出来准备继续吃饭。 只是看一眼桌上,发现上面突然多了个公文包,里面还有一大半的白酒。 黄湘儿此时一边拿杯子,一边冲他招手,“来来来,初九,陪婶儿喝一杯,刚才和你姨都没喝尽兴,半斤都不到,她就说喝不下了。” 严初九忙拒绝,“不了,婶儿,我明天还要早起送货!” 黄湘儿不死心的央求,“陪我喝一点啊,三杯就好!” 严初九知道这个婶儿是很会得寸进尺的,自己要是真喝了,她多半会像五佰大叔那样,喝完这三杯还有三杯。 “真的不喝了,我已经戒酒了!” “你这人!”黄湘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真是没趣儿。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呢,关于严芬英的……” 她故意拉长语调,见严初九好奇地看过来,却又赌气地转过身去:“算了算了,既然你不肯陪我喝酒,那这事儿我也不跟你说了!” 严初九觉得不说就不说,反正他对那个已经可说臭大街的女人事情不感兴趣,继续埋头吃酿苦瓜。 黄湘儿看着他,不由想起之前两次醉酒后的情景,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那两次他喝醉后,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却把每一个细节都刻在心里。 不过谁也不敢告诉,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独自偷偷的回忆。 那些记忆像美酒,不敢轻易开启,怕一闻就醉,一醉又想拥有。 此刻看着他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黄湘儿突然有股冲动,那就是把他喝断片后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只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太清楚了! 有些窗户纸,宁愿它蒙尘,也绝不能捅破。 捅破了,不止再体验到美好的风景,更可能要面对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初九,你真的不要我告诉你关于严芬英的事情吗?我听说她在隔壁村有个表外甥女,今年大学刚毕业,长得可漂亮了……” 严初九听得皱起眉头,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吗?他就直接打断,“婶儿,我对严芬英的事情不感兴趣,现在甚至感觉有这么个亲戚都恶心,你别在我面前提她了!” “可是她那外甥女现在……” “婶儿,时间不早了呢,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吃完也得洗洗去睡了!” 黄湘儿看着他冷淡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什么都不想再说了,端起面前那杯倒了没喝的白酒,一饮而尽。 “好,我先回去了。” 黄湘儿站起身,脚步有些踉跄。 严初九这才抬起头,看见她泛红的眼眶,“婶儿,你没事吧?” “没事。” 黄湘儿勉强笑了笑,转身往门口走去,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单。 严初九望着她,心里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他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小姨做的酿苦瓜确实好吃,甘苦适中,回味悠长。 只是不知为什么,今晚的苦瓜,似乎比往常要苦上几分。 第1236章 不管怎样都可以 第二天中午,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下一片暖意。 柳大成在医生的确认下,生命体征平稳,终于从ICU转入了普通病房。 尽管他的状态很虚弱,但看到女儿,眼神里还是有了光彩。 柳诗雨悬了整整两天的心,终于落回实处一半。 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哪怕这个过程费钱费时间! 她细心地给父亲喂了水,擦了脸,看着他沉沉睡去,这才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几乎要软倒在地。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照顾病人耗费的心力,比连加一个月班还累。 …… 任珍上午一直在酒店里休息,这会儿过来接班。 走进病房,正好看见柳诗雨有点晃晃悠悠的,忙上前去扶住她。 “诗雨,你撑了两天了,昨晚又没睡好,回酒店去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看着叔叔。” 不要问任珍为什么知道柳诗雨没睡好,问就是她也失眠了。 柳诗雨却是逞强的摇摇头,“没事,我不累的。” 任珍劝不动她,只好在旁边陪着,这丫头倔强起来真的跟头牛没区别。 正在这个时候,严初九来了。 今天他还是继续送货。 毕瑾,林如宴那儿昨天虽然已经送了,可那个什么都要的周凌云还没有送。 周凌云用她父亲给的黄金套现了五千多万之后,手头上有了充足的运转资金! 另外,又有严初九这个能保持质量过硬,数量稳定的金牌供应商! 她的生意做得更大了。 现在除了加工厂,批发零售,供应游轮,甚至开始发展线上电商业务。 对严初九的需求量,自然也变得更多。 不夸张的说,毕瑾和林如宴加起来也比不上她的量。 昨天严初九仅仅只是用了一个下午,就给林如宴和毕瑾送完了货。 然而今天轮到周凌云这儿,严初九从早上八点多开始卸货,一直到刚才十二点,这才好不容易搞定。 不过也没办法,这女人就喜欢磨磨迹迹的斤斤计较,总要跟严初九唇枪舌箭,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 后来严初九实在忍不住发火,口水喷了她一脸,这才终于让她消停了。 那边完事后,严初九准备回家,想到柳诗雨和任珍都还在医院,这就顺路过来看一眼。 两女看到严初九出现,神色都是一振,仿佛看到了夜空中最亮的星。 “老板!” 两女齐喊了一声,语气带着欣喜,还有兴奋……至于这兴奋怎么来的,没人知道! “嗯!”严初九冲她们微微点头,放下手上提着的水果篮和营养品,看向在床上沉睡的柳大成,轻声问,“叔叔怎么样了?” 柳诗雨低声回答,“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只要后面好好休养,会康复如初的。” “那就好。”严初九点点头,仔细看看柳诗雨,发现她黑眼圈很重,眼睛里也充满血丝,神色无比憔悴,“诗雨,你的脸色很差啊!” 柳诗雨下意识的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没事,我,我还好……” 任珍忙插嘴,“老板,诗雨已经熬了两天,昨晚也翻来覆去的没睡着,我刚才让她回酒店休息,这里由我看着,她也不肯。” 严初九又看向柳诗雨,语气温和的询问,“叔叔现在睡着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去酒店休息一下,下午再过来接替任珍怎样?” 柳诗雨想摇头,可是接触到严初九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竟然就拒绝不了。 或许是因为他此刻的强势里,包裹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关心。 况且严初九看着似跟她商量,其实却是在宣布决定,说完就拽着她的袖子往外走。 出了医院后,严初九要带柳诗雨去旁边一间看起来很热闹的餐厅吃饭。 谈情说爱,他喜欢去偏僻幽静无人的地方,因为比较方便,嗓子哑了也没人管。 但要说吃饭,他就爱去人多热闹的,因为那不是因为好吃,就是因为便宜,或者两样兼而有之。 柳诗雨却是轻扯一下他的衣角,“老板,我现在不饿,你……陪我去酒店好不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没有男人能拒绝女孩去酒店的要求,尤其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 严初九偏偏就拒绝了,“不好,我肚子饿了,你先陪我吃点饭,然后我陪你去酒店。不然我等会儿没力气开车。” 柳诗雨听到最后两个字,脸就不禁红了。 严初九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是说开车回家。早上人家催得急,我早饭没吃就出来了,现在送了一趟货,已经手软脚软了。” 柳诗雨苦笑,感觉他这样的解释,还不如不掩饰,越描越黑了! 吃饭的过程,她一如既往的心事重重,沉默是金! 搞得严初九有种跟叶坚叶强两兄弟在一起的感觉,了无生趣。 吃饱喝足之后,严初九让伙计送两份外卖去病房给任珍和柳大成。 上到酒店房间后,严初九准备稍微逗留一下,听听柳诗雨要说什么,然后就回去了。 跟这女孩在一起,总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乌龙与尴尬,他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有句老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哪怕这草长再好。 不过又有句老话说:窝边草既然长得好,又何必到处找! 反正……女朋友已经很多,他暂时没有再扩展数量的打算。 谁知他坐下之后,柳诗雨只是站在那里,手指紧绞着衣角,嘴唇动了又动,可愣是半晌没有一句话。 严初九忍不住催问,“诗雨,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柳诗雨知道,这是自己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的唯一机会了! 如果现在不珍惜,以后东窗事发再想补救就难了。 机会就像秃子头上的一根毛,你抓住就抓住了,抓不住别怪风太大。 柳诗雨咬了咬唇,终于把心一横,“卟嗵”一下跪倒在严初九面前。 这不是在演,而是她实在想不到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来表达自己的愧疚。 这一跪,跪掉的是她的尊严,同时也是她背负已久的沉重枷锁。 “诗雨!!”严初九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你这是干什么?快,快给我起来!” 柳诗雨没有起来,只是鼓起勇气抬起头,眼圈泛红的对他说,“老板,我……我对不起你!” 严初九伸手去扶她,“你先起来,这,这像什么样子啊?” 柳诗雨推开他的手,连连摇头,“不,老板,你让我给你跪着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严初九苦笑,除了几个女朋友,可没有别的女孩给自己这样跪过。 这体验,有点新奇,也有点吓人! 他跟柳诗雨的感情,根本没到那个地步啊! 柳诗雨心里一直积压的话,如她此时脸上的泪珠般缓缓滚落。 “老板,我,我进庄园,不是偶然。是,是我表姨妈严芬英让我去的!” “她让我在你那里找一个受伤的女人,还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我爸生病了,我不知道上哪挣钱给他看病,表姨妈答应我,说我只要找到东西交给她,她就会给我钱!” “我当时偷偷上你的游艇,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想上去找东西!” “对不起,老板,我真的对不起你!” “你对我这么好,救我爸爸,给我钱,我还……我还这样欺骗你,算计你……我不是人……” 柳诗雨泣不成声,身体因为激动和内疚微微发抖,深深地低下头! 她不敢看严初九现在是什么表情,但照想他应该是愤怒的。 他那样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自己却背叛他。 这就好比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更惨的是,自己就是那条沟渠。 柳诗雨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怒骂、或者扇几记大耳光,再叫自己立马滚蛋。 不管怎样,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赎以前犯下的罪孽,不管对她怎样都可以! 哪怕……像那晚一样! 第1237章 当时我就震惊了 柳诗雨等了半天,预想中的雷霆震怒并没有到来。 严初九一直都沉默着! 长久的沉默,让她连跪姿都悄悄换了好几种! 从标准的宫廷请安式到临时抱佛脚式,膝盖都快跪出了表情包。 心里却无比忐忑,因为她听别人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变态。 老板他……是在想着怎么折磨报复自己吗? 事实上,严初九听到这个消息,也十分的震惊。 他确实没想到柳诗雨跟严芬英是亲戚,更没想到她是黄富贵阵营派来的卧底。 (黄湘儿:我昨晚就想跟你说,可你不给我机会。) 说实话,要换了以前,甭管男的女的,直接就一脚过去了。 这一脚绝对会让她飞出房间,并且在空中转体三周半。 然而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从前他也很傻很天真,是人是狗分不清,甚至吃笔亏上笔当,最后差点死在笔身上。 不过现在,他头脑发热的时候,已经不再那么冲动了,最少……会先思考一下! 在刚才沉默的几秒,他想过很多,骂她,揍她,甚至用更恶劣的方式羞辱她。 只是这样做了之后,心里是痛快了,可除了一拍两散之外,再无别的益处。 成年人的世界,对错很重要,但利弊更重要。 发泄怒火是本能,权衡得失才是本事。 思钱想厚,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伸手从桌上扯过几张纸巾,递到柳诗雨的面前。 “擦擦吧,都哭成花猫了!” 柳诗雨愕然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纸巾都忘了接。 严初九干脆自己动手,略显笨拙地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鲁。 只是这份粗鲁,却让柳诗雨受宠若惊。 之后,他就问出了一个让柳诗雨更加错愕的问题,“严芬英是你的表姨妈,我跟她也算是亲戚,要叫她姑姑,那我和你之间,有没有血缘关系?” 柳诗雨大脑的CPU瞬间被干烧了! 不止忘了哭,连流到一半的鼻涕都忘了吸上去。 老板,你的关注点是不是太清奇了?! 我现在在坦白我是卧底啊! 你,你在想什么啊?! 不过老板既然这样问了,她也只好认真思考起来,脑内瞬间展开了一张巨大的亲戚关系思维导图。 “严芬英是我妈妈堂舅的女儿,跟我的亲戚关系很疏,严格说来,我跟她的血缘关系并不近。” 严初九想了想说,“她跟我爸的关系也有点远,就同一个祠堂而已!” 柳诗雨摇了摇头,“那我和你应该没有血缘关系,有也十万八千里!” 严初九不太敢相信她的话,等下又搞乌龙就麻烦了,上次桥本结衣的事情,可是弄得他有心理阴影了。 现在一想到表妹这两个字,就会条件反射的起立! 他忙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人工智能app。 科技改变生活,ai鉴定亲戚! 一通查询之后,确认两人只能勉强算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后,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法律允许,道德……嗯,看情况! “行了!”严初九摆了一下手,动作潇洒得像指挥交响乐团,“我们说回正事。” 柳诗雨忙吸了鼻子,认真的看向他。 “人非贤闲,孰能无过”严初九缓缓长叹一口气,“之前的时候,我不是也把你当成了叶梓,当时要不是你及时叫了一下,我就,就……铸成大错了。” 柳诗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就是差那么一点,她都感觉到痛了。 那种感觉,像被人用脚趾头挖鼻孔似的。 严初九接着又说,“至于严芬英,黄富贵他们是什么货色,我比你更清楚,你被他们盯上,只能算你倒霉。” 柳诗雨刚停住的眼泪,又忍不住下来了! 她确实没想到,表姨妈竟然是那样的人……不,她连人都不算! 严初九继续说,“所以,我不小心伤害了你一回,你也因为天真被人利用了一次,加上我们还有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互相扯平了,你觉得怎样?” 柳诗雨瞬间又忘记哭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这就……扯平了? 老板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这等式成立吗? 她结结巴巴的问,“老,老板,你真的愿意原谅我?” 严初九反问,“你被他们利用,对我造成实质性伤害了吗?” 柳诗雨认真想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庄园上有什么受伤的女人,也没有找到盒子给他们。” 严初九又问,“那我当晚认错了你,也没对你造成真正的伤害吧?” 柳诗雨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摇了摇头,“确实没有!” 只要你没进门,我可以当你没来过,哪怕门锁有所损伤! 严初九摊了摊手,“那不就结了,咱们彻底打平吧!” 柳诗雨这下就感激零涕,都想要给他磕头了。 严初九询问,“现在可以起来说话了吗?” 柳诗雨摇摇头,怯怯懦懦的说,“我……起不来了,跪得腿麻了,老板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严初九差点就想骂她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上午周凌云为了说服自己,可是跪了近一个小时呢! 不过最终,他还是伸手将柳诗雨扶了起来,坐到自己身旁,随后神色严肃的看着她。 “柳诗雨,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表姨妈那边,我会处理。从今天起,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你的老板,是我,严初九。除了我之外,你不接受任何人的吩咐,明白了吗?” 没有斥责,没有追究,只有叮嘱。 柳诗雨呆呆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恐惧、愧疚、不安,在他这番话语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感激!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 柳诗雨的眼泪再次决堤,但这一次,除了感激只有感激。 “明,明白了!”她用力地不停点头,哽咽得几乎语无伦次,“老板……谢谢……谢谢你……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做牛做马报答你!我发誓,如果我再对你有任何一丁点的背叛,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严初九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脸上还糊着鼻涕,看起来像某些电影里刚完成拍摄的女主角,相当可怜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 “好了,别哭了,把脸给我擦擦,以后安心工作,照顾好你爸,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现在,给我躺到那张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我……” 柳诗雨还想说什么,严初九已经打断她,“刚刚不是还说要听我的话吗?” 柳诗雨赶紧点头如捣蒜,“听,我当然听你的!” 严初九便指了指那张床,“那现在乖乖给我躺上去!” 柳诗雨这就走到床边,缓缓的躺了上去。 当身体挨着床垫的时候,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心里压着的那块千斤大石,终于被搬开了! 这次,她决定了! 如果自己睡着之后,老板又像上次那样,绝对不叫喊。 真的,不信可以发誓。 正这样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掏出来看一眼,发现又是那个该死的表姨妈,直接就摁灭,拉黑,然后闭上眼睛。 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斩断了最后的枷锁。 去特么的表姨妈,自己以后只认老板,这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柳诗雨闭上眼睛后,原以为严初九在房间里,自己会睡不着。 谁曾想仅仅只是几秒之间,便进入梦想! 似乎有他在,睡得还更香更甜,就像那晚一样。 第1238章 老板,威武 柳诗雨睡醒一觉的时候,发现严初九并没有像那天晚上那样爬上自己的床! 刚开始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失落感。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员工,老板那么好的一个男人,除了不小心搞错之外,怎么可能还会重蹈覆辙。 环顾房间一眼,甚至连他的身影都看不到,估摸着早就回去了。 柳诗雨长叹一口气,《霸道总裁爱上我》那样的短剧轮不到自己,老老实实的演《打工人求生日记》吧! 她收起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洗了一把脸后过去医院。 进了病房后,将任珍替换下来后,她就独自守在父亲身边。 傍晚五点多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极为粗暴的推开了。 “砰!”门撞墙的震响,也彻底打破了病房内的宁静。 柳诗雨霍地转身,发现门口站着的是满脸阴鸷的表姨妈——严芬英。 严芬英明显是精心打扮过了,穿着极为得体时髦的衣裙,看起来比城里人还像城里人。 可惜,相由心生,再好的衣服也遮不住那股刻薄的戾气。 她的黑化进度条,明显达到了:100%!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极为魁梧壮实,面相不善的陌生男人。 这男人不是黄富贵,是黄富贵下面的一个厉害打手,派来给严芬英撑场子的。 柳诗雨看见她,下意识的就想礼貌的喊一句表姨妈,可是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叫不出口,恶心! “柳!诗!雨!”严芬英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喊出她名字,然后逼上来质问,“你翅膀硬了是吧?敢不接我电话?还敢拉黑我?!” 尖厉的声音,惊醒了在病床上沉睡的柳大成。 “芬英?”他虚弱的开口询问,“你……你怎么来了?” “没你的事!”严芬英不耐烦地打断他,几步冲到柳诗雨面前,压低声音,“盒子呢?又两天过去了,你到底找到没有?黄富贵的耐心是有限的!你是不是不想救你爸了?!” 柳诗雨被满脸阴沉的她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我……” “你什么你!”严芬英认为她办事不力,语气变得更加狠厉,“我告诉你,柳诗雨,别给脸不要脸!拿不到盒子,别说你爸的医药费,就是你以后也别想过什么安乐日子!” 她身后那魁梧的男人配合的往前站了一步,神色凶狠地瞪着柳诗雨,只是看到她那凹凸有致的曲线,以及那双修长的腿,眼中又流露出贪婪之色。 “严芬英!你想干什么?!” 柳大成虽然虚弱,但护女心切,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爸,你别激动,别激动!” 柳诗雨连忙扶住父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方面是气愤,另一方面是慌恐。 表姨妈现在真的黑化得像墨水一样,肆无忌惮,直接找到医院来威胁了。 “严芬英,你别乱来!”柳诗雨鼓起勇气,挡到自己父亲面前,“这里是医院,你再闹的话,我喊人了!” “喊啊!”严芬英有恃无恐地冷笑,“你喊破喉咙看看,有没有人管?柳诗雨,这是家事,外人管不着!” 柳诗雨明显不擅长跟别人斗嘴,被逼得节节败退,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她要崩溃的时候,一个冷漠又清朗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哦?什么家事,需要带个打手来医院里谈?” 几人扭头看去,发现严初九如同鬼魅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他双手插兜,目光冷厉的直逼严芬英和那个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让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以前的时候,严芬英只当严初九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然而这一年来,每一次见他,感觉每一次都有变化。 不止长高了,变壮了,钱多了,气势也在不停增长。 这会儿见到他,接触到他的眼神,不由就涌起一股心虚之感。 不过严芬英做人的经验毕竟是丰富的,在停尸房里都能口舌如簧,何况只是在病房。 她只是稍微慌了下,很快就镇定下来,“初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严初九慢悠悠地走进来,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柳诗雨父女,给他们递去安抚的眼神。 随后才转到严芬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我的员工父亲病了,我来探望一下,很奇怪吗?倒是你,严芬英,带着个不相干的人,跑到医院来大吵大闹的撒泼打滚,你想干什么?” 以前的时候,他看在那点比纸还薄的亲戚关系份上,会叫她一声英姑,现在已经连装都懒得装了! 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亲戚,他真的感觉反胃。 被抓奸时衣不蔽体的视频,传遍了整个东湾村,就连老人小孩都知道她跟张飞一样,竟然还敢大摇大摆跑出来丢人现眼,哪来的脸呢? “我……”严芬英色厉内荏的狡辩,“我是柳诗雨的姨妈,我来看看我姐夫不行吗?” “看姐夫?”严初九嗤之以鼻的一笑,“带着黄富贵的人来看姐夫?” “我……” “严芬英!”严初九不给她插嘴的机会,欺前一步质问,“黄仁志跟你的婚还没离吧?你的老情人黄宝贵尸骨也未寒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给黄富贵投怀送抱,替他卖命,你连最基本的廉耻都不要了吗?” 字字诛心,专戳肺管子! 严芬英明显被戳中了最不堪的痛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般惨白。 在停尸房里,面对火气大的黄富贵,她上的可不是加多宝! 那个魁梧的男人见严初九每说一句,就欺上一步,将严芬英逼得节节败退。 他顿时怒火中烧,从后面一下冲了上来,伸手就去掐严初九的脖子,想将他像小鸡似的摁在床上。 今时今时,严初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黄亮坤蹂躏的弱鸡! 在安欣的教调之下,阿平阿安那样的退役特种兵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的打手。 严初九甚至脚步都没怎么挪动,只是轻描淡写的扭腰晃肩,身体便如同泥鳅般避开了他掐来的大手! 同时一记毫无花哨、力沉千钧的直拳,重重地击中了对方的腹部! “唔~~” 魁梧男人顿时眼珠暴突,捂着肚子,像只被煮熟的虾米一样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哼都哼不出第二声。 这种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严初九自然不会再多看一眼。 他只是用垃圾一样的眼神盯着严芬英,“回去告诉黄富贵,有什么事,冲我来。为难女人和病人,算什么东西?滚。” 严芬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严初九:“你,你……” 你了个半天,屁都没憋出一个来。 “我数三声,”严初九打断她,眼神骤然变得如同嗜血的野兽般危险,“再不滚,可就别怪我了!” 严芬英和那男人脸色剧变。 “二……” 那男人已经识得严初九的厉害,这一拳快把他的肠子都打碎了。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忙拉住还想放狠话的严芬英。 “英姐,我打不过这个家伙,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快走!” 严芬英听他这么说,真想骂他废物,可是看看严初九如今长得比黄亮坤还高的个头,还有那不怒自威的霸气侧漏,终于没敢吱声。 没等严初九数到一,两人已经狼狈的退出了病房,活像背后有鬼在追似的。 第1239章 老板,以后我就是你的人 严芬英和那打手下了楼,来到医院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内并非空无一人,还坐着个装扮时髦的西装墨镜男,黄富贵的心腹——陈龙泉。 不过他现在正做着一件不雅的事情,拉起裤脚,似乎正在数腿毛。 事实上,他哪有心情数腿毛,而是在查看之前被招妹咬过的伤口。 那伤直到现在还没彻底痊愈,时不时出现炎症反应! 陈龙泉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慢性狂犬病。 看见严芬英和自己的小弟上车,他就赶紧放下裤脚,“怎么样了?” 严芬英原以为,在停尸房被黄富贵当作灭火器使用过后,自己就能成功抱上他的大腿。 在死鬼黄宝贵身上坑到一些钱后,她已经尝到了甜头。 只要能巴上黄富贵,哪怕一直被当作灭火器,她也无所谓,因为肯定能捞更多钱。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瘦骨如柴。 生活就是这样,别人看你是花瓶,你当自己是瓷器,实际上就是个痰盂! 自从那次之后,黄富贵就再也不见她了,而且只给她半个月时间找回盒子! 如果半个月期限过了,严芬英还没把盒子交给他,那两百万要连本带利翻倍还给他! 要是还不上,那就等着被送去腼北坐火车。 这半个月内,黄富贵让她有什么事就找陈龙泉。 尽管严芬英也好,陈龙泉也罢,现在都是黄富贵的走狗,但地位天差地别。 陈龙泉是黄富贵真正倚重的心腹,是能处理脏活的左膀右臂! 而严芬英……不过是靠着几分姿色和死鬼黄宝贵的关系才勉强搭上线,现在更是因为盒子的事成了要戴罪立功的棋子,随时都可以丢弃。 因此面对陈龙泉的询问,她赶紧巧舌如簧,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陈龙泉听完后,并没有立即回应,只是摘下墨镜,用一块绒布细细擦拭着镜片,同时把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下。 那手下赶忙点头,“龙泉哥,那小子邪门得很,我的手刚伸过去,就被他打了一拳,感觉肠子都快断了!” 陈龙泉终于有些许动容,自己这个手下的身手不弱,严初九竟然能一拳放倒他。 看来这小子,有点东西。 这就印证他老板的猜测,黄宝贵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那么简单,恐怕和严初九脱不了干系。 “龙泉哥,”严芬英见陈龙泉不语,半个人都几乎要贴到他胳膊上,“柳诗雨那小贱人现在是铁了心跟着严初九了,软硬不吃!我们拿不到盒子,富贵哥那边……可怎么交代啊?” 陈龙泉微微往后退了退,避开了她的身体,将墨镜重新戴上,遮住了所有情绪! “交代?那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芬英阿姨。老板给了你机会,是你没能把握住柳诗雨这条线。” 他刻意用了阿姨这个称呼,并不是夸她身材好,而是提醒她年纪不小了,收起这一套吧! 严芬英的脸色瞬间煞白,“我……我也是为了富贵哥的事尽心尽力,谁知道严初九那王八蛋……” “够了。”陈龙泉打断她,“柳诗雨那边,你再去想办法,看她还有什么软肋。你必须拿捏住她,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严芬英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好!龙泉哥,我明白,我回去就好好想!” 陈龙泉不再看她,只是吩咐自己那个手下,“你把芬英阿姨送回去!” 两人下车走了之后,陈龙泉立即就打给了黄富贵,将事情说了一遍! 黄富贵此时正在张罗着给黄宝贵办丧。 警方那边,已经以意外死亡结案了。 黄富贵现在有钱有势,家中任何人离世,他都想风光大葬。 只是黄宝贵死得如此窝囊,弟弟都没落个全尸,他实在不好意思通知那些亲朋戚友,只能低调下葬! 听到陈龙泉的汇报,原本就悲伤的他更是大为火光! “龙泉,我准备给我弟弟火化了,我想让那小王八蛋给他陪葬!” 陈龙泉微愣一下,“弄死他?” 黄富贵想了想,“不,盒子没找到之前,他还不能死,但缺胳膊断腿就不成问题,明天天亮之前,把他的两只手给我送来,我要一起烧给我弟!” 伤害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并不是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而是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黄富贵又叮嘱,“你的人不要动,找生面孔去,绝不能留任何手尾!” “老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陈龙泉应了一声后,挂断电话。 他环顾左右,看到了严初九停在不远处的角斗士,眼中浮起阴狠的光! …… 医院里面。 病房随着严芬英二人的离去,恢复了平静! 柳诗雨看着严初九如同山岳般立在那里的身影,那颗原本被恐惧攥紧的心,瞬间被安全感与悸动所填满。 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是因为被保护、被珍视的感动。 这个男人,总是在自己遭遇厄难的时候,如天神一般降临! 严初九先安抚柳大成,“叔叔,您感觉怎么样,有好一些吗?” 柳大成还是第一次见严初九,看看他,又看看一旁神色复杂的女儿,忍不住问,“小伙子,你是我们家诗雨的……男朋友吗?” 柳诗雨的俏脸顿时大红,急声解释,“爸,你胡说什么呀,他是我的老板严初九,我工作的那个庄园就是他的。” 柳大成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哦哦,严老板,你好!” 严初九点点头,“叔叔,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帮诗雨处理的,你尽管安心养病就成。” 柳诗雨忙插嘴告诉父亲,“爸,你做手术的费用,就是我们老板垫付的,他还另外多预缴了六万,给你后面的康复治疗用。” 柳大成看着严初九,眼中充满感激,“严老板,你的心地真好,我们诗雨终于找到了个好人家……不,好老板!” 严初九微微摇头,“叔叔,这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的员工,就像我的家人一样,不管是诗雨,还是别人,只要有困难,我都会伸出援手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阵。 严初九见柳大成精神不济,又昏昏欲睡了,这就告辞离开。 柳诗雨送他出病房。 直到这个时候,严初九才问她,“诗雨,你没事吧?” 柳诗雨忙摇头,“老板……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严初九拍拍她的肩膀,“你要坚强些,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柳诗雨看着他,眼中的感激比她的父亲更浓几分,“老板,我真的不知该怎么谢你!” 严初九笑了笑,“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刚刚不是和你爸说了吗?我当自己的员工是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没什么好客气的。” 柳诗雨想要跟他多聊几句,哪怕是不等吃不等喝的也好,忙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走廊上的排椅。 “老板,你坐。” 严初九原本打算要走了,可是看她这样,也只好坐了下来。 柳诗雨也跟着坐在旁边,鼻尖除了医院的消毒水味,还闻到他身上已经日渐熟悉的气息。 那是一种很好闻的味道,像是阳光晒过的松木 她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问,“老板,我欠你的钱,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上,你能不能在我以后的工资里扣?” 严初九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柳诗雨愣住了,无奈的说,“那我想办法,问别人借借,尽快还你……” “你想哪去了!”严初九打断她的话,“我是说工资全扣了,你和你爸怎么生活?工资还是继续给你发,我垫付的钱,等年终奖,又或者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说。” 柳诗雨这下是感激得不能更感激了,这,这是哪里来的神仙老板啊! 她的眼眶,不由再次泛了红,“老板,谢谢你,谢谢你!” 严初九觉得这妮子做人实在没有经验,还得跟她的师姐好好学,感谢也不知道鞠躬,送福利。 不过他也没计较,只是环顾左右,“任珍呢?” 柳诗雨忙告诉他,“我让她回酒店休息去了!” “哦,小姨那边突然接了个比较大的订单,要赶工,我得接她回去!”严初九想了想又补充,“你这边要是顾不过来,我给你找个护工吧?” 柳诗雨忙摇头,“不,不用,我一个人能行的。” “那你看着来办,有事就打给我,我先去找任珍!”严初九说着又补充,“记住我的话,安心待着,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再次转身离开,背影依旧挺拔从容。 柳诗雨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严芬英带来的恐惧已经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严初九那句“天塌不下来”带来的巨大安心,以及心底那份破土而出的情愫! 他,不止是自己的老板,是自己的恩人,更是自己的……英雄啊! 第1240章 是心动啊,糟糕躲不掉 严初九来到了酒店,按响了房间的门铃。 不过好一阵,也没听见里面有反应,他的心里就有些纳闷。 柳诗雨不是说她回来酒店这边了吗? 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是出去逛街了? 还是说我不配让你立即开门! 正当他准备打任珍电话的时候,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但门没开,只听到任珍警惕的声音,“谁啊?” 这小妮子,防狼意识还挺强! 看来社会没少给她上课! 严初九想起任珍之前的遭遇,多少又有些恍然,“是我,你老板!” 没一会儿,房门终于被打开了。 刚洗过澡……不,确切的说是只洗了一半的任珍出现在门口! 她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身上只穿着一件酒店提供的白色浴袍!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一小片还沾着水珠的细腻肌肤。 “老板,你没有回去吗?” “回了,到了半路小姨打电话来,让我接你回去,作坊那边要赶工,她们忙不过来了!” 严初九说话的时候,闻到她身上飘来的阵阵沐浴露馨香,目光就不由落到她那因水汽蒸腾而泛着粉红的脸颊! 任珍接触到严初九的目光,心里有些慌乱,刚才在浴室里泡澡的时候,实在太舒服了。 她来回折腾了一下后,感觉有点累了,累了就睡着了。 打工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容易秃,容易穷,也容易在浴室里睡着。 被门铃声惊醒后,出来得仓促,身上仅仅就只穿了这么一件浴袍。 听到严初九这样说,她就慌忙的回应,“老板,那你先坐一下,我马上换衣服,然后和你一起回去!” 任珍转身往浴室走去,但地面被她的湿脚踩过,有些滑,心急之下脚上一个没踩稳,整个人惊呼着向后摔去。 严初九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 “唔……” 任珍惊魂未定,整个人几乎是跌入严初九的怀里, 浴袍因为这剧烈的动作,中间的系带就松开了。 严初九的手臂,结实有力地环着任珍的纤腰! 纵然隔着一层厚厚的浴袍,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和温热。 触感比抱枕舒服一万倍,就是有点费定力。 四目相对,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任珍能闻到严初九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心跳如擂鼓,脸颊绯红像是熟透的蜜桃,眼神迷离! 她忘了起身,也忘了说话。 严初九看着怀里的人,那因意外而泄露的风景,有种触目惊心之感。 那风景,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村梨花开……不,是桃花朵朵开! “老…老板……” 任珍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颤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激动。 严初九在她的叫声中回过神来,忙询问,“任珍,你没事吧?有没有扭到腰?” “没,没有……” 任珍连忙摇头,手忙脚乱地想从他身上起来。 然而,越是慌乱,越是出错。 她撑在严初九身上的手,胡乱的抓了一把,想借力起来。 “嘶——” 严初九身体瞬间绷紧,倒吸了一口凉气。 任珍看着他突然间龇牙咧嘴,先是茫然,随即猛地一醒,赶紧的撒了手,“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她几乎是弹跳着从严初九身上起来,踉跄后退了两步,这才终于发现自己的浴袍敞开了,赶忙捂紧,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严初九看着她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既好笑又口干舌燥。 “没事,意外而已。你…去换衣服吧!”严初九学着自己小姨的语气,“慢点儿,别慌慌张张,毛毛躁躁的。” “哦,好,好的!我马上好!” 任珍如蒙大赦,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进了卫生间!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背靠着门板上大口喘气,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没脸见人了! 以后怎么面对她? 这班以后还能不能好好上了啊? …… 严初九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不禁感慨连连! 终究还是自家的员工对较好啊! 看了自己的腹肌,还知道投桃报李! 礼尚往来,是中华传统美德啊! 哪像李美琪古董行的小姐妹,看了等于白看,一点回报都没有!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严初九感觉房间开着的空调似乎坏了,一点也不凉!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 换好了衣服的任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走出来。 她也不敢抬眼去看严初九,只是埋头收拾自己的行李,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严初九此时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了,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这就安抚,“别着急,再赶时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好,我知道了!” 任珍答应着,仍然加快速度。 她的行李很简单,就两套换洗的衣服,以及一点简单护肤品。 女人的行李,有时候就像她的人生,看似简单,内里也可能波涛汹涌。 收拾好后,两人便离开酒店,回医院那边开车返回东湾村。 此时天色已渐晚,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暖昧的橘红,像极了两人的关系,模糊又带着点颜色。 车子驶离喧嚣的城区,开上了盘山的沿海公路。 海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来,带着咸湿的气息,也吹动了任珍额前的发丝。 她一直看向窗外,佯装在看风景的样子,其实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放刚才的画面。 刚才的意外,恐怕什么都被老板看光了。 老板对女孩的审美目光,是怎样的呢? 任珍垂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又想。 老板他……应该不会喜欢这么肥的女孩吧! 唉,任珍,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昨晚诗雨跟你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老板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不止一个,个个都比你优秀! 就此打住吧,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 严初九看起来在专注驾车,其实也有些心绪不宁。 任珍身上那股混合着沐浴露清香气,以及年轻女孩独有的温热气息,绵绵不绝的袭来。 这味道,比车载香薰要上头多了。 “那个……”严初九为了避免自己过度分神,无话找话的说,“刚才我都已经回到这附近了,小姨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才折返回去接你!” “啊?哦,是,是吗?” 任珍像是被惊醒一样,连忙转过头,却又在对上严初九侧脸的一瞬间慌忙移开视线。 严初九故意调侃她,“回去之后,可有得你忙,小姨临时接的这笔订单量可不小,到时你可别喊辛苦哦!” 任珍忙摇摇头,“我不怕的。作坊的活是有点累,但累得很踏实,而且……还可以帮我减肥呢!” “你哪里肥了,顶多算是丰满,刚才我都……”严初九立即替她辩解,只是话出了口又感觉不对,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没,没关系!” 任珍下意识的应了一句,应完之后又不禁脸红耳赤。 自己这么大方,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孩呢? 任珍咬了咬唇,用细若蚊呐的声音问:“老板……刚才……我没弄疼你吧?” 回旋镖,来得好快! 角度刁钻,带着杀伤力! 这下轮到严初九尴尬了,他忙摇摇头,“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不过……” 任珍紧张的追问,“不过什么?” “下次洗澡听到门铃响,记得把浴袍带子系紧点。”严初九目视前方,嘴角却勾起一抹坏笑,“不然,我怕别人看见了会把持不住哦!” 任珍的脸轰一下再次红透,直红到了耳根背后,羞得有点想跳车了,“老板,你,你坏死了!” 看着她羞恼交加、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严初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刚才那点旖旎尴尬的气氛,倒是被这笑声冲散了不少。 玩笑过后,气氛轻松了许多。 正在这时,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异响,随后车速明显慢了下来。 任珍也感觉到车子不对劲,忍不住问,“怎么了?” 严初九轻点油门,感觉动力输出不畅,给油也不加速,反倒更慢,“车……好像坏了!” 车子吞吞突突的挣扎一阵后,终于在边上熄了火。 任珍见状,不知怎么的竟然想起了网上曾看过的一个段子。 一对男女半路车坏了,在附近找了个酒店住一晚,第二天车就自然好了。 自己和老板,会复刻那样的情节吗? 她的心,不争气的再次加速跳动起来…… 第1241章 那年我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是对手 严初九尝试重新启动了几次,引擎只是发出无力的嘶鸣,彻底罢工了。 他拍了拍方向盘,皱起眉头,“看来是真坏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段沿海公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灯稀疏,光线昏暗,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哗哗声不绝于耳。 任珍心里那点关于浪漫意外的幻想,在现实面前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安。 “老板,那……那怎么办?找人来接我们,还是叫拖车?” “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严初九推开车门,走下车,刚绕到车头准备打开引擎盖检查。 忽然,一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从后方以一百加的速度急急驶来。 “吱嘎——” 面包车驶到近前,以近乎野蛮的方式一下横停到了严初九的车前! “嚯——” 随着一声响,车门洞开! 八个头戴黑色头套、只露双眼,手持长刀,钢管的壮硕身影,如同饿狼般蜂拥而下! 他们的动作迅捷且默契,瞬间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将严初九和车子团团困在中间! 任珍在车里看到如此阵状,吓得浑身发抖,刚才的旖旎心思,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从爱情片到劫匪片,只隔着一辆面包车的距离。 不过任珍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尖叫,反倒是极快的掏出了手机。 先发个朋友圈? 不,报警或记录案发经过,那才是临危不乱,才能真正帮到自己的老板。 像那些电影女主角一样不管不顾的冲下去,那不是英勇,不是帮忙,而是添乱,甚至送人头。 不得不说,任珍的心理素质,明显比那些只会“啊啊啊”的女主要强太多了! …… 严初九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群不速之客,心里也有些慌。 尽管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被围殴的场面,但手里拿着杀人家伙的,还是头一回。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沉声喝问,“你们要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为首的一个蒙面人,捏着嗓子低吼,“当然是打劫!” “大哥!”严初九似乎被吓到的样子,作势慌张的掏口袋,“别伤人,要钱我给你!” 实际上,他已经借着这个动作重心下沉,绷紧肌肉,变成蓄势待发的猎豹。 反派,往往死于废话多! 这些人明显懂得这个道理,尤其是为首的那个。 严初九刚从兜里掏出身上的现金,为首的蒙面人已经用尖刀狠狠地朝他的手腕砍去。 如此狠毒的招式,明显不是要抢劫那么简单,而是想将严初九弄残! 严初九早有防备,刷地一下缩手,同时将手中的钞票一扬。 漫天的钞票,顿时如天女散花! 然而这些人并未被引开注意力,反倒扬起手中的刀棒,朝着严初九的双手、肩膀、膝盖、腰眼等要害招呼过去! 他们配合默契,几乎封死了所有严初九能退避的空间! 如果是以前,严初九除了抱头挨砍,再没有别的可能。 但如今,被安欣教调过的他,已经是个破风高手! 没等刀棒落下,他已经刷地一下就动了! 动作快如闪电,绝不是舞男能相比的。 严初九的身形,如同鬼魅般迎着左侧两人之间的空隙硬是撞了过去! 砍往他身上的一刀一棒,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掠过! “砰,砰!”两声闷响! 严初九在擦身而过的同时,拳头如出膛炮弹,精准地砸在两人的肋下! 那两人连哼都没哼出一声,瞬间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完全失去战斗力。 一击得手,严初九毫不停留,借着前冲的势头,一个矮身扫堂腿!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声。 这声音,可比捏碎方便面解压多了! 右侧那个试图偷袭他下盘的家伙,捂着已经弯曲变形的小腿,惨叫不绝的倒在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八人去其三! 剩下的五人不由一滞,眼中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这特么的还是人吗? 人有这么快的速度,这么强的力量? 严初九却完全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如同虎入羊群,身影在棍棒交织的网中穿梭! 每一次闪避,妙到颠毫! 每一次反击,狠辣精准! 安欣教的迎风破劲之术,在此时此刻,被他运用得淋漓尽致! 肘击喉结,膝顶心窝,掌劈颈侧…… 没有任何多余与花哨的动作,只有最直接有效的杀伤! “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 又一个人被他一记手刀砍在脖颈大动脉上,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另一个被他抓住手腕,反关节一拧,伴随着刺耳的骨裂声,胳膊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钢管也随之落地。 …… 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公路上勉强还能站着的,仅仅只剩下严初九! 严初九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头破血流,东歪西倒的八人,嘴角浮起不屑的冷笑! “就这?黄富贵是没人可用了吗?” 这些人又惊又怒,但更多的是恐惧,这特么的根本就不是人啊! 他们再顾不上收拾严初九了,连拖带拽的拉着同伴爬上面包车! 这场景就像极了超红的歌词:本应该从从容从,游刃有余,现在却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 严初九原本想扑上去阻止他们离开,可身上也受了伤,一动就痛得龇牙咧嘴,无奈只能作罢! 任珍看见面包车狼狈逃窜,这才终于有勇气从车上跳下来。 动作太急,裙摆都被带得飞起了! 严初九抽空看了一眼,感觉自家的女员工真心不错! 没拿他当外人,完全不设防。 遗憾的是,有点黑……就是这会儿已经入夜,周围乌漆麻黑。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风景在眼前,却看不清细节。 任珍赶紧跑到严初九跟前,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想要伸手触碰他,又怕让他雪上加霜。 “老板,你,你没事吧?”任珍的手悬在半空,急得要哭了,“有没有哪里疼啊?我刚才看他们拿刀棒砍你身上……我,我吓死了!” 严初九低头看看,发现任珍眼眶发红,里面蓄着泪水,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心里那点打斗后的戾气瞬间就散了。 他故作轻松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没事,我扛揍得很,那帮人看着凶悍,其实就是乌合之众!” “我,我刚才录了视频!”任珍忙扬起手机,急声说,“我现在就报警!” 严初九没有阻止。 尽管他不太想跟警察打交道,但作为受害者,必须得报警,哪怕最后只能得到安慰奖。 他没有管任珍,只是坐到了一旁。 尽管刚才尽量避开了长刀,但那些棍棒落到身上,也让他疼得不行! 任珍询问的时候,他不过故作坚强罢了。 任珍报完了警后,跟着凑过来,坐到他的身旁。 “老板,我已经报了警,警察说他们很快就到!” “嗯!” 严初九应了一声,闭上眼睛。 夜晚的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吹得任珍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严初九身后缩了缩! 两人的胳膊,不经意间碰到一起! 任珍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瞬间就不觉得冷了,脸颊却悄悄热了起来。 “老板,你刚才打架的样子,好帅呢?” “帅?” “嗯!”任珍眼睛闪亮的看着他,“那八个家伙那么凶,你一个人一下子就把他们全收拾了,我都惊呆了。” 严初九被她夸得有点飘,侧头看她,发现她脸红扑扑的,连耳根都红了,忍不住想逗逗她。 “哦?有多帅?像陈浩南一样吗?” 任珍被他问得一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裙摆:“嗯……比他更帅。” 严初九忍不住笑了,下意识的抬手想揉揉她的头发,结果手抬到一半,就倒吸一口凉气,牵扯到伤处了。 然而哪怕痛,也要摸下去,但不再是摸头,而是拍拍她的肩膀。 “别害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肩膀上温热厚实的触感,让任珍浑身一僵,心跳瞬间快了好几拍,像是有小鹿在心里乱撞。 这小鹿,怕不是喝了红牛,撞得好凶! 她偷偷抬眼,正好对上严初九的目光! 他的眼神里带着点笑意,还有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任珍看得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慌。 第1242章 贴这种我已经有经验了 “老板,你胳膊上好像流血了。” 在等待警察到来的过程中,任珍突然注意到他的袖口渗出血迹,连忙拉过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撸起袖子! 那上面有一道挺长的口子,还在渗着血,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老,老板,你,你都流血了,还说没事。” 她从包里翻出纸巾,以及创口贴,不是大号那种,而是小号的。 在作坊里干活,难免磕磕碰碰,所以就随身备了些创口贴。 当然,大号的也有,但她没好意思拿出来。 任珍忙去车上找来矿泉水,小心的冲洗他的伤口,然后将创口贴一块接一块的竖着贴到上面。 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呼吸都放得柔柔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严初九的胳膊,让他心里也泛起一阵痒意。 “真没事,只是点皮外伤。” 严初九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睫毛轻轻颤动,心里忽然觉得,年度优秀女员工的名额,可以再增一名。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严初九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发顶! 任珍的动作一顿,身体瞬间绷紧,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惊愕,还有点藏不住的羞涩。 四目相对,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还有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那个……”严初九先收回了手,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警察应该快到了。” “应该没那么快呢!他们要从城区过来。” 任珍应一声后,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连忙低头在随身的小背包里翻找起来。 “老板,你饿不饿?”任珍从包里掏出一小袋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这是我之前在医院便利店买的,本来想给诗雨撑不住的时候吃一点,她没吃,你先垫垫肚子,补充能量。” 严初九看着她掌心的巧克力,包装上印图案很可爱,和她此刻红扑扑的脸颊很配,这就要接过来。 任珍却缩了回去,拆开了包装纸,直接递到他的嘴边,“啊——” 严初九哭笑不得,“任珍,我只是受了点小伤,还没到要人喂……唔,好甜!” 任珍将巧克力硬塞进他嘴里后,这才笑着说,“好吃吗?这巧克力是黑巧,不怎么甜,不容易长胖。” “还行!” 严初九扭头看她,发现她自己也含了颗巧克力,脸颊左鼓一下右鼓一下,像只藏食的小仓鼠,忍不住笑了! 这吃相,可爱的让人想捏脸。 “你倒挺会选,还知道控制体重。” “我……”任珍被他说得脸一红,连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装纸,“我怕太胖了,以后……找不到男朋友啊!” 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但有的时候,丰满才是硬道理! 严初九摇头,“怎么可能,你一点也不胖啊,真要说胖,也是胖对了地方!” 任珍垂头看了下,想到什么都让他看光了,不由就嗔怪地横他一眼,“老板,你很坏的!” 严初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海风渐渐大了,凉意顺着任珍的衣领往下钻,“老板,你冷不冷呀?” 严初九很直男的来了句,“我一点也不冷?” 任珍撇了撇嘴,“可是我有点冷呢?要不我们进车里去吧,还能挡点风!” 这个女员工,明显也是很霸道的。 这会儿听着好像在跟她的老板商量,其实在宣布自己的决定。 话说完后,也不管严初九答不答应,这就搀扶着他站起来。 在严初九要去前排驾驶位的时候,任珍却已经拉开了后排车门,“老板,后面比较宽敞,坐着比较舒服。” 严初九对此已经深有体会,前排确实比较局促,手脚都伸展不开。 坐下之后,任珍似乎还感觉冷,往严初九那边挪了挪,肩膀贴到他的胳膊上。 严初九的鼻尖被她的发丝轻轻扫过,闻到了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还有她嘴里呼出的巧克力甜香气息。 一时间,他的心里无法自控的泛起阵阵异样的悸动! 为了避免被评论区的小可爱说三道四,见个女的就怎样怎样,他只能无话找话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任珍,你说得很对,车里果然比较暖和!” 任珍对此也深表赞同,车里确实暖和,因为身旁的人能让自己发热。 只是她的鼻子动了动,又闻到了血腥味。 任珍赶紧按亮了车内的灯光,在严初九身上仔细的检查起来,结果发现他的腿上也有伤。 在膝盖往上十公分的位置,裤子被砍开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翻卷的皮肉! “天啊,老板,你这里也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任珍慌得一下就忍不住哭了,眼泪不停往下掉。 “哎,你别哭啊!”严初九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因为自己,顿时有点手忙脚乱,“皮外伤,一点皮外伤啊!” “你这伤口必须得处理,要马上止血!” 任珍抹了把眼泪,强自镇定下来,将他按着坐到了车座上,自己则蹲到了脚垫上。 严初九看得有点傻眼,这场面……有点眼熟啊! 只是下一刻,任珍已经催促,“快,把裤子脱了!” 严初九:“???”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不是,任珍,我……” “老板!”任珍板起了小脸,语气却不容置疑,“你就算是老板,现在也得听我的,你是伤员,听话,快点!” 严初九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急、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莫名的感动。 这反差萌,谁受得了? “行行行,听你的,听你的。” 严初九无奈妥协,配合任珍的要求宽衣解带。 果然,在大腿内侧的位置,有一道约七八公分左右的口子! 不算太深,但皮肉翻卷开来,血已经将周围都染红了一片。 “你看!还说不严重!” 任珍一看,眼泪再次下来了,慌张的翻找自己的包。 这次动作更急,直接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在了车座上。 零钱、钥匙、几颗剩下的巧克力、还有那包……醒目的大号创口贴。 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被火烧一样,手忙脚乱地想将那包大号创口贴藏起来,然而越是这样就越是明显。 严初九眼尖,一下就看到了! 他对这种创口贴已经有使用经验,桥本结衣帮他用过一次了,止血效果杠杠的。 见任珍还要用小的创口贴,他就忍不住了,“任珍,那不是有大的吗?干嘛这么小气,不给我用?” “老板!”任珍羞得恨不得钻到车底下去,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可是我用来……不能……这像什么样子啊!” 严初九一本正经,“可那是无菌的,而且止血效果很好!” 一次生,两次熟,况且这次不是贴在头上,严初九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任珍脸红得不行了,可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她犹豫了又犹豫,终于还是将已经藏好的创口贴拿了出来,准备给他贴上。 只是这原本已经熟能生巧的技艺,到这会儿却显得生疏,拆包装的手一直在抖。 那防水的包装纸,她一连撕了好几下都没能撕开。 最后还是严初九看不过去了,夺过来放到嘴边用牙齿一咬,将它撕了开来。 任珍看得有点目瞪口呆,老板真是……不忌口啊! 当她接过来,又摊开后,看看那伤口的位置,又有点不自在。 这伤口……太尴尬了。 严初九也意识到了这点,“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来什么什么来!”任珍立刻拒绝,斩钉截铁的说,“你笨手笨脚的,哪能贴得准,你坐好,我来就好!” 任珍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然后将贴可贴小心翼翼地贴了上去。 没有用有胶水的那面,否则到时撕下来的时候,就要遭老罪。 别问任珍为什么知道,因为之前的时候,她就有一次搞乌龙反过来贴了! 贴住之后,她还用小的创口贴,从上到下的固定住。 为了确保贴得平整牢固,她的掌心还轻轻的按压。 严初九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上的温热,同时伤口还有疼痛传来,不知怎么的,火气就大了。 任珍看起来似乎没多大的反应,只是那长长的眼睫毛不停的颤动着! 车内的灯光照到她的耳根上,红得好像要出血了。 车内空间狭小,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节节攀升…… 第1243章 老板,我决定喜欢你 好不容易,任珍终于处理完了他的伤口,又细心的将他把裤子穿妥,系上腰带,这才大松一口气。 “好,好了!” 当任珍坐回严初九旁边的时候,气息仍然很急促,身体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仿佛不是给他处理完伤口,而是刚做完极为剧烈的运动! 严初九觉得伤口上的疼痛,不再像刚才那么强烈了,“任珍,谢谢你!” “没,没事。”任珍忙摇头,然后鼓起勇气小声问,“老板,刚才那么危险,你有没有怕过啊?我当时坐在车里,看着那些刀棍往你身上砍,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怕?”严初九笑了笑,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有你这么关心我,我也不能怕啊。再说了,就那几个小喽啰,还奈何不了我。” 鼻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任珍浑身一僵,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对她而言,这样的动作,比拥抱更致命! 任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忘了身后就是车身,轻轻撞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严初九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的悸动更甚。 自己……真的没有刻意撩她。 是,是意外先动的手! 两人就这么并肩坐在车上,没再说话。 海浪声哗哗作响,晚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却吹不散两人之间越来越浓的暧昧。 任珍的头不知不觉靠在了严初九的肩膀上,动作自然而然。 严初九先是愣了下,心里想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但身体却感觉很享受。 反正也没有别人看见,严初九就由得她了,就当是她帮自己疗伤,自己借个肩膀让他倚靠,一报还一报吧! 车厢内,充满了某种黏稠而悸动的气息,比刚才的打斗更让人心跳加速。 任珍也不知道怎么就靠在了严初九身上,只是有所醒神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想离开。 如此宽厚,结实,又温暖的肩膀,她觉得自己可以靠到死! 唯一不太好的是,心脏有点受不了,快要蹦出来了。 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努力的想找个话题。 “老板,你有没有觉得,人其实是一种很贪心的动物。” “嗯?”严初九不解,文绉绉的问,“何出此言?” 任珍幽幽的诉说,“以前的时候,我只希望有份安稳的工作,所遇皆是良人!” 严实九追问,“现在呢?” 现在我都想谈恋爱了……任珍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变得含蓄,“现在我想要的更多了呢!” 严初九想了想说,“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与其仓惶的追赶日落,不如静待满天的繁星。” 任珍似乎听懂了,“老板,你的意思是让我控制自己的欲望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我是说人确实要追求,但也要学会满足,这样才能享受人生。” 任珍似乎又听懂了,“就是……我也有权力追求幸福?” “当然!你的世界,你是主角,春风十里,不如悦己,只要你觉得自己的追求是正确的,也是快乐的,那就尽管放胆去追!” 任珍深以为然,眼睛放着光地重重点头,“我懂了,也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严初九却是一脸茫然,自己不过瞎咧咧了几句鸡汤文学! 其中的深意,自己都不太理解,她怎么就悟了呢? 不过能够洗涤女员工的心灵,让她顿悟,严初九也乐在其中,自然不介意多说一句。 “任珍,善待自己,世界才属于你。最后送你一句:心若向阳花盛开,人若向暖清风自来!” 任珍突然就想问,如果我向你呢? 只是脸皮薄的她,终究没好意思说出来,但心里已经了决定:喜欢,那就勇敢去追! 聊了一阵之后,任珍注意到严初九的脸色有些苍白,面容也极为疲惫的样子,犹豫了一阵,终于决定勇敢一点。 “老板,你是不是很累,累的话,要不要……” 她想说,要不要借我的腿给你枕一下,好好睡上一觉。 只是话没出口,警笛的声音已经隐隐响了起来! 这声音,让意乱情迷的她瞬间一醒,忙霍地坐直了身子,“帽子叔叔来了!” 严初九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忙安抚,“别紧张,我没有老婆,你也没有老公,他们不是来抓奸,是帮我们伸张正义的,矛洗姜啊!” 任珍:“……” …… 警察到了之后,严初九将情况说了一遍,任珍还将自己拍摄的视频交给了他们。 自从某一年陈老师的什么照门事件发生后,人人都已经学会了使用摄像机,记录事发经过,属于基本操作。 严初九是这样,他的女员工也一样。 警察看完视频,感觉这不太像普通的抢劫,更像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的故意杀人案件,更是认真严谨对待。 询问口供,现场取证,送他们验伤…… 同时还把那辆角斗士也拖走,因为办案经验丰富的警察,怀疑这车被人做了手脚。 最后的时候,负责该起案件的警官询问严初九,“你有什么仇家吗?或者最近有没有跟谁发生过矛盾?” 严初九在这个世上的朋友不多,更多的是女朋友。 同样,他在这个世上的仇人也很少,少到只有两个……哦,目前只剩下一个了。 “黄富贵吧!”严初九实话实说,“前两天你们的同事才找我配合调查黄富贵弟弟黄宝贵的死亡案件。如果黄富贵怀疑我跟他弟弟的死有关,对我展开打击报复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没有证据的怀疑,不是黄富贵的专属! 严初九也同样能效仿,反正又不花钱,也不会被告诽谤! 纵然逮不住他,也要恶心恶心他。 办案警官对于黄富贵这个人,并不熟,但也听说过! 海源市十大富豪之一嘛,名声很响亮的。 “好,这个线索我们会认真核实,案件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 警官说完之后,这就准备通知家属来接人。 严初九现在已经知道任珍家里的情况,母亲体弱多病,父亲双目失明,为了不让她的家人担心与折腾,忙抢着说通知自己的家属就可以了。 尽管这只是微不足道的细节,可是却让任珍看他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温柔。 …… 苏月清被通知赶来接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一看到严初九,她的眼眶就红了,忙不迭的询问,“初九,快告诉我,伤到哪了?” 严初九微微摇头安抚,“小姨,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苏月清仔细看看,发现他胳膊上、腿上都缠着纱布,衣服也破了,心疼得不行! “还骗我,都包成这样了,流了多少血啊?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 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手想解开纱布来查看,可又不敢! 外甥这个样子,比她自己受伤还难受。 严初九赶紧安抚她,“小姨,我真没事,你看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嘛!” 任珍在一旁小声的喊了一句,“大老板娘!” 苏月清这才注意到任珍的脸色也是一片苍白,显然也吓得不轻,忙拉过她的手。 “阿珍你没事吧?没伤着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没受伤,老板将那些人打走了!” 任珍摇摇头,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下。 当然,车里贴创口贴那段旖旎经过只字不提,那是属于她和老板之间的秘密,谁也不能说的。 苏月清听得心惊肉跳,后怕不已,“这个事必须让警察彻查到底,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严初九苦笑,“警察已经介入了,但要抓到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那帮人都蒙着脸,车也没有牌照。那一段还是盘山公路,周围没什么监控!” 苏月清气得仍然胸膛起伏,“那也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他们可是想杀了你……” “好了好了!”严初九赶紧打断她,生怕她一激动做出什么事来,“小姨,先回家再说,我还没吃晚饭,快饿扁了。” “对对对,赶紧回家!”苏月清这才反应过来,“我要弄些柚子叶煮水,给你洗手洗脸,还要给你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第1244章 我现在看谁都像情敌 “大老板娘,我来开车吧,你照顾老板吧!” 要回去的时候,任珍一个箭步抢占了驾驶位,动作快得像生怕别人跟她抢着买单。 作为员工,她的觉悟和叶梓有得一拼。 哪有打工人坐车,让大老板娘辛苦的道理! 这样说的话,那晚上从酒店回来的时候,她怎么不和严初九抢方向盘? 道理其实很简单,她知道男人都热衷开车,喜欢让女人坐车,除非实在是太累了,否则不会轻易交出方向盘。 苏月清也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严初九上了后排座。 平常她带任珍出行,谈个业务,送个货什么的,也多是让任珍开车! 任珍原本生涩的车技,早就被她教调得极为顺畅丝滑了。 车子上路,平稳的驶向沿海公路。 速度六十迈,任珍的心情是……忐忑不安又带点小期待! 车窗外,偶有稀疏的灯火飞速倒退,像极了评论区小可爱们错过的桃花。 夜色如水,往事如灯,谁都在奔赴各自的归途。 严初九原本只是打算闭目养神,但身体终究是诚实的。 失了血之后,他除了感觉饥饿,更多的还是疲惫。 这会儿事情已经解决了,又有小姨在身旁,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淡淡栀子花香,安全感扑面而来。 精神松弛之下,倦意如潮水般不停涌啊涌! 苏月清见他摇摇晃晃的昏昏欲睡,头也几次要撞到车窗玻璃上,索性就将他拉过来,让他靠到自己身上。 严初九感觉到了柔韧而温软的肩头,那股清雅淡然的馨香沁入气息,身心更是放松,睡意也更浓。 男孩出门在外,确实要学会保护自己,但对着小姨,那就不需要设防。 他彻底放松下来了,很快睡着。 “~取一杯天上的水,照着明月在人世间晃啊晃……” 车厢内回荡着任珍特意调低音量的歌声,正是时下流行的《大风吹》,带着几分红尘俗世的洒脱与沧桑,与窗外倒退的夜色形成了呼应。 “~就让这大风吹,大风吹,一直吹~” “~吹走我心里,那段痛,那段悲~” 歌声缱绻,车身微微摇晃,如同温柔的摇篮。 严初九睡得更沉了,加上苏月清又老肩巨滑!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地心引力,自然而然地向下滑落。 随着车身的晃悠,他的头终于落到了苏月清那柔软,又充满弹性的大腿上。 触碰到这意外的枕头,睡意昏沉的严初九终于惊醒,挣扎着要坐起来。 这……实在有些过于亲昵,以及失礼了。 “别动。” 苏月清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轻柔又不容抗拒。 紧接着,一只微凉带温的小手,压到了严初九的脑袋上,不让他起来。 严初九迷糊地张开眼睛,恰好对上她低垂的眉眼。 窗外偶尔闪过的光线,让她的眼眸显得格外温软,平添几分平日里罕见的柔媚风情。 “就这样睡吧,舒服点。折腾一天,你也累了。” 她的声音更轻了几分,似乎怕前面的任珍听到,语气中又充满疼惜与纵容。 男人的疲惫往往是静音的,女人的温柔,是唯一的解药! 严初九被她这样按着,心中的不好意思很快被安心感与舒适感淹没了。 枕在小姨的腿上睡觉,实在太舒服了,让他有种回到小时候被贴心呵护的感觉。 苏月清见他不再挣扎,脸上浮起了笑容,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枕得更舒服些! 那只按在他脑袋上的手却没有收回,而是得寸进尺地插入他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仿佛在安抚一只疲惫归家的猎犬。 微风轻荡,带着大海淡淡的咸腥味。 严初九闻到后没有醒来,反而睡得更安稳了,伤口的隐痛、搏杀后的戾气,已经被小姨完全抚平。 前排开车的任珍,透过后视镜看到这无比温情的一幕,心里有些羡慕与酸涩。 这,是她之前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任珍再仔细看看,发现两人郎才女貌,又年纪相当,倒不太像姨甥俩,反倒像是一对情侣…… 想到后面,任珍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倒不是真的怀疑这姨甥俩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是想起了一句话:当我喜欢你的时候,看谁都像情敌。 苏月清感觉到车身有点飘,像是司机心态失衡,这就轻声提醒,“阿珍,开稳一点呀!” 任珍瞬间醒神,忙拂去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专注地握着方向盘,“好的,大老板娘。” 苏月清维持着微微低头,继续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男人,心疼得不行。 这个几乎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家伙,现在已经越来越出息,可惹的麻烦也越来越大,受的罪也越来越多。 她轻轻叹了口气,拿过件外套盖在严初九的胸腹,顺便摭住了不太平静的区域,免得他着凉。 …… 一路无话,回到了东湾村。 严初九被摇醒后,仍然感觉困意很浓,主要是不肯离开那个温柔乡。 在小姨腿上睡觉的感觉,实在好安逸,他觉得自己可以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苏月清却是有些粗鲁,拿来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擦了一通,然后将他按在餐桌前,自己就去厨房端饭菜。 “困也得吃一点再睡,这样才能长肉……嗯,伤口才能好得快!” 颜值即正义,也是道理。 长得好看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如果不对,参照前半句。 严初九点头,小姨长这么美,说啥就是啥。 任珍可不敢坐着等吃,赶紧跟去厨房帮忙。 两女手脚麻利,不多会儿就将四菜一汤摆到桌上。 在严初九狼吞虎咽的时候,苏月清也给任珍倒了一碗汤,自己的外甥要疼,自家的员工也要宠。 任珍连声感谢,热乎乎的肉汤下肚,惊魂未定的心才有点落地的感觉。 苏月清看着严初九山吃海塞,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你慢点儿吃,又没人跟你抢。吃完就去睡觉,别洗澡了,伤口不能碰水!” “嗯嗯!” 满嘴饭菜的严初九含糊的答应。 苏月清抬头看向隔壁,发现黄湘儿那边已经乌漆麻黑,这就对任珍交待。 “阿珍,你也别过湘婶那边了,今晚在这和我凑合着挤一下吧。湘婶睡眠质量很差,被吵醒要发脾气的。” 任珍有点受宠若惊,也怀疑自己和人间尤物般的老板娘睡觉,到底能不能把持得住……哦,想多了,自己也是个女的。 不过目光接触到严初九,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万一老板半夜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呢! “好,谢谢大老板娘,我听你的!” 严初九没管这些,匆匆吃完后,感觉困意如山倒,“小姨,我先去睡了,骨头都快散架了。” 苏月清忙挥手,“去吧去吧!” 严初九晃悠着回了自己房间,衣服都懒得脱,直接把自己摔进了床里。 脑袋沾着枕头不过三秒,已经呼呼噜噜的变了猪。 秒睡,是成年人最奢侈的超能力。 苏月清轻手轻脚地进来,帮他脱了鞋,盖好被子。 看着他睡梦中还微微蹙着的眉头,她就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 嗯,手感还不错,她就多抚了几下! “臭小子,净让人操心。” 苏月清念叨了一句,关灯退了出去。 门外,任珍正收拾了碗筷,准备端去厨房清洗。 “放着我来,你快去洗个澡休息。”苏月清上前帮着一起收拾,“今晚吓坏了吧?” 任珍摇摇头,又点点头,“当时是怕,现在好多了。老板……他好厉害的,一个人打那么多人。要不是他在,今晚我应该就完了。” 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但真的好香! “厉害什么呀,就是头犟驴,蛮牛,冲动起来不管不顾的,以后你跟他出门,可得多长个心眼,提醒他遇事要冷静。别随便为别人拼命,尤其是女人!” 最后一句,苏月清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突然记起,任珍也是个女人! 任珍低下头没应声,心里却不太赞同。 严初九确实够犟,也够蛮,但自己真的超喜欢他身上这股劲儿! 大老板娘关心他讲不讲道理,我只关心他……今晚梦里会不会给我留位置,最好还有点互动的剧情。 哎呀,不能再想,否则今晚会更睡不着! 第1245章 灵堂内的火气很大 另一边,黄富贵还没睡。 他在等着陈龙泉带严初九的两只手回来,弟弟黄宝贵天亮就要火化了,那是陪葬的最好礼物! 然而已经凌晨五点多了,还不见陈龙泉的人影。 黄富贵等得烦躁不安,火气越来越大,都想要召唤消防员了! 叫严芬英? 不,她的口才确实不错,但年纪太大了,有钱有势又挑剔的黄富贵真心瞧不上。 他的那些干女儿,哪一个不比严芬英年轻,标致! 尽管相比起来,口才确实差了些,但差可以教! 年龄这种硬伤,却是抹多少脂粉都难以改变的。 表面的滤镜或许能骗人,岁月的沉淀永远无法隐藏! 眼看快七点钟了,九点就要火化,陈龙泉终于出现了。 黄富贵心中一喜,立即迎了上去,可定睛看看,脸上的期待表情就垮了。 陈龙泉手上并没有提什么袋子或盒子回来,只带着一脸沮丧。 黄富贵皱起眉头喝问,“陈龙泉,我要的东西呢?” “老板,失手了。”陈龙泉垂下头,不敢迎视黄富贵阴沉的目光,“那,那小子太厉害了,我派了八个人,全都是好手,可也没拿下他,有几个还被直接打残了!” “废物,全特妈是一群废物!” 黄富贵青筋暴起,怒火冲天地吼起来,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格外刺耳。 灵堂正中,黄宝贵尸体躺在棺材里,上面祭台上的遗照带着微笑,透着股说不出的嘲讽。 “八个人,竟然连那小王八蛋一只手都没带回来,反倒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 黄富贵冲陈龙泉不停的咆哮,口水几乎全喷到他脸上。 “你们简直不是用废物能形容的了,根本就是往我脸上抹屎,还是稀的! 陈龙泉噤若寒蝉,不敢去抹脸上的唾沫,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黄宝贵原本想得好好,砍了严初九两只手,跟弟弟一起火化,以慰他在天之灵。 现在倒好,成了一场笑话。 黄富贵骂到最后,一股邪火无处发泄,猛地一脚踢到陈龙泉身上,将他踢得跪倒在地。 陈龙泉一身好武功,可也不敢反抗,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 出来混,错要认,挨打要跪定! 黄富贵仍然不解气,想要将陈龙泉打成扑街,但想到很多事还要让这狗去做,只能拿旁边的那些花圈撒气。 随着他一通狂扫,白色、黄色的菊花散落一地,灵堂瞬间变得零乱狼藉。 在下面的一班下属纷纷凑上来张望,结果又被黄富贵那要吃人的凶相吓得退了下去。 平常的时候,他们的老板西装革履,逢人就笑,仿佛人畜无害! 只是私底下,谁都知道他是个暴君,发起火来根本不是人那样的。 正在黄富贵像头困兽般在灵堂里来回踱步,盘算着更恶毒的计划时,灵堂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下属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板,外,外面来了警察!” “警察?” 黄富贵脚步一顿,目光忙看向还跪在那里的陈龙泉,显然是要问他手尾处理干净没有? 只是没等陈龙泉开口,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已经神情严肃地从外面闯进来! 带头的那人,就是负责调查昨晚袭击案的警官梁启华! 黄富贵的下属,个个都穿西装,打领带,人模狗样,可脱了这层皮,全都是雕龙刻虎的滚刀肉。 他们看见警察来了,不但没有退避,反倒纷纷围了上去。 “干什么?” 梁启华脚步一顿,锐利的目光如刀子逼向围上来的数十人,声音不大,却透着威严! “全都退后,我们在执行公务!” 他身后的几名同事同时上前一步,手已经按到了腰间的枪袋上。 今时不同往日,可不是古惑仔无法无天的年代了。 敢袭警,缝纫机绝对踩到冒烟。 黄富贵的那些人马,被他们的气势所慑,脸上凶狠的表情也变得迟疑起来,纷纷扭头看向他们的老板。 黄富贵脸色铁青。 他知道肯定是严初九报警了,并且在警察那里点了自己,所以才会被上门调查。 眼见手下镇不住场面,他才装模作样地训斥,“你们要干什么,没听到阿SIR的话吗?都给我退下!” 一班下属这才悻悻地散开,让出了通路。 黄富贵看向梁启华,语气出奇平静,“阿SIR,什么事劳烦你们大驾光临?今天是我弟弟出殡的日子。” 梁启华扫一眼狼藉的地面,又看了看黄宝贵的遗体,公事公办地开口。 “黄富贵先生,我们正在调查一起严重的故意伤人案。昨晚,严初九在沿海盘山公路遭遇多名持械歹徒袭击。我们依法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黄富贵冷哼一声,“阿sir,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悲痛欲绝,哪有心情去管什么阿猫阿狗的被袭击案?” “只是例行调查。”梁启华不为所动,语气平稳却带着压力,“据我们了解,你弟弟黄宝贵生前跟严初九存在矛盾,而你在黄宝贵去世后,也曾向警方表达过对严初九的怀疑。我们有理由认为,你可能存在作案动机。” “动机?”黄富贵指着黄宝贵的尸体,声音拔高了几分,“我亲弟弟就躺在这里!我只想让他入土为安,你们有证据就抓我回去,没有就滚蛋!” “黄富贵,请注意你的情绪!”梁启华冷静地提醒,“我们只是依法询问。你如果不愿意合作,我们只能请你回去!” 黄富贵并不怕跟他们回去,近几年虽然很少去派出所,可往前十年,他却是常客,比去所会还勤。 他只是怕耽误弟弟的出殡,所以态度终于缓和一些,“问吧!” “昨天晚上八点到十一点之间,你在哪里?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黄富贵深吸一口气,装出了一脸无辜表情,“阿SIR,昨晚我一直在这里守灵,公司的这些同事都可以作证!” 他的那些下属纷纷点头,黄富贵昨晚确实一直在这里。 梁启华对此不置可否,“另外,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你昨晚的联系记录,以及你名下所有车辆昨晚的使用情况。” “可以,没问题!”黄富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一定配合阿SIR你们的工作。” 梁启华也知道这样的查法是查不到什么的,但流程必须得走,一通询问过后提醒黄宝贵。 “近期不要离开本地,配合我们后续的调查。”他说着看一眼黄宝贵的遗体,终于人性化的说了句,“节哀!” 黄富贵并没有说谢谢,只是沉喝一声,“送客!” 在诡异的寂静中,梁启华等人离开了灵堂。 他们一走,灵堂里的气氛非但没有缓和,反而更加压抑。 那些下属谁都不敢吱声,生怕触了黄富贵的霉头,弄得他把火撒到自己头上。 黄富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才对众人挥手,“你们全都出去!” 一班下属如蒙大郝,纷纷离开! 陈龙泉没有出去,因为黄富贵说的你们明显不包括他。 果然,人走了之后,黄富贵立即询问,“手尾处理干净了吗?” 陈龙泉忙回答,“那些兄弟已经连夜转移到外地就医了,风声没过之前,我不会让他们回来。车是黑车,我已经沉到海底去了。事发路段没有监控,他们从小路去,小路走,没有留下痕迹!” 黄富贵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还没顺下去,又一个恶毒的主意涌上心头! 严初九这个王八蛋,阴的搞不了你,那我就……用更阴的! 他将自己的主意告诉了陈龙泉。 陈龙泉听完后,不禁为自己老板的阴险毒辣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高,老板实在是高!我这就去着手去办!” 在陈龙泉走后,黄富贵扭头看向已经被遗容师整理得有点人样的黄宝贵,眼神阴鸷得能滴出墨汁。 “宝贵,你先走一步,哥会叫他受尽折磨,然后再送他下去陪你,我发誓!” 第1246章 给你干活,我也同样开心 严初九睡醒一觉,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无大碍! 苏月清却把他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重症病人,直接下了禁足令! 哪都不许去,庄园也不行! 活动范围仅限于床和厕所,外面院子都算远方! 她自己因为要带着女工们赶订单,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亲自照顾,就让黄湘儿代替自己……不,那不可能! 这个隔壁婶儿现在可是饿得很啊! 昨天下午和她去菜园摘菜,苏月清看着她对地里那些瓜瓜果果两眼放光,口水直流,可怕极了。 把血气方刚的外甥交给她照顾,明显就是送羊入虎口! 苏月清脑子又没进水,这种引狼入室、肉包子打狗的事儿坚决不干。 因此她还是叫了看起来低眉顺眼,勤快又麻利,老实还安分的任珍来照顾严初九。 是的,没错,老实安分才是重点! 任珍接到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表面没说什么,心里高兴得想要后空翻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的照顾老板! 苏月清见任珍不吱声,也知道让一个女员工照顾男老板,确实有那么点不合适,可自己这里也没有男员工啊! “阿珍!”她拍拍任珍的肩膀,做起了思想工作,“你放心,我这外甥平时看着有点不着调,其实很有分寸,也很尊重女性,不会对你乱来的。” 任珍仍然没吱声,只是心里在想,大老板娘,如果我控制不住,对他乱来呢? 苏月清见任珍仍不表态,以为她真心不愿意,这就叹口气,“好吧,我让阿雅去……” “别别别!”任珍终于没办法矜持了,忙摆手说,“大老板娘,我可以的,我能照顾好老板!” 苏月清这才微松一口气,“那就辛苦你了,你只要看着他,最重要的是别让他出门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搞不定的话,你就叫我,我在后面!” “知道了!” 苏月清去后面作坊忙活的时候,严初九被“软禁”的羞耻一天也正式开始了。 任珍先是贤惠地煲了十全大补汤,接着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之后,她就搬了张小凳子,直接坐在了严初九房门口! 一边剥着独头蒜,一边还时不时往里瞟几眼。 那模样,就像看守宝藏的巨龙! 严初九躺在床上,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难受的是无聊! 他现在已经野惯了,一天不让出去,浑身刺挠,感觉每一个细胞都在呐喊要自由。 在床上烙煎饼似的躺不下去的他,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 只是他刚一挺起身,任珍立即就走了进来,语气关切的询问:“老板,你要什么?喝水吗?我给你倒!” 严初九哭笑不得,“任珍,我真没什么事,就是躺累了坐一会儿。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像看守重刑犯一样守着,我不会越狱的。” “那不行!”任珍用力摇头,“大老板娘说了,你得静养,而且让我监视……不,是照顾你!” 严初九指了指外面,“我就想去院子里透口气,晒晒太阳,补充点维生素ABCD。” “外面风太大!你现在身子虚,可不能吹风!”任珍说着走到窗前,象征性地将窗户拉开一条小缝,“我给你开点窗,嗯,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把衣服披上!” 严初九无奈的退一步,“……那我上厕所总行了吧?这个总不能也在房间里解决。” 任珍忙凑上前,非常自然地伸手搀住他的胳膊,胸脯似有若无地蹭到他的手臂上,“好,我扶你去!你伤口还没好利索,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别别别!”严初九像被烫到一样弹开,“我自己能行,不用你扶。” 看着他仓皇失措的背影,任珍抿着嘴偷偷笑了! 原来老板吃瘪时慌里慌张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柳诗雨还说老板很涩,这哪里涩了,真是的! 等严初九磨磨蹭蹭,仿佛在厕所里思考了半辈子人生才回到房间时。 任珍已经抱着个医药箱,脸上挂着微笑的等在床边了,“老板,时间到了,该换药了哦~” 严初九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特别是大腿附近那道,位置明显就有点尴尬。 刚才还一脸微笑的任珍似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笑不出来了,而且脸红红的。 严初九见状就主动开口,“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行!”任珍立刻顾不上羞臊了,板起小脸,“你笨手笨脚的,万一把自己又弄伤了怎么办?” “可是……” “给我坐好,别动!” 得,这会儿她倒成了老板,奶凶奶凶的。 严初九认命地在床边坐下,任由她摆布。 任珍小心翼翼地拆开他胳膊上的纱布,开始消毒上药。 她的手指纤长,白皙,细嫩,并不像是一双长期干粗活的手,显然平时很注意保养一边消毒的时候,她还仿佛怕严初九会疼似的,轻轻吹气。 那种感觉,像有羽毛在伤口中轻轻拂过,让严初九痒痒的。 空气中弥漫着碘伏特有的气味,混合着任珍身上传来的咸甜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严初九有点不自在,试图驱散这奇怪的氛围,“任珍,你这手法,还知道先里后外,很科学啊,去医院做个护工都可以了!” 任珍轻飘飘地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我才不去呢,在这里给你干活多开心啊!” 严初九赞同的点头,“你给我干活,我也同样很开心。” 任珍的脸上又有了点笑容,只是处理完胳膊上的伤口,轮到大腿上的时候,她又笑不出来了。 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尽管昨晚在车里已经紧急处理过一次,但那是在情急之下,光线昏暗,而且主要是止血。 现在青天白日,阳光明媚,视线清晰得连他的肌肉纹理都看得分明…… 任珍暗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跳,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这是工作!是任务!是正经的护理! 不能多想,不能脸红,手也不能抖! 然后,她就蹲了下来,颤抖着伸手去解严初九的裤钮…… “邓依霞邓依霞!” 严初九看到她的动作,浑身一僵,急忙按住裤头。 “……别!这个真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 任珍只好停住,说实话,解男人的腰带,她确实没有经验,昨晚那是情急之下的第一次! 严初九咬着后槽牙,自己松开了裤扣,把伤口那片区域露了出来,脸已经憋得像熟透的番茄。 在不是女朋友的女孩面前这么开放,他也同样没多少经验。 任珍也不敢乱瞄乱看,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伤口上。 只是揭开了那在医院重新上的纱布后,认真看了眼,顿时就被吓一跳。 时间虽然只是过去了一夜,可那伤口却像是被按了快进键,长了起码三五天似的。 不止不再出血,而且已经开始结痂了,中间一道厚硬的黑色痂体。 “老板!”她忍不住咂舌,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严初九,“你这恢复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属壁虎的吗?” 严初九也不能跟她解释自己这身体经过变异,跟普通人不一样,只能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嘿嘿,不知道了吧,我身上深藏不露的优点,可多了去了!” 任珍撇了撇嘴,感觉他言过其实了,优点自己才有,他不过也就一个长处罢了! 不过她还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是了是了,谁不知道老板你是个隐藏的饭桶呢!一顿六碗打底呢!” 严初九这下就不高兴了,“任珍,如果你把饭桶改为吃货,我还可以当你是个好员工,年终奖给你加十块钱!” “噗~~” 任珍一下就被这逗比老板弄得笑喷了,花枝乱颤,山都抖了。 第1247章 这种折磨,我只能独自默默承受 两人这么斗了几句嘴,刚才那快要凝结的空气倒是流通了不少,没那么尴尬了。 不过当任珍凑得近近的,细心消毒的时候,两人又笑不出来了。 任珍注意到老板的变化后,脸颊烫得能直接用来煎荷包蛋,还是溏心的。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女人不能像男人那么涩,要矜持啊! 任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手还是忍不住颤抖,仿佛在做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随时都会被可怕的毒蛇咬伤。 好不容易,消毒工作做完了,她就从身上拿出了新的创口贴! 严初九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嘴角就不由自主地抽抽起来。 “任珍,怎么还用这个啊?药箱里不是还有正经的纱布和敷料吗?” 任珍声音低得不行,“可,可我觉得纱布没这个好用啊,它……粘得牢,止血效果又好,面积又大,还防水呢!” 严初九无语到了极点。 任珍最后还补充一句,“……你看,这图案还挺可看的呢!” 严初九看着她手里那块印着卡通猫咪的大号创口贴,哭笑不得! 自己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可爱干嘛? 只是看着任珍满怀期待的眼神,仿佛无比希望自己和她感同身受似的。 他抗拒的念头又变淡了。 我吹过你吹的晚风,我们算是相拥。 那我用过你用的创口贴,那我就感受过你的伤口。 这样安慰自己一下,严初九不止心里好受了一些,甚至还有点莫名的兴奋。 不过严初九还是提醒她,“那你一定要粘稳点,否则我走着走着,突然就掉下这么一块东西,别人肯定会怀疑我的性别! 这话,充满了画面感,任珍差点就没绷住笑场了。 死死忍住后,她屏住呼吸,极为小心地将创口贴覆盖在伤口上,但指尖还是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腿上紧实的肌肉。 严初九不由虎躯一震,感觉像是过电一样。 任珍的手,也难以自控地颤抖了起来,慌慌张张之下还不小心碰到了雷区。 严初九也没法再皮了,只能咬着牙,默默地承受着。 千难万难,终于将伤口处理好后,任珍像是成功拆掉炸药包似的,大大的松了口气。 她赶紧的转身,去收拾医药箱。 “老,老板,换,换好了!你,你休息吧!我,我去看看汤煲得怎么样了,别糊了!” 看着女孩脚步虚浮,几乎是逃似的出了房间。 严初九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像条咸鱼般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发呆。 这哪是换药? 这分明是考验老干部的意志力! 厨房里的洗手间里,任珍正对着水龙头,用冷水猛拍自己的脸,试图给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脑子降温。 心跳得像揣了一百只兔子,全都要蹦出来了!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刚才手上的触感,以及老板那副……欲拒还迎的窘态。 可越是不想,那画面就越是在脑海里重播,还自带慢动作和特写镜头。 任珍小心的检查一下自己,不由得咂舌。 完了完了! 任珍,你真的坏掉了! …… 严初九在家一躺就是一整天,享受了把废物大少爷似的至尊VIP待遇。 任珍简直是无微不至的贴身照顾,端茶递水,床边喂饭。 最后到了傍晚,她还当严初九是瘫痪一样,非要帮他擦身。 严初九严词拒绝,不要不要叫个不停。 任珍振振有词,摆出专业架势:“你自己擦,动作太大容易扯到伤口,而且万一让生水溅到伤口上,引起发炎、化脓、败血症怎么办?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严初九还想挣扎,说真的不要! 任珍就祭出了杀手锏,作势往外走:“那好吧,我去请大老板娘过来帮忙?或者……叫二老板娘来?她们肯定比我有经验!” 这下,严初九就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软瘫瘫了! 让她们来,自己不是更社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只能含泪的轻喊,“别,任珍,你回来,我从了!” 任珍瞬间就差点憋不住笑了,但还是故意逗他,“咦,这样就从了,我以为你还能再挣扎两下呢!” 严初九欲哭无泪,咬着牙说,“任珍,你最好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 任珍一点也不害怕,反倒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否则你要怎样啊?” 严初九立即露出凶狠的表情,“我就把你先……” “啪”没等他把话说完,任珍已经以下犯上的打了一下他的嘴,“闭嘴,老实点,躺下!” 这一下,轻得不能更轻。 严初九没被打疼,反倒被打老实了,像具僵硬的木乃伊,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任珍这就拿起温热的毛巾从头到脚、从前到后给他擦洗一遍。 尽管某些区域,严初九始终守护着,可心里一直都在喊救命。 这哪是养伤啊! 这简直就是对钢铁直男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是堪比满清十大酷刑的精神折磨! 被人砍,他没觉得多难熬。 被小姨禁足,也没觉得多难熬。 可现在被任珍这么无微不至、香艳刺激地照顾,他感觉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软刀子磨人,比真刀子砍人还厉害啊! 在任珍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退出房间的时候,严初九生无可恋地摸出手机! 他想跟李美琪或者许若琳诉诉苦,结果手指在上面划拉半天,最后还是默默锁了屏。 这咋说呢? 难道说:“救命啊,我家女员工照顾得太周到、太温柔、太让人想入非非,我快要把持不住我自己了!” 这话说出来,两女不抽他两巴掌,评论区的小可爱都想扁他一顿! 太凡尔赛,太欠揍了! …… 到了次日,苏月清还想让严初九继续卧床。 严初九却是躺不平了,除了他确实闲不住之外,更因为庄园那边传来了坏消息。 刚在任珍的伺候下,吃过早餐,桥本结衣就火急火燎地打了电话过来,“哥,不好了!咱们养殖场出事了!” 严初九心里咯噔一下,“结衣,你别着急,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桥本结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慌乱,“昨天一切还好好的,今天早上过来给鱼塘换水的时候,发现有两个塘里的鱼都不对劲了,很多都翻白漂在了水面上!” 严初九皱起眉头,心开始往下沉,“怎么会这样?是缺氧了吗?” “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我已经紧急检查了水温、溶解氧、饲料,通通都没有问题!现在正加急检测水质,结果还没完全出来!” 严初九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再也无法安心躺在床上了,那飘着的可都是他的心血和钞票! “你别慌,稳住局面,我马上过去!” 苏月清此时正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进来,看到严初九一副要往外跑架势,“初九,你伤还没好,这是要去哪儿?” “小姨,养殖场出事了,结衣说有很多鱼翻了肚子,情况不妙,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苏月清下意识拦住他,“你去能顶什么用?你是兽医,能让鱼活过来啊?” 严初九苦笑,“可是养殖场是我的心血,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让我还躺在家里,我能安生吗?” 苏月清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这个时候外甥已经着急上火,还硬要把他按在家里,他把房子拆了是小事,要是把火撒到任珍身上可就不妙了。 “那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严初九摇头拒绝,“小姨,我自己能行的!作坊这么忙,你顾好这边就行了!” 苏月清原本还想让任珍跟着他的,可是想到庄园那边有的是女人照顾他,只能叮嘱。 “那你一定要小心些,动作别太大,处理好了就赶紧回来,或者在庄园那边好好休息,可不许逞强!” “知道了!” 第1248章 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初九 严初九这就开着苏月清的奔驰大G,风驰电掣般急急赶往庄园。 到了庄园后,严初九跑到养殖场一看,心就凉了半截! 那七口大鱼塘最外面的两个,水面上已经飘起了一层白花花的死鱼,剩下的沉在水底的也大多游动无力! 那萎靡状态就像熬夜加班的男女,身体被掏空了的样子! 叶梓和桥本结衣此时正在鱼塘边上,带着几个保安手忙脚乱地捞死鱼! 一个个脸色凝重,心里的泪,简直比鱼塘里的水还要多! 死的尽管都是食用鱼,并未波及基地里面那些娇贵的观赏鱼! 然而哪怕是这些食用鱼,也价值不菲,随便一条都好几百,有的甚至得在后面加个0。 这死的哪是鱼啊,分明就是一张张会游泳的钞票啊! “老板!”慌乱失措的叶梓看到严初九,终于有了主心骨,忙跑了过来,“你伤还没好,怎么就跑过来了?” 严初九微微摇头,现在哪还顾得上那点皮外伤! 自己再不来,家底都要被抄了。 他走到鱼塘边,管不了腿上的伤口,蹲下身仔细的嗅了嗅! 池塘里的水弥漫着正常的鱼腥味,以及海水的咸腥,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别的异味。 严初九问跟着走过来的桥本结衣,“水质报告的结果出来了吗?” “啊!我,我光顾着捞鱼和着急了,还没来得及去看报告。哥,你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桥本结衣赶紧小跑着去实验室取了报告过来。 数据显示有几个关键指标明显偏离了正常范围,证明是水质出了问题。 严初九眉头紧锁,“昨天换水了吗?” “没有!”桥本结衣摇头,“按照计划,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才开始给这两个塘换了三分之一的水!” 严初九忙问,“换了水之后就出现了异常?” “嗯,换完水没多久,我就感觉鱼群没那么活跃了,游动变得迟缓,然后就发现有鱼开始翻肚漂到水面上,我一看情况不对,也没敢再给别的鱼塘换水了!” 桥本结衣说到这里,已经彻底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性,忙指挥起众人。 “快!将这两个鱼塘的水全部放掉!里面还活着的鱼,通通转移到备用的隔离池,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嫂子,叫你那边的工人也过来帮忙!” 叶梓忙掏出手机,将女工都叫了过来。 严初九眉头锁得更紧,鱼塘换的水,都是从下面海湾直接抽上来的新鲜海水。 如果是水质的原因,那问题的源头不是养殖场,而是下面的海湾! 他跟着众人一起将剩下的鱼捞起来后,转身准备去下面的海湾查看一下。 叶梓知道严初九身上有伤,可不敢让他单独行动。 刚刚家婆……咳,就是小姨苏月清打电话来了,千叮万嘱让她务必盯紧严初九,绝不能让他做什么危险动作,忙在后面跟上他!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了海湾,严初九锐利的目光往周围仔细扫视,果然发现了异常! 岸边的水面上漂浮着不少死鱼死虾,有些已经被浪冲到了沙滩上。 叶梓看到后不由脸色大变,“老板,怎么会这样?” 严初九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难不成是小日子那边的什么污染,终于蔓延到这边了? 他想了想说,“咱们出去海湾外面看看。” 叶梓忙和他上了码头,然后登上那艘游钓艇。 不用严初九吩咐,叶梓已经主动进了驾驶舱,发动起来朝外驶去。 两人在周围的海域转了一圈后,发现在外面海域没有问题,鱼群仍然生猛活跃,独独就是庄园下面的海湾不对劲。 在叶梓驾船重新返回海湾后,严初九让她把船停在海湾中间,然后打了一桶海水上来。 叶梓第一时间凑上去闻了闻,然后微微摇头,“好像没什么异味啊,就正常的海水。” 严初九也跟着嗅了下,确实没闻到什么,但他还是不死心,用手舀了一点放进嘴里。 “呸!”他尝了一下后立即吐了出来,“阿梓,你尝一下!” 叶梓尝了尝,也赶紧吐掉,“老板,这海水除了咸腥苦之外,好像还多了一点别的味道。” 严初九问她,“什么味道?” 叶梓蹙起秀眉,“我形容不上来,但就是不对劲,好像……有点甜。” 严初九拿了瓶淡水漱了漱口,然后递给她,“你可以确定点,就是带着甜,像发霉水果的那种甜。” 叶梓也漱完口后,一脸的闷色,“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甜味呢?我在庄园上三申五令,不准他们乱排乱放的。” 严初九不知道这多出来的甜味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东西,而且绝对是人为投放的。 严初九环顾一阵,当目光看到那艘在海湾入口,已经徘徊数日的渔船,心里就明白了过来! 不用问了,多半就是这艘渔船上的人搞了鬼! 他们往海湾内投放了有害有毒的东西。 黄富贵,你够阴险! 不敢正面跟我刚,就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行,你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初九了! 两人回到平房的时候,叶梓掏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 严初九见她的神色有点不对,不由疑问,“阿梓,你要干嘛?” 叶梓伸手指向海湾外面那艘渔船,满脸愤慨,“这肯定是那艘船上的人搞的鬼,我要报警。” 严初九反问她,“报警有什么用,能找到证据是他们干的?” 叶梓仍然一肚子火气,不肯放下手机,“那,那我叫我哥带人过去,跟他们理论!” “咦?”严初九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以前不是常跟我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吗?” 叶梓忿忿不平,“我怕再忍下去就乳腺增生了,这艘破船在这已经晃了近十天了,晃得我乃……不,眼睛都疼了,摆明了就是黄富贵派来监视我们,并趁机搞破坏的。” 严初九神色平静的问,“既然可以动手,干嘛还要叫你哥去跟他们哔哔呢?” 叶梓指向养殖场那边,“我就是叫我哥他们动手啊!” 严初九摇头,“既然是要动手,那就不必让你哥他们去了。” “那谁去?老板,你要亲自出手?”叶梓问一句后,果断的阻止,“那可不行,小姨叮嘱我了,你身上有伤,绝不能让你做危险动作!” 严初九没回答她,只是张嘴轻喊,“亲爱的狗子!” 招妹立即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冲他摇头摆尾的连连吐舌头,显然是问他有什么吩咐。 严初九看一眼那远处的渔船,“看到那艘船了吗?” 招妹应了一声,“昂唔!” 严初九的脸色沉了下来,“它很碍我的眼,我不想再看到它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昂唔!” 招妹的叫声明显透着肯定。 严初九原以为它应完之后,会立即窜向海湾,然后去搞定那艘渔船。 谁知它仍然站在脚下,仰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低鸣声。 严初九一下就明白了它的意思:主人,你亲银家一下,银家就帮你! 反应过来后,严初九有点恼火,“傻狗,你现在翅膀硬了,敢跟我谈条件了?” 招妹不叫唤了,只是仍然看着他,态度很明显:你就说亲不亲吧? 严初九不想亲,只想一脚过去。 招妹见他要发火的样子,忙用脑袋不停轻蹭他的小腿,同时还摇头摆尾,撒娇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又萌又可爱又黏人的样子,弄得严初九终于没脾气了,只能蹲下来在它的鼻前亲了一下。 尽管亲得很敷衍,可招妹却无比满足。 下一秒,它就刷地转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向码头,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 身影很快消失,只剩下水面泛起的圈圈涟漪! 这一幕,让叶梓看得目瞪口呆。 招妹虽然是条狗,可明显越来越人了! 它不止会跟严初九谈条件,还会撒娇呢! 哪像自己,老板说干嘛就干嘛,指东不敢往西,拍一下就乖乖的配合,从不敢讨价还价。 那……完了,自己还不如一条狗? 叶梓,你不能这样下去了,必须得自尊自强自爱…… “阿梓!” “诶~~”叶梓听到严初九的叫唤,忙应一声凑上前巴巴的问,“老板,怎么了?要我干嘛?” 严初九没说什么,只是解开了腰带。 叶梓愣了下,然后就下意识地取下手腕上的发圈,将长发盘了起来,刚才想的什么,完全忘了。 只是当她做好准备的时候,严初九却说,“你帮我看看伤口,刚才走了一路,创口贴要掉了!” 叶梓:“!!!” 第1249章 我办事,你放心 叶梓看到严初九的伤口上,竟然黏着大号创口贴,不由得目瞪口,“老板,你……干嘛用这个?没有纱布了吗?” 严初九也感觉很尴尬,但又不好说这是另外一个优秀女员工给自己贴的,只能照搬那套说词。 “阿梓,你不觉得纱布没这个好用吗?它粘得牢,止血效果又好,面积又大,还防水呢!” 叶梓感觉有乌鸦飞过,一脸的黑线条。 严初九想了想又补充,“你看,这上面还有卡通图案,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叶梓缓缓摇头,实诚相告,“我不觉得可爱,只感觉你变态。” 严初九有fuck不好说,后悔没有带任珍一起过来! 让任珍知道叶梓是怎么评价的,以后多半就不会硬给自己贴这种东西了。 叶梓找来了医药箱,先是一脸嫌弃的将那大号创口贴扔掉,然后给他换上正常纱布。 “老板,以后你不要再用这种东西了,会倒霉的,看到它都要退避三舍知道吗?” 严初九鼻子动了一下,这就拱了拱手站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叶梓愕然,“你去哪?” “回家,不是你让我退避三舍的吗?一个星期后我再来见你。” 叶梓被这个逗笔老板打败了,这个时候,也没心情给他逗,赶忙给弄好伤口,又回到窗前观望。 当她发现那艘渔船仍在海湾外面优哉游哉晃荡着,秀眉就不由蹙了起来,“老板,招妹它……真的能行吗?” 严初九提上裤子后凑过来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说,“放心吧,那傻狗对碍眼的东西,向来很有办法。” 尽管他张嘴闭嘴都是傻狗,可是对招妹却充满了信心。 别看招妹平时憨吃愣睡,关键时刻比谁都靠谱! 尤其是在搞破坏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 它的尖牙无比锋利,不止能撕裙子,还能洞空钢板! 叶梓耐着性子又观察一阵,那艘渔船仍没有任何变化,心就急了起来。 “老板,我觉得招妹不太靠谱,还是叫我哥他们……” 她话还没说完,异变陡生! 只见那艘渔船突然猛地晃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水下狠狠撞了下似的! 紧接着,船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打起转来。 甲板上很快就出现了七八个人,尽管隔得很远,但也能看到他们惊慌失措的跑动。 严初九见状,脸上就浮起笑意,“你看,这不就来了吗?” 果然,没过多久,那艘渔船的尾部就开始缓缓倾斜,甲板上的杂物哗啦啦往下滑落。 “卧槽!” “这,怎么回事?” “快检查船舱,看看什么情况?” “……” 渔船上响起了气急败坏的吼声。 那些人手忙脚乱地想抛锚稳定船身,却明显徒劳无功。 “咕咚咕咚”声音,在船舱底部响了起来。 “漏水了,船漏水了!” “找到漏水的地方,堵住!” “不行,水太大了,抽水泵呢?” “啊,来不及了,船要沉了,大家快跳海逃生” “……” 招妹在水下的破坏力,堪比一台冲击钻! 它那口能咬穿钢板的獠牙,无坚不摧,对付这种渔船的木质船底,简直跟撕纸一样轻松。 海水汹涌的灌入了船舱,渔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下沉。 船上的人眼见着无法补救了,争先恐后地拿着救生圈跳入海中!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叶梓瞠目结舌。 “老,老板,那艘渔船最少要五六十万,就这样弄沉了,会不会……太狠了?” “狠?”严初九冷笑一声,“一般吧,要不是结衣发现得早,及时停止换水,咱们养殖场的鱼就要全军覆没!” 叶梓想了想,又觉得这些人确实更阴狠。 养殖场里,不算基地里面的昂贵观赏鱼,仅是外面七口大鱼塘的食用鱼,价值就在两千万以上。 要是全都死了,别说是一艘破渔船,就是拿这几人的命都不够赔! 这点教训,绝对算是轻的!” 严初九站在窗前,漠然的看着那艘被海水吞噬的渔船,以及在海面上鬼哭狼嚎的几个身影,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了! 看着碍眼的东西没了,他的心情舒畅了一点。 “阿梓,我们过去养殖场看看!” “好!” 叶梓深吸一口气,和他一起走向养殖场,目光却偷瞄他的侧脸。 自己这个老板,平时看着有点逗比,有点好涩! 一旦触及他的底线,手段之凌厉,决断之果敢,远超她的想象。 跟着这样的老板……安全感爆棚啊! …… “哥,嫂子!”两人到了养殖场,桥本结衣迎了上来,“外面刚才好像有很大的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叶梓指了指海湾入口的方向,“那艘碍眼的渔船,沉了。” “啊?”桥本结衣惊讶地张大了小嘴,“怎么会……” “可能是坏事做太多,遭报应了吧。”严初九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然后转移话题,“咱们养殖场现在的情况怎样?” 桥本结衣忙向他汇报,“尽管抢救得及时,但损失也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严初九听得牙疼似的吸了口凉气! 黄富贵,真该死! 这一百万,已经够自己挽救好几个失足女员工了。 然而桥本结衣的话明显还没说完,“这还只是目前,损失还没得到控制呢!” 严初九愕然,“什么?” 桥本结衣没有再解释,只是拉着两人走进养殖基地。 基地里面,那些存活下来的鱼,已经分门别类的放入几个隔离池中。 不过它们明显也中了毒,状态极为不好,有不少都开始出现了仰泳,苟延残喘的挣扎着。 桥本结衣指着几个隔离池里的鱼说,“如果这些鱼救不活的话,咱们的损失可能会达到五百万!” 五百万对于现在严初九而言,不算多,可也绝对不少! 要是把这么多钱给柳诗雨,她绝对能感激到拉丝,给严初九当牛做马八辈子都愿意! 严初九想了想,这就驱散了一班保安,甚至还掏出手机,将整个庄园的监控临时关闭了。 叶梓和桥本结衣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见他掏出了小刀,这才恍然大悟。 严初九明显是准备放血来拯救这些濒临死亡的鱼。 桥本结衣赶忙的拦住,“哥,不要!” 叶梓也跟着说,“老板,你刚受了伤,可不能再失血了。” 严初九还想说什么,桥本结衣已经抢过他手里的刀,但也没割自己的手指,反倒是收起来! “哥,这个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吧!你先去外面等一下!” 严初九疑问,“我去外面?” “嗯!”桥本结衣推了推他,脸红红的低声说,“去吧,我很快就好的!” 严初九也不知道她神神秘秘的要搞什么飞机,心里有点好奇! 不过直觉又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后面的可能是收费内容。 最终,他转身往外走去。 桥本结衣见叶梓仍杵在鱼池边没有离开,这就催促,“嫂子,你干嘛,也出去呀!” 叶梓却是不答反问,“结衣,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两女的感情已经十分要好,胜于闺蜜,亲同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相互之间,几乎没有秘密! 不止能一起洗澡,连做人的经验也愿意交流。 桥本结衣这就凑近她的耳朵,低语了两句。 叶梓听后睁大了眼睛…… 第1250章 你完全不知道的趋同效应 “这么巧?”叶梓很是惊讶的看着桥本结衣,“我也是今天,就早上过来庄园之前!” “这难道就是传说的姐妹同心,月底吃冰?”桥本结衣顿时就开心了起来,挽住了她的手,“那太好了,我还担心自己一个人不够呢!” 叶梓却是有点想不明白,“结衣,我记得你刚来庄园那会儿,我们相差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后来时间越来越近,现在竟然完全同步了!” 桥本结衣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这是因为信息素调节与趋同效应的共同作用!” 叶梓没有那么高深的文化,听得一头雾水,“亲爱的表妹,能不能说人话?” 桥本博士只好深入浅出的给叶梓总结。 “就是我们两个人经常腻在一起,作息一样,饮食也一样,相互影响,随着时间推移那个就会逐渐同步!” 叶梓睁大眼睛,“嗬?” 桥本结衣洋气的扬起一根手指,“更简单的说,可以归类为同居效应,再住久一点,没准我们连想法都能同频,同时想揍同一个男人!” 叶梓苦笑,心说同时想揍一个男人未必,但被一个男人同时揍却有很大可能。 不过这种事情能想不能说,就算真的发生了也得三缄其口,所以叶梓只是问,“所有女人待在一起相处久了,都会这样吗?” 桥本结衣摇头,“那不一定,这不是绝对的,只是相对,一般只发生在身体健康的女性,那些不规律的例外!” 叶梓长了知识,同时也欣喜起来,“这说明我们的身体都是健康的。” 桥本结衣却是闷闷不乐,“嫂子,这不是重点!” 叶梓不解,“那什么才是?” 桥本结衣压低声音,“咱们不来就不来,来就一起来,万一哥那里着急上火……” 叶梓听后哭笑不得,心说你还担心他有火没处发吗? 他在外面大把灭火器,我们只能算备用的。 正当她想要转移话题,比如现在抢救这些鱼才是正经的时候,桥本结衣突然又笑了起来。 叶梓又被搞得莫名其妙,“结衣,你笑什么?” 桥本结衣凑到她的耳边,“我觉得担心太多了,通往女人心灵的道路又不止一条,而且……” 叶梓听得脸红耳赤,但还是忍不住问,“而且什么?” 桥本结衣伸出青葱玉白的手指轻点一下自己的嘴唇,“我现在的口才可好了!” 叶梓汗得不行,忍不住就拧了一下她胳膊,“你个小日子,现在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哎哟!”桥本结衣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甚至还装模作样的低喊,“哥,救命,嫂子她~~~” 叶梓忙捂住她的嘴,“小姑奶奶,别闹了行不行,咱们先救这些鱼,它们要是全嗝屁了,我和你加一起,恐怕都灭不了你哥的火呢!” 桥本结衣看了看鱼池,又想到假表哥视财如命的性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损失一百万,他已经心疼得要滴血了。 要是再不见五百万,火气大到恐怕要点燃地球。 眼见着叶梓已经开始要掀裙子,桥本结衣忙拦住她,“桥豆麻袋,桥豆麻袋!” 叶梓疑问,“又怎么了?现在时间就是鱼命啊!” 桥本伸手指向基地外面的大门,“嫂子,怎么的也得先把门关上吧,被我哥看见不打紧,反正他已经知道我们平时拿什么喂鱼,可万一被你哥他们看见了呢?” 叶梓神色一凛,忙跑去关上大门。 有些独家秘方,就像老板的私房钱,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亲哥都不能例外。 …… 严初九在外面约摸等了半个小时,终于被两女又叫了进去。 他第一时间就来到隔离池前,查看那些鱼。 结果惊讶的发现,原本还半死不活的鱼,此刻已经恢复了生机,变得无比生猛,这会儿都能跳出来咬人了! 严初九看了一阵后,不由问两女,“你们这是放了多少血救它们啊?” 叶梓和桥本结衣互看一眼,均是不好意思的偷笑了起来。 “老板,你别问了,能把它们救活就好了!” “就是就是,反正我们也不疼!” 严初九的鼻子动了动,不由恍然明白过来,随后不禁想,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叫许若琳,黄若溪,甚至安欣也来自己的养殖厂做份兼职呢! 也不用她们多辛苦,每个月来养殖厂上七天班就行! 有五个女人轮流上班的话,食用鱼也好,观赏鱼也罢,想死都很难了! 严初九想到美处,不禁嘿嘿的笑了起来,只是看到外面鱼塘边上那堆像小山似的死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垮了。 “过么绝代,早死种,早灭亡,把我的鱼毒死了这么多。我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好了好了!”叶梓忙安抚他,“别生气,也别上火,一百多万而已,我多种一些九色锦就回来了。” 严初九仍然像被偷了青菜的村妇一般骂骂咧咧。 叶梓哭笑不得,这就向桥本结衣招手,“结衣,你口才比较好,快带老板回你实验室,好好的劝慰一下,让他别上火了!” 桥本结衣刚才和叶梓私下里还什么都敢说,这会儿当着严初九,却是脸红耳赤,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长口腔溃疡……嫂子你的口才也不比我差,还是辛苦你带他回平房那边去吧!” 严初九见两人推来让去的,没好气的问,“你们这是干嘛?就不能一起来安慰我吗?” 两女睁大眼睛看着他:“???” 严初九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又指了指外面那堆死鱼,“我现在不止身体受伤了,心灵也被暴击,让你们安慰一下怎么了,很过分吗?” 桥本结衣凑上来,伸手轻抚他的起伏不定的胸膛,“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可也不能血上加霜啊!” 严初九一下没反应过来,“呃?” “就是我今天……”桥本结衣这就要进一步详细解释。 “哎哟我的妈,你个小日子!”叶梓扛不住了,忙一把捂住桥本结衣的嘴,然后对严初九说,“老板,你受了伤,实在不宜多操劳,嗯,回平房去躺着吧!” 桥本结衣忙拉下叶梓的手,“对对对,哥,你听嫂子的,她会照顾你的。” 严初九却仍然问,“你就不来吗?” 桥本结衣欲哭无泪,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点头,“那个……我忙完这边的事就马上过去。” 严初九终于有点满意,一本正经的叮嘱,“海湾下面的水被污染了,暂时不能再抽,受污染的鱼池要彻底消毒,死鱼也要进行无害化处理。” “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桥本结衣说着将两人送出门,同时还冲叶梓眨巴眨巴眼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嫂子,干巴爹哦!” 叶梓什么都不说,只是赏她一顿白眼。 最终,叶梓也好,桥本结衣也罢,谁都没有展示口才的机会。 苏月清怕养殖场这边出大事,也怕受了伤的严初九乱来,作坊那边一安排好就匆匆赶过来了。 所以,还是苏月清费尽唇舌,安慰身心受创的严初九,最后还把他接回家。 叶梓和桥本结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到了嘴的肥羊被叼走了。 人生就是这样,机会就像龙卷风,来得快去得更快,还没等你摆好姿势,它已经拐弯了。 招妹从海湾下面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严初九坐着苏月清的车离开,立即在后面追着狂吠起来。 那叫声就跟达叔似的:“我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严初九听到后,忙让小姨停车,然后载上了功高劳苦的招妹。 到了东湾村码头,他又让小姨停一下,自己进了市场,买了一堆九节虾犒劳招妹。 招妹是真饿了,没出市场,就对着严初九提着的那一大袋虾嗅来嗅去。 严初九这回没有骂它猴急,甚至相当的体贴,也不等回家,直接就在码头边上喂它。 他一边喂,还一边问,“亲爱的狗子,你没长口腔溃疡吧?” 招妹顿时被弄得瞳孔收缩:“∑( ° △ °|||)︴” 第1251章 成年人突然的温柔,往往有事相求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连声叫唤不止,又长又急,语气复杂。 翻译过来就是:主人,我说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原来是想让我顶谁的班,可你是不是忘了,我……仅仅只是一条狗啊! 成年人突然温柔,从来都是这样,不是有事相求,就是挖了坑等你跳。 严初九见招妹一脸惊疑,轻撸一下它的狗头,“紧张什么,我是说你的牙口有没有问题,还能不能啃东西?” 招妹这下就有点想翻白眼了,自己这个主人,指定是有大病! 问牙口就问牙口,扯口腔溃疡干嘛? 真是的,搞得自己白兴奋一场! 不过招妹也没主动张嘴让严初九检查,上次因为那条河豚,它都被这厮抠怕了,搞得现在想起来都有点条件反射的恶心! 招妹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为了避免再次被抠,也顾不上再吃虾,张嘴就对旁边栓缆绳的铁桩就啃了一牙。 铁桩没有被洞穿,但上面留了几个清晰无比的凹陷牙印!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啃完之后连叫了几下,声音透着得意,明显是说自己只用了三成牙力! 严初九看得触目惊心,这特么哪是牙,简直是金刚钻啊! “嗯,牙口好就没问题,你看到眼前这些船没有?” 招妹顺势看去,发现岸边停泊着十几艘近五十米的大渔船。 “这些都是黄富贵渔业公司的渔船,黄富贵你认识吧?就死鬼黄宝贵的哥哥,我的前债主,我们这条村的首富,刚才你弄沉的那艘船就是他的……” 招妹听了个寂寞,忍不住“昂唔昂唔”的叫唤起来,显然是让它的主人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 口水多过茶干嘛,直接告诉它要做什么不就完了! 严初九这就凑到它的耳朵前,压低了声音,“我看这些船也同样感觉碍事。” 黄富贵派人监视与投毒,让他积压着满肚气不忿! 只弄沉黄富贵一艘渔船,严初九还是不解气,想要弄沉更多。 这种事情看着损人不利己,事实也确实没有益处。 然而就像林大表姐说的,我管它瓜甜不甜,只要摘下来就高兴了! 招妹明白了主人的意图后,二话不说就要往水里钻。 严初九忙搂紧它的脖子,“等一下,等一下,我不是让你现在就去!” 这会儿他还在现场,船要是马上沉了,难免就有嫌疑。 报复要像偷情一样,既要爽到,又不能被抓奸在床。 “傻狗,你先把这些船认好,我让你什么时候来啃,就什么时候来!” 严初九说着还怕招妹认错,伤及无辜的船只,教它怎么辨认哪些是目标船。 黄富贵的渔业公司,总共有四十几艘大型渔船,相当好认,不止带有渔业公司的标识,取的船名也带富字。 例如富绅号,富强号,富主号,富立号,富……总之都有一个富字。 一人一狗正在码头上嘀嘀咕咕的商量着怎么打击报复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喇叭响。 严初九原以为是去市场买其他菜的小姨回来了,扭头看看,心头不由一惊。 说富贵,富贵就来了。 黄富贵开着一辆宾利出现在码头。 看着一身光鲜还开着豪车的黄富贵,严初九突然想起了华叔的那句台词:开好车就了不起,开好车就是好人了吗? 黄富贵是他弟弟黄宝贵的骨灰回来的。 丧事虽然办得低调,除了他的下属,没通知任何亲戚到场! 然而黄富贵还是想挑个良辰吉日,给自己的弟弟风光海葬,所以就把骨灰先送回来。 没成想刚进村就看到了严初九。 他直接走下车来,皮笑肉不笑开了口,“咦,这不是初九吗?听说你最近被打劫了,真的假的?哟,还受伤了啊,严重吗?” 严初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托黄大老板的福,命硬,一点皮外伤罢了,我也听说你家刚办了丧事,要节哀顺变啊!” 黄富贵的眼角无法自控的抽搐一下,脸上假笑也变淡了。 “我弟弟走得不安生,我这个做哥哥的,会尽可能的挑一些东西给他陪葬,让他在地下有个安慰。”黄富贵的目光落到严初九缠着纱布的胳膊与腿上,冷笑了起来,“比如,某些东西身上的零部件!” 严初九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狠毒,反而点了点头,“黄大老板兄弟情深,实在让人感动,不过挑陪葬品的时候可得仔细点,别不小心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黄富贵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变得像毒蛇一样狠戾。 这会儿码头上也没有别人,他索性就不装了,直言不讳,“严初九,如果你不想给我弟弟陪葬,那就把你拿的东西给我交出来。” “东西?什么东西?”严初九将傻扮懵,同时还掏出手机打开拍摄功能,“黄大老板,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麻烦你再说一遍。” 黄富贵明显没料到严初九会来这一手,露骨的威胁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他这种身份,有些话私下里说说可以,但绝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下属见状,立即就要上来抢压严初九的手机。 “昂唔——!!!” 一直安静待在严初九脚边的招妹,猛地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警告的咆哮,獠牙龇出,死死盯住黄富贵和那打手! 它身上散发出的凶悍气息,让那经验丰富的打手生生止住了脚步,他们谁都不想得狂犬病。 有时候,一条凶悍的狗比五个狗腿子更好用。 严初九伸手,轻轻按在招妹躁动的狗头上,安抚似的揉了揉,目光直直的盯着黄富贵。 “黄富贵,你最好求神拜佛,不要让我查出来我父母的死跟你有关,否则我一定会把你送进去!” “你——”黄富贵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严初九,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你竟然敢反过来威胁我?” 他成为海源十大富豪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对他这样了,尤其对方还是个他曾经根本看不上的毛头小子。 严初九欺前一步,目光更是凌厉的逼视着他,“你的意思是承认我父母就是你杀的?” 这话,让盛怒的黄富贵停了一下,随即又更大声的叫喊声来,“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你,你父母的死是意外,跟我有什么关系?” 严初九不再说话了,只是冷冷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招妹也感觉到了主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不再低吼,狗眼中闪烁着幽光,也同样锁紧黄富贵。 只要主人发话,它不介意上去咬对方一个肠穿肚烂。 黄富贵被一人一狗紧盯着,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寒意,立即就要破口大骂。 但他终究是城府极深之人,大庭广众之下跟严初九争吵,不止有失身份,还可能落人口舌。 “真是有病,我跟你一个小兔崽子有什么好掰扯的!” 黄富贵说完,这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放狠话是失败者的标配,真正的狠人都是直接动手。 一路回到了自家别墅,越想火越大的他,忍不住就是一通打砸。 虎父无犬子,有什么样的弟弟,就有什么样的哥哥! 黄宝贵生前无能狂怒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砸家里的东西,黄富贵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发泄完了一通怒火之后,他扭头看看,发现除了自己随身不离的几个跟班外,还多了一人。 一艘渔船的船老大——赵光强! 黄富贵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的怒意更盛! 因为赵光强不应该在这里,而是该在严初九庄园海湾外面的渔船上,更不该是一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 第1252章 过来,承受我的怒火 “赵光强!”黄富贵怒声质问,“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我,我……”赵光强支支吾吾,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那艘渔船沉了,我,我刚从海里被人救上来没多久。” “什么?”黄富贵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好好的一艘船,怎么说沉就沉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 赵光强哭丧着脸,脑袋也是一团浆糊! 直到现在,他仍没搞清楚沉船的原因,一切都发生得莫名其妙。 凌晨开始涨潮的时候,赵光强按照黄富贵心腹陈龙泉的指示,让人悄悄下水潜到严初九庄园海湾的入口处,投放了鱼藤酮。 鱼藤酮在很多植物的根部都能提取到,比如地瓜子、苦檀子、鸡血藤等等。 这种鱼藤酮对于人而言只是中等毒性,但对于家禽,桑蚕,以及鱼虾却是剧毒! 以前管理还不严的时候,老一代的渔民常常拿鱼藤酮去毒鱼。 找个上游投放,过上个把两个小时,下游就会白花花翻起一大片,等着捡鱼就行。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今早已明令禁止了,就像电工一样,逮到要踩缝纫机! 时代早就变了,以前能做的事现在不能做,就像以前能随便撩妹,现在分分钟都会被告骚扰。 投完了鱼藤酮,赵光强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在外面撒网捕鱼! 刚开始还好好的,周围风平浪静,船也稳稳当当。 结果就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船突然就漏水了,根本堵不住。 眼看船要沉了,赵光强才无奈的带着人跳海逃生。 赵光强此时一边讲述事情经过,还一边着急地配合着手势进行比划,明显惊魂未定。 黄富贵黑着脸听完,立即喝问,“是不是你操作失误,撞了暗礁弄沉了船又不敢承认?” “不是啊!老板,我敢拿我老婆发誓,绝对不是人为的原因!”赵光强急得指天画地语无伦次,“当时船好好的,也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漏水了,好像船底被什么给咬穿了似的,我听说……” 黄富贵追问,“听说什么?” 赵光强压低了声音,“白沙村的人都说那个海湾入口是个缓冲区,海上很多各种原因造成的尸体,通通都会停浮在那儿,有很多冤魂聚集,邪门得很!” “狗屁,我才不信这一套!” 黄富贵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 他从来不信鬼神之类的东西,否则他做那么多恶事,早就遭报应了。 他反倒坚信,自己就是人间活阎王!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负责盯梢严初九的陈龙泉出现了! 他见严初九回家之后再没出门,这就来黄富贵这里复命。 黄富贵立即劈头盖脸的问陈龙泉,“船沉的时候,严初九在哪儿?在做什么?是不是他搞的鬼?” 陈龙泉忙汇报,“事发之前,他的游钓艇曾驶出海湾,不过并没有靠近渔船,只是转一圈就回去了!” 黄富贵冷哼,“那就肯定是他搞的鬼!” 赵光强与陈龙泉听得面面相觑,隔得这么远,他怎么搞的鬼呢? 他们觉得不可能,黄富贵却觉得就是严初九干,不是也是! 数次明争暗斗下来,他已经知道了,这小子相当邪性! 亲弟弟死了,死得不明不白,必定就是他害的,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 派八个人去砍他,结果被打得非伤即残,虽然搞不懂他到底哪来的身手,这人从小看着长大的,根本就没学过功夫。 现在派去监视投毒的船,直接就沉了,沉得莫名其妙,但他绝对嫌疑最大。 在黄富贵的眼中,冉冉升起的严初九,就是万恶之源! 正他沉默的时候,赵光强小心翼翼的问,“老板,现在怎么办?船沉了……” 黄富贵不以为然的打断他,“一条船而已,对我黄富贵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海面。 这片海,他曾混过很久,而且就是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闯出去的。 这些年来,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憋屈。 黄富贵猛地转过身,对赵光强说,“我再给你派两艘更大的船,明天一早就过去,进行打捞工作!” 他在东湾村的渔业公司,总共有四十五艘渔船,除了二十八艘出了海,还有十七艘留在岸边,做整修,保养或者别的。 赵光强不太想去,上午船沉得太诡异了,搞得他现在心里还有阴影。 黄富贵见赵光强不吱声,眼光就变得狠厉起来,“船是在你手里弄沉的,你必须负责把它捞起来。” 赵光强垂下头不敢看他,支支吾吾,“老板,那地方真的很邪门……” “邪门?”黄富贵嗤笑一声,眼神阴鸷,“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人作怪,还是鬼作祟!你先去准备,明天一早过去。” 赵光强无可奈何的答应,黄富贵是老板,他说怎样就只能怎样。 在他走了之后,黄富贵又转头看向陈龙泉,“你还有多少可以用的人?” 陈龙泉想了想说,“能打能杀的有三四十个!” 黄富贵又问,“能潜水的呢?” 陈龙泉算了下,“十五六个吧!” 黄富贵吩咐,“把他们全都叫来,跟赵光强上船。” 陈龙泉迟疑的问,“让他们来帮忙赵光强把沉船捞起来吗?” “捞个屁!”黄富贵没好气的骂一句,“我是让他们借着赵光强的掩护,晚上潜入海湾,上去那个庄园,给我找到盒子。” 陈龙泉终于恍然明白过来,打捞沉船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找到盒子! 自己的老板,心机果然很深,像他那个总缠着自己吃宵夜的干女儿一样,深不见底啊! 陈龙泉走了之后,黄富贵去了车上,将黄宝贵的骨灰抱了进来,放到偏厅的神台上。 “宝贵,哥把你接回来了。你在这儿看着,看哥怎么给你报仇。” 黄富贵点燃了三炷香,眼神中翻涌着痛楚与恨意! 他仅仅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虽然好毒,滥交,不成器,还自以为是,但也是他在这世上不多的牵挂。 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死的时候不止没闭眼,连裤子都没穿上! 死得如此窝囊,他连丧礼都不好意思通知亲朋戚友。 这口气,他真的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看着弟弟的遗像,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严初九那张带着嘲讽的脸,心头暴戾的毁灭欲在翻腾。 自己的弟弟,肯定是他杀的! 想到这点,黄富贵就恨不能立即冲到严初九家里,将他拿下! 用尽各种手段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再把他大卸八块,拿来祭奠自己的弟弟! 只是想到那要命的盒子,他又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没找到盒子之前,严初九不能死! 这种明知仇人在眼前,却不能立刻手刃的感觉,几乎让他憋出内伤。 “啊——” 黄富贵烦躁的吼了一声,猛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架! “嘭冷!” 瓷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别墅格外刺耳。 守在外面的手下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眼,被他那要吃人般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黄富贵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疯狗。 他需要发泄,立刻,马上! 严初九暂时动不了,那就只能……拿严芬英撒气! 这个贱人! 要不是她带着自己的弟弟去海堤,弟弟怎么会死? 要不是她没用,连个盒子都找不到,自己何至于如此被动? 对,就是她!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 黄富贵眼中凶光一闪,抓起手机,找到了严芬英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立即被接通,严芬英带着压抑的兴奋,小心翼翼的问,“富……富贵哥,有什么吩咐吗?” 黄富贵直接命令她,“马上给我滚回东湾村来!现在,立刻!” 严芬英明显愣住了,“回,回东湾村?富贵哥,我……我现在回去,不太方便吧?村里人都知道……” 她之前和黄宝贵在东湾村海堤车震被抓奸,已经丢尽了脸面。 之后又在别的地方和黄富贵车震被海蛇咬,黄宝贵还死了。 这消息早已传开! 她现在是东湾村人人唾弃的银妇、灾星,哪还敢回去? “不方便?”黄富贵声音陡然拔高,“严芬英,你是不是忘了宝贵是怎么死的?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我什么?我给你半个小时,见不到人,后果自负!” 说完,他根本不严芬英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1253章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严芬英握着手机,脸色煞白,手脚发冷。 黄富贵的怒火,纵然隔着电话她都已经感受到了。 她知道,自己如果不去,下场绝对比死还难看。 可是回东湾村,而且还是这光天化日的,那简直是把脸丢在地上让全村人踩。 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回不了头! 有些人,一旦睡错就翻不了身! 严芬英瘫坐在那里,内心挣扎又恐惧。 只是很快,另一个念头又冒了起来,让她忍不住有些兴奋。 黄宝贵死了! 黄富贵现在正是伤心空虚寂寞冷的时候。 他叫自己过去,是不是需要人安慰,就像那天一样! 尽管上一次在那么恶劣的环境,而且对自己粗鲁得像对待一件工具! 但……万一呢? 万一这次安抚了他,让他看到自己的温柔体贴,从而真的攀上高枝呢? 有句话说得的好,女人爱着爱着就那啥了,男人是很容易日久生情的! 只要能抱住黄富贵这条大腿,自己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在如今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东湾村谁还敢瞧不起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严芬英的心头顿时热了起来,恐惧也被期待所取代。 她赶紧的进了房间,翻找出自己最性感的内衣,以及易撕的裤袜,然后开始抹脂涂粉。 折腾一阵后,严芬英看着镜子里风韵犹存,仍能让大多数狗男人流口水的女人,脸上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最后,她甚至还稍里稍气的冲镜子里的女人抛了个飞吻,这才驾车返回东湾村。 一路顺利的回到东湾村码头! 当严芬英看到超市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黄富贵的嗜好。 为了投其所好,她犹豫一下后终究还是停了车,进去买了跳跳糖,棒棒冰! 有点心惊胆颤,怕被人认出来,所以进去得快,出来更快,颇有黄德发的作风! 只是当严芬英要上车离开的时候,侧边却有一个声音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咦,这不是英姐吗?” 严芬英扭头看去,发现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严初九的邻居——黄湘儿。 严初九现在受了伤,苏月清希望他多喝些滋补的汤水,将失的血补回去,所以就让黄湘儿出来买药材。 黄湘儿眼尖,哪怕严芬英戴着口罩和墨镜,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严芬英无奈,只能停下来,“哦,是湘儿啊!” 黄湘儿上下打量她,一脸的新奇,“英姐,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打扮得像个香港客似的,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严芬英垂眼看看自己的时髦装扮,又看看旁边崭新的车子,心开始不虚了,胸也挺了起来! “呵呵,我现在留在市里发展了,前两天刚买了房,在城区中心地段,也没有多大,就百来平方,花了一百五十万,全款买的,也算在市里安家了!” 黄湘儿听得莫名其妙,我也没问你买没买房啊? 严芬英见她一脸错愕,以为她在震惊自己的实力,更是得意,指了指旁边的奥迪Q5。 “这车也是我新买的,最新款的高配,四十多万,开着还挺舒服的,比骑小电驴要好多了,最少不用风吹雨打太阳晒!” 黄富贵给的那二百万,严芬英一分钱也没给柳诗雨,全在自己身上安排得明明白白。 黄湘儿有点后知后觉,这下终于听出来了,这女人在向自己炫耀呢! 这样就没意思了,自己也没有讥笑她的意思,就单纯想打个招呼而已! 好吧,你要做初一,我也只能做初九了。 黄湘儿一脸恍然的表情,“哦,那挺好的,我还担心你发生了那样的事,会想不开怎样的,正想安慰安慰你呢!” 严芬英被黄湘儿轻飘飘的一句,便噎得脸上红白交加,刚挺起的胸脯就塌了下去,仿佛被戳破的气球。 “你,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黄湘儿伸手指向村里,“英姐你现在可是咱们村的名人,谁不知道你跟宝贵哥……唉,可惜啊,宝贵哥福薄。你这是……”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到严芬英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里面跳跳糖和棒棒冰的包装若隐若现。 严芬英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把袋子藏到身后,脸上火辣辣的,“我,我回来有点事!先走了!” 下一秒,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钻回车里,砰地关上车门往村里驶去。 透过后视镜,她看到黄湘儿站在原地,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贱人,得意什么!” 严芬英忍不住低声咒骂,脚上的油门踩得更紧了一些,生怕再遇到别的什么人。 到了黄富贵和黄宝贵兄弟俩的别墅门前,她从车上下来,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裙子,还把胸往上托了托,这才敲门。 开门的是陈龙泉,严初九回了家之后就没再出门,他也不用再去盯着,只要召集人马就可以了。 陈龙泉看到严芬英,多少有些错愕。 严芬英强忍着尴尬,挤出一丝媚笑,“是,是富贵哥叫我来的。” 陈龙泉没说话,只是让她进门,自己却留在外边的院子里。 有些画面,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他只是个打工的,不想看付费内容,更不想长针眼! …… 别墅宽敞又豪华,透着一股死寂。 严芬英环顾左右,终于看到了在偏厅里的黄富贵。 神台上是黄宝贵的骨灰罐和遗像,站在那里的黄富贵却神色狰狞! 严芬英心里一咯噔,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承受怒火,心里既害怕又兴奋,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富……富贵哥。” 黄富贵转过头,看到严芬英,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厌恶和讥讽。 “跪下。” 听到黄富贵的冷喝,严芬英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 这,这就要开始了吗? 一点准备都不给? “我让你跪下!” 黄富贵再次怒吼,如同炸雷,吓得严芬英浑身一哆嗦。 她赶紧的跪倒,想了想又双手撑地,将上身尽量伏下。 黄富贵见状,眼中的怒意更盛。 这个蠢女人,到现在还做白日梦! 黄富贵立即就冲了上去,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严芬英身上! “贱人!扫把星!要不是你,宝贵怎么会死!” “没用的东西!连个盒子都找不到!废物!” “我让你带他去海堤!我让你……” 他一边踢打,一边嘶吼,仿佛要将对严初九的所有恨意,全都发泄到严芬英身上。 严芬英被打得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饶! 她所有的期待,在这一刻被打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肉体的剧痛。 黄富贵打得气喘吁吁,胸中的那口恶气总算宣泄出一些。 他停下来,厉声沉喝,“给我跪好,对着宝贵跪好,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严芬英被打得浑身剧痛,但听到黄富贵的咆哮,只能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好,泪流满面的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现在,她真的彻底后悔了。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贪图更多,死死巴着黄宝贵不放,只是老实的守着黄仁志,绝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田地。 纵然只是继续偷偷给黄德发做情人,情况也会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也许,自己还在那个平淡却安稳的家里,还在做着村里受人尊敬的妇女主任,过着幸福又简单的生活。 现在,自己成了什么? 不过是黄富贵随手可以丢弃的玩物,是泄愤的工具,连狗都不如。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痴心妄想能攀上高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啊! 悔恨,像毒蛇啃噬着她的心,比身体上的青紫淤肿更让她疼痛!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以及现在跪着的苦果。 第1254章 他真的想搞我 晚上的时候,黄若溪来到了严初九家。 刚开始看见她的时候,严初九还挺高兴,这两天被小姨,婶儿,以及任珍换着花样的补,补得他相当上火。 营养都往下丹田走,再不释放,他感觉自己都要自爆了。 幸好,消防员终于出现了! 只是靠近黄若溪的时候,鼻子动了动,他脸上的神色瞬间垮掉了。 这些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个都像约好了似的。 黄若溪发现严初九的脸色突然变臭了,不由问,“干嘛,不欢迎我来啊?” 严初九微微摇头,“也不是,但你要下个星期来,我会更欢迎!” 黄若溪轻横他一眼,“那我走?” “来都来了!”严初九的脸上终于有挤出了一点笑意,“慰问一下伤员再走嘛!” 黄若溪原本想说自己牙龈肿痛,安慰不了一点,只是看到他身上缠着的纱布,觉得什么痛都可以忍。 “初九,你这……真被打劫了吗?” 严初九便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黄若溪听完后,秀眉大蹙。 现如今,天眼监控遍布,移动支付横行。 盗窃与打劫这种古老的职业,已经逐渐被社会淘汰了,更流行的是线上杀猪盘! 不说别人,就连她那不太精明的弟弟都不会去干打劫这种蠢事。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黄若溪问,“这事……是黄富贵干的?” 严初九摊了摊手,“我的仇家除了他,还有谁?” “那就多了去了!”黄若溪施施然地告诉他,“东湾村的人都认为你是吃软饭成为了爆发户,眼红你的可不止一个两个,比我的追求者还多!” 严初九被气着了,“放他们的狗屁,我是凭着一身过硬的本事,不辞辛劳的给别人做牛做马,才挣了那么亿点点钱!” 黄若溪很想问他,你这是承认了软饭硬吃? 不过看在他受了伤的份分上,黄若溪忍了,敷衍的应一句,“你现在比我弟还威武雄壮,你说是就是!” 严初九没问她指的是哪一方面威武雄壮,只是就事论事,“可那些刁毛再眼红,也不会雇凶来砍我吧?” “那确实不至于!”黄若溪想了想又告诉他,“今天黄富贵回来了,到现在还没走!” 严初九有些意外,黄富贵回来了他知道,中午的时候撞见了,但这会儿还没走就耐人寻味了! 要知道这个黄老板每次回乡下都像上厕所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黄若溪紧跟着又补充一件事,“不止她,就连那个严芬英下午也回来了。” 这个事,严初九倒是完全不知道。 黄湘儿在码头碰见严芬英的事,也没跟严初九说,不是她不想,而是没机会。 严初九‘瘫痪’在家这两天,苏月清对黄湘儿特别严防死守,根本不给她接近的机会。 因为她知道,女人生病的时候,身心都很脆弱,容易被男人趁虚而入。 同理,男人受伤的时候,特别需要温暖,容易被女人套牢。 至于任珍,苏月清很放心的,这妮子老实着呢! 其实她哪里知道,老实人有两种:一种是真老实,另一种是……还没找到不老实的机会! 严初九听到黄若溪这样说,忍不住问,“真的假的?她还有脸回来啊?” “当然是真的,我弟亲眼看着她偷偷摸摸回来的,下车就进黄富贵的别墅去了,也是到现在还没出来,我弟还说……” 严初九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忙追问,“说什么?” 黄若溪压低声音,“他听到别墅里时不时传出严芬英的惨叫。” 严初九睁大眼睛,“玩这么刺激?” 黄若溪接着再告诉他,“而且黄富贵回来这半天,不停有人在他家进进出出,好像有什么大动作。” 严初九皱眉,“他这是……要搞我?” 黄若溪来到窗前,看向黄富贵家的方向,“他们俩兄弟一样,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如果他怀疑他弟的死跟你有关,那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严初九深以为然,自己今天弄沉了黄富贵一艘船,下一步他要么来更阴的,要么就狗急跳墙。 他想了想问,“你弟呢?” “在家玩游戏!” “玩什么游戏,让他去给我盯着黄富贵!” 黄若溪撇起嘴,“他凭什么听你的?” 严初九看向她,目光柔中带凶,“他最好是听我的,如果不想他姐姐雪上加霜的话!” 黄若溪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一脸惊恐,再不敢怠慢了,赶紧给黄亮坤打电话。 等待接听的声音等了半天,那头传来黄亮坤极不耐烦的声音。 “姐,干嘛?我团战呢,关键时刻……” “别团了!”黄若溪压低声音吩咐,“赶紧去黄富贵家盯着。” “干嘛老盯着他啊?” 黄亮坤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背景音里游戏技能特效噼里啪啦作响,“我这儿很快就要五杀了,老头挂了……不,天塌了也得等我打完这局!” 对于黄亮坤而言,游戏可以重开,人生不能,但五杀错过了,比错过人生还心痛! 黄若溪下意识瞥了严初九一眼,很想问自己的弟弟,你想让我雪上加霜吗? 不过最后,她只是威胁,“黄亮坤,你也不想你爸知道你最近在跟村西头的柳寡妇交朋友吧!”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连游戏背景音都仿佛被按了静音。 两秒后,黄亮坤慌急的声音传来,“姐,我亲姐,你可别乱来,我跟她我们是……我现在马上就出门!” 电话被匆忙挂断。 在黄若溪收起手机的时候,严初九相当八卦的问,“黄若溪,你弟真的和柳寡妇好上了?” 黄若溪苦笑,“大概,也许,可能……吧!” 严初九很吃惊,“你弟的口味,很特别啊,柳寡妇好像比他大二十岁吧?” 黄若溪幽怨的横他一眼,“还不是被你给带坏的!” 严初九莫名其妙,自己哪有那么重的口味,顶多就只能接受比自己大四五六七岁的。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女大三百,位列仙班…… 柳寡妇的年纪,刚好卡在中间,有点尴尬啊! 黄若溪压低声音,“柳寡妇虽然年纪不小,可她有钱啊,你忘了吗?她是咱们村十大有钱人之一。” 严初九终于恍然,“哦,你弟是学我吃软饭……咦,不对,我才不……” 黄若溪忍不住质问他,“你敢说你不吃软饭?” 严初九贱兮兮的说,“当然,软饭有什么好吃的,我更喜欢吃粥,吃完我连碗都舔干净!” 黄若溪被干无语了,这破路你也能开? 过了约摸一个小时后,黄若溪的手机震动起来,探子黄亮坤有消息回来了。 “姐,黄富贵家没有什么情况,只有一个女人在里面哭。” “好像是严芬英,哭得可惨了,像嚎丧一样!” “我现在转到黄富贵的渔业公司,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好些车,都是外地牌照!” “这些人一个个都带着潜水的装备,进去后就没出来。” “……” 语音信息的同时,还附带几张模糊不清,明显是偷拍的照片。 黄若溪把手机递给严初九,让他自己看。 严初九快速浏览完信息和照片,神色就沉了下来,“来的这些,好像都是蛙人,黄富贵真的想搞我啊!” 黄若溪不由担心起来,“那你……准备怎么办?” 严初九将手机递回给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狗若跳墙,那就……准备好打狗棒呗!” 第1255章 我要试着勇敢一点 次日,早上七点多了! 严初九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这河里吗?布盒里吧! 黄富贵那边正酝酿着怎么对付他,他还有心情睡大觉? 不是应该早早起来,回去庄园做应对之策吗? 事实上,他看似睡了一整夜,其实却是天差不多亮才睡的。 昨天夜里,黄亮坤一直帮他盯着黄富贵那边的动静,不时有消息传来。 后半夜的时候,黄亮坤扛不住困倦收拴了,黄若溪又顶着小棉被上场,继续盯梢。 经过了一整夜的信息整合之后,严初九大概猜到了黄富贵的意图,也有了办法,这才开始睡觉! …… 苏月清见他迟迟没有起床,虽然觉得他受了伤确实应该多休息,可又担心他有什么事,这就悄悄进来房间查看。 见他四仰八叉,睡成了太字型,苏月清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将他快滑到下三路的被子拉上去。 给他盖好被子后,苏月清还是不放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温度正常,这才准备去作坊忙活。 谁知将要抽手的一刻,手却压住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严初九感觉到温暖,下意识侧了侧身,压着她的手继续睡。 苏月清的手被他的脸枕着,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心头莫名一颤。 女人有时候就像被子,你嫌她管得宽,盖着热,真要是掀了,又觉得冷。 就像此刻,苏月清想抽手,怕惊扰了他的梦,更怕……惊扰了自己那颗早已不平静的心。 臭小子! 苏月清脸颊有些发烫,忍不住暗啐一句。 只是看着他沉睡如婴儿般的面容,心里又不由浮起一片柔软。 算了,由他吧! 反正也没人看见,陪他睡一会儿再去作坊忙活也不迟…… 这个念头还没完,后面就隐约传来了一点动静。 心虚的苏月清被吓了一跳,猛地抽回了手。 动作有点大,严初九终于被惊醒了! 他看见苏月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床边,这就懒洋洋的轻喊了一声,“小姨!” 苏月清看看外面,没有人进来,这才心神稍定,轻声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严初九现在除了困,没有别的感觉,一定要说有,那就是……算了,不说也罢。 “挺好的,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苏月清却是叮嘱,“你呀,最好给我老实在家再躺个一天!” 严初九苦笑,“小姨,我真的已经好了!” 苏月清横他一眼,“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两三天呢,哪能好这么快!你今天最好给我在家继续老实猫着啊,我会叫任珍盯着你的!” 严初九还想说什么,可苏月清明显不是跟他商量,只是宣布自己的决定,说完就走了。 严初九摸出手机,查看一下黄若溪的信息,发现除了昨晚的情况外,黄富贵那边暂时没有新的动向。 既然如此,严初九决定听小姨的,在家继续做乖宝宝,同时也静观其变! 他给黄若溪打了个电话,让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严同学的意志,明显是强大的。 硬是睡不着的他,很快就硬是睡着了,甚至还做了个齐人之梦。 …… “老板,老板~~” 正欲生欲死之际,严初九听到耳边传来轻唤声,定睛看看,发现是任珍。 奇怪,这个梦里明明没有她啊! 不过既然做梦的话,没有也是可以有的。 李美琪,许若琳,叶梓,桥本结衣,黄若溪……甚至连柳诗雨都来了,也不差任珍一个了。 严初九这就伸出手,准备去碰触离任珍心脏最近的位置。 只是窗外闪耀的阳光,却晃了他的眼,让他霍地一下清醒过来! 这不是梦,任珍来叫自己起床了。 严初九扬起一半的爪子,刷地缩了回来。 任珍被他的举动搞得有点莫名其妙,以为他还没睡醒,伸手晃了晃,“老板,你有好些吗?要起来吃点多东西了哦!” 严初九揉了揉眼睛,发现任珍不止真的在面前,而且明显精心打扮过。 她的身上穿了一条浅白色的连衣裙,V字领口开得恰到好处,再低一点太露,再上一点又太保守。 裙子下摆正好在膝盖上,露出笔直白皙的双腿。 女孩独有的气息,扑鼻而来。 严初九嗅了嗅,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心里就有点高兴。 然而才开心了半秒,又觉得自己白高兴了。 这只是女员工,不是女朋友!!! 任珍不知道老板的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隐隐觉得他今天看自己的眼光,比平时多了一点热意,像太阳射在身上,让她无法直视。 “老板!”任珍垂下头,声音轻轻柔柔,“不能再懒睡哦!” 弯腰的动作,让她领口微微敞开,一片细腻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弧度尽现。 严初九咽了口唾沫,“醒,醒来干嘛?” “洗脸刷牙吃早饭啊!”任珍伸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今天给你炖了枸杞黑鱼汤,老人说那对伤口愈合好,剖腹产的产妇都喝这个!” 严初九哭笑不得,“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生了个孩子!” 任珍却是一脸认真,“可你也同样流了不少血啊!” 严初九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被子从他身上滑落,腹肌几乎全露了出来。 任珍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心也跳了! 老板确实是个好人,时不时给员工送福利。 任珍不太敢看,但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严初九活动一下后,拿起手机看一眼,八点出头。 没有未读信息,也没有未接电话! 他松了口气懒洋洋地对任珍说,“就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你和小姨非得大惊小怪。” “一点皮外伤?”任珍终于抬头轻横他一眼,并夸张的比了个手势,“那伤口我可是看着的,那么长,流好多血,比我每个月……咳,反正就不是小伤,可不能掉以轻心!” 严初九也不跟她争辩,只是摆摆手,“你先出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任珍的目光落到他半搭拉在身上的薄被,犹豫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问,“那个……老板你能行吗?要不要我帮忙?” 严初九看她那害羞又强装镇定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起了点逗她的心思。 “好,你来帮我吧!” 任珍的脸更红了,但还是咬了咬唇,这就要伸手掀被子,显然真要帮忙。 这下,轮到严初九慌了,“阿珍,你来真的啊?” 任珍支支吾吾,“不,不是你,你要我帮的吗?” “帮你的头,跟你闹着玩的!”严初九说着连连挥手,“快出去,我自己能行!” 任珍松了口气,但嘴上还是不饶他,“老板,你这样五时花六时变,我很难配合你的!” 严初九被气着了,这就作势要掀被子,“来来来,你帮我你帮我!” 任珍吓了一跳,赶紧落荒而逃。 “呵,女人!”严初九不屑的轻哼,“全身上下,就一张嘴硬!” 逃到外面的任珍却是懊悔不已,昨晚不是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今天必须勇敢一点的吗?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又怂了呢! 第1256章 有些缘分,错过就是一辈子 严初九穿妥衣服后,打开门走出去准备洗漱。 结果到了洗手间后,发现任珍已经等在那儿了! 她一只手拿着挤好牙膏的牙刷,另一手拿着毛巾,边上还放好了半盆热水。 服务周到得堪比五星级酒店的私人管家,还是24小时贴身那种,早上都有叫醒服务呢,虽然不够特殊。 严初九见状忍不住调侃,“任珍,你这个女员工,我怎么感觉比女朋友还要贴心?” 任珍垂下头,声若蚊鸣,“……也不是不可以的!” 昨晚,她就想好了! 把老板当男朋友一样伺候,升职加薪不是梦。 先是打工后是妹,最后变成小宝贝! 人生有爱须尽欢,不行就老实去搬砖! 严初九没听清楚她的话,疑惑的问,“你说什么?” 任珍又忙摇头纠正,“我说你不可以乱想,我只是按大老板娘的吩咐,照顾你而已!” 严初九冲她摆摆手,“你先出去吧!” 任珍疑问,“你要干嘛?” 严初九被打败了,“我要上厕所啊,难道你还要扶我吗?” 任珍这才反应过来,脸红红的走了出去。 她虽然决定了要勇敢,要主动,可这明显有些超纲了! …… 严初九洗漱完了之后,来到饭厅。 任珍忙去端来自己一早就开始炖的黑鱼汤,熬的小米粥,还有各种送粥的配菜。 严初九感觉自己像个大爷似的,被伺候得无比妥贴。 这待遇,搞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可实际只是腿上划了道口子而已。 吃过了早饭,任珍才问他,“老板,是不是应该换药了?” 严初九点点头,这就回到房间! 任珍拿来药箱,先给他换胳膊上的纱布! 换药和谈恋爱一样,都要循序渐进! 那些一上来就开大的爱情是谈不久的,顶多六十分钟,还要给九百块分手费! 任珍小心翼翼地拆开他胳膊上的纱布,伤口愈合得很好,已经收敛结痂,颜色也变成了健康的粉红色。 不过任珍并没有大惊小怪,因为这里原本也伤得不算严重。 “好了!”任珍给他处理完了胳膊上的伤,声音就低了下来,“老板,现在轮到腿上的伤口了!” 一次生,两次熟,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严初九的适应能力很强,不再像前两次那么尴尬了,但还是有点小别扭。 “任珍,今天我已经感觉好得差不多了,要不我自己来吧?” “不行!” 任珍立即摇头,态度相当坚决,显然是要把这个好员工做到底! 她蹲下身来,伸手就去解他睡裤上打成蝴蝶结的腰带。 严初九浑身一僵,感觉自己像砧板上的鱼。 他想阻止,可任珍已经解开他的腰带缓缓褪下,露出了大腿上包扎的纱布。 当任珍拿着碘伏蹲下身的时候,严初九忍不住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近几天这个不方便,那个也不方便,搞得他有火都没地方发。 任珍虽然尽量目不斜视,可也不是瞎子,不由得心惊肉跳,强迫自己眼观鼻,鼻观心的把注意力放到伤口上。 只是看一眼后,她又愣住了,创口贴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纱布。 “老板,这是谁给你换的?” 任珍的语气中有些许质问,仿佛谁动了她的男人……不,谁动了她的奶酪。 “昨天去庄园的时候,走了几步,感觉要掉了,所以就让阿梓帮我处理了一下!”严初九说着有些委屈,“她看到你的创口贴,还骂我变态!” 任珍撇起嘴,“哪里变态了,这确实吸水,无菌,又好用啊!” 严初九差点就想掏手机打给叶梓,让她跟叶梓好好说道说道,不过最终也没这么无聊,这只是不等吃不等喝的小事而已。 任珍揭开上面的纱布后,眼睛却瞬间瞪大了,“老……老板!你这伤……” “嗯?伤怎么了?” 严初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去,恍然明白过来。 大前天那道皮肉翻卷、狰狞可怕的伤口,此刻已经消失了,连上面结的黑痂都全部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肉痕迹! 如果不是旁边还残留着些许血污,以及碘伏的痕迹,几乎看不出那里曾受过严重的伤。 严初九身体的自愈能力,明显比安欣更胜一筹! 任珍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道痕迹! 触手所及,一片光滑紧致! 严初九没感觉痛,只是有点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任珍一边轻触,还一边凑近观察。 “老板,你的恢复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我,我是在看科幻片吗?《死侍》应该请你去做男主角的!” 任珍啧啧的赞叹不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严初九的肌肤上! 严初九原本还觉得自己可以忍,可被她这样一搞,又加上居高临下的视线,心跳就像拖拉机似的突突响了起来。 有些风景,真的很美!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花儿朵朵开,枝头桃子成双对,团圆心开怀! 任珍沉浸在震惊之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老板,你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话说一半,她就突地停住了! 因为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看到严初九目光无比灼热,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带着危险气息的旋涡。 “呀~~” 任珍顺势往下看,不由惊呼一声,下意识捂着领口就要起身后退! 只是蹲得太久了,腿有点麻,人还没站起就踉跄着往后倒! 严初九忙伸手去拉她,结果人没拉住,他自己反而被带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不偏不倚,正好就压在了任珍身上。 “唔!”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严初九看着身下的任珍。 只见她仰躺在地,脸颊绯红,眼眸里水光潋滟,嘴唇微微张启,急促地喘息着,像一条缺水的鱼。 裙子的领口在混乱中歪斜,露出了更多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风景这边独好。 任珍也能感受到他如同战鼓般有力的心跳。 一股强烈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像一张无处可逃的网! 任珍感觉浑身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推开他的念头都生不出来,只剩下本能的颤栗。 空气中弥漫着碘伏的药味、阳光的味道,以及浓浓的暧昧气息。 这气氛,像一杯九十五度的生命之水,一点就着。 严初九的目光,落到她脸上。 那樱红的双唇微微轻启,仿佛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他的喉结无法控制的滚动了一下。 任珍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绷得更紧,但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眼睫毛轻轻颤抖着,眼中充满期待! 两人的嘴唇,此时离得不足零点零一公分。 严初九甚至能闻到她如兰似麝的、带着点少女甜香的气息。 只是关键时刻,他的脑袋又突然有所清醒。 评论区一直有小可爱说:兔子不能吃窝边草,哪怕这草长再好。 可也有小可爱不停强调:肥水不流外人田,该出手时就出手。 自己……到底该听谁的呢? 任珍原本一直在期待着,眼看着严初九的面容在瞳孔中越放越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关键一刻,严初九却有临阵退缩的意思! 他的面容在瞳孔中开始变小了,明显是要起身离开。 任珍瞬间就急了! 有些缘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有些机会,抓住了很可能就是永恒! 她再也顾不上女孩子的矜持,也忘了什么老板员工的身份,遵从内心的本能! 爱情不问出处,亲嘴一定要速度! 任珍忙揽住他的脖子,主动仰头,笨拙又坚定的吻了上去…… 第1257章 爱情使人盲目,还胆肥 “初九,你醒了吗?” 走廊外面,突然传来了苏月清由远及近的声音! 只是她来得明显有点晚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进行到无法撤回的地步。 任珍那微凉的唇瓣已经吻住了严初九。 严初九能感觉到她鼻尖温热的呼吸,以及她自己因紧张而颤抖的嘴唇。 尽管生涩,还带着颤抖,但吻得很结实,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突如其来的声音,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惊起了两只偷腥的鸳鸯! 让严初九和任珍同时一个激灵,被捉奸在床似的猛地分开! 任珍几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裙和头发,脸颊红得能滴出血! 严初九也慌得一批,像偷了别人老婆被堵门,连裤子都来不及完全提起,猛地缩回床上,一把扯过被子盖到身上。 苏月清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光景。 秋日明净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一派岁月静好。 严初九靠在床头,被子盖在腰上,露出来的脚还穿着鞋,额头却在冒汗。 任珍则背对着门口,在整理医药箱,耳朵尖泛着红。 那抹红,是羞涩,是勇敢的勋章,也是社死的晚霞。 “咦?”苏月清感觉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由疑惑地问,“初九,你怎么满头大汗,发烧了吗?” “没,没有!”严初九抢先开口,支吾着说,“可能是……天太热了吧。” 有时候,谎言和实话之间,只隔了一条没提上的裤子。 苏月清看见窗户敞开着,秋风带着点凉意,不由得莫名其妙。 热? 黄湘儿怎么说今天怪冷呢! 苏月清觉得有点怪,只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明白了。 二十郎当的男人,火气旺,白天不熄,晚上不灭,早上她都看见了。 不同于女人,过了三十身体就要走下坡路了,像黄湘儿,现在动不动就说手脚冰凉,气血两虚,夜里冷得根本睡不着。 至于自己,从那次和严初九出海回来后,夜里也开始不好睡了! 不过不是因为冷,恰恰相反,她的心底像住进了一只夏日里的蝉! 聒噪不休,燥热难眠。 苏月清没有着急离开房间,反倒是在床边坐下来,掏出自己身上的小毛巾,轻轻擦拭严初九额头的汗珠,“早饭吃了吗?” 严初九心头发虚,连连点头,“吃过了吃过了,任珍给我炖了黑鱼汤,可香了!” 苏月清又问,“药呢?也换了吗?” “嗯嗯!” 严初九再次点头,伤口已经痊愈到那个地步,根本就不用再换药了。 苏月清却有点不放心,要掀他的被子,“我看看!” “别!”严初九瞬间紧张得额头又冒汗,忙按紧被子,“小姨,我真的没事了,你忙去吧!” 被子下面盖着的,可是男人的尊严和刚才犯罪的证据! 苏月清见他一脸难为情的样子,轻撇一下嘴,“现在知道害臊了,你记得你八岁那年冬天,对着火盆尿尿,结果……” 严初九瞬间汗流如柱,忙向她递去求饶的眼神。 苏月清扭头看看,这才发现任珍还在那儿,便打算放严初九一马。 任珍原本还很尴尬,很羞耻的,可听到苏月清说一半又留一半,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问,“大老板娘,结果怎么样啊?” 苏月清想起当时滑稽的状况,有点刹不住车,捂嘴笑着告诉她,“结果第二天小茶壶变成了大笨象!” 任珍极为吃惊,完全忘了社死,被求知欲代替,“那后来呢?” 说到后来,苏月清的笑意就淡了一些,露出一脸后怕。 “我看他肿成那样,吓得不行,忙带他去看医生,那医生还吓唬我,说要住院,还说尿不出来就得插管,插管不行就得做手术!” “这,这么严重啊?” 任珍睁大眼睛,目光不由落到严初九身上,难道老板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肿到现在? 苏月清说到这里已经完全刹不住车了,继续竹筒倒豆子,“那时候我姐和姐夫刚出意外没多久,家里欠着债,我根本拿不出钱来给他住院。” 任珍听得心头发紧,“那当时是怎么办的?” 苏月清摊了摊手,“那医生见我没钱,又改了口,说可以先开药看看,还教我一个土偏方。” 任珍追问不休,“什么偏方?” 苏月清比划着手势说,“让我用竹做的吹火筒对着……吹!” 这下,不止任珍,就连招妹都插了嘴,“昂唔,昂唔,昂唔?” 它的意思明显在问:有效吗?有效吗? 苏月清扬起三根手指,“我连续给他吹了三天,才终于消了肿!” 任珍感觉自己长了知识,“这样也行啊!” 苏月清想起往事,也觉得不堪回首,又带着点过来人的戏谑补充, “现在想想,那医生怕不是个江湖郎中,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方法有什么医学原理!” 这方法有没有医理,任珍也说不上来,但她突然有所感悟:原来有的时候,男人这种生物,只要给他吹一吹,那什么事都好了! 苏月清摆摆手,“当时带着他,可辛苦了,还有一年他跑鱼塘临时搭建的厕所方便,结果整个人都掉下去了……” “小姨!”严初九已经社死得不行了,“去忙吧,求你了!” 成长,就是不断把过去的糗事埋进土里,却又总有人帮你挖出来晒太阳。 苏月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站起来回后面继续忙活。 …… 房间里只剩严初九与任珍,气氛没有缓和,反倒变得更尴尬了。 严初九感觉自己没脸见人,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任珍也终于有空反省刚才的大胆狂妄行为。 不过她仍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主动吻上去了呢? 月亮惹的祸,气氛太上头? 可这会儿艳阳高照啊! 又是哪来的勇气? 梁静茹给的,还是喜欢上他后攒的? 看来,爱情除了使人盲目,还让人胆肥啊! 简而言之就两个字:上头!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关键是老板以后会怎么看自己? 他会不会当自己是一个特别轻浮,特别放荡,特别随便的女孩呢? 可是,她敢对天发誓:刚才那一吻,是自己的初吻啊! …… 严初九被小姨说一顿陈年糗事,原本已经忘了自己被强吻这茬儿。 只是看到任珍的复杂表情,瞬间就记了起来。 同时也找到了摆脱窘迫的方法! 当你尴尬时,努力让别人更尴尬,那你就不尴尬了! “咳~~”严初九清了下嗓子先声夺人,“任珍,你刚才怎么回事啊?好好的,突然偷袭我这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 任珍瞬间就慌了,变得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不是,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 严初九听得一脸茫然,“你……到底要说什么?” 任珍想起之前严初九对自己说的话,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只要觉得是正确的,那就尽管放胆去追!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老板,我是说,我刚才亲你,不是意外,是……我故意的!” 严初九听她这样说,很想逗笔的应一句:阿珍,你这样就有点不讲武德了。 只是看着她认真又严肃的神情,又闹不起来。 气氛都到这了,再逗就不礼貌了。 任珍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缓缓地说,“老板,严初九,我,我喜欢你呢!” 这下,轮到严初九彻底的懵了,感觉自己的CPU被这一记直球给干烧了。 他预想过任珍可能会道歉、会逃跑,甚至哭唧唧,唯独没料到会是这么直接的正面进攻。 这感觉,就像你以为是颗哑弹,结果它在你怀里炸成了烟花。 第1258章 谈恋爱我是认真的 最艰难的部分,任珍已经说出来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怕破罐子破摔,后面就顺畅了许多。 “老板,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可能是你第一次开导我,让不要纠结过往,更不要担心未来的时候。” “你那碗鸡汤,我干了,还上了头!” “又可能是你看我的手被辣椒辣到,带我去水龙头用水清洗的时候。” “那一刻,我觉得你冲走的不是辣,是我心里的灰。” “再可能是你为了诗雨,义无反顾的伸出援手,献出爱心的时候。” “我看到了你的担当,也看到了我心动的模样。” “还,还有可能是那晚,你将劫匪打走,我们相依相偎的坐在车上的时候!” “我那时心里就想着,靠着你,风里雨里都敢去……” 任珍将心里的话,一股脑的全往外倒,哪怕脸已经烫得像着了火,也仍然没有退缩。 社死不过头点地,表白成功青春无悔,失败……就当是在成长的路上义务缴税吧! “老板,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 “诗雨跟我说过,让我不要痴心妄想!” “我也告诉自己无数遍了,你是老板,我是员工,不该有这种想法……” 任珍说着,终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开始往下掉。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看见你受伤我心疼得要死,看见你笑我就觉得什么都好了。” “刚才……刚才我就是想亲你,我忍不住了,我真的好喜欢你!” 任珍说完这番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喘息着,勇敢地迎接着严初九的目光,等待着他的审判。 是嘲笑,是拒绝,还是…… 她不敢想,就像等待开奖的彩民,明知道概率渺茫,却还是盼望奇迹! 严初九彻底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任珍会喜欢自己,而且这么勇敢与直接的表白。 这直球打得,让他这颗老心脏都承受不住。 看着眼前的任珍,不由认真的审视起来。 她不像叶梓那样成熟稳重,善于处理各种事情,像个全能秘书,啥都能干。 她也不像桥本结衣那样,有着异国风情,能扮演带尾巴的狐狸,满足你对二次元的所有幻想! 她更不像李美琪那样带着大小姐的骄傲,向往浪漫,把恋爱谈成了诗,是朵需要精心浇灌的玫瑰! 她是任珍,有点朴实,有点憨直,像田野里迎着太阳的向日葵,简单而温暖! 对于她的这份喜欢,严初九很意外,很触动,也很感激…… 说实话,不心动那是假的。 任珍肤白貌美大长腿,看着就很润啊! 只是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够多了,李美琪,叶梓,许若琳,桥本结衣,黄若溪,林如宴,毕瑾,安欣…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苏非:法克油,我呢?) 这要是再把任珍给收了,后院烧起来不得像火焰山啊? 他沉默了好几秒钟! 这短短的几秒对任珍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秒都是酷刑。 “任珍……” “老板,你别说了!”任珍害怕面对残忍的结果,赶紧打断他,“我知道答案了!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我以后会好好干活,不会再打扰你了!” 她说完,转身就想离开,确切的说是逃跑! 再不跑,她的眼泪就要汇成西湖的水了! “站住。” 严初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让任珍仿佛被点了穴位似的,立即停在了原地。 严初九走上前去,看着她单薄纤瘦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任珍,你说了那么多,总得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吧?” 任珍咬着唇,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 “我……”严初九顿了顿,似乎也在组织语言,“我确实很意外,没想到你会……喜欢我!” 任珍觉得自己猜中了,马上要被派发一张好人卡,眼泪流得更凶了。 严初九绕到她面前,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下意识的伸手想替她擦去眼泪! 只是手抬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合适,转而挠了挠自己的头。 “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毛病一大堆,你真跟我好上,幸福不一定,麻烦肯定一大堆!” 任珍抬起泪眼,固执地看着他,“我不怕麻烦!你……你也没那么多毛病!” 严初九被她这话逗得有点想笑,心里那点沉重也散了些。 “任珍,谢谢你对我的喜欢。我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感觉对你不公平,也是一种极端不负责的行为!” 他没有直接拒绝,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显:我这池塘鱼太多,水太浑,怕呛着你这条清澈的小鱼苗。 任珍听得更是泪流满面,但心里多少又好受了一点点。 至少,他没有嘲笑自己,没有看不起自己,而是很认真地在对待自己的心意。 “我……我知道了。”任珍用力抹了把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比哭还难看,“老板,你就当我刚才胡说八道好了!我、我去干活了!” 严初九忙拉住她,“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在拒绝你,我只是想让你再好好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和我在一起,我现在……真的是个海王!” 任珍愣了下,这才终于想起他有女朋友,而且不止一个。 发热的脑子,直到这会儿才有所清醒! 她原本想说,自己不在乎,可扪心自问,真能不在乎吗? 她确实想要谈恋爱,可一点也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是辆共享单车啊! 任珍沉默良久后,终于转身离开了房间,因为确实要冷静地好好思考一下! …… 任珍需要冷静,严芬英却觉得自己不需要,她现在只想死! 她现在,仍然被迫跪在黄宝贵的骨灰前,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泥塑。 一夜的煎熬与折磨,让她彻底变了样,形如槁木。 脸上浓艳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汗水糊成一团! 黑一道白一道,丑得像个小丑。 黄富贵说了,她可以不跪,可以离开,甚至可以报警,只要把那张卡交还给他。 卡当然可以交还,但里面的钱,她已经花了,几乎一分不剩。 房子,车子,那些光鲜亮丽的衣服和包包……全是用那张卡刷的! 她怎么还? 拿什么还? 黄富贵又说了,既然她还不上,又拿不回盒子,还不想去缅北坐火车! 那就跪在这里,给他弟弟赎罪!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黄富贵没有说! 此时,正当严芬英摇摇欲坠之际,黄富贵出现了。 严芬英看见他,忙挣扎着爬过来,“富…富贵哥,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你饶了我吧…” 黄富贵面无表情,“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每天给我弟弟跪足八个时辰,上香,忏悔!什么时候我找到想要的东西,心情好了,或许会考虑让你站起来。” 住在这里? 每天跪八个时辰? 严芬英眼前一黑,几乎晕厥。 这哪里是赎罪,这分明是要把她活活折磨死! “不…富贵哥,你不能这样…” “不能?”黄富贵伸手一把将她揪了过来,“严芬英,你给我听清楚!在这里,我说能,就能!我说不能,就不能!我的规矩,就是规矩!你再啰嗦一句,我现在就让你下去给我弟做伴。” 他眼中的疯狂与狠厉,让严芬英瞬间噤若寒蝉! 黄富贵不再理他,转身对手下吩咐:“看好她,按我说的做。别让她死了,但也别让她好过。” “是,老板!” 第1259章 我不是人,但你真的狗 黄富贵离开偏厅后,这就掏出了手机。 电话拨通的一刻,他的脸上又浮起了和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变态的神经病根本不是他。 “喂,发哥啊,有没有空呀,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又正好有点时间,想约你喝个早茶,哈哈,好啊,等会儿码头饭店见!” 打完电话,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看了一眼垂首站在旁边的陈龙泉。 “那小王八蛋在干嘛?” “他还在家里,没有出门,可能还在睡觉吧!” “睡觉?他睡不了多久的安稳的觉了。”黄富贵冷哼一声,又问,“你的人呢?” “昨晚半夜就到齐了,十五个,潜水的装备也都带上了。” 黄富贵缓缓转过身,目光紧盯着他,“说说你的计划!” “赵光强等会儿就会把两艘船开过去,让他专心打捞沉船,场面做足,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的人看着帮忙打捞,到了晚上他们就会潜游到严初九庄园进行搜索。” “嗯。”黄富贵走到窗边,目光看向海面,“重点是他住的平房,养殖场,还有那两艘船,给我一寸一寸的搜,哪怕把那个破庄园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盒子!” “是!”陈龙泉应了声,犹豫着问,“老板,据我所知,他那庄园上现在有六个保安,三班倒,如果在我们搜索的过程中被保安发现了……” “可以不出人命就不出人命!”黄富贵突地打断他,“但万一被撞见,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只要盒子到手,其他的都不重要!记住,别留下把柄。” “明白。” 陈龙泉心领神会,这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了。 人走了之后,黄富贵这才悠哉悠哉的出门,准备和黄德发汇合去码头喝早茶。 他不信鬼神,只信实力和手段。 严初九就算有点邪门歪道,在他绝对的人力和资源面前,又能翻起多大浪花? …… 任珍离开房间后,严初九心里仍然乱糟糟的。 谈恋爱,明显不能丧良心,虽然良心没了,可以谈更多! 任珍的善良,纯真,让他不太忍心去祸祸! 然而异能的升级,又让他必须多交女朋友。 这该死的异能,简直就是渣男培养系统啊! 不过严初九明显是有良心的,尽管不多。 他看着好像是拒绝了任珍,可又似乎没有,只是让她重新考虑好了再说。 当严初九看到正冲自己呵呵吐舌头的招妹,忍不住问,“傻狗,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终于发表了意见,情绪很激动:对你姨,这就是典型渣男行为,不主动,不拒绝,也不负责! “嗯!”严初九微微点头,“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我当然是个好人,夸我不用那么大声,别人都听到了。”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的情绪更激动了,这个狗主人越来越喜欢曲解自己的意思,明明是黑的,偏偏要说成红的! “什么?”严初九露出一脸意外的表情,“你说任珍想清楚后,还要喜欢我,还想跟我在一起的话,让我不要再装模作样,推三阻四?”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主人,叫声都变得尖厉了: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如此激动,连隔壁的黄湘儿都能听得出来它在骂人! “好了好了!”严初九伸手在空气中压了压,“我知道你的意思,反抗不了要学会接受,我听你的就是,但这可是你怂恿我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可要负责啊!” 招妹一点都不想再搭理他了,扭头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出了房间之后,招妹却意外的发现,任珍就靠在门外的走廊上。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 任珍的眼眶泛红,里面还有泪水,但她却用手指竖在唇上,显然是让招妹别出声。 招妹明显很同情这个很傻很纯真很想挨揍的女孩,冲她摇头摆尾,呵呵地吐舌头。 任珍这就蹲了下来,将它搂进了怀里,心里充满感激,得亏这狗子劝了他主人一通,这才有机会被接受。 不过自己,确实应该再好好想一想。 共享单车嘛,骑着确实方便,可是座位被那么多人坐过,想想就硌得慌。 那自己是要一辆共享单车,还是……什么都没有? …… 严初九正在房间里发呆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一眼,发现是黄若溪打来的,赶忙接听,“喂!?” 黄若溪在电话那头告诉他,“初九,黄富贵的两艘船动了,看着好像驶往你庄园那边的方向。” 严初九又问,“昨晚去他渔业公司的那些人呢?” “通通都上了船,而且带着潜水装备。”黄若溪说都会补充,“我让人打听了一下,说这些人是被请来帮忙打捞沉船的。” 严初九冷哼一声,“这摆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暗度陈仓,端我的老巢嘛!” 黄若溪忙问,“那怎么办?要报海警吗?” “不用,海警来了也奈何不了他们的,我会处理的。” 黄若溪想了想又补充,“刚才我出门的时候,好像听到黄富贵给我爸打电话,约他喝早茶!” “好,我知道了,这一次你辛苦了,下个星期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啊!” “呸,讨厌鬼!你要说话不算数,我就告你小姨去!” “……” 严初九挂上电话没多久,叶梓那边也打来了。 “喂,阿梓!” “老板!”叶梓急急地汇报,“老板,咱们海湾外面又来了船,这次来的更大,而且是两艘,每艘都五十多米!” 严初九对此并不感意外,“黄富贵的船吧?” 叶梓忙点头,“嗯,这次他都不装了,船号也没用什么遮挡,就是他渔业公司的富绅号和富祥号。” 严初九笑了笑,“这是沉了一艘不过瘾,又来两艘,买一送一? 叶梓忙问,“那你现在就回来吗?” 严初九不答反问,“那两艘船有驶入咱们海湾吗?” “没有,那么多暗礁,他们哪里敢驶进来,就停在昨天那艘渔船沉没的地方,看着好像要把昨天那艘渔船打捞起来。” “行,我知道了,你盯着他们,我这边处理完一点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严初九声音沉静,却透着一股寒意。 挂了电话后,他换好衣服走出房间,看到蹲在门口抱着招妹的任珍,想了想就把车钥匙扔给了她。 “走,陪我出去一趟。” 任珍刚才还想着要不要珍惜生命,远离渣男! 然而严初九一句话,她就什么都想不到了,腾地一下跳起来,毫不犹豫出门,上车,发动引擎。 只是两人还没出门,就被苏月清发现了。 她追出来问严初九,“诶,你要去哪儿?” “小姨,我在家里好闷,出去转一下,很快回来的!”严初九指了指任珍,“任珍陪着我,你放心吧!” 苏月清有点不放心,但最终也只是叮嘱一句,“别去海堤!” 严初九刚开始有点莫名其妙,随后突地反应过来。 黄宝贵和严芬英,不就是在海堤上出的事吗? 严初九觉得小姨想多了,自己和任珍怎么可能去海堤上乱来呢,真要去也是那“谁烧山,谁坐牢”的小树林啊! 第1260章 阿珍,我来给你做主 奔驰大G驶上村道,很快就到了东湾村码头。 左边去海平镇,右边去东湾村,中间去码头市场。 任珍终于问,“老板,咱们是去庄园吗?” 严初九看一眼后视镜,发现那辆几天来始终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黑色马自达又出现了,不由冷笑一声。 真是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不,咱们去码头大饭店喝早茶!” 任珍听他这样说,多少有点发懵,不是刚吃过早餐吗?怎么又饿了? 这样的消化能力,十足就是饭桶,还让自己叫吃货呢? 不过……饭桶也好,吃货也罢,她都喜欢,所以打了一手方向盘,驶向码头大饭店。 爱情让人盲目,胆肥,而且顺从。 …… 码头大饭店,任珍也算故地重游了。 她第一次和严初九见面,就是在这里! 当时她还是个服务员,眼睁睁的看着严初九吃了五碗饭,三碗汤,以及半桌菜。 那个时候,任珍就觉得,这男人别的不说,养活起来挺费粮食的,自己多半是养不起。 现在,她又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养一下,顶多是再打多几份工! 饭店老板黄伟忠此时正站在门口,招呼着来喝早茶的顾客! 看到任珍,他很是意外,“哟,这不是阿珍吗?” 老板和老板,是有区别的。 有的老板,能让人感恩半生。 有的老板,会让人记恨一辈子。 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好老板让你想为他卖命,坏老板让你想取他狗命。 这个黄伟忠对任珍而言,就是后者。 当初就是被他逼着陪酒,任珍才选择离职! 任珍的性格和她的胸一样突出,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所以理也不理他。 黄伟忠见状就有些恼火,一个破打工妹也敢给自己甩脸子,谁给你的勇气? 只是看看任珍开来的奔驰大G,以及跟着下车的严初九,终于又不敢吱歪。 现在东湾村谁不知道,严初九是整个村最靓……哦,靓算不上,但绝对是年轻一代中最有钱的崽! 得罪了严初九,不说得罪整个东湾村,最少会惹恼黄若溪! 现在谁又不知道,严初九已经将黄德发家的白菜给拱了! 惹恼了黄若溪,饭店就会少很多生意,村委会的包餐,工作餐之类的,绝不会轮到他。 黄伟忠想了一下,觉得自己很适合,当一个歌颂者。 “初九来了呀!”他立即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去,“一段时间没见,我发现你又帅了!” 严初九听着很舒服,但还是不喜欢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人! 不过也没办法,东湾村码头就那么大,能喝早茶的就这么一间,只能捏着鼻子进门。 上了二楼后,他果然发现了黄富贵和黄德发坐在里面,这就要走过去。 谁知脚步一动,衣角就被任珍拽了下。 严初九扭头疑惑的看向她,显然是问她怎么了? 任珍脸上浮起了惊恐神色,怯怯懦懦的看向那头坐着的黄富贵,声音低得不行,“是他,就是他!” 严初九仍没反应过来,“什么他?” 任珍低声告诉他,“他就是那个买四辆宝马,想借机对我……做那种事的客户!” 严初九终于明白了,黄富贵就是当初任珍在4S店工作时,想要对她霸王硬上弓的禽兽! 原本就对黄富贵充满恶感的他,又添了新的恨意! “任珍,你的那个仇,我今天就给你收点利息回来!” “别,别!”任珍顿时被吓到了,忙挽住他的胳膊,“老板,你别冲动,这个黄富贵很有钱,据说是海源十大富豪之一,还黑白两道通吃,咱们惹不起……” 严初九却是没管那么多,拉着她往前走去! “黄老板,发叔,早啊!” 严初九走上去后,遇到村中长辈似的和黄富贵与黄德发打招呼,仿佛跟他们之间从没有任何仇怨似的。 “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们,真是冤家……哦,有缘啊!” 黄富贵皱眉,刚刚还和黄德发聊着这小王八蛋,没想到人就来了。 不过只是转瞬,他的脸上就浮起了笑容! “初九啊,确实挺巧,所以我就说嘛,东湾村很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多事,我们还以和为贵比较好!” 严初九没有反驳,甚至还附和着点点头,“黄老板说得有道理,有些人见一面就少一面,比如宝贵叔,前几天还见着他,这一转眼,人就没了,唉!” 精准补刀,专往心窝子里戳! 对待别人,严初九或许会口下留情,但黄富贵,他觉得没必要。 黄富贵脸上的笑容一滞,瞬间怒火冲天。 如果不是黄德发,还有不少同村人在,他就要掀桌了。 黄德发生怕两人当场干起来,把他给连累了,这就想打个圆场。 结果看一眼严初九身后,他的火气也突突冒了起来。 严初九竟然不是一个人来喝茶的,还带着个年轻漂亮大波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孩。 麻皮! 现在谁都知道你拱了我家的白菜,说你可能是我的女婿! 你现在带着别的女人招摇过市,不是打我黄德发的脸吗? 黄德发强压下怒意,“严初九,你不是忙着做牛马的吗?这么好雅性来喝茶?” 严初九笑了笑,“牛马也要喘口气的嘛!” 黄德发开了口后,顺势就看向他身旁的任珍,“这是谁啊?” 黄富贵跟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任珍,不由也愣了一下,“咦,初九啊,你这女朋友感觉有点面熟,我是不是在哪里睡过……说错了,见过见过才对!” 任珍身体一颤,心里恨的咬碎银牙,立即就想上去用一杯茶泼他脸上。 这个老王八,明显糟蹋了太多女人,哪个是哪个都分不清了。 严初九及时的拉住了任珍的袖子,止住她的冲动,并给递去个‘一切交给我’的眼神。 “哦,这是我的员工,带她来喝早茶,没想到这么晦气,碰到了以前差点咬到她的狗!” 黄富贵这下终于想起任珍是谁了,眼底又闪过浓浓的戾意! 自己没拱到的小白菜,竟然落到了严初九的手里! 你什么档次啊,跟我吃一样的菜? 黄富贵这就皮笑肉不笑起来,“发哥,你看初九确实长大了啊,都懂得收买人心了!呵呵!” 黄德发并不想参与严初九和黄富贵之间的斗争,喝这个早茶仅仅只是同祠堂宗亲间的应酬罢了! 这会儿见两人的纷争似乎开始了,他就及时的装死不吱声。 严初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收买人心,怎么也比恶心人强吧!” 黄富贵感觉这货句句都带着刺,终于有点忍不住了,“初九,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在家喝了冷粥过来吗?” “是吗?可能是我心里有气吧!”严初九把目光转向黄德发,“发叔,你知道吗?我这几天遇到件相当恶心的事情。” 黄德发仍然没出声,只是看了他一眼,勉强算作回应,免得那漏风小棉袄戳自己心肝。 严初九伸手指向外面的大海,“我那庄园海湾外面来了一艘渔船,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的船,藏头露尾,一天到晚就在那晃荡,好像监视我似的,可把我恶心坏了。” 严初九指桑骂槐,弄得黄富贵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幸好啊,妈祖开眼,昨天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施了什么法术,竟然把那艘破船给弄沉了。”严初九完全不看黄富贵,只是问黄德发,“发叔,你说神奇不神奇?好好一艘船,竟然说沉就沉了。” 黄德发不觉得神奇,只感觉有点尿急,被严初九和黄富贵挤在中间憋的。 黄富贵则是怒得不行了,可又生生发作不得,开口就等于承认那艘黑船是自己派去的。 严初九却是恶心不死他不罢休的样子,“刚才我的员工告诉我,又有两艘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的船过去了……” “砰!”黄富贵终于忍无可忍了,猛地一拍桌子,“严初九,你够了!” 第1261章 亲爱的狗子,吃饱了就动起来吧 “嚯?”严初九装作被吓一跳,捂着自己的胸口往后退了退,“黄老板,你这一惊一乍的是干啥?要是吓得我犯心脏病,我可是要告你的啊!” 黄富贵拉长了一张脸,“今天那两艘渔船是我的。” “哦!”严初九露出恍然的表情,“我还以为是哪个王八蛋的船,原来是你的啊!” 黄富贵又怒了,“你……” “黄老板!”严初九不等黄富贵发作,已经先声夺人,“你什么意思,派船堵我的海湾入口,要监视我啊?” 黄富贵环顾周围,发现有不少人,习惯性在人前装伪善的他,迅速冷静下来。 “谁有工夫堵你监视你,我是听人说那里沉了艘渔船,好心派人过去打捞罢了。” 严初九点头,“明白了,你没安好心,去捡别人的死鸡。” 黄富贵又被弄得突突冒火,“我是助人为乐,见不得乡邻赖以生存的揾食工具就这样没了。” “是这样啊!”严初九恍然之下又有些意外,“没想到你人还怪好的勒。那我也做个好人,给你提下醒哈!” 黄富贵下意识的问,“提什么醒?” 严初九伸手指向他渔业公司停在码头上的十几艘渔船。 “你这些渔船,也要好好保养,定期检修啊,别一不小心也像那艘渔船一样,莫名其妙就沉了。” 黄富贵脸色发沉,用力的捏紧手中的茶杯,“不劳你费心,我这些渔船,每艘都差不多过千万,全是硬龙骨,稳得很,沉不了!” “稳就好,我就好意提醒你一下罢了!”严初九说着又拉黄德发下水,“发叔,你可得给我做证啊!” 黄德发没忍住,终于搭了腔,“给你做什么证?” 严初九指向黄富贵,“现在黄老板好像姓赖的,但凡有点什么事,就喜欢往我身上赖……” 黄富贵立即打断他质问,“我什么事赖你身上了?” 严初九毫不示弱的反问,“你弟弟的死啊,你不是跟警察说是我害的吗?” 这话一出,周围喝早茶的村民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黄宝贵的死,是因为跟严芬英跑到海堤上车震,然后不小心被海蛇给咬死了。 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警方都给村里通报了。 怎么就成严初九害的呢? 不过也可以理解,黄富贵刚死了亲弟,悲伤过度,自然逮谁咬谁! 同时也觉得严初九活该,谁让他年纪轻轻就靠着吃软饭成为暴发户,变成东湾村十大有钱人之一呢! 关键的是,也不介绍一口给自己吃吃,就该他被黄富贵怀疑。 黄富贵见众人议论纷纷,同时神色复杂的看向自己,当场翻供,“我什么时候说我弟是你害的?” “哦?不是你吗?”严初九挠着头,一脸茫然的表情,“警察说有人举报我,我以为就是你呢!哈?到底是哪个过么绝代,早死种,早灭亡,这样陷害我呢?我咒他不得好死,生儿子是隔壁老王的……” 说到后面,严初九竟然像个村妇一样诅咒毒骂! 黄富贵脸色铁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因为举报人就是他! 然而他仍然发作不得,发作就等于承认了。 憋屈程度:MAX! 搞得他胸口发闷,仿佛被憋出内伤了。 黄德发听着听着就有点听不下去了,严初九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问候了好几遍。 真要是黄富贵举报的,他黄德发也得跟着遭殃,两人可是同一个祠堂。 “好了好了,严初九,你现在假假也算是个有钱人,注意点形象和素质啊!” 严初九并不准备竞选十大杰出青年,觉得没必要弄那么好的形象与素质。 放下个人素养,才能享受缺德人生! 最近被黄富贵搞得鸡犬不宁,现在只想当着他的面,好好的怼他,怼不死就往死里怼。 任珍却有点心疼自己的老板,轻拉一下他的衣服,“老板,我们找位置坐下来,我给你沏壶茶,润润嗓子,然后再骂那个贱人!” 严初九觉得这个可以有,骂了这么一通,确实口干舌燥了! 他就和任珍走到靠窗的一张空桌前坐了下来。 任珍在这里干过活,对周围熟悉,这就要去拿茶壶给严初九沏茶。 不过严初九却拦住她,招手叫来了老板黄伟忠,让他亲自沏茶,点菜! 没别的意思,就想让任珍体验一把打工人被前老板伺候的感觉。 尽管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任珍却感觉好温暖! 在他身边,总有一股被保护得妥妥的安全感,仿佛被苏非包围着似的。 严初九已经吃过了早饭,但还是点了很多。 虾饺、烧麦,凤爪,叉烧包……几乎每样都来了一笼。 只是茶点上来后之后,他自己却不吃,给狗吃。 黄德发见他一边喂狗,还一边跟那狗嘀嘀咕咕,窃窃私语,仿佛人能跟狗交流似的,觉得这小子指定有什么大病。 看来等会儿回去,还是要再好好劝劝自己那傻闺女。 能跟这小子分手,还是分了吧,免得被传染神经病! 正当他走神的时候,黄富贵叹了口气,“发哥,现在的人啊,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挣两钱就尾巴翘上天了!” 黄德发回过神来,对这话很是赞同。 他的女儿现在就是这样,没大没小,时不时威胁他:你再骂我,我就未婚先孕,让你提前做外公! “嗯,年轻人嘛,脾气冲了点,我们多点理解嘛,毕竟都年轻过。” “也是,这要是换了十年前我早就……” 黄富贵话说一半及时打住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哪怕现在更心狠手辣! “发哥,喝茶!”他主动给黄德发倒茶,“这可是我自带的西湖龙井,特级明前茶!” “嗯嗯!” 黄德发端起茶杯,目光不由再次看向严初九那桌,发现那狗已经不见了,似乎吃饱去溜达了。 严初九和那女员工,仍然有说有笑的坐在那里。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鬼老灵,人老精! 风暴来临之前,总是格外平静。 黄德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黄富贵,发现这位同宗兄弟,也时不时看向严初九那边。 目光复杂……说白一点就是充满杀意,浓得根本化不开。 黄德发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两人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 他也没那么好心去做和事佬,只是不想卷入其中,感觉此地不宜久留,这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反正黄富贵约自己喝茶,自己来了,面子已经给了。 谁曾想,没等他开口告辞,外面的码头上传来了一阵不寻常的动静…… 第1262章 不是不报,现在时候到了 刚开始的时候,码头上面只是传来几声惊呼! 紧接着,惊呼声连成一片,其中夹杂着尖锐的叫喊声。 饭店里的食客被不寻常的动静吸引,纷纷起身走到窗边,向下面的码头看去。 吃瓜是人类的本能,无论瓜田在陆地还是海上。 只见码头下面,黄富贵渔业公司那排整齐停泊的渔船中,一艘名为“富力号”的大型渔船,此时正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缓缓地向左侧倾斜。 很奇怪,没有碰撞,没有触礁,也没有风浪,可它就是斜着徐徐往下沉。 随着船身角度的倾斜,甲板上的杂物也哗啦啦地落入水中。 船上还有两个留守的船员,他们惊恐地奔跑、喊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黄富贵看到这一幕,脸色骤变,腾地跳了起来,扑到了窗边,然后赶紧的打电话给负责管理船队的堂弟黄志勇。 只是电话还没接通,富力号的船身已经超过临界点,船尾加速下沉,船头高高翘起。 巨大的船底显露了出来,可以看到上面野蛮生长的贝类和海藻! 海水不停的涌入船体,发出沉闷的咕嘟咕嘟声,仿佛一锅大汤在沸腾似的。 不过两分钟时间,这艘长达五十多米的大船,便彻底的沉没了。 海面上,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和一片狼藉的漂浮物。 “我的船!”黄富贵目眦欲裂,拳头狠狠砸在窗框上,冲电话那头的黄志勇叫喊,“这是怎么回事,船为什么会沉,你是干什么吃的?” 黄志勇此时已经赶到现场,可是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的停着的一艘船,说沉就沉了。 不过,这明显不是结束,仿佛地狱级的副本,这才刚刚加载完第一个BOSS! 富力号沉没之后,没过几分钟,旁边富明号也似乎被传染了。 同样没有丝毫预兆,船尾缓缓下沉,船头翘起,整个船体开始倾斜着往海中沉去。 “啊,什么情况?” “这艘好像也要沉了!” “不是好像,是真的要沉了!” “天啊,这是怎么肥事,为什么会这样?” “……” 码头上,越来越多的人跑去看热闹,惊恐又夹着兴奋的尖叫声连成一片。 黄富贵眼睁睁看着自己又一艘价值不菲的渔船,在光天化日之下,以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沉入海中。 然而这仍不是结束,仍然有船在相继沉没。 第三艘富丰号,船尾突然高高翘起,然后像被什么东西从水下猛地一拉,几乎是以倒栽葱的方式,轰然没入水中,速度快得惊人! 第四艘富源号,则是从中部开始断裂,仿佛被无形的手撕裂成两截,迅速沉没,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第五艘,第六艘…… 停泊在码头上的,黄富贵引以为傲的“富”字头船队,一艘接一艘,不停上演着同样诡异又恐怖的沉没戏码。 它们沉没的方式各不相同,有的侧翻,有的竖沉,有的断裂……但有个共同点,沉没之前全都毫无征兆,像极了前女友突然提的分手! 海面上,原本被船队挤满了的专属泊位,此刻空出了一半。 渔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挣扎的落水船员、漂浮的杂物! 这画面,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无比诡异、恐怖,宛如末日降临。 “这,这……是闹鬼了吗?” 饭店观望的从食客里面,不知谁颤声说了一句! 晴天白日,风平浪静,渔船却接二连三地自沉自没! 除了鬼神之力,还能作何解释?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缺德的尽头是报应? 黄富贵是东湾村首富,可他的钱财是怎么来的,年轻一代或许不太清楚,但老一辈却心知肚明。 那些钱,可都沾着鲜血的! 现在,黄富贵的报应似乎来了。 先是弟媳大出血去世了,然后弟弟被海蛇咬死了,接着船也跟着沉了……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那句老话: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没到! 黄富贵僵立在窗前,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停在码头上的这些渔船,通通都不是小船。 每一艘都超过了五十米,加上船上的捕鱼设施,价值千万不止。 换而言之,每沉一艘,黄富贵就最少不见一千万。 这会儿已经相断沉了六艘,损失超过了六千万。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黄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性变化,搞得措手不及,整个人都傻了! 好半天,他才突然有所清醒,猛地转身,充血的眼睛如同厉鬼死死盯着严初九。 严初九依旧稳坐在那里,对黄富贵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看了一眼窗外后,这就端起面前的茶,浅浅的尝了一口,仿佛窗外末日般的景象与他毫无关系。 表面看,也确实是这样! 严初九只是个凡人,又不是妈祖,不会什么法术。 他坐在这里喝茶,外面的船沉了,跟他有毛关系? 严初九见坐在对面的任珍也被吓得脸色发白,甚至还有闲心对她说,“任珍,看来今天不太适宜出海,连停在岸边的船都能沉了。” 他的平静与黄富贵的愤怒,形成了极其刺眼的对比。 “严……初……九!” 黄富贵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三个字,带着滔天的恨意,还有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严初九这才缓缓抬眼,与他对视。 眼神清澈,平静,甚至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同情。 “黄老板,你看,我刚刚怎么说来着?这船啊,不保养好,就是容易出意外……” 黄富贵有了钱之后,在人前是很能装的,可这会儿已经装不下去了,凶相尽露的怒吼,“小兔崽子,这是你搞的鬼,这绝对是你搞的鬼!” 严初九一下就跳了起来,仿佛被他吓到的样子,“黄老板,茶你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事可跟我无关。” “是你搞的,绝对是你搞的!” 黄富贵虽然没有证据,但百分之一千的确定就是这小子搞的鬼,他怒吼着就要朝严初九扑去。 黄德发见状,忙拦住他。 倒不是怕他冲动之下将严初九怎样,而是怕严初九将他打残。 自己牛高马大的傻儿子都不是严初九的对手,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扑上去不是找死吗? 周围的食客中,有不少也是姓黄的,纷纷上来拦阻劝慰他。 严初九却是走了上来,一脸同情的看着黄富贵,“黄老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换谁一连沉了这么多船,心里都会难过的,你节哀顺变……” 任珍忙低声提醒他,“老板,不能说节哀顺变,你用词不当。” “哦哦,那我换一个!” 严初九挠着头,想半天也没憋出句像样的话,因为他最想说的是活该! “呵呵,没文化,想不出来,反正我没别的意思,绝不是幸灾乐祸,就安慰你罢了,你不相信就算了,我可是好人,刚刚还提醒你来着……” 虾仁猪心! 这是绝对的虾仁猪心! “噗——”黄富贵急火攻心之下,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 血还没喷完,身体就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富贵!!” 黄德发被吓了一跳,每次被女儿气得胸口疼的时候,他都怀疑自己心脏不好,可上医院检查之后,屁事没有。 黄富贵却一直都在他面前说身体多好多好,认了几个干女儿怎样怎样的,结果一被刺激就倒了。 不过看看外面码头空了一半的泊位,他又觉得可以理解。 一个小时不到,沉了七八艘渔船,损失已经超过了八千万,换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呢? 随着黄富贵倒下,饭店里顿时乱作一团。 众人凑上前,七手八脚的掐人中、喊名字,乱成一锅粥。 严初九抽空看了一眼,发现黄富贵虽然倒下了,可是胸膛明显还有起伏,感觉有点可惜,竟然没把他给气死! “任珍,这里太吵了!”严初九用纸巾擦了擦嘴,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任珍还搞不清楚状况,什么话都不敢说,忙跟着他往外走。 第1263章 下一个就是你 黄德发看着严初九从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面前双目紧闭,脸白如纸的黄富贵,心里头那股寒意嗖嗖地往上冒。 严初九这小子……太邪门了! 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听起来好像只是风凉话!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字字都像诅咒! 应验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严初九刚才说什么来着? “等会儿他的船沉了,可不关我的事” 结果呢?船真的沉了! 不是一艘,是整整八艘! 黄富贵渔业公司停在码头的渔船,几乎被端了一半! 这损失,哪怕是首富也扛不住啊! 黄德发打了个冷颤,心里那点因为女儿而对严初九产生的不满和审视,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这小子,破嘴太灵了,简直像开了光似的。 他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不但不能劝女儿分手,还得叮嘱她,千万把严初九这尊邪神给伺候好了! 这哪是女婿,这分明是尊行走的煞星啊! …… 严初九从饭店里往外走的时候,与匆匆进门的一人差点撞了满怀。 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严初九瞬间就认出了对方。 这是之前曾想闯入自己庄园,还捅伤过安欣的陈龙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起这厮曾让安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严初九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双手紧握拳头,骨节都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陈龙泉是因为码头沉船的事,急着来找黄富贵的。 撞上了严初九,他的脸色同样难看,眼神阴鸷,涌起了一股杀意! 如果不是严初九,他不会被狗咬,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这个人,必须死! 陈龙泉的想法,也同样是严初九的想法,就算不为自己,单纯只为了安欣,也要让这狗腿子去见阎王。 然而这大庭广众,谁都不好出手。 两人在饭店门口对峙着,空气仿佛凝固了! 任珍跟在严初九身后,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意识地抓紧了严初九的衣角。 陈龙泉此时也听到楼上有人不停在喊“富贵,你醒醒”,终于强行压下了冲动,侧身从旁边挤了过去! 严初九看着他匆忙的背影,拳头缓缓松开,但眼神中的寒意并未消退。 他和黄富贵的梁子,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个为虎作伥的爪牙,必须去见阎王。 “老板……”任珍怯生生地唤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担忧,“那个人……看起来好可怕。” 严初九收回目光,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黄富贵养的一条疯狗而已,咱们的招妹都比他更厉害!” 两人出了门,上车之后。 任珍看一眼码头,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微微发抖! 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具冲击力了,好好的大渔船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沉下去,而且一艘接一艘! 那场面真的跟下饺子似的,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偷偷瞄了一眼副驾上的严初九。 严初九正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冷硬,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任珍忍不住问,“老板,那些船怎么会突然就沉了,还沉这么多?” “谁知道呢?可能是妈祖显灵,也可能是他做太多亏心事遭报应了吧!”严初九语气漠然,看到任珍发白的脸,声音又变得柔和,“你……被吓到了?” 任珍老实地点头,“有一点,我听说那么大的船,最少也要几百上千万,一下沉了那么多艘,怪可惜!” 严初九却是摇摇头,“照我说,你不该感觉可惜,应该开心。” 任珍愕然,“我开心什么?” 严初九恨恨的说,“那些船都是黄富贵的,他之前竟然想糟蹋你,就活该他倒霉,人不收他,天来收他!” 任珍回想起黄富贵之前做的事,自己当时要不是拼死反抗,又正好售后机修部有人,恐怕就真被他糟蹋了! 想起黄富贵的所作所为,她那点同情心就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解气后的痛快。 “对,没错,他这种人就是活该!” 严初九看向任珍,“任珍,你记住,对于毫无底线的烂人,你的善良和退缩,只会让他得寸进尺,你要学我,该硬的时候,必须硬起来。” 任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因为严初九话语里那份维护而感到一阵暖意。他这是在教自己,也是在为自己出气。 “那……我们现在去哪?回庄园吗?” 严初九摇摇头,“不,回家。” 他得先回去看看招妹那个傻狗回来了没有,一下子啃沉七八艘船,可别把牙给崩了,或者累瘫在海里。 …… 严初九和任珍回到家。 刚进门,严初九就看到招妹正在院子里趴着,身上的毛还有点湿,显然是刚从海里回来。 招妹看见自己主人回来,立即就凑上前,冲他摇头摆尾不绝,嘴里“昂唔昂唔”的叫个不停。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快夸我,快夸我! 严初九蹲下身,揉了揉它的狗头,然后伸手去扳它的嘴巴。 又要抠自己? 招妹瞬间就被吓到了,死死的闭着嘴,甚至还挣扎着要摆脱他。 严初九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用腿夹紧它的身体,强硬的扳开它的嘴,仔细检查它的牙齿。 完好无损,甚至看起来更锃亮了一些。 “行啊,傻狗!”严初九难得的夸了招妹一句,“牙口不错,效率也挺高。” “昂唔,昂唔~~” 招妹更是得意,尾巴摇得像螺旋桨,呵呵地吐着舌头,有点眉开眼笑的样子。 严初九为了犒劳它,这就问,“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弄条石斑红烧给你吃?” 招妹摇头,下海之前刚吃了一顿茶点,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消化。 严初九只好又问,“那要不要玩平板,刷你喜欢的大藏獒?” 招妹又摇头,它已经脱离了那种低级趣味……主要是看得见,摸不着,没意思。 严初九这下被弄得挠头了,“那你想要什么?” 招妹没有再叫唤,只是轻轻仰起头,微微闭上了眼睛,模样有些娇羞。 旁边的任珍看得一愣一愣的,甚至睁大了眼睛,因为招妹现在的模样,像极了早上等着亲嘴的自己! 这狗子,也太会了吧! 欲拒还迎的小表情,比自己更会撩啊! 严初九自然懂招妹的意思,正犹豫着要不要亲一下它狗鼻子的时候,小姨从后面的作坊走出来了。 “初九,你回来了?”苏月清一脸的紧张,“我刚刚听别人说,码头上出大事了,黄富贵的船沉了好几艘?听说他当场气得吐血进医院了?” 消息传得飞快,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整个东湾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严初九便顾不上理会招妹了,“嗯,我也看到了。” 苏月清忙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这事,不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我哪有那个能耐!” 严初九立即否认,而且说的是事实:这事招妹干的,不是他! “那就好!”苏月清微松一口气,“赶紧回屋躺着去吧……” 严初九摇头,“小姨,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吃了午饭,我想回庄园去。” 苏月清知道他闲不住,可又不太放心,看到一旁低眉顺眼的任珍,神色微亮。 “行,但要让阿珍跟着你,让她给你开开车什么的!” 没等严初九答应,任珍已经连连点头,“大老板娘,你放心,我会给老板好好开车的。” 第1264章 风里雨里都敢和你去,何况只是后山 黄富贵经过紧急抢救之后,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他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黄富贵立即明白过来,自己进医院了! 只是还没完全开始运转过来的脑袋,又让他有些迷糊! 自己一向能吃能喝还能干,那些干女儿都夸自己身体棒棒的,怎么就进医院了呢? 随着脑袋转动,意识也开始清醒,然后霍地想了起来。 船! 我的船! 我那些价值上千万的船! 沉了,不是一艘,是好几艘! “啊——” 黄富贵发出一声低吼,立即就想坐起来,结果却被身上各种乱七八糟的心电监护数据线绊住了! 而且一用力,他也感觉阵阵头晕眼花,不由又倒回到病床上。 “老板,你别激动!”守在床边的陈龙泉忙凑上前安抚他,“医生说你急火攻心,引起胃出血,需要静养!” “静养个屁!”黄富贵怒眼一瞪,连声询问,“我的船!我的船怎么样了?!说!” 陈龙泉支支吾吾的告诉他,“总共……沉了八艘!” 八艘,那就接近一个亿的损失了。 黄富贵感觉自己的胸口,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陈龙泉忙安慰他,“老板,别担心,船买了保险,保险公司会赔的!” 保险?就算有保险,这种集体沉没的诡异事件,保险公司绝不会痛快赔偿! 他们会调查又调查,能赖就使劲赖。 一两年能赔付下来,那就已经算不错了! 搞不好的话,还可能一毛钱都不赔。 “严!初!九!” 黄富贵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浸透着刻骨的仇恨和疯狂! “我要你死!我一定要你死!!” 陈龙泉没有出声,免得引火烧身! 半晌之后,他看着黄富贵有点平静了,这才小心翼翼的问,“老板,那今晚的行动……” “照旧,一切照旧!”黄富贵双手握着头,情绪激动的嘶吼不绝,“我不管那么多,今天晚上,让你的人动手,给我进入庄园,挖地三尺也要把盒子找出来!” 陈龙泉被他状若疯魔的样子吓到了,“是!是!老板!” 黄富贵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眼神混乱而暴戾,“严初九这个杂种,等我找回了盒子,我绝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我要把他一点一点的剁碎了喂鱼……喂鱼……” 陈龙泉看着精神似乎不太正常的老板,心里暗暗叫苦。 他现在严重怀疑,那个严初九是不是真的会什么邪术。 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 八个人打不过他一个! 派去监视投毒的船沉了! 现在码头好好的八艘大渔船也跟着一起沉了? 不过这话他不敢跟黄富贵说,只是选择退出病房,去张罗今晚的行动。 “慢着!”黄富贵突然又喊一声,“严芬英那个贱人呢?” 陈龙泉忙回答,“她还在村里,在那儿跪着!” 黄富贵满脸狰狞,“叫她给我滚过来,我现在火气很大!” 陈龙泉有点佩服自己的老板,都这副德性了,竟然还有那样的雅性?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让人将严芬英带过来。 老板把火发在那个女人身上,总好过自己遭罪吧! …… 午饭过后,奔驰大G重新驶出东湾村。 严初九那辆角斗士警方已经确认过了,确实有人为损坏的嫌疑,已经调查取证完了,让他可以去取! 不过他现在忙东忙西抽不出身,只能先开着小姨的车。 奔驰大G驶上村道后,严初九习惯性的看看倒后镜,发现那辆马自达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了,跗骨之蛆似的不远不近跟在后面。 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黄富贵的人还在跟着自己,那么他派去自己庄园外面的两艘渔船必定还在。 严初九打了个电话给叶梓,询问一下后发现就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那两艘船真的还在。 看来,自己的报复还不够狠,打得黄富贵不够痛啊! 严初九伸手轻抚脚边的招妹,“亲爱的狗子,你休息好了吗?” 招妹仰起头,发出昂唔一声,显然是问他有什么吩咐。 严初九弯腰搂住它的脖子,凑到它耳边低声吩咐,“休息好了的话,那就继续干早上干的活呀,那儿不是还有好几艘船没弄沉吗?” 招妹这回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再次仰起头,微微眯上眼睛。 严初九没了它办法,只好在它的狗鼻子上亲了一下。 驾车的任珍看着一人一狗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腻歪,没有羡慕,只有吃醋! 老板对一条狗,似乎都比对自己亲呢! 唉,人不如狗系列啊! 正在她自怜自艾的时候,招妹却突然冲她叫喊了两声,“昂唔,昂唔~~~” 任珍明显没有跟招妹沟通的能力,疑惑的问,“狗子,怎么了?” 严初九便替招妹找借口,“它说尿急,要找地儿方便!” 任珍对此表示理解,人有三急,狗怎么可能例外,这就将车靠到路边停了下来。 严初九推开车门后,招妹就刷地窜了下去,然后迅速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任珍等了一阵,仍不见招妹回来,这就准备下去找找它。 严初九却冲她摆手,“它应该是方便完了自个找地方玩去了。玩累了它自然会回家的,不用管它。” 既然严初九这样说,任珍就不再管招妹了,反正这狗子不止碍事,还争宠。 “咦?”当她重新发动车子的时候,目光落到倒后镜上,看见那辆停在不远处的马自达,“老板,那辆车是不是一直在跟着我们,早上的时候我好像就看见它了!” 严初九觉得她可以确定点,把好像两个字去掉,不过为了避免增加这个女员工的心理负担,他就摇了摇头。 “没有吧,应该是隔壁左右的车,没事,你开你自己的车就好,不用理这么多!” 任珍只好问,“那我们现在是过去庄园?” 严初九微微摇头,庄园在白沙村,不利于观察码头这边的状况。 然而留在码头,又恐有‘在场’嫌疑。 他环顾周围,立即想起了之前和黄若溪看日出的观景台! 那儿空气清新,环境幽美,很适合做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例如……观察码头下面的动静! 那观景台可高了,能俯瞰整个东湾村。 “不,任珍,我们不去庄园,你调头,我们去后面的山上。” 去山上干嘛呀? 任珍差点就想这样问,只是话没出口,心已经跳了起来。 孤男寡女的去山上,你说还能干嘛? 当然是谈情说爱呀,难道单纯看风景吗? 像男的要加你微信一样,难道只为了朋友圈点赞吗?当然是想骗太阳! 任珍想明白后,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只要和老板在一起,风里雨里都敢去,何况只是后山! 她二话不说就打了手方向盘,往后面的山上驶去…… 第1265章 随手甩掉跟尾狗 盘山公路蜿蜒向上,任珍的心跳也随着海拔节节升高! 因为越往上走越偏僻,也越适合男女之间做点羞羞的事情! 严初九倒是很放松,靠在副驾座椅上,目光投向窗外,似乎在欣赏风景! 当车子行驶到半山腰一个相对开阔的弯道时,前面出现了一大群羊,堵住了上山的路! 边上还有个羊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叼着卷烟在那刷手机。 隐约还能听到手机里传出,“……谢谢大哥的关注,记得点个粉丝灯牌,爱你哟,么么哒~~” 任珍见状,这就要按喇叭。 严初九则赶紧拦住。 他认得这人,村里的老光棍黄古,现在帮着镇上一个烤羊庄放羊。 这黄古也不算什么好人,偶尔还拿一些养殖的海鲜当野生的,高价卖给外地来的游客! 严初九下了车,掏出一包未开封的华子利索拆开,递了一根过去,“阿古叔,放羊呢?” 黄古一看是华子,眼睛就亮了起来,接过的时候脸上就浮起了笑意。 “哟,初九啊!发财了就是不一样,抽这么好的烟,这是带你对象上山车震……咳,看风景啊!?” 他说着,还冲车里的任珍挤挤眼。 任珍的脸瞬间就红了,这老头跟二老板娘一样口无遮拦,忙把音乐声调高一点,免得辣耳朵。 严初九也不解释,只是凑近黄古,指了指上来的那条路,对他耳语几句。 黄古听后先是有点惊讶,随即就笑了起来,将胸脯拍得山响,“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严初九将那剩的一包华子塞到他手里,“那就辛苦阿古叔了!” 黄古笑得露出了满口黄雅,忙驱赶拦在弯道内的羊群给他让路! “初九,你尽管放心和你女朋友去车……去看风景,我保证两三个小时以内,绝对没有车,也没有人上山!” 严初九不再多说,转身回到车上。 任珍有些好奇,“老板,你跟那人说什么了?” 严初九系上安全带,“没啥,就是……想和你不受打扰的好好看看风景!” 任珍想起黄古刚刚说的话,脸不由再次红了起来,但看破不说破,男女朋友就有机会做!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驱车往上驶。 约摸十分钟后,车子终于抵达山顶观景台。 这里视野极佳,能清晰地看到下面的东湾村码头,以及那条像蛇一样的盘山公路。 当然,这里不止视野好,还风景优美,空气清新,非常适合谈情说爱,做点不足外人道的事情。 严初九靠在车窗上,目光落到山下面。 黄古仍在弯道内,但这会儿抱了一捆割好的草,放到了路中间,在那里开始喂羊。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马自达从下面弯道上驶了上来,车速还有点快。 开车的人明显没想到,弯道内有一群羊,减速的同时还忙按喇叭,显然是示意黄古让路。 黄古抬头看了一眼,仍然纹丝不动,在那里不紧不慢的喂羊。 马自达上的两人在车上等半天,见黄古始终都不让路。 驾车的光头男就下来了,冲上前指着黄古大声怒骂,“老不死的,耳朵聋了,还是眼瞎了,赶紧让开,否则老子碾死你?” 黄古看看这人,不是本村的,又看看那车,也不是本地的。 外地人外地车,进了东湾村还敢这么嚣张? 你当东湾村的小可爱都是吃素的? 黄古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然后伸手猛地捂住胸口,往地上就是一躺。 “哎哟,你吓到我了,心脏病犯了,赔钱,不赔钱别想走!” 这碰瓷手法,拙劣得说不上半点技术含量。 演技也相当浮夸,要是去横店,绝对饭盒都混不到一个。 “麻辣隔壁,跟我玩这套?” 光头男看得火冒三丈,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拽着黄古将他往边上拖。 黄古挣扎不止,可瘦弱的他完全不是光头男的对手,被拖到了路边! 光头男甚至还踢了他一脚,这才骂骂咧咧回到车上,发动车子想要上山。 谁知黄古又爬了起来,再次回到路中间躺在那里,同时还掏出手机打电话。 光头男这下火更大了,立即就想一脚油门过去。 旁边的平头男赶紧拦住他,“别冲动,龙哥让我们盯着那小子,而且要低调行事,可不能乱搞。” 光头男气得不行,“可这老家伙不让路,而且摆明了想碰瓷!” 平头男示意他稍安毋躁,自己下了车,开始跟黄古交涉。 黄古已经打完了电话,见他上来,再次捂着胸口哎哟哎哟的叫起来,嚷嚷着没两万块解决不了! 平头男好说歹说的劝了半天,见无法息事宁人,无奈的叹口气! 既然没办法解决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陈龙泉一向都是这样教他们的。 他从身上掏出了刀,准备收拾黄古。 谁曾想就是这时候,下面突然哗啦啦的驶来了近七八辆鬼火摩托。 十几个拿着铁棍、刀棒的年轻地痞,瞬间就把马自达和那两个男人围住了! 领头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黄亮坤! 自从黄若溪回来当村长之后,在她的严厉约束之下,黄亮坤已经收敛了很多。 不过今天,他决定不再低调! 外人闯入东湾村,还欺负他们善良的黄古叔,必须得狠狠教训,这事别说去村委会,派出所他都不怕! 他用手中的铁棍,“喂!哪个裤腰带没系紧把你们俩露出来了?敢在东湾村的地盘闹事,活腻歪了?” 那两个男人一看这阵势,脸色微变。 他们虽然跟着陈龙泉混,身手不错,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荒郊野岭被一群本地痞子围住,真动起手来绝对吃亏。 不过两人明显不怂,互换了个眼色后,平头男就上前,“兄弟,这是误会,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是龙哥,陈龙泉的人!” “什么狗屁陈龙泉,老子不认识!” “傻笔!”光头男立即就叫骂起来,“龙哥是黄富贵老板的左右手。” 黄亮坤带来的一班人得知这是黄富贵的手下,不由面面相觑,黄富贵是村里最有钱的人,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只是这样就退走,明显很没面子,所以最终把目光都投向黄亮坤。 黄亮坤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这就掏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姐姐黄若溪。 黄若溪这会儿心情不太好,除了因为每个月那几天外,也因为严初九受伤了,而且明显是被黄富贵的人砍伤的。 她得知黄富贵的人又在东湾村闹事,火就更不打一处来,霸气侧漏的直接吩咐:干他们,有事我兜底! 有了姐姐兜底,黄亮坤就无所畏惧了! 他露出了笑脸,冲那个光头男招了招手,“光头哥,你过来!” 光头男见黄亮坤打完电话后,不止脸上有笑容,还管自己叫哥,猜想肯定是被大老板黄富贵的名头吓到了! 他就上前,颐指气使,“艹,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赶紧带着你的人,从哪来滚回……” “砰!” 话没说完,黄亮坤手中的棍棒已经一下敲到了他的头上。 “哎哟,你麻痹!”光头男捂着流血的额头,又惊又怒,“你敢打我……” “干死他们,有事我姐……不,我全兜着!” 黄亮坤一声令下,身后那群早就按捺不住的年轻仔如同脱缰野狗,挥舞着铁棍刀棒就冲了上去! 光头男和平头男的身手都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况且光头男在黄亮坤不讲武德的偷袭下,已经受了伤,被敲得头晕目眩,没几下就被打得彻底倒在地上。 平头男见势不妙,一边格挡一边往车边退,想上车逃走。 黄亮坤早就防着他这手,一棍子就砸在了马自达的前挡风玻璃上! “哐啷!” 玻璃瞬间裂成了蜘蛛网。 这个样子,车明显没法开了。 平头男就转身想往山下跑,可是来不及了,棍棒已经如暴雨般落到他身上。 最后的最后,两人已经如死狗般瘫在了地上。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黄若溪才带着村民“及时”赶到。 第1266章 我还是要喜欢你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这么久了我就决定了,决定了你的手我握了不会放掉~~~” 奔驰大G内的音乐声,在缓缓轻响着。 任珍坐在驾驶位上,角度的问题,并没看到下面盘山公路的一幕。 事实上,她也完全无心看风景,注意力全都在严初九身上! 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午后的阳光,打在严初九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像会发光似的,每一处线条都让任珍感觉心动。 她非常享受,也非常珍惜这样和他独处的时光! 安静,温馨,又浪漫。 好几首歌过去之后,任珍觉得气氛已经到位了,可以开始谈情说爱了。 然而严初九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似乎带她来这里,真的只是纯粹的看风景。 任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准备主动出击,“老板,你在看什么呀?风景真的那么好看吗?” 严初九收回目光,“我在看黄富贵还剩下多少家底。” 这话,让任珍突然想起早上码头那恐怖的一幕,再联想到严初九之前对黄富贵说的话。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猛地钻进脑海! 难道寻些渔船,通通都是老板弄沉的? 可是……那怎么可能! 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啊! 任珍甩甩头,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只觉得身边的男人愈发神秘,也愈发让人……着迷。 严初九转头看一眼任珍,见她似乎很紧张的样子,这就笑了笑,“放松一点,我就是上来和你看看风景,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是让你来打架的!” 真的仅仅只是来看风景呀? 任珍心里很是失望,但更决定勇敢一点,“老板,我们……去后排好不好?” 严初九正等着渔船沉没,招妹搞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竟然还没把船弄沉。 听见任珍突然这样说,他有点反应不过来,“去后排干嘛?” 任珍的脸瞬间就红了起来,鸡贼的找到理由,“你不是要看风景吗?后排比较宽敞,坐着看更放松,更舒服。”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信。 后排相对而言,确实是宽敞了些,可两个人坐进去,照样还是跟塞进罐头里的沙丁鱼差不多,很挤的! 偏偏严初九却觉得很有道理。 别人都说:开宝马,坐奔驰! 宝马操控性好,所以要亲自开。 奔驰内座舒适,所以更适合坐。 “行啊!”严初九爽快答应,推开车门就下了车,动作利落地拉开后车门,率先坐了进去,还拍了拍身旁的空位,“阿珍,你也来呀!”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任珍感觉心跳快得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不过路是自己的选,哪怕撞出血,也要走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也下了车,完全没心思看外面的风景,只是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几乎是闭着眼钻了进去。 “砰!” 车门关上的一瞬间,世界仿佛被隔绝在外。 车内空间因为两人的进入顿时显得逼仄起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暧昧。 任珍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身体僵硬地贴着车门,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严初九好整以暇地靠在另一侧的椅背上,侧头看着她这副鸵鸟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刚才让自己来后排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怎么真进来了,反倒怂成这样? 不过为了避免引火烧身,严初九也没逗她。 不是任珍不经逗,是自己这几天热气上火,几乎一点就着。 只是他的嘴巴虽然不说话,但眼睛却控制不住的落到任珍身上。 任珍此时脸上泛着微红,眼睫毛轻轻地颤着,那因紧张而抿紧的唇泛着水光。 车内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清晰的呼吸声,还有任珍那过于响亮的心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任珍感觉自己快要被严初九时不时投来的灼人目光给烤化了! 她犹豫了又犹豫,终于鼓起勇气,声音有些发抖的问,“老,老板,风景……好看吗?” “嗯,还不错。”严初九点点头,目光不经意的再次落到她身上,“远看成岭侧成峰……咳,我是说山清水秀太阳高,好呀嘛好风光!” 任珍垂眼看看,混乱的心跳之余也多了些勇气。 男人都是老绅士,喜欢有事业心的女人!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不止有,而且很大! 她抬起头来,不再躲避严初九的目光,“老板,我……想清楚了!” 严初九看着她认真又紧张的神态,微微一愣,“想清楚什么了?” “我想清楚了!”任珍重复了一遍,仿佛在给自己打气,“我喜欢你,不管你是不是海王,我都要喜欢你! 我知道,我这样有点傻,诗雨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不要脸! 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不管你是共享单车,还是私家车,我都想买票上车!” 任珍一口气将心里所有的话说完,带着属于她自己的笨拙和直白,也透着孤注一掷的执着! 严初九彻底愣住了。 这丫头,可是真的虎啊! 上午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自己是个渣男,可她到最后竟然还选择飞蛾扑火。 任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白太粗糙了,犹豫一下又补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我最大的诚意,因为你是例外,你活在我的对错之外!严初九,我,爱你!” 这下,严初九真真切切的被感动了。 面对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纯粹又勇敢的告白,他哪里还顶能得住! 看着任珍脸上羞耻的红晕,眼角泛着的红,双眸里炽热的情感,严初九无法自控的缓缓凑了过去。 任珍看着他靠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下意识地微闭上眼睛,等待着爱情的最终审判。 应该……会拒绝吧! 自己相比于那些女人,实在没有拿得出来的优点! 凭什么跟她们争,就因为她任珍够认真吗? 别人不是都说,感情这东西,认真你就输了吗? 还有人说,真诚加任何一样东西都是王炸,唯独单出是死牌。 然而,预想中的拒绝,并没有到来。 严初九的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红润中透着热意的脸颊。 对于严初九而言,女孩对他单出的真诚,绝不是死牌,而是必杀技! 不再需要任何的辅助,就能轻易俘虏他的心! 任珍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抚摸自己的脸,不由错愕的睁开眼睛。 “任珍,你真的想清楚了?” “嗯!” “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是的,我……” 没等任珍把话说完,严初九已经凑了过去,深深吻住了她。 第1267章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严初九的吻并不像任珍那么急切。 只是轻轻的,柔柔的,细腻如画笔,一寸寸描摹着她的唇形。 老司机开车,从来都讲究稳字当头! 不会像评论区那些小可爱,猴急猴急,一上来就猛踩油门,恨不能把车开报废。 任珍被吻得整个人都愣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老板他……他亲了自己?! 这次不是自己主动,是他! 啊,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心真的跟着希望在动? 任珍呆呆地,愣愣地承受这突如其来又期盼已久的深吻! 这个吻,好温柔,好甜蜜! 任珍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像一叶漂浮在暴风雨中的小舟,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任由风浪席卷! 氧气,渐渐变得稀薄! 她只能下意识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车窗外面,是寂静的山林,祥和的码头,以及遥远的海面。 车窗里边,是急促的呼吸、交织的心跳、以及要将人融化的恋爱气息。 一切,都好美! 任珍觉得就是死,马上死这里,也值了! 不知过了多久,严初九才缓缓放开她。 任珍被放开的瞬间,一下就瘫软在座椅里。 眼神迷离,脸颊酡红! 她的脑袋仍然很迷糊,难以相信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这是真的吗? 自己真的和老板谈恋爱了吗? 从偷偷的仰慕,到鼓起勇气表白,再到被委婉拒绝,最后到被重新接受…… 这一切的一切,任珍感觉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只是唇上残留的温热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男人,又在一遍遍告诉她! 这不是梦! 她所爱慕的老板,回应了她的爱! 他吻了自己! 一股巨大的狂喜,后知后觉的涌上来,冲得她鼻尖发酸,眼眶发红! 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严初九看见她突然哭了,十分错愕,“任珍,对不起,我一下没忍住,你要是不愿意,我……” “不,不要道歉!”任珍吸了吸鼻子,手忙脚乱的去擦他的眼角,可流泪的明明是自己,“我,愿意,我愿意的,我是高兴得忍不住要哭……” 严初九被弄得愣了下,有点啼笑皆非,轻刮一下她的鼻子,“真是个傻丫头,亲一下而已,竟然还哭了!” 任珍不想哭,可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对她而言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严初九伸手温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痕,“那你喜欢我吻你吗?” 任珍十分羞赧,但还是点了点头。 不止喜欢,喜欢得不要不要的! 实在太甜蜜,太幸福,太要命了! 哪怕眼睛不再流泪,仍感觉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 严初九却是不满意,很霸道的要求,“我要你说出来,喜不喜欢我吻你?” “呀~~”任珍扛不住了,双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老板……你,你欺负人,我……我不喜欢你了!” 严初九看着她羞臊之下口是心非的模样,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因黄富贵而积攒的郁气,也消散了不少! 严初九轻抚着她几乎及臀的秀发,轻声调侃,“任珍同学,到底是谁欺负谁,谁先动的嘴呢?” 任珍羞得无地自容,死活不肯再抬起头来,声音从指缝中漏出来,“我,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严初九哑然失笑。 行吧,跟女人讲道理,尤其是刚亲完嘴的女人讲道理,是他想不开。 “任珍,记住你今天的选择,以后……可不能后悔啊!” 任珍听到他这样说,终于放下手,出神的看着他! 半晌,她才摇了摇头,声音细弱却无比坚定,“我不后悔的,绝不会!” 严初九这就张开双手,向她敞开自己的怀抱。 任珍勇敢的投入那渴望已久的胸怀,把脸紧紧贴在严初九的胸膛上,“老板,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严初九轻抚着她纤细的腰肢,带着点戏谑的点头,“嗯,我从来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孩,竟然直接说钟意我,还主动吻我!” 任珍再次感觉没脸见人了,更深的埋进他的胸膛! 没等她羞完,严初九又补充,“可是我好喜欢!” 一句话,让任珍又重新振作起来,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胳膊,声音软糯,“我也好喜欢你……你再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严初九捏了捏她的脸蛋,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曾经他以为,爱情要翻山越岭才能追逐! 如今才懂,当你在顶峰时,连风都会向你奔赴。 你穷困潦倒时,拼命追逐也一无所有! 当你转身强大,全世界都会对你温柔。 这世上最奢侈的,不是你得到了什么,而是你配得上什么。 这世界从来不公平,所谓的爱情,往往只是价值的附属品。 多么讽刺——当你不再把爱情当救命稻草,当你自己活成了太阳,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光,反而会向你汇聚。 一句话概括: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任珍见严初九有些走神,轻声问他,“老板,你在想什么?” 严初九微微摇头,“没有想什么,就是觉得能被你这样喜欢,我很开心!” “我也好开心的!”任珍脸上浮起了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灿烂,随后小声的央求,“……你能不能再吻吻我,我,我想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其实任珍已经确认了,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只是和他接吻的感觉,实在太美好了! 如果这份体验非要有一个期限,她希望是……一万年! 严初九是个好老板,对女员工自然有求必应! “轰!!!” 正当两人玩得尽兴的时候,下面的东湾村突然隐隐传来一声闷响。 严初九下意识的抬起头,往山下码头看去。 任珍也被这声响吓得浑身一激灵,哭都忘了哭,人也在意乱情迷中清醒了过来。 她紧张的抓住严初九的胳膊,“老,老板,刚才是什么声音,打雷了?还是地震了?” 严初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扭头看向下方的码头。 只见码头那边,原本就因为上午沉船事件而聚集的人群,此刻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骚动比上午更剧烈! 第1268章 一无所有就无所畏惧,富贵现在贪生怕死 医院,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但远不及黄富贵心头滴血的痛。 他刚刚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剩余的那些船又沉了。 惊醒之后,发现只是一场梦,不由大松了一口气,但胸口仍然隐隐作痛,仿佛有千斤巨石压着一般。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以为是个王者,醒来发现只是个青铜,还被上了痛苦debuff。 上午的恐怖情景,仍然历历在目! 八艘大渔船,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艘接一艘的沉了。 沉得莫名其妙,直接就不见了将近一个亿! 钱不钱的,不是其次,再十大富豪,也扛不住这样的损失。 “水……” 黄富贵感觉口干舌燥,忍不住嘶哑的喊了一声。 一个身影畏畏缩缩地凑了过来,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陈龙泉让人从东湾村带来的严芬英。 严芬英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粉,可仍遮掩不住未消的淤肿! 那些伤痕,全是病床上这个如恶魔般的男人留下的。 然而就算这样,她也一点都不敢怠慢,忙端起水杯颤抖着凑到黄富贵的嘴前。 黄富贵看着她这副丧门星的倒霉模样,心头火起,刚想给她一巴掌,却发现自己现在像软脚蟹一般无力,根本就硬不起来。 有时候,男人最痛苦的不是失控打了女人,而是连打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狠狠地瞪着严芬英,眼神凶狠得要杀人。 “富,富贵哥!”严芬英牵强的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有好一些吗?” 黄富贵不想回答她,自己要是好了,她还能站在这里,早就将她摁趴下了。 正在这个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他堂弟黄志勇的名字。 他想伸手去拿手机,可手上还扎着滴管,另一只手又伸不过来。 见严芬英还傻傻愣愣的杵着,他就不由吼了起来,“你是死的吗?不知道帮我接电话啊?” 严芬英这才反应过来,忙拿过电话递给他,结果又被黄富贵狠厉拿眼瞪着! 半天,她才醒悟,忙又帮他划屏接通,并按下免提键。 “哥,哥!”电话一通,黄志勇惊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哥!完了!全完了!!富康号……富康号也沉了!就在刚才,轰的一下沉下去了!” 黄富贵听得愣了下,随后心头一阵绞痛。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一刀插进了心脏,还残忍的搅了几下一般! 富康号,是他整个船队的旗舰,价值近三千万啊! 谁知这还没完,黄志勇又在电话里叫起来,“天啊,哥,富洋号也开始沉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坏消息不停的传来。 黄富贵剩余的八艘渔船,一艘接一艘的沉了! 最后的最后,黄富贵刚才做的噩梦照进了现实。 除了派出去的富绅号和富祥号,几乎全军覆没。 命运总是这样,先用噩梦给你预警,再用现实给你致命一击。 而你,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 “呃……嗬……嗬……” 黄富贵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胸膛一阵一阵作疼,同时还伴着恶心反胃! “呕——” 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啊!富贵哥!!” 严芬英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水杯也掉到了地上,忙扑上去查看他。 黄富贵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陷落。 船沉了,全都沉了! 仅仅只是这一天,沉了十六艘,损失了两个亿! 这是怎么回事? 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还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严初九? 对,是他,绝对是他! 他在抄我的家,掘我的根!! 无尽的猜疑,愤怒,以及对未知的恐惧,让黄富贵无法自控的颤抖起来。 严芬英看见他先吐血,然后抖得像筛糠似的,以为他马上要断气了,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慌乱的按呼叫铃。 自己遭了那么多罪,还没捞回多少好处,他可不能死! 只是医生还没来,黄富贵已经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原本有气无力的他,这会儿力道竟然大得惊人。 “啊——” 严芬英吓得不行,这是回光返照吗? “贱人!”黄富贵双眼充血,猩红得犹如疯狂的野兽,“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无能狂怒之下,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眼前的女人! 严芬英觉得他不要姓黄,直接姓赖好了,泪流满面的不停摇头,“富贵哥!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黄富贵猛地一拽,将她拉得踉跄扑倒在病床上,然后就要开揍。 然而只是这么两下,他身上的力气已经全部耗光了,又变成了软脚蟹的模样,别说是揍人,连呼吸都异常困难。 眼看着他脸色发紫,马上就要窒息了,医生及时赶到。 一通紧急处理后,黄富贵的状况勉强平复了下来。 医生告诫他,情绪不能再激动,否则不是胃出血,而是胃穿孔,搞不好就会有生命危险! 黄富贵以前是不怕死的,因为他一无所有。 现在他很怕死,因为他什么都有。 人往往这样,拥有越多,越怕失去。 可命运最爱做的,就是把你在乎的一切,一件件慢慢拿走。 医生离开之后,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拿眼看向严芬英,“打电话,打给陈龙泉。” 严芬英忙答应,“好,我打,我打!” “告诉他,今晚不惜一切代价,必要找到盒子,找到了每人两百万。找不到,他就等着,给他全家收尸!” 黄富贵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严芬英赶紧拿过他的电话,打给陈龙泉。 完了之后,黄富贵仍然双目血红的盯着她,“还有你,你这个贱人,等我好了……看我怎么弄死你!” 当一个人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时,总要找个人来承担怒火,而最弱的那个,往往最先遭殃。 这不是因为她有罪,而是因为她最无力反抗! 黄富贵说完这句话,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眼神空洞而怨毒地望着天花板! 严芬英瘫坐在病床旁的地上,捂着脸,无声地痛哭,身体因为恐惧和绝望而瑟瑟发抖。 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人生最悲哀的,不是做错了选择,而是明知是火坑,却已无路可退! 第1269章 我不要谈一阵子,而是一辈子 严初九看着黄富贵所有的船都沉没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黄富贵现在住院了,以两人对立的身份,严初九也不适合亲身去探望,只能隔空送他这份礼物,希望他早日康复! 任珍却是再次被吓到了,八艘,又八艘大船眼睁睁的沉没了。 如此诡异,如此惊悚,如此恐怖,弄得她都忘了跟严初九谈情说爱了。 严初九感觉她在颤抖,伸手轻抚她光滑纤瘦的脊背,“没事,只是又沉了几艘船而已!”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任珍被他的从容淡定所感染,渐渐也平复了下来,只是余惊刚止,人也清醒过来。 之前的时候,柳诗雨说老板有点涩,她觉得那是妹纸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纯纯诬蔑! 现如今真跟老板谈恋爱了,才发现他岂止是涩这么简单。 “呀!”任珍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赶紧推开他,手忙脚乱的整理紊乱的衣裙,“老板,你实在太坏了!” 严初九见她羞得要冒烟的样子,更是上头,缠着她不放。 任珍很快就再次哭了起来,“你,你再这样,我……告诉大老板娘的啊!” 严初九愣了下,立即就收了神通。 这妮子真要找小姨告状,自己很可能被打断三条腿。 “那……咱们走吧!” 任珍刚才还羞得不行,可一听他说要走,又不免怅然若失。 “要不,要不,再待一会儿,可你不能再对我使坏了啊!” 严初九微微摇头,“咱们已经在这里待很久,应该下去了!” 任珍虽然不太情愿,但也觉得应该走了,再继续待下去,老板忍得住,自己都忍不住了! 不过真要走的时候,任珍脸红耳赤的小声央求,“老板,你能不能先下车一小会儿,我,我想整理一下!” 严初九看着衣裙不整,一塌糊涂的女孩,表示理解! 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点私人空间,这就下了车。 下车之前,他甚至还很体贴地将前排的一包湿巾递给她。 车门关上后,他来到栏杆前,俯瞰下面。 不止黄富贵在码头上的船只消失了,就连盘山公路上的羊和车也不见了! 空荡且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严初九没有打给黄若溪询问最后怎么处理那两个尾随者,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不值得他操心。 他只是打给了叶梓,问那两艘渔船还在不在!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他原本稍有放松的心弦又紧绷起来。 看来,自己得亲自回去接待那一边的客人了! “老板,我好了!” 严初九打完电话的时候,任珍按下车窗,冲他轻轻的招手。 此时妹纸已经整理好了衣裙,也将散乱的秀发梳好了,可脸上红晕未消,仍然手软脚软! 她的老板实在太坏了! 她没见过这么坏的男人,当然,也没见过让自己这么喜欢的男人。 严初九上了车后,看见她软绵绵的,也没骂她没用。 爬山涉水,对于一个未经世事女孩而言,确实是难为她了。 严初九只是体贴的说,“任珍,我来开车吧!” 任珍还想逞强,可是身上实在绵软,刚才哭得没力气了。 严初九换到了驾驶座,准备发动车子! 任珍挣扎着凑过去,拿过那包刚才用了大半的湿巾,细心地擦拭他的手指。 见严初九脸上浮起似有似无的坏笑,任珍回想起刚才的荒唐,羞耻之下有点忍不住,抓起他的手指轻咬了一口。 “老板,以后你再这么坏,我可就不跟你好了!” 严初九哄着她,“那……我以后收着点!” 任珍红着脸点头,“嗯!” 严初九轻抚着她润红的脸蛋,“任珍,其实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任珍心脏一阵狂跳,忙不迭的摇头,“不,我不后悔,我要跟你在一起的,死也要!” 严初九终于不再劝,再把这年轻漂亮大波浪长头发的妹纸往外推,那就不是装,而是傻了! 奔驰大G动了起来,朝山下驶去。 车内的气氛依旧暧昧未散。 任珍仍然像来时那样,无心看风景,目光全在严初九身上,心里既幸福又满足。 直到此刻,她仍不太敢相信。 自己真的成了那匹脱颖而出的黑马! 这,简直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高兴啊! 或许,前面的路不会那么顺畅,但她心甘情愿,而且无怨无悔!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刚才……自己还是太害羞,太保守了一点! 不过也没关系,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来日方长! 她不是准备和他谈一阵子,而是一辈子! …… 奔驰大G经过码头,这里已经是一片愁云惨雾。 以往停满了富字头渔船的泊位,此时空荡荡的,一艘船都没有了。 海面上,只剩下一些漂浮的杂物,碎木,以及零零散散的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柴油味,还有一种压抑的气息。 村民们聚集在码头边上,脸上已经没有上午看热闹时的兴奋或惊恐,只剩下麻木和茫然。 黄富贵的船队,除了出海未归的船只,留在岸上的全军覆没了! “完了,全完了!” “这下黄富贵损失惨重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也太邪门了吧!” “应该是他的报应终于……呃,我什么都没说!” “……” 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不绝。 不少人看向黄富贵在市场旁边的渔业公司,神情复杂,有人同情,有人幸灾乐祸! 前者多是姓黄的多,后者……刚从山上下来的严初九为代表。 严初九没有停留,热闹是自己制造的,结局也早就知道,再去凑感觉没意思。 “咦,老板,快停车!”任珍看到了刚才出来的时候,半路下车尿尿的招妹此时竟然在码头上,“狗子在那儿呢!” 严初九顺势看去,果然看到了招妹。 它正趴在码头的一角,晒着太阳,身上的毛发还有点湿,明显是从海里面上来没多久。 不过不止任珍,码头上的任何人都不会认为,那些沉没的大船跟这条狗有关。 谁能想到,一条狗会去咬船底。 谁又能想到,一条狗的牙齿会像金刚钻般无坚不摧! 招妹看到奔驰大G,立即就跑了过来。 严初九打开车门,它就腾地一下跳了上来,直接往他怀里钻。 那黏人的劲儿,堪比刚才的任珍。 严初九却是嫌弃的推着它,“噫,你一身这么湿,还脏兮兮的,别往我身上钻啊!” “昂唔,昂唔,昂唔~~” 招妹一连串的叫唤,骂得简直不要太明显。 刚才让我去咬船就亲爱的狗子,这一完事就嫌我脏? 严初九笑了笑,伸手轻刮一下它的狗鼻子,“好了好了,等会儿我给你弄条石斑……呃,弄两条黑鲷给你做刺身。” 石斑有点贵,还是黑鲷比较划算,两条也不心疼。 招妹明显比任珍好哄,立即就不叫唤了,但还是一个劲儿的往严初九身上蹭。 回到庄园大门的时候,严初九想到自己没那么快回去,“任珍,要不你先东湾村?” 任珍听到他这样说有些错愕,这是觉得自己不好玩,玩一下就不要了? 不是这么渣吧,真正的海王可是喜新不厌旧的! 严初九又解释,“我怕小姨要用车,我大概要晚上才回去!” 任珍这才恍然,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回去比较好,庄园里不缺愿意照顾他的女人,必定不会让他冷着饿着。 “好!到时你要回去就打给我,我来接你!” 第1270章 谁给吃的,谁就是好人 严初九看着任珍驾车消失后,这才走进庄园。 没走到平房,他就看到了正在玻璃花房里忙活的叶梓。 让他意外的是,除了另外两个女工外,柳诗雨竟然回来了。 他忍不住走了进去,跟几女打招呼。 “老板,你来了!” 几女纷纷回应,笑得最甜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柳诗雨。 严初九有些意外,不止是因为她回来了,还因为她对自己的态度变化。 要知道以前她看见自己,总是僵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有也是自己欠了她几百万没还似的。 这会儿却像自己给她涨了两个亿的工资! 不过严初九也没有太过大惊小怪,女人嘛,要不善变还是女人? “诗雨,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你爸那边……” “我爸已经好多了,我叫了隔壁婶子帮忙照看着!庄园上这么忙,我也想早点回来干活!”柳诗雨说着又关切的询问,“老板,我听叶师姐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严初九微微摇头,“一点皮外伤,已经不碍事了。” 柳诗雨忙凑上前来,主动搀扶他的胳膊,“老板,那你快进屋歇着吧,我给你沏茶喝。” “好!” 叶梓看着两人就这样进了平房,自己愣是一句话也没插上,不由得一脸错愕。 这……就没我什么事了? 在外面愣了一阵后,她才走进去。 这会儿柳诗雨已经手脚麻利的给严初九开始沏壶了! 她的心里,有很多感激的话要跟严初九说! 这一次,要不是严初九及时伸出援手,她父亲的手术不会做得那么顺利,拖来拖去恐怕性命难保。 仅仅只是靠她自己的话,最后就算凑到了钱,多半也不会全身而退,不是下海,就是落到严芬英与黄富贵的手里。 然而千言万语,她又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唯有尽自己所能的服侍他。 看见叶梓进来,而且表情还有点郁闷的样子,柳诗雨迅速的反应过来。 叶师姐是老板的情人,自己这么殷勤明显喧宾夺主了。 在职场上,可以抱老板的大腿,但最好不要当着他的情人! “那个……叶师姐,你照顾老板吧,我先去忙了!” “去吧!” 叶梓没有生柳诗雨的气,反倒有点感同身受。 当初她和吴阿水离婚,身无分文,无处可去的时候,也幸得严初九施以援手才不至于流离失所! 后面也是他的陪伴鼓励,才让她不至于想东想西想不开。 最后还是他的扶持照顾,她才能活成无数人羡慕的样子。 那点点滴滴的恩情,一直铭记于心! 纵然现在给他做牛做马,也无怨无悔! 况且她也不是白做,收获远胜于普通的牛马千百倍! 宝马,孔克珠之类值钱的礼物不说,仅是严初九给的现金就超过了一千万,让她变成了妥妥的小富婆! 现在她叶梓不管走到哪儿都底气十足,尤其经过吴阿水家,就特别抬头挺胸! 严初九一直都说,毕瑾对他有知遇之恩。 叶梓却觉得严初九是自己人生中难得的贵人,没有之一,哪怕涌泉相报都不够! 是他让自己的沙漠开出花一朵,也是他让自己的银行卡长出一串零! …… 柳诗雨出去之后,叶梓来到窗前,忧心忡忡的指向外面,“老板,你看!” 严初九抬眼看去,只见海湾外面,昨天沉船的地方,这会儿已经被两艘大渔船所占据,分别就是黄富贵的富绅号和富祥号。 船上还很热闹,架着大型的设备,很多人在甲板上忙碌,看着似乎真的在打捞沉船的样子。 严初九冷笑一声,“装得还挺像!” “老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叶梓这一整天都因这两艘船的出现而焦虑,有事也不敢出门,就在庄园上守着。可自己的老板也不知搞什么鬼,直到这会儿才出现。 “不着急,让他们先演一会儿!”严初九摇头,眼中寒意森森,“我会让他们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叶梓见严初九稳如泰山,猜想多半已经有了计较,心中终于稍安。 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招妹吗? 只是她再认真看看严初九,发现他的嘴唇干裂,脸上还长了痘。 “老板,你……好像很上火啊!” 严初九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连连,“阿梓,有一种冷叫妈妈觉得你冷,有一种虚叫做我姨觉得虚!” 叶梓没听懂,疑惑的问,“什么意思啊?” 严初九叹气,“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可小姨却好像我生了个孩子似的,什么人参,鹿茸,一个劲儿往我身上补,能不上火吗?” 叶梓失笑,“小姨也是为了你好嘛!” 严初九摆手,“我等会儿要找点什么清热解毒的草药吃一下才行了。” 叶梓觉得男人热气上火的话,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亲热解毒! 是药三分毒,阴阳调和才是王道! 然而趋同效应之下,她不止和桥本结衣同频,甚至也长了口腔溃疡! 叶梓沉默一阵后,突然来了句,“等会儿我让诗雨来照顾你吧!” 严初九愕然,“为什么让她来?” 叶梓轻横他一眼,“我这不是……没工夫嘛,明天上午羊城有个大型花展,我准备拿一些九色锦去参展,原本上午就要和结衣出发了,可那两艘船在,你又没来,我不敢走。” 严初九挥挥手,“你忙你的去,这里有我!” 叶梓不再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 没过多久,桥本结衣从养殖场那边过来了,准备和叶梓一同前往羊城。 看到严初九,她就控制不住的将他拉进房间,搂搂抱抱……亲亲是不敢的,她的口腔溃疡比叶梓还严重。 结果可想而知,这样的隔靴搔痒,无异于火上浇油。 严初九的火气变得更大了。 两女出门之后,严初九不停的灌茶,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盘算着实在不行,送走这一波“客人”后,那赶紧去找毕瑾或林如宴,嗯,周凌云也行。 她们总不至于也不方便接客吧? 主意打定后,他准备去养殖场,兑现自己对招妹承诺,去抓两条黑鲷来犒劳它。 只是刚要出门,柳诗雨竟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老板!” “呃?”严初九有些意外,“你怎么没跟阿梓她们去羊城?” 柳诗雨垂下头,声音低得不行,“……叶师姐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严初九啼笑皆非,“我用不着别人照顾,那点伤已经不碍事了!” 柳诗雨却没有离开,只是问,“你现在要去哪儿呀?” 严初九指了指脚边眼巴巴的招妹,“我答应给这傻狗弄两条黑鲷,现在准备去抓鱼!” “我去抓我去抓!”柳诗雨忙拉着他的衣角,让他重新坐下来,“老板你继续喝茶,这点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谁都认为,抓住男人的心首先抓住他的胃。 柳诗雨觉得,想要报老板的恩情,首先得让他觉得你是个有用的人,而且很好用! 招妹见状就“昂唔昂唔”的叫唤两声。 严初九原以为柳诗雨会听不懂,正要帮忙翻译。 谁知道柳诗雨竟然蹲下来,轻抚着它的狗头温柔的说,“招妹,你放心,姐姐一定给你抓最大最肥的鱼!” 招妹对这个新来的女员工,说不上好感和恶感。 第一,她没有主动讨好自己。 第二,她也没有流露出喜欢吃狗肉的意思。 然而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就看她比较顺眼了,不由伸出舌头轻舔一下她粉嫩的脸颊。 狗生哲学:谁给鱼吃,谁就是好人! 柳诗雨不恼,反倒咯咯地乐了起来,然后跑去养殖场了。 严初九没有跟着去,只是来到窗前,默默地看向海湾外面那两艘渔船,酝酿着晚上的计划。 第1271章 妹纸,收了神通吧 没过多久,柳诗雨就拎着个水桶跑回来了。 严初九凑上前,发现这女员工跑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扑面而来的是女性荷尔蒙气息。 这,明显是他现在最闻不得的味道! 他只能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落到那桶上,里面装着两条黑鲷! 黑鲷虽然是人工养殖的,可是喝着神仙水长大,肉质和味道能与野生的媲美,而且个头大得出奇。 柳诗雨抓来的这两条,每条都有四五斤重,仅是宽度就超过十八厘米,妥妥黑鲷界的巨无霸! 这尺寸,堪比某些男人最爱吹嘘的数字! 不过相比严初九,明显还差了一点。 “老板,鱼给你抓来了!” 柳诗雨放下桶后,第一时间就去摸桌上的茶壶。 严初九以为她跑渴了,要喝点茶。 谁知她摸了一把后竟然说,“啊,茶凉了?我给你换一壶热的,喝冷的茶对胃不好!” 严初九听得直挠脑门,有这种说法吗?那外面的冻柠檬茶不是不用卖了? 柳诗雨却是不管那么多,倒掉了旧茶,换上新茶叶,洗茶,加开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端到面前。 末了还叮嘱一句,“老板,小心烫哈!” 体贴又细致的态度,不能说跟伺候她爸爸相似,简直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 不过好像没毛病,要不是有严初九,她可能就没爸爸了! 严初九看着她回来后,气都没喘匀一口就忙着给自己端茶递水,多少有些动容。 这女员工相比于之前刚来的时候,简直换了个人啊! “好,谢谢诗雨!” “不客气!”柳诗雨脸上绽放出柔美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夸奖,“老板,有事你尽管吩咐我,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干的!” 严初九下意识的垂眼看看,不由暗叹一口气,这个女员工虽然很干,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干的。 不过为了不打击女员工的积极性,他还是顺势指向那个装鱼的桶,“你把这两条鱼处理了吧!” 这下,柳诗雨就被难住了! 尽管她的家境很一般,但父亲极为宠溺,很少让她干家务活。 严芬英也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干活,那就有干不完的活。 因此柳诗雨不止不会做饭,甚至连杀鱼都不太行! 上一次杀鱼,还是八九岁的时候,而且把自己的手给切了,至今还留着一条疤痕! 但她觉得没事,只要是严初九的吩咐,不行也得行,所以她就硬着头皮将鱼拿进厨房。 严初九只是随口一说,想着她不会杀鱼自然就会放弃,可是看她这副英勇又透着倔强的样子,有些好奇,于是凑到厨房门口观望。 只见柳诗雨先将两条鱼倒进水槽里,然后扎起马尾,拿起菜刀,俨然一副水台大佬的架势。 然而下一秒,她就暴露了! 她竟然拿着菜刀,在水槽前比比划划,有点老虎拉龟,不知该从何下手的模样。 严初九有点好心想提醒她,应该先系上围裙,免得被射一身水。 只是最后又没吭声,因为小九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柳诗雨比划半天后,似乎终于理清了顺序:应该把鱼抓起来→然后按在砧板上→再然后刮鱼鳞→最后开膛破肚! 小小黑鲷,拿捏! 柳诗雨给自己点了个赞,这就放下菜刀,伸手进水槽里抓鱼。 “哗啦——” 她的手一伸下去,两条鱼便受惊的慌乱蹦跳,飞起的水花溅射到她身上! 衣服被打湿了,露出若隐若现的肩带,以及雪白肌肤。 严初九看得喉头忍不住滚动一下,觉得自己没管闲事是英明的! 因此就更不提醒她,直接把鱼敲死或敲昏,它就蹦不了了! 柳诗雨却是不顾那么许多,再次试图将鱼抓到砧板上。 黑鲷的背鳍锋利,鱼身又滑不溜手! 她几次都没能抓稳,反而被鱼头鱼尾啪啪地打了好几下! 尽管没受伤,但也激发了她雌老虎的凶性! “哼!”柳诗雨挽起了袖子,露出大干一场的架势,“男人我搞不定!一条鱼我还搞不定?岂不是白活二十一年了?” 严初九无语扶额,妹纸,你是不是忘了旁边还有我这个在场观众? 柳诗雨咬着牙,施展出浑身解数,终于将一条黑雕抓了出来,并且按在砧板上! 没有经验的她,明显不知道先将它拍昏,迫不及待的就先开始生刮鱼鳞! 下手也没轻没重,鱼肉被刮破了,鱼鳞四射飞溅,有不少都射到了她的脸上。 血腥,暴力,而且狼狈,简直惨不忍睹! 严初九看着哭笑不得,知道的在杀鱼,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分尸,整个凶案现场一样! 正在这个时候,那鱼垂死挣扎的一摆身体,从砧板上滑落到地上。 柳诗雨忙弯腰去捡,宽松的T恤领口自然垂下! 严初九的目光顺势看去,那鱼……又大又白又滑嫩啊! 柳诗雨对此浑然不觉,只是费劲的将鱼抓了起来。 惊鸿一瞥虽然短暂,却如夏花一般绚烂! 严初九回味时有些遗憾,花要是能多开几次就好了。 结果柳诗雨,以及那条鱼都相当配合! 那鱼又挣扎了一下,再次脱手掉到地上! 柳诗雨再次弯腰去捡…… 如是再三,严初九看不下去了! 这个女员工,真是让人越看火越大,实在笨手笨脚! 为了避免被气得流鼻血,严初九连连摆手,“好了好了,诗雨,收了神通吧,你老板我受不了了!” 柳诗雨愕然看向他,“啊?” 严初九十分鸡贼的指着那条被她搞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淋的黑鲷,“我就没见过有人杀鱼杀成这样。” 柳诗雨尴尬得不行,“老板,对不起,我……我太没用了。” 严初九看着她身上沾着水珠和鱼鳞,那狼狈的模样像是跟鱼干了一场,好气又好笑,“你去洗把脸吧,我来弄就行!” 柳诗雨却是摇摇头,十分执拗,“老板,要不你教我吧,不然我现在不会杀鱼,以后还是不会的!” 严初九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充满期待,“好吧,你在旁边仔细看着我怎么处理!” 谁知柳诗雨竟然又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我好笨的,光是看很难学会,老板,你……能不能手把手教教我?” 这话一出,厨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粘稠了几分。 严初九被弄得愣了一下,手把手的教妹纸钓鱼,他已经有过很多经验,可手把手的教妹纸杀鱼,真没有试过。 万一没控制好刀速,不小心伤到妹纸,留下难以愈合的创口,那就不好了! 正在他犹豫间,柳诗雨却是低声催促,“老板,你快点呀,招妹好像要饿坏了呢!” “昂唔~~” 该配合你演出时,招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忙附和的叫了一声! 狗生不易,为了口吃的,它也很拼! 严初九看着招妹已经迫不及待,又看着柳诗雨满脸期待,作为一个宠女员工的好老板,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 第1272章 窝边草总是太好 严初九靠近水槽,来到柳诗雨身后! 柳诗雨直到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要老板手把手的教杀鱼,姿势会很暧昧,身体微微僵了一下,耳朵也红了起来! 不过想到老板对自己的种种好,她咬了咬唇,没有闪躲退避,反倒努力的让身体放松。 严初九伸出手,从背后几乎是半环抱着她! 一只手覆上她握着菜刀的手,另一只手则引导她去按住黑鲷。 他的胸膛,几乎贴着柳诗雨的后背! 纵然隔着衣物,严初九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曲线。 柳诗雨虽然努力的想要放松,可身体明显有别的想法,反倒绷得更紧了! 她的心跳也如擂鼓,脸热得要烧着似的。 严初九也觉得这样的教学很艰难,对一向耿直的自己,是个巨大的挑战。 不过他还是努力保持着理智,有板有眼的教她,“诗雨,你知道杀鱼最关键的是什么吗?” 柳诗雨努力的想了想,“是要按紧它,不让它乱跳对吗?” “不,首先是杀了它!” 严初九说着,便带着她手起刀落,一刀拍在了鱼头上。 原本还苟延残喘,想作垂死挣扎的黑鲷,瞬间就嗝屁了。 柳诗雨看着鱼不止不再动弹,甚至鱼嘴都吐血了,不由得咂舌,“噫,老板,你下手好狠!” 严初九哭笑不得,“杀鱼不狠,就是对自己残忍,你看看你搞得这一身,多狼狈?” 柳诗雨垂眼看看,脸上浮起了窘迫之色,但仍然嘴硬,“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接下来呢?” “接下来自然是刮鱼鳞,握刀要稳,手腕用力,而且要用刀背,用刀锋不止会割破鱼肉,还容易割伤自己……” 柳诗雨原本还听得很认真,可很快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她感觉老板那低沉的声音,从耳朵钻进身体,像吹火筒一样,将自己不知藏在哪儿的小火苗吹得越来越旺! 有些教学,听着听着就走神,想着想着就走火了! 后面的过程,柳诗雨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只能依循着本能,任由他牵引着自己的手。 “刮鳞要逆着方向,从尾部往头刮,力度要均匀,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 严初九继续指导,带着她的手,一下一下往上刮着鱼鳞。 这个过程,两人的身体自然不可避免地频繁接触,像之前共骑一辆小电驴一样,不时点刹,急刹! 柳诗雨却完全没有那天恶心,反胃,不舒服的感受。 恰恰相反,被严初九这样仿佛拥抱似的包围着,她有种腾云驾雾似的眩晕感。 尤其是感受到他结实的九块肌肉,硬得像石头一样,几乎就站不稳了。 “鱼鳞刮干净了,我们从这里下刀,轻轻的划破,伸进去,拉开口子,不能太深,否则会弄破里面内脏,胆被弄破的话,鱼肉会发苦……” 严初九非常努力的集中精神教她杀鱼,可声音明显有点不自然,身体也是! 柳诗雨的手看着很稳,可是身体却微微发颤,心里慌得一批! 哪怕明知叶梓已经走了,别的女工也下班了,那边的保安一般不会过来,可她仍然时不时看向门口。 那种感觉,就像和老板在做什么见不人的事情,生怕别人撞见! 很紧张,很害怕,又很刺激! 叶师姐走的时候只让自己照顾老板,可没让自己缠着老板教这教那,万一……把身上还有伤的老板给累着了呢? 当鱼的内脏终于被清理出来的时候,柳诗雨大松一口气,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更紧密地贴入了严初九的怀中。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索。 严初九呼吸一滞,覆在她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厨房里只剩下两人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以及水龙头滴答的水声。 蹲在脚下的招妹,一直在眼巴巴的等着开饭! 今天总共搞沉了十六艘船,运动过量,它已经饿得不要不要了。 见两人搞着搞着,突然不动了。 它忍不住“昂唔昂唔”的叫了两声,显然是问:我的鱼好了吗? 这声音,让两人迅速清醒过来。 柳诗雨似乎被烫到一样,赶紧从严初九怀里弹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低着头不敢看他。 严初九也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剩下的我来吧!” “好,我,我先去个洗手间!” 柳诗雨也慌乱失措,几乎逃似的进了洗手间。 她仔细检查一下,发现自己极为狼狈,整个人都脏得一塌糊涂。 鱼肉虽然好吃,可杀鱼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和老板一起杀,全身上下都脏了! 不过虽然累,也脏,可是感觉很值得,也很回味! 柳诗雨在马桶上呆呆地坐了几分钟,然后才醒过神来,赶紧清理一下自己! 半晌,她从洗手间里出来,结果发现老板竟然麻利无比的将两条黑鲷都处理好了,甚至还切成薄如蝉翼的刺身! “哇,老板,你速度好快啊!几分钟就完事了!” 严初九微微皱眉,这女员工好像不怎么会夸人! 柳诗雨似乎也意识到这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脚上,忙冲他竖起大拇指的补赞。 “叶师姐说得没错,你真的有大厨水准呢!好厉害,好棒啊!” “一般,也就一般而已!” 这下严初九终于有点高兴了,嘴上谦虚低调,可脸上的笑容却是AK都压不住! 哪个男的不想被女孩夸:你好棒,好厉害! 柳诗雨见他高兴,这就趁势要求,“老板,你以后能不能教我做饭呀?” 严初九想也不想的就摇头。 柳诗雨愣了下,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老板……还是没彻底原谅我,所以不愿意跟我有更多互动? 谁知严初九却来一句,“为什么要等以后,今晚就可以啊!” 柳诗雨的心情瞬间像坐过山车,从谷底直冲云霄,惊喜的看向他。 “真的吗?老板你真的愿意教我?” “嗯。”严初九点头,看着她眉开眼笑,又忍不住逗笔,“但也不是白教你的,要看你的表现才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你表现只是严初九随口调侃,可落在柳诗雨耳中,却联想到了某些方面的暗示。 老板,绝对是个好人,这点不容置疑! 老板,也相当好涩,这点要是错了天打雷劈! 刚才,腰都不弯一下,一直在教自己处理那条鱼!! 那他说的表现…… 柳诗雨的脸就轰地一下红透了,不敢深想,可又忍不住多想。 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变得不干净,她赶紧端起那盘处理好的刺身喂招妹。 严初九看见她羞涩的模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她想歪了,不过也懒得解释! 有些事情,解释等于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第1273章 这算不算是另一种表白 天色渐渐暗下来,海湾外面那两艘渔船还没有收工。 严初九便抓紧时间做饭,吃饱了就轮到他干活了。 同时,他也兑现承诺,教柳诗雨做菜! 至于看她表现什么的话,不过只是句笑谈罢了。 为了节约时间,他也没有做多复杂的菜式,而是选了几道简单易学的粤式家常小炒。 青椒炒牛肉,芥蓝炒腊肠,苦瓜煎鸡蛋,丝瓜焖腐竹,蚝油生菜,外加一个豆苗猪杂汤。 他让柳诗雨掌勺,自己在旁边指挥! 偶尔,也会贴到柳诗雨的身后,手把手的指导。 不这样不行,这女孩在园林种植技术上很有天赋,可是做饭就手笨得跟脚一样。 这样的教学,自然就难免肢体接触。 柳诗雨刚开始无比慌乱,只是渐渐的,竟然奇迹的适应了,甚至……有点不敢承认的喜欢! 有些事就像榴莲,闻着抗拒,尝过就上瘾。 好不容易,一顿晚饭做好之后。 柳诗雨没有急着上桌,而是又去了洗手间。 严初九见她频频上厕所,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像之前桥本结衣一样,坐了很硬又很烫的石头。 他将菜端上桌,又摆好碗筷了,还等了半天,才听到冲水的声音! 柳诗雨从洗手间出来,见严初九巴巴的坐在那里等自己,有点不好意思,“老板,抱歉呀,让你久等了!” 严初九笑着调侃,“诗雨你是要把肚子清空了,然后吃更多吗?” 柳诗雨没有解释,只是脸红,因为她去洗手间没有方便,只是去清洗自己那颗乱蹦乱跳的心。 跟老板学杀一条鱼,人脏得不行了! 跟老板学做一顿饭,整个人又脏得不行了。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个易脏体质! 严初九给她递去碗筷的时候,见她的脸颊上还粘一片鱼鳞,便伸手帮着摘了下来。 这个自然又亲昵的动作,让柳诗雨的脸又热了起来,心也随之暖暖,差点又脏了。 严初九却是数落她,“脸都没洗干净,像个花猫似的,手洗了吗?” 柳诗雨忙扬起手来给他看,“洗了,洗了呢!” 严初九便拿起筷子,“那咱们开饭吧!” 柳诗雨忙说,“等一下!等一下!”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等你老公吗?” 柳诗雨愣住了,“老板,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老公?” 见她不懂接梗,严初九感觉白逗了,“那你要等什么?” “老板,我想先跟你说一件事情!”柳诗雨掏出了自己手机,“你后面给我的两万块,我花了一千左右,剩下的一万九,我先转回给你吧!” 一万来块钱,对严初九而言,有与没有都区别不大,所以他就摇头,“你留着吧,万一你爸出院还要钱呢?” “应该不用的,老板你帮着预缴的十二万还没用完,现在只用了一半多,加上城乡合作医疗的报销,估摸着还有钱退回来呢!” 严初九仍然摆手,“那也等你爸出院再说了,吃饭吃饭!” 柳诗雨见他坚决不收,只好无奈的放下手机,端起碗来吃饭,时不时给严初九夹菜。 严初九见她自己吃得很少,多数时间都在给自己夹肉,心里暖乎,可嘴上却不饶人。 “噫,诗雨你总用你的筷子给我夹菜,让我吃你那么多口水,你没有什么传染病的吧?” 不得不说,严初九真是个直男癌,晚期了,没得救那种。 妹纸被弄得有点下不来台,窘迫的连连摇头,“没有的,我身体很健康,什么病都没有。” 严初九竟然又来一句,“我不信!” 这下,柳诗雨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你不信,我也总不能让你检查吧! 严初九见她被自己弄得手足无措,终于绷不住的笑了!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吃,不用管我的!” 柳诗雨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说了句几乎和任珍一样的话,“老板,你好坏的!” 严初九瞬间就乐了,因为一般女孩跟他说这话,后面的意思就是:我好喜欢! 柳诗雨终于不再给他夹菜了,自顾自的吃饭。 每样菜肴都仔细尝了一下后,她总感觉没严初九做的好吃! 不是这个淡了,就是那个咸了。 “老板!”柳诗雨有些惭愧的说,“我第一次学做饭,做得不好,你多担待,我以后会努力的!” 严初九终于正经了起来,“诗雨,其实你不必这辛苦来迁就别人的。” 柳诗雨忙摇头,“不辛苦的,而且我也不会迁就别人,只对老板你一个人例外!” 严初九很是意外看向她,“哦?” 柳诗雨咬了咬唇,低声说,“因为没有你,我和我爸就……就完了。别说是给你端茶递水,洗衣做饭,就是粉身碎骨,涌泉相报也报答不了你。” 严初九原本想说,不用做那么多,最后一样就够了! 然而看见她眼眶已经泛红,语气又哽咽,感觉自己再逗真的不礼貌! 他只能正儿八经的劝慰,“傻丫头,没那么夸张的,我说了,我的员工就像我的家人。以后你安安心心的,好好给我干,那就是对我报答。” 柳诗雨用力点头,眼中还有泪光,脸上却是笑着,“嗯,我会的!” “诗雨!”严初九不想把简单的一顿饭搞得那么煽情,这就岔开话题问,“严芬英还有骚扰你吗?” 柳诗雨犹豫一下,终于还是告诉他。 “有呢,我把她的号码拉黑了,她就换着号给我打。一个劲儿的让我找那个什么盒子,还说给我多少钱,又说跟着黄富贵会飞黄腾达,衣食无忧怎样怎样的!” 严初九叹气,“这个女人,真的没救了!” 柳诗雨也跟着叹气,“是啊,我也觉得她黑化得不成样了,我搭理她,她就各种威胁我,还说黄富贵觉得他弟弟的死,我也有责任,绝不会放过我!” 以黄富贵多疑,以及姓赖的德性,恐怕真的会对付柳诗雨。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说,“诗雨,要不……你还是辞职吧!” 柳诗雨顿时就懵住了,随后眼泪无法自控的往下掉,“老板,你,你不要我了?” 严初九见她瞬间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被吓了一跳。 “你别哭,先听我说,我现在和黄富贵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你再继续留在我身边,会被我连累的!” “不,我不怕!”柳诗雨固执的摇头,心中无比内疚,“真说连累,也不是你连累我,是我连累你,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搞得一身麻烦。” 严初九赶忙帮她撇清,“不是你的原因,在你之前,我和黄富贵一家就有很多矛盾了,你是被无辜卷进来的!” 然而严初九越这样帮柳诗雨开脱,她就越觉得是自己的锅,“不,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我,是我彻底激化了你们之间的矛盾,才变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严初九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觉得你还是离开庄园比较好,我会适当给予你一点补偿……” “不,我不要!”柳诗雨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卟嗵一下跪倒在严初九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卑微的哀求,“老板,我求你了,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干的!” 严初九被她弄得愣住了,“诗雨,你这是做什么,男人膝下有黄金,女孩……也不能见人就跪的,快起来!” 柳诗雨连连摇头,头都快摇断了,“我不会跪别人,就跪你。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老板,我已经认准你了,我要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这……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表白吗? 第1274章 这个女员工好黏人 严初九下意识的要将柳诗雨扶起来。 柳诗雨却是死死的抱紧他的大腿,甚至还把脸贴上去。 严初九哭笑不得,这女孩抱大腿的功夫,比某些自动续费还难取消。 柳诗雨泪流不止的哀求,“老板,我求求你了,别不要我好吗?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干的!” 再硬的男人,也抵不过柔软的武器。 女孩的泪,一滴就醉,何况是抱着你大腿哭的。 严初九看见她哭成了泪人儿,心软成了绕指柔。 另外,他也怕叶坚他们过来看到柳诗雨又哭又跪的,以为自己把人家女孩怎么了! “诗雨,我这也只是建议,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柳诗雨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 “那你起来吧!”严初九说着垂眼看了看,忙战术性的将身体前倾下一个弧度,同时还训她,“地上多脏啊!” 柳诗雨泪眼朦胧,抽咽着问,“那,那你是不赶我走了?” 严初九叹了口气,“你这赖皮的样子,我赶得走你吗?” 柳诗雨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枪开他那条结实的大腿。 只是重新坐回到餐桌前,她仍控制不住的一抽一抽哽咽,像极和周凌云和严初九谈完恋爱时的模样。 女人的眼泪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还是有的。 男人却像海绵,挤一挤就软了。 严初九看着实在是不忍心,忙不迭的拿过纸巾,抽出几张递给她,“别哭了,都快成花猫了。” 柳诗雨窘迫得无地自容,一边接纸巾擦眼睛,一边委屈的小声抱怨,“还不是老板你,人家高高兴兴的吃着饭,你非要把我弄哭!” 严初九只能哄着她,“好吧,是我不对,我错了!” 柳诗雨忙顺势要求,“那你以后不许再说赶我走的话啊,我不会走的,就算你打断我两条腿我也不走!” 严初九汗得不行,“嗯嗯,不说了!怕了你了!” 他的表情有点滑稽,柳诗雨绷不住,瞬间又破涕为笑! 严初九连连摇头叹气,“你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跟个小孩似的!” 柳诗雨羞臊的轻横他一眼,然后就跑去洗脸了。 当她回来的时候,严初九问她,“还吃饭吗?” 柳诗雨忙点头,坐下来端起碗,“吃啊,我刚刚才吃了两口呢!” 严初九便主动给她夹菜,嘴巴再不敢没轻没重了! 这妮子的眼泪脆弱得很,比任珍可爱哭多了。 柳诗雨见气氛被自己弄得有些尴尬,这就努力的想缓和一下,“老板,你也用你的筷子给我夹菜,你有没有什么传染病的啊?” 严初九狂汗,回旋镖来得好快啊! 可随后,柳诗雨就把他夹的菜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同时还说,“不过就算你真有传染病,我也愿意吃的!” 严初九:“……” …… 吃饱喝足后,天已经彻底黑了。 外面那两艘渔船也已经停了工,不再有机器轰鸣的声音传来,四周变得静悄悄的。 严初九觉得他们已经演完了,那就该轮到自己干活了。 只是柳诗雨收拾完了碗筷,又打扫完卫生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然守在他身旁。 除了端茶递水之外,竟然还问严初九累不累,要不要帮忙揉揉肩,捶捶背,甚至给他洗个脚什么的。 殷勤的态度比起任珍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她已经从女员工,降级成了贴身丫鬟! 如果是平时,严初九会让她服务到天亮。 然而这会儿他不想做大爷,只想赶紧将她打发走。 “诗雨,天已黑了,你……是不是应该要回去了?” 柳诗雨弱弱的问,“老板,我今晚能不能不回去?” “啊?”严初九微吃一惊,疑惑的问,“你想干嘛?” 柳诗雨急忙解释,“老屋那边有点阴森呀,叶师姐去省城了,坚哥和强哥都在养殖场那边,我一个人,有点害怕!我听说……叶师姐爸妈都是在那个老屋过身的。” 严初九有点被难住了,总不能说你怕的话,我让叶坚他们回去陪你吧! 柳诗雨垂下头,鼓起勇气央求,“老板,今晚让我留在平房住行吗?” 严初九直皱眉,她留下的话,自己怎么展开行动呢? 他想了想就故意说,“可我今晚也打算留在庄园,你住这的话,我住哪?” 柳诗雨下意识的冒出一句,“你也住这儿呗!” 严初九睁大眼睛,脑海中闪现上次和她在一张床上不可描述的画面! 柳诗雨见严初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脸又红了起来。 “不,老板,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和你一起……睡,我是说,你可以住在游艇上啊,那儿不是有很多房间吗?” 严初九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只是要避开她的视线罢了,这就顺水推舟的大松一口气。 “你这丫头,话也不说清楚一点,我都被你吓到了! 柳诗雨暗暗撇了下嘴,说得好像没跟我睡过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又不会吃人! 严初九这就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那你在这儿吧,我先去游艇上睡觉了!” 柳诗雨愕然得不行,“老板,这才刚天黑,而且刚吃饱,你就要睡觉啊?” 严初九反问,“要不然干什么?” 柳诗雨忙劝他,“吃饱就睡,不止容易胖,而且对肠胃不好的!” 严初九摊手,“可不睡觉也没什么好玩的啊!” “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啊!”柳诗雨凑了过来拉着他重新坐下,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低声问,“老板,要不……我陪你打扑克怎样?” “啊?”严初九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睁大眼睛看着她,“你,你说什么?” “我说和你打扑克呀!”柳诗雨一脸纯真的迎视他,“你不是说无聊,没什么好玩的吗?” 严初九被吓着了,支支吾吾,“无,无聊也不用玩这么大吧!” “咱们也不赌钱,就随便玩玩!”柳诗雨说着,从侧边拿过一盒扑克牌,“斗地主和锄大地不够人,我们就打小七怎样?” 严初九狂汗三六九,额头仿佛有乌鸦飞过,“吓得我裤子都快掉了,你说的是打这种扑克?” 柳诗雨无辜的问,“要不然你以为是哪种?” 严初九十分惭愧! 是我想太多,你总这样说! 自己以老司机之心度纯洁女员工之腹了! 他无力的摆了摆手,“我不喜欢打扑克,两个人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 柳诗雨也觉得两个人打扑克确实很单调,要是叶师姐在就好了,三个人才好玩。 她想了想后便提议,“那,要不我陪你在庄园上走走,当是饭后消消食?” 严初九摇头,“我吃饱了不想动!” 柳诗雨再次提议,“……我和你去游艇,陪你聊聊天,看看星星,这总可以了吧?” 严初九算是看出来了,这妮子今晚是打定主意黏着他不放了。 一时间,他就觉得柳诗雨似乎比任珍,比隔壁婶儿都危险。 只是看着她那双带着恳求和无辜的大眼睛,拒绝的话偏偏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点头,“好吧!” 柳诗雨见他答应了,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忙不迭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前往游艇。 第1275章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海湾外边的富绅号上面。 陈龙泉正站在船舱里,目光紧盯着两海里外隐约有些灯火的庄园,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这样的表情管理,演反派根本不用化妆。 站在那里不用说话,一看就不是好人! 下午的时候,陈龙泉接到严芬英用黄富贵手机打来的电话! 黄富贵那疯狂的声音,至今还在耳边回荡! “陈龙泉,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到那个盒子,只要找到,我给你一千万,你的人每个两百万!找不到,你全家收尸!” 这话,每一字都像铁锤似的砸在陈龙泉心上。 一千万,足够他逍遥快活一辈子。 两百万,也足以让他手下拼命了! 然而要是找不到的话,自己恐怕真会被发疯的黄富贵灭门! 想到后者,陈龙泉不由脊背发凉。 黄富贵这次是真的疯了,被他弟弟的死,以及接二连三的沉船事件逼疯了。 老板越疯狂,手下就越没退路! 陈龙泉也决定了,干完这一票,赚到这一千万,他就收手。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招来的十几名手下。 这些人跟着自己,为黄富贵干过不少脏活,手上全都沾染着鲜血,属于真正的亡命之徒。 “兄弟们,我们今晚的任务很简单,进入那所庄园,找到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陈龙泉说着将打印好的盒子照片,传发给他们。 “老板发话了,只要找到这个盒子,参与行动的兄弟,每人两百万!现金!” “哗——!”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两百万,对于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笔足以让他们铤而走险的巨款。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睛都几乎红了,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贪婪的味道。 陈龙泉很满意这个效果,紧接语气又突地一冷,“但是,如果找不到,或者谁临阵退缩,坏了老板的事,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众人接触到他毒蛇般的凌厉眼神,心中均是一凛,被金钱冲昏了的脑袋也有所清醒。 “龙哥,我们办事,你尽管放心!” “对啊对啊,不就是一个小破庄园吗?” “兄弟们跟着你,什么阵仗没见过啊?” “我们保证把那个盒子给你的找出来!” “很好!”陈龙泉微微点头,伸手压了压,“我现在来说说具体的分工。疯子!” 一个留着长发的瘦削胡子男立即应声,“龙哥,我在!” 陈龙泉吩咐,“那个庄园上有不少监控,你比较擅长黑客技术,靠岸的第一时间,你就要把监控给我黑掉。我们的行动,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疯子忙将胸膛拍得山响,“明白,我保证搞定!” 陈龙泉目光一转,看向另外两人,“阿彪,黑头!” 两人同时应声,“在!” 陈龙泉又吩咐,“你们在疯子定监控后,去守住庄园前门。” “是!” “王胜,王利,王雷!” “在!” “你们三兄弟负责养殖场那边的后门。” “收到!” “别的人跟着我,进入庄园后控制住活口,遇到碍事的,格杀勿论!” “……” 陈龙泉一通分工完了之后,抬腕看了看自己的名牌金捞,“行动时间是今晚十二点,一找到盒子,立即撤退!” “明白!” 陈龙泉挥了挥手,“现在距离行动还有几个小时,全都去休息,养足精神。今晚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龙哥!” 一群人轰然应诺,摩拳擦掌,眼中只剩下对两百万的渴望! 陈龙泉看着他们散开,独自走到船舷边,望着远处那个在暮色中轮廓渐渐模糊的海湾,以及海湾上方隐约可见的庄园灯光。 严初九! 今晚你最好不在庄园,否则你必定是死路一条! …… 夜晚的海湾,格外宁静。 轻微的海浪,一波一波轻轻地拍打着游艇的船体,像极了爱情: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还着带点咸湿。! 柳诗雨跟着严初九登上顶层甲板,眼前豁然开朗。 一边是配备了吧台和舒适沙发的休闲区,另一边则是开阔的观景甲板,无遮无拦地面对着广袤的海湾和夜空。 柳思雨走上来的时候,心里有些复杂。 尽管之前她已经上来过一次,但那次是做贼,为了确认船上有没有受伤的女人,为了找盒子! 当时心惊胆战,完全无心看风景,甚至感觉看多一眼都会触发警报的陷阱。 此刻却是被老板亲自带上来,这种被认可的“自己人”感觉,让她心情放松,看什么都舒服,什么都惬意。 柳诗雨走到甲板的栏杆前,张开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咸腥的空气! “老板,这里看风景好棒呢!” 严初九抬眼看去。 海湾对着漆黑的海面,墨色的天空在视野尽头模糊了界限。 今晚的云层不算太厚,偶尔被海风吹散,露出后面闪烁的星辰。 远离城市的喧嚣,显得格外明亮平静! 不过他的目光,最终停在远处那两艘若隐若现的渔船上,心里没有诗情画意,只有毁天灭地,让它们消失。 “老板,”柳诗雨看了一阵夜晚的海景后,很是感慨,“我觉得以后天天晚上都能这样上来吹吹海风,看看星星,什么烦恼都能治愈的!” 严初九对此不敢苟同,风景再美,该烦你的东西它还是会在,但妹纸胸大,她说是那就是吧! 他现在想着该找什么理由,让柳诗雨离开,自己好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诗雨回过头,见他似乎兴致不高,便乖巧地回到他身旁坐下,隔着一个礼貌的距离。 “老板……谢谢你。” 听到她突然这样说,严初九有些意外,“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上船,谢谢你没有炒我鱿鱼,也谢谢你之前帮我爸。要是没有你,我们家就真的垮了。” 柳诗雨说话的时候,目光深深的看着来初九。 她的眼神里,没有以前的狡黠,没有装出来的无辜! 有的只是真诚和感激,还带着信任,以及浓浓的依赖! 这种眼神,比任何刻意的亲近都更具杀伤力。 严初九尽管很清楚,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可心里那根弦还是被轻轻拨动了!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火气比手把手的将她杀鱼更大。 不过现在,真的不是和女员工搞暧昧的时候,他就摇了摇头,“这个……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员工,能帮我就帮一把,这事不必老挂在嘴上。” 柳诗雨偷偷抬眼看了看严初九,见他望着海面,眉头轻蹙着,忍不住问,“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鸭?” 严初九看她一眼,欲言又止,自己心里确实有事,但能跟她说吗? 柳诗雨稍微挪近他一点点,犹豫了又犹豫,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老板,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真的和你打扑克,所以不开心啊?” 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知道打扑克有两种意思! 男人喜欢打的那种,明显不是她之前所提议的那种。 严初九愣住了,看着她不知该怎么接话,因为这话题转换得比自己的唱功还飘。 柳诗雨垂下头,但咬了咬唇还是支支吾吾,“老板,如果,如果……” 第1276章 报答老板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不!”严初九汗得不行,没等柳诗雨把话说完就忙打断她,“诗雨,你误会了,不是打什么扑克的原因!” 柳诗雨却觉得就是这个原因,教自己做菜的时候,他的身体是那么诚实,现在嘴上又不肯承认。 看来,口是心非也不是女人的专属,男人也一样。 不过老板的耿直,纵然身有体会,也没必要说出来。 让老板下不来台的员工,绝对没有钱途。 看破是眼力,不说破是情商,这是叶师姐教的职场生存法则! 柳诗雨只好顺势问,“那是因为什么?” 严初九实话实说,“我是因为黄富贵的事啊!” 说到黄富贵,柳诗雨的眼神中浮现起压抑的愤怒与后怕。 “嗯,他们太坏了!尤其是严芬英,表面当我是外甥女,实际就是把我当枪使,我现在已经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了!” 严初九这时突然想到,自己的敌人,明显也是柳诗雨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是可以成为朋友! 他之前已经有过经验了,例如安欣,现在就成为了知根知底的知己! 千里难寻是朋友,知己多了,路好走!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问她,“柳诗雨,我可以相信你,什么事都告诉你吗?” 柳诗雨也不是蠢货,听老板的语气就知道,是要跟自己说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了。 “可以的!”柳诗雨重重的点头,然后扬起一只手,食指扣向掌心极为郑重的立誓,“我发誓,我对我的老板严初九绝对忠诚,如果我对他有二心,对他有任何出卖,我就会变成鸡,任人糟践!” 严初九震惊不已,这破釜沉舟的誓言,对于一个女孩而言实在太毒了! 没等他惊愕完,柳诗雨又掏出手机,“老板,我再补发个朋友圈!” 这下,严初九被彻底震惊到了。 柳诗雨不止敢发誓,还敢发朋友圈,足以证明对自己忠贞无二。 反正换了他严初九,发誓可以,发朋友圈绝对不行! “不,你别,我相信你!”严初九伸手压下她的手机,伸手指向海面,“你看到那两艘船吗?” 柳诗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看到了。” 严初九又问,“你知道那两艘船是谁的吗?” 柳诗雨摇头,“不知道啊!” 严初九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她,“那就是黄富贵派来的!” “啊?”柳诗雨瞬间警惕了起来,“我说难怪叶师姐今天一直心不在焉,始终在关注那两艘船呢!” 严初九继续告诉她,“根据我的线人提供的可靠情报,那上面现在聚集了很多蛙人,他们今晚很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柳诗雨瞬间被吓到了,“老板,那我们怎么办?报警吗?” 严初九摇头,“有困难虽然得找警察,但有些事情,我们能自己解决的,那就不必给正府添麻烦了!” 柳诗雨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无比紧张的问,“老板,你要去对付他们?” “嗯。”严初九眼神冰冷,“黄富贵不停的派人找我的茬,先是找人砍我,之后还想毒死我的鱼,我必须以牙还牙!” 柳诗雨的心脏怦怦直跳,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她真的没有勇气去干,但只要和严初九一起,她又觉得自己可以有。 “老板,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去能干什么,让他们爽一下? 严初九没有这样问,换了个婉转的说词,“不用,我一个人去会行动自如一些!” 柳诗雨忙问,“那我能为你做什么?我也想出一点力,帮着对付他们!” 严初九微微摇头,“什么都不用做,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柳诗雨仍然紧张又担忧,“你只有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严初九拍拍她的手臂,“放心,你老板我深藏不露,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本事,以及秘密武器!” “昂唔!昂唔~” 招妹明显不是心机狗,适时的叫唤几声,意思很明显:我就是秘密武器,可以当枪使! 严初九摸了摸招妹的狗头。 招妹确实是自己的秘密武器,但不是唯一,只是之一。 严初九见柳诗雨还很不放心的样子,这就带着她下到了二层的主卧,拿了衣柜里挂着的钥匙,前往杂物间。 柳诗雨见他进杂物间后,打开了其中一桶污水,然后取了两勺,加进了一箱钓鱼用的窝料里面,然后开始搓揉起来。 柳诗雨看得一头雾水,“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 “深水炸弹!”严初九指着那两桶污水,“这是我的秘密武器之一,它们对海蛇有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只要一点点就能吸引无数海蛇聚集!” 柳诗雨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失声惊叫,“天啊!” 严初九见她一惊一乍的,忍不住问,“怎么了?” “这,这……”柳诗雨脸色苍白的喃喃说,“郑芬英说,黄宝贵是我害死的,我,我原本觉得跟我没关系,可现在看来,就,就是我害死了他啊!” 这下,轮到严初九一头雾水了,“这跟你没关系吧?警方那边说了,他是被海蛇咬死的,属于意外。” 柳诗雨声音发苦,“可是那晚他死之前,就是你和若溪姐姐走了之后,我在这里偷了一瓶污水,拿给了他!” 严初九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啊?” 他一直以为黄宝贵被海蛇咬死,跟自己这两桶污水没有半点关系,纯粹只是巧合罢了! 如有雷同,算黄宝贵倒霉。 万万没想到,命运的齿轮早就在他不知情的时候,被自家员工亲手拧动了一环! 不过很快,严初九又平静下来。 因为不管是不是他这两桶污水的原因,黄富贵都已经把事情算到他的头上。 明白了前因后果,严初九忍不住调侃柳诗雨,“妹纸,你完了,成了杀人犯!” 柳诗雨原本就害怕,被他一吓,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老板,我,怎么办啊?” 她的双手抱得很紧,半边身体紧挨着严初九臂膀! 纵然隔着衣服,严初九也能感觉到柔软温热的触感。 只是看她抱着自己的同时,身体又抖得像筛糠似的,严初九终于又不忍心,忙安抚她。 “没事,黄宝贵是个坏人,死了就死了!你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可是,可是……”柳诗雨仍惴惴不安,“我要不要负法律责任,例如过失杀人?” “负个屁的法律责任?”严初九伸手轻拍着她的肩膀,开启心理按摩,“你只是给了他一瓶污水,他自己处理不当,引来海蛇,自寻死路,跟你有什么关系?” 柳诗雨仔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这就好比自己给了黄宝贵一把菜刀,他拿去切腹自尽,难道还怪自己把刀磨得太锋利? 然而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因自己而起,心中患得患失,抱着严初九胳膊的手始终也没有松开! 妹纸的良心,大得惊人。 严初九不用上手去摸都感受到了! 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也没时间再跟她磨磨蹭蹭! 再不出手,恐怕就晚了。 最后的最后,他理智的推开柳诗雨,赶紧的搓揉窝料,弄成一个个圆球形的面团。 深水炸弹准备好之后,他就换上潜水衣,准备下海。 招妹率先一步,这就要往海里扎去。 “傻狗!”严初九连忙伸手一把将它搂了回来,“你已经忙了一天,这次用不着你了!” 招妹看向他,昂唔昂唔的叫唤几声,意思明显是问:你确定自己能搞定?搞不定别逞强哦! 严初九抬头挺胸,“放心吧,我虽然没你那么牙尖嘴利,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应对的。你留在这,保护好我的女员工就行了!” 招妹很听话,这就停了下来。 严初九深深看了一眼满脸担忧的柳诗雨,“在船上待着,等我回来!” 柳诗雨紧张无比的叮嘱,“老板,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有事!” “放心,我还等着你对我涌泉相报,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出事的。” 严初九故作轻松的笑笑,嘴角的弧度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痞气,又莫名让人安心, 柳诗雨脸颊发烫,心跳如鼓,心里的小剧场已经演到报答他的一百零八种方式,最后却只化作一声:“你……你一定要回来!” 夜色如浓墨,海面只余细碎的波光。 严初九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像一尾蓄势待发的黑鱼,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凉的海水,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游艇上,柳诗雨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招妹竖起的耳朵警惕的盯着周围。 远处那两艘船,依旧静默,仿佛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猎杀时刻,开始了。 第1277章 你们等着吧 经过这一轮磨蹭,严初九下水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了! 月亮似乎在帮着掩护他的行动,带着星星躲入云层,整个海平面几乎漆黑一片! 严初九的身体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可是心头的杀机无法冷却! 非要你死我活的话,当然是你死,我活! 这一片海域,明显是他最熟悉的! 说夸张一点,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进出海湾,何况还带着水下指南针。 他直接潜到七十米左右的海底,这就往海湾外面游去。 整个身形如同一条大鱼,动作流畅,速度快到飞起。 经过了安欣的一血加持之后,他憋气的能力到达了极为变态的地步,堪比忍者神龟! 半个小时左右,他就一口气潜到了两艘渔船的下方。 这会儿肺部仍没有任何不适,纵然再憋个一二十分钟都不成问题。 强大的男人就是这样,相当持久的。 确定上方就是那两艘船,他就缓缓上游。 当他在海面上露出脑袋时,正好就是在两艘船的中间! 整个过程极其安静,悄无声息,渔船上的人对此一无所觉。 他们有的在休息,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扑克(真正的扑克)……全都在养精蓄锐,等待着午夜时分的行动。 严初九换了一口气,屏住呼吸,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上。 侧边的富绅号船舷边,有两人在抽烟,压低声音交谈。 “妈的,这鬼地方蚊子真多,咬死老子了!” 一个粗嘎的嗓音抱怨着,伴随着“啪”的一声掌拍肉的声响。 “忍忍吧,阿彪。”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干完这一票,两百万到手,够你去找多少嫩模了,还在乎这几只蚊子?” “嘿嘿,疯子你说得对。等钱到手,那就可以逍遥快活很久了。不过,龙哥这次是不是太小心了?” 疯子不解的看向他,“嗯?” “不就一个破庄园吗?咱们兄弟什么场面没见过,直接摸上去,把那小子绑了逼问出盒子的下落不就完了?费这劲!” “阿彪,龙哥说了,那小子有点邪门,前几天八个人都没拿下他,还折了好几个。” “邪门?我看是那帮废物没用!”阿彪不屑的冷哼一声,“咱们这次带了家伙,他再能打,还能快过子弹?等找到盒子,要是心情好,留他个全尸。要是心情不好……哼哼,让他看着我糟蹋他庄园上的娘们,再送他归西!” 疯子连连点头附和,目光看向庄园方向,“他那几个小娘们,我白天用望远镜瞅见了,真水灵啊,现在想想都流口水!” 阿彪嘿嘿的笑了起来,“被你这么一说,我的大刀都迫不及待了!” “再等等吧,龙哥说十二点行动,现在只剩一个多小时了!” “行,我就再忍一下!” 两人发出一阵压抑又下流的哄笑,仿佛严初九的庄园和他的女员工们,都已是他们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由他们宰割。 严初九在侧边听着这些充满恶意和淫邪的对话,眼神冰冷如刀,心中的杀意变得汹涌澎湃。 他原本只是想着惩戒为主,不搞出人命,此刻已经改变主意了! 这些人,从领头的陈龙泉,到下面的喽啰,个个都卑劣歹毒,不值得任何宽恕。 他们谈论杀戮和凌辱,如同谈论天气一般随意。 这些人,已有取死之道! 严初九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回水下! 他如同一条锁定猎物的鲨鱼,迅速的游到了富绅号的船底,然后拿出了深水炸弹——钓鱼用的窝料。 这次他没有加小便,就只加了污水。 这里属于近海,未必有鲨鱼,但海蛇明显多得是。 设置这种陷阱,严初九明显已经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更是得心应手。 他将揉成了面团状的窝料,安置在船底。 尤其是犄角旮旯,船通海阀,以及螺旋浆等方便固定又易于海蛇攀爬的部位,置放得就特别多。 富绅号弄完了,他又赶紧去了富祥号。 渔船上的那些亡命之徒,依旧在畅想着他们的美好未来,对底下正在酝酿的死亡陷阱毫无察觉。 严初九做完这一切,没敢多作停留! 海蛇随时可能会来,纵然在水下像蛟龙一样的他也没信心能抵挡。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上方两个巨大的船体黑影,迅速朝来时的方向潜游离开! 悄悄的,他走了。 正如他悄悄的来。 挥一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顺便送他们去投胎! …… 半个小时后,严初九如同鬼魅般从海水中探出身子,轻巧地攀上游艇尾部的扶梯。 他刚踏上甲板,一个温软带着香风的身影就猛地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湿漉冰凉的身体。 “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可担心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呜呜~~” 柳诗雨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还在微微发抖,显然这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对她来说有多煎熬。 她抱得很紧,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似的。 严初九身上的潜水衣还带着冰凉海水,瞬间染湿了她温热的胸怀。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柔软的曲线,以及急促的心跳! 心头那股浓浓的杀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冲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翻涌起来的燥热。 身体是海水的冷,心里是妹纸点燃的火! “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严初九躬起了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让我把衣服换了,湿透了。” 柳诗雨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松开他,脸上飞起两抹红晕。 她偷眼看着他脱下厚重的潜水衣,露出里面精壮结实的肌肉线条! 水珠,正顺肌肤缓缓滑落! 在游艇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微光! 柳诗雨的心跳,不由就快了几分,赶忙去拿来一条干毛巾。 “老板,你这一身水,我,我帮你擦吧……” 没等严初九同意,柳诗雨已经殷勤的在他身上擦拭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手指偶尔不可避免接触到严初九的肌肤,微凉带着温意! 她也凑得很近,严初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少女体香,以及呵气如兰的气息。 服侍老板,柳诗雨明显是认真又仔细而且周到的。 毛巾从胸膛落到腹部,她的手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严初九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感觉比刚才在水下对付那两艘船还要紧张。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他几乎抢似的夺过柳诗雨的毛巾,“你,你去帮我拿件干净的衣服过来,在卧室的衣柜里。” 严初九觉得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敌人还在虎视眈眈,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局为重啊,小兄弟! 柳诗雨被他弄得愣了一下,只是目光顺势往下看看,又明白了几分。 老板,真是……牲口变的呢! 自己不过只是帮他擦一下水迹而已,竟然就反应大过天! “好!”柳诗雨红着脸低声应了句,转身飞快地跑去给他找衣服了。 严初九这才长长舒了口气,用毛巾狠狠的擦了几把自己的脸,试图驱散那旖旎的氛围。 没过多久,柳诗雨就拿着他的衣服过来了。 严初九接过衣服穿上,终于感觉自在了些! 他带着柳诗雨再次上到顶层甲板,拿起高倍夜视望远镜,调整焦距,看向那两艘渔船! 夜色更深,海风仍然带着腥咸! 望远镜的视野里,那两艘船依旧像沉睡的巨兽,但它们的腹下已经开出致命而妖异的花。 好戏,开场了…… 第1278章 一分一秒也不想和你分开 那两艘大渔船,安稳的停浮在水面上。 一切看起来也依旧平静,严初九所安装的深水炸弹,似乎并没有显现出效果! 事实上,表面越是风平浪静,底下越是波涛汹涌,像任珍的感情,也像柳诗雨的身材,必须深入接触才能了解。 深水炸弹的威力,其实早已显现了! 在严初九离开后不久,那两艘渔船底下周围的海水就开始出现了异样的暗流涌动。 深藏在礁缝,岩洞,水草中的海蛇,很快就闻到了那无法抗拒的特殊味道! 它们纷纷从黑暗的巢穴里钻出来。 数量之多,宛如一场海蛇风暴。 它们分辨出气味的来源后,这就缓缓的朝两艘渔船的船底汇聚,然后从下往上的蜿蜒游动,来得比严初九更悄无声息。 它们找到了食物之后,这就在上面盘踞、缠绕、争抢…… 这个时候,也接近了十二点。 陈龙泉以及他的一班人马,已经在富绅号的甲板上集结。 他们一个个都脸带兴奋之色,浑然不知船底已经悄然无声的聚集了无数海蛇,而且数量还在不停的增加中。 人生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钱在前面飞,你在后面追,却没发现脚下已经是鬼门关! 陈龙泉低沉的轻喝,“所有人,检查装备,准备行动。” 这十几人,早就被巨额辛苦费弄得心潮澎湃,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他们这会儿不止穿上了潜水服与氧气瓶,也装备好了武器,有的甚至还带了蓝色小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行动!” 陈龙泉率先一个利落的倒翻,轻轻潜入漆黑的海水中。 身后那十几个被两百万冲昏头脑的亡命之徒,也跟着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跃入海里。 他们按照陈龙泉预先制定的计划,入水后就开始下潜,准备从水下悄无声息的摸到庄园下面的海岸。 只是在他们身体没入水中的瞬间,异变陡然发生了! 护食是动物的天性! 招妹吃饭的时候被打扰,会不高兴,想咬人。 海蛇开餐的时候被打断,会被激发凶性,要人狗命! 船底正在贪婪的啃噬着美食的海蛇,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了。 原本漆黑又平静的海水,瞬间仿佛沸腾一般! 无数条色彩斑斓的海蛇,从船底的黑暗处涌现出来,张开獠牙朝他们发起疯狂攻击。 “呃啊——!” 一声凄厉短促的惨叫率先划破夜空! 阿彪刚入水,腿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仿佛被烧红的铁钉狠狠扎入! 他在惊恐中拼命往上浮,同时也顾不上陈龙泉行动前不能开灯的警告,打亮头上探照灯往自己身下照去! 只见一条手臂粗细、带着鲜艳花纹的海蛇,正死死咬在他的大腿上! 阿彪看得眦目欲裂,立即伸手想将它扯开。 只是这条海蛇还没扯开,下面已经有更多的海蛇涌上来,缠住他的脚踝,大腿,腰……几乎将他整个人五花大绑似的。 “蛇,海蛇,好多!” “救命,救命啊!” “啊,我的脖子被咬了。” “……” 混乱的惨叫声在海面上响了起来。 只是更多已潜入海水的人,明显连叫喊都发不出来。 海蛇的攻击迅猛而致命! 它们的撕咬,未必能对这个些穿着潜水服的人造成致命伤害。 然而只要毒牙尖端透入潜水服,在肌肤上造成一点口子,毒素就会迅速注入体内! 那剧烈的疼痛,以及麻痹感,让他们瞬间失去大半反抗能力! 有的人在水中被海蛇缠住后,疯狂的挣扎起来,结果他们越挣扎,海蛇就越兴奋,引来多攻击! 有的人想往船上爬,可是却不幸的被中毒后的同伴扯住,一起沉入布满蛇影深海。 还有的人刚浮出水面呼救,结果却暴露出颈脖的肌肤,海蛇立即趁虚而入的咬住,,叫声也戛然而止…… 干饭蛇的愤怒,绝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 这一刻的海面,不是海面,惨烈得犹如人间炼狱! 原本计划周密的偷袭行动,还没开始,就已经变成了死亡之舞! 富绅号甲板上留着垫后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惊慌失措地试图放下软梯,扔下救生圈,或者用长杆驱赶靠近船舷的海蛇!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海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它们被污水的味道吸引,疯狂的聚集! 原本相互之间已经争抢得不可开交,又被人类的闯入彻底激怒,攻击性达到了顶点。 随着时间推移,有不少海蛇已经顺着船体爬上甲板,发起了新一轮屠杀! 陈龙泉凭借过人的身手和一点运气,在最初的一波攻击中侥幸没有被咬中,但也被几条海蛇缠住了手臂和腿部! 他被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用匕首挥砍,狼狈不堪的向前逃窜…… …… 游艇的顶层甲板上,严初九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那边如同地狱般的场景。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得如同海水。 柳诗雨手里没有望远镜,看不到那边是什么状况。 不过隐隐约约传来的凄厉惨叫声,也让她明白过来,老板的秘密武器,明显生效了。 她的心里既害怕,又猫抓痒似的,“老,老板,能不能让我看看?” 严初九想了一下后摇头,“如果不想以后晚上做恶梦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柳诗雨的脸色一白,“有,有人死了吗?” 严初九在望远镜中已经看到有人脸朝下,背朝天的漂浮在海面上,正随波逐流,估摸着已经嗝屁了,这就点了点头。 人生短短几个秋,不作不会死! 喜欢作的人,秋没过完就提前杀青了! 柳诗雨看见严初九点头,害怕得更是不行,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这……” 严初九感觉她的身体在发抖,这就轻声安慰,“诗雨,他们全都死有余辜,刚才我游过去的时候,听到他们已经密谋好了,准备潜过来庄园,要杀死我,还要糟蹋女性,而且是当着我的面!” 柳诗雨听得后怕不已,要不是老板先下手为强,留在庄园上的自己是什么结果,真的不敢想象。 严初九一边安慰着柳诗雨,一边用望远镜继续观察那边的情况。 十分钟不到,混乱与惨叫就消失了,外边的海面重新恢复了平静! 两艘渔船仍然停在那里,像两座坟墓般寂静无声。 严初九放下望远镜,身上紧绷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下来。 这班仆街,应该通通都见阎王去了。 柳诗雨虽然最终没有看到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可也知道出人命了,而且应该不止一条。 尽管那些人死不足惜,可也小脸发白,手一直死死拽着严初九的衣角不敢放开! …… 海上的风,渐渐大了。 吹起了柳诗雨的头发,以及衣裙。 不能示人的风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她却浑然不觉。 严初九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无心欣赏,这就轻拉一下她的手,“诗雨,起风了,咱们下去吧,不然你会着凉的。” 柳诗雨像只受惊的小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此时此刻,他就是她的世界里唯一的安全区! 下到了二层船舱的客厅,严初九感觉身上因汗水海水而变得咸腥黏腻,手上又还残留着污水的特殊气味! 为了避免招来海蛇,他就对柳诗雨说,“你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先去洗个澡……” “不,不要!”柳诗雨连忙摇头,紧张得不行,“老板,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我害怕!” 严初九看见她眼中还充满惊惧,这就无奈的带着她一起进了主卧。 关上房门后,严初九指了指床边的沙发,“你在这儿坐着,我去洗澡,这样总可以了吧?” 柳诗雨立即就要摇头,她不想和严初九分开,哪怕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要! 第1279章 气氛管理大师——严初九 柳诗雨最终没有说什么,她不能拦着严初九去洗澡,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跟着一起进去。 另外,她也知道,男人不会喜欢像牛皮癣一样黏人的女孩,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留在了房间里。 严初九进入浴室后,首先就用消毒水拼命的洗手。 他可不想一觉醒来,自己的一双手已经被海蛇咬得残缺不全。 外面的柳诗雨则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呆呆地望着磨砂玻璃门后模糊晃动的人影! 淅淅沥沥的水声,缓缓轻响。 好半天,她才终于有所平静,目光环顾房间,落到了那张圆型的电动大床上。 一瞬间,她就想起了上次自己躲在衣柜里目睹的场景——老板和那个黄若溪在这里曾做过直播。 黄若溪当时的表现怎样,柳诗雨记不太清了。 不过老板当时的模样,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真的很可怕呀,像一台无情的机器,根本不知疲倦! 回忆起那一幕,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突然涌了起来。 今晚,会复刻那晚的情景吗? 如果复刻,那自己会不会替代那个黄若溪…… 柳诗雨不敢再往下想了,脸已经烫热得像被烧着了似的,心里的惧怕,被这种旖旎的念头压下了不少。 ……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浴室的水声终于停了。 磨砂玻璃门后模糊的人影开始擦拭身体,动作的轮廓透着男性特有的力量感。 柳诗雨的心跳莫名又开始加速,但这次明显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别的复杂心绪。 “吱呀”一轻声,浴室门被拉开。 严初九穿着一身亚麻质衣的居家休闲服,裹挟着沐浴露的清新从里面走出来。 衣服是苏月清给买的,而且是情侣款,她那一身是同样质地的休闲裙! 不过很奇怪,纵然买了这样的情侣款,她也从不和严初九一起穿。 严初九走出来的时候,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向沙发上的柳诗雨。 柳诗雨触及他的目光,心虚的垂下头,脸颊刚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起来。 严初九看着她这副鸵鸟样子,又瞥了一眼那张圆床,多少有点明白过来。 之前自己和黄若溪在这里交流的时候,尽管没打完全场,这个女员工却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柳诗雨有没有从中学到什么知识不知道,但他想起来还是挺尴尬的。 “那个……”严初九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缓和气氛,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诗雨,你还好吧?” 柳诗雨忙摇头,“没,没事,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严初九顺势就说,“那我送你回去休息怎样?” “不……”柳诗雨刷地跳了起来,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角,“老板,我不要,我害怕!” 严初九汗了下,“你刚刚不是说不怕吗?” 柳诗雨忙争辩,“我是说,有你在,我才不怕。我一个人的话,还是很怕的!” 严初九被弄得有点挠头,“我有那么安全可靠吗?” 柳诗雨重重的点头,“你就像我爸爸一样,能带给我安全感的!” 严初九愕然,“把我当成你爸爸了?” “嗯!” 柳诗雨下意识应了声,只是应完之后,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严初九刚刚洗的是冷水澡,可是和她聊这么两句,觉得被洗掉的火气又上来了。 陪着她坐了一阵后,严初九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这个主卧,不止有圆型的大床,暖色灯光也很暧昧。 待在这里,严初九总有一种想睡觉的冲动! “诗雨,我感觉房间有点闷,不如我们还是出去吧!” 柳诗雨以为他又要带自己去甲板吹冷风,多少有点不情愿。 外面的风很大,吹得她有点冷,心也发凉,还是和老板待在房间里暖和! 不过严初九明显不是跟她商量,说完就走了出去。 柳诗雨无奈,只能跟在后面。 谁知严初九并没有带她去甲板,而是进了KTV似的娱乐舱。 跟在两人背后的招妹也要进去,严初九却拦住了它,“傻狗,外面放哨去!” 招妹有点不情愿,它虽然不会唱歌,但也会昂唔着伴奏的。 不过看看柳诗雨,招妹又觉得自己明白了,乖乖的跑去外面甲板上放哨! 它可不想跟着女员工一起挨揍! 柳诗雨走进娱乐舱后,发现这里的陈设,远比以前同学聚会时去的KTV要豪华高级许多。 柔和的氛围灯取代了主卧那暧昧的灯光,U形沙发舒适宽敞,靠墙的吧台酒柜里陈列着各色酒水。 严初九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走到吧台后面,动作熟练的取出一瓶颜色绚丽的鸡尾酒,倒了小半杯又加了片柠檬递给她。 “喝点儿,压压惊?” 柳诗雨以前从不喝酒的,因为她知道只要女人不喝醉,男人就没机会! 为了避免被人趁虚而入,她从来都滴酒不沾。 只是当严初九将酒递过来的时候,她却像丧失了防备能力,神差鬼使的将酒接了过来。 严初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和她碰了下,“干杯!” 柳诗雨犹豫一下,终于将酒凑到唇边,啜饮了一口。 甜润微酸的口感,让她紧绷的神经舒缓了些许,于是就一口把杯中的酒全干了。 从滴酒不沾到一口闷,有时候只需要一个让人安心且想依靠的老板! 严初九见她喝完后似乎很回味的样子,索性就将那瓶鸡尾酒拿过来,让她要喝自己倒。 为了让这妮子更放松些,他还走到嵌入式点唱机前,低头挑选起来。 片刻,一首旋律舒缓、带着浪漫味道,同时也是严初九最喜欢的老歌旋律响了起来。 他走上了小舞台,单手轻扶着竖立在那儿的麦克风,随着节奏轻晃着肩,随后就唱了起来。 “我曾经爱上一百多个女人~~” “噗——” 柳诗雨没绷住,含到嘴里的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严初九好不容易才酝酿好了情绪,自然不会轻易停下来。 “她们说我是世上最渣的男人。可是我保留着那一份纯真,不让她们吻我兄弟的唇!我的要求并不高,请我吃一个快餐就好。但她们都说了同样的话,让我撒泡尿照一照!” “鹅鹅鹅鹅……” 柳诗雨原本还余惊未止,可是严初九这一嗓子,笑得她眼泪都飙了出来。 在严初九唱完之后,她仍笑得收不住。 “老板,你把人家的香水有毒改成这样,你不怕人家告你啊!” 严初九已经来了感觉,不愿从台上下来,“那我给你来一首即兴原创!” 他在点唱机上,熟练地操作几下,换了个适合说唱的节奏。 “哟哟哟,切克闹!” “我养了一条傻狗名字叫招妹~” “它爱吃鱼爱拆家还爱抱我的大腿~” “我有个漂亮小姨管东又管西~” “可我追的那些女孩啊,全都还在天上飞~” “她们都说我是个好人~” “收卡收到我手软~” “我以前只想单纯脱个单~” “奈何兜里只有……只有买鱼饵的几枚仙丹!” 唱到这里,他还故意从口袋掏出几枚钢蹦,动作相当滑稽。 柳诗雨被逗得又一次笑坏了。 “哟哟哟,切克闹!” “煎饼果子来一套,老广也喜欢天津的味道。” “我也不是不想认真谈恋爱,可老实人接盘太奇怪。” “不会花言与巧语,装成流氓和地痞,妹纸偏偏就生欢喜!” “我自横刀向天笑,笑完我就去睡觉……” “噗——哈哈哈!” 柳诗雨再次破防,刚喝进去的一口酒差点又喷出来,彻底笑不活了,肚子都痛得不要不要的! 严初九的音乐疗法,疗效显著,专治女员工惊吓后遗症。 气氛,也成功从恐怖凶杀片场,转换到搞笑音乐综艺现场。 第1280章 情没有对错,不想在深夜中得过且过 严初九看见柳诗雨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在沙发上打滚了! 生怕她笑太狠了,肠子会打结,终于饶她一命,收了自己的神通。 严初九从台上下来,冲她挤挤眼,“怎样,你老板我的唱功,是不是可以出道了?” “出,出道……”柳诗雨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仍然上气不接下气,“……我的逗笔老板,你还是去搞喜剧吧,鹅鹅鹅!别人唱歌是要钱,你是要命,鹅鹅鹅~~~” 严初九撇了下嘴,自己明明是个被钓鱼耽误了的灵魂歌手,怎么就成逗笔了? 不过任谁都必须承认,严初九就算是个逗笔,也是最闪亮的那支! 一逗就点在妹纸的笑穴上,直接触发花枝乱颤的特效。 柳诗雨此时心里的恐惧早就不翼而飞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后面的时间,严初九也没再搞怪,只是换了几首旋律舒缓的情歌作为背景音乐,和她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话题漫无目的地飘荡,从窗外忽明忽暗的云,聊到遥远又不着边际的梦想。 不聊不知道,一聊柳诗雨又笑得有点合不拢腿。 好家伙,原来老板的梦想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喂马,不劈柴,只收租! 朴实无华,且枯燥! 柳诗雨真不知道,老板褪去了杀伐果断的冷酷,也不再像老绅士那样占她便宜后,竟然是如此的幽默风趣。 愉悦的氛围之下,柳诗雨不知不觉就喝了大半瓶鸡尾酒。 酒精上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可心里却像被泡在温泉里一样暖洋洋、轻飘飘的。 这种微醺的感觉很奇妙,不止让她紧绷的心弦彻底放松,一些原本不敢说的话、不敢做的事,此刻在酒意的怂恿下也开始蠢蠢欲动。 “老板……”柳诗雨轻轻低唤一声,眼里映着娱乐舱温柔的灯光,水光潋滟,“你想不想听我唱歌?” “哦?”严初九有些意外,“诗雨也会唱歌?” 柳诗雨扬起两根青葱玉白的手指捏在一起,“只会一点点!” 严初九笑了,老绅士似的作了个请的手势。 柳诗雨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点唱机,选好了歌后,她就来到了麦克风前! 当旋律响起的时候,严初九微微一愣。 这首歌他听过,歌词含蓄深沉,讲的是一种无奈又执着的爱恋。 “冷冷雨为我叫醒别傻,不知不觉趟进了漩涡……” 前奏结束,柳诗雨开口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变了。 她用的是字正腔圆的粤语,发音纯正,带着广府女孩特有的缠绵与韵味。 声音也没有刻意去模仿原唱的激昂,反而将声线压得略低,清甜的嗓音里糅进了一丝与她年龄不甚相符的愁绪与沙哑,像夜风拂过沙砾。 情歌总是老的好,唯有那经历时光的旧调,才载得动沉沉的心事。 “情没有对或错,前事过去了就过,就算不可压抑心里那激荡~~~~” 柳诗雨唱歌的时候,目光没有看向严初九,而是微微垂着,落在不远处的吧台上,仿佛在对着虚空倾诉,可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晰,情感饱满! 粤语独特的音韵起伏从她唇齿间淌出,将歌词里那份宿命般的无奈与坚持,刻画得丝丝入扣。 “~~用了心方知痛楚,深夜中得过且过,情不错,片刻拥有亦不错~~~” 柳诗雨的唱腔很稳,声音仿佛夜晚的潮汐,带着海水的湿润,一波一波,柔柔的漫上来包裹了严初九的心田! 严初九看着她灯光下姣好的侧脸,那专注的眼神与微微颤抖的眼睫毛,让他忽然觉得,这个有些笨拙又需要保护的女员工,心里也有一个深邃的情感世界,忍不想去探索。 “夜幕抬头看,星光已不在,欲言又止心里那份爱……” 歌声里的情感,浓稠得几乎化不开! 那似乎已经超越了一个员工对老板的感激! 反倒是一个女孩,对心仪的男人,用最含蓄最古老的方式,隐晦剖白自己最滚烫的心意! 曲至终章,柳诗雨的目光终于抬起,穿越柔和的灯光,落在了严初九脸上。 她的眼角泛着淡淡的红,眼眸里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感激、信赖、羞怯,以及一抹几乎无法掩藏的、柔软的爱慕。 严初九沉默的看着她。 他想起她之前哭着说“我要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想起她笨拙的杀鱼做饭,想起她抱着他大腿哀求不要赶她走…… 那些画面,此刻都伴随着她的歌声,不停的反复重播。 严初九不是木头。 他感觉这些歌词,每一句都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情没有对错,是说她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的感情? 任岁月消磨却记挂当初,是指他一次次对她的帮助和庇护? 相爱等于闯祸,但她偏偏选这痛楚,这几乎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喜欢你,哪怕这可能是个错误,我也认了? 当柳诗雨放下麦克风,站在那里,胸口微微起伏,酒也醒一些。 勇敢退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觉的羞赧和恐慌,但更多是一种释放后的虚脱。 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老板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知好歹,痴心妄想? 正在她有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掌声却响了起来。 柳诗雨愕然抬头,只见严初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正看着她,缓缓地鼓着掌。他的脸上没有了往常的戏谑或随意,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而深沉的神情。 “唱得很好。感情……很到位。真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 “我……” 柳诗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脸烧得厉害,心跳得好急! 之后的时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那首《情没有对错》的背景音乐,仍在不停反复播放着。 柳诗雨一直期待着严初九的回应,可是始终等不到。 除了刚才那句“感情很到位,唱歌很好听”,再没有任何表示。 难道,他还是不不懂? 柳诗雨心头闷闷的,只能继续喝酒! 一瓶鸡尾酒见底后,她摇晃一下酒瓶,“老板,这酒好好喝,还可以再来一瓶吗?” 严初九见她几乎一个人喝完了整瓶酒,有些吃惊,“诗雨,鸡尾酒的后劲很大,等会儿酒意上来,你会很难受的!” “可是我还想再喝一点呢!”柳诗雨微微摇头,扬起手作了个一丢丢的手势,“再来一杯好不好?” 作为一个宠女员工的好老板,严初九还能怎么办,只能再去拿来一瓶鸡尾酒,给她倒了小半杯。 宠归宠,也要有底线的,再喝妹纸可能要醉了。 “不要这么小气嘛!”柳诗雨伸手,托了一下酒瓶,“直接倒满呀!” 严初九看着她强迫自己倒得满满的一杯酒,不由苦笑,“等下你喝醉就知道错了!” “没事,这酒像饮料一样,再来两瓶都喝不醉我!” 柳诗雨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端起那杯酒像喝可乐一般咕嘟咕嘟的喝起来。 甜润的液体滑过喉咙,有一簇小火苗从胃里一路烧到脸颊。 这一杯下去后,酒精彻底的上来了,世界变得柔软而模糊,只有他的轮廓异常清晰。 她看着身旁的严初九,从他微蹙的眉头,滑过高挺的鼻梁,落到紧抿的唇上,心跳又快了起来! 这世上的男人很多,能让自己感恩,并且怦然心动的仅仅只有眼前这一个。 既然含蓄的歌词他听不懂,那没办法了,只能胆子更大一点! 第1281章 漏网之鱼 “老板,以前我觉得你好涩,又好坏,总是占我便宜……” 严初九听到柳诗雨这样说,不由想起和她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心情也有些复杂! 彼此还不认识,先睡在了一起。 什么感情基础都没有,差点就成为管鲍之交! “诗雨!”严初九的脸上浮起窘迫之色,“那……是个误会。” “我知道,但当时我已经给你贴上了变态的标签……” 柳诗雨的眼神迷离,说话间身体不自觉得严初九这边靠了靠,几乎挨在他身上。 “可是,可是后来深入了解,才知道你是那么好,帮我爸爸,又保护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严初九看着近在咫尺的醺红脸颊,以及水润眼眸,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这位女员工,你在玩火知道吗? 为了避免被评论区的小可爱说自己专吃窝边草,严初九矜持的往后退了退,笨拙的避开了这一记带球撞人! “诗雨,不是约好不提了吗?怎么又拎出来说了?” 严初九退让,没让柳诗雨清醒,反倒激起了更汹涌的波浪。 柳诗雨借着酒劲,又往前凑了凑,人再次往他身上贴。 “为什么不能提?”柳诗雨眼神迷蒙又执拗,声音带着醉后的娇憨和委屈,“你,你就是对我好嘛!” 严初九被她逼得节节后退,到了沙发的角落,退无可退。 柳诗雨却是步步紧逼,不只挨住了他,一只手还大胆的抓住了他的前襟,像个女流氓似,“老板,你躲什么,怕我把你吃了吗?” 严初九弱弱的问,“诗雨,你想要干嘛?” 一句话,柳诗雨差点又被逗乐了,但她还是严肃的说,“我……不要你只做我的老板!” “那要我做什么?” 柳诗雨语出惊人,“做我爸爸!” “啊?” 严初九睁大眼睛,感觉这剧情严重超纲了,就算自己答应,审核老师也不会同意的! 柳诗雨呼吸带着甜润的酒气,不停喷洒在严初九脸上,“像小时候那样,疼我,爱我,保护我,做我最坚强的后盾!” 说话间,那柔软又温热的身体又贴了上来。 严初九浑身肌肉因为她的紧逼,瞬间绷紧如铁。 “柳,柳诗雨,你喝多了!”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是你爸爸。 “老板,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 柳诗雨固执地摇头,另一只手也上来了,直接环住了他的脖子,水润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严初九看着眼前张近在咫尺、娇艳欲滴的脸庞,感受着她青涩却热情的拥抱,心乱如麻,“诗雨,别闹了!” 他伸手想要推开她,结果触手却是一片温热的肌肤! 柳诗雨腾出一只手,让他摸着自己的良心,“我没闹……老板,我没闹,你对我太好了,我想要报答你……” 严初九感觉头大如斗,怀里的身体柔软滚烫,考验着他本就脆弱的意志力。 “不,诗雨,你现在喝多了,报答什么的,等明天你清醒了再说,现在快松手。” “不松!”柳诗雨猛地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笨,不会做饭,还总是给你若麻烦,但我……我是干净的!我从来没让男人碰过!” 严初九见她说着,一只手已经伸到自己的腰带上,不由大惊失色,“诗雨,你别这样!” 柳诗雨泪眼婆娑,醺红的醉颜带着执拗,“老板,我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唯一只有我自己,你要了我吧……我自愿的!!” “不是,诗雨你听我……唔~~” 没等严初九把话说完,柳诗雨已经不管不顾的吻上了严初九的嘴唇! 严初九脑子里“嗡”的一声。 女孩生涩却滚烫的唇瓣贴上来,带着泪水的咸涩和鸡尾酒的甜香,笨拙地厮磨。 她身体紧紧贴着他,颤抖得厉害,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 理智告诉他必须立刻推开她,但身体却像是被点了穴。 一整天下来的紧张、愤怒、杀意,此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怀里这具年轻鲜活的胴体,带着全然的信任和献祭般的决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本就压抑许久的燥热。 “昂唔——!!!” 正是这个时候,一声极其尖锐的吠叫声突然在外面响了起来。 这是招妹的声音! 从叫声来看,明显是发生了极不寻常的状况! 严初九的脑袋,瞬间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猛地将怀中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柳诗雨推开,急急走出了娱乐舱。 当他来到外面甲板上的时候,发现黑暗的夜空之下,一人一狗正在那儿对峙! 那个人身上穿着潜水服,但已经破损了好几处,脸上、手臂上带着明显的刮伤和红肿! 严初九仔细看看,这不是别人,赫然就是黄富贵的心腹——陈龙泉! 陈龙泉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潜水匕首,眼神像野兽般紧盯着龇牙咆哮的招妹。 看到他这副鬼样子,严初九瞬间明白过来。 这老小子命真硬,竟然从海蛇堆里脱了困,还游到这边来了! 祸害遗千年,海蛇都嫌他的肉老塞牙? 也是这一瞬间,严初九全身绷紧了! 陈龙泉既然活下来了,那今晚一场恶战就免不了了! 这可是个超级硬茬,绝不是那种连名字都没有的打手能相比。 必须更贴切一点形容,那就是个精英怪,血条和攻击力都跟杂兵不是一个量级。 “招妹,回来!” 为了避免招妹被他一刀捅死,严初九忙呼喝一声。 招妹闪身后退,和它的主人一起瞪着陈龙泉。 “小杂种!”陈龙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目光怨毒的死盯着严初九,“我老板的沉船是不是你搞的鬼?” 严初九没有回答,这种事就像偷了别人老婆,打死都不会承认的,除非那老公已经死了! 陈龙泉见他不吱声,当是默认了,又厉声质问,“刚才那些海蛇,也是你的杰作对不对?” 严初九还是没有出声,有些秘密要带进棺材,有些则要等对方进了棺材再说。 尽管刚才看到这厮一刻,严初九已经有了决定,绝不能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但……万一明儿是阴天呢? 陈龙泉却再次当他默认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老板黄富贵的盒子就在你的手上!” 严初九终于开了口,“你猜!” 陈龙泉算是个BOSS,知道反派往往死于废话多这个道理,但他不怕,死太早的反派没有实力,有实力的往往能活到大结局。 况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反派,而是主角! “严初九,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盒子交给我,我扭头就走,当作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我要是不呢?” “哈哈~~~” 陈龙泉突然神经病似的狞笑了起来,因为严初九这话等于是承认了,盒子就在他的手上。 既然这样,他没有问题了。 只要拿下严初九,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其把盒子交出来。 下一秒,陈龙泉脚下一蹬,甲板发出“咚”一声闷响,整个人如同出膛炮弹般射向严初九! 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严初九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看到陈龙泉如闪电般射来,手中的匕首寒光闪闪,心头一凛,不敢硬接,脚下步伐连踩,如随风柳絮般往侧边飘退! “嘶啦”一声轻响! 陈龙泉势如破竹的匕首,堪堪擦着他的胸膛而过。 没有留下伤痕,但也划破了他的衣服。 高手过招,强弱立判! 能将安欣捅伤的陈龙泉,果然不是一般的强悍,实力远在严初九之上! 第1282章 功夫不到家,持久走天下 严初九心惊之余,也相当恼火! 这身衣服是小姨给买的,平时要干活不太舍得穿,今晚难得穿一次,竟然被割破了。 陈龙泉见自己蓄势一击,竟然被他避开了,微愣一下后不由笑了起来。 “好,很好,你个小杂种果然有几手三脚猫功夫,看来今晚有得玩了!” “呸!”严初九反唇相讥,“一条为了碎银几两,给别人卖命的狗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昂唔~~” 招妹适时的叫唤一声,赞同的意思就不要太明显,自己虽然也是条狗,但比他高级多了,什么都不为,就发自内心的忠诚而已! “死到临头还嘴硬?行,看我今晚怎样一点一点玩残你!” 陈龙泉瞬间被激怒了,再不废话,握紧匕首再次欺身上前。 刀舞如风,或刺或划或撩的往严初九身上招呼。 招招狠辣,而且卑劣,专攻下三路! 严初九知道这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嘴上不屑,实则半点也不敢小觑! 将破风术施展到极致,身形在甲板上腾挪闪避! 整个人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 一轮狂攻之后,陈龙泉桀桀的怪笑起来。 “你个小杂种,有点东西,可惜就那么一点!” 严初九呼呼的喘气,汗水已经湿透了后背衣服,甚至连底裤都湿了。 刚才的短兵相接,他看似乎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实则已经用尽全力。 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安欣教的破风术虽然精妙,能让严初九看清对手动作,做出有效闪避。 但陈龙泉的力量、速度、以及那千锤百炼的杀人技,完全碾压了他这个“速成班”学员。 严初九感觉自己就像个拿着高级攻略却操作跟不上的新手,空有理论,实战被老鸟按在地上摩擦。 陈龙泉笑声未完,已经再次发起抢攻。 他准备一鼓作气,放倒严初九,然后慢慢的虐他,拷问出盒子的下落,最后才送他见阎王。 新一轮出手,攻势更狠更猛也更快! 匕首如同毒蛇信子,不离严初九周身要害。 严初九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应对。 渐渐就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没撑多久,身上已经多了两道血口子,火辣辣的疼。 招妹在一旁急得“昂唔昂唔”直叫,几次想扑上来,结果差点被陈龙泉凌厉的刀锋划伤,侥幸避开后却还是挨了一脚。 它被踢得惨吠一声,贴着甲板划出了好几米,撞到船舷才停下,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严初九看得眦目欲裂,这条傻狗,可是他的命! 愤怒与担忧,让他不顾一切的扑向陈龙泉。 然并卵,在实力悬殊极大的对手面前,别说发疯,拼命也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推移,严初九不止没从陈龙泉身上讨到便宜,自己的伤反倒越来越多。 不过他始终没有倒下,一直咬紧牙关,凭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以及远超常人的体能硬撑着。 反倒是陈龙泉,尽管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拥有一身杀人技,但体能只是比正常人稍微高些。 在摆脱海蛇风暴的时候,他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 从那边游过来,将近两个海里,又损失了不少体力! 这会儿和严初九一轮拼杀,体力更是跳水似的下滑! 陈龙泉原以为,凭着自己的实力,对付严初九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十招之内就可以轻松收工! 谁曾想十招又十招再十招……严初九的身上已经挨了好几刀,竟然还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稳稳的屹立不倒! 随着时间再推移,陈龙泉开始变得焦躁了,出手的招式也渐渐变乱。 速度,也因体力消耗,开始变慢。 在持久这方面,严初九明显是异于常人的! 李美琪、许若琳、叶梓、黄若溪……通通都可以替他作证! 非要她们公允的说一句,那就是:马匹,简直不是人! …… 遇上了陈龙泉这样的高手,严初九原本也做好了被片得体无完肤,最后被虐得像狗一样死去的心理准备。 没曾想,这老小子竟然开始体力不支! 好嘛,给你机会,你不中用! 那就轮到我了! 持久光环加持之下,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喘息间悄悄转换。 厮斗越继续,陈龙泉越力不从心了! 严初九恰恰相反,续航能力强劲的他,越战越勇! 你笑我前期刮痧,我笑你后期没蓝! 他在躲避陈龙泉的刀锋同时,开始见缝插针的反击。 拳头或手肘带着破风之势,砸向陈龙泉的关节、软肋! 当他瞅到一个间隙时,拳头就直奔陈龙泉的胸膛砸去。 陈龙泉巧妙格档,反手一刀就削向他的脖颈! 严初九当机立断的后仰,柔韧的身体几乎平行于甲板,匕首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他趁机一脚踹向陈龙泉下盘,却被对方膝盖狠狠顶回! “呃!” 严初九感觉到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然而疼痛并没有让他退让,反倒更激起潜藏在血脉中的凶性。 他把心一横,不再一味闪避。 看准陈龙泉一记直刺,竟然不闪不避,只是微微侧身,让匕首几乎擦着肋骨划过! 同时,他左手猛地探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陈龙泉持刀的手腕! 什么?! 陈龙泉没想到严初九如此不讲武德,竟然以用血换控,手腕被抓住,力道一滞。 鸡不可失,鸭不再来! 就是现在! 严初九眼中凶光爆射,全身的力量凝聚,右手握拳,凝聚全身力量,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向陈龙泉的太阳穴! “去你麻痹!” 陈龙泉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危急关头脑袋猛地一偏! “砰!” 严初九这一记重拳,尽管没能击中陈龙泉的太阳穴,却也擦着他的颧骨而过!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 陈龙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半边脸瞬间塌陷下去,眼球都差点被打爆! 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持刀的手也松了力道。 严初九得势不饶人,抓着陈龙泉的手腕地往回一拉,右膝如同攻城锤般狠狠顶向陈龙泉的腹部! “呕!” 陈龙泉胃里翻江倒海,苦胆水都吐了出来,整个人像只被煮熟的大虾般蜷缩起来。 严初九顺势夺过他手中的匕首,想也不想,反手就朝他心口扎去! 生死关头,陈龙泉爆发出最后的潜力,用没受伤的手臂格挡! “噗嗤!” 匕首深深扎入了他的小臂,几乎穿透! 严初九毫不迟疑的拔出匕首,还要再刺! 陈龙泉却猛地连续翻滚,在甲板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迹,退到了船舷边。 走位依旧风骚,但血条明显见红了! 严初九正要如影随形的乘胜追击。 “嗷~~”陈龙泉却是暴发出一声怒吼,双眼血红的朝严初九扑来。 这,明显是要拼命的架势了。 严初九紧握匕首,做出防御姿态,准备他扑上来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谁曾想陈龙泉只扑出一半,骤然调转方向,直直往海面跳去。 “卟嗵~~” 一声水响,陈龙泉扎进了水中,身影瞬间消失。 穷寇莫追,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道理。 趁你病要你命,是新一代年轻人的法则! 严初九见陈龙泉想借水遁逃,根本没有犹豫,直接一个猛子扎入海中…… 第1283章 我想要你三更死,妈祖也无法留你到五更 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包围了严初九的身体。 伤口也因海水中盐份的刺激,带来剧烈无比的疼痛,酸爽程度绝不亚于用酒精给伤口消毒。 严初九死死地咬着牙强忍疼痛,凝集目力搜索陈龙泉的踪影! 对于普通人而言,在夜晚的昏暗海水中别说是睁着眼睛,就是再加多两个眼睛都是徒劳。 严初九有水眼金睛,纵然在夜里出现了打折效果,这会儿能看到的范围也超过了五十米。 环顾周围一圈,他就看到前方约二十米处,陈龙泉的身影正拼命的往前游。 他的潜水服多处破损,左臂伤口不断渗出鲜血,在海水中拖出一道淡淡的暗红色轨迹。 ……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劈! 这一次,陈龙泉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完全没想到菜鸟弱鸡似的严初九竟然如此耐战。 自己如果没有被海蛇纠缠,又没有游这么长一段距离的话,肯定能将他拿下。 下一次,他绝对没有这么好运了! 陈龙泉如是想着,这就拼尽全力的往前游,想要借助黑暗逃出生天,养精蓄锐,他日再来收拾严初九这个杂碎。 …… 严初九发现他的身影后,心中杀意腾腾而起。 我想让你三更死,妈祖也无法留你到五更! 他的双腿猛地一蹬,身体如鱼雷般射出。 水的阻力,对于别人而言是一道无形的墙,但到了他身上,仿佛不存在似的! 他的速度,堪比旗鱼,只是几个眨眼间就拉近了距离。 陈龙泉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水波的变化,刚开始还以为是鱼,可回头一看,眼中就露出了惊恐之色。 那个持久力,爆发力惊人的严初九,竟然追上来了。 陈龙泉已经被干得怕了,不敢恋战,拼尽全力的往前游,企图摆脱严初九的追逐。 然而到了水中,他的速度哪能比得过严初九。 严初九只是双腿一蹬,猛地探手就抓住了陈龙泉的脚踝。 陈龙泉身经百战,危急关头身体本能地一扭,避开了这一抓,同时右腿狠狠往后踹出! 水中发力不易,但这一脚依然势大力沉。 严初九在水中的感知,以及灵活程度,远远超越了正常人! 他仅仅只稍微扭腰晃肩,水流便温顺地推着他侧身滑开! 陈龙泉那拼命踹出的一脚,仅仅只踢中了一片空荡的海水。 严初九借着他发力后的短暂僵直,鬼魅般再次贴近。 左手五指成爪,精准无比地扣住了陈龙泉右脚踝的潜水服破裂处,指尖直接陷入皮肉用力一拧。 “咔嚓!” 骨裂的声音,在海水中响了起来。 “呜——”陈龙泉痛得张大嘴惨叫,结果却呛进一大口海水,气泡咕噜噜往上冒。 严初九顺势一拉,将陈龙泉拽到身前,右拳握紧,朝着对方腹部猛击!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海水中扩散。 陈龙泉身体弓成虾米,口中涌出更多带着气泡的血沫。 严初九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头! 两人四目相对。 陈龙泉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诧,为什么在海水之中,严初九的动作还能如此精准、如此迅猛,似乎比在陆地上更灵活,更有劲! 这,特么的根本不河里啊! 严初九的眼神冰冷如霜。 他想起了安欣苍白的面容,想起她躺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想起那一刀捅穿了她的小腹。 恨意如岩浆般翻涌。 严初九的右拳再次击出,正中陈龙泉的右肩关节! “咔嚓!” 关节彻底碎裂。 陈龙泉痛得浑身抽搐,仅剩的左手胡乱挥舞,想抓向严初九的眼睛。 严初九偏头躲过,反手扣住他的左手手腕,如法炮制,用力一拧! “咔嚓!” 左手手腕被折断。 现在,陈龙泉的双臂都废了。 严初九停了手,松开陈龙泉,任由对方在疼痛中挣扎。 陈龙泉挣扎一阵后,感觉肺部憋闷,凭着本能用力的蹬着双腿想往上浮,显然是想钻出水面换气。 严初九没有再出手,也没有阻止他,就隔着一段距离,冷漠的看着他苟延残喘! 谁曾想这时身旁水波轻动,一道身影急窜而出,直扑陈龙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是狗子补刀,天经地义! 招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跟着下了海! 在水下,不止是严初九的主场,更是招妹的! 它疾快的游到了陈龙泉的脚下,一口就咬到了他的小腿上,獠牙穿透潜水服,深深扎入肌肉中,拖着他就往海底潜去。 陈龙泉感觉到疼痛,立即就想摆脱招妹的撕咬,可是一双手已经被严初九废了,动弹不得,只能不停蹬腿。 然并卵,他根本甩不掉咬合力惊人的招妹,身体还在乱踢乱蹬中不停下沉。 十米! 二十米! 三十米…… 水压越来越大,陈龙泉的耳膜开始出血,肺部因之前的呛水而火辣辣地疼,缺氧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但他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严初九的那条狗仍咬着他,仍带着他不停下沉。 陈龙泉明白了,这条狗要将自己拖到海底,活活淹死自己。 惊恐之下,他再次拼命挣扎起来,想要往上浮。 只是脚下似乎有着千斤巨石在拖拽着他,仅令只上浮了不到一米,身体又再次下沉。 深度超过四十米之后,陈龙泉就彻底不行了。 他的脸色发紫,眼睛翻白,身体因缺氧和水压而不停抽搐…… 最后的最后,他就彻底不动了! 招妹却是不管不顾,继续拉着他下潜! 刚才被踢的一脚,弄得它身上现在还很痛,不将他拖到海底去喂鱼,无法泄心头之恨! 狗生信条:能动嘴的,绝不瞎昂唔,能补刀,绝不牙软! 严初九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 有些人,是死不足惜的! 例如黄宝贵,例如陈龙泉! 超出六十米的夜视范围后,眼中渐渐失去招妹和陈龙泉的身影。 当他要跟着下沉,看看陈龙泉有没有死透的时候,突然感觉周围水波荡漾,认真观察一下,不由吓了大跳。 四面八方,正有无数鱼群朝自己这边游来,其中不乏性情凶猛,牙齿锋利的海狼! 他垂眼看看自己身上还在流血伤口,迅速明白过来,是自己的血将鱼吸引过来了。 为了避免成为海鱼的宵夜,他顾不上再去理会陈龙泉了,赶紧往上浮,迅速游向游艇。 当他湿淋淋地爬上舷梯时,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身上各处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海水的盐分像是无数细针,反复扎进那些翻开的皮肉里。 但他顾不上处理伤口,目光先警惕地扫过甲板。 空荡荡的,只有海风呼啸。 柳诗雨呢? 严初九心头一紧,快步走进船舱,扬声叫唤,“柳诗雨?” 无人应答。 主卧的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次卧,客厅、厨房……都没有柳诗雨的身影。 严初九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陈龙泉还有同伙,趁自己下水时摸上了船? 他赶紧四处寻找起来,最后来到娱乐舱,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和未散尽的酒气,然后就看到了柳诗雨。 她歪着头,半躺半卧在沙发上,散乱的秀发遮住了一半柔美脸庞。 妹纸明显是喝了太多鸡尾酒,彻底的醉倒了,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无知,有时候是一种福气! 严初九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 他走到沙发边,低头看着她。 灯光下,柳诗雨睡颜恬静,与之前借着酒劲大胆索吻,甚至献身的女孩判若两人。 严初九轻叹一口气,自己真的不喜欢吃窝边草,可是窝边的草不止长得好,还一棵接一棵送到嘴边。 唉,这叫什么事呢! 好烦啊! 严初九摇摇头,结果就牵动身上的伤口,疼痛也更清晰的传来。 疲惫与伤痛,让他缓缓瘫坐到沙发上。 站着的时候,他想坐下,坐稳后,他又想躺平。 人生三境,不外如是。 当他的身体滑下去的时候,脑袋枕到了柔软的物体。 严初九不用扭头看也知道,这应该是柳诗雨的大腿。 未经她的同意,就枕到她的腿上,似乎不太礼貌。 然而温软的触感瞬传来,他又觉得没必要去在意那些细节。 礼貌?是对外人说的。 真当她是自己人,那就不要太客气! 女孩裙子的细腻质感,以及肌肤的柔软温热,让严初九高度集中的精神缓缓溃散,紧绷的肌肉一寸寸放松下来, 搏杀时的凶狠、水下追击的冰冷、面对死亡威胁的决绝…… 所有的情绪,都在这片刻的安宁中悄然退潮。 只剩下疲惫,以及疼痛! 这个时候,应该处理一下伤口,但他不想动。 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枕着这双腿,好好睡一觉! 不过还别说,这枕头,软硬适中,自带恒温,还飘散着香气,必须五星好评! 第1284章 老板,你要习惯用它 滴嗒滴嗒滴嗒,时针它不停在转动。 严初九躺在那里,听着柳诗雨平缓的呼吸,感受着她腿上传来的热度,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昏昏欲睡! 在他正要睡着的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严初九不想动弹,可是打来的人很顽强,不接不罢休的样子,只能勉强探手去拿过来。 原以为是小姨打来的,没想到上面显示的名字竟然是任珍。 “喂?” “老板!”任珍清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你还在庄园吗?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严初九在晚饭的时候,已经打给了苏月清,告诉她自己今晚住在庄园,让她不用等自己,没想到还是有人等,心里微微一暖! “嗯,任珍,出了点事,忘了打给你!” “出什么事了?”任珍瞬间紧张了起来,随后疑惑的问,“老板,你别告诉我,你又受伤了吧?” 严初九垂眼看看自己身上狼狈的模样,苦笑起来,“很不幸,被你猜中了!” “天啊!”任珍忍不住失声惊呼起来,“你伤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任珍急急的说,“那,那我现在马上过去。” 严初九想着任珍有过处理伤口的经验,小棉被用得收放自如,这就答应,“好,你不要声张,别惊动我小姨,悄悄过来,我在游艇上。” 任珍应了声后,这就挂断电话。 严初九将手机扔到一旁,重新闭上了眼睛。 等待的时间,被寂静和疼痛拉得格外漫长。 不过柳诗雨腿上的温软,又奇异地中和了这种漫长和痛楚。 柳诗雨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垂在沙发边的手轻轻抬起,落到了严初九的脸上。 暖暖的触碰,让严初九想起她情深款款的情歌,还有那醉意朦胧的深吻。 一时间,他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点闷,也有点乱! 不过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占了上风,将这些纷乱思绪暂时压了下去。 恍恍惚惚之际,他感觉到手上传来了湿漉漉的触感。 严初九睁开眼睛,发现招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伸着舌头舔自己流血的手。 “傻狗,搞定了?” “昂唔昂唔~” 招妹轻轻叫唤了两声,意思很明显:搞定了,那个坏人再也上不来了。 严初九大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它的头:“干得好。” 招妹享受地眯起眼,然后绕到沙发另一头,熟练地跳上去! 它在柳诗雨另一条腿上趴下来,下巴搭在前爪上,眼睛却还看着严初九,一副守护的姿态。 这画面,很有种一家三口的即视感。 过了一会儿,庄园上面传来了动静,显然是任珍到了。 任珍急急的上来游艇,张嘴叫唤,“老板,老板,你在哪儿?” “昂唔~~” 招妹比严初九抢先回应一声。 严初九也挣扎着离开柳诗雨的腿,重新坐了起来。 娱乐舱的门很快被打开,任珍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 她看见严初九浑身湿透,衣服多处破损,露出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着新鲜的血痕,瞬间被吓得不轻。 “老板!”任珍快步走上前来,急切的询问,“你这,这是怎么弄的啊,之前的伤才还没完全好,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 严初九也顾不上说缘由,只是微微摇头,“没事,真就一点皮外伤而已!” “这哪里是皮外伤!”任珍仔细看看,那些伤口皮肉翻卷极为狰狞,急得直掉眼泪,“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不行。”严初九摇头,“深更半夜去医院,伤口还这么明显,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 “没有可是。”严初九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去拿医药箱,帮我处理一下就行。” 任珍见他脸色虽然苍白,可是态度坚决,只好点头:“医药箱在哪儿?我去拿!” “主卧床头柜下面。” 任珍转身要去找医药箱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沙发的另一侧柳诗雨,醉颜微酡,睡得正酣。 她也顾不上问这女孩是怎么回事,赶紧去了主卧。 先救老板,至于这位姐妹……稍后再盘问剧情。 很快,任珍就抱着一个银色医药箱回来了。 她扶着严初九重新坐好,自己则跪到他身前的地毯上,可是看着那几道暴露在外的伤口,又不免心惊胆颤。 “老板,你这伤,好像比上次还严重啊!还是上医院好不好?” “不去!”严初九摇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你别怕,按我说的做就行。” 任珍只能点头,“好,你说,你说!” 严初九这就照之前给安欣处理伤口的临床经验指挥她,“你先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部剪开。” 任珍颤抖着打开医药箱,手忙脚乱的找出医用剪刀,咬了咬唇说,“老板,我……我开始剪了?” “剪吧!”严初九靠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放松,同时叮嘱,“剪刀很锋利,你小心别伤着自己。” 任珍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闲工夫关心自己。 深吸一口气后,她从衣服下摆开始往上剪,动作格外小心,避免剪到伤口上的皮肉。 “咔嚓。” 当严初九的衣物一分为二时,赤着的上身也暴露在灯光下。 那精壮的肌肉线条上布满了新旧伤痕,最新的几道伤口皮肉外翻,边缘泛白,还在渗着血水。 任珍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心疼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老,老板,你,你很疼吧?” 如果面前的女人是苏月清,严初九多半就会撒娇的说好疼,比生孩子都疼,快疼死了。 然而面对着任珍,为了维持自己老板坚韧不拔,强得可怕的形象,他还是摇摇头,“不疼,小儿科罢了!” 任珍见他这个时候还要逞强,忍不住含泪的横他一眼,然后拿剪刀准备剪他的裤子。 “裤子我自己来吧!。” 严初九逞强的想要起身把裤子脱下来,结果一动就牵引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任珍忙拦住他,“老板,你别动,我求你别乱动了好吗?” 严初九只好不再动弹。 任珍便跪伏到他的脚步,从裤腿开始往上剪,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样的姿势有多么暧昧。 或者说已经习惯了,因为这不是第一次。 她只是小心再小心,生怕弄疼了他。 当长裤完全剪开后,任珍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原本没有受伤的一条腿上,多了一道明显的伤口! 那伤口足有四五公分长,皮开肉绽,还在不停的流血。 与另一条腿上的旧伤几乎对称,但位置更靠近史上最敏感词。 任珍的脸烫得能煎鸡蛋,心里又担忧得不行,这要是再往上一点点,伤到了要害,那可如何是好啊! 裤子还没完全剪开,必须再往上剪,然而她的手抖得很厉害! 剪刀尖端,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边缘。 严初九疼得猛吸一口气,“嘶——” “对不起对不起!”任珍见他五官都因疼痛皱在一起,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继续,小心点就行,这是我严家的核心资产,不能损伤的。” 任珍咬着下唇,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伤口上,而不是其他地方。 她以最快的速度剪开剩余的布料,然后开始小心翼翼的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接下来的过程,两人都很沉默。 任珍用棉签蘸着碘伏,一点点涂抹在每一道伤口周围。 碘伏接触到伤口时带来的刺痛让严初九肌肉收缩,但他一声不吭! 后来开始缝合的时候,严初九终于忍不住了,手往旁边伸,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一下,结果就抓到了柳诗雨的大腿。 他也不敢用力,只是抓了又松,松了又抓。 柳诗雨明显醉得不轻,完全没有反应。 反倒是任珍,紧张得手一直在抖,也没闲心去关注严初九落到柳诗雨腿上的手。 好不容易,伤口终于清创缝合好了。 接下来就是包扎,严初九以为任珍会去拿医药箱里的辅料,没想到她竟然拿来了随身的包,从里面翻出两个超大号,还印着小熊图案的创可贴。 这熟悉的配方,让严初九哭笑不得,“又,又用这个啊?” 任珍点头,“这个好用啊,都用这么多次了,你还不习惯啊?” 严初九无语了,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关键部位贴两个小棉被! 这画面是不是太歪了? 第1285章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 当任珍将严初九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也终于从他口中明白了事情经过。 任珍听得咬牙切齿,“黄富贵这个人渣,真是不得好死!” 严初九轻点一下头,眼中寒意森森,“用不了多久,就会轮到他的!” 任珍看着一旁睡得像死了似的柳诗雨,犹豫着小声问:“老板,诗雨她怎么喝得这么醉,要不要把她叫醒,让她去床上睡?” 严初九看了柳诗雨一眼,微微摇头,“让她睡吧。今晚她也吓坏了。” 其实也不止柳诗雨,他自己有点被吓着了! 如果不是先下手为强,上来的肯定不止陈龙泉一个人,最少有十好几个。 自己双拳难敌四手,肯定要被他们拿下。 最后如果拒不交出盒子,恐怕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糟蹋柳诗雨。 以那些人渣的品性,就算交出了盒子里的东西,也未必能落下全尸。 …… 任珍去找来一张毯子,轻轻抖开,盖在了柳诗雨身上。 安顿好她后,这才重新回到严初九身边。 见他有些失神的坐在那里,脸色在灯光下仍显得有些苍白,不过情况明显要比刚来的时候好许多。 “老板,”任珍轻声说,“这里睡着不舒服,我扶你去房间休息吧。” 严初九微微点头,然后试着自己站起来。 只是才一动就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尤其是大腿上那道刚刚缝合的伤口传来紧绷的钝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任珍连忙上前,“你别用力!我来扶你。” 严初九只好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慢慢站起来。 任珍赶紧伸手环住他的腰,用力将他搀扶起来。 这个姿势,让两人贴得很近。 严初九半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任珍身上! 这让任珍感觉有些吃力,但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又觉得自己可以忍,甚至再吃力些都没关系。 自从喜欢上他之后,她就希望压在自己身上的,不再是生活。 不过现在看来,爱情也挺沉的! 两人相互搀扶着,一步步走出娱乐舱。 严初九看见招妹跟着出来了,这就轻声吩咐,“傻狗,那边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警戒工作就交给你了!” “昂唔~” 招妹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受伤了,比从前更听话的叫唤一声,然后就跑到船舱入口处,警惕的盯着周围。 从娱乐舱到主卧的距离并不远,任珍为了不牵扯到严初九的伤口,走得特别慢。 严初九感觉到她身体柔软的曲线,以及暖暖的温度,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突然间发现自己火气又大了。 身体系统提示:疼痛感知下调50%,荷尔蒙分泌上调200%。 警告:检测到不合时宜的未知反应!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到了主卧。 这里的灯光比娱乐舱要柔和明亮一些,但暧昧的色调更浓。 任珍将严初九扶到床边,让他慢慢躺了一下来。 “好了,老板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倒杯水。” 任珍说着就要转身,结果手腕却被严初九拉住了。 “别忙了,”严初九冲她轻轻摇头,“你也上来休息会儿。” 任珍愣住了,支吾着说,“我、我不用,我就在床边坐着陪你!” 严初九微微皱眉,“你准备坐一晚上?那怎么行。” “没关系的,我撑得住的!” 严初九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他的眼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很深,带着伤后的疲惫,又似乎有些别的东西。 任珍被他看得心跳莫名加快,想移开视线,却又移不开。 “上来!” 严初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语气坚定。 任珍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不、不行的老板,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严初九的语气很平静,“床这么大,你睡那边,我睡这边。你离我近些,万一我晚上不舒服,也好叫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像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任珍咬着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妥,孤男寡女同床共枕,女孩超级危险的,随时都可能出人命。 只是看着严初九苍白的脸,看着他身上那些还渗着血迹的纱布,想着他今晚经历的那些危险……心疼压过了所有的顾虑。 任珍仍然有些犹豫,“我、我怕碰到你的伤口……” 严初九却说,“别怕,我很老实的。” 任珍汗得不行,这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行,从老板嘴里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老实? 下午游山玩水的人是谁? 在她还患得患失之际,严初九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自己往床的另一侧挪了挪,给她让出足够大的空间。 严初九看着她的眼睛,“上来吧,我感觉有点冷呢!” 任珍听他说冷,生怕是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烧,忙伸手探了一下,发现温度正常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下来,紧守的防线似乎也跟着松开了! 老板虽然是个老绅士,但已经伤成这样,应该做不了什么的! 任珍这样想着,这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踢掉脚上的鞋子,也将浅色的短袜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到了严初九身边。 床垫很软! 她躺上去时身体微微陷下去一些。 两人之间隔着大约半臂的距离,但同在一张床上,这点距离显得微不足道。 任珍仰面躺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身体绷得笔直,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灯。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也能听到旁边严初九的呼吸声。 “放松点,”严初九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任珍的脸更红了,小声嘟囔:“谁知道呢……” 严初九低低笑了一声,笑声牵动伤口,又变成了一声闷哼。 任珍忙侧过身看向他,满脸担忧,“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严初九也侧过身来,两人变成了面对面躺着,“就是有点疼。” 灯光下,他的脸距离她很近! 任珍能清晰地看到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能看到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就不由揪紧了。 “老板,很疼吗?要不要吃点止痛药?医药箱里应该有……” “不用,”严初九摇头,“你陪着我就好。有你在,我感觉没那么冷,也没那么疼!” 恋爱谈多了,严初九不止临床经验丰富,甜言蜜语也张嘴就来。 任珍听得却是心头发热,犹豫了一下便伸出手,轻轻覆在严初九没有受伤的那边手臂上。 “我在这儿呢,你好好休息。” 严初九看着她,发现她那柔软得要拉丝的眼神中,盛满了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关心疼爱。 回忆杀,如期而来。 想起了她哭着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想起了她舌头好像打结似的,笨拙但勇敢的热吻。 想起了她刚才跪在他身前,颤抖着手为他处理伤口时,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的模样。 严初九心里某个地方软得一塌糊涂,火气却又腾腾的往上涌。 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握住了任珍覆在自己手臂上的手。 任珍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的手好大,完全将自己的手包围了。 严初九低声唤她的名字,“任珍!” 任珍抬眸看他,眼神清澈,像林间未被污染的小溪,“嗯?” 严初九支吾起来,“我想……” 第1286章 爱意像大雨落下 “不!”任珍心头一紧,忙打断严初九,“老板,你不能想,想都不可以,想都伤身体!” 严初九哭笑不得,“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只是想说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过来给我处理伤势,我可能要熬到明天天亮了。” 任珍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脸红了起来,“哦,不用客气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几句简短的交谈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窗外是沉沉夜色和隐约的海浪声,窗内是柔和灯光和交缠的呼吸。 任珍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起初她很是紧张,身体僵硬,双腿绷紧,可男人并没有像之前在山上那样乱来,反倒绅士得像不中用的样子,渐渐就放松了! 在这样静谧的氛围里,困意也绵绵袭来。 她今天也和柳诗雨差不多,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 从白天在山上的甜蜜告白,到得知严初九受伤时的恐慌,再到刚才处理伤口时的心惊胆战。 此刻一切尘埃落定,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眼皮也越来越重! 正当她要进入沉睡时,突然感觉身旁的严初九动了动,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她一下又清醒了过来,“老板,怎么了?” “伤口有点疼,”严初九的声音很低,“靠你近点,分散些注意力。” 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但任珍太困了,脑子转不动,只是“哦”了一声。 严初九这会儿已经紧挨着她,肌肤贴着肌肤,温热的气息绵绵传来。 尽管没有发烧,可是对任珍而言也相当的烫。 任珍的困意,随着这种烫意消失了,心跳又开始加速,“老、老板……” “嗯?” “你……”任珍低声问,“你怎么这么烫?” 严初九施施然的说,“血气旺的男人就是这样,冬暖夏凉。” 任珍恍然大悟,“难怪之前打工的时候,总有小姐妹说要找个男朋友过冬!” 严初九轻轻点头,“这个冬天你也不会冷了!” “嗯?” 严初九手扬了起来,轻轻环住了她柔软的纤腰,“因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任珍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似乎被烫伤一般轻吸了口气。 “别怕,”严初九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异常温柔,“我不会乱来的。” 他的手只是虚虚地环着,并没有用力,但这样的姿势已经足够亲密。 任珍能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还有那结实的九块腹肌,整个人就像喝多了的柳诗雨一样,大脑陷入空白。 严初九又唤了一声,“任珍。” “嗯……” “白天在山上的话,还算数吗?” 任珍愣了下,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几乎想也不想的回答,“算数,永远都算数。” 严初九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也给不了任何人专一的承诺。” 任珍的心抽痛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但我还是喜欢你,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说话间,她忍不住转过身来,在昏暗的灯光下直视他的眼睛。 “老板,我不要你的承诺,也不要你的永远,只要……只要能在你身边,能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就够了。” 严初九发现她说话的时候,眼眸亮得惊人,里面有种近乎虔诚的光芒。 心头火热起来的她,终于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温柔,带着伤后的疲惫和珍惜。 任珍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她生涩地回应着,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却又在触碰到他肩上的纱布时,小心翼翼地避开。 严初九的手臂微微收紧,将她往更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吻也逐渐加深。 任珍能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在升高,能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在加快。 她也一样。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任珍几乎要缺氧。 严初九感觉她要窒息了,这才舍得放开。 任珍的脸红透了,眼睛水润润的,嘴唇微微红肿。 “伤口,老板,你别……碰到伤口了!” “嗯。”严初九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松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任珍,我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坏。” 任珍伸手轻轻抚上他的脸,“我不在乎,只要是你,好的坏的,我通通都喜欢!”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最后一道锁。 严初九再次吻住她,这次的吻比刚才更热烈,更深入。 他的手从她的腰间上移,抚过她的背脊,最后停在她的后颈,轻轻摩挲着那里细腻的皮肤。 任珍全身发软,心里害怕,但又莫名地期待。 严初九在她的耳边轻声问,“我……可以要你吗?” 任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看着里面翻涌热意,然后摇了摇头,“不行!” 严初九瞬间像被浇了一盆冷水,极为失望。 谁知任珍却紧接着说,“我不是不愿意,是你现在身上有伤,不能乱折腾!” 严初九不以为然,“一点点皮外伤罢,不碍事的!” 任珍抱着他,将他的脸轻贴在自己的胸前,“你乖,别闹,等伤好了再说,反正……我也跑不了你的,迟早得死在你手里!” 严初九无奈,终于不再做怪,但也平静不下来,翻来覆去的无法安睡。 任珍这会儿也没有了睡意,见他烦躁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问,“老板,你是伤口很疼吗?” “不,是火气大!”严初九微微摇头,低声告诉他,“这几天,你和小姨给我煲太多滋补的汤喝了。” 任珍这才明白他所指的火气是什么,有点哭笑不得,“可你现在有伤,真的不能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你一用力,伤口裂开了,又得重新缝合。” 严初九扬起手,轻轻抚过她润红饱满的唇,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任珍听后微吃一惊,脸红得不行,“你……真是坏透了,那是用来吃饭的呀,怎么可以……” 严初九提醒她,“刚才你还说,不管我好的坏的,你都喜欢的!” 任珍欲哭无泪,“可我没想到你坏得这么离谱呀!” 严初九诱惑着她,“任珍同学,格局打开一些,什么苦都肯吃的女员工,才讨老板喜欢的。” 任珍忍不住轻声争辩,“我前两天陪诗雨住院的时候听她说:只要你愿意吃苦,那就有吃不完的苦。” 严初九笑了下,“我这里的苦,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任珍很想说,谁想吃你就让谁吃去。 只是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嘴巴又硬不起来。 严初九轻压着她头顶的秀发,“相信我,苦尽,甘会来的!” 任珍没有再说话,只是抬头深深看他一眼,然后伸手抚着他结实的胸膛。 手指摸过那些陈旧的伤疤,停在今晚新增的伤口边缘。 每一道疤,每一处伤,都像是在诉说他经历过什么。 任珍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低下头,轻轻吻上他胸口一道一道旧疤。 爱意像大雨,一点一滴缓缓落下…… 第1287章 我以为这是爱情,没想到竟然是交易 漫长的时间过去之后,任珍感觉自己被骗了! 苦尽甘没来,反倒有点……咸! 当她去漱了口回来,看着如贤者一般平静的严初九,幽幽叹了口气,“老板,我这算不算是被你潜规则了?” 严初九愣了下,哭笑不得的问,“你……这么不情愿的啊?” 任珍认真的想了想,轻轻摇头,“也不是不情愿,就是感觉自己好随便,早上才跟你表白,晚上就跟你做这种事情……” 严初九觉得自己明白了,进展得太快了,中间省略了不少环节,没有适应的过程。 也有可能是感觉亏得慌,毕竟自己什么承诺也没给她,就要求她做这样的事情。 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没必要跟我掏心掏肺了,直接掏钱就可以! 严初九犹豫一下掏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房间亮起。 刚才的时候,任珍实在不好意思,所以把灯关了。 这让严初九感觉少了许多情趣,因为谈恋爱,他喜欢开着灯,或者干脆是白天。 他鼓捣几下后,任珍听到自己手机传来了信息声,下意识的从枕头下摸了出来。 看了一眼后,刚开始以为自己遇到了诈骗信息,因为上面提示她的银行账号收到一笔大额转账。 数目大得吓人,接近了七位数,足有99万! 她一个打工妹,收入有限,平时也不买彩票,怎么会凭空有这么大笔进账,肯定是诈骗。 原本想把手机塞回枕下不予理会,只是又感觉不对,忙点进银行app查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得整个人都从床上弹坐起来,然后赶紧开了灯。 真的有一笔99万的进账,转给她的不是别人,就是身旁的老板——严初九! 一时间,她就错愕当场,完全反应不过来。 从小到大,她从没拥有过这么多钱。 在酒店,在饭店,在4S店打工时,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三四千块。 后来到了严初九的作坊,工资高了些,但也远远不到这个数目。 如果靠打工,这辈子恐怕都很难攒到这么多钱。 现在……只是张了张嘴,钱就到手了! 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她可以狠狠的喘一口气了! 因为这已经足够她将自己家的老屋翻新一下,剩下的还能让父母轻松好些年。 可是……她高兴不起来。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又酸又痛,甚至有一股屈辱感涌上来。 曾经她以为金钱是治愈一切的良药,现在才发现,它也可以是杀死真心的毒药。 任珍猛地抬起头,看向严初九。 灯光下,他脸上还带着些许满足后的慵懒,甚至有点完事后掏钱的理所当然! “老板,”任珍的声音有些发颤的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严初九语气平静,“没什么,我给不了你别的,只能给你一点钱,让你感觉好受些!” 任珍猛地掀开被子,完全不顾自己身上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裙,只是红着眼圈瞪着他。 严初九被她这样的反应吓一跳,“任珍,你怎么了?” “我现在感觉更难受了!”任珍努力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我以为凭我对你的喜欢,可以谈一场恋爱,没想到……没想到最后只是一笔买卖!” 严初九见她情绪这么激动,这就要去拉她的手,“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任珍躲开他的手,往床边缩了缩,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完事后就给钱,你,你当我是出来卖的吗?严初九,你看不起谁呢!” 她是穷,是没读过多少书,是没什么本事。 可她有尊严,有真心。 她喜欢严初九,是那种笨拙的、不管不顾的喜欢。 喜欢到明知他身边已经有别的女人,还是义无反顾地扑上来。 喜欢到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哪怕那些事超出了她以往的认知和底线。 可她从没想过,用这份喜欢去换钱。 严初九给她的这笔转账,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把她纯洁的爱情打得粉碎。 原来在他眼里,她和那些六十分钟九百块的女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价格更高一些而已! 严初九看着她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搞砸了。 大表姐一直都跟他说:这世上有99%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剩下的得用更多的钱! 他对叶梓,对许若琳,对桥本结衣……都或多或少的给予过物质上的支持。 她们或坦然接受,或嗔怪两句,但从没有人像任珍这样,反应如此激烈……更确切一点说是受伤。 看来,那剩下的1%难题,也不是加钱就能解决的。 “任珍,”严初九放缓了声音,试图解释,“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很好很纯真,和你谈恋爱我也很开心!你说不要我的承诺,不要我的永远,那我总得给你点别的什么。钱是最实在的东西。” 叶梓一直都说:女人没有避风港,余额就是安全感! 严初九将这话记下了! “我不需要!”任珍用力摇头,眼泪飞溅,“我只要你的心,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不是全部,而不是完事就给钱的补偿!” 严初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可以给钱,但不能提上裤子马上就给。 这样的行为会让女孩感觉那是一笔交易,相当伤人! 任珍仍然泪流不止,“严初九,你知不知道,我鼓了多大勇气才向你告白,我,我甚至觉得自己很下贱,这么快就跟你……可我太喜欢你了,你,你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它?” 严初九看着眼前哭得毫无形象的女孩,心里疼得不行! 这是个捧出一颗真心却害怕被明码标价、被轻贱的女孩! 她现在的反应是最本能的防御和控诉。 自己刚才的举动,确实混蛋了! 严初九再次掏出手机,“任珍,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用错了方式。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现在把钱撤回来,” 任珍的哭声小了些,但还在抽噎,还是瞪着她。 严初九伸出手,想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这一次,任珍终于没有再躲闪,只是感觉委屈,眼泪流得更凶了! “任珍,我这个人……可能不太懂怎么正经谈恋爱。以前穷的时候,觉得有钱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现在有点钱了,还是改不了这毛病。总觉得给钱就是对人好。但我好像忘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真心。” 任珍因为真心这两个字,轻轻颤了一下,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严初九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又继续说,“你的真心,我收到了。很贵重,比我账户里所有数字加起来都贵重。刚才……是我糟蹋了它。我向你道歉。” 任珍咬着唇,没说话,但心里的委屈已经褪去了一些。 严初九拿着手机折腾半晌,不由得挠脑门,“任珍,你来教教我,怎么将转账撤回来!” 任珍终于擦掉眼角的泪痕,凑上前和他一起研究…… 第1288章 真诚又热烈的任珍 说实话,严初九从未遇过像任珍这样的女孩,给钱竟然还不要!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躺着赚钱,可惜性别不匹配。 任珍跟着严初九研究半天后,撇了撇嘴,“老板,你这是即时转账,无法撤回了。” 严初九下意识的问,“那怎么办?” 办法很简单,任珍给他原路退回就是了。 不过任珍准备操作的时候,突然有点好奇,“老板,你有很多钱吗?” 严初九犹豫一下,终于将自己的余额给她看。 别人都说,兜里有钱就是神,到哪都有卷帘双开门,钱是给妹纸看的,不是给妹纸花的! 严初九却认为,能力之内,给愿意为自己吃苦,给自己做牛马的妹纸花一点钱也没什么。 任珍看着那一串零,数了半天才数清楚,那竟然是八位数,接近一个小目标。 以前她总觉得小目标只是一个梗,而且遥不可及! 万万没想到,梗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我滴老天鹅啊!” 任珍目瞪口呆,嘴巴都张成了O型,半晌才吃惊的叫起来,“老板,我知道你有钱,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严初九并没有告诉她,这仅仅只是自己身家中的一小部分,而是低调的说,“也没有多少,就亿点点而已。” 任珍被凡得忘记哭了,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说的一点点,可是我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严初九指着手机上给她的那笔转账,“反正这只是我对你的心意,没有别的意思!你真不要的话,那就……” “严初九!”任珍很不高兴的打断他的话,“我对你的喜欢,是无价的,绝不是多少金钱可以衡量的,你这样做,确实太不尊重我了,但你发自真心,我就勉强收下吧!” 严初九有些意外,“你……收下了?” 任珍有点负气的说,“这是我卖身所得,为什么不要……” “不!”严初九忙捂住她的嘴,“别乱说,你这不是卖身,我们是在谈恋爱,这属于爱的赠予!” 任珍忍不住笑了一下,拉下他的手又轻骂,“老板,你真是个讨厌鬼,不止糟践我的嘴,还伤害我的心,从里到外都蹂躏一遍。我都快被你搞坏了。” 严初九苦笑,“我错了!” “那我真收下了!”任珍扬了一下自己手机,然后又郑重强调,“不过不是卖,是当作你的歉意!” 严初九点头,“好!” 任珍看一眼自己的余额,账号上从没有这么多钱,做梦也没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钱! 开心之余,她又很不好意思。 “老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善变,一会儿说不要,一会儿又收下,像别人说的既当又立……” 严初九忙摇头,“不会,我想对你好,是真的。以后,我会试着用你喜欢的方式去爱你。” 任珍终于抬眼看他,声音还带着撒娇般的鼻音:“什么我喜欢的方式?” 比如只办事,不给钱…… 严初九可不敢这样乱说,这女孩看着大大咧咧,实则自尊心很强,不是什么玩笑都能开的。 他只能正正经经的说,“比如把你放在心上,有空就多陪陪你……反正你要的,我都会尽量做。” 任珍心里的坚冰一点点融化了。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精明又狠辣,但在情商上确实很欠缺。 “那,那你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哪有人像你这样,一完事就掏钱的!”任珍说着又补充一句,“怎么的……也得等到睡醒之后吧!” 严初九很是听话听教,“好,我知道了。” 任珍红着脸要求,“你想要对我好,不需要转账,有时间多看我一眼,陪陪我,只要你真心对我,我……多大的苦也愿意为你吃!” 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吟。 严初九怔了怔,随即眼底漾开一丝笑意,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任珍温顺地靠了过去,脸颊贴在他没受伤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觉安全又温馨。 严初九摸着她的良心,郑重答应,“好,我努力。” 任珍微微仰起头,半眯上眼睛,脸红红的压低声音央求,“那……你再亲亲我好不好,我好喜欢和你接吻的感觉。” 严初九看着她饱满如花瓣的嘴唇,有些犹豫。 任珍见他想亲又不亲的样子,疑惑的问,“怎么了?我……有口气吗?” “没有!”严初九摇头,支支吾吾,“只是……” 任珍追问,“只是什么?” 严初九幽幽来了一句,“虎毒不食子啊!” 任珍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讨厌鬼,我刚刚去漱了口的。” 严初九松了口气,捧着她的脸再次亲吻起来。 只是没一会儿,任珍就吃惊得不行,“我的天,你怎么又……” 严初九苦笑,“身体要这么健康,我也没办法!” 任珍捂着自己酸软得不行的腮帮子,冲他连连摇头,“老板,求放过。求放过!” 严初九将她搂入怀中,“看你还敢不敢撩我。” 任珍像只小猫般缩在他的怀里,“不敢了,严大官人实在是强得可怕,小女子承受不住呢!” 这古里古气的腔调,弄得严初九笑了笑,轻勾起她的下巴,“任珍,没想到你这么好玩……” 话出了口,严初九又有点后悔,这话会不会又伤到女孩的自尊心? 没曾想她竟然说,“大官人觉得好玩,那就慢慢玩,最好二十年!” “二十年?”严初九有些意外,“为什么不是一辈子?” 任珍扳着自己的指头给他算起来,“二十年后,我就四十多岁了呀。到时候皮肤会松,会有皱纹,可能身材也走样了……人老珠黄,你想玩,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严初九突然有点心疼她,因为未来的二十年,明显是她人生中最好的时光。 “任珍,看着我。” 任珍抬起头,看见他深邃的双眸,没有戏谑,也没有敷衍,只有一种让她心跳的专注。 “第一,四十岁不是人老珠黄。我小姨说,女人每个年纪有每个年纪的味道。你现在是鲜嫩的花骨朵,二十年后,你会是盛放得正好的玫瑰,有香气,有风骨,可能还带点刺,但只会更迷人。” 任珍的脸颊在他掌心下微微发热,想反驳,却又贪恋他话语里描绘的那幅图景。 “第二!”严初九突然又不正经起来,“谁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或许到时候,就是你玩我了呢?” “哎呀!你……你又说这种话!”任珍被他后半句逗得面红耳赤,想要用小拳拳打他,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嗔骂,“没个正经!” 严初九不由又笑了起来。 任珍犹豫一下,又张嘴低声问,“老板,那你现在是喜欢上我了吗?” 严初九摇摇头。 任珍吓一跳,“不喜欢?” 严初九实话实说,“没上过,还不知道!” 任珍愣住了,然后就羞恼的想捶他。 严初九捉住她扬起的手,认真了起来,“傻妹纸,我喜欢你呢!”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傻乎乎的勇敢直白,喜欢你为我掉眼泪的心疼,喜欢属于你任珍的认真……”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喜欢,任珍听得整个人都懵了,眼眶又开始发热。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她,只能用最直接最真诚也最热烈的方式回应他。 “咝~~” 严初九话没说完就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伤口又疼了起来。 第1289章 隐藏最深的角色 与此同时。 东湾村那栋最豪华最气派的别墅,正灯光通明! 黄富贵回来了,晚上陈龙泉行动之前,他就强行出院回到了村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胜利就是最猛的补药,身体也会跟着好起来的! 这种说法,不管别人信不信,黄富贵一直坚信。 心腹陈龙泉的实力,他相当了解,那是一个最少能打十个的存在! 这些年来,陈龙泉替他干了很多脏活累活,无往不利,几乎没出过差错! 这一次陈龙泉亲自出马,还带着那么多手下,必定十拿九稳! 一句话概括:龙泉出手,鸡犬不留;龙泉办事,富贵放心! 因此黄富贵就迫不及待的回家等好消息了。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过去。 凌晨十二点五十分…… 凌晨一点三十三分…… 凌晨两点四十一分…… 从十二点开始行动到这会儿,已经将近三个小时,陈龙泉始终没有音信传来。 黄富贵半躺半卧在一张真皮沙发上,灯光照得他的脸显得发白。 按理说,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如果行动顺利,陈龙泉应该已经带人潜入了严初九的庄园。 如果不顺利,也该有枪响或其他的动静传回来。 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想起来去窗边看外面的大海,哪怕距离隔得很远,从这里根本看不到白沙村那边的海域,但他还是想看看。 只是身体虚弱的他,躺下去容易,想起来却很艰难。 费半天劲也没能站起,他相当恼火,扭头看到侧边坐着的严芬英正脑袋一垂一垂的打着磕睡,火就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拿起侧边的茶杯,直接就砸到她的身上。 茶杯砸在严芬英身上,不算重,但也不轻,冰冷的茶水泼了她一身,将她从昏昏欲睡中彻底惊醒。 “啊!”疼痛让严芬英短促惊叫一声,猛地弹了起来,“富贵哥,怎、怎么了?” 黄富贵一看到这个女人就感觉烦,可也不知出于什么变态心理,就是要把她留在身边。 刚开始的时候,见她搞不定柳诗雨,真的想送她去腼北坐火车。 后来又改变了主意,让她给自己的弟弟守灵,一直守到海葬为止。 现在,竟然又把人家当成贴身保姆一般! 或许,是因为严芬英面对打骂使唤,逆来顺受,从不懂反抗,让他感觉特别爽吧! 享受这种主宰他人命运、肆意践踏尊严的快感,是他病态心灵里为数不多的“营养剂”。 看着严芬英惊惶如鼠的眼神,他心头的焦躁似乎才能被稍稍压制下去一丝。 “睡睡睡!老子还没死呢,你他妈就急着给我守灵了?” 黄富贵胸脯起伏,骂骂咧咧不止,最后才呼喝。 “眼睛瞎了吗?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哦哦!”严芬英顾不上去擦拭身上的茶水,忙上前搀扶起他,来到了窗边。 黄富贵的目光看向大海。 今晚没有风,半点也没有,海面像死似的平静! 风平浪静,这对于东湾村的渔民而言是件好事。 黄富贵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越来越强烈。 沉吟半晌,他决定不等了,转身想去拿手机打给陈龙泉。 只是身体虚弱的他,站这么一会儿已经有点头晕目眩,脚步一抬就差点软倒在地上。 严芬英见他摇摇欲坠,忙贴上去搀扶住他,“富贵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黄富贵嫌恶的想要推开她,但自己又站不稳,最终只能借着她的支撑躺回到床上,喘着粗气吩咐。 “电话!给我打陈龙泉的电话!” 严芬英不敢怠慢,连忙拿来黄富贵的手机,找到陈龙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 还在行动中? 黄富贵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毕竟那个庄园的面积不小,要彻底的搜索得不少时间。 不过他还是想确认一下,这就吩咐严芬英,“再打给赵光强。” 赵光强也在渔船上,负责掩护与垫后。 电话也同样很快接通了,但这次不再是那个机械的女声,而是等待接听的长嘟声。 黄富贵心中一喜,只要能打通赵光强的电话,就能知道事情的进展。 “嘟——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敲在黄富贵的心上。 只是一连响了十几声,电话始终无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了。 黄富贵忍不住低声咆哮起来,“再打!继续打!给我打到他接为止!” 严芬英赶紧的重拨,可是打了十几次,始终都无人接听。 黄富贵的脸变得更白了。 一种冰冷的恐惧感,缓缓爬上了他的脊背。 他瘫在床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奢华的吊灯,那光芒此刻却显得无比刺眼和冰冷。 别不是……全军覆没了吧?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啊——”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让黄富贵忍不住咆哮起来,身边能抓到的东西,狠狠砸向四周。 昂贵的瓷器碎裂声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刺耳。 严芬英吓得抱头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连哭都不敢出声。 黄富贵发泄了一通之后,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眼神从疯狂渐渐沉淀为一种更为可怕的阴冷和怨毒。 不能慌,不能乱。 他黄富贵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什么风浪没见过? 或许,陈龙泉他们还在行动中,一有结果,必定会向自己汇报的! 等,继续等! 为了不让自己在等待中煎熬,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黄富贵阴沉沉的看向严芬英,“你,过来!” 严芬英怯怯懦懦的凑上去,“富,富贵哥,你,你需要什么?” 黄富贵双眼发红的盯着她,“我现在,火气很大!” 严芬英懂了,想劝他现在身体还虚弱,实在不宜发火! 犹豫再三,她最终还是张嘴劝说起来。 严芬英的口才,明显要比那些小姑娘好得多! 巧舌如簧,说服男人相当有一套。 上一次,她仅仅只花了不到三分钟,就将黄富贵偃旗息鼓了! 只是这一次,她再油嘴滑舌也没用,黄富贵没有半点反应。 被她啰嗦来啰嗦去,黄富贵心烦意乱,最后将她一把推得摔倒在地上,“废物,全都是废物!” 严芬英被骂了也没吱声,因为真正废物的明显不是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窗外的天空透出一点灰蒙蒙的亮色,天快亮了。 黄富贵的眼皮越来越重。 最后一次,他让严芬英给陈龙泉发了一条短信:“回话!” 然后,疲惫不堪的他就陷入了昏睡中。 守在床边的严芬英等了一阵,确认这个变态睡死之后,这就拿起他的手机研究起来。 手机上有很多app,银行与理财之类的圈在一个框框里。 严芬英随意点开其中一个,结果发现登陆还需要密码,试了试黄富贵说的开机密码提示错误,她就不敢再试了。 正想放下手机时,又忍不住打开不用密码的微信,查看上面的余额。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仅仅只是这上面的余额,竟然就多达八位数。 严芬英下意识的就想给自己转一笔钱,然后删掉转账记录! 反正这死变态每天的花销,支出那么多,少个一两百万的应该也不会察觉。 只是再想想,她又忍住了。 小便宜莫贪,要贪就贪大的! 微信上就有这么多钱,那别的银行里面呢? 小不忍则乱大谋! 严芬英沉吟半天,终于将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 目光再落到黄富贵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上,她竟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1290章 老板,你坏死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严初九的脸上。 得益于身体变态的恢复能力,他的伤口已不再疼痛,只有开始愈合所带来的紧绷感。 他睁开眼,低头看去,任珍像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 昨天一整天的情绪起伏和亲密互动,显然让她累坏了。 最主要是严小九犟得离谱,她几乎花了一整夜的时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才好不容易说服了他。 严初九也体恤她的辛苦,哪怕醒来又是一身火气也没有吵醒她。 他只是静静躺着,目光柔和地看着熟睡中的她。 晨光中的任珍褪去了激动与羞涩,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严初九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一个不图你房、不图你车、不图你钱,仅仅只想和你谈感情的女孩! 她的爱是如此纯粹,遇到了就必须好好珍惜。 任珍也许是感觉到了身旁的动静,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任珍先是有些茫然,随即意识回笼,看到严初九脸上的笑容,想起昨夜为他做的荒唐事,脸颊瞬间飞红。 “老板,你……笑什么?” 问完之后,她又感觉有些多余,一大早的男人能想什么好事? 有些东西,就像早上的太阳,就算隔着窗帘也知道它升起来了! 谁知严初九竟然说,“我在想起我们第一次正式认识的时候。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任珍一下就回想起来,不是在码头大饭店,而是在宝马4S店,老板带叶梓去买车的时候,“记得!” 严初九又问,“那你记得你是怎么自我介绍的吗?” 任珍当然也记得,于是重复一遍,“我叫任珍,任你怎么样的任,但一定要珍惜的珍。” 严初九的手落到她的纤腰上,将她搂得贴紧自己胸膛,“任珍,我以后会好好珍惜你的。” 任珍被感动到了,很想和他接个吻,可是自己没刷牙,也担心他身上的伤,“老板,你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你还生我的气吗?” “不生了,我没有那么小气呢!” 别人报仇不隔夜,任珍却是生气不过夜! 不过她还是提醒严初九,“老板,我们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呀!我不想让你为难!” “可是这样……你会很委屈。” “没事!”任珍深吸一口气,“在向你表白的时候,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只要能和你谈恋爱,哪怕偷偷摸摸的,我也很知足。” 严初九怜惜地摸了摸她,感觉这女孩的良心,实在很大。 任珍则有点害怕他卷土重来,腮帮子到现在还酸酸软软不得劲呢! 同时,她也害怕柳诗雨会突然出现,这就忙坐起来。 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裙子皱巴巴地卷到了腰间,上衣的扣子也开了好几颗,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衣裙,脸红得能滴血。 严初九看着她慌慌张张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忍不住调侃,“还害羞呢,昨晚我可是什么都让你看了,而且还让你……” 任珍忙捂住他的嘴,羞恼地瞪他,“不许说!” 严初九笑着拉下她的手,在她掌心亲了一下,“好,不说。”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身体记得就好! 任珍目光重新温柔起来,下床整理好衣服,又帮严初九掖了掖被角:“你躺着别动,我去洗漱一下,然后给你弄点什么吃的。” “嗯,你去吧!” 任珍走进洗手间的时候,看着镜中眉眼含春、唇瓣微肿的自己,忍不住双手捂脸。 脸颊发烫,更烫的是心尖。 恋爱的感觉,甜蜜、温暖、幸福! 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这份爱情,哪怕是偷来的,她也甘之如饴! 任珍离开房间,经过娱乐舱的时候,不由往里看了一眼。 柳诗雨还在沙发上熟睡,毯子滑落了一半,露出纤细的肩颈。 她的睡颜很安静,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剧情。 任珍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帮柳诗雨把毯子重新盖好。 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脸,任珍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柳诗雨对老板的心意,她不是看不出来。 只是……感情这种事,从来不讲先来后到,也不讲道理。 真要讲的话,自己也是个后来者! 任珍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只要现在快乐,以后…那就等以后再说吧! 七点多的时候,柳诗雨终于醒了。 她坐起身,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茫然地环顾四周。 “我……我怎么在这儿?” 柳诗雨喃喃自语,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涌上来。 她记得自己和老板喝酒、唱歌,然后……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自己骑坐在一个男人身上,忘情跟他接吻的画面。 不过很零碎,完全拼凑不起来。 那是真实发生了,还是喝醉后在做梦! 柳诗雨一时难以分辨,心慌意乱。 收拾好了紊乱的衣裙,她离开了娱乐舱! 在游艇上找了一阵,没看到严初九的身影,她就下船从码头走上去。 进入平房的时候,看到了正从厨房里端着一锅海鲜粥走出来的任珍,十分意外。 “珍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任珍自然不好告诉她,自己昨晚就来了,还和老板睡了一觉。 有些事情偷着乐就好,没必要向全世界炫耀,闺蜜也不例外。 “我早上被老板叫过来的!”任珍敷衍的应一句,岔开话题,“我做了早餐,你洗漱一下,来吃点吧!” 柳诗雨看着她放到桌上的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这原本该是她干的活。 老板肯定是饿了,又没人做早餐,所以才把珍姐叫过来了。 正走神之际,严初九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的亚麻休闲衣已经不见了,换了一身宽松的居家套装。 不过走路的时候,脚步微微有点不自然,像极了自己每个月那几天。 看到柳诗雨,严初九脸上露出笑容,“诗雨,你醒了?” 柳诗雨垂下头,结结巴巴的问,“老板……我、我昨晚是不是喝多了?” 严初九笑着轻摇一下头,“也没喝多少,就两瓶鸡尾酒而已!” 柳诗雨怯怯懦懦的看向他,“那…我喝多后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胡话?”严初九看着她窘迫的样子,起了逗她的心思:“你说你想让我做你爸爸,算不算胡话?” “啊?!”柳诗雨整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问,“我、我真的这么说了?” 严初九笑了起来,“逗你的呢,你昨晚喝太多了,就是唱了一首歌,然后就醉倒了!” 柳诗雨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嗔怪的横一眼严初九,“老板,你坏死了!” 任珍听得眼角直抽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第1291章 窝边草长得太好 吃过早餐后,任珍回东湾村去了! 她昨晚是悄悄过来的,也没和苏月清打招呼,只是跟黄湘儿说自己有事要回家一趟,这会儿得回去作坊上班了。 至于受了伤的严初九,她倒不是很担心,因为庄园上有的是人抢着照顾他! 她觉得自己就算强留下来,恐怕也得排队才能轮得到。 我只是你众多风景中的一幅,看过就好,不必停留~~ …… 严初九准备今天就在庄园上老实猫着。 一是怕小姨发现他身上添了新伤,又徒增担心。 二是想观察事态的进展,黄富贵的那两艘渔船还停在海湾外面! 他仔细复盘了一下昨晚的行动经过,觉得并没有纰漏。 纵然渔船上有监控,也拍不到自己,因为一切都在水下进行。 唯一需要谨慎对待的,就是那两桶污水。 这种致命的生化武器,再留在游艇上,明显不太安全了。 严初九想了一下,这就叫来了叶坚叶强,让他们把那两桶污水弄下来。 不过他没有将藏进实验室下面的保险库里,也没有运出庄园,而是就放在平房后面的屋檐下。 将它们和那几口臭哄哄的咸鱼缸随意的摆放在一起,而且紧靠着化粪池。 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 谁能想到那像腌咸菜一样的污水,是杀人不见血的利器呢! 处理完这件事,他就再次上到游艇,来到了顶层甲板。 找了张躺椅,一边躺在那儿晒太阳养伤,一边观察那两艘渔船。 渔船已经不复昨天人声鼎沸的模样,反倒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仿佛两艘僵尸船似的。 从这样的情况,多半就是两艘船上的人,通通都被海蛇干掉了。 不过也可以理解,纵然是身体经过变异的严初九,俨然是海上蛟龙的存在,也难在海蛇风暴中全身而退,更何况是这些普通人。 上一次,要不是招弟救驾及时,他多半就被海蛇直接分尸了! 既然船上没动静,严初九就不再浪费精力,懒洋洋的打起了瞌睡。 只是才眯了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 严初九警醒的睁开眼睛,发现柳诗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上来。 “老板,你渴不渴,我给你沏了壶茶。” 严初九抬眼看看,托盘上不止放着茶壶茶杯,还有点心以及切好的水果。 “好,你放下吧!” 柳诗雨放下托盘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他身旁。 严初九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她身上。 女孩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棉质长裙,裙摆随着海风轻轻飘动,脚上穿着一双小白鞋,露出纤细白嫩的脚踝。 她跪坐在一旁的小茶几前,低眉垂眼地摆弄着茶具。 那姿态,仿佛旧时的大丫鬟,温顺,恭敬,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 严初九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微微倾身时垂下的领口,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随着动作颤颤巍巍,似乎有什么东西会跳出来。 柳诗雨明显毫无察觉,只是专注地给严初九倒茶。 “老板,这是我们帘溪村那边种的土茶,可能比不上你喜欢喝的云雾,但也有种特别的味道,你尝尝!” 严初九接过茶杯时,手指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细腻温润的触感,让柳诗雨的手轻轻一颤,耳根瞬间染上淡粉。 严初九看见她脸红了,不由就想起昨晚,她在酒精作用下热烈地亲吻自己的模样,心又不由乱了下。 兔子真的不能吃窝边草…最少不能一下子吃那么多,前面一棵都还没消化呢! 喝完一杯茶后,发现果然有种特别滋味,和任珍沏的茶完全不同。 “那个,诗雨,你去干你的活吧!” “我现在就是在干活啊!”柳诗雨指了指托盘,“叶师姐说了,在她回来之前,我什么都不用管,照顾好你就行了!” 刚才吃过早餐后,柳诗雨给叶梓打了电话! 叶梓在电话里说,她和桥本结衣还要在羊城待两天,花展结束后才回来。 不过她叮嘱柳诗雨,庄园上的活是长命工夫,不必着急,老板才是重中之重,必须伺候好。 因此这会儿,她算是奉了圣旨,光明正大的陪在严初九身边。 严初九也没有再赶她走,毕竟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女员工伺候在旁,是评论区那些小可爱羡慕不来的事情。 被她这么一打扰,严初九也没有了睡意,掏出手机给李美琪,许若琳发信息。 柳诗雨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只是将茶递过去的时候,发现发现他的手臂上多了道新的伤痕! 再仔细看看,他的衣领里面的胸膛上竟然也有若隐若现的纱布! 柳诗雨被吓了一跳,“老板,你这些伤……怎么回事?昨天你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啊!” 严初九随口敷衍一句,“那个,昨晚不小心从舷梯上摔下去了!” 柳诗雨撇起了嘴,“老板,我虽然不太聪明,可也不是三岁小孩,你撒谎也找个像样点的好不好?” 严初九无奈,只能将她喝醉后错过的剧情简单说了一遍! 当然,任珍过来帮他处理伤口,并且陪他睡觉的事情就略过不提了。 柳诗雨听完后十分愧疚,“老板,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完全不知道有坏人上了船。” 严初九摇摇头,“喝醉了挺好的,你要是冒出来,说不定会被他劫持成人质,情况就更糟糕了!” 柳诗雨却仍然感觉过意不去,“可是你跟坏人拼命,我却在那儿呼呼大睡,我……想想就觉得自己没良心!” 严初九对此并不认同,她有良心,而且很大,昨晚感受过了! 见她难过的眼眶发红,严初九就轻轻摸一下她头顶的秀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很快就好的。” 柳诗雨看着他手臂,以及衣服里的伤痕,十分心痛的问,“老板,你一定很疼吧,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严初九哭笑不得,“早就不疼了。” 他身体的恢复能力异于常人,这点皮外伤现在只剩下愈合的痒意。 柳诗雨却以为他在逞强,起身快步走下舷梯。 不多时,她就拿来了医药箱,跪坐在严初九身边。 “老板,我帮你重新换下药吧!伤口泡过海水,很容易感染的。” 柳诗雨打开医药箱,取出碘伏、棉签和干净的纱布。 严初九本想拒绝,但看着她认真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配合的解开衣服,露出昨晚被任珍处理过的伤口。 “天啊……”柳诗雨解开纱布时,看到那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痕,虽然都已经结痂,但仍然触目惊心,“老板,你,你昨晚是遭了多大的罪……” “已经过去了!”严初九神色平静,甚至还拽了一句话,“这些伤只是昨夜风雨的勋章,而现在,阳光正好!” 柳诗雨看看外面寂静无声的两艘渔船,又看看严初九身上的伤痕,恨恨的说,“昨晚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残忍,现在看来,他们真是死有余辜!” 严初九点了点头,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也是被残忍对待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他还是叮嘱,“诗雨,这件事,不管谁来问你,你都说不知道,不清楚。不能像之前那样,看到什么就说什么。” “嗯,打死我都不说的。而且,我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柳诗雨重重的点头,然后给他继续换药! 她的护理技术,明显就比任珍专业并温柔许多! 棉签蘸着碘伏小心擦拭伤口,从中间到外面,一圈一圈往外扩散。 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海风拂过,带来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碘伏微涩的气味,竟给严初九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宁感。 “疼吗?” 柳诗雨每擦一下,就吹一口气,还抬起头看他一眼,眼神里满是担忧。 轻柔的气息拂过皮肤,带着凉意和酥麻,与其说是缓解疼痛,不如说是一种撩拨。 “不疼。” 严初九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突然想起昨晚她在娱乐舱里唱情歌时眼里的光。 那时的她大胆而热烈,此刻的她却温柔如水。 两种模样,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