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 第227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1)哀魂哭冷宫 “盲臣决定离开当曲,去往月临城,一为战事祈福,二为安抚受惊的百姓。” 朝廷内,烛影怯跪在堂下,他低下头,朗声朝龙椅上的皇帝开口。 闻言,上位的皇帝扶了扶额,他其实根本不在乎这皇宫内谁进入谁离开,皇后过世,他正愁心于后宫那几个妃子谁来继承皇后的位置。 随意一挥手,他便将烛影怯打发了下去。 “国师有心了,孤准许。” 烛影怯似乎早料到会是这番样子,他恭敬的作全了礼数,就自朝上退下,迎着迫不及待进入的无名妃嫔,他转身便离开了金銮殿。 “国师留步。” 刚走到御花园,一威严女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烛影怯停下了脚步,他转身,却先感受到那女子头上的黄金步摇在急促摇晃。 孟纵远的生母,封号“昭曦”的皇贵妃正站在他的身后,她被宫女簇拥在最中央,如同一朵雍容华美的牡丹花。 烛影怯抿了抿唇,他只得停下脚步,弯腰行礼。 “盲臣见过皇贵妃,不知贵妃叫住盲臣是有何事?” 昭曦松开了侍女扶住她的手,她的模样比起柔美更多是犀利,一身石青色绣金凤常服,头上没有过多珠翠宝玉,一双赤金点翠步摇点缀在她高耸的云鬓间,她的脸极其明艳,但眉锋却挑的锋利,就连此刻她靠近烛影怯,也仿佛花茎上带着厉刺。 “常听纵远那孩子说起国师如何聪慧巧妙,如今本宫才找到机会细细一叙,未曾想今日看见,国师竟是如此年轻,确实要比纵远强上不少。” “贵妃谬赞了,盲臣天生不足,怎可和太子相比。” 烛影怯低下头,他昨日才带着李灯孤回宫,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听说孟纵远的消息,却怎么也没想到昭曦皇贵妃找上了自己。 昭曦皇妃弯唇笑了笑,但是笑不达眼底,她那双瞄了朱红的丹凤眼缓缓扫过烛影怯的脸,突然开口。 “若说起纵远,他如今能成为太子还多亏了国师。” “圣上膝下皇子众多,若不是你每每在朝上宣告纵远带来祥瑞天象,只怕今日纵远还不能成为太子。” 当朝皇上不仅不理朝政沉迷美色,还偏爱信奉天象鬼神以及长生驻颜之术,这也是东辰宫和烛影怯这般受人尊敬的原因。 “那是太子本身带来的祥瑞之象,盲臣只是一一为圣上禀报罢了。” 烛影怯回答的滴水不漏,生怕昭曦再问自己什么,他便主动开口。 “臣这几日回宫并未听见太子消息,敢问贵妃,太子最近去了哪里?” “他啊。” 昭曦面露惊讶,随即仿若苦恼。 “要说起纵远,当真是实在不让本宫省心,这孩子才刚大婚不久,就带着他那新婚妻子离开皇宫,等本宫派人找上他寝殿时,他早就和他父皇请示说要微服私访,国师你说,这哪里符合规矩呢。” 烛影怯笑了笑,他知道太子大婚内情,孟纵远再次离宫是真,可他到底去哪了还不好说。 “不过这次本宫前来,倒真不是来和国师谈论纵远的。” 昭曦话锋一转,她摩挲着自己指尖的护甲,将目光对准廊下盛开的牡丹。 “本宫听闻国师通晓天地鬼神,又熟悉些玄学戏法,正巧本宫这几日心神不宁,夜不安寝,今日遇见国师,倒劳烦国师为我看看,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鬼神。” 烛影怯跟着昭曦转身,他拱手说了一句冒犯,便缓缓抬起被白绸遮住的眼睛,仿佛正打量着面前尊贵的女人。 “依盲臣看来,贵妃大概是受了惊吓,并非冲撞鬼神,应该找太医院的太医看看才是。” “你这般说话,倒是有趣。” 昭曦掩唇一笑,倒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女恭敬开口。 “贵妃前几日换了寝宫,未曾想那宫中入夜竟能听见女子哭声,一连几日如此,贵妃为此受了惊。” 闻言,烛影怯顿了顿,他再抬头,看着漫不经心赏花的昭曦。 “也许是心悸幻听,依我看,贵妃这几日福运将至,倒不应该为这些坏了心情。” “福运?”昭曦来了兴致,“怎么说?” “贵妃深受圣上宠爱,如今诞下一儿一女,公主封为郡主,皇子立为太子,若是有什么福运,贵妃应该比盲臣更清楚才对。” 先皇后没有子嗣,但是皇帝念及她为自己结发妻子,又因为其背后家族帮助自己争夺皇位,才一直没废后。 如今先皇后已死,本该昭曦为后的事情板上钉钉,谁知一年前先皇后的家族奉上一美貌女子,皇帝对她极为宠爱,不多时生下一皇子,也让当今皇后之位谁来继承的问题无法定下。 烛影怯的话仿佛一颗定心丸,宫中上下都知他的预言最为准确。一时间,昭曦身后的侍女亲卫都在欢欣私语,为自己的主子能当皇后而高兴。 昭曦挑挑眉,她摘下一朵盛开的牡丹,送到自己鼻尖。 “国师,本宫从不做无用之事,今日因鬼神之事来找你,自然是有一定原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盲臣无话可说,只得洗耳恭听,尽自己所能为贵妃排忧解难。” 烛影怯也知道昭曦来找自己必有原因,此女子并非几句预言先知能糊弄,不然皇帝滥情如此,她如何能坐稳贵妃宝座,还让自己儿子当上太子? “如今后宫再添新人,宫苑拥挤,本宫便主持打扫了几处荒废的寝宫,以便那些新入宫的妹妹们有一处安稳之地居住。” “出于体恤,本宫便将自己的寝宫让了出去,自己搬去了一处新打扫的宫院,名叫‘翰晴宫’。” 说到这,昭曦转头,看向烛影怯的眼睛忽地眯起。 “不知国师是否知晓,后宫曾有一位‘当筳’妃,她与本宫一同入宫,共享圣上恩宠。” 静默站立的烛影怯缓缓抬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那本不该提起的名字突然被人说出,如同一根针般扎进了他的心口。 “盲臣略有耳闻。” 空气仿佛安静了几秒,烛影怯毫无感情的回答。 “但那时盲臣还只是一无知小儿,长大后才在师父口中听到些只言片语,只知那妃子做了错事,最后香消玉殒。” “也对,那女人在世时,还是你师父坐在国师之位。” 昭曦点点头,她那金色的护甲碾过一片花瓣,顿时上面泛起一道深痕。 “本宫与那女人交情不多,但因她性子柔,模样又美,虽然家世不如本宫,但圣上还是更宠爱她些,也在当时最先被封为妃,当筳即为她的封号。” “本宫虽不如她风光,却也有孕诞下了一位皇子,那时的日子并不如当今安稳,本宫便投心于保护纵远,也就疏忽了关心宫中其他事情。” “然而没过多久,宫中便传来她与人私通的消息,圣上龙颜大怒,当即决定赐死当筳妃,又因此事太过丑陋,圣上不允许宫中再有人提起她。而她生前所住和赐死的地方,正是那翰晴宫。” 说到这,昭曦冷哼了一声。 “国师,你说,是不是这当筳妃的魂魄还留在那翰晴宫中,她做了违背圣上的事被赐死,却又见不得本宫如此风光,于是夜夜哭泣,只为让本宫无法安心?”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2)血染诉往事 烛影怯静静听完,他沉默了片刻,拱手开口。 “盲臣虽不知当年内情,却知若有魂魄游荡人间不愿回归冥土,只怕是有什么遗愿尚未完成。” 话音刚落,昭曦掐住牡丹的手指猛地用力,她立刻低下头轻轻咳嗽一声,掩盖刚刚不合时宜裸露的惶恐。 “但,若是真有此事,不可能我与师父全都不知。” 烛影怯却仿佛并未看见刚刚昭曦的慌张,继续说道。 “如果连一亡魂游荡宫中都感受不到,那便实在是对我与师父本事的亵渎。所以贵妃大可放心,这宫中并无任何鬼神阻挠贵妃福运将至。” 可他的话并未让昭曦安下心,她扔下手中已经被摧残落红的花朵,面容化为一片冷峻。 “国师不知当年内情,你这番话才是让本宫心中更加不安。” “贵妃怎讲?” 见烛影怯依旧没有任何触动,昭曦瞟了他一眼,冷声开口。 “国师,接下来本宫要说的话,是本宫把你当为纵远至交,才敢讲出来的。” 事实上,昭曦敢在这里叫住他,就已经做好了烛影怯不答应就不让他离开的准备,这由不得对方答不答应,只有她想达成的,属于自己的目的。 闻言,烛影怯叹了一口气,他向前几步,在昭曦身前郑重行礼。 “贵妃这番话,是把盲臣当为心腹之交,盲臣必定尽心竭力,护贵妃与太子一方周全。” 他既然与太子交好,就已经站在了昭曦贵妃这边,所以此刻,也不过是表个忠心。 昭曦没有说话,她轻轻一挥手,身边侍女立刻上前,将烛影怯扶起。 “连当年的本宫都诞下一位皇子,更何况是荣获盛宠的当筳妃呢。” 见烛影怯起身,昭曦缓缓向前走了几步,她来到廊前的凉亭中,侍女在椅子上放下软垫,昭曦坐一方,示意烛影怯坐在自己对面一方。 “大皇子和二皇子先后夭折,当筳的儿子比纵远先一步诞下,本宫虽视为那孩子和当筳为眼中钉,奈何圣上宠爱便是最大利器,本宫与其他妃嫔只能暗中隐忍,不敢轻易妄动。” “然而好景不长,那本该成为三皇子的孩子活到了第三个春秋,却因为当筳私通,皇上不再念及往日宠爱,执意鉴定其是否为皇家血脉,不想当天一群刺客闯入皇宫,那孩子就此掳走,如今不知所踪。” “圣上子嗣众多,可若真是一位皇子,不可能直到今日盲臣才从贵妃口中知晓。” 烛影怯的面色忽然变得凝重,他继任国师三年有余,从来都是听说宫中只有一位三皇子孟纵远,没听过什么当筳妃和她诞下的皇子。 “此皇子在节骨眼上被人救走,也就让他血统的问题板上钉钉,圣上从未有过如此震怒,他下令宫中再无当筳和她的孩子,而当时知道此事的下人和低位分的后宫小主……” 昭曦抬起带着金色护甲的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斩立决,而且,几乎是血染皇宫。 “难怪从未听人说起。”烛影怯若有所思,知道这般往事的人,有背景的闭上嘴巴保全自身,没背景的只能在这宫中漩涡中牵连,最后被撕扯成一堆碎片。 “转眼二十年过去,宫中妃嫔下人来了新的去了旧的,就连皇上恐怕都不记得这对母子。” 昭曦凝重面色,用长袖掩了掩唇。 “本宫本也已经忘却,然而那日搬入翰晴宫听闻哭声,本宫才恍惚想起,原来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若是还活着,只怕已经和纵远差不多大了。” “所以贵妃怕的不是那当筳妃冤魂未去,而是怕她生下的皇子卷土重来,威胁到太子皇位。” 烛影怯也不客气,他将昭曦的野心放到明面上,沉声开口。 “不愧是国师,知道我心中所想。” 昭曦故作欣慰一笑,可是她的目光依旧垂下,遮掩住那当中的狠毒。 “这宫中妃嫔众多,圣上又喜新厌旧,皇后之位也不过是个光鲜点的名声,想那先皇后自入宫以来就是皇后,然而从未有过协理六宫的权利,最后还沦为圣上挡刀的肉卒。” 皇帝的恩宠不过一时,只有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才能保住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贵妃有这番想法,才是在这后宫中最正确的选择。” 烛影怯笑了笑,看着昭曦伸手要侍女手上的帕子,他一抬手指,那护甲上的一点薄红便尽数消除。 “依我看,贵妃大可不必担心。” 昭曦眼神动了动,她收回干净的护甲,伸手挡住侍女递来的帕子。 “且不说那皇子是否活着,就算是活着,贵妃不是最清楚他未必是皇室血脉这件事吗?” “他当年在圣上彻查血脉时被掳走,只是……” 昭曦依旧略有些忧虑,但是看见烛影怯脸上的笑容,她又停下了接下来想说的话。 “贵妃有所不知,这天下皇位更迭,也皆在天象掌握之中。” 烛影怯起身,一阵风吹来,将他的衣摆忽的吹起。 “太子自过弱冠之礼,天象便无一例外显现出这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若真有谁会威胁天命。那盲臣绝对会是第一个知晓的人。” 闻言,昭曦才终于露出些许笑容,她的目光突然毫不顾忌的打量烛影怯,仿佛是在看什么蛛丝马迹。 “那若是纵远皇位之事受到威胁,国师在本宫这该当何罪呢?” “贵妃说笑了,若是真有差池,盲臣又能得来什么好处?” 烛影怯往前走了几步,他在昭曦面前站定,行了一礼。 “今日日头已盛,还请贵妃抓紧回宫纳凉,若是夜晚还被那哭声侵扰,那便别继续委屈自己,早日换一方寝宫居住。” “毕竟只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亡魂,莫要被无关紧要之物伤了身,以此耽搁贵妃日后的风华正茂。”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3)长明换新服 终于在昭曦手中脱身,烛影怯收起脸上的笑容,他快步离开御花园,便直奔国师寝宫夜长明。 寝宫内的下人多被遣散,烛影怯进入堂内,却并没有见到李灯孤等候的身影,他的表情登时顿了顿,旋即转身离开夜长明,登上寝宫最高的地方,观星台。 “你果然在这。” 坐在烛影怯夜观天象的地方,神游天外的李灯孤被猛地召回思绪,他看着身边不知什么时候上来的烛影怯,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沈鸠在朝上为难你了?” “不仅没抓住神刀,还丢了一个朱瞳,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禀告皇帝的。” 烛影怯摇摇头,他将脸对准李灯孤方向,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李灯孤有些无措的开口。 “我在屋子里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闲来无事便上来看看,不能影响你这观星台夜观天象什么的吧……” “你想来便来,何必等我不在的时候。” 烛影怯一把抓住想要独自下去的李灯孤,他的心情一瞬间如春日化冰,开口便拆穿了对方面上遮掩的窘迫。 “不过,这白日当中能看见什么,你该等到晚上再来才是。” 李灯孤无奈地笑了笑,见他执意要下去,烛影怯也不勉强,只是跟着下了观星台,回到了夜长明中央。 “若是当年你没有走,只怕今日住在这里的应该是你才对。” 看着李灯孤被书架上的古书吸引,正故作不在意的上前翻看,烛影怯一直跟着他的身影穿梭在屋中,突然缓缓开口。 李灯孤昨日跟着烛影怯回到皇宫就匆匆入睡,并没有来得及仔细参观,他仿佛能被夜长明的一切吸引,不仅仅是那一方观星台。 听到烛影怯的话,李灯孤的手突然一僵,他垂了垂眼睫,又将那本古书放了回去。 “哪有剑客当国师的道理,再说你在师父膝下学习的东西比我多,这国师之位是你实至名归。” “若是说解读天象,占卜鬼神,那是师父同时教我们两个的。” 烛影怯拿起茶壶倒出两杯热茶,放在桌上自己先拿起一杯。 “而当年的你在这一方面几乎无人能及,莫说是我,就是师父都未曾想到,你是如此被这些虚无缥缈之物宠幸。” 李灯孤笑笑,他再次抽出另一本书。 “你如今不也做到了,民间都传当朝国师比老国师还要厉害些,脱口的预言几乎从未出错。” 过去就是过去了,他并不后悔自己当时离开,也异常珍惜自己没有成为国师而建立青山帮的日子。 可烛影怯心中却仍然压抑着一座大山,然而见李灯孤并不在意,他也只能抿抿唇,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如今你也和皇帝请示完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往月临城?” 见烛影怯突然不再说话,李灯孤将手中的古书归位,转头询问道。 “我已经安排了车马,明日若没有别的事情,随时可以出发。” “那再好不过了。” 李灯孤点点头,他坐在了那茶桌旁边,端起茶杯仔细品茶。 “可惜,好不容易从大门进一次皇宫,却不能随便亮身逛一逛这里。” 闻言,烛影怯莞尔,他想若是李灯孤愿意,这皇宫不是他随意观赏。 “其实皇宫,反而是这天下最无趣的地方。”他想了想,开口。,“还没有我们当年游历民间,看见的玩过的有趣。” 李灯孤抬起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烛影怯,他从盘子里拿起一颗果子,酸甜瞬间溢满唇间。 “若是一切事情办理妥当,要不要和我去珑城看看我那青山帮?” “你那青山帮?” 闻言,烛影怯来了兴致,笑着反问。 “难道不是一个盗匪帮派,成日里只知道抢劫当地富商世家?” “难不成你也和朝廷那些草包一样,竟然相信了那套说辞?” 李灯孤笑骂了一句,他掰着手指头,将自己在青山帮的趣事娓娓道来。 “我刚到珑城的时候,以为那最大的富商江家有多威风,未曾想只拿一把剑,就将那些护家侍卫打的四散而逃。原来是只在百姓面前逞能,其实根本没什么本事。” “那里的百姓倒也有血性,就是差一个带他们反抗的人,我想自己如今也没什么事,也就勉为其难当了个帮主。青山帮成立至今,我带着第一批百姓劫富济贫,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青山帮,也难怪朝廷视我为肉中刺眼中钉。” “因为你也太狮子大开口些,那几个富商积累了几代的财富,被你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抢了个底朝天,迫不得已纷纷离开珑城,全都跑到朝廷告状。” 烛影怯假意为那几个富商说一句话,实际上觉得那些家伙罪有应得,自从当时知道了关于李灯孤的消息,他便一直关注着他。 李灯孤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烛影怯就在一旁静静听着,偶尔插上几句,两个人就好像曾经少年时那般笑作一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你呢,这三年下来,你过得是否快乐?” 李灯孤说的口渴,他端起茶杯灌了一口已经冷掉的茶,直到发觉烛影怯一直没有回答自己,他放下茶杯,有些诧异的抬头。 烛影怯嘴角的笑容还留存着,他垂下头想了想,缓缓摇头。 “若说快乐,我觉得没有多少,可心中偏偏多了许多执念,直到今天都没有解开。” “什么执念?竟能难倒今天的你?” 李灯孤好奇,却看见烛影怯放下手中茶杯,起身向房间内走去。 “如今你回来,便正能帮我解开一个执念,只看你现在愿不愿意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能解决的事情必然是会尽全力的。” 李灯孤赶忙跟上,却看见烛影怯站在自己房间中,他抚摸木架上那身洁白如雪的祭服,上面绣成的日月星辰正熠熠生辉。 “这……这不是你观天象的祭服吗?” 见李灯孤愣在原地,烛影怯转头,仿佛注视着他。 “我想看你穿一穿这身祭服,不知你是否愿意。” “……可那祭服只有历代国师才能穿着,你——” 李灯孤反应过来,他刚开口,但是看着烛影怯静默原地,他还是将下半句话咽了下去。 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烛影怯站在原地等候着,他感受到屏风后声音停止,不由得抬起了头。 “我当是什么……只要你不在意就……烛影怯?” 往日习以为常的黑衣褪下,换上几乎华美亮堂的祭服,李灯孤颇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衣领,但是看着那身曾经朝思暮想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他竟然也有无法隐藏的欢欣与惊喜,如同看见了自己本该成为的模样。 烛影怯注视了李灯孤片刻,他突然上前,缓缓抱住了他。 “你……”李灯孤有些狐疑,他感受着烛影怯的脸几乎埋在自己肩头,却听到他低声开口。 “灯孤,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闻言,李灯孤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烛影怯为何变成了这般样子,但是他也不再开口询问什么。 两个人不知站了多久,久到李灯孤觉得自己大腿都有些失去知觉,他才伸手去推身上的烛影怯。 “起来吧……” “灯孤。”烛影怯没松手,反而更加用力抱紧李灯孤。 “你在外这三年,可有过自己父母消息?” 忽然间,李灯孤的身体一颤,他推搡的手一瞬间脱力,垂到了自己身边。 片刻后,他摇了摇头。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4)风沙客栈中 (今天作者有事只更一章,感谢各位体谅。希望大家多发发段评多互动,爱你们爱你们。) 北疆塞外地处广袤无垠的荒漠,三四月份却仍然袭来凛冽的风,残阳如融金般洒在戈壁之上,将砾石染成一片暖红。地平线尽头,风蚀的砖石上还留着模糊的剑痕,一座巨大的客栈正被墨色浸染,混着辛辣酒香与羊肉汤的热气在晚风中回荡。 傍晚正是新月客栈最热闹的时候,它地处燕陇与北疆交界,来来往往聚集着不同皮肤不同模样的各族人士。此时大厅内十几张木桌坐的密不透风,有人捧着瓷碗仰头灌酒,有人用生硬的燕陇语讨价还价,客栈小二系着围裙来回穿梭,连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也随着人来人往而被掀起摇晃。 然而此时此刻,那客栈真正的主人却无心顾忌这些混迹游走的客人,就在二楼稍显安静的里堂,一个少年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孩子气的声音顿时填满整个幽暗内室。 “世子!别睡了!快看楼下有客人来了!” 茂眷空隐被那性子急切的少年从床上揪起来,黄金宝石的抹额歪到了一边,他迷糊中只能无奈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摸摸那少年乱糟糟的脑袋。 “咱们客栈哪日不来客人,大惊小怪些什么?” 闻言,少年不服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他拿起床边的上好兽皮披在茂眷空隐的肩膀上,又不由分说的扯起他往房间外走。 “世子快看啊,那两个人身上气味好怪,闻起来像是要砸场子的。” 从那内室被推搡出来,两人站在了二楼围栏处,少年动了动鼻尖,皱起一双短粗的眉毛。 闻言,茂眷空隐睁开尚未睡醒的眼睛,伴随着一楼喧闹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看见了两位气味奇怪的顾客。 两人模样都是明显的燕陇人,走在前面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一身青衣便装分外利落,头发在身后被一发冠高挽,他脸上满是对客栈内外的好奇,但腰间别着一把暗金唐横刀,右手习惯性的握住上方刀柄。 另一位的身形却比那少年更加高大,但也更是捉摸不透,他一身墨黑着装,衣服上隐隐透着湖蓝暗纹,半黑的帷帽长纱将他整个面容遮挡,影影绰绰的看出此人有一副不俗的相貌。 茂眷空隐顿时没了睡意,他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进入客栈,坐在了那非凡热闹的楼下桌旁。 “倚楼,你说那两人身上有什么味道?” 茂眷空隐带着宝石戒指的手指轻轻敲打木围栏,问身边不断耸动鼻尖的少年。 “身上有妖气,但……不多……” 名唤倚楼的少年摸摸鼻子,脸上露出疑惑。 “奇怪,这气味很是陌生,但是若真有危险,只怕我打不过他们啊。” 闻言,茂眷空隐挑挑眉,他刚要往下再仔细看看,却不想那头戴帷帽的男子忽的抬头,似乎准确无误地对准他的方向。 江厌意识到有人在楼上打量着他和辰佐,他抬起头,却看见一个不过三十的男子站在楼上。 那男子一头少见的褐发,编成几条长辫垂在肩上的兽皮之中,黄金与宝石的饰品随意的点缀在身上,他异域的高鼻深目正扫过楼下每一桌客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正站在他的身边不合时宜地耸动鼻子,他张嘴间,江厌看见他不同常人的两颗虎牙。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少年是和花魁哀筝一样的妖怪,不同的是,哀筝本身是一把木琵琶,而这少年似乎是什么小动物。 “江厌江厌,你看看你还吃啥?” 辰佐闻到客栈内的肉汤香味,肚子顿时开始咕咕叫,那笑容可掬的小二赶紧开始滔滔不绝的推荐,他点了个招牌羊肉汤和大肉串,又推推身边一直没说话的江厌。 江厌回过神,他微微撩起面前的暗纱,朝辰佐点点头。 “你点吧,我都随意。” 这正合了辰佐心意,反正他们兜里银子够多,辰佐又多点了些自己想吃的东西,看见那小二欢天喜地的离开,他这才对江厌悄声开口。 “小心身边,这里的客人没有软柿子。” 客栈内混杂着各族语言的喧嚣,他们身边是两个彼此寒暄的异族男子,邻桌坐着一位身穿布衣的少年狼吞虎咽,角落里还有一对沉默寡言的夫妻。而最显眼最吵闹的,便是客栈中央几张桌子拼成的大桌,一群完全不同燕陇衣着的异族壮汉粗粝豪放,他们袒露着古铜色的肌肉和锋利的弯刀,爆发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客栈屋顶。 辰佐偷偷观察着人最多的壮汉,因为他们张口说的话自己一点都听不懂。在那群喝酒舞刀的壮汉中央簇拥的,竟是一位身段衣着火辣的异族女子。她将一碗酒直接灌入口中,惹得那群壮汉大声叫好。 女子也是同样粗犷,她一边扔下酒碗,一边揪着一个壮汉的耳朵笑骂,而在她身边的,却是一个白净到几乎格格不入的燕陇人,他虽身穿着那些壮汉一样的衣服,但是喝酒浅笑间就已经见出教养。 似乎注意到辰佐在偷看他们,那男子忽的转头,大方地朝他微笑颔首,辰佐慌忙别过眼睛,转身凑到江厌身边开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群人怎么回事,怎么他们说的话我听不懂?” “那应该是北疆本地的少数民族,名叫貊羌。” 店小二先上了一碟小菜一壶好酒,江厌拿起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进了自己帷帽之后。 “貊羌人多是过游牧生活,他们有自己独特的语言,生性粗狂,民风豪放,算是捷阳族附属最大的少数民族了。” “那那个男的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群大汉就夹了他一个,他应该是燕陇人吧?” 看着那几个大汉又开始挥舞手中的弯刀,辰佐赶忙问道。 “若是我没猜错,那男的应该是他们的翻译。” 江厌瞟了一眼辰佐说的那个男人,递给他一杯茶水。 “可是这地方,老板应该接待过不少次貊羌人,根本不需要带什么翻译才对。” 说到这,江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微微撩起自己遮面的帽纱,不能见他具体容貌,却能感受到这一瞬间多了几道不合时宜的目光。 “我料想哀筝的妆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再看到如此多的异族聚集在这客栈,我便更确定自己的想法。” 客栈外风沙拍打着木窗,门内的热闹却像一张紧绷的网,每个人都在笑闹恬静,眼神下却像藏在沙下的毒蛇。 有人为一笔黑货交易而来,有人为追查潜逃的凶手,有人或许真的只是喝一碗酒暖身,而只等某一契机,便会在这戈壁深处的客栈掀起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5)酒中遇虎将 又一阵雷震般的喝彩声,惊得檐角铜铃乱响,被簇拥在最中央的貊羌女子带着酒意收起手中弯刀,她撩了撩自己被热汗黏在古铜色脖颈上的发辫,忽然转头,似乎是注意到了不远处埋头吃饭的辰佐。 辰佐用力鼓起腮帮子咬嘴里的羊肉,他一路收拾了好几个打劫的毛贼,此时几乎可以说是饿的狼吞虎咽,江厌不宜露出面貌,他端起热汤,吃的很是斯文。 客栈中的空气似乎比刚刚冷下些许,那几个貊羌大汉也跟着女子转头看向了一心吃饭的辰佐,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将大碗的烈酒灌入喉中。 女子也端起一碗酒,眼中露出火热的醉意与兴致盎然,一张口,她对着那几个大汉大声说了句什么,就突然端起酒碗起身,裸露在外的腰身纤细强韧如一只矫健的豹子。 辰佐终于将那口羊肉咽下肚子,他在心里嘀咕着这肉有点老嚼不动,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古铜肤色的女子摇摇晃晃,正越过几张桌子朝他走来。 “砰!”的一声,裂了口的酒碗猛地撂在了桌子上,辰佐吓的好悬喷出嘴里刚喝下去的肉汤。 江厌自帷帽长纱后抬起头,他看见那貊羌女子正站在两人桌前,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自己,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全在辰佐身上。 “万俟!斯莫休以勒!” 貊羌女子吐出一口酒气,她气势恢宏的说了句两人都听不懂的异族话语,旋即便大胆地坐下,将桌上的酒碗推给有些状态外的辰佐。 辰佐终于反应过来,伸手艰难地擦了擦嘴,他看着这个和之前自己见过异性完全不同的异族女子,不仅没听懂她说的话,也没搞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打架?他就之前偷看了他们一眼,应该不至于吧? 江厌一时间也不太明白,但他能感受到女子身上带来的并非敌意,而是若有若无挑逗的气息。 那貊羌女子见辰佐一脸困惑,她想了想,突然往辰佐身边一凑,半露的胸脯在深色粗布裹住的上衣中呼之欲出,她伸出一只带着粗茧的手,一把掐住了辰佐的脸颊。 “嗯……安儿末西斯,如而方且四呼?” 辰佐听的云里雾里,可却又为难地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手。那掐住自己脸的手掌是常年舞刀弄棒的粗糙,女子近在咫尺的脸虽然是野性的漂亮,但是仍带着风吹日晒的痕迹,与自己看见的燕陇女子绝不相同。 “……江厌。” 他只能艰难转头,朝对面的江厌求助。 “啪”的一声,一双新拿出的筷子突然停在了女子伸出的手掌上,江厌微微起身,帷幔后的眼睛危险的眯起。 “这位姑娘,不知你来是为何事?” 女子似乎仔仔细细的看了遍辰佐的脸,她瞟了一眼自己手掌上搭着的筷子,只见另一个空余的手掌猛地一推桌上酒碗,那酒碗便盛着满满的浊酒飞向江厌—— “当”的一声,江厌伸手挡住,避免那酒碗浇了他衣服一身,而辰佐赶紧挣脱开女子钳制他下巴的手,纵然他不轻易对女人下手,此时也不得不提高了三分警惕。 “我们并未招惹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火药味登时在这一方小桌蔓延,貊羌女子看见辰佐握紧腰中长刀,她没有慌乱,反而眼中带上了玩味的笑意。 “我们小姐并未有意招惹,只是看中了这位公子,想要认识一下。” 温润清晰的男声忽的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个刚刚坐在女子身边的燕陇男子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他端着一杯酒,微笑着扫视辰佐与江厌。 见他过来,那貊羌女子爽朗一笑,她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口,又朝辰佐凑了过去。 “钕而护似嗤特,铿若伏为武只特!” “我们小姐说,她喜欢你的样子,想让你跟她一起回部落。” 燕陇男子笑笑,但还是伸手拍了拍女子裸露的右肩膀,他用相同的语言对着她说什么,女子不满意的哼了两声,但慢慢挪了挪身体,给几乎要挤到地上坐着的辰佐腾出了地方。 辰佐几乎要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一听这个女子是相中了自己,他登时比听到要和他打架还要惊恐。 不是,他什么都没干,怎么还相中他了? 见那女子给他挪出了地方,辰佐也不敢再坐回去,他赶紧坐到了江厌身边,将自己的羊肉串羊肉汤都扯了过来,假装吃饭掩盖自己现在的慌张。 “那我替他谢谢这位姑娘好意,可惜我们只是偶尔路过,并不打算在这长留。” 江厌看了一眼那燕陇男子,他能感觉到这男人与那些貊羌大汉完全不同,比起靠武力,他更多是靠讲道理。 男子无奈的笑了笑,他似乎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只好坐到女子身边,低声用貊羌语说了两句话。 听完他的话,女子皱起了眉毛,她的脸上面露不爽,烦躁地朝男人大声开口。 “城禁柳!忽赤而若!季斯伏楚西斯!” 闻言,男子面色顿了顿,他只能拿起酒杯,朝江厌敬了一杯酒。 “我们小姐让你们不要这么快做决定,她是我族首领唯一的女儿,跟着她有吃不完的酒和肉。” “我现在也有肉吃……” 辰佐在旁边弱弱地说了一句,江厌忍住笑意,他也倒了一杯酒回敬。 “两位身份不俗,我也就不多隐瞒了。” 男子斯文的喝掉杯中酒,他安抚了几句身边女子,用燕陇语开口。 “我名城禁柳,是这貊羌的译语人,这位是我们部落首领的女儿,名唤纥干奉钕,燕陇语中,‘奉钕’译过来就是单字‘玉’。” “她问你,这个男孩子是你的什么人?你们是什么关系?” 辰佐忍不住看了一眼江厌,问他俩是什么关系? 虽然两个人是好战友好朋友,但是为了隐藏身份,他们这一路自称侍卫和某个外出的门户公子。 “我们……” 想到这,辰佐刚想开口,不想身边的江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忽然一把将他揽了过来。 “实不相瞒,我们两人是一对夫妻,还请你们小姐莫要纠缠,以免让我这伴侣难堪。”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是我乱写的,作者还不至于创造一门语言。)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6)刀中戏貊羌 城禁柳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他左看看辰佐,右看看身边焦急等待翻译的纥干奉钕,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突然靠在江厌宽广的胸怀里,辰佐眨巴眨巴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 自己和江厌是夫妻?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呢? 帷幔在自己脑袋上掀开一条缝,辰佐抬头,看见里面的江厌朝他使了个眼色。 哦。 辰·大聪明·佐转了转脑瓜,一下子就明白江厌什么意思了。 江厌进到客栈后从来没撩起过帷帽,除了自己之外,根本没人看见他是男是女。 若是说自己是江厌的侍卫,没准那貊羌小姐会让江厌把自己卖给她而继续纠缠,而若是夫妻的话,想必她一定不好意思做出乱拆鸳鸯的事情。 而江厌自己,也从来没有否认过他在副本里是个女人! 江厌,我懂你的意思了!谢谢你为我做出的牺牲! 想到这,辰佐赶紧伸手,抱住了江厌比自己强壮出一圈的身躯。 “没错!这是我妻子!我们已经结婚了!” 话一出口,他们身边几桌听热闹的食客都停下了手中夹菜的动作,无一例外默契地低下头,等着接下来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倒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健壮的妻子,以及如此年轻俊俏还被别人看上的丈夫。 江厌整个人僵在了那里,感受到辰佐几乎整个人贴在自己身上,他有些绝望的在心里问他: 你到底懂了什么啊?! 虽然确实有占辰佐便宜满足私欲的想法,但他正经的意思是,就算是古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应该也不是多常见的事情,那貊羌女子知道他不喜欢女人,估计也就死心了。 可现在辰佐这么一说,是个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他是个男的,摆明了就是辰佐在这胡诌八扯。 纥干奉钕看着辰佐抱住江厌不撒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仰头将酒碗里的酒喝尽,她的面色一凛,一把将那酒碗摔在了地上。 “哗啦”一声,酒碗登时碎裂成几瓣,那早就等候多时的貊羌大汉们嚷着貊羌语站起,浑浊的酒液顺着他们身上大块的肌肉滑落,他们敌视着江厌和辰佐,挥舞的弯刀亮出刺眼寒光。 客栈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蔓延,四下食客也意识到如此,有几人悄悄离开,也有几人按捺不住分一杯羹的兴奋,暗中不断摩拳擦掌。 城禁柳看了看身边冷下脸色的纥干奉钕,他只能无奈叹了一口气,脸上笑容依旧,可却染上了阴沉的味道。 “两位自进入这客栈中,便该知道我们这些异族人汇聚于此,自然是有相同目的而来。” 辰佐松开了江厌,感受到此刻身边不怀好意的目光,他起身挡在江厌身前,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刀柄。 “我们只是最寻常的燕陇旅客,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见他们终于露出了隐藏的獠牙,江厌气定神闲,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闻言,城禁柳也不恼,他起身,客气地朝江厌拱手。 “若是能将装着九曲江位置的妆匣盒留下,我们便能留你们一条性命。” 九曲江是什么,两人从未听过,但是说起妆匣盒,辰佐和江厌隔着帷幔对视了一眼。 哀筝嘱托他们带来新月客栈的珐琅掐丝妆匣盒,现在还揣在辰佐的外衣里。 江厌扔下酒杯起身,他微微撩起帷帽垂下的黑纱,露出一双早就蓄谋已久的暗红双眼。 “若是我说,不呢?” 他们要找的人还没有主动出现,又何必就此亮出身上的最大利器? 话一出口,城禁柳冷下了眼神,纥干奉钕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她如猎豹般矫健地越过木桌,弯刀迅速朝着她面前的辰佐划过—— “铮!”的一声,辰佐瞬间抽刀格挡,眼看刀锋相交,那些壮汉也操着弯刀与链锤冲了上来,他们撞歪了木桌木凳,顿时茶杯酒碗落在地上响起脆响,无关人士纷纷躲避,上一秒还热闹非凡的客栈,转眼间就混乱成一番战场。 “若非必要,先别杀人。” 江厌刚提醒一句,辰佐就已经挥刀抵挡住一个冲上来的大汉,他脸上转眼间换上了专注严肃的表情,连带着身上闪烁起暗金色的光。 暗金刀气劈开一个人扔过来的木凳子,辰佐踩着残骸躲过纥干奉钕第二次弯刀的横扫,刀背重重磕在甩来的链锤上。 壮硕的大汉嘶吼着拽动铁链,链端铁球擦着刀锋砸进客栈土墙,辰佐借力腾起,八拙划出银弧,将另一名貊羌大汉的弯刀击落。那大汉手臂肌肉起伏如山,他反手挥拳冲向辰佐面门,江厌却在他身后如鬼魅般出现,手中酒碗碎片飞出,生生穿过了那大汉的手臂肌肉。 惨叫间,辰佐反手用刀柄击中大汉面门,又看见纥干奉钕轻盈地窜到梁柱上,数枚飞镖从她手中射出,他闪身躲避,江厌却清清楚楚看清那飞镖的路线,手中筷子扬起,准确无误的将那飞镖一一击落。 辰佐紧追其后,八拙瞬间挥出一道暗金刀气,纥干奉钕借势旋身,她猛地跃起躲过,弯刀擦着辰佐鼻尖劈向江厌面门。 “小心!” 辰佐转头,又一壮汉扑了上来,长刀与弯刀在方寸之间碰撞出火花,江厌没有慌张,他看着纥干奉钕在自己眼中化为缓慢的虚影,几乎一瞬间出手,猛地扼住她裸露的脆弱咽喉。 “砰!”的一声,那壮汉被辰佐一刀击倒在地,五六个人竟没有在两人身上占到一点便宜,他们喘着气,狼狈地退到了面色几乎阴沉的城禁柳身后。 殷红血迹滴在客栈的地板上,与地上的酒液融成一片斑斓,江厌钳制住纥干奉钕,而分毫未伤的辰佐随意地一抹脸上的血,将刀横在了纥干奉钕脖子上。 “放了她。” 城禁柳向前一步,他再无刚刚的礼貌从容,拳头几乎在身后攥紧。 “现在不笑了?”江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身边纥干奉钕奋力挣扎,正不断用貊羌语骂着脏话。 “看着她刚才来说相中我丈夫的时候,你不是笑的挺开心的?” (我才知道有粉丝称号这个东西,从低到高能起三个,每个称号最多三个字,虽然感觉看的人不多,我自己也想不出合适的,大家有想法的话可以告诉我,合适的话我就设置一下。)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7)捷阳世子宁 “若是放了她,那么一切都有商量。” 城禁柳阴沉开口,不想江厌冷哼了一声。 “我倒是觉得,放了她,我们更走不出这客栈。” 那几伙并非貊羌的外族见城禁柳等人没有占到便宜,他们彼此掏出隐藏的兵器缓缓朝江厌两人靠拢,辰佐见状,手中的刀刃贴紧了纥干奉钕的脖子几分。 客栈内气氛分外紧迫,就等谁先打破沉默,一场更混乱的大战一触即发。 眼看着辰佐的刀刃几乎要擦破纥干奉钕的脖子,忽然间,自那楼上甩下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朝着辰佐持刀的右手而来。 辰佐面色一凛,他抢先撤下八拙抵挡,城禁柳手中瞬间投出飞索,那飞索准确无误的缠住纥干奉钕的腰身,她口中迅速咬住一截刀刃,弯腰划向身后江厌。 江厌松开手向后躲避,在飞索的牵引下,纥干奉钕一个悬身落在了城禁柳怀里,旋即便挣开他,用貊羌语骂了一句脏话。 那些异族人见状,刚要上前使出自己的招式,不想一道男声也在楼上响起。 “两位客人手下留情,莫要伤害了这北疆各族和气。” 略有些生硬却极其威严的燕陇语,所有人循声抬头,却看见茂眷空隐和那个叫倚楼的少年正站在楼上,手中捏着尚未投出的匕首。 江厌暗中勾了勾唇,他们真正要找的人终于愿意出面了。 城禁柳眼底的冷色依旧没有消除,他将纥干奉钕往身后一挡,上前几步抬头直视茂眷空隐。 “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有求于人,就不该这般鲁莽动手,真要伤了谁,莫说是你们,就是对整个北疆,也全都没有好处。” 茂眷空隐敲了敲木质栏杆,清脆声瞬间回荡在安静的客栈内。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人身上带着九曲江的位置踪迹,现在却不允许我们要吗?” 可城禁柳并不买账,不仅仅是他,身旁聚集的异族也全都有些义愤,他们用不同语言说着什么,但是江厌和辰佐全都听不懂。 尤其是纥干奉钕,她大声朝着上方的茂眷空隐说了一句貊羌话,顿时,她身后的壮汉和城禁柳都面色一僵。 茂眷空隐叹了一口气,他身边的倚楼忽的从他身边消失,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站在了纥干奉钕面前。 江厌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少年化为灰色的虚影从楼上窜下来,他亮出自己锐利的爪子,几乎一瞬间停在了纥干奉钕右眼前方。 纥干奉钕的身体瞬间被冷汗浸透,她颤抖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利爪,耳边传来茂眷空隐冷下的声音。 “奉钕之城禁柳赤斯护胄,未起符铿起而胜之。(纥干奉钕,城禁柳在外面可以由着你,但回去你父亲不会。)” 说罢,倚楼的爪子收了回来,纥干奉钕有些后怕的低下头,城禁柳慌忙揽住她有些发软的肩膀。 他咬咬牙,再次抬头。 “那依照世子的意思,九曲河之事就只由捷阳一族来处理吗?” “若是连这件事都让北疆各族放不下心,那才是我作为世子的失职。” 这话不仅仅是对城禁柳身后的貊羌族说的,也是对在场其他异族说的。 茂眷空隐取下自己手上的琥珀戒指,他将那戒指扔下去,城禁柳准确接住。 “今日聚集在这里的北疆民族中,你们貊羌最大,纥干奉钕没有你懂事理,这世子信物就交给你保管,算作我茂眷空隐给各族的承诺。” 看着手中被岁月侵染的琥珀戒指,城禁柳只能抿了抿唇,他低下头,朝茂眷空隐行礼。 “那我们就在此等候世子消息,希望世子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罢,他朝着身后壮汉使了个眼色,一群貊羌人吵吵嚷嚷着离开了客栈去往厢房,早就藏起来的店小二赶忙出来收拾残局,围在这里的异族食客也再次落座。 倚楼转身,他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江厌辰佐,他比辰佐还矮了半头,学着燕陇人的像模像样的朝他们两个行礼。 “两位大人跟我上楼吧,我们世子在等你们。” 辰佐将八拙插入刀鞘,他默默看了一眼刚刚没吃完就被扔到地上的羊肉串,只能抽抽鼻子跟在了倚楼身后。 还没等他走几步,江厌大步追上,他突然伸手揽住辰佐的肩膀,凑近他耳边低声开口。 “还真把我当你妻子了?” 辰佐好悬没被自己口水呛到,他感受到江厌捏着自己肩膀的手分外用力,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些瞎话,他不敢转头看身旁江厌的表情,只是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啊哈哈哈哈这不是当时情况紧急脑袋短路了嘛……别生气别生气……” 江厌笑了笑,他倒没真生气,此时终于感受到逗弄辰佐的乐趣,他继续在旁边威胁开口。 “下回谁当妻子谁当丈夫?” “厌神……不对,厌哥厌哥,下回你说什么我就是什么。” 辰佐赶忙把好话搬出来,他在心里无声吐槽这种尴尬的事情可千万不能再有下次了。 倚楼在两人前面动了动耳朵,他本体是一只尚未成年的狼妖,听力超群的他几乎将两人说的话全都收入耳中,但是他摸了摸鼻子,发现自己一句话没听懂。 思考了一下,思考不明白,头好痒,好像要长小狼脑袋了。 三人就这样登上了新月客栈的二楼,倚楼带着他们来到走廊尽头,他用力敲了敲门。 “世子!我把他们带进来了!” 门后传来一声“进”,倚楼推开了门,他蹦蹦跳跳的走进屋内,一双灰色的狼耳从他头发里支棱出来,他也不在意地跑上桌子去吃上面放着的瓜果。 “咳,让两位客人见笑了。” 茂眷空隐脱下身上披着的兽皮,他在桌前摆上三杯茶水,微笑着请两人落座。 辰佐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倚楼脑袋上“biu”的冒出一双耳朵,早就看出倚楼真身的江厌依照礼节朝茂眷空隐行礼。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8)断流一方休 刚刚城禁柳称此人为捷阳一族的世子,也就是说,站在他们面前的,是目前捷阳首领的儿子,也就是下一位首领继承者。 “两位请坐吧,北疆不如燕陇繁华,住所食物粗糙,还望两位不要嫌弃。” 辰佐赶忙道谢,他和江厌坐在了茂眷空隐的对面,只是眼睛一直落在旁边大吃大喝的倚楼身上。 完蛋了,他又想起自己没吃完的羊肉串了。 “在下名为茂眷空隐,两位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只是不知道两位客人姓名?” 茂眷空隐丝毫没有世子的架子,闻言,江厌也不隐瞒,直接回答。 “本人姓江名厌,这位是辰佐,我们受燕陇当曲城的哀筝姑娘委托,替她护送一件物品给这新月客栈的朋友。” “哀筝姐姐?” 倚楼擦了擦嘴,赶紧凑了过来。 “是不是她当时说好给我的当曲城点心?” 茂眷空隐无奈地推开倚楼,眼看着辰佐要翻自己的外套拿东西,他赶紧伸手拦住了他。 “不不不,说来抱歉,那哀筝姑娘大概是骗了你们。” “骗我们?” 辰佐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他手刚摸上那个珐琅掐丝妆匣。亏得他一路一直忍住没看里面有什么,没想到竟然是骗他们的。 江厌想到了什么,他没有惊讶,朝茂眷空隐摇了摇头。 “不,倒不如说是我们有求于哀筝姑娘,才换来这次见到世子的机会。” 茂眷空隐低声笑笑,倚楼将装着新鲜水果的盘子端了过来。 “刚刚在楼上就看见两位身手不凡,其实早在两位来到北疆之前,我便对两位的身份早有耳闻。” 茂眷空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起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一直没有摘下帷帽的江厌。 “朱瞳神刀在燕陇境内是只有少数人知晓的秘密,可是在捷阳首领家族中,这几乎不是秘密。” 话一出口,辰佐面色瞬间变得严肃,在燕陇两人经历的追杀太过惊心,此时他身体往江厌身边靠了靠,条件反射般握住了八拙刀柄。 “你既然知道,那不应该把我们抓进大牢囚禁,再强迫我们帮你们斩什么龙脉吗?” 江厌看着茂眷空隐,好像早料到会如此,但他此时也没有害怕,只是安抚般拍了拍辰佐紧绷的后背。 闻言,茂眷空隐冷笑了一声。 “可惜,我们这些异族人不屑于什么龙脉兴亡,所谓首领更迭,也只是强者上位,谁的本事强,谁就是这首领,不存在所谓天命一说。”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比我在燕陇皇宫内听到的那些认同的多。” 江厌也不再和他隐瞒,他将一直带在头上的帷帽摘下,露出脸上妖异的红纹,一双暗红色的眼睛正盯着茂眷空隐。 “若是我猜的不错,我们今天能被哀筝姑娘举荐到你面前,是因为能帮你们做其他事情吧?” “而大概……是和那九曲江有关?” 刚刚楼下的纷争就此引发,那群异族人以为他们两人身上的妆匣里是关于九曲江的秘密,其实直到今天前,他们都没听说过这个地名。 闻言,茂眷空隐有些惊讶,旋即哈哈大笑。 “聪明!我就喜欢你们这般聪明的人,无论办什么事情都能成功一半。” 笑罢,他朝倚楼招了招手。 “倚楼,去把我书架上的地图拿来。” 倚楼应声,他起身钻进后面的书架,不多时就捧着一卷地图出来,将其打开摊在了三人面前。 “二位来自燕陇,自然知道北疆地处沙漠,这里聚集了许多少数民族,其中的领导者,便是我们捷阳一族的首领,我的父亲茂眷空觉自。” 说到这时,茂眷空隐指了指地图上狄平所在的方向。 “燕陇人似乎都畏惧狄平一族多些,他们地处燕陇南方,水土丰满,加上上一辈几乎踏破燕陇都城的战役,别说是燕陇当朝,就连我们许多人都觉得,若是真有一天燕陇被颠覆,那必然会是狄平出手。” “可惜他们不知道,北疆实力在当年几乎和狄平不相上下,只是我们守着自己一方土地,未曾加入那天下纷争的战火。” 茂眷空隐的手指顺着地图划走,落在了北疆的位置。 “据父亲说,那一年燕陇与狄平的战役,本该是狄平代替燕陇成为这天下新主,未成想燕陇找到了降世的朱瞳神刀,将那狄平新生的龙脉一刀斩断,狄平就此失势,燕陇保住了龙椅,旋即开始他们国运最盛的日子。” 然而到这,茂眷空隐忽然抬头,看向了面前认真倾听的辰佐和江厌。 “这些本该与我们北疆少数民族无关,但那朱瞳神刀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们不仅将狄平的龙脉斩断,却也间接‘斩断’了我们北疆的根脉,原本流淌在北疆境内,各族赖以生存的河流,九曲江。” “斩断了一条河流?” 听到这,辰佐有些不相信了,那神刀就是再厉害,又如何能斩断一条在土地上流淌的河流? “与其说是斩断,倒不如说是在一夕之间消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茂眷想了想,皱起眉头纠正。 “九曲江就好像从未出现一般,无论是谁都再也找不到它的踪迹,新生的孩子以为这是编出的谎话,但是在数年间受他滋养的北疆人却都记得,九曲江曾在北疆的土地流淌过,那时候这里还不是一片戈壁沙漠。” “也就是因为它的消失,北疆少数民族的生存变得分外艰难,过去我们敢和燕陇分庭抗礼,如今却只能按朝廷要求供奉获得一夕安稳。” “就算如此,燕陇王朝也并没有放过我们,连年征收和供奉愈发紧迫和过分,北疆少数民族看似与燕陇维持交好,实则生活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我有一个问题。”江厌忽然开口。 “请说。” “你的父亲,或者说身为领导者的茂眷一族,你们是如何知道那九曲江是被朱瞳神刀一起斩断的?” 猝不及防对视上江厌暗红色的眼睛,茂眷空隐下意识将目光别过,他摸了摸自己突然有些眩晕的额头,沉声开口。 “父亲在那之后一直派人四处调查,直到数年之后发现,狄平境内同样失去了一片山脉,山脉不高,却正是狄平敢大肆对外扩张的主要防线。” “没有了山,等于把一棵巨树的树皮扒掉,狄平人甚至难以自保,更何况是去攻打别族?” “想起北疆失去的九曲江,父亲就几乎已经确定,也许是燕陇皇帝从中作梗,那神刀不仅是斩断了所谓龙脉,它还斩断了别族赖以生存的命脉,只为保他们江山稳固,后世无忧。”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29)万千眼中现 “这么干也太损了……”辰佐脱口而出,燕陇皇帝保住了皇位还不知足,竟然生生把两族赖以生存的命脉都斩断了。 闻言,倚楼动了动耳朵,疑惑地抬起埋头吃水果的脑袋。 “损是什么意思?” “……没,当我胡说。” 辰佐也没想到他这么认真的问自己,他不禁一哽,连忙摆手。 “倚楼从小生活在北疆,他可能听不懂你们说的一些话。” 茂眷空隐拍了拍倚楼的肩膀,继续指了指地图。 “九曲江消失后,不仅北疆水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团结一致的北疆少数民族也开始出现摩擦,只为抢夺少数的几条水源与生存土地,这些年我与父亲一直致力于寻找新的出路,但就事实看来,我们只有让九曲江恢复,否则北疆迟早会变为一片废土。” 江厌看着地图上九曲江的位置沉思,末了,他略有些疑惑的开口。 “你们口中的朱瞳神刀我其实到现在都了解的不多,按理说,我们的能力只是能看见天井斩断龙脉,如何能帮你们‘找回’一条已经被斩断消失的河流?” 闻言,茂眷空隐顿了顿,他伸手拿起茶壶,亲自为两人续茶。 “若说是以前,我也是不知道的。直到我身在燕陇境内的友人发来一封书信,我才知道你们竟有如此可怕的法力。” “若说是窥天井斩龙脉,这朱瞳神刀也只能算作天下皇位必争之物,但偏偏数百年间,每一个知道这秘密的人都会加入寻找神物的队伍,正因为它们不仅能更迭皇位,还有‘修改’天命一说。” “它既然能斩断,那也能将其再次修复。” 修改天命? 辰佐顿时明白过来,那所说的修改,不正是自己八拙判官所带来的能力? 所谓更迭天下江山,也不过是每一任神刀修改了每一代皇位的命运,应该说,正因它能修改江山社稷,所以才能修改那小小的皇位龙脉。 天地多广大,所谓皇位不过一缕吹之即散的尘埃。 想到这,辰佐感到近乎窒息的压力,瞬间从胸口倾泻而下。 这副本竟然这么难,它敢将一个朝代的苍生都拴在他们手上。 “你的朋友?” 江厌看了看茂眷空隐,两人在燕陇的时候,只知道沈鸠、东辰宫、以及烛影怯和李灯孤知道关于朱瞳神刀的事情,莫非还有其他人比他们还知道的更清楚? 可是,给哀筝的密信是李灯孤写的,他既然知道哀筝能帮他们接触到北疆首领,那他也应该早料到他们两人能帮到北疆。 “只是,不知道是谁先走漏了风声。”茂眷空隐皱起眉头,手指敲了敲木桌。 “他们以为九曲江是被巫术遮蔽,传出的消息里又是你们带着九曲江的位置来到这里……” “谁先得到九曲江,谁就得到了最好发展的条件,他们不来才是奇怪。” 江厌回答道,他的手指摩挲过地图上绵延的山脉。 “比起这个,你更该担心是不是北疆出了叛徒,要不然如何消息这么快走漏。” 茂眷空隐有些惊诧的看着江厌,随后便掩了掩脸上表情,朝两人恭敬的端起茶杯。 “在下知道二位一路奔波不易,但既然来到了北疆,也请两位客人看在这里苍生性命的面子上,帮助我们将九曲江重现于世。” 眼看着茂眷空隐流露出眼神的祈求,江厌低下头看着地图沉思,辰佐沉默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倚楼见辰佐两人没有动作,他也一骨碌起来,模仿着普通人样子行礼请求。 “求求两位神仙了!失去了九曲江,北疆也几乎失去了雨水,别说是这里的人,就连我们妖怪都遭不住,能跑的全都跑了。” 辰佐摩挲着手中的刀柄,他看了看身边一直专注于地图的江厌。 若是抛开那里面的一丝怪异,他其实是想答应的,这事情不关乎什么皇权,而是真正关乎一群无辜百姓的生存。 “你们不用这样。” 江厌终于有了动作,他朝茂眷空隐和倚楼摆了摆手。 “毕竟是被举荐而来,我们同样有求于你,人都已经来了这北疆,那也绝对不会辜负你们。只是……” 闻言,茂眷空隐连忙开口。 “事成之后,无论财富地位,只要我们捷阳能做到,那必将倾囊相助!” “不,我们不会停留在燕陇或者北疆,什么财富地位都与我们无关。” 江厌推开茂眷空隐的茶杯,正色回答。 “我们只需要你来给我们讲一段历史,无论能不能提起,这段历史里都不能隐瞒任何秘密。” …… “城禁柳,他们,说什么?” 入夜之间,一楼厢房中,纥干奉钕焦急地扯着城禁柳的衣袖,用极其吃力的燕陇语问他。 “嘘。”城禁柳赶紧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安抚地摸摸这个有些冲动的女子,压低声音开口。 “忽可,物而平似非若,舍瑟凡中嗤之。(下一次,可不要用看中别人这个理由找人家麻烦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闻言,纥干奉钕撇撇嘴,她搂住城禁柳用力亲了一口,但是仍然掩盖不住她的急迫,一双眼睛正盯着敞开的窗外。 城禁柳同样心焦,他虽然是燕陇人,却身为孤儿自小在北疆长大,同样知道这里的危险境况。 失去赖以生存的河流,北疆纵然受供奉之苦已久,许多必需品却仍然依赖燕陇流通。然而这样的流通也一年比一年吃紧,所以,捷阳首领打算送北疆部落的女子去燕陇联姻,以求两族交好。 这也是城禁柳最害怕的事情,送去的女子不可能是普通的女子,为了以示尊重,北疆只能送地位尊贵的部落首领之女,算来算去年龄合适又身份尊贵的女子,纥干奉钕怎么都逃不掉。 他被貊羌的首领一手养大,靠着聪明才智为貊羌谋得更好的出路,他爱纥干奉钕,可若真走到联姻的那一天,就算是貊羌的首领都阻止不了。 想到这,城禁柳紧紧搂住了怀里的纥干奉钕,他知道茂眷空隐在部落中的信誉,可此时此刻,他却怎么都放心不下。 “城禁柳!鸪!” 纥干奉钕忽然惊喜的开口,她赶忙挣脱城禁柳的臂膀,探出大半个身子逮住了窗外飞来的鸟儿。 “玉!你轻点!” 城禁柳慌忙上前,他从纥干奉钕手中揪出来那只可怜的鸟儿,一起在两人手掌中的,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珐琅掐丝妆匣。 “勿似非克!(你真的太厉害了!)” 纥干奉钕惊叹道,那鸟是城禁柳亲自驯练的,貊羌人以前只知道驯服巨鹰捕猎,却从来没想过还能用这般脆弱的鸟儿去偷东西。 这也是两人一直等到深夜的原因,貊羌线人说茂眷空隐和那两人已经睡熟,既然白日里不肯交出妆匣,那便等着晚上他们来偷。 城禁柳迫不及待地打开妆匣,那一方小小空间里,只有一张散发淡淡胭脂香味的纸卷,将其打开,上面只有几行娟秀悦目的字迹。 身边纥干奉钕已经迫不及待等待他翻译上面的那句话,城禁柳却愣住,似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 “欲寻恢复九曲江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30)北疆话剑客 北疆的环境不如燕陇,就算是一日清晨,天也并非是明亮,而是几乎阴沉的浑浊。 辰佐起床的时候,睡在他身边的江厌已经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他转头,朝在床上打哈欠的少年笑了笑。 “起得真早。” “你这话听起来不像夸我……” 辰佐眼睛都没睁开,他迷迷糊糊地去摸自己自己枕边的衣裳,梦游似的将其套上脑袋,这才从床上爬下来,灌了一口冰凉的茶水才逐渐清醒。 “当然是在夸你,你看,外面天还没亮呢。” 江厌看着窗外,凛冽的风带着沙尘的呛鼻气息,确实如茂眷空隐所说,缺雨干旱,一片荒凉。 “怎么,我们今天就去修复那个九曲江吗?” 辰佐甩甩脑袋,他其实想说自己还没准备好,让一条消失大河再次现世,怎么想也都太超前了。 “你不用着急,别忘了,得我这个‘朱瞳’先看见位置,你才能进去修复。” 江厌带着辰佐下楼,此时时间确实尚早,客栈一楼桌子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店小二勤勤恳恳地擦着桌子,看着两人过来,他连忙上前招呼。 “两位贵客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倚楼小哥已经招呼好小店,这几日务必安排好两位贵客!” 辰佐眼睛一亮,他困也不困了,赶紧让小二再上了一份昨天没吃完的菜品,搓搓手准备大快朵颐。 “我感觉这比当曲好多了,在那边你总被追杀。” 热气腾腾的菜肴上桌,辰佐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含糊说道。 “而且咱们也算是穿越了是不是?要是咱们完成通关目标了,副本还能让我们呆一段时间不?” “这里的和平日子估计没有几天了。”江厌扒拉着盘子里的肉,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平静的开口。 “辰佐,你和李灯孤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怎么说起他了?” 辰佐咽下嘴里的肉,虽然有些疑惑,但他还是仰起头思索。 “他绝对是个百年不遇的修剑天才,但要说起他的性格,我倒感觉他很记挂天下苍生,却又不打算走正常的路去拯救天下苍生。” “怎么说?” 辰佐又送进嘴里一块肉,他一边嚼,一边用他贫瘠的词汇想来想去。 “就是吧,咱们学古诗的时候,不总有什么诗人壮志未酬,想要为天下人民做事却得不到朝廷重用,没招了只能写一大堆古诗抒发一下苦闷心情。” 这都是他记了好几年的答题模板,从小学用到高中。 “但李灯孤这人不一样,他大义凛然的喊着天下啊苍生啊,结果转头就去造反了。” ‘’咳。”江厌没忍住笑,“人家怎么就去造反了?” “你不信?”辰佐胜券在握地挑眉。 “若是我告诉你,李灯孤真是个帮派头子呢?” 江厌来了兴致,朝辰佐探了探身。 “你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辰佐停下了筷子,陷入回忆。 “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偷听,李灯孤说要带我们去一个叫青山帮的地方避难。” 江厌回想,好像确实有一点印象。 “在这之前,我跟着李灯孤去东辰宫想知道你到底在哪,却知道了他本想用我引出你,回来之后大概是因为愧疚,他先是要帮我救出你,再就是提出他在一个叫珑城的地方建了个帮派,希望我们到时候跟他一起走。” “我猜那青山帮要只是个小帮派,就凭我们两个这身份,他怎么敢说去那里就能保护我们周全?” “那这就更有趣了。”江厌思索。 “他在乎天下百姓,有能造反的帮派,甚至知道天井龙脉传说,凭他的本事大有可能颠覆天下,但是他似乎并不想当皇帝。” “他大概根本不怕皇帝,或者说,他有些瞧不起皇帝和皇位。”辰佐想了想,试探着说。 “最开始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还会装模作样的说几句圣上英明,后来知道我是来斩龙脉的,他就连装都不装了,直说这天下苦难多是由当朝皇帝奢靡无度造成。我想这样的人,大概也是不想自己坐上皇位的。” “所以,他会帮助自己认为的‘好皇帝’上位。” 江厌思索了一番,加上他之前了解的线索,几乎笃定开口。 “不会。” 辰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江厌一愣,他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辰佐。 “……别那么看我江厌,我就是说出我的想法而已。” 猝不及防与江厌对视,辰佐赶忙别过眼睛,假装埋头吃肉。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是武者,加上他帮过我,我就是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说到这,辰佐沉默了片刻,回想起之前每一次与李灯孤的接触,他又忽而开口。 “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天下混乱无人改变,他应该是一个很自由的人,没有什么能束缚得了他。” 江厌没有继续说话,辰佐的话将他之前的一切推测尽数打乱,现在他脑袋中也少见的混乱,只能继续将其一一捋顺,寻找一个更加准确的想法。 “两位,别来无恙。” 一个温润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考,辰佐回过神来,却看见城禁柳站在他们桌旁,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和煦笑意。 “是你。”江厌也认出了他,他同样挂上礼貌的笑意,却故作惊讶的看了看城禁柳的身后。 “怎么,你家纥干小姐没跟着你吗?” “公子说笑了,纥干小姐还在厢房中休息。” 被戳穿秘密的城禁柳面色一尬,今日江厌没戴帷帽,看着他脸上闪着异色的眼睛和奇异的面纹,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但是迅速恢复常态,朝江厌和辰佐拱了拱手。 “昨日是我们貊羌不知礼数,今日城某就来和两位公子认罪。” “不用不用,你们也是被逼无奈。” 辰佐摆摆手,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昨天是为了找茬,而不是真的看上自己。 “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江厌却一眼戳穿城禁柳的目的,他放下筷子,示意城禁柳落座。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31)今朝梦初醒 “咳,没想到公子不仅实力非凡,还擅长神机妙算。” 城禁柳坐下,他正好面对着江厌,语气中带上了敬佩。 “实不相瞒,本人虽然是燕陇人,但自幼被父母抛弃在北疆,貊羌首领一手将我养育长大,正因如此,本人对这里的感情几乎和其他少数民族没有异差。” “这里还住过燕陇人吗?” 江厌和辰佐一路奔波进入北疆,这里几乎形成一道极其分明的界限,过了最后一个燕陇人的村落,走进北疆戈壁后就只剩下混杂居住的少数民族。 “有过,在九曲江还在的时候,这里还算热闹。” 城禁柳的目光忽然变得遥远,仿佛在回忆自己记忆里的九曲江。 “我今年二十有六,大概二十多年前,我跟着燕陇父母生活,还依稀记得九曲江流淌在北疆大地,当时在北疆与燕陇边境有一座辄斗城,少数民族与燕陇人一起住在那里,燕陇皇帝还在那里选出过秀女进宫。” “但随着南方战乱爆发,九曲江凭空消失,辄斗城的燕陇人与少数民族为争夺水源产生了暴乱,粮食水源急剧短缺,两方民族纷纷迁徙,我也在这时候被父母抛弃,独自一人流浪进入北疆的沙漠。” 说到这,城禁柳苦笑了一声,略表歉意。 “抱歉两位,我说的有些多,只是看昨日茂眷世子的意思,是想让两位寻找回复九曲江。我这里正好有一些线索,希望能帮上两位的忙。” “你怎么会有九曲江的线索?”辰佐好奇道。 “若是说关于九曲江恢复的线索,怕是这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城禁柳的手指沾了杯中茶水,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又划了一道弯曲的水痕。 “我们目前地处捷阳领地边缘,九曲江流过捷阳与暨首的领地,而它的源头,其实是靠近貊羌的万骨山。” “怪不得你那么急迫想要拿到九曲江的位置,原来是比其他民族更有把握找回它吗?” 江厌问道,但是城禁柳摇摇头。 “不,貊羌族内,只有我能隐隐约约猜到万骨山里可能有恢复九曲江的线索。在这之前我就注意到,每一次北疆降雨,那里总会弥漫漆黑乌云夹杂赤红的闪电,但等我靠近山脚查看,那里竟不被雨水沾染分毫土地。” “貊羌人敬畏万骨山,他们把那里当做死后灵魂回归的坟墓,但我学习过一点燕陇盛传的天象时运,一直靠着这些帮助貊羌趋吉避凶。当我终于说服首领带着手下进入万骨山,却发现里面一切依旧,我们找不到任何问题。” 城禁柳的目光忽然变得热切,他微微前倾身体,有些急迫的继续开口。 “现在我明白了,是我们没有能力恢复九曲江,所以去了那里也没有任何用处。” 说到这,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若是你们真能做到,城某必当尽心竭力侍奉二位,衔草为结,当效犬马之劳!” …… 四月初,东边境月临城。 “不能给我准备身黑衣服吗……我穿的这样明显,还怎么躲起来探视敌情……” 马车上,李灯孤一边小心地整理洁白衣角,一边忍不住抱怨道。 远处传来几声笛音,曲调嘶哑得像是被风沙磨过的铁器,城墙上的铃铛开始轻轻摇晃,在这月临城边境的萧条中,两人的马车缓缓驶入人烟稀少的城门,成为这份沉默中的唯一景色。 烛影怯动了动身体,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 “用不着你去探视什么敌情,这一路有我的暗卫护送,你只需要在这车厢里等着回城就好。” 他身上穿着绣暗纹的黑衣,两个人仿佛互相交换了衣服,比起曾经,似乎这样才是他们应该的样子。 李灯孤只能无奈的拢拢衣袖,他年少时确实喜欢穿白衣服,但那时候自己上蹿下跳也没个正形,穿好的白衣服没多久就会弄脏,久而久之他就换上了更耐脏的黑衣服。再加上后来成为剑客行走江湖,白衣太过显眼,也就彻底从他的衣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路为了自己身份不显人耳目,烛影怯的衣服和遮住眼睛的绸子皆换成了黑色,他平静的将脸对准窗外,似乎正观察着城内景色。 如今燕陇与狄平的战火彻底燃烧,尽管朝廷派下人来安抚民心,但是大部分百姓依旧选择朝着燕陇内地迁徙。如今月临城内除了驻军,只剩下无法长期迁徙的老弱病残,他们要么等着城破被杀,要么吃完储备粮等着饿死。 两人的马车几乎看了一路,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此事,却又都在心里明白,这一战,燕陇必输。 尽管在当曲都城下令派下大批军队,但燕陇被皇帝挥霍了这么多年,军队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就算如此,他还敢不自量力的宣战,狄平人又如何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月临城距离攻破只是时间问题,城内驻军只剩下长期扎下的沈将军一支。 “我当时还大言不惭的说这仗是不是一定要打,现在看来,这仗几乎都要打完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灯孤也将目光投向窗外,他看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害怕的躲进屋子,有些自嘲的开口说道。 “你当年不辞而别,就是因为看见了这样的景象吗?”烛影怯轻声问道。 “……也许吧。” 李灯孤沉默片刻,回答。 “总觉得自己若是真当选国师,必然是困在皇宫问天卜卦,不如手拿双剑杀死一方外敌,里里外外,总担心这江山百姓大过自己。” 马车的纱帘晃晃荡荡,忽而散落,让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比我更适合当国师,也比我更适合离开皇宫行走江湖。” 烛影怯将目光落向李灯孤,他伸手,将李灯孤垂在窗边的袖子拂落。 “很久以前我们外出修行结束,师父曾问我,这江湖天下,你是否想明白自己为谁而生,为谁拔剑,为谁而死。” 他们不仅仅在那一年品尝了少年肆意,也明白了天下暗潮涌动,曾与人对酒当歌,也曾亲眼见证家破人亡。 明白了自己注定不凡,只为了颠覆这一方天下而生。 李灯孤转过头,他盯着烛影怯有些晦暗的脸,轻声开口。 “所以呢,你当时回答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直到今天我都没有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车厢内就此沉默,李灯孤低下头,他同样陷入回忆,几乎辗转反侧到自己前半个流转的二十三年。 你为谁而生,为谁拔剑,为谁而死。 为谁有怜悯之心,为谁流一滴泪,为谁终其一生?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梦朝今醒诰命书(32)边境正危机 “其实我也没有想明白。” 李灯孤笑笑,垂下头。 “我同样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是哪里,但那都是我死后的事,既然暂时还想不到,那就不要去想,先看看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 “像你会说出的回答。” 烛影怯颔首,马车就在此时缓缓停下。 深刻的话题就此打断,李灯孤赶忙起身,他先跳下马车,故作恭敬的邀请烛影怯下车。 “装的还挺像。” 烛影怯也顺势下车,轻声说道。 闻言,李灯孤白了他一眼,他如今身份不便示人,只能装作烛影怯的贴身侍卫,跟着他来到月临城内见沈将军。 一身穿甲胄的士兵早等候在了马车外,见到两人下车,赶忙拱手行礼。 “国师大人请跟我来,沈将军已经等候多时。” 三人来到一幢宅子前,最上面的牌匾已经褪色,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木板。 “这里原是月临城一商户宅院,如今主人已经离开这里去往内地避难,沈将军说边关险峻复杂,便将其收拾好与国师大人见面。” 士兵一边介绍着,一边将两人引进宅院内部,直到站在一紧闭房门前,士兵站定,朝李灯孤拱手。 “沈将军正在里面等候国师,军事政要,还请公子在门外等候。” 李灯孤应了一声,他知道烛影怯在走之前受了委托,若是想告诉就肯定会告诉自己,若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他也没兴趣偷听是什么。 烛影怯敲门进入,房门转身在自己身后严密关闭。 “……国师大人。” 一盏烛灯正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中燃烧,高大威武的沈将军沈长疑一见他进来,他先是行礼,旋即面露惊异。 “您竟然真的来了……?” “我不能来?” 烛影怯在桌前坐下,他从容的模样却让沈长疑有些手无举措,坐下也不是,敬茶也不是。 “不……只是没想到圣上真让您来了,按理说您……” “他没有心情管我去哪,也不关心边境战况如何。” 烛影怯冷声开口,语气里尽是嘲讽。 “他只在乎有没有天显异象动摇他的皇位,以及燕陇上下能不能为他奉上财宝与美人。” 沈长疑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早料到是这样的回答。 “说说这里的情况吧,我这一路看来,只有狄平攻破月临城这一种可能,倒是该听听你这边塞将军的看法。” “朝廷派下的军队实力甚至不如前些年,尽管我处处运营,还是因为下面士兵层层懈怠,只能有了今天的局面,臣……有罪。” “你是有罪,但应该向流离失所的百姓请罪,而不是我。” 烛影怯将脸对准墙上的地图,他思索了一番,缓缓开口。 “我料想皇帝应该不会起疑,但是朝廷苏将军就不一定了,我走之前他请示过我,如今他不能离开当曲,让我来到这多帮助你些。” “之前我向朝廷请示增兵,直到如今都没有消息,苏将军为什么也不能来月临城,明明边境紧急,正是他该来带兵的时候——” 沈长疑迫切开口,烛影怯转头看向他。 “因为皇帝意识到了狄平有攻破月临城的可能,当曲离南边境最近,最好的将军与最强盛的军队自然要留在自己身边,以便他北下逃脱。” “什——” 沈长疑几乎震惊,继而愤怒。 “那这一路的燕陇百姓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流离失所吗?更何况上一代圣上屠杀狄平人无数,狄平一旦进入都城,他们今日如何会放过我们的百姓?” “如今不还是没攻破么。” 烛影怯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他拔出头上簪子,去逗弄那烛火中的火舌。 话一出口,沈长疑噤声,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忽然朝烛影怯跪下,掷地有声地开口。 “臣多谢国师危急时刻相助!若是没有您,月临城如何能支撑到今天?” 沈长疑自加入苏磊麾下便被派往驻守边境,妻子孩子皆在城中,他最清楚月临城抵御狄平的艰难,却万万没有料到朝廷竟因为一场刺杀而主动宣战。 说是派下大批军队,可领队将军自诩比沈长疑地位高而完全不听指挥,他似乎还沉浸在燕陇都城的强盛美梦之中,结果就因为不了解情况而被狄平整个围剿,尸体挂在了不远处狄平军营嘲笑示众。 整个月临城驻军受到牵连损失惨重,那一天沈长疑几乎绝望,他们一家将同城中无法撤离的百姓最先染红狄平人的刀锋,却万万没想到一支精锐部队赶到了月临城,他们将局势整个扭转,狄平人不得不暂时搁置攻城想法。 可这支救命的军队不来自皇帝,不来自苏磊,他竟然来自国师府,与那军队一起带给沈长疑的,还有一封国师亲笔的密信。 烛影怯叹了一口气,他将沈长疑扶起。 “自你那日答应跟着我,我便答应护你一家和这月临城周全,绝不作假。” “可之后怎么办?狄平已经在请示增兵,就是您——” 国师的军队能救月临城一次,又如何能真正解决这里的困境?就好像烛影怯所说,哪怕今天看来,月临城还是只有被攻破这一条命运。 “正因如此,我来了。” 烛影怯露出耐人寻味的笑,他挥袖示意沈长疑凑近,在他耳边低声开口。 喜欢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请大家收藏:()规则怪谈:错误支线修改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