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握系统的主角,遇到拿凤傲天剧本的配角》
1. TD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李饱在感觉到那阵比自己生命还长的剧痛结束之后的第一个疑问。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周围嘈杂的环境,发出了第二个疑问:“这还是公元2025年吗?”
话音刚落她的头顶响起了一道机械音:“你好,2333世纪最新款嫡庶系统向您发起绑定邀请。语音回复同意即可登录(同时代表您同意本系统的一切服务协议)。”
“我拒绝。”李饱说着挥了挥手,试图赶走眼前碰不到实体的蚊子,“我要回家!”
系统回道:“您可以回复‘退订’来拒绝系统。”
退字正要出口,却听系统补充道:“温馨提示:您现在所在的是一个朝局动荡百姓民不聊生的虚拟架空时代,如果拒绝系统的话您将需要凭借自己的本领在这里生存。”
“还真是穿越了,那我的身份是什么?”李饱问道,“郡主,王爷?还是什么武林高手?”
系统回答:“乞丐。”
“啊……”李饱低头看了眼自己破烂的衣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数起了上面的口袋,“在丐帮里是个什么地位?”
“没有丐帮,就纯乞丐。”系统幸灾乐祸似的补充道,“而且由于你穿越前就是个纯粹的学生的背景,你是个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思想且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乞丐。”
“那我的身份背景呢?”李饱仍旧不死心,“比如什么流落在外的皇子公主,被奸臣陷害的忠良之后?”
“不,您是纯正纯粹的乞丐。没有任何有用的背景,您的太太太爷爷由于战乱从北方逃难过来后你们全家都成了乞丐,只是现在只有你还活着罢了。”系统说完停顿了一下,“但是在这个世界您有个需要系统才能发挥的最高级的身份。”
“什么身份?”
“您的祖上一百八十代到您本人都是嫡出,只不过您是个乞丐所以无人在意。”
“那有什么用?”李饱无语,“我是读过书的,不少皇帝都是庶出。”
系统解释道:“在这里,嫡出拥有发卖庶出的权利,每发卖一个庶出您就可以获得相应的金钱奖励。”
“那么,代价是什么?”
“您需要在三个月内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奖励是可以发卖社会阶层高于您一些的庶出。”系统说完用机械音奸笑了两声,“完不成的话,系统将消除您所有从2025年带来的记忆,让您彻底成为这个世界的一名普通乞丐。”
“三天,给我三天的时间,我给你答复。”李饱还是决定先看看这个奇怪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再行决定,毕竟这个代价跟卖身契已经没有很大的区别了。
“您只有一天,十二时辰之后,不回复退订当默认同意。”系统说完,眼前有些虚幻的环境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李饱看着大街上的行人习惯性地推了一下眼镜,摸了个空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穿越了。不论如何,近视无痛治愈了也算是一种好事,李饱试图让自己乐观起来。
“救命!救命!”远方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李饱抬头去看,是一个约莫十五岁出头穿金带银的小姑娘被一群人拖着从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旁边的人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县令家的二小姐吗?”
“可不是嘛!听说是在家里不安分,被嫡兄嫡姐给发卖到万花楼去了。”
“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可惜了。”
“可惜什么?正好我攒点钱去万花楼消遣一下哈哈哈哈。”
这些路人的话让李饱的三观彻底碎裂开来,作为一个有历史常识的人,她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贾宝玉发卖嘉环或者探春与赵姨娘的剧情的。
正在她皱眉和犹豫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为首奇白马的是一个俊朗的青年,只见他一声令下:“住手!”
那些原本正在拉扯那位二小姐的人便停了下来。
“赵大哥!”二小姐惊喜地挣脱了他们,被他伸手一拉做在了马上,“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下面的人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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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觑,半晌,为首的那人站出来说道:“赵小侯爷,这是田县令的家事,现在而且二小姐的卖身契已经给了万花楼了,您当真要阻拦吗?”
“区区卖身契,侯府还赎得起。难道,一个小小县令能为难本侯不成?”他说完勒马带着后面的一群随从浩浩荡荡离开了。
见没有热闹可看,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无语至极的李饱不可置信地看着刚才发生了那一场闹剧的“遗址”,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一种脑子被驴踢到了之后又放在臭豆腐的卤水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美感。
系统适时补充道:“宿主不用担心,这个小侯爷的爷爷是庶出,只要您的嫡道等级足够就可以发卖他。”
“我的脑子好像被这个世界观发卖了。”说完,李饱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来,“李饱吃不饱可还行?”
她说完盯着脚边空空如也的破碗,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那种影视剧里讨钱用的杂耍她不会,莲花落她不会,胡说八道给人算命她更不会,直接张口找人要么……她社恐。
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拿起仅有的财产——脚边那个碎了一角的粗瓷破碗去到处看看,所幸她作为一个文科生对繁体字还是十分熟悉,路边的一应招牌告示她都认得。
她强忍着饥饿走走了小半个时辰,停留在一张告示下面,李饱迅速浏览了一下,大意是:刺史府的大小姐需要一名伴读,年龄容貌学识都没有限制,能识字且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的女子都可以前往应选。
李饱疑惑,堂堂刺史,要给女儿找伴读不还是大家都着急着去推荐合适的人的吗?怎么还把者告示贴到大街上来了。不过,就以刚才那个发卖县令二小姐的情形来看,这张告示竟然显得无比正常。
虽然对比伴读一月五十两的月银,和街上几乎都是穿着粗布麻衣的路人,让她一时间摸不准这个世界的物价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着先试试,行不行另说,最次在刺史家里混口点心吃也是好事的心态的李饱一路打听着往刺史府去了。
2. 喜欢吗?用这辈子的运气换的
“李姑娘。”刺史府的管家盯着李饱的穿着眉头就没有松开一下,“你祖籍何处?师从何人?可有人引荐?如不介意,照身贴也请让在下过目片刻立还。”
李饱在这一系列的追问下登时傻眼,这破地方该严谨的地方瞎编,想着都乱成这样了竟然在这些该死的地方又考究起来了:“那,那什么我是孤儿来的,但是我祖上是李耳后人,我……”她越说越心虚。
管家捋着胡子摇了摇头:“李姑娘若不是本地人,请将路引拿来让在下一观。”
“啊哈哈哈哈哈哈。”李饱见状干笑着后退了两步:“我忘在家里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先进去,等小姐选中了我,再拿来也不迟嘛。”
“嘿嘿嘿嘿……”管家也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几乎就要聚到一块去了,正在李饱疑惑间,管家突然止住了笑,拍拍手,“给我拿下!”
李饱见情况不对正要跑,但见前面来了十几个拿刀的侍卫立刻怂了……
好消息:终于在饿死之前吃到饭了。坏消息:听着外面拷问囚犯的声音李饱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不远了。
系统怪笑着阴阳起来:“你可真棒!这下好了,你就算是跟我绑定了在这个阶段也做不到靠发卖这些庶狱卒和庶官员离开的。”
听到这里,李饱立刻又扒拉了两口米饭,虽然这种米饭配咸菜的组合在之前她都不会多看一眼,但现在她已经饿得快便成饿死鬼了。
她把米饭吃了个干净后擦擦嘴:“笑笑笑!你都快没人绑定了还笑得出来。”
“虽然你的是这里最嫡道的人,但是你死了就会有下一个最嫡道的人的信息出现,我找别人也行。”系统无所谓道,“或者反正你死路一条了,赶紧退订,我提前去找第二嫡的人联络一下感情。”
“我同意绑定。”李饱得意地笑了两声,“我就算是死了也要给你这个讨人厌的增添一点麻烦,如果律条这里考据的话,各朝各代的流民应该是会找地方安置的,而且就算是秋后问斩也足够膈应你了。”
系统满意道:“同意就好。”
“你在说什么?”李饱不可置信地看着半空,“你现在不是应该发疯骂我,觉得我耽误你的时间才对吗?”
“你死不了。”这下换系统得意了,“我把你这辈子一半的气运都集合起来放在今明两年了。”
“那我这两年过后会怎样?”
“你什么态度啊你?”系统啐道,“要不是我你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要真因为是流民,早给你打几板子扔到几百里外自生自灭了。”
“哦,这样啊。”李饱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抱歉哈。但原因是什么呢?”
“半年前,当朝陛下最宠爱的娈童在陪同他外出玩乐到时候和宫女私奔了,现在那个娈童的尸体找到了,就在这扬州地界找到的。但是那个宫女嘛,至今下落不明。”
“那你早知道了干嘛不提醒我?”
“因为那张告示有一半的内容是真的,我以为你再蠢混以顿午饭吃总还是可以的。抓你只是看到你没有身份,身高也和那个宫女差不多,他们临时起意的。”
李饱干笑两声:“真不愧是皇帝哈,花样还挺多。”
“别说皇帝了,刺史千金要的伴读也不止是伴读哈。”系统幽幽道,“你一个乞丐,没有我想要进上流社会过好日子是不可能的。”
“合着自创礼教归自创礼教,实则混乱程度远超想象是吧?”李饱冷笑。
系统道:“也不全是,这些都是嫡出才有资格享用的,庶出如果没有靠山想这些是会被发卖的。”
“这可真是好严谨啊。”李饱正暗自冷笑间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玉石碰撞到一块的叮当声,来者是一名穿着华贵容貌清丽的女子。气场和仪表绝非那位县令家的二小姐可比。
“你来放我出去?”李饱见她在自己的牢房门外停下,挑眉问道。
那女子闻言掩唇轻笑:“算你好运,跟我走一趟吧。”她说完,从后面气喘吁吁追过来的牢头拿钥匙打开了牢房……
和牢房里潮湿阴暗的环境比起来,外面的空气实在是令人神清气爽,李饱在后面大咧咧地走着伸了个懒腰。直到出门她才发现关押自己的地方竟然是县衙的牢房。
李饱跟着她上了一辆马车后对方这才开口:“府上的下人对待姑娘的手段确实是有些粗暴了,不过这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既然你们都已经勾结到一块去了,何必给我眼睛蒙上,让我以为自己是在刺史府中。”
“李姑娘冰雪聪明,一定不需要我的解释。”她笑解下身上的香囊递过去,“我便是你要应选伴读的那位刺史家小姐,吴引真。你在扬州地界只要拿着它,几乎没有人敢阻拦你。”
李饱没说话接了过来,暗道:妈耶,要不说这是架空,谁还分得清刺史和节度使啊!
“你不问我要你作什么?”吴引真顺着马车颠簸的力微微前倾,把脸贴在和李饱近在咫尺的地方盯着她的双眼。
“你这么有权,还来找我肯定是难办的事情,而且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情。”李饱沉默半晌后又补充道,“和你的利益冲突的话,我的身份也方面灭口或者顶罪。”
“你比我想象得要聪明,我可要先防备着你了。”
“那你可真是想错了。”李饱摆摆手,“这种事你得找那种有家室又舍不得连累家人的人来做,我一无所有,不论赌什么都是没有本钱的买卖。”
吴引真微微勾起唇角对李饱刚才的话不置可否,差不多过去了小半个小时马车停了下来,吴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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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将手往门口的方向伸去:“请吧。”
李饱掀开帘子,眼前是一处称得上清幽的山林,似乎还能听见不远处的流水声,下车后在周围看了一圈,确实是山清水秀。只是面前的白墙黑门的宅院大门紧闭,在外面听不到一丁点里边的人声。
车夫搬来上马石等吴引真下车后,推开了玄漆的大门。宅院里边并不算是荒凉,只是干干净净但又光秃秃的,连一座假山都没有。
但李饱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刻却立刻感到汗毛倒竖,几乎是来自她的生物本能般,大脑疯狂喊道:“这里很危险。”
系统适时解释道:“经过本系统的一番搜索,这宅院下面少说几十个怨魂。现在除了你们,里边仅有两个活人。”
“能不能详细说一下情况?我的金手指呢?”李饱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对系统道。
系统:“我只是开了上帝视角而已,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否则还要你干嘛?”
李饱没在搭理系统,转而对吴引真道:“大小姐,现在总该让我知道一部分的真相了吧?”
“不急。”
吴引真指着正对面的那间房屋:“去吧,你去了就会明白的。”
“谁?我?”李饱一连疑惑地伸手指向自己。但见吴引真没有丝毫动摇,或者解释的意思,还是深吸一口气往那边走去了。
如果要杀掉自己的话,总不至于绕这么大的弯子。她是这么想的。
房门没有锁,只是下半截玄漆的门上似乎溅起了些暗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不是血。
犹豫过后,她开始推开了房门——毕竟也没用别的路可选。
里边是成堆的似乎还在散发着臭味的人骨,挨着墙的则是大小不一的各色刀具。
被溅上去和被摸上去的血迹几乎涂满了人正常站着能接触到的墙面。
这些都还好,最令李饱汗毛倒数的墙面上隐约可见的字迹,像是枉死的怨灵在无声地控诉着这一切。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忽地一阵冷风吹过,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左右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让她有些恍惚地在墙角看到一片抹上去的血迹呈现出英文字母“s”的形状。
只是这个字母的模样太过简单,李饱虽然震惊但也不能确定是否就只是巧合。
听到后面不徐不疾的脚步声,李饱立刻搓着肩膀作为掩护强行平复心情,让自己因为震惊而放大的瞳孔恢复正常。
“李姑娘可明白了?”吴引真淡笑,眼底是猜不透的情绪。
李饱挠了挠后脑勺:“不明白,这里除了惊悚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明白。所以,我想……大小姐许是找错人了。”
“不要紧,我们都合作并未出现裂痕。李姑娘尽管放心。”
3. 狼来了的故事
李饱到底还是如愿在今天吃到了一顿饱饭,照她自己的话来说“总算是不负这个名字”。
她可以叫李莫愁然后一直愁,但是如果叫李饱结果吃不饱她真觉得自己会疯掉。
临走的时候吴引真给了她一吊铜钱和三两银子,以及需要在期限内完成的任务……
在距离目的地差不多八百来米的时候李饱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从地上的草丛里扒出来快小石子,想了想还是塞进了左脚的鞋里。
这倒不是因为她有什么自虐的想法,只是她第一次扮演跛脚难免会露出破绽来,但是这样一来只要她能忍住痛不在大街上喊出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就用右脚往前迈一步,然后拖着左脚慢慢往前挪的方法前行。结果刚走出不到二百米的路,她就觉得脚底疼痛难忍,但是没办法,她只能仰头看着时刻也不肯放松地照着自己的太阳,用不算干净的袖口擦了擦脸上的热汗冷汗,继续往前……
“猪肉!现杀的猪肉!”
李饱终于咬着牙走到了这里,穿着有些褪色的蓝色粗布衣服的伙计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对路过的行人热情地吆喝着。
见李饱朝那边看去,伙计立刻厌烦地摆了摆手:“去去去!你个臭乞丐,别熏坏了我家的好肉!”
还不等李饱说什么,系统立刻道:“这个伙计是嫡出,以宿主现在的等级无法发卖,但是里边的老板是庶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
李饱出言打断了祂,从袖子里取出吴引真给的碎银,总共五块,加起来有三两重,直接扔到地上,啐了一口:“老子从来都是把银子当竹片使,还会差了你的钱不成?”
伙计见状立刻变了脸色,一些路过的人见地上的银子也两眼放光地围了一群。而正在店铺里砍肉的老板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来找茬是吧?”他说着用手里的抹布擦了擦油亮的菜刀,声音不大但语气极不和善。
“张三儿是是吧?”李饱学着方才伙计的样貌翻了个白眼,“你去年七月十五的晚上去了哪里?”
“这我哪里记得?”张三儿的语调明显若了下去,手中的菜刀也给放到了旁边的砧板上,但依旧咬牙道,“不买肉就赶紧滚,别在这里挡路!”说完立刻拽着一头雾水的伙计回了那间不大的店面。
然而不论他再怎么喝阻,外面的人还是议论了起来。李饱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大概整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去年十月十五的晚上,张三儿那早就死掉的岳父不知怎地推开了棺材和坟墓爬了出来。被人发现的时候正盘坐在城隍庙的门口,有不认识的好奇去看,结果尸骨瞬间散落一地,把那人也吓得险些疯掉。
而那个当时上前去看的人,正是李饱要真今天见到的第二个人:侯府的家丁李财。
见到李财比张三儿要难得多,李饱不过才走到侯府后门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就因为穿着破烂又不认识人直接被拎着大葱路过的家丁一把推在了地上。
“靠!”因为本来鞋底里垫着块石头,这一跌不仅是屁股,脚底也是直接钻出一股直冲脑门的疼。
但她还是迅速爬了起来,在路过的人里挑了个面善的拦住:“大哥行行好,我是来投奔李财的,您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
“李财?”那人刚接过李饱赛过去的铜钱愣住半晌后把钱收进袖子里,“我在这儿干了十多年了,没听说过这个人。”
他说完就要走,李饱见状赶忙抓住了他的袖子不松手:“那或许会是改名了,就左半边脸都是青色胎记,后脖颈上长一块大黑痣的那个。”
闻言,他看向李饱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最后还是小声提醒道:“我们这没这个人,你走吧。”
李饱见他的反应便知道这里边定有猫腻,但是她赤手空拳地也不敢贸然行动,只得低下头准备溜走。
却不想迎面走过来两个佩刀的家丁,不由分说地架起她就往侯府里走。任凭李饱说什么他们都如同听不懂一般……
“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说话的让正是当时在大街上出尽了风头的赵小侯爷。
是命!不公平的命让我来的!李饱在内心暗骂着自己的狗屁运气,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是吴大小姐让我来的,难不能你还敢杀我?”
“虽说刺史大人深受当今皇上器重,但本侯却没有配合他的义务。”赵小侯爷冷笑,“回去把我的话告诉你家主子。”
李饱没有继续和他废话,直接起身离开了侯府,在城隍庙附近的茶摊上找到了换上普通人装束正在品茶的吴引真。
“你的面子不够啊。”李饱把小赵侯爷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一遍之后补充道,“侯府上等家丁说没有这个人,但是我看他的反应八成有鬼。”
“行了,侯府这边先交给我。”吴引真说着起身,“今晚就辛苦你了。”
李饱简单吃了点东西,窝在草丛里早早入睡,听到打更的报三更天了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顺着月光和白天记住的路线找到了张三儿的家,好在是围墙不高,她绕道侧面爬上墙边的核桃树,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干到发硬窝头,朝着狗窝旁的粗瓷盆猛得扔了过去。
“当”地一声脆响,狗盆裂成了两半,大黄狗从狗窝里汪汪叫着冲了出来,对着李饱的方向叫个不停。
而里边的房间里也应时传来张三儿的惊叫,紧着着他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跑出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核桃树的枝叶茂密他顺着狗叫的方向去看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再一低头看到地上那块窝头,立刻想是被人打了一样,捂着头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跑会了卧室里。
里边还传来女人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今天下午一直战战兢兢心不在焉的,这又是被什么给吓到了?”
“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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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两人声音渐小直到熄了蜡烛,李饱便又朝已经裂开的狗盆摘了颗青皮核桃掷去。
刹那间狗再次冲出狗窝开始第二次的狂吠,但这下换来的只有张三儿从卧房里穿出来的呵斥,而不见人。
李饱见状,顺着较粗的枝干试探着一点一点把自己往墙头挪去,慢慢在墙边站稳,再蹲下身用手扒着墙头把身体往下滑。
这真不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三好学生该干的活,好在我小时候没学好,还有点爬树翻墙的本领。否则,在这里分配个啥也不能的系统真的是要死了……
系统听着李饱在心里的嘟囔,冷哼一声:“那条狗从你站上墙头就一直在盯着你了。”
李饱小心翼翼地挪到前厅的门边,因为这扇门是对着院子里面的,没有上锁。“吱呀”一声便推开了。
就在李饱额头冒着冷汗,迅速闪身进入的瞬间,那原本盯着她的大黄狗扯着脖子里的链子对着她的方向叫个不停。
但张三儿已经被前两次的动静吓破了胆,不敢出来查看,连呵斥的声音也没有。院子里有的只是看到了一切,但只能干着急的狗。
李饱点上蜡烛,按照吴引真所交代的,找到他白天砍肉用的菜刀把刀刃朝着卧室的方向摆在砧板上。
把金蝉摆件取下包在布里锤碎,把碎片倒在门口,然后在原本的位置上摆了一个小的城隍爷木雕。
然后撬开前门的锁,大摇大摆地从这里走了出去。
李饱问过吴引真这样做是为何,只可惜对方三箴其口,再加上那个郊外是宅院里的秘密确实令她害怕又好奇,手中没有任何筹码的她暂时也只能按吴引真吩咐做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李饱还靠着张三儿家的墙沉浸在手机,空调,电脑wifi的美梦中,就被张三儿尖锐的爆鸣声给吵醒了。
昨晚实在是没有睡好,再被这么一搅和内心更是怨气冲天。但其实,这会儿路上已经有不少开始来往赶集的人了。
他们听到张屠户的声音好奇地凑了过来,而正耷拉着脸来上班的伙计看到门口围了一群人,好不容易才挤到最里面,却在同时看到张三儿和李饱的时候发出见鬼般的惊叫。
“你,你,你怎么又来了?这不会都是都是你干的好事吧?!”
李饱起身看了看顶着黑眼圈一脸狼狈的张三儿,伸了个懒腰,一连无所谓道:“我是个乞丐,四海为家讨饭吃的。这大街上当然是哪里舒服往哪里睡,没想到天黑看不清楚竟然睡到你家门口,真是晦气!”
这回张三儿没再急着赶她走,而是对伙计没好气地吩咐道:“干你的活去!”
“是,是。”伙计应了两声便进去了。
路人眼见李饱和张三儿谁也不理谁,知道没有热闹可看便也各自散去了。而李饱现在已经迅速进化到可以在众人的围观下晃着二郎腿眯眼休息了。
4. 发卖!
“阁下还没吃饭吧?”张三儿站在离李饱不远的地方弯下腰主动套起近乎,“我家里还有些,算不得好的,但是吃饱足够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李饱抬眼看向张三儿,“你态度转变太大,必然是有所求。说吧。”
张三儿警惕地看了一眼三三两两路过的人,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依旧礼貌且热络:“外面人多眼杂,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见状,李饱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浮土:“请吧。”
……
张三儿家的饭菜虽说手艺比不上她跟着吴引真在酒楼吃到的口味,但胜在肉类新鲜而且量大。这对于穿越过来之后一直饥一顿饱一顿的李饱来说已经算是难得。
“昨天是我一时冲动赶走了阁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张三儿堆笑,“这酒菜权当我向您赔罪了。”说罢又取出一个木盒,放在桌子边,“这是您昨天在我家门口丢的银子,我一分不敢花都给您存着呢。”
“好说好说。”李饱摆着手端起米粥,像饮水般一饮而尽,挤出一个无赖的般笑打开木盒看了一眼后放进怀里,“昨天遇到了好心的富家公子,扔出来心情不爽本是赏那伙计的,不过既然你还给我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请问阁下来就是想问问,昨天您晚上睡在我家门口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张三儿说着取出一串铜钱塞给李饱,“或者是什么怪事?”
“狗叫。”李饱把钱塞进口袋里后用手锤着胸口把一大块的羊肉咽下,腾出口舌回答,“断断续续叫了很长时间。”
张三儿心道:狗叫了多久我还能不知道吗?但面对唯一可能知道点什么的人他也只能赔着笑脸继续问道:“那怪事呢?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
“这……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怪事。”李饱眼睛滴溜转了一圈,盯着张三儿道,“我倒是愿意说,只不过嘛……”
张三儿原本对她的身份还有迟疑,现在看来只觉得不过是个唯利是图,手里有两个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乞丐罢了,在他看来李饱这种人是活该当乞丐的。
张三儿一脸讨好地保证道:“只要您说,我还有重谢。”
“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就是……唉……嗯……”李饱又是停顿又是叹气,直到张三儿的表情已经紧张得要受不住了,她才继续开口:“你家怎么还有人半夜出门办事?还不锁门,这就是我见过最怪得事情了。”
此言一出,张三儿登时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似乎感受不到尾椎骨的疼痛般表情木然,只有骤然收缩的瞳孔和额头冒出的冷汗显示着他此刻的紧张。
李饱推了推他,见人回过神来,准备从地上爬起回话,立刻抢在他开口之前补充道:“我当时还跟他们打招呼来着,谁知道两个人都不搭理我。黑灯瞎火的跑得倒是挺快。”
“他们?”张三儿已经在失去理智的边缘,脸上的肉都在抖,拿着手绢要擦额头的汗怼了三四次都没有放对地方。
“你自己家里人你还问我?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还有一个是个女的,个子不高看不清年纪。”李饱说着比划着,“走路的时候还有点叮呤咣啷的声音,其他的我就看不清楚了。对了,他们衣服好像都灰扑扑的,看不出什么颜色。”
“我知道了。”张三儿用力咽了口唾沫,“我今天还有事情要紧的事情要办,吃的我给您包起来。”
他说完又取出一吊铜钱递给李饱,转身要去拿东西。此时李饱已经吃饱,抓了一把风干的猪肉塞进口袋,拿起那块被自己啃到一半的羊腿:“不用,我这样拿着就行。”
张三儿巴不得她赶紧走了自己好做事情,于是把人情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稳了一句:“不知那位贵公子是何人?”
“我听人喊他侯爷,但是我不认识他。”李饱仰头思考了片刻,语气更加肯定,“和赵小侯爷长得不一样。”
“我知道了。”张三儿对于此事虽有疑惑但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看李饱的样子又很难指望她知道更多,只好先把人送了出去。
李饱前脚刚走,张三儿后脚就换了衣服从后门离开了。老板一走,伙计直接就坐在了门口都石墩子上,擦着汗休息。
“这天可实在是热啊。”李饱的话幽幽从他后面传来,把他吓了一个机灵。
但这次伙计倒是没有对她再次恶语相向,只道:“你不做工就哪凉快哪呆着去,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好好的一比横财可惜了啊。”李饱故作忧伤地叹了一口气,这种被吴引真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一想到这里她脸上的无奈就分外真实。
伙计闻言脸色一变,但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叹了口气。李饱适时道:“我有个不用费力也不会作奸犯科的赚钱之道,你要不要听听看?”
伙计看了她一眼,旋即昂起头,道:“我有手有脚的,可不想去讨饭吃。”
“哎,哎,哎……”李饱正色,“好歹我也不偷不抢的,怎么就好像过街老鼠一样?我再可恶也敌不过那些看起来……”
伙计不想听她的歪理,站起来径直就往店里走。李饱马上跟了上去,压低了声音:“我又不让你当叫花子,你跑什么?”
“我只要你帮我盯着你家老板这两天的举动,我给你一天一两银子的报酬。”
闻言,伙计眼睛亮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这种横财就怕有命赚没命花,我可不稀罕。”
“如果消息有用的话,可以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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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十两。”李饱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碎银,“不同意也没关系,这只是一点见面礼,你要是想开了了今晚三更来城隍庙有人见你。”
见他没有拒绝,李饱知道事情已成,转身就走。
此时从里边走出的老板娘王瑛刚才只看到李饱进来伙计躲躲闪闪,最后李饱又出去,没有听到两人都对话,只是对伙计交代道:“有客人来还是热情些。”
“是。”伙计应了一声,摸摸把银子塞进来口袋,低头继续干活……
就在李饱正沉浸在对自己聪明才智的佩服的时候,前面路口的转弯,一辆疾驶的马车几乎擦面而过,负责开路的人更是部分三七二十一直接一把把她推到在地上。
在她那本就又破又脏的衣服上增加了几滴泥水,耳边还适时传来一些马车随从的咒骂。想骂,但看了一眼其他被无辜推翻的路人和摊贩,考虑到这是个破烂狗屁世界,为了保命还是忍下了。
马车里那人掀开帘子轻轻摆手,旁边的那名护卫回忆,立刻转身朝李饱的方向跑去。
李饱见来着不善迅速闪到了旁边的树后,才险险躲过了那原本要落在脸上的拳头。
“当时路边那么多人你干嘛只打我?!”李饱捡起地上的树脂作防御状态。疯狂呼叫系统:“怎么办,怎么办?要死啦!”
系统看着她狼狈的模样轻笑一声:“我也没办法,现在期待你这两年的运气吧。”
“草!”李饱在本事默默对着系统暗骂,没想到一时太过紧张竟然骂出了声,这下对方脸上怒意更胜,更是非要打她一顿不可的了。
李饱见状撒丫子就跑,却不想跑得太着急那只原本就垫了一颗石子的脚踩到地上的另一颗石头上,让她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眼见对方越来越近,李饱只好两手着地往前爬行着逃命。而系统似乎是见识够了她狼狈的模样,提醒道:“检测到该人物为庶出,宿主可以发卖此人,平远侯府的家丁可换白银:四十两,系统升级积分:两分。”
“确定发卖,确定,确定!”李饱大喊三声,旁边迅速聚集了一堆人把那个家丁给按倒在地。
系统:“宿主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把这人卖去县令家当粗使下人,二是卖去和西夷对垒的边界当军中苦役。”
比起系统的话,现在更让李饱震惊的是那家丁看了一眼按住自己的人,竟然不再反抗,只是担忧地盯着地面,祈祷自己地命运不会太差。
而那边人牙子已经写好了卖身契,只等着李饱决定好此人的命运后签字。上面姓名,籍贯,生辰八字全都清清楚楚。
“这,这,这这这……”李饱哆嗦着问系统:“这到底是个什么原理?这些个人牙子又是什么手眼通天的组织?”
5. 贵圈真乱
第五章
系统老实道:“在我的记忆里,这里有系统的时候就有人牙子了。还有就是,你要把他发卖去哪里?快点决定!”
“去县令家吧。”李饱接过纸笔,在上面画了圈,还回去的时候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银票。
李饱正喜滋滋地要把银票揣进兜里的时候,系统适时提醒道:“恭喜宿主目前第一阶段人物已完成百分之二,再接再厉哦!”
李饱这才完全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一瞬间脚底板的疼痛直冲大脑,她弯腰揉着脚对着空中做了个脏话的嘴型。
系统只传来两声吹口哨是电子音,对她进行了一个不包含烟雨的嘲讽。
但震惊归震惊,生气归生气,她还是迅速调整好心态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路上系统补充说明道:“被发卖的人是可以赎回的,但从人牙子那里赎人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是:赎人者不能是贱籍或者奴籍,或者是钦犯。第二是:需要此人被发卖时价格的三倍。”
李饱追问:“那人如果到了买家手里呢?”
“那就要买家同意,价格也从卖价的三倍,换成了买家买价的三倍。一个人在一个月内只能被发卖一次。”
“规矩还挺多。”李饱吐槽……
李饱进了城隍庙的大殿,简单拜了拜,她并不信这些,但为了不引人注目只好装作虔诚的模样。
谁料正准备起身时,负责敲磬的花白胡子干瘦老头却开口道:“姑娘的面相虽多有波折,却是个大富贵的的命格。”
李饱笑笑,虽说她这幅打扮能认出她的女子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所以也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分外想念空调和互联网:“不过现在看,我和富贵两个字却是一点缘分也没有的。”
“以后的事情说不准啊。”他说完捋着胡子又敲了一下,不再言语。
但面对这种好听话李饱还是道了声谢才往后园找吴引真去了。
一到地方发现那位昨天才把她从府上赶出来的赵小侯爷也在,并且一脸愁容地叩着石桌。
吴引真端着茶杯轻笑:“小侯爷武功高强,这桌子可是禁不住一连串的攻击。要是碎了,我可不负责的。”
“我又不差这点破钱!”赵小侯爷语气愤愤。
李饱凑了过去直接坐在了其中一个空着的石墩上:“要我做的我都做好了,我现在需要你来兑现承诺。”
“都上了贼船,这么急着下去算什么?”赵小侯爷瞥了她一眼,阴阳道。
李饱看了看吴引真,道:“那总该让我知道我这是在为谁办事,班的是什么事吧?”
依旧是赵小侯爷抢在吴引真的前面开口:“知道的太多,可是要当心过河拆桥杀人灭口。”
“我并不是你们豢养的死士,知道的太少你们杀人灭口的时候只会更方便。”李饱反呛回去,“更何况,我这样就算有什么线索也不知道是不是可用的,于事也不利。”
“还差一个人,等人齐了,我现在手里的消息也不全。”吴引真说着放下茶杯。
三人在这里相对无言地坐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
认出这人是谁的赵小侯爷开口讥讽道:“这县令的官可真大啊。”他本就不悦自己的心上人在县令家受白眼与折磨,尽管她是县令的亲生女儿。今天又让他在这里等这个人,脸上的怒气更加明显。
吴引真抬眼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你现在只有先帝的口头承诺,还没有走正式袭爵地流程。我只是一个刺史家的小姐而已。他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的朝廷命官,我们等他在应该的。”
“希望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弟弟妹妹的时候你也能这么冷静。”赵小侯爷咬牙切齿。
“脸面都没见着,谁是弟弟谁是大哥还不一定呢。”吴引真说完,扫了一眼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起身对刚走到这里的县令道:“田大人请坐。”
“下官这也是特地乔装出来的,吴姑娘不必如此客气。”田县令脸上愁容比赵小侯爷更甚。
“不瞒你们,我来得晚是因为去接见了朝廷派来秘密调查此事的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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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听那人语气,陛下对我们的办事效率颇不满意。”
“密使是什么人?”吴引真问道,“若是家父能说得上话的倒是也还好。”
谁知那田县令闻言看看吴引真又看看赵小侯爷,嗯嗯啊啊,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赵小侯爷就算是再傻看看出是个什么意思了,咬牙切齿道:“你继续说,我不在意。”
李饱这才明白,那两个人从皇宫私奔的时候卷走了不少的金银财宝,甚至连皇帝老儿刚练出来的丹药也给顺走了不少,而那颗由海外方士集全国物力炼制而成的长生药就在其中。
现在国库里的万年人参,十万年灵芝早已经消耗殆尽,更别提其他少见又名贵的药材仙露了。现在各地的地方官员都在想办法去搜罗这些东西,起初还有人想借此升官发财,现在全力搜寻只求保住头顶的乌纱帽。
而张三儿的岳父曾去当铺典当过宫里出来的珠宝,只是等他们得知消息去搜查的时候就听到了此人的死讯,而且还是死得离奇又惊人。
大家基本都拿自己知道的消息出来交换了一下,只是赵小侯爷对于李财的事情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肯松口,最后只得不欢而散。
……
田县令走这一趟总算是松了口气,只盼着刺史大人从京城回来的时候能带来一些好消息。
结果刚要松一口气,看到管家带着新来的家丁来见自己一下子就不淡定了。
而管家似乎没有注意到他那好似吃了苍蝇般的表情继续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是如何在昨天刚收到他想要府里再添点人手的想法之后就费尽心思到处托人打听,才终于在今天找到了了个卖价合适人又板正的。
而此时,那个新来的家丁衣服上还绣着定远侯府的标识,尽管是暗纹,但也足够闪瞎田县令的双眼了。
“老爷,老爷?”见田县令不回话,管家又赶紧喊了两声,满脸期待地期待着自己努力能换来更多的重视。
却不想,田县令直接越过他,拉那位新来的家丁在茶几旁坐下,还一脸的讪笑与讨好。
6. 奇变偶不变
“接下来应该没我什么事情了吧?”李饱见田县令走远,干笑两声准备走,却被吴引真叫住,“你还有用。”
赵小侯爷怂怂肩膀:“我是有事情要先走了,密使大人说不定很快就要去你我家里拜访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吴引真叹气,“记住我们的目的。”
“放心吧,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赵小侯爷甩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引真拉李饱在侧边的财神殿坐下,后往外面张望了一眼后把门给关上了,这一举动搞得李饱有些云里雾里。
却听她凑到李饱跟前,小声道:“奇变偶不变。”见李饱没有回应她又重复了一次:“奇变偶不变?”
所幸的是因为吴引真足够谨慎选在了这里,房间里有些昏暗的光线配合她额前散乱的头发恰好遮盖住了李饱瞳孔骤然收缩的那一瞬。
那天她在那座郊外的宅子里看到的那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全都依从自己的第六感假装不知。
但现在吴引真的模样分明是早就对她有所怀疑,现在与其说是在试探,更像是纯粹地来印证自己内心的猜想。
李饱在内心疯狂呼叫系统:“系统,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个世界不止我一个穿越者吗?”
系统的电子音有些慌乱:“我也不知道,我是刚从别的宇宙调过来的,但是这里,只有我一个系统,这个我非常确信。”
“那就是说,她有可能是通过别的方式穿越过来的没有系统的人?”说到这里,李饱再次吐槽,“这就是主角和龙套地差距吗?人家没有系统都比我过得好这么多。”
但是这次系统却没有同她斗嘴,依旧是慌乱且茫然:“宿主你等等,我去向上级调阅一下这里之前的同事的工作记录。”
就算是没有系统的话,上一次就已经选择了隐瞒的李饱这一次依旧会选择隐瞒:“鸡?变什么?”李饱皱起眉头抬头看向吴引真。
吴引真摇了摇头,表情回复自然:“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朋友的打油诗,一时激动罢了。”
李饱没有接这个话,转而问道:“你刚才说我有用的,是要我做什么?”
“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吴引真道,“老周,也就是在大殿敲磬的那个,是我府上的自己人,你要是遇到了麻烦可以找他。”
“就这样?”李饱反问。
吴引真点头:“就这样,等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不会在骗我去送死吧?”李饱直接把话给挑明了,“我是穷不是傻,你把话给说清楚了再走。”
没想到吴引真却变了脸色:“你不会以为你会有和我谈条件的机会吧?好好照我说的做,好处少不了你的。”
“你!”李饱冷笑,“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兑现承诺。”
“我可没这么说过。”吴引真拍了拍衣服打开门,“这里暗处可有不少的眼睛盯着你,而且就算你逃出了这个庙,你也离不了扬州城。”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听天由命,期待吴大小姐是普萨转世的好人了。”李饱听她这么硕也不反抗了,“不过才一点小动作就被你察觉了,有这么多的眼睛干嘛非得让我出面替你做事不可?”
吴引真没说胡,跨过台阶出去走了……
这里虽然人少,但确实是有香客的,为了避免麻烦,来了个有些福态的老奶奶把她带去了他们休息的房间,给她留了一壶茶一点干粮就走了。
任凭李饱说破了天,他们当中也没有一个答话的人。短短的时间,李饱在心里喊了几十次的系统,都没有任何应答……
那个密使果然从田县令家出来后,命人抬着他在大街上晃悠了一大圈,赚够了眼球和议论后才让人把他抬进了侯府。
“兄长真是别来无恙啊。”密使眯着有些狭长的眼睛盯着赵小侯爷,“父亲特地让我来问候您。”
“第一次见面,哪来的别来无恙?”赵小侯爷的眼神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替父亲看守多年的祖宅真是辛苦大哥了,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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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到处捡癫没人接点杂活干了。”他说完微微一笑,竟直接在主位坐下了。
这让原本就生气得因坐不住而站着说话的赵小侯爷更加火大,直接上前拽住了他的衣领:“那您父亲有没有和您说过,这个宅子我我母亲留下来的?”
“斯人已逝,大哥节哀啊。”他倒是顺从地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把赵小侯爷给按了上去,“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赵念玉。以防大哥不知道,我生母的闺名就是小玉。”
“滚!滚回京城跟你爹过一辈子去吧!”赵小侯爷说着又要站起来打人。
“念玉,是不比大哥叫仁青好听。”赵念玉躲了过去,语气温顺,但脸上的嘲讽已经厚得要掉到地上。
赵小侯爷终于也算是恢复了些许的理智:“除非陛下准备让先帝得承诺变成空话,否则这侯爵你是别想了。”
“这东西谁稀罕?”赵念玉说着掏了掏耳朵,“京城的官不比你这偏远的野侯爷好多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小侯爷只觉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经快达到极点,再说下去很难忍住不去弄死对方。
谁聊,赵念玉却从怀中取出圣旨来,站定之后大声道:“平远侯赵归荣之子赵仁青听旨!”
赵小侯爷虽然不忿,但面对圣旨他也只能对这个不知道老东西从哪弄来的狗屁弟弟跪下。尽管这一跪是跪皇权跪圣旨,但依旧令他恨得牙根痒痒……
而另一边吴引真支开下人进入父亲点书房,打开了藏在暗格中的卷宗,那里边是他多年来不愿对人提及的秘密。
她依稀记得,父亲当年频繁出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经常把它带在身上,但却从没让她见过里边的内容。
趁着这个大好的机会,再加上从李饱身上感受到的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她想一次性知道个清楚。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上面除了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和什么下蛋公鸡,宫廷玉液酒之类,看了只让人却摸不着头脑的简短话语之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7. 那我还努力个什么劲儿啊
“你说,我的穿越者身份要是被发现了会怎么样?”李饱扒着碗里的面条,抬头问系统。
得到的只有沉默,长久的沉默。李饱心里暗骂:“系统这一去,怕不是要我等几个工作日才能回来吧?早知道不让它去了。”
不过令李饱稍微感觉到开心的是这个庙宇的房屋也不知道是怎么建造的,总觉得比张三儿家凉快多了。可能是因为人少外加空旷吧。
“算了,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巴望一下城隍爷显灵让我回去上学呢。”想到这里李饱更是幽怨,“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还没上多久就莫名其妙地来这里了。”
“对了说到城隍爷……那个老头当时的话不会也是在试探吧?”李饱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情况,“毕竟很多穿越的人都喜欢当皇帝或者当超级大权臣。”
“而吴引真能用那样的话试探我,这个世界肯定不止我一个穿越者。但是其他的穿越者结局如何呢?哎呀……好烦啊!但是就吴引真的感觉看,肯定像不是欢迎我们这些外来户的。”
“不管了,还没搞清楚具体情况,比起和老乡汇合还不如先把命保住现实些。”
到了晚上李饱才惊觉,这个房间就是专门给她收拾出来的,旁那几张空着的床铺他原本以为会有负责监视她的人来住。
但眼见天黑透了也没其他人来,她心生疑惑上前去查看才发现被褥全都是落了一层灰的,有一个甚至还长了蜘蛛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而她的那个床铺被褥崭新干净,显然是特地为她备下的。
整个空荡荡的大房间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安静得外面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听见。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实在是睡不着。
她想起了张屠户家的那个伙计,他今晚应该不会真的来见自己吧?李饱原本的打算是告诉他一个错误的地方,然后在必经之路的半道上把人拦住。
这样万一事情真败露了,她也有的说。但现在,她原本想耍点小聪明在这件事情里占据主动,却没想到现在竟是这种境地。
李饱并不相信自己只是因为私自通过其他人打探消息而被关在这里,因为吴引真如果真的介意此事的话,她会有更加干脆利落的手段……
吴引真一身黑衣黑帽,身后跟着另一个黑衣蒙面用嵌玛瑙的银簪挽了高马尾的女子,那女子背后挂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弯刀。
听到一阵脚步声,高马尾女子一个闪身拦住了正要往城隍庙去的伙计。伙计被吓得张大了嘴也不敢喊出声音来:“女侠,女侠饶命。”
“我家主人有话问你。”她一手举着弯刀抵住伙计的脖颈,一手拉着伙计往吴引真所在的小巷子里走。
“你要往哪里去?去做什么事?”吴引真没有转身只侧脸对着他。伙计本能地要抬头去看,却被那高马尾的女子一手给按了下去。
这世道打家劫舍的他见多了,左不过破财消灾就是了。但这种上来不要钱反而问东问西的反倒更加令他害怕,他听人说过,遇到这种八成是卷进大人物的争斗里了,九死一生。
他现在开始有些后悔收了李饱的钱,但若不是遇到今晚的状况,他只会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赚到了几年的工钱,虽然有点刺激,但富贵险中求。只不过真遇险了,他才感到恐惧。
面对这样的情形,他的一个字也不敢隐瞒,只李饱和张三儿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有取出李饱白天塞给他的钱:“我,我也就是一时行差踏错,再也不敢了!要不,要不……您赏我两个耳光,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你做得很好,我就是那个你今晚出门要见的人。”吴引真示意手下把人放了,“回去后继续你的工作,三天后再来这里一次。给出有用的消息,好处少不了你的。”
吴引真话落,那高马尾的女子爷松开了他,正在他要跪地感谢的时候,丢过去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整整十两银子,你记住,这些事情要绝对保密。”
“好。”伙计忙不迭地点头,他的心总算完全放下来,有后续任务地话,今天应该是不会杀了他的,“多谢两位女侠,多谢!这里暂时没我的事的话,我就先滚了。”
“听着,你要是敢卷钱跑了,全家都得没命!”吴引真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伙计虽然害怕至极,但也不敢打断对方说话,只好等她说完了才不住地磕头表忠心。
吴引真见镇住了对方,直接摆了摆手:“走吧,别让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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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如蒙大赦,赶忙道了几声谢麻溜地走了。
“雪衣,你怎么看?”吴引真看向那个高马尾女子。
“那王老汉的死定有隐情。”雪衣道,“属下去看了王老汉的旧棺椁,很明显,是被人从外面破开的。死尸回生的事情是断然不可能发生的。”
“很好,你的聪明才智已经超过我们的那位陛下了。”吴引真轻笑,“你之前曾随父亲亲自参与过那些事,应该比我有经验些,随我来吧。”
“是。”
……
李饱虽然有一床的被褥但也不敢在上面睡觉,生怕会是什么留给杀手的标记,只在角落里靠着墙壁如同自己在外面当乞丐时那般吧头埋进膝盖里睡觉。
如果是有什么罪的话,历经这一遭也该彻底还清了。正刚要入睡,系统突然回来了:“宿主,你快醒醒,我有大情况和你说!”
李饱听出它语气里的恐慌和焦急,直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你说。”
“这个世界里总共来过一千多个穿越者,系统三百余个,他们到来的时间都在你之前。”
“这么多?那他们人在哪里?”李饱震惊。
“系统全数殉职,穿越者,除您之外几乎全数死亡,令有两人失踪至今十年以上生死不明。”
“你!”李饱想要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沮丧起来,抱着头欲哭无泪,“那我要不还是等死算了。这个情况,穿越者应该是当不了主角的。”
系统安慰道:“宿主,你要振作起来啊。只有完成了任务您才是可以脱离这个世界的。”
“什么任务?一直到处发卖人吗?我要发卖足够的人就能回去吗?”李饱此事与其说是泄气,更像是有些癫狂。
系统回答:“不知道,只知道您现阶段的任务是积攒嫡道指数积分,让系统升级后您才能知道下一阶段的任务。”
“那吴引真定然也是怀疑我的身份了,只等一确定了我就要被杀了。”李饱叹气,“我估计也是离死不远了。”
还没等到系统回话,李饱听到一阵脚步声,接着是吴引真说话的声音:“我这边现在有个人,怀疑她和我们是一起的,只不过好像对我很是防备……”
8. 这还怎么睡得着
“可能是因为你太过盛气凌人,给人家吓到了。”门外响起另一道较之更为清脆的女声,“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刚从平等的时代来的人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有些防备也实属正常。”
“那你进去试探一下吧,我被她防备着,跟着去了只会徒增麻烦,还是在外面等你好了。”
“嗯。”那人应了一声脚步越来越靠近李饱所在的房间。
刚才那一席话更是让李饱汗毛倒数,如果李饱刚才所说的话成立的话,他们应该不止杀死穿越者,还从他们的嘴里打听到了各种后世的事情。
正思考间,外面响起敲门声,李饱本想过一会儿再去开门装作刚睡醒的样子。但想到这里可能一直有人监视着她,索性直接起来了。
“你是?”李饱看着来人一脸的疑惑,对方一身灰蓝色配暗紫的劲装,头扎马尾,眼尾上扬双眼明亮。看起来与吴引真很是不同。
对方见状迅速进门,然后把门关好,伸出一个握手的手势:“你好,我……我个原身名叫梅雪衣。是一个已经覆灭的江湖派门的掌门之女。”
李饱愣在原地许久,似乎在消化她的话,班上才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梅姑娘!请坐。”她说完指了指旁边的板凳。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梅雪衣拉着李饱一起坐下,“你在这里还住的惯吗?”
“住不惯也得住,有人不让我出去,我也没办法。”李饱无奈摊手,随即做出不好意思的模样挠了挠脑袋,“还有就是我不知道,我从你刚才进来的话我听得都迷迷糊糊的。
应该是你们……读书人说的话吧,我听不大懂。能不能用简单点的语言和我讲话啊?我只是识字,没读过多少正经书的。”
梅雪衣依旧不死心:“她也是为了保护你,只是觉得你不大相信她,又怕你出意外这才强行把你留下的。”
“我帮她干活的时候不怕我出意外,现在用不上我了,就开始害怕了是吧?”李饱翻了白眼,走到自己的角落里靠墙坐下,“我是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我又不蠢。”
“总是有些非你不可的事情嘛,这个世界你也看到了,总得有些非常手段才好生存。更何况,我们只有团结一心才好应对磨难。”
“你这话我就更听不懂了,她可是官家小姐,你,看起来也不差。”李饱摊手,“我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乞丐凭什么和你们一心?或者,更应该说,你们凭什么和我一心?又为什么花这个功夫来劝我?”
“你暂时不相信我也很正常,你记住有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们求助就好。”梅雪衣依旧是一副看起来十分温暖善良的模样。
如果李饱不是事先听过系统的汇报可能还真就信了,吴引真如何不好说,但这个梅雪衣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毛病。
这个系统也总算是让我享受到了一点红利。系统适时邀功:“你看,你看,终于肯承认你离不开我了吧?”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她何时履行承诺,如果她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应该不会言而无信的吧?”李饱依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梅雪衣见状只好暂时放弃,转身开门喊了吴引真一同进去,吴引真开口:“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张屠户家的伙计。”
“从你把我强行留在这里,我就猜到你应该派人拦他了。”李饱摊手,“我只是多留个心眼多方打探验证一下消息,多双眼睛多点信息。”
“如果我说,我杀了他呢?”吴引真盯着李饱双眼,“事情才刚刚开始,就有人因你而死,你有何想法?”
“我应该也要被你杀死了。”李饱闭眼,“是我害了他,你既然不能容他活,必然也不能容我。毫无筹码与利用价值的我。”
吴引真盯着她看了许久,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义愤,或者是准备跳起来指责她不是朝廷命官凭什么杀人的的大义凛然。
这种情况,大多数自称外来者的人都是后面的反应。但是李饱没有,她平静得看起来就是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规则。
李饱见她不说话提醒道:“你有权利随意关我进大牢又能随随便便把我放出来。在这里你做什么我都不意外。”
吴引真见言语的试探无用,眼神示意雪衣,就在李饱还没来得及反应大时候,梅雪衣已经挑翻桌子闪到李饱跟前,把她按在地上,并用弯刀的刀刃圈住她的脖颈……
另一边赵念玉在对着侯府的酒菜贬低一番之后,让自己带来的人抬着自己去了田县令家。
赵仁青气得要把桌子掀翻,但是一想到这是自己的东西,拿来和那个野弟弟生气实在是太不值得,只好用力忍下了火气。
但此刻的田县令更是坐立难安,他家里的杵着一个侯府来的名为下人实为祖宗的人。
“算了,明天一早,我给你一笔钱,你回你前东家那里去吧。”田县令摆摆手让他坐下吃饭他也不坐,让他休息他也不去。
最后没办法,只好让他站在门口守夜,但有个这种人站在门口他又怎么睡得着。
正在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时候,“咚咚咚!”外面响起的拍门声惊得他心脏突突直跳。
“谁呀?!”他不想去见来人,但这个节骨眼谁又说得准会发生什么,他只好穿上衣服咬着牙起来见。
来人遮挡着头脸,随下人到了客房把门关上才解开——正是张三儿。
“田大人救我啊!”张三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田大人救我!”
“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不想死肯定会救你的。”田县令说着上前把人拉了起来,“只不过我这最近麻烦太多,你得让我一件一件来。”
“可是我……我这,我等不了了啊!”张三儿说着又跪了下去,“我……那老东西要来索我的命啊!我这也是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来找您的。”
“你慌什么?世上哪有什么神啊鬼啊的。”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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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原本还有些担忧是不是出了别的意外,但听到他的理由只觉得可笑,“你别再自己吓自己了。”
“可是,可是……”张三儿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田县令给打断了:“可是什么?你都干这行了还怕鬼?可不可笑?!你怕你岳父,你怎么不怕那些被你杀的猪啊羊啊,嗯?”
“我,我昨天晚上,我真……”
田县令再没有一丁点的耐性,直接喊了声:“送客!”让手下的家丁架着他,把人扔了出去。
张三儿无奈从地上爬了起来,现在回去的话他今晚无论如何是不敢睡觉了,昨天的怪事还只是发生在外边,今天晚上竟然差点错把老婆看成判官。甚至迷迷糊糊地还被人打了一巴掌。
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回家睡觉了,思前想后最终决定去老主人的主人赵仁青那里碰碰运气。
结果刚走出不远就听到一大群人的脚步声,他本想躲开,却还没成功退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就看到了翻身落在自己跟前的人。
是平远侯府的衣服,他松了口气,自己本来就是要往侯府去的,在这半路上碰到了也算是省事。
结果在看到那位从轿子里出来的人的脸之后才惊觉,自己好像遇到麻烦了。
对方示意家丁扳住他的下巴把头抬起来强制和自己的对视,阴测测地笑道:“这个方向,你刚从田大人家出来是吧?”
“不敢隐瞒,是。”张三儿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并不敢说谎。
赵念玉走到他跟前,弯下腰,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张三儿几乎能闻到他身上清淡的酒味:“要往哪里去啊?”
突然贴近的脸,和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张三儿吓得一个激灵,但是他心想这个人是被侯府的家丁簇拥着的,应该和赵小侯爷关系不错。或许说了实话,对方就放自己起来了呢。
“我去找小侯爷帮忙。”
“帮什么忙?以及去田大人家干了什么,一次性都给我说出来。”赵念玉脸上闪过不耐烦和狠厉,“什么都要我一点一点地问,真的是烦死人了。”
“我,我今晚睡觉撞了鬼,想来找田大人帮忙。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忙,我我就想到或许赵小侯爷能帮帮我。”他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毕竟我家有个亲戚在侯府当差,是个管家。”
“你不老实。”赵念玉深吸了一口气,“田大人这样官到底会不会为百姓办事我很清楚,这大晚上的,你跑去田大人家里肯定是要密谋些什么。说!”
“我,我,我不是,我真不是。”张三儿只能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态求饶,“我这也是被吓昏了头才……”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赵念玉冷笑,“老实交代,否则我就把你的尸体切成一块一块的丢进田大人家里。到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我说,我说,你别杀我!”张三儿感觉到脖颈的凉意,身下瞬间一股温热濡湿的裤子。
9. 都别想睡好觉
“我也是因为欠了赌债万不得已才干的啊。”张三儿到最后也没有把田县令给说出来,只说自己因为欠了钱,想到岳父王老汉下葬的时候有一堆的值钱东西,这才起了歪心思。
“可是我来到这里之后似乎听说的不止这些。”赵念玉有些烦躁地甩了甩手,“你似乎还没讲到真正惊险刺激的地方怎么就停了?”
“我真不知道啊,我打开一看里边的钱全没了,尸体也不在里边我当时吓得立马就跑了的。”张三儿说着情绪愈发激动竟哭了起来,“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要想办法问别人了。”赵念玉说着弯腰抬起了他那只因为常年砍骨头剁肉而格外健壮右臂和肥腻的手。
旁边那人会意,手起刀落,一只留着鲜血的手臂直接脱离人体掉在了地上。而张三儿只能涕泗横流发出呜呜声——他的嘴里被人塞进了一张抹布。
“给他止血。”赵念玉用手帕挡住口鼻,“然后……然后嘛,就先丢进轿子里。”
那两人应了一声是,迅速动作起来……赵念玉带着一群人离去的时候他的队伍里相比来时又少了两个人。
另一边,李饱看着逐渐逼近脖颈的刀刃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但使出浑身解数却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这下连吴引真也开始怀疑是否真是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有误?见状便挥了挥手示意雪衣放开她。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想我死可以直接动手,这么一来二去的很有滋味是吗?”李饱伸手往脖子上抹了一下,果然有血,“你们进来之前我就听到,在外面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我听不懂得东西一进来又是这样莫名其妙。”
“抱歉。”吴引真眼皮野没有抬一下,看起来毫无抱歉的意思。
李饱没好气道:“他们怕你敬你刺史千金的身份,是因为活着还有盼头,还有家人。我告诉你,我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可不怕你,不就是烂命一条嘛,你想要直接就取!”
她这话看似暴躁,但却适时圆上了自己初见吴引真时的平静感。
“本来以为运气好了能吃点好的穿点好的,结果不还是被你们戏弄来戏弄去的!”李饱往地上一摊,“我不干了!你要看不惯就杀了我!”
是的,她真的很想试试看自己如果死掉的话能不能回去原本的世界,但是又完全没有勇气自我了断。对于她来说,系统的承诺太过渺茫。
但没想到的是,吴引真没有杀她,也没有生气:“你还要活着,接下来有些事情让我的人去做太容易惹人怀疑,去另外找人又很难信任。”
李饱没有回话,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你明天一早去永安当铺把王老汉当进去的东西赎回来,能赎回来多少赎多少。要是完全赎不回来的话就问掌柜的要一份买家的名单。”
“以前是我不懂你们大人物的弯弯绕绕,但我这些天看了,按照刺史大人地位,怕是侯府和县令也得让三分。”李饱起身,“你又何须遮遮掩掩的呢?”
吴引真答:“你不需要知道太多,放心好了,答应你的我自会说到做到。”
“有三种可能。”李饱盯着她但到底没有把话挑明,“不过,那些应该是与我无关的事情。还有就是,我去赎东西,应该需要能证明身份的证件吧?”
“你的户籍路引我已经让人去办了,明天中午就能来。”吴引真道,“不过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更加方便在江湖行走的出身。”
“不过,我需要你解释一下,既然你刚才说腻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却去我家应聘伴读是为什么?”
李饱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的光,平静摊手:“在我还有家的时候读过书,但是不精,去你家原本只想混点茶水点心。”
“你原本家在何处?”吴引真问,“这世道,能让子女读书的家庭不多。我想比起另外给你新身份,还是恢复原本的身份更为妥当。”
“我爹是个教书先生,连秀才都没考上的教书先生。”李饱苦笑,“家在陇南,三年前被西夷人占了去,什么也没了,我比较好运跟着镇子上的其他人逃了出来,一路乞讨一路跑才到了扬州。”
“我当时很害怕跑得不够远,怕再遇到那些人。”李饱意识到自己的普通乞丐身份因为刚来时的自信和冲动已经不能用了,不过好在是根据系统描述的世界观正好编一个无从查证的身份出来。
“节哀。”吴引真虽有怀疑,但见她这么说倒也不忍再问,只是眼皮耷拉了下去,在如今西夷的境内也有她的生死不明的亲人,“明天我会再来找你,早些休息吧。”
她带着雪衣一起去了隔壁的房间,雪衣去喊了人帮她们收拾屋子……
“恭喜宿主!”系统终于再次出声,“我已申请成功,只要宿主再累积八个嫡道指数系统便可在初级任务阶段开启与您相关剧情的全知视角,不包括心理活动和细微的人物表情。”
“嗯,你总算是有点系统该有的作用了。”李饱点头,“这里外面打不过人家,皇帝一心求长生,大臣窝里斗,百姓没人管,可真是太刺激太精彩了。”
“以你刚开始的浮躁心态,给你太多的方便只会让你更方便地暴露自己的身份。”系统说完又找补了一句,“这是我的上级在申请意见说明上填的,与我无关哈。”
“既然与你无关,那你就不要跟我说这些没营养的话。”李饱这会儿才懒得搭理它,本想用吴引真留下的药抹一下伤口,结果聊得太久却已经结痂了。
本着不用白不用得心态,李饱还是薄薄抹了一层药膏才去睡觉。这次因为确认危机消失,她回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早,在李饱还没有醒来的时候,田县令就已经吓得坐立不安了。
他刚收拾妥当要往县衙去,就听到衙役跑到他的家里来拍门,说有人在大街上看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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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手臂,似乎是张屠户的,已经让仵作带人收进县衙了。
现在派去张张三儿家里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他是站也站不稳,坐也坐不住。只恨现在没个师爷或别的智囊来和自己商量对策。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就算是前任师爷在,也只会劝自己老实本分等朝廷调动升迁。现在那人已经因为顶撞了他,被找了个理由刺配充军了。
没想到比衙役更先来的是赵念玉和赵仁青二人,赵念玉一一脸的兴奋和看好戏的表情。
赵仁青则是把烦躁二字都写在了脸上:“断臂呢?我带了认识他的人来指认。”
“小侯爷勿急,下官这就派人去。”他说着走到门口对那名衙役简单交代了一下又回来了,“我已经派人带贵府的人去了,小侯爷好等片刻便会知道结果。”
那还用辨认个屁啊!张三儿的手长什么样子田县令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更何况身上的衣服还是他昨晚来见自己时穿的。
他现在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摸摸祈祷,祈祷昨天晚上张三儿来见自己的时候不曾被什么人看到。
真万一被什么人看到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别被这两位还有另外那个祖宗的人看到就行。
带去辨认的那位还没回来,倒是衙役带着张三儿的老婆王瑛来了,她进来就是一跪:“民女见过田大人,小侯爷,和……”
赵念玉适时接话:“我不重要,你们先说你们的事情。”
“嗯。”王瑛应了一声,说道,“前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狗一直叫,把他给吓得一整夜不敢睡觉,第二天起来更是魂不守舍,我问他他也不肯说。
白天他一整天也都没回来,我还以为是出门谈生意去了,结果晚上回来才刚吃过饭,就疯疯癫癫地说什么报应,就又出去了。我直等到现在也不曾见他回来。”
她说着用手帕点了点眼角,流出两滴泪来,眼圈看起来乌青乌青的确实是没睡好的模样。
她说完又抬头看向田县令:“大人特地派人来找我,可是有他的消息了?”
田县令抿着嘴唇末了吐出一句:“算是有了,我先让人带你去看看。”
王瑛立刻欢天喜地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田县令正要喊人,赵仁青和赵念玉却同时拦住了他,赵仁青瞪赵念玉一眼,赵念玉往后一退笑道:“您先请。”
“我们一起去吧。”赵仁青推了推田县令,“正好我家账房先生也还没回来呢。”
“好,好吧。”田县令不愿,但也只得在他认为地位远不如自己的王瑛跟前直接显示自己的无能。
而与此同时,郊外一处只能用枝叶的缝隙里露出些许阳光的密林里,赵念玉带来家丁举着铲子挖开一处和周边相比松软许多的泥土。
黄土的覆盖和包裹下是一具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ta的腰上还带着平远侯府的腰牌:李财。
10. 不说没这人吗?
李饱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醒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吴引真留的字条,上面写着当铺的地点和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外面乔装改扮后的雪衣。
简单吃了一点东西后,李饱终于洗到了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次舒服的热水澡,是特意加了药材和香料的。
衣服也是绸布的提前用熏香熏过,是一件月白色长衫外面搭配较为硬挺的粉青色外衫,衣领袖口肩膀都有暗纹搭配。
虽然是男装,但确实是李饱穿越过来之后穿的最舒服的衣服了,甚至比她来这里之前穿的一些化学纤维的触感好好上不少。
李饱的个子并不算高,但生在脸洗净了之后没有晒伤或者麻子疤痕之类的,配合她那自小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社会的自信和平静,确有几分贵气。
她拿了折扇,按照纸条上所说的往当铺去了。路上遇到了一脸的解脱和春风得意的伙计,正暗自庆幸昨晚吴引真确实是试探。
就听到其他人说起张三儿昨晚横尸街头的消息,只不过还没有见他的家人为他奔丧。
无关的路人们或兴奋或担忧得朝着张三儿家的方向,和他出事的方向望去。他们有些人大肆宣扬着张三儿的生平,好似他的死只要和他的个人行为绑定,这种横尸街头得悲哀便不会延伸到自己的身上。
李饱只觉得脑子乱糟糟的,但自己的这身打扮和吴引真给的身份让她并不方便直接去打探什么。当然梅雪衣还在盯着她,让她无瑕也无心为自己的好奇心做点什么。
永安当铺距离城隍庙的距离不算近但也不算很远,可李饱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期间必然少不了梅雪衣不住小声提醒:“公子,你是来扬州到处闲逛的纨绔,不要有那么强的目的性,到处看看,有喜欢的直接买点,不要讲价钱。”
李饱在梅雪衣的督促下这一路喝了一碗酸梅汤,吃了两次的齁甜小点心,现在手里还拿着冰糖葫芦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具。
进门之后李饱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往伙计怀里一丢,找了张椅子坐下:“你们掌柜的呢?”
“客官你要买啊还是卖啊。”李饱结果盖碗放下啐了一口:“呸!爷看起来很像败家子吗?还卖?!闭上你的狗嘴,让你们管事的来和我说话。”
伙计吃了瘪,但掌柜的今天一早就带着烦躁至极的情绪到了当铺,跟他交代说天塌下来也不要伙计喊自己出面,然后头也不回地就去了后堂。这下伙计进退两难,既不敢得罪李饱又不敢去得罪老板。
“听不见我家公子说话是吧?”雪衣按了按脸上的假痦子,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大爷稍等,我这就去。”伙计见状立刻连滚带爬地跑了。李饱抓起折扇正要自己扇,又想起来什么把它丢给雪衣:“真是热死人了。”
雪衣接过之后倒是毫无怨言地为她扇风:“公子你觉得这个力度可以吗?”
“还行吧。”李饱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确实是舒服多了,但!这个时候她真的是格外地想念电风扇和空调啊。
之前当乞丐也就罢了,现在一对比,真是这里的大户人家子弟过得还不如现代科技环绕下的普通人爽。更要命的是这身衣服,舒服透气,但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短袖的。
没一会儿,伙计回来了,说:“爷!掌柜的染了风寒,怕传给你们。让你们随便选随便看,保证价格公道。”
“我听人说,这里之前有个卖豆腐的老头来当了好些好东西,说是这京城都极为罕见,是真的吗?”李饱稍稍抬了一下眼皮,“正好让从京城来的本大爷看看!”
见伙计愣住,李饱伸脚轻轻踹了他一下:“快去!还怕爷欠你的钱不给不成?”
“爷,不是小的不给,是这些东西都被人买走了,小的也没办法。”伙计道,“那王老汉都一天来当东西,第二天就有人来全买走了。”
“谁啊,这么有钱?!”李饱不耐地挑起眉毛,咬牙启齿,“那么多的好东西,你们也真舍得全都一起给了?!就没有偷偷留下来的?”
“他拿着平远侯府的腰牌,小的也不敢不从,小的给您看账本。”伙计说着赶紧怕了起来往柜台后走去,“我们这小本生意也惹到麻烦,他说要全要,我们哪敢不给啊。”
伙计手忙脚乱地拿着账本过来,翻到那一页,李饱这才弄清楚了这个时间是在去年年初,到现在已经一年半多了。
“就在这里,爷请看。”伙计的手在上面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是平远侯府的后厨,李财。”
看到这个名字雪衣比李饱更加激动,被察觉到李饱给挡在了后面:“平远侯啊,那算了,既然是人家看中的,我们也不好夺人所爱嘛这不是。”
李饱说完拿起那串没吃完的糖葫芦,从袖子里取出二两银子丢给伙计:“都是赏你的,收着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两个人是半年前私逃出宫,这老头是一年半钱典当的东西,我怎么越来越搞不懂了?”李饱看向梅雪衣,半晌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也不是我的事情,想太多容易惹麻烦。”
“你问我也不清楚。”梅雪衣见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把扇子丢过去还给她,“不过事情总算是又一些眉目了。”
“之前就是你一直在我后面监视我吗?”李饱坐起来扯了扯领口给自己扇扇子。
梅雪衣瞟了她一眼:“也没有一直。”
“那你算是刺史大人的人呢?还是算是吴大小姐的人?”
“再问下去你小命不保。”梅雪衣重重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杀你比杀蝼蚁简单。”
“我赌你不敢杀我。”李饱笑了起来,“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就吴大小姐目前交代给我的事情来说,其实让你去办也不是办不成。但是特地找到我,肯定是有其他的目的。”
“要么是为最后的目的做一个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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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就是藏叶于林,想要我让我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帮她办成那件事情。是你和其他人都办不到或者不能办的事情。”
“我说过了,你问我没有用。”梅雪衣看向她的神情已经同之前不一样了,“你确实算是有点小聪明,不过以我的经验,小聪明往往比真傻子死的快。”
“那我能出去到处转转吗?待在这里药闷死了。”李饱说着舒展了一下身子,“很快就回来。”
“你是没听到我刚才的提醒吗?”梅雪衣冷冷道,“如果这个时间出了什么意外,第一个找你负责。”
“那算了。”李饱十分顺从地躺了回去,上帝视角固然足够诱惑,但也得有命用才行,“反正这里有吃有住,不自由就不自由吧。”
另一边,赵念玉跑到平远侯府神神秘秘地拉着赵仁青,说要带他去看一个好东西。被赵仁青用力甩开了:“走就走,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
好不容易接到心上人同住,还没开始好好享受生活,老东西就搞了个私生子扔过来恶心自己。
更令他生气的是,这个赵念玉的一些言行举止又像极了老东西,这更让他在看到赵念玉的时候就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抱歉,我太激动了。”赵念玉笑得表情有些扭曲,“我只是太激动了,忍不住要来和大哥分享好消息。”
“我不是你大哥。”赵仁青一连愤懑地上了车,“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再牵扯到我,就别怪我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赵念玉挤到赵仁青旁边坐下,两干瞪眼对坐许久,他往用余光透过车帘的缝隙外看了一眼才开口挑衅起来:“父亲说你最像他了·,我以前不信,现在看到你模样我信了。”
“别逼我杀了你。”赵仁青闻言登时额头青筋暴起抓住了赵念玉的衣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能在朝堂上为你说多少话。”
“其实田二小姐的处境和我母亲很像啊,都是那么单纯,深情又没有名分。”赵念玉已经被掐得只能发出气音了依然在挑衅他,“你说是吧?大哥。”
“我早晚会想办法给的。”赵仁青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是否无辜,但是你,我确定是该死的贱货!”
赵念玉用手挑开帘子:“这条路眼熟吗?这个目的地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看到外面的景色和马车前进的方向,赵仁青像是突然泄了气,坐了回去,但依旧嘴硬:“我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招。”
“没什么,只是帮大哥治疗一下健忘症罢了。”赵念玉说完,马车在一处树林里停下,林中还时不时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和各种虫鸣。
赵念玉率先下车,撩开帘子:“大哥请吧。”
赵仁青没有吭声直接从前面跳了下来:“你最好真有什么震惊的东西给我看。”
“当然,当然有。还是一件似乎早已经被大哥遗忘了的事情呢。”
11. 人怎么死了
“是我府上的人如何?不是我府上的人又能怎么样?”赵仁青踩倒一片的草后直接盘腿坐在上面,“一具尸体,一块腰牌能证明什么?”
“这个人曾在扬州的赌场里输掉一枚非常精致的戒指,花丝镶嵌的金戒指。”赵念玉靠在树旁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事情虽然没有传特别开,但只要稍一打听不难知道。”
“所以呢?”赵仁青一脸的无所谓,“这又能证明什么?下人也是人,会有自己的想法,我又不能绑在他们身上。再说了,本朝好像只有朝廷命官禁赌。”
“那枚金戒指可是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在今天下午找到的。”赵念玉说着解开腰上的荷包打开,从中取出一枚精致华贵的戒指,细而密的金丝被弯折成牡丹的形状拥着中心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红玛瑙。
赵仁青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大的波兰:“我已经说过,这些如果他自己硬要做,我怎么管得了。顶多你到时候报给陛下,给我定一个治下不严的罪。”
“真是好一个治下不严。”赵念玉说着笑了起来,“比起这个你更应该担心一下我怎么这么快就有进展了,很快我会找到更加令你意想不到的证据。”
“那我等着。”赵仁青说完直接牵了一匹马跨上就走,他已经无法再多忍受一刻和赵念玉相处的感觉了……
却没想到刚离了一个讨厌鬼,又来一个,总得来说这个没有那个令人作呕,却需要他花费更多的精力提防。
“都到这个时候了,赵小侯爷还打算继续隐瞒下去吗?”吴引真接过茶碗,打开闻了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我之前不去做是为了给大家留个面子,现在我才发现你实在是天真得可爱。”
“是你告诉他的?”赵仁青额头的青筋几乎要凸出来,“你说话不算话!你……”
“不是我。”吴引真扶额,“如果真是我的话,我才懒得瞒你。我只是没想到,事情刚好凑一块去了。你已经失去应有的理智了。”
“说吧你有什么高见?”赵仁青哼一声坐下。
吴引真用十分肯定的口气说道:“张三儿还活着,一条断臂作为尸体实在太少了。你不妨猜猜看,他为什么要半夜出门,又会去见谁?路上又是遇到谁?”
“路上遇到的八成是赵念玉。”赵仁青瘫坐在椅子上,苦笑道,“他今天一早找到了当时李财私自扣下的那枚戒指。但愿他当时只扣下了这么一个东西。”
“真相对你我固然很重要,但能保住现在的身份才是更要紧的。”吴引真挑眉,“有些事情,你比我做着更方便。”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仁青倒是不信自己去做会更方便,只是如果不去解决对自己的威胁却是最大的。
为防止有意外,赵仁青当即出发找田县令去了……
李饱爬在桌子上把右手的茶盏滚到左手,左手再滚会右手。她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这么百无聊赖地坐着。
梅雪衣坐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李饱在心里已经翻了无数次的白眼。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好用的金手指,结果无法出去做任务。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福至心灵,问系统:“我可以发卖她吗?反正她应该也只是吴引真的下人罢了。”
“不能哦。”系统回答,“这个与社会地位无关,她是嫡出。祖上三代都是嫡出,您无法发买。”
“那可真是可惜啊。”李饱叹气,又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我之前发卖赵念玉的家丁来着,他这会儿估计已经知道人在田县令家了。会发现是我干的事情吗?”
“不会。”系统十分肯定,“已经完成发卖的交易,是问不出卖家的,这是人牙子的职业素养,也是这个世界的一种共识。”
“唉……城隍爷是庶出吗?我能发卖他吗?”李饱伸了个懒腰转身把桌子当成椅子的靠背,“没有手机电脑实在是宅不下去啊。”
系统懒得理她,只任由她在那里胡言乱语。毕竟,就这个局面系统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饱再次见到吴引真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她同时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张三儿死了,是从悦来客栈的二楼掉到大街上摔死的。”
半晌后李饱缓缓问道:“是他自己掉下来摔死的?”
“这无关紧要。”吴引真语气淡然,“我来是有一件事情要你帮我。三天后扬州城东门外八里的树林会经过一队马车。”
“我们的人会提前带你过去,看到那个约一岁多的小孩,能带走就带走,带不走就杀。”吴引真说着在桌子上摊开一卷地图,“这种关键的事情我信不过他们。但又不能让亲信去做。”
“你不怕我背叛你?”
吴引真语气十分自信:“我只要稍微对一些人撒点小谎,自会有数不尽的人去杀你灭口。”
“行,算我多余问。”李饱依旧不死心,“能让我出去转转吗?一直待在这里真的是闷死人了。”
“不行,你今天白天休息一下,晚上我让雪衣带你和他们汇合。”
“好吧。”李饱两手一摊倒在后面的床上,“到时候喊我就行。”
吴引真见她如此也不想多说,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回身问道:“你走的地方多,有没有听说过什么能让白骨自己动的方法?”
“没有。”李饱摇头,“我是乞丐又不是江湖骗子,要是我有这手艺就不用举着空碗讨饭吃了。”
“我知道了。”吴引真说完便走了。这次走到确定李饱听不到她说话的地方才停下来对雪衣道:“我看她应该不属于那些所谓的天外来客,只是人性格比较怪异。”
“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梅雪衣点头,“不过,她似乎已经猜到主人的计划,还能用吗?”
“先留着吧,暂时也没有比她更好的人选了。”吴引真道,“事成之后处理掉就好了。答应她的,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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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烧给她。”
“是。”雪衣点头,“到时我会盯着她。”
“你办事,我放心。”吴引真说完出门上轿走了……
而此时的田县令刚松了一口气,赵念玉带着王瑛就找上门来了。
赵念玉的人替王瑛推着一口棺材来到了县衙门口,王瑛整个人看起来比前两天憔悴了许多,眼角挂着泪痕。
见田县令出来,王瑛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我夫君先是断臂,今天又是无辜坠楼,这其中必有隐情,求大人替我们做主啊!”
“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节哀。”田县令见状赶紧把人搀扶了起来,“外面天热,夫人有话先进来说吧。”
王瑛点头道了声谢,赵念玉一挥手,属下抬着棺材跟进了县衙。
赵念玉的属下如今一直还在田县令府上,这让他一看到赵念玉就止不住的心虚。而赵念玉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不明说,更不找他索要。
这让田县令心里更加没底,他早已经得罪了赵仁青,刺史大人对他又爱搭不理。现在难不成还要得罪这个京城来的密使不成?
现在想起当时气到头脑发昏而做出发卖小女儿的决定,都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到了地方王瑛抱着张三儿的尸体忍不住哭起来,赵念玉拉着田县令从走到一边,皮笑肉不笑:“田大人一定会对凶手严惩不贷的对吧?”
“是。”这话说出来田县令自己也是虚的,他是派了人去杀张三儿,结果刚打听到人在哪个房间就听到一声惨叫,张三儿坠楼死了。只好撤退。
但他没想到的是,赵念玉接下来的的行为让自己险些昏厥过去。
只见赵念玉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取出几张宣纸:“当时我听说了这件事情立即派人前往调查,还真有人见过几个偷偷摸摸地找人打听有没有见过和张三儿特征相似的人。”
“反正他现在样子也挺好描述的,断臂的胖子,非常好认。”赵念玉见田县令不说话缓缓打开了那几张纸,“我特地找了画师按照他们的描述画了两张据说比较相似的人画像出来。”
“正好,田大人看看,有没有您见过的人。”他说着把画展开,放在田县令的跟前,见他依旧愣住,直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田县令吃痛迅速回过神来,稳住心绪:“密使大人说笑了。这,下官怎会见过这些人?”
“这是您治下的事情,该由您去找人照着画像临摹几份挂出去悬赏吧?”
“是,是。”田大人伸手接过了画像,“下官,下官这就让人去办。此事大人交给下官即可,此事真是有劳密使大人费心了。”
“不费心,我只是多派了一点人手,很快就办成了。”赵念玉阴测测道,“田大人快去吧,这里先交给我代劳就好。”
这下不论田县令是否愿意,他也只能答应了,更何况他本就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跑了出去……”
12. 还真有中毒
赵念玉看了一眼正伏在地上哭泣的王瑛,再次检查了一下尸体没有任何的异常。这才劝道:“夫人节哀,像这种的疑案是暂时是不能让他入土为安的。这也是方便田大人查明真相。”
“我夫君是坠楼而死的,又不是死于毒杀或者利刃,仵作验完尸县衙还要留下他吗?”王瑛脸上现出一瞬对慌乱,但又立刻恢复正常。
“按理说是可以的,但也是不巧,他的死正好和另一桩大案装上了,所以不能。”赵念玉道,“不过夫人放心,事情一有变动我会派人告知夫人的。”
王瑛想要再说点什么,但考虑到双方的身份地位悬殊,她也不敢强说,只得点头:“那就多谢大人了。”
赵念玉又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点了几人陪着王瑛拉着棺材回去了。现在,这里的活人除了门口的几个衙役之外生下的都他的自己人了。
赵念玉一挥手,其中一名下属走近,解开张三儿的衣裳,取出一根银针对着尸体的腹部缓缓扎了下去,再取出。
“变黑了,他果然有中毒的迹象。”赵念说着接过了银针,会想起当时王瑛那一瞬的慌张,忍不住轻笑出声,“八成就是她了。”
“你带人去打听一下这位夫人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药铺医馆,有去过的话都买了什么药?”
“是。”
“有情况先回来和我汇报,不要擅自行动,不要声张。”
“属下明白。”
……
差不多是傍晚,毒辣的太阳对着大地已经炙烤了一天,现在卧在一角人从上往下,从下往上两股热气同时烘烤所有人。
嗯,还有时不时吹过去的热风和偶尔的蝉鸣,更像是那种被人扇着风好让火烧得更旺的火炉了。李饱这样想着,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她现在已经懒得去扇风了,反正扇出来的也是热风。她看着在前面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在走着的梅雪衣,不禁感叹,难道名字里带雪是有降温效果吗?
“慢一点,慢一点我要跟不上了。”李饱大口喘着气,愣是往前跑了一段才跟上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热呢,原来也是满头汗。”
“习惯了就好。”梅雪衣语气淡淡,“就快到了,到那应该能让你凉水洗把脸,缓口气。”
李饱只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继续咬着牙往前走。因为她刚掂了一下腰上的水壶,只剩半壶水了,而梅雪衣的“就快了”跟驴子头上吊着的胡萝卜一样,放眼望去看不到一点人烟……
田县令让人找来了画师后,一直在旁边催着他们画,恨不得立刻赶出来一批粗制滥造到认不出是谁的画像好张贴出去。
画师只好恭敬地应着,手里的笔一刻也不敢停,汗水滴到纸上也不顾不得擦拭。
就在他一边和画师搭话一边催都时候,赵念玉端着刚切开都果盘进来了:“他有几个脑子啊?又要跟你说话又要画画。真这么厉害就取考科举给你我当同僚了。”
田县令见状赶紧点头哈腰地称是,赵念玉往嘴里塞了颗葡萄:“实在不行我给你喊几个人来帮忙怎么样?正好我也认识几个画工不错的画师。”
“这……下官看他就快画好了,不用再劳烦大人了。”田县令大惊失色地低下了头,不住地擦汗。
赵念玉对里边的画师道:“你不用急,画仔细画清楚了我们才好办事。”
“是是,大人说的是。”画师已经有些麻木了,一边画一边应和着他的话。
赵念玉转而低头对田县令道:“我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田大人,就是不知道田大人有没有兴趣听了。”
“下官,下官洗耳恭听。”田县令还能回答什么呢?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是不敢忤逆赵念玉的。赵念玉闻言示意他跟着自己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去。
“我的人找到和这画像上相似的人了。”赵念玉欣赏着猛地抬头的田县令骤然收缩的瞳孔,大张的嘴,额头上加快冒出的汗珠,抖动的手和泛白的脸色,继续缓缓说道:
“一共两人,他们现在是被制服了,但是抓还是不抓我也不敢擅自决定。这说到底还是大人您自己的分内事,我若直接动手岂不是僭越?”
“抓!这种可恶的恶人当然要抓!”田县令回过神来咬牙道,“真是多谢密使大人出手相助,下官感激不尽。”
“有田大人这样的好官实在是我大梁之幸啊!”赵念玉说完拉着田县令就往县衙大门走去,他是习武之人速度极快,田县令被他拉着一路往前险些崴了脚。但也只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夸赞赵念玉。
到了门口他却笑不出来了,什么不知道该不该抓,人早就五花大绑地放在县衙门口了。守门的衙役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自己说的不许人进去打扰他,也不许人进去给他和画师送点茶水点心什么的。他口干舌燥地催,画师汗如雨下地画。这下算是迅速地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两人的模样,应该在这里晒了有一会儿了。这两个人中那个年轻些的是田县令的堂侄兼捕头,那个年纪稍大些的是本地有名的专给那些放贷的催债换点零花的地痞流氓。
“田大人,田大人。”赵念玉推了他两下,“田大人,我拿出画像对比过了,也让客栈老板指认过了,就是他们两个。你若有需要,可以再行确认一遍。”
他现在真的是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如果他能早点知道,赵念玉办这些事情恐怕也不会这么顺利。客栈老板八成也说出他们是什么人了,放平时整个扬州城是没有人敢指认他们的。
这时候再说不认识已经无济于事了,田县令只得命人把他们打入大牢择日审理。
赵念玉一路跟随着田县令进了一圈大牢又进了书房,也不主动和他说话,只是默默盯着他。
直到田县令自己受不了了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密使大人,下官罪该万死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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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啊。”赵念玉挑眉,“我说了那么多次你的分内事我不该管,但我还是管了,不就是在暗示你我知道这件事情和我要查的事情有牵扯吗?你这个猪头三!”
“大人知道了多少?”田县令试探着问道。
“你可以猜猜看。”赵念玉一把推开他坐在椅子上,“你可以尽情说,要是有哪里我知道了但是你没交代的,就让你全家人给你陪葬好了。”
他这边话音刚落,吴引真带的人直接推开衙役和赵念玉的下属踹开了书房的门:“赵大人不是说需要我们协同办案吗?怎么直接让田大人跪在地上了?更何况你们的品阶,这么做于礼制也不和吧?”
“没什么,田大人突然看到了一些东西给吓到了而已。”赵念玉说着弯腰扶田县令起来,就像他们一直只是在闲谈罢了。
见吴引真的气势,田县令倒是偷偷松了一口气。他为吴刺史好歹也是立过苦劳的,他们总不至于在这个节骨眼卸磨杀驴。
“吴小姐知道吗?杀张三儿的凶手查到了。”赵念玉露出挑衅的笑,“当街杀人,还是捕快勾结地头蛇,这种案件可是要上报刑部的。”
“如果我有证据证明杀人着不是他们呢?”吴引真同样是一副自信的表情,“刺史府的人手很足,只要查下去总能有结果的,说不定赵大人返京的路上就能找到证据。”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单凭我确实不能。”吴引真说着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赵老侯爷难道在引你入官场之前没有跟你说明过吗?”她把那个“老”字咬得极重。
“估计老到糊涂了吧。他派你来这里,也不想办法好好给你谋个高一点的职位。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京官自高两品不错,但你这种的除外。”
此时赵念玉脸上的表情可说是风云变幻五味杂陈:“你想说什么?”
“家父已在返回扬州的路上了,应该三日内就能到。”吴引真道,“赵大人与其在这里横冲直撞地做事,不如等他回来了你们商讨一番再说。”
就是因为知道他很快就要返回扬州赵念玉做事情才着急,现在都有一堆的麻烦事掣肘,真到那时还得了?不过,他说到底也不是什么一心为朝廷的人。
“那我就拭目以待。”赵念玉道,“我身上带着陛下赐予的金牌和密旨,我就不信吴大人还能为难我不成?”
吴引真的表情已经同同情转为怜悯又变成嘲讽:“那赵大人请随意,我不再多言。”她说完转身就走。
田县令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赵念玉没有再继续审问他,而是走出书房追上了吴引真。
“赵大人改主意了?”吴引真笑意盈盈,“我还以为需要我动用后招呢?”
赵念玉盯着她的双眼:“张三儿确实不是我杀的,据我的人回报我猜测也不是田大人派去的人杀的。”
“别想了,当街坠楼,碰巧遇到了巡视的捕快罢了。”
13. 玩我吗?
目的地确实是在一处树林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树林里建造着一个占地面积不小,但是非常简陋的木屋。
出来见她们的事一个脸上留着刀疤的中年男子,透过篱笆李饱依稀能看到一些走来走去的男女。
“这是我家主人派来协助你们的。”梅雪衣指着李饱介绍起来,“你们只要完成自己的事情就行,至于杀人你们不用管。”
“我们也只是想讨口饭吃,多谢你们能够体谅。”刀疤男拱手,“请吧。”
李饱点头跟他走了进去,回过头一看梅雪衣已经不见人影。
“请。”刀疤男指向李饱旁边的竹凳,“等天一黑下来我们就出发。”
“不说三天后吗?”李饱结果旁边人递过来的净水仰头饮尽,忍耐了这么久她总算是解渴了。
“你们的派出去的人已经打探过了,那辆马车提前来了,如果我们不提早动手明天就会到扬州城。”
“我明白了。”李饱点头,应该是听到扬州最近的情况行程提前了吧。从吴引真的说法和这些人的态度,李饱已经猜到马车里的人非富即贵了。
李饱同他们没有任何交谈,出发前有个独臂的女的都给她半块烙饼。面里混着麸皮,而且又干又硬。
“吃饱了好干活。”她这么说了一句就自顾自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毫无疑问是一窝路匪,除了长相以没有任何地方符合李饱对这种群体的想象。只能拿来充饥的难吃的粗饭,似乎挡不住雨水的破屋,还有破烂的衣服鞋子。
只有那个刀疤男穿得还好一些,是一没有破洞和补丁的衣服,但那显然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衣衫的下摆要每隔一会儿往下拽拽才能保证它盖住腰带,外衫应该是来自一个高个子的,它的下摆是被直接简单粗暴地截开的。
截开它人用刀应该不错,截得跟整齐,但是锁边极其潦草。像李饱军训那会儿自己动手缝补的军训服。
李饱靠在后面的篱笆上观察着他们的行为举止,她很好奇,但是她的生存本能告诉她,她不能好奇。
系统开口提醒道:“这里边有庶出,有嫡出,有私生子。对了,提醒你一句,私生子只要没被认回就无法发卖。你可以发卖这里的庶出,只要你愿意现在就可以。”
“那按照这样,赵念玉我岂不是可以发卖?”
“不能,他的社会地位比你高太多。”系统回复,“所以宿主你才要努力发卖提升自己的等级,这样才能发卖所有庶出。”
“那赵小侯爷不能发卖他吗?”李饱咬了一口饼,险些吧牙给扽下来。
“被皇帝或皇帝家人任命以及嘉奖过的庶出是不能被这里的原著民发卖的,除非犯罪。”系统幽幽道,“你在想什么啊?这个世界既然还在运行,就自有他能合理自洽的规则。”
“谁让你一开始不跟我说清楚来着,我问一句你往外挤一点,牙膏都没你能挤。不过我本来还想看互相发卖版九子夺嫡,可惜了。”
“都说了我是临时被调过来的,你问我我也得现场给你查手册。那么长那么厚,这才几天我怎么看得完记得住。”
李饱不再说话,因为那个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瘦高个秃头女人回来了,他对刀疤男说:“老大,时间差不多了。”
“弟兄们,干完这一单,我们不光是吃肉,连到过年的钱都有了!我们再开垦些田地,收成好的话是够了!”
刀疤男举起自己刀手底下的人也跟着举起自己的武器,好一些的是大刀,菜刀,匕首,木棍之类,差些的手里拿着的是铁锹,锄头。
李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看着他们举着自己的东西兴奋大叫。刀疤男清点了一下人数,缺胳膊短腿的这些人留下,其余的人加上他一共是十二人一同出发。
因李饱是“那边”派来的人,她和刀疤男一起走在前面,其余的人扛着自己的东西走在后面。
月亮很明,天也总算是凉快些了,时不时能听见蝉鸣和猫头鹰的叫声。李饱觉得赶路的时候如果稍微仔细看一下,连地上的小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们个个都十分兴奋,带着对好日子的憧憬互相窃窃私语着。
这些人里应该只有那些秃头瘦高个的女的和刀疤男是真正练过武的。他们和大家的速度差不多,但是完全不喘,好似闲逛一般。
目的地在官道旁的一个土坡后面,蚊子很多,还有蚂蚱时不时会蹦到人的身上。李饱庆幸,好在是虽然穿越总算是把自己那不招蚊子喜欢的体质也给带了过来。
旁边的人啪啪拍蚊子的时候,她跟个没事人一样拨弄着跟前的狗尾巴草玩。
这里虽说时不时有各种声响,但整体还算是安静,静得李饱能依稀听见远处渐近的马蹄和车轮声。
她把手放在匕首的柄上握紧,但很快就因为出了一手的汗而不得不暂时松开它,把手放在衣服上擦拭。
她虽然对这里的人是一种看游戏npc的心态,但真要她去杀人她还是多少有些心理障碍。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就和杀鸡杀鱼一样,这不过只是个虚构的世界,她要杀的也不过只是一名虚构的角色而已。没什么好紧张的,就像杀鱼一样就好了。
马蹄声越近她的心越乱,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对着大腿狠狠掐了一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反正在这个乱糟糟的世道,她大概总有一天是要去杀人的,早突破了心里的这一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正想着,突然听到刀疤男大喊一声:“杀啊!”
然后便跟在那些人的后面往前冲。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在侍卫被冲散之后趁乱去杀那个小孩。
但还不等他们接近那两马车,车厢里便钻出来一排的弓箭手,对着众人发射箭弩。像电视剧里的场景一样。
待到李饱看清对面的人数才反应过来,马车里压根没有她要杀的人。车厢里塞这几个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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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就已经很挤很挤了。
但这会儿她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一只箭矢精准地落在她的大腿。李饱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实在是太疼了,不光是疼,还有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殒命于此的恐惧。
“系统,如果我现在发卖这里的庶出能不能暂停?”
系统的机械音想起:“可以,但发卖结束后,未被发卖的人会继续。”
“我要发卖这里所有我能发卖的,卖去田县令府上。”
“好的,宿主。”电子音落,这里迅速围了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牙子。原本正在对垒的两波人,现在全都停了下来等待着命运的发落。
经过统计,路匪这边有三名庶出,另一边有是八名庶出,一共是十二人。
系统机械地播报着:“恭喜宿主,此次共得白银四百七十两,家丁侍卫每人四十两,路匪每人五十两。积分二十四分,现阶段可发卖的每个人积分都是两分,嫡道指数积分共二十六分。宿主继续加油哦~”
李饱心里骂着脏话,接过着一叠卖身契在上面挨个签字。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从未像现在这么想家。
很快,人牙子散去,两边都少了一部分的人,但好似完全无人在意这一点。不过“好消息”是,路匪这边剩下的除了好运跑掉的瘦高个和只受了皮外伤的刀疤男之外其余全是伤员。
再继续下去的结果显而易见,因此全部束手就擒。李饱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疼到脑袋发昏,缓缓合上了双眼……
再睁眼看到的是吴引真那像是吃了苦瓜一样的脸,李饱伸手往她的脸上拍了一下:“我这是,死了吗?”
但她还有伤在身,外加高热不退,所以这一下的力道不大,吴引真也没有同她计较:“我的消息有误,计划失败了。不过你还有用。”
“你是怕我我他们抓住了一审问就胡言乱语。”李饱轻笑。
“你确实是被抓住了,不过被我用身份之便给弄出来了。也算是你命大,只中了一箭。”
李饱没再说话,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东西都开始重影了,恍惚间她似乎把床角是香囊给看成了手持小风扇。
她闭眼的时候依稀听到梅雪衣问:“怎么办?”然后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吴引真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反正用的又不是自己人,一次不成就再寻机会。”
“如果老爷知道主人把她单独带出来,怕是会起疑心。”
“出了这种事情,不闻不问才更可疑。”吴引真道,“嘱咐人给她用好点的药,别死在这里了,那更麻烦。”
“是。”
“可真是命好啊,否则这会儿要么被你杀,要么被乱箭射死。”吴引真把墨块丢给梅雪衣,自己在桌子上铺了一张信纸,“父亲他知道了这些事肯定该担心了。”
梅雪衣站在桌角一言不发地研磨着墨块。“蹭蹭”的研墨声回荡在这个房间。
14. 为什么要往这里逃呢
吴引真看着跪在地上的田县令和站在一边但一言不发的赵仁青道:“到底什么情况你俩自己说吧。”
田县令已经把头伏在地上哭了不停:“大小姐,您一定要救救我我,的对吴大人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啊!”
“别哭了。”吴引真说完见他还在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又加重了些语气,“别哭了!”
“我要是想你死,就不会在赵念玉盘问你的时候冲进去打断了。”吴引真压制住自己烦躁的心情,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你们两个到底和那个张三儿勾结在一起干了什么?”
“张三儿都死都死了,也不用再担心他攀咬出田大人,就此揭过吧,我说。”赵仁青毫不在意地掏着耳朵。
吴引真冷哼一声:“你让李财在当铺留下了记录,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
“杀一个张三儿是杀,杀一个当铺的老板伙计也是杀。”
吴引真还没有回话,田县令却是如遭雷击,不停地磕头求吴引真救救自己:“下官,下官身份低微,若是赵念玉回京对此事上奏,下官是绝对要被革职查办的啊!”
他很清楚,眼下不仅赵念玉把他当成了突破点,如果这两人破罐破摔,到时他们为求自保,难保不会把自己也给灭口。吴引真还不好说,赵仁青肯定是不介意再多死一个他的。
“他不想说,那你说。”吴引真深吸了一口气,“你要是还不愿意说,就等我爹回来和他说吧。”
“这,这可是诛九族的罪过。下官……容下官再斟酌一下吧。”田县令瘫坐的地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原先不过只是想借职务之便敛一点财,最后却演变成了这幅局面。
“那你还是待在这里想吧。”吴引真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盯着肉顶的房梁出神。
“你想怎么办?说吧。”赵仁青忍不住上前把桌案拍得啪啪响。
“赵念玉不能杀,起码在他完成这项任务回京复命之前不能杀。”吴引真头也没回地说道,“他对扬州城的情况毫不熟悉,但又不是个傻的。”
“老登在他出发前没有告诉他这里的情况与别处不同。”赵仁青想到了这一点,语气十分愉快,“看来他这位真爱的孩子也不怎么样。”
“这个人依我看,没有什么为朝廷效力的忠心,也没有为百姓的心。只有想要证明自己扬眉吐气的野心和私心。”吴引真叹气,“恐怕赵侯爷也是觉得,如果和他说得太过清楚,他说绝对不会招惹我们三家中的任何人的。”
“陛下着急了。”吴引真补充道,“他老人家现在等长生不老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所以特别派了这个不熟悉官场,也不不参加科举代表不了士人,又需要他的认可才好继续往上爬不敢糊弄的年轻人来。”
“最好他再跟我们中的某人有些矛盾。”赵仁青反应了过来,“凭他这么横冲直撞趾高气扬,等发现不对劲儿,想回头的时候我们也未必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所以他不能死。”吴引真起身走到田县令跟前,“那么那个宫女去了哪里呢?陛下的那位恩幸死在了扬州,他们为什么不往别处跑,偏偏到扬州来呢?”
“我调阅了扬州的户籍档案没有任何发现,田大人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呢?”吴引真咬牙切齿,“直到后来李财这个人彻底人间蒸发,我查档案的时候没有见到这个人才突然想到你。”
准确来说,其实是在承诺以解决户籍为交换条件让李饱为自己办事情的时候。不然,这场对话应该会发生得更早一些。
“我去查十年前交上来的那批卷宗,有些部分早已经散落损毁,剩下的东西已经不全。”
田县令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但额头已是冷汗涔涔。
“本来只是用你发点财,你可真是太让人惊喜了田大人。”吴引真道,“想吧,想清楚了来和我讲,别让我们想保你却因为不清楚状况而保不住你。”
“对了,你府上买到的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丁,抓紧给我送回来。”吴引真说完怕他误会又补充道,“那个赵念玉的人就别给我送了。”
“我还有事情要办,赵小侯爷,田大人,你们请便。”吴引真说完便走了。
赵仁青与田县令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也直接拂袖而去。
另一头,赵念玉找到了王瑛,与其闲谈道:“以夫人成婚许久的情况,竟然没有一儿半女留下吗?”
“以前有过一个女儿,染了风寒死了。”王瑛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多少悲伤,更多的是麻木和茫然。
“夫人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有过第一个弟弟,不过后开我爹说跟着他出去赶集的时候走丢了。他当时都八岁了,具体的事情我要问他又不肯对我说。”
“是哪一年走丢的?”赵念玉的语气微不可察地激动起来。
“他……要是还活着的话,今年应该有19岁了吧。”
赵念玉从怀里取出一副画像:“你看看是长这样吗?”
“是。”王瑛看到画像的瞬间立刻愣住,半晌眼角滴下泪来,“确实有七分像,脸好像更成熟了一些。”
“多谢。”
“他现在在哪里?”王瑛带着希冀和慌张的眼神望向赵念玉,“能让我见见他吗?我,我是想,这样的话能够进一步确定他的身份。
“不能。”赵念玉摇头,“如果哪一天可以的话,我会让你们见面的。”
“多谢大人。”王瑛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关于你夫君生前中毒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赵念玉派去的人调查了一通,结果发现王瑛只是去药店买过一些常见补药,没有任何有毒的成分。
但王瑛的举动确实太过可疑,他决定直接问看她的反应如何。
王瑛摇头:“这我确实不知,我们俩在家一直同吃同住,若是家里的饭菜有毒的话我也该毒发身亡了。”
人死的时候还在求着田县令查明情况,现在提起了中毒,却是先把自己给摘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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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但赵念玉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
如果派人来这里搜的话估计会有,毕竟有致幻性的毒药价值不菲(如果不是致幻性的毒药,赵念玉就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常年杀生的屠夫会怕鬼)没用完的话估计舍不得丢。
但是想起吴引真的话他又有疑虑,他现在对于手头的案子可能会牵扯到的一些事情感到分外头疼。
“我听人说,去年八月十五您父亲竟然自己离开了棺材,那时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发生?”
“其他奇怪的事情么……那年中秋节前扬州来了个变戏法的瞎子,结果却在中秋当天收拾行李走了。不过这两件事情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联。”
……
李饱醒了,她这次醒才发现自己是住在一张华贵的拔步床上,被褥光滑柔软,周围还隐隐有新鲜瓜果的香气。
这房间里并不算十分凉快,但至少不闷也不热,她之前因疼痛而浑身冒汗导致结成一绺一绺的头发摸上去也变得柔顺蓬松。
吴引真注意到她的举动,放下了手里的这两年有往返京城扬州的镖局送来的货物清单。
“醒了?”吴引真坐在床对面的红木凳子上,“感觉怎么样?”
“脑子清醒了。”李饱用胳膊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这是你家?”
“是。”吴引真指挥侍女把她从床上抱起放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虽说没有起来活动,但膝盖的关节稍微换了一下姿势也让她舒服不少。
“反正你也干不了别的,我记得你识字的对吧?”
“嗯。”李饱点头,伸出胳膊活动了一下肩膀。
“雪衣,把那一摞单子拿来给她看。”
“是。”梅雪衣应声抱起一摞的册子拿来放在李饱旁边的茶几上。
“这是?”李饱疑惑着打开了册子,她是真的庆幸自己认得繁体字,以及这里的人写告示和账本都是用的标准的楷体。
“一些镖局的单子。”吴引真道,“不过不全,他们有些人背靠皇家或者是大官,根本就不搭理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些小镖局的单子愿意给我们看。”
“不过我想,要是有人偷了皇宫里的东西也不敢去找那些大镖局的人往家里送。”吴引真道,“你看到署名姓王,是从京城往扬州送的用朱砂给它圈起来就行。”
李宝抬头看去,那边一群的侍女对着这些册子翻阅。先给一批人看完,有朱砂圈过的整合一下再给下一波人看。
“你先看吧,我要先休息一下,有些字看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吴引真说完站起身去摆弄旁边博古架上的石头和盆景去了。
李饱看看这里的摆设再看看床,也不知是卧室里摆书册,还是书房里摆了张床。
她拿起旁边的葡萄往嘴里塞了几颗,虽不如二十一世纪经过重重育种杂交的葡萄脆甜,但也自有一种鲜味。
李饱咽下后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开始翻开册子一点一点地仔细察看。
15. 焉知非福啊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李饱看得眼睛都酸了才总算把手里的东西看完。
正要去看下一摞,之间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一个侍女走到吴引真的旁边小声耳语了些什么。
吴引真摆手道:“继续派人去盯着就行,不用干涉他们。那里边我们的人里里外外翻过三四次都没有发现,就让他们去看看也无妨。”
“是。”侍女应了一声出去了。
李饱揉揉眼睛靠在椅背上暂歇,电脑可真是个伟大的发明。要是这种纸质的东西也能直接搜关键词或者筛选就好了。
“怎么样?”梅雪衣走了过来,她那边的已经看完,拿起李饱跟前剩下的分发给了其他人,“这可是你当初要应聘的伴读的工作内容之一。”
“幸好没选上我。”李饱直言,“我看书也可以,但是一直坐着不动地看是真难受。”
“大夫说七天后你就能正常下地行走了。”梅雪衣说完便去继续干自己的活去了。
李饱搓了搓身上的衣服,是和其她侍女身上差不多的款式和布料,不如假装公子哥那回穿的,但是比乞丐装好多了。
很快那边对账目进行第一轮筛选的工作完成,退出去了一半的侍女。
李饱对着自己身边的桌椅想拎起来试试看,结果一个也弄不动。扶着东西单腿蹦过去又怕再摔一跤,两条腿都得废。
只好清了清嗓子对吴引真喊道:“大小姐。”
吴引真见状缓步走来,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过后道:“我让人去给你做拐杖了,估计很快就能赶制出来。”
“多谢。”李饱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道,“算了,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问,还是别在这里问好了。”
“放心,在你还有用的时候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吴引真拍拍她的肩膀,抛开内容不论还是非常有诚意的。
“我真谢谢你啊。”李饱转过身低头去剥花生吃。
“既然走过来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吴引真道,“如果你是拿了来历不明的金银珠宝,你会把他们藏哪里呢?”
“不知道,我活了二十来年了,都没见过什么财宝。”李饱摇头,“不过如果不是我自己花,是留给别人的话就放棺材里要不就放茅坑底下。”
茅坑里边吴引真早就让人去翻过了,什么也没有。至于另一种可能,张三儿家里还没有大肆地搜,怕田县令狗急跳墙,田县令家里她没有权力。
但那个田县令也真沉得住气,在会客厅跪了老半天,又爬起来走了。愣是一句话也不肯同吴引真说。
……
田县令的儿子田林见老爹一脸忧心忡忡地回到家里忍不住关心起来:“爹,是吴大小姐不肯帮我们吗?”
“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带着你妹妹和你母亲,回苏州老家……不,不要回家,找个客栈住两个月。”田县令长叹一口气。
“她,她怎么能不帮我们呢?我们帮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田林没有去收拾东西,反而情绪激动起来,“实在不行,让儿子去京城告御状,拼他个鱼死网破。”
“蠢货!谁要死?谁要破?”田县令气得在他的头顶狠狠敲了一下,“我只是让你们躲出去以防万一。”
“更何况,她的承诺做不得数,我要等吴大人回来,我要他的亲口承诺才能放心。”田县令说完又推了田林一下,“你倒是去啊!”
“哦,好。”田林应了一声转头去和母亲妹妹交代去了。
田玉倒是不怕,从房间里出来对田县令说道:“父亲不走我也不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果真有什么灭门的祸端,岂是我们跑出去就能躲过的?”
“你懂个什么?赶紧帮你母亲收拾东西去!”
见田县令正要发作,她母亲直接伸手把她拽了回去:“你爹也是为了我们,赶紧吧。”
……
赵仁青躺花园里在躺椅上看冯婉荡秋千:“田大人的事情我不愿出手帮他,你会怪我吗?”
冯婉一脸的无所谓:“我自从把姓换成我母亲的之后就已经和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连恨都不想分给他们。”
“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不过这样一来,我要给你名分就得更加迂回。苦了你了。”
“婉儿不苦。”冯婉摇头,“婉儿可以等,等不到也不怕。”她走下秋千,爬在赵仁青的怀里。
赵仁青伸手捞起她那差点因为这个动作而落在地上的青丝,将它们缠在手心。
不论怎样,时间依然按照它原本的速度往前走着……
日暮时分,乔装改扮的田玉一行人乘着马车出了扬州城。走到半路的时候,田玉却弹出头来对田林说:“大哥,我总觉得这一路心里不安定。”
“放心好了,我和母亲会保护你的。”田林只是简单安慰了她一下继续赶车。他们要赶在天黑下来之前赶到泰州找一家客栈住下。
好在是选的这条路基本不会经过什么荒野或者树林,要不了多久就会到城镇了……
李饱经过一天的磨合已经接受了自己现在腿用不了的事实,吴引真让人给它梳头盘一个发髻她嫌紧头皮不肯。
最后只用发带和珍珠链一起给她梳了一条辫子,不过她的头发不长,连带着辫子也是短短的。
她现在束起了袖口,正趁着晚风,在空地上熟悉使用拐杖的感觉。这确实是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难得的放松。
不仅是心理上的,洗完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再加上暂时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的环境以及随手可得的瓜果和点心,确实让她全身心的舒畅。
吴引真这会儿带着梅雪衣出门办事去了,留下吴引真和这些侍女作伴。她们听说李饱识字但是读书不多,和她聚在一起给她将书上的典籍故事。
虽然有些内容作为受过现代教育的李饱已经听过数遍,但还是演出一副不怎么懂的模样仔细听她们说。并在末尾的时候发表自己的看法,和对她们的夸赞。
这种看似温馨美好的一直持续到晚饭后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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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给她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李饱在离它老远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放进嘴里更是,一股交织着苦,甜,馊,麻,腥是味道一股脑进了口腔。
“良药苦口嘛。”那侍女劝了一句,之了指药碗旁边的一叠蜜饯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李饱费了好大一凡功夫才终于把药喝完,吃了几口蜜饯便上床睡觉去了。
这里的夜晚很安静,只能依稀听到远处的几声蝉鸣和断断续续的虫叫。整个房间里都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李饱闻着这个味道很快便睡着了。
梦里,李饱见到了很多东西,自己以前的朋友同学,自己的手机电脑,还有,还有……她走到了学校人工湖的岸边,在里边看到一具浮起来的尸体……
尸体慢慢向她靠近,直到她明明白白地看清尸体和她长着同一张脸。惊得李饱后退几步,大叫一声从床上醒来。
系统:“你做噩梦了。”
“我……我不记得了。我好像不记得我是怎么来的这里。”
“这是正常现象,等到你完全适应这里的生活,梦就不会再出现你出生的那个世界的东西。”
“吴引真没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李饱透过窗户缝隙看到外面的阳光,确信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
系统:“我不能说,之前宿主你进大牢那次已经是破格。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攒够积分开启上帝视角。”
“那算了。李饱说完又躺了回去,“我在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
系统没有说话。
李饱挠了挠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我真的能回去吗?”
“能的宿主。”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几乎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澜。
“你自从失踪半天查档案之后语气就比之前平和多了,好像换了一个系统一样。”
此言一出,系统顿时炸了:“你不要污蔑我啊,我一个好好的打工统,克制情绪跟你好好说话你怀疑我是吧?以前嫌弃我,现在怀疑我……”
李饱不想听它说话,索性直接把耳朵一堵又躺下了。
没多久梅雪衣进来跟她说:“田县令被收押了,府上剩余的家产被刺史大人全数抄没。”
“我知道了。”李饱刚半死不活地应答完才回过劲来,“田县令?!”
“这些事是主人让我来告诉你的。”梅雪衣道,“他的儿子和老婆也被我们都人给截下,只剩女儿不知所踪。”
“女儿,不是应该在赵小侯爷府上吗?”李饱听到这里倒是有些疑惑不解。
“她已经同田家断绝关系,不算在内。”梅雪衣道,“以防待会儿吴大人来找你问话,我们现在赶紧串通一下说法。”
闻言,李饱福至心灵:“你家主人让我去劫的那辆马车,不会真是吴大人的吧?那个小孩不会……”
梅雪衣闻言立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时间不多,我们先办正事。”
16. 吴引真你诓我!
“你说那个人啊,我之前怀疑她是爹需要的那种人又不敢确定,所以想了办法牵制着。”吴引真边说边给吴刺史研墨,“父亲若有疑虑大可亲自一看。”
吴刺史身形清瘦,却有一双极为标准的丹凤眼,看起来与吴引真的模样少说有四分相似。
“那你给她关牢里等我回来便可,放出去又是干什么?”吴刺史侧头看了她一眼,“我已经仔细问过,除了劫我先派回来的马车这件事,其他的你让雪衣去做也完全可以胜任。”
“爹这么说可就是怀疑我了?”吴引真轻笑,“如果她真是我派去的,爹可就不会有机会见到她的。”
“那你给我一个解释。”吴刺史写字的笔一顿,在纸上洇出一个大墨团。
“我又不能给她绑身上,再说了,乞丐嘛,她有什么想法和门路也不是女儿能管得着的。”
“你只说了她为什么该杀,还没有说留下她的理由。”
“那当然是为了……”吴引真话音未落,吴刺史顿感胸口绞痛,呕出一口鲜血便倒在了地上。
吴引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当然是为了我那好弟弟啊。不然还能是为什么?”
“你一不能科举,二不能做官,杀了他你能得到什么?”吴刺史伸手想要扒住椅子站起来,却因为浑身瘫软而徒劳无功。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我就让你们父子皇泉团聚。”吴引真冷笑,“我知道你在天水老家给我找了个夫婿,拿我去报你受到的恩情。”
吴引真继续说道:“天水现在已经不在大梁境内了,正好大梁也没有人见过他。京城也没有人见过我,除了赵老侯爷的二公子。”
“你这种位置特殊的人要是死了的话,陛下一定会很头疼吧。”吴引真冷笑,“
你现在先写一份奏折,说你失踪已久的女婿意外寻得,你年事已高不中用了,求陛下让你把衣钵传给他。你那常年跟随你办事的女儿会协助他的。”
“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把它送进京城。”吴引真指使雪衣把吴刺史扶到了椅子上,“放心好了,只是稍微给你加了点补药,不会要命的。但下次就不好说了,马车劫不到,但在家里杀人还是很方便的。”
“你不怕遭报应吗?”吴刺史一时激动有呕出一滩鲜血来。
吴引真理了理发丝:“没办法啊,我本来只是想让小弟先死于意外绝了后患再慢慢想办法的,可是你太防备我了,这下我露了马脚,只好来明的了。”
“你都知道了。”吴刺史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是我帮你干了那么多脏活累活!到头来你却要把一切留给他!你凭什么?!”吴引真嘲他吼完又恢复了日常的平静,小声自言自语着走了,“小弟啊小弟,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带着你到处出风头的爹吧。”
吴引真只把吴刺史的身边人换成了自己的,其他的都没有动,一是怕下人多想,二是有自信手里的人质会让吴刺史消停……
李饱拄着拐杖原地蹦跶了几下,险些摔倒,现在只好靠在椅子上休息。
她注意到原本在这间书房附近走动的侍女今天一下子少了大半,不过她腿脚不便,随便一两个人就能把她看得死死的。
吴刺史自从找她问过一次话之后就再不见人影,只偶尔能看到雪衣行色匆忙地从院子里走过。
李饱吃过饭就无所事事地在附近晃悠,直到下午吴引真才再次找到她。
“要我做什么?”李饱警惕地看向吴引真,李饱注意到她的眼神已经与以往不同,现在多了一种灼热的毫不掩饰的野心。
“放你走。”吴引真说着取出一个木盒,“这里是你的新身份,我现在做事情已经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继续留你也没有用。”
“不杀我?”李饱挑眉。
“我原本留下你是有别的用途。”吴引真道,“但是我想,比起在幕后握住权力,我还是比较喜欢站出来。”
李饱哦了一声:“不能让我养好伤再走吗?”
“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吴引真道,“盒子里还有疗伤的药,你伤口已无大碍。”
李饱只得拿起东西,换了一套新的粗布的衣服,原本的那套乞丐衣因为脏,烂,再加上染了血迹,已经被扔掉了。
“系统,我能走吗?”李饱站在刺史府的门口踌躇。
系统答:“你除了走还有的选吗?赶紧去积攒积分,才是重要的事情。”
李饱紧了紧包袱决定先往离这里最近的泰州去,她虽不信任吴引真,但也不敢在扬州买新衣服换上,这里的这些人谁知道是不是她吴家的鹰犬。
只绕了几圈道没人的地方把上衣的一摆卷进裤腰里,用木棍和绳子吧头发束起啦,脸上抹了黑灰,这才放心走出扬州城。
一路拄着拐杖紧赶慢赶,也没能在天黑前走出荒野找到一家客栈。
但好在是她在这个世界已经当了好几天的乞丐,露宿荒野什么的,完全没在怕的。
除了这会儿旁边没有别人,蚊子光盯着她一个人咬。尽管如此,累了老半天的她靠着大树还是很快便睡着了。
再睁眼就是听到系统扯着嗓子在头顶喊:“快醒醒!宿主你别睡了!再睡就该长眠了!”
李饱这才慌乱地抹了一把脸彻底清醒过来,不用问系统,她已经听见夹杂在虫鸣鸟叫中的脚步声了。
她想起来跑又不敢,只好爬在地上就地一滚,先躲在了旁边的土坑里。
系统道:“对面有八个你能发卖的人,你可以等他们再靠近些,先发卖了一批再跑容易些。”
“那我不能发卖的有多少?”李饱经历过上一次死亡边缘的体验过后,现在格外的谨慎。
“二十人。”
“你,你可真乐观。”李饱咬牙催促道,“快告诉我往哪里跑?不然这里又得多死一个穿越者。”
“往南。”
李饱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星星后,头也不回地拄着拐杖拼命往南边跑去。这一路上的草越来越深,地越来越不平。
系统随时指示着她哪里该拐弯,哪里该往下滚。
好歹是虽然磨破了脚,撞断了脚趾甲,却在没有崴脚的情况下找到了一个可以暂避是山洞。
“我是不是甩掉他们了?”李饱觉得自己喘得实在是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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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心脏嘭嘭直跳。
系统毫不留情地回答:“你说呢?你跑路的时候的动静被他们听到了,你要是停下来,他们一点一点搜,迟早能找到你。”
“吴引真也太不守信用了。”李饱简单休息了一下继续往前跑,“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我,但这也太着急了吧。”
系统:“宿主你记不记得我一开始和你说过的话,那个失踪的宫女身形和你很像。”
“草!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李饱暗骂一声加快了脚底的步伐。
“赶紧跑吧,要是被他们抓到,以防万一肯定把你的尸体坎到面目全非再交差。”
另一边,梅雪衣隔着牢门把砒霜給丢了进去。
田县令顿时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连忙爬起来跪地求饶:“这,这……这!”
“你的妻儿还在其他的牢房里等着你呢。”吴刺史开口了,“想想吧,你我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
田县令哆哆嗦嗦地打开了瓷瓶又合上:“吴大人,我在刑部有同窗好友的。”
“你还不知道我为何回来的这么及时吧?”吴刺史看向他,“再僵持下去,你也同样什么都没有。”
赵念玉见田县令看向自己,忙后退了两步说:“还是吴大人办案有方,出手利落,晚辈佩服。”
他随说得阴阳怪气,云淡风轻,但也着实为自己捏了把汗,好在是他足够听劝没有和吴引真唱反调,不然现在被灭口的就要多一个人了。
至于赵仁青,吴引真派人去邀请了,但是他没来,他只说不在乎,只要最后的结果别牵连到他就行……
田县令死了,畏罪自杀。那名娈童就是王老汉的儿子,他早有逃跑的打算,于是隔三差五地偷宫里那些辨识度不算高的东西往家里寄。
王老汉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拿了其中一批换成了钱去看病,最后也没治好,带着剩下的珠宝进了棺材。
得知此事又起了歹念的田县令和欠了赌债不敢和家里说的张三儿合谋盗取了里边先钱财。一开始没有人知道,直到王老汉的儿子也就是那个娈童回了扬州。
当年是田县令亲自给他改的户籍,他一出现就被田县令认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偷改户籍,名字挂在有钱人家的下面进宫后贿赂一下管事能得个好一点得差事。
田县令怕事情败露,杀死了他,却不知道和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个宫女,现在下落不明。
吴引真按照赵念玉的要求在里边隐去了关于王瑛知道张三儿盗自己父亲的墓,怀疑王老汉是被他谋杀而下□□试探的内容。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人没必要。而且内容越简单越不容易有漏洞。
至于李财买走王老汉当出的东西这回事情也没有写在里边,赵仁青一直不肯明说,其他人商讨后觉得没必要爷没再多问。
至于宫女的下落,因为李饱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被杀,暂时搁置。死人骨肉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城隍庙门口,现在也是谜题。
他们从田县令家里搜出来的珠宝已经足够作为证据交差,张三儿家里没有,估计是怕被发现只拿了钱。
17. 西……西药?
李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前脚下一滑跌下了悬崖,汹涌的河水卷着她漫无目的地往下游漂去。
等到靠岸的时候已经在水里泡了三天,她是被门口晒进来的阳光给烤醒的。睁眼的时候,旁边一个衣衫破烂的瞎子正在拿着一块喷香的饼子啃着吃。
李饱伸手过去,对方听到动静把她扶起来,往嘴里灌了一点难喝的米汤。她想要吐出来,但是下巴被那人捏着完全动弹不得,为防止被呛死,只好合作地把东西咽下。
“这粥是混着草药和野菜熬的,对你有好处。”那人说话了,也是一个女子。
李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了一声多谢,想起来走却浑身酸软。
“我叫沐泽霖。”她说出了一个和她的模样看起来不大相称的名字,“你最近就先住在这里好了,起码饿不死。”
“你这八字可真够缺水的。”李饱说着往腰部摸去,果然,身上的钱财和药已经不见。
“你的腿我能治,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跟你先说清楚了。”沐泽霖伸手截开自己的腰包,里边是李饱的东西。
她放东西的角度李饱看得清楚,但情势如此,再加上她如果真想要钱去大街上发卖庶出就可以了,所以也并不十分介意:“神医请说。”
“我不是神医,也不是大夫,只是有一点祖上传下来的偏方而已。”沐泽霖解释道,“花出去的钱出了给你买药剩下的也都拿去买药救济乡亲们了,这些我也不会还给你的。”
“够直接,不过这个当口我也不介意了。”李饱支撑着自己作了起来,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件青砖砌的小庙,后面的台子上是一个形似菩萨之类的神仙的雕像,前面的烛台上堆满了蜡油。
上面供奉的却只有一些野菜和窝头之类的东西,这里打扫得很干净,脚下的地砖虽有不少开裂但却明亮到反光。似乎有不少香客,但大家都很贫穷。
正思考间,李饱突然想起来好像漏掉了很重要的事情:“对了,你刚才说,乡亲们。这里很多人都得病了吗?”
“嗯。”沐泽霖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半个月前天气突然变得十分寒冷,几天后又迅速回暖,然后天气再次转冷再回暖。很多人就都病了。”
这里是医学极不发达的古代,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可能要命。再遇到这种天气,就算是侥幸没病的也可能被路过的病人给传染了。
“你的眼睛是看得见的吧?”沐泽霖问道。
“能。”
沐泽霖起身从供桌上取下一叠水煮野菜,和一块饼子递给李饱:“你这会儿估计缓得差不多了,先吃点东西。待会儿陪我去村子里转转。”
“好。”李饱应了一声,这个饼子依旧又干又硬,但也许是她饿得太久了的缘故,吃到嘴里只感觉到一股谷物的香味。
“慢点吃,别噎着了。”沐泽霖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我去给你拿药来。”
李饱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狼吞虎咽地吃,活着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在刚刚死里逃生之后。
没多久沐泽霖一直手里端着一碗药,另一只手里拿着一袋东西进来了。
“你先把这碗药喝了,我给你腿上上药。”
李饱震惊她走了这么一路,满满的一碗药竟然没有洒出来一点。但看到药碗的内容之后她更加诧异:里边完全不似常见的中药颜色,而是一种泛着白色的浑浊温水,闻不出什么味道。
如果不说是药,李饱只会觉得是太长时间没有刷水壶而留下的茶垢。
她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只这一口就让李饱瞪大了双眼……这是西药碾碎的味道!她小时候吃药因为不会咽药丸,经常磨碎了和水喝。虽然苦味超级加倍,但好歹是能下咽了。
“这是我祖上留下的神药,对各种常见的病都有效果。”沐泽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惊讶,解释道,“尤其是发热和外伤。你把腿上的伤口给我。”
李饱应了一声,赶紧把剩下的药给喝完,把腿伸了过去。虽然这药是苦,但是一种直白的苦,不掺杂别的味道,对于李饱来说比之前在刺史府喝的那些中药好多了。
把裤腿撩起来后李饱这才看到,虽然自己昏迷多日没有上药保养,但伤口确实比刚离开扬州那时候好了不少。
“你身上的那些药很值钱,留着可以换点东西。”沐泽霖说着把手里的绿色药膏给抹在她结痂的伤口上,语气里毫无与李饱商量的意思,“你休息会儿,等药吸收,估计就能试着慢慢走路了。”
然而还不等李饱回话,头顶的系统再次响了起来,机械音听起来格外的慌乱:“宿主,这附近,好像,有,有……不对不对,应该不会是。”
李饱看了一眼沐泽霖晃悠着往外走到背影,表情有些崩溃地抬头看向半空:“你话说清楚啊,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有另一个系统靠近,但是我检测不到它和我的链接。”系统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和焦虑,“这里,这里应该只有我一个系统才对。”
“会不会是那个沐泽霖的?”李饱问道,“她给我吃的好像是西药,但是光平味道我也不能确定。”
“不是。”系统说完又补充道,“她没有系统。但是那个药我不知道。”
“你能不能查到之前来过这个世界到所有系统和穿越者的详细资料啊?他们让你临危受命,干这活,总得有点福利吧?”
“不能。”系统回答,“我还是先留下来和宿主一同应对吧,好歹我还能感觉到一些什么,万一我走了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可真就麻烦了。”
系统刚说完沐泽霖进来说:“刚来上香的大叔说村里来了个变戏法的要借庙里的戏台用,你今晚还能去看个热闹。”
“真好,我还没见过呢。”李饱支撑着自己战了起来,靠着墙练习走路。
傍晚的时候沐泽霖走过来给她一根一米多长的打蜡抛光过的树枝:“你先用这个当拐杖吧,走路稳当些。早点去,回来的时候你还能看会儿变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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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可真是周到啊。”李饱接过木棍,要去接她手里得篮子她却不肯。
她挎着篮子走在前面:“在一些无所谓的事情上为别人考虑一下是很容易的。”
“那钱和药就是有所谓喽。”李饱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这个房间,往庙门走去。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来等着看戏法的人,应该不止这个村子还有周边的村子里的人。
沐泽霖虽然眼瞎,但对村子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凭着记忆略过几户人家后在一家人的门口停了下来。
李饱上前拍门(虽然这个门又旧又破,感觉多用点力就要原地散开,旁边是低矮的栅栏连着残存是院墙圈出一块好似私人的领地,任何青年人只要愿意都可以轻松跨越它)。
出来迎接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两口,他们怀里抱着一个不过一岁多点的孩子。那孩子背热得满头大汗嘴里还说着冷。
沐泽霖伸手放在小孩的头上,一惊:“还是这么烫,菩萨赐下的神药怕是也无能为力了。”
“这,菩萨的神药已经救了村里大半的人,就不能多救一个孩子吗?我们什么都愿意给,只要救救我的孩子。”孩子爹说着几乎都要跪下了。
孩子娘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只要能就活我的孩子,让我拿自己的命换我也愿意的。”
沐泽霖支住了他们的话头:“菩萨救苦救难,当然不会因为想要你们的东西或者命而见死不救。只是这天底下受苦的人太多,她一时也忙不过来。”
她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块碎银,是李饱的包袱里的钱。她把钱塞过去:“这是今天来还愿的香客的香油钱,你们明天进城找大夫看看吧。也是菩萨给你们指的最后一条路了。”
她说完直接无视他们的感谢,喊了一声李饱跨过门槛往另外一家走去。
这家拍来很久没有人应门,沐泽霖一脚把门给踹开了。李饱跟着进去,看院子里的摆设应该有四口人住。
但往里走却只有一个卧床的老头躺在床上,沐泽霖从篮子里取出一个纸包:“这里边是止疼去热的神药,你等难受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打开吃,平时还是吃我之前给的药。”
老头虚弱地应了一声好,沐泽霖摸索着给她倒了一碗温水放在床边,退出来关上门往下一家。
路上李饱忍不住问道:“这个老头好像更严重,你怎么不给他钱让他也去城里看病?”
“他一个人去不了,而且就算我给了钱,他家里人也不把钱花给他的。”沐泽霖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多少的波澜,“他们都放下他不管,去庙里看热闹去了。”
“那药丸是什么东西?”
“一些祖上留下的止痛安神的药,就算是死了也少点痛苦。”她说着拍响了下一家的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喜欢装神弄鬼?”
“是有一点。”李饱点头,这次里边依旧没有回应,李饱直接用手里的木棍把门给捣开了。木门吱呀吱呀地在惯性的作用下晃悠着,在不远处的锣鼓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