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程首长宠妻忙》 第1章 这人可太坏了 难受。 眩晕中醒来，陆菲菲难受的胃部泛酸，一阵阵按压从胸膛传来，生理性泛起呕吐。 模糊间她听到四周的吵闹声，随后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抬走。 这梦做得怪真实的。 黑暗袭来，陆菲菲再次陷入沉睡。 等再次醒来，陆菲菲茫然地起身，在房间打转，看着破旧木头搭成的房子，无论屋内还是屋外，地上都是泥土地，她陷入思索。 这该不会是何冰昨晚没喝过她，故意带人来演戏整她的吧。 走出房门，地上更是泥泞一片，院子顶棚下一群女孩围着灶台说说笑笑。 陆菲菲满脸不解，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在家跟何冰拼酒的吗。 张淑芬不经意间看到她站在门口，还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连忙上前把人带回屋。 “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这事可就瞒不住了，赶紧去把衣服换了吧，我给你倒点热水一会擦洗一下。” 她转身出门，嘴里还念叨着：“也不知道你爸妈多娇惯你，娇气的这不让人碰，那不让人摸的，这下好了，掉水里捞起来都没人敢帮忙换衣服。” 张淑芬干活利索，最看不惯陆菲菲这种娇气的人，等她端着热水进来，见陆菲菲还待在那，嘴巴涂了毒似的，“怎么着，还要我上手给大小姐擦身子啊。” 陆菲菲接过盆，心情复杂，不对劲啊。 看她不说话，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淑芬觉得新奇，这陆菲菲今天怎么这么老实，居然没张嘴讽刺她。 “喂，陆菲菲，你不会掉水里把脑子也泡傻了吧。” 陆菲菲心脏颤动。 她刚刚去院子里就发现不对劲了，这里的人太有活人的气息了，一点都不像现代的人，加上宅子也没围墙，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周围房子甚至连贫困山区都不如。 一个想法涌入脑海。 她转身看向张淑芬，带着些试探，“奇变偶不变？” 张淑芬面色古怪，上前摸摸陆菲菲的额头，“不会真在水里泡坏了吧。”见陆菲菲还没其他反应，叫着跑出去，“崔丽珍，陆菲菲脑子坏了！” 院子里全是说话声，乱糟糟的。 陆菲菲听到她嘴里的人名脑中空白，面带平静地躺回床上，睡一觉吧，睡一觉或许就穿回去了。 她真没想到自己居然穿越了！ 穿的还是她前不久刚看的一本小说里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当时何冰还调侃让她把小说背诵并默写，省得哪天真穿越了。 乌鸦嘴啊！ 她记得那本小说名叫《七零年代，老公轻点宠》，女主正是张淑芬口中的崔丽珍，里面讲述了女主崔丽珍和男主顾学军在乡下相识、相知、相爱一系列的爱恨情仇。 后来两人一起参加高考考进同一所大学，结婚后又分配到了同一单位，幸福的白头偕老。 而她陆菲菲，则是男女主在乡下相爱时的一个绊脚石，存在的原因主要是为了加深他们的感情。 屋外脚步响起，陆菲菲回忆着已经有些模糊的剧情线。 陆菲菲与原主是一个班的同学。 他们高中毕业后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历练，崔丽珍抱着陆菲菲痛哭，说不想和原主分离。 原主也是个糊涂的，看不出她的利用，回家就央求爸爸托关系，让崔丽珍和她下到一个大队。 想到最后原主的结局，陆菲菲只想骂人。 原主很喜欢顾学军，家里邮寄什么东西第一时间都会分些给他，按理来说顾学军不会对原主这种钱袋子怎么着，可偏偏原主撞破了崔丽珍和顾学军的私情。 原主并没有大张旗鼓把消息说出去，私下却找到崔丽珍，逼她离开顾学军，不然就把她搞破鞋的事情宣扬整个大队。 还是顾学军见崔丽珍总是躲着他，人也憔悴了很多，再三逼问才知道缘由。 男主怎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他说服大队长让大家分开住到村民家里。 一个平静的晚上，村里的赖皮头溜进了原主的房间，还没来得及真动手，崔丽珍领着一群人来了······ 原主上身只剩下一个背心，怎么也解释不清两人是清白的，为了不嫁给赖皮头，喝药自杀了。 最恶心的是崔丽珍觉得对不住她，回城后认她爸妈做干爸妈，声称要帮原主照顾好他们，用着原主爸妈的资源，等原主爸妈老了、病了，她却和顾学军一心养娃不管了。 原主爸妈手里钱都为她花光了，最后只能病死家中。 沉浸在剧情中的陆菲菲气得七窍生烟，有人伸手拍她时一把将人手打开，“别碰我！” “啊！” 女子吃痛，捂着手，看着趟着的人，默默垂头，活生生一朵在暴风中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陆菲菲你做什么？” 李红梅眉目竖起，“人崔丽珍好心探望你，你怎么打人呢！” 崔丽珍上前拉过她，眉宇间带着失落却温声安慰道：“红梅，我没事，菲菲就是难受，也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张淑芬还说她脑子坏了，我看她就是故意找事躲懒呢。” 知青们分的活是固定的，陆菲菲掉水里干不了，她那份就其他知青们就要分着干，她自然生气。 陆菲菲睁开眼，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对她横眉怒目，见她睁眼，还把崔丽珍往自己身后遮挡。 就很无语，她是能吃人怎么滴？ “抱歉，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刚刚伤到你了吗，快给我看看。” 陆菲菲眼神诚恳，伸手就要去拉崔丽珍，她本来就长得白，现在身体虚弱，更是增添了一份西子般的较弱，让屋里围过来的人看得心软了些。 崔丽珍止不住心里的好奇，见她迷茫的神态，心中更加疑惑，难道陆菲菲真失忆了不成？ 她反握住陆菲菲的手，很是关切，“菲菲，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崔丽珍，咱俩可是打小认识的好朋友啊。” 陆菲菲扶着脑袋看她良久，摇摇头，心道：看着一副温柔的模样，谁能想到她明知原主喜欢顾学军，还一边私下和人厮混一起，一边同她好姐妹的模样，继续吃她的、用她的。 这人可太坏了！ 陆菲菲气得脸颊鼓起，低头没让她看自己的眼神。 “唉，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呀？” “我胃里好难受。” 崔丽珍听了她的话松口气，仍是一副热心肠的模样，“你掉水里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呢，你等着，锅里我专门给你留着饭呢，这就给你端过来。” 李红梅也跟着出去，与崔丽珍肩膀紧紧挨着，时不时转头看过来，不知道又在说她什么坏话。 张淑芬拧干毛巾递过来，“趁着现在你赶紧擦擦身子，别让感冒了。” 接过后，毛巾的热意带走身上的凉意，陆菲菲还是第一次当着陌生人的面擦身子，脸颊泛起红潮，颇为不好意思，“谢谢······你能转过去吗。” “谢什么······”张淑芬看着她曲线毕露的身体，不自在移开视线，“行，你擦吧，我去门口帮你看着。” 第2章 金手指觉醒 擦拭完，陆菲菲好奇地摸摸手腕上钥匙形状的胎记，随后看着屋里紧挨着的床和箱子，哪个是她的啊？ 人家穿越都会觉醒记忆，怎么到她这就是全靠猜呢。 没听到里面的水声，张淑芬端着碗就进来了，看她惨兮兮披着小被子，脚步顿住，“你咋不穿衣服啊。” “我不知道哪个是我的柜子。”陆菲菲嘴角向下弯，委屈巴巴朝她眨眼。 “钥匙应该在你换下来的衣服里，你找找，那边第二个箱子就是你的。”张淑芬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将碗放到桌子上就出去了，现在大家都忙着找吃的，要不是陆菲菲这次掉水里，她们今天才不会这么早回来。 陆菲菲找了大半天最后在箱子底下找到了。 她默默找根绳子将钥匙挂在手腕上，手下轻晃，嗯，这下就不用担心丢了。 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却只有衣服和饼干分别放得好好的，像是这个时代的必需品——粮票、布票等等有不少，唯独少了现金。 她拿出一身衣服迅速穿好，过去捧着热汤喝。 根据原主的家庭情况来看，她手里应该还有很多好东西的啊，想到原书的男女主，陆菲菲一阵牙疼，原主不会是傻到把东西都分给崔丽珍和顾学军了吧！ 穿到艰难时期就算了，依着那两人恶毒的样子，还带着男女主的光环，她的东西还能要回来吗。 一阵光幕在眼前炸开，陆菲菲本能闭上眼睛，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出现一个光屏，画中和她穿着一样衣服的动漫小人正站在一片迷雾当中，仅仅只有她身边大概几十平的空地没有雾气，小人踩着脚下一片泥土疑惑张望。 陆菲菲眼前的光屏上浮现出一个对话气泡。 尊敬的厂长您好，目前农场暂未种植作物，请您把仓库的种子种到田园里，要好好照顾它们，期待在您的带领下农场发展越来越好。 屏幕发生变化，小人眼前浮现出游戏对话框般的泡泡，陆菲菲眨巴眨巴眼，食指跟随着提示点击，屏幕中一小片土地上瞬间被种植了幼苗。 陆菲菲眼睛一亮，根据几年看小说的经验，她哪能猜不到这是她穿越而来的金手指——空间bug，想到这她迫不及待伸手点击眼前的屏幕，将库存种子一一种下。 等了一会，也不见幼苗有上面变化，陆菲菲也不丧气，有了照顾金手指，她在这个时代翻出浪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陆菲菲知道空间的事情不能给外人知道，心中念想浮动，眼前光屏消失。 想到扁扁的钱包，陆菲菲暗自思索，这钱必须要回来，绝不能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从箱子里拿出饼干就着汤吃，说是汤，但也仅仅有几粒米和几块红薯，这里吃也吃不好，睡觉床板死硬，陆菲菲哪受过这种委屈。 晚上躺在床上，爱面子的陆菲菲开始emo，想到自己现代的豪华别墅，泪水打湿枕头，这下更睡不着了。 起身抱起枕头想放外面晾干。 七零年代农村的夜晚月光格外柔和光亮，陆菲菲将枕头随手放到木架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舒缓不少，脚下朝外走去。 夏季夜晚比白天要凉快许多，甚至微风吹过泛起凉意，皮肤上鸡皮疙瘩争先恐后浮现出来开始产热，陆菲菲手在胳膊上上下摩擦，知青院在红旗大队西边，她不经意间走到了村口。 前面似乎有亮光，陆菲菲好奇，大半夜的除了她还会有谁出来啊，脚抬起，刚转弯陆菲菲一头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捂着鼻子吃痛呼出声，朝后倒的身体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拦住，硌得她腰间发痛。 “什么东西？” “你没事吧？” 低沉的男音和她的声音一道响起，陆菲菲捂着酸涩的鼻子，眼眶带着本能浮现的湿润抬头看去，男人比她高一个多头，厚实的肩膀上扛着老大一袋子，一双深邃的眸子牢牢盯着她，陆菲菲心头猛地一颤，似被猛兽盯上一般，后背起了一层毛毛汗。 程益阳收手后退一步，弯腰拾起地上的木棍，见小姑娘瑟瑟发抖，宛如小鹿的眸子满是警惕地看着自己，目光不自在移向别处，握着木棍的手似还带着女孩的柔软，耳尖不由得发烫，话语苍白，“我不是坏人。” 远处传来轿车行驶的声音，灯光晃动间陆菲菲瞧见他身上穿着的军服，安心不少，忽然眼前屏幕闪现，陆菲菲眼睛瞪大，惊慌看向程益阳。 这空间bug是不是没有脑子啊，怎么不看看她在哪就出现，要是被人发现，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思维，还不把她当妖怪烧了啊。 陆菲菲脑子联想能力十分多彩，已经开始扩散到自己被一群人绑到架子上，脚下木材被点燃，火苗燃起，一点点蔓延到自己身上，她长得本来就白，被自己这么一吓面色更是苍白，发觉她呼吸沉重，程益阳看过来时就见她没被自己安慰到，反而更怕了，将背上的行李放到地上。 “同志，我是村东头的程益阳，在部队当兵，”他指着自己的腿，“腿受伤了要退役，这才回老家来了，我只是不想让乡亲们知道我回来的事才晚上到的，你别怕，我真不是坏人。” 陆菲菲：？ 她视线在程益阳和屏幕之间来回打转，心脏跳动缓慢了些，她伸手指着身旁，“你看不到这的东西吗？” 程益阳还以为有什么人在附近，后背鼓起，眼神警觉扫过四周的草丛，几分钟过去也没察觉什么，虎眸看向陆菲菲，摇摇头，“没人。” 看他这样子，显然是看不到光屏，陆菲菲看着自己的金手指露出笑容，刚才是自己误会它了，这东西不傻，它聪明着呢。 “同志？” 陆菲菲回过神，想到刚才他说自己腿瘸了，虽然没明确说具体原因，但陆菲菲她爷爷十几岁就去当兵，自她年幼就给她讲部队的事，她哪能猜不到这怎么伤到的，心里升起敬畏。 “程益阳是吧，我送你回去吧，你这兜东西看着可不轻。” 随着她的靠近，程益阳又闻到刚才她身上的茉莉清香，忍着嗓子的痒意他拎起包裹侧身错开陆菲菲的手，声音发哑，“不用，这东西沉。” “咱俩一起拎着会轻松很多。” “不用。” 程益阳手下加重力道，将拎着的东西挥到后背，朝村子走，这点东西对他而言不是很重。 “你是谁家的？大半夜怎么跑到这了，那边都是坟头，你不怕？” 陆菲菲刚才的表现程益阳记在心里，现在国内间谍那么多，这人他看着眼生，长得太漂亮了，一点不像他们村的人，该不会是谁派来的吧。 陆菲菲跟在他身后，手指在光屏上点击，蓝色的光影照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显得神秘无比，“我是来下乡支援的知青，睡不着出来转转，我也没见过你啊。” 点击‘建筑’后动画小人蹦蹦跳跳，身前像变魔法一样瞬间出现一道河流，来处、去处皆是那片迷雾，陆菲菲不禁有些好奇，那片迷雾的作用只是让她来扩展的，还是里面存在着其他更神奇的东西。 程益阳嗯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 知青院比程益阳家近，陆菲菲跟他打声招呼就转身进知青院门，散步之后陆菲菲没心思想这想那，匆匆上床睡觉，梦里她在现代，还是富家子弟人人追捧的大小姐。 等她闭上眼睛，一双眼睛在黑夜中看过来。 第3章 风头都让她出了 早上陆菲菲是被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盖上被子，转身抱怨：“何冰，别吵我。” 睡裙随着她的动作被蹭上去，露一双白嫩大长腿在外面。 张淑芬红着脸将被子给她拉好，使劲晃悠道：“快别睡了，今天要去摘野菜，你不去中午可没饭吃。” 被她这么一闹陆菲菲脑袋清醒了不少，哀叫一声在床上滚几圈慢悠悠换好衣服起床，给自己扎了个蜈蚣辫，洗漱时看着那张同现代颇为相似的脸蛋，心情好了不少。 早餐是一人两个窝窝头，外加一碗清汤。 陆菲菲又饿又没胃口，但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粮食的宝贵，把没吃完的窝窝头用手绢包好放在口袋里留着一会饿了吃，脚步悬浮，一脸疲惫地背着背篓跟在张淑芬身后。 王秀兰看她这模样，生怕她一头轧沟里，硬生生拉着她的手直到她们抵达山脚下。 山上她们不敢去，村里的人说有野兽，平时他们也只有会打猎的才进山。山脚有片林子，再往外还有片竹林，她们平时就在这找些野菜、菌子之类的，至于竹林，六月份哪还有能吃的 竹笋，她们就没浪费时间过去挖。 平日里陆菲菲懒散惯了，能偷懒就偷懒，不乐意干的活一开口有的是男知青帮忙干，这次这么配合地参与进来，王秀兰觉得陆菲菲还是能拯救的，很是热情地帮她。 “陆菲菲你看，这里这种野菜最多，也最好辨别，你就在这附近，可别跑远了。” 陆菲菲乖乖点头，“我记住了。” 一群人纷纷朝四周散开。 陆菲菲找了片青草多的地方将背篓放下，拿着小锄头蹲地上对比手里的野菜，她长得不低，一米六几的个子，年龄才十八，若是营养跟得上还能再长长，蹲下后在大山的衬托下身体显得小小的一团。 她百无聊赖地在地上乱刨，似发现了什么，陆菲菲往前走了几步，默默回头看王秀兰他们，想到昨天张淑芬的态度，要喊人的嘴巴闭上，低头嘿呦嘿呦开始挖。 看我找到那么多吃的你还觉得我废物不，想到那群人惊讶的表情，陆菲菲小锄头挥舞得更加用力。 太阳爬到了头顶时，张淑芬喊大家过去休息，见陆菲菲没过来，心里一个咯噔，朝竹林那边走几步，看到她蹲在地上挖个不停，小脸被汗浸湿也没影响到她，对她的有色眼光去掉了不少。 张淑芬上前想要喊她休息，走近了才注意到被她身体挡着的那堆东西，一时惊喜之下没控制好音量，“陆菲菲，你咋挖出这么多笋的啊。” 王秀兰闻声赶来，惊奇地四处搜寻，“这都夏天了，咋还能挖笋啊，要是长得老的话可不能吃。” 陆菲菲喘着粗气拿着小手绢擦汗，小表情很是得意，“这不老，再说了，笋又不是只有春天有，而且挖笋也是需要技巧的好不好。” 她指着地上的笋，有些可惜，“不过这种笋没有甜龙笋的好吃，这好像是马鞭笋？” 爷爷之前就是这么跟她讲的。 “管它是什么笋，能吃就行。” 张淑芬大手一挥，“谁背篓里还能放东西，把东西分分咱们带回去。” 见陆菲菲一脸骄傲，脸上满是‘快夸我’，她轻笑，“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还有这个用处，陆菲菲，这次做得不错，值得表扬，下次继续努力。” 陆菲菲哼唧唧表示自己不满，嘴角放平，大小姐在这个时代可不是夸人的。 这片竹林不是知青们不来，现在国家管得严，所有的东西都是国家的，大家也只有春季末、夏季初才会来挖竹笋，到了六月份都没竹笋了，谁还会傻着来挖。 偏偏陆菲菲运气好，碰到了这么多。 李红梅看着剥笋的几人，心里嫉妒得不行，早知道那里还有笋，她就去挖了，哪还有陆菲菲的事，现在风光都让她一个人出了。 陆菲菲把剥好的笋拽成丝，把在路上回来顺手摘的麻椒泡上。 辣椒什么的现在比较宝贵，村里种的人少，花椒这东西她看到有人在门口种几颗用来做围栏，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拿它做菜。 王秀兰现在对她改观了不少，见她泡这东西还提醒道：“这东西不好吃，也就卫生所的老大夫会拿它入药。” 陆菲菲洋洋得意，“这你就不懂了吧，用这东西做菜可有味了。” 崔丽珍正好捋起袖子过来打算做饭，听到这话后动作停下，犹豫道：“菲菲，你是想管灶台吗，可谁做饭是咱们之前商量好的，你之前都没进过厨房，哪里会做饭呀？” 陆菲菲茫然，“饭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崔丽珍像是很怕她，怯生生点头，“大伙平时都要去忙，没个做饭的不行。” “你做饭那么难吃，大家咋想不开选你做饭啊。”陆菲菲打心底好奇。 崔丽珍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老实巴巴呜咽着道歉，“对不起菲菲，是我做的饭不好吃，对不起。”说完抹着眼泪跑出去。 见人哭着跑出去，陆菲菲眨巴眨巴眼。 这就哭了？ 男女主好像没她想的那么可怕唉～ 陆菲菲气到人心情颇好，嘴里横着欢快的曲子在灶台洗洗刷刷。 “陆菲菲！” 一道怒斥吓得她没拿稳手中的笋，干干净净的笋“吧唧”滚落在地，带了一圈泥土。陆菲菲皱眉俯身捡起来，气呼呼转头呵斥回去，“叫这么大声做什么，我又不是耳聋。” 她声音偏软和，就算怒斥人也跟向人撒娇一般。 顾学军看她娇媚的小脸半晌，心底一软，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不说，还带着担忧，“你怎么瘦这么多？” 陆菲菲当初失足落水的事情除了一个屋子住着的女知青，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看她不顺眼的李红梅都闭紧嘴巴，当然，张淑芬在其中发挥了不少作用。 崔丽珍更不用说，她才不会让陆菲菲有机会在顾学军面前卖惨呢。 “崔丽珍饭做得不好吃，我怎么可能不瘦，天天还要去干活换公分，哪像她，随便给大伙做做饭就有公分。” “对了，我之前请你吃的那些零嘴你什么时候还我？我自己都不够吃的。”陆菲菲瞥他一眼，想到什么，接着道：“最好把我借你的钱也还回来。” 顾学军一愣，略过她要钱的事情，以为她是生气这段时间自己没找她，在闹别扭呢，“丽珍一人做大伙的饭也不容易，你别总是那么挑剔。” 这男人真不要脸。 陆菲菲看向顾学军身后跟过来的某人，“这事以后再说，咱们先说说之前你俩花我钱的事，咱三关系还没好到我爸寄给我的钱和两粮票都能分给你们的地步，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们什么时候还我？” 第4章 你不是失忆了吗 “崔丽珍，我现在手里没钱了，你之前用我不少东西，也吃我不少，用的那些不提，钱就还回来吧。” 陆菲菲伸出白嫩的手在两人面前晃悠。 王秀兰在一旁打下手，听到他们的对话不可置信惊呼道：“陆菲菲，你是不是傻啊，居然把钱分给别人。” 崔丽珍才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占了陆菲菲的便宜，着急忙慌摆手，眼中闪烁着泪花，“没有，菲菲她失忆了，应该是手里没钱了才，”她上前拽住陆菲菲的手，恳切的眼神死死盯着陆菲菲，“菲菲，学军哥还在呢。”说着还时不时看向顾学军的方向。 陆菲菲哪能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你喜欢的顾学军还在这，你不要把他借钱的事说出来给他丢人，陆菲菲感到好笑，想挣开被抓着的手却挣不开，手腕都被抓红了，崔丽珍的指甲陷入她皮肉，留下一个个月牙。 “疼，你松开我。” 王秀兰见她被欺负，上手将崔丽珍推开，看着身后红着眼眶可怜兮兮的陆菲菲，她指着对面两人怒声道：“好啊你们两个，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快来人啊，崔丽珍和顾学军欺负人啦。” 听到呼喊声，整个大院的人纷纷跑过来看热闹，见被欺负的人是陆菲菲，男知青们站到陆菲菲那边帮人撑腰。 “顾学军，你一大男人在这欺负菲菲干嘛。” 崔丽珍见这么多人围过来，心中焦急，生怕陆菲菲又提到让他们还钱的事，上前想拉陆菲菲继续劝说。 林福生伸手拦住她，“哎哎哎，干嘛呢，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崔丽珍抿着下唇，忐忑地看眼陆菲菲身后那群熟悉的面孔，顾学军更是置身事外，她鼓起勇气开口：“菲菲说我和学军哥欠了她钱，想让我们还钱，可是我们没跟她借过钱呀，平日里吃的那些东西也都是菲菲顺手送的，这事大家都知道。” 陆菲菲喜欢顾学军的事他们都知道，平时老家送来什么东西，她都会先给顾学军送去，崔丽珍和她关系好，也跟着被分到不少。 大伙想到陆菲菲之前对顾学军追求的狂热模样，一时间有些尴尬，人家感情的问题，他们也不好插手啊。 崔丽珍看向陆菲菲的眼神充满失望，“菲菲，我们都知道你平日不喜欢去赚工分，也不愿意去做其他活，开销向来大，但你也不能因为这就冤枉我和学军哥呀。” 学军哥学军哥，陆菲菲听着她那矫揉造作的话恶心的想吐。 “况且，你不是掉水里失忆了吗。” 这话像一滴凉水掉进了热油锅，油花溅得知青们躁动，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打探。 “菲菲，你什么时候掉水里了，咋还失忆了。” “菲菲，你还记得我吗？” 各种杂乱的声音围在陆菲菲耳边。 顾学军见大家注意力被转移，松了口气，看陆菲菲的眼神也变了。 他刚才还好奇之前总是围在他身边眼里都是他的女孩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这么针对他和丽珍，他甚至怀疑陆菲菲发现他和丽珍两人之间的事了，却没想到原来她是失忆不记得很多事了。 想来也是，陆菲菲这个没脑子的不像丽珍，他做事也很小心，哪有那么容易被她发现。但想到崔丽珍的话，他顿住，怀疑的目光移向陆菲菲，她若是真失忆了，还会记得自己用她钱的事？ “菲菲，你如果缺钱的话跟我说，我爸妈上个月给我寄过来的钱还有些，你先拿去用，等你爸妈给你寄东西的时候你再还我。” 陆菲菲被这两人不要脸的话气的小胸脯上下一鼓一鼓的，原主还真是瞎了眼，对他们两人的好都是喂了狗了，现在知道她失忆，没有先关心人不说，上来就是否认借钱的事。 “是，我前天确实不小心掉水里了，多亏了张淑芬同志把我救起来，我们毕竟是女同志，这事不方便宣扬。” 林福生盯着她的眼神火热，“菲菲，那你现在还记得多少？” 要是陆菲菲真不记得顾学军，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追求她了。 提到这事陆菲菲就头疼，这身体的记忆还能融合到她脑海吗，无奈摇头，“暂时什么都想不起来，等过几天看能不能去城里医院，让医生检查下是不是神经被压迫了。” 崔丽珍状似恍然大悟，“菲菲，所以你是没有医药费才这么说的呀，你早说嘛，看病是大事，你又何必整这一出，我手里还有几毛钱，一会拿给你。” “我这边回头也帮你问问谁能帮忙。”顾学军接着她的话。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自己拿过陆菲菲的钱，那坚决的态度让王秀兰怀疑地看向陆菲菲，毕竟跟这两位比起来，陆菲菲说谎的可能性太大了。 陆菲菲指着两个人气愤道：“你们两个，之前拿我给的钱倒是挺爽快的，现在是不想还钱了是吧，我可告诉你们，虽然我失忆想不起来了，可我之前每天都有记账单，你们两个每月花的钱也有数吧，要不咱们对对账。” 崔丽珍两人没想到她还有这个习惯，顿时无语。 顾学军可不敢让她去核对，毕竟每次他缺钱请客吃饭用的钱都是在陆菲菲那拿的，账单借钱的时间正好跟他请客吃饭的时间对上的话，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崔丽珍又何尝不是呢，想到什么，她眼睛亮起，神色隐藏着不屑，“菲菲，你说的我们借你的钱不会是每个月你给我们帮你攒着的那笔钱吧？” 顾学军懵了，搞什么，这样他岂不是要把自己的钱给陆菲菲，老家那边还没来信，他现在手里的钱还不够花呢。 陆菲菲差点气笑：“我让你帮我攒钱？” “是啊。” 那自信的模样，陆菲菲都差点怀疑原主是不是真傻到把钱给人家保管了。不过嘛，她眼珠滴溜溜转动，倒不如顺着崔丽珍的话说下去，至少先把钱要回来，一想到这两人占她的便宜，陆菲菲难受到半夜睡不着。 “钱在哪，你还给我，我要去看医生。” “你先别急，先把你记的账单拿出来咱们对对，省的之后又有什么误会。” 崔丽珍笑眯眯地看着陆菲菲，她对陆菲菲这个蠢货很了解，大小姐脾气，被惯得跟个废物似的，她不信陆菲菲还真记账单了，就算她真有记账，还钱的是大爷，他们说陆菲菲让他们攒多少就是多少，还钱的金额要他们来决定。 这事之后，看陆菲菲以后再说什么还有人帮她不。 她看着陆菲菲水润的小脸，心里暗恨，最好真有记账，她正好让学军哥彻底厌了陆菲菲。 顾学军见崔丽珍话说得这么肯定，安心不少，看来陆菲菲没有记账。其实在他看来，无论有没有账单，只要别从他口袋拿钱就行。 陆菲菲见两人非要她拿出账单，漂亮的眸子闪过胆怯，却还是嘴硬着坚持：“拿就拿。” 一群人跟着来到陆菲菲房前，男知青停下脚步，几个女知青手搀手走进去。 陆菲菲慢悠悠走到自己床边，小脸为难问崔丽珍：“你真要看呀。” “菲菲，你快拿出来吧，省得之后又闹误会。” 崔丽珍笑得温婉可亲，但眼眸中满是讥讽，陆菲菲这傻子越是装腔作势，就证明她根本没有什么账单，没有账单她就不用还钱，就算哪天陆菲菲真想起来给他们钱的事，又有谁信她的话呢。 陆菲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爬上床，将枕头下的笔记本拿下来。 她打开第一页，抬眸看向笑着的崔丽珍，将内容摆在她面前。 “喏，记得清清楚楚，要一个个的算一下吗。”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崔丽珍小脸唰地白了，越看表情越不受控制，甚至颤抖着身子想扑上去夺走。 第5章 陆菲菲是不是没失忆 上面赫然写着她和顾学军每次私会的时间和地点，还有详细的借钱日期以及金额。 崔丽珍是想跟顾学军在一起，但没想坏了自己的名声，这东西要是暴露出去，她未来就只能在指指点点中度过了。 一直在旁边观察情况的张淑芬伸手拦住她，“做什么！” 陆菲菲抱着本子躲到她身后，眉头微蹙，嘟着嘴装乖，“崔丽珍，你怎么这么凶呀，怪吓人的。” 崔丽珍盯着她，眼珠子涌上了血丝，喘着粗气，没有开口。 一时间其他人反倒好奇本子上到底写的什么，竟让她这么激动。 看到其他人靠近陆菲菲探头要朝本子上的内容看，崔丽珍大吼：“陆菲菲，我想起来了，之前你是借给过我一笔钱，我现在就给你拿。” 其他几人见她要拿钱，纷纷避嫌出门，没有看到崔丽珍盯着陆菲菲那恐怖的眼神。 两人的箱子离得很近，崔丽珍从床铺下拿出钥匙打开箱子，翻过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最后拿出一只袜子。 陆菲菲不解地看她从袜子里拿出一块包裹着的帕子。 崔丽珍数好钱后重重地放到陆菲菲掌心。 陆菲菲纤手躲过她的手，崔丽珍不解地瞪过去，却见她皱着挺翘的鼻子看着自己手里的袜子，神色很是嫌弃道：“你还有放在其他地方的钱吗？” 崔丽珍脸色更臭了，她当谁都跟她一样手头富足啊，“这是新袜子，我就只有这些钱，你爱要不要。” “哦，好吧。” 陆菲菲磨磨蹭蹭用手帕接过来包裹好，想着下次需要用钱的时候先花这些。 “我把钱都还你了，你是不是该把那本子给我了？”崔丽珍堵着她不让人出去，生怕陆菲菲发疯给所有人看。陆菲菲多喜欢顾学军她是知道的，她现在怀疑陆菲菲早知道她和顾学军的事了，现在是装失忆呢。 陆菲菲死死抱住笔记本，“顾学军欠我的钱还没还呢，等你们还完钱我就毁了它。”说完推开她跑出去。 等两人出来，已经被女同志们叽叽喳喳转达事情结果的顾学军脸色难看不止一个度，可大家都在这看着，他憋屈地把钱还了些回去。 “剩下的晚些时候再给你。” 陆菲菲无所谓，“行呀，不过你要写借条。” “至于吗，咱们什么关系，你还不信我！” 陆菲菲越看他越怀疑这人真是男主吗，脑子都被狗吃了？ “咱俩能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比其他人早认识罢了，刚才你们都不承认欠钱的事，要是哪天账单丢了，我又没有欠条，那不是亏了吗。” 她看向崔丽珍，想到刚才她箱子里剩下的钱，玩略道：“你和崔丽珍关系可比我好，她有钱，要不你让她帮你还？” 崔丽珍暗自咬牙，她才不想给男人花钱，偏偏顾学军还真看向她，看样子是真打算要她帮忙还了，这钱帮忙还了顾学军大概不会还她了。 她忍着肉痛，嗓音柔和，“学军哥，我帮你还了吧。” 顾学军紧皱着的眉头松开，还是崔丽珍好，不像陆菲菲，他瞪向还在数钱的某人，气她不给自己留面子，见人低头只顾着数钱，心里更是憋屈。 陆菲菲挺乐呵的，起初她把这两人想成了罗刹，也不敢轻易开口要，这下倒真是要谢谢崔丽珍先找茬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顺其自然地张嘴要钱。 现在好了，摸着鼓鼓的小钱包，陆菲菲喜滋滋的，模样比花还娇艳。 “好了好了，大家都去忙吧，崔丽珍，以后你继续做饭吧，我不跟你争这个。” 她一副施舍的模样，看得崔丽珍来气，“陆菲菲，我们钱还完了，你是不是该把本子给我了。” 陆菲菲随手递给她，这本子也就账单是原主写的，崔丽珍两人私会的那些日期都是她根据看小说的印象推出来的，给出去她还能继续写。 等人散了之后顾学军冷下脸，“陆菲菲心机居然这么深，之前一直没发现。”没听到崔丽珍应和，他心里有些不满，若不是崔丽珍那般自信的让陆菲菲拿出账单，他怎么会把自己的钱给出去。 “你都不确定陆菲菲是不是真有记账，刚才怎么还那么斩钉截铁的让她拿？” 崔丽珍锁着眉头，眼神幽怨地将本子递给他，“学军哥，你看了就知道原因了。” 顾学军忍着不耐打开本子，看清上面的东西后面色发白，“陆菲菲怎么会有这东西，她怎么知道的。” “学军哥，你说陆菲菲是不是早就知道咱们的事了，她现在故意装失忆整咱们呀。” 顾学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曾经傻乎乎的的陆菲菲怎么会是心机重的人呢，“会不会是谁看到咱们在一起，告诉她的，陆菲菲性子你知道，要是真知道咱俩的关系她铁定会闹的。” 崔丽珍思索着这些天陆菲菲的表现，确实不像是假装失忆，一时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再观察观察吧。学军哥，我是真怕菲菲知道，毕竟她对你的喜欢太疯狂了，咱俩的关系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发疯的，我真怕她想不开。” 顾学军叹口气，要不是陆菲菲家庭条件不错，长得也好，他才不会看这种人一眼。 “丽珍你放心，我喜欢的人只有你，我只是把菲菲当妹妹，要不是我爸妈他们让我帮忙照顾，我只想当作自己不认识她。” “学军哥~” 崔丽珍感动得差点忍不住扑进他怀里，两人视线交织，粘稠的感情憋在心里，只等着机会喷涌而出。 这些都跟陆菲菲没关系，她正在厨房研究泡笋是怎么做的呢。 将罐子封紧放好，陆菲菲拍拍手，声音欢快，带本身的柔腔软调，让人听了不自觉心情愉悦不少，“等明天就能吃了，张淑芬，王秀兰，明天我请你们吃呀。” 张淑芬也跟着搭手做了几罐子，搬完罐子累得喘着粗气，“要是不好吃你可给我等着吧。” 陆菲菲娇笑着揽上她的手，“你就相信我嘛，肯定很好吃的。” 次日中午，三个小姑娘围着罐子，扑鼻的呛人气息令人只打喷嚏。 “啊切！” 王秀兰转过头，鼻头红得跟小丑有的一比，她有些怀疑，“这东西真能吃吗，医生拿它做药材，这玩意是不是真不能随便吃啊。” 陆菲菲捂着鼻子，将笋条夹进碗里，挪一边品尝。 另两人围着她，目光炯炯，“怎么样，好吃吗。” 陆菲菲迟疑片刻，又吃了一口，“不好吃，一点都不好吃。” 第6章 再遇程益阳 这操作看得张淑芬和王秀兰怀疑，两人纷纷去拿筷子想尝尝，毕竟已经吃了的那个现在还好好的，一直往嘴里塞，吃相看着还挺下饭。 等她俩吃了一口后，直接将罐子搬另一边去了。 “陆菲菲，你别想自个儿吃独食。” 陆菲菲嬉笑着上前继续夹，浑然不提自己做的时候也是忐忑的，“谁让你俩先不信我呢。” “你哪学的这么一手？” 哪学的？ 陆菲菲想到了每次吃饭，她爷爷在她面前华丽施法，这或许就是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吧。 这次的顺利腌制给陆菲菲增加了不少厨艺上的信心，她想着什么时候再去一趟山里挖竹笋，也给原主家里那边寄过去点。 “大夏天的东西不好放，我去给大家分分。” “好呀，我也给种花椒的那家去送些。” 程益阳家靠近后山，他在战场上腿部受重伤，不得已回家疗养，之后的事业还不知何去何从。 此时他正坐在床上，一只脚被包裹的死死的固定在床上，看着伤势很重，偏偏他上面穿着汗衫，身上的肌肉线条看得明显，外加另一条伸出去的大长腿，硬是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气势。 门外女子柔软的嗓音打断了院子的宁静。 “有人在家吗？” 陆菲菲推开门，在院子里呼喊，却见迟迟没人出声。 主人没在家，她也不好进屋，可是罐子放在外面曝晒也不好，万一坏了还给人家吃，这不害人吗。 陆菲菲瞧着这家房子都是砖瓦做的，还挺稀奇。 村里她见到盖砖房的，也只有三家而已，一个是大队长家，另一个是家里培养了两个高中生，其中一个娶了城里的姑娘，借着关系进厂工作，条件这才好的。 第三家就是这户。 院子里有间小屋子，陆菲菲猜这应该是厨房，想着看能不能进去把罐子里的笋倒出来。她刚走到门前，一道低沉的嗓音猛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手中的罐子没拿好，跌落下去。 “是你？” 程益阳扶着木棍，快速弯腰接住罐子，动作行云流水。 陆菲菲看着他起身，看清他的脸后有些惊讶，“程益阳，这是你家呀。” 想到昨天男人给她的危险感觉，陆菲菲颤巍巍指着程益阳手里的罐子，“我昨天摘了你们家门口的花椒，做了泡椒笋，这事昨天没经过你们同意，今天专门给你们送来些作为赔礼。” 程益阳把罐子递给她，不像其他男子一样总是直愣愣或者悄摸摸的眼神炽热地看她，眼神太过平淡了，甚至不拿正眼看人。 却让陆菲菲心里放松许多。 “一点花椒而已，你把东西拿回去吧。” 那几棵花椒树还是程益阳几年前回家探亲时种下的，他家离后山近，有时候大晚上黄鼠狼会溜进院子偷吃鸡仔，他妈心疼得不行，他就去山上找枸杞，想着种院子围栏上，在山上遇到花椒树是他没想到的。 这东西城里卖得很贵，像他们这种小地方根本没人舍得买，只不过经历过某个时期，他们只知道叶子能吃，但也仅限于能吃的程度。 花椒不招村民们待见，他们也不知道它还能用来调味。 现在各家里粮食都金贵，这大夏天能找到笋也不容易，程益阳没好意思占人小姑娘便宜。 陆菲菲知道他腿脚不方便，往后退一步，将手背在身后，“昨天我摘了挺多花椒，都做泡笋用了，你把这罐子笋腾出来吧，我一会再去摘点花椒。” 见她态度坚决，程益阳低头看着手里的罐子，有些无奈。 小姑娘怎么给他一种强买强卖的感觉呢。 陆菲菲拿着帕子踮着脚尖摘花椒，一边偷偷朝院里看。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也没见几个气质这么好的人，程益阳给人的感觉就像一颗松柏，坚耸挺立，让人不自觉心生好感。 就是有一点不好，这人冷冷淡淡的，一点都不像村里其他人热情。 “罐子我洗好了，水也擦干了，你多摘点可以放进去。” 陆菲菲正想东想西，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她大幅度转身，与身后炽热的身板相撞，白皙的小手惯性往后支撑，好在程益阳眼疾手快将人拉回来，两人身板撞到一起。 陆菲菲的手娇嫩，瞬间被划破，鲜红的血液配上她的凄惨，有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想欺负她，看她更加可怜兮兮的模样。 程益阳单手搂着软乎乎的小姑娘，一时不想撒手，发觉心底有这样的想法，心里唾弃自己不要脸，耍流氓。 一切发生的太快，陆菲菲还没感觉到疼，抬头看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顺着看过去，入目一片鲜红，吓得小姑娘湿了眼眶，“血，好多血呜呜······” 程益阳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捂住她嘴唇，手下一片柔软，带着泪水的温热潮湿，连带着他心里也跟着发烫。 “别哭了，一会有人听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陆菲菲才不管他，还想咬人，流这么多血，她的手不会留疤吧，她手可漂亮了，一想到会留下印子，泪水哗啦啦更不受控制地直流。 程益阳急得没办法，拽过她不敢动弹的胳膊，蹦跶着将人拉进东屋，丝毫没在意自己也被划了个口子。 两人血液交织，流到陆菲菲手腕上钥匙形状的胎记上，莫名发烫。 正在大哭的某人丝毫没注意到这点。 程益阳在部队呆得久，外加这次是受伤回来的，屋里药品还真不少。 平日里给那帮子战友处理伤口，都是大老爷们的，也没什么顾忌，现在面对着娇嫩嫩的小姑娘，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我先给你涂点酒精？”他拿着小瓶子，坐到陆菲菲身旁试探性询问。 陆菲菲抱着手，时不时哽咽一下，惨兮兮的小模样看得人想笑。 程益阳转头轻咳，拿着棉签给她消毒。 刚碰上伤口，陆菲菲被蛰得吃痛起身，“好痛！你轻点。” 听到这话，刚回来的张秀华拿着门口拾起的拐杖慌忙跑进东屋。 东屋门大开着，里面两人坐在桌前，面前摆了几瓶药，还有一块沾满了血迹的手帕，看那布料，应该是这个女娃娃的。 “这是咋了，怎么还流血了。” 张秀华小心脏吓得扑腾扑腾直跳，刚才着急一时没细想，还以为她儿子欺负谁家闺女了。 这小姑娘她见过，是下乡来的知青，模样俊俏的别说他们村了，就是城里也是少见的，见过一次，她就没忘过。 她横自家儿子一眼，心里疑惑，什么时候他这么好心了，还给人姑娘包扎伤口，照着他那狗脾气，应该立马喊其他人帮忙的。 第7章 尾巴翘到没边 程益阳见她回来，蹦跶着起身给人让座。 “妈，你回来了，你帮忙给她包扎一下。” 不用他说，张秀华也知道自己现在需要怎么做。 陆菲菲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娇声娇气跟她打招呼，“婶子好。” 张秀华一屁股坐下，给儿子换过几次药，她现在做这事挺熟练的，看陆菲菲小可怜的样子，将酒精抹上去的时候还给她吹气，生怕弄疼了她。 “闺女，你这道口子看着不小，怎么划到的？”看着白皙的小手，她心里觉得可惜，“你手真好看，以后还是仔细点，这要是留疤了······” 眼看小姑娘小嘴一瘪又要冒眼泪，程益阳连忙止住自家妈的话，“妈，这位小同志昨天摘了门口的花椒做了吃的，今天专门给咱们送过来尝尝。” 张秀华被这么一打岔，嘴里的话也被带跑了。 见某人没再哭唧唧，程益阳移开视线。 “闺女，我记得你是西边的知青是吧，城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那花椒平日里我拿来做菜都是混着其他菜炒，搞不明白怎么做，我家那口子吃我做的饭还说嚼在嘴里没味。” 陆菲菲本来还看着自己的手呢，听到这话，湿漉漉的一双大眼瞧着她，有些迷茫，外加些吃惊。 “叔叔口味，这么重吗！” 干吃都嫌味淡啊。 两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完全没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老头子口味是重点，平日里吃饭老让我多加点盐，也不想想盐多贵啊，一点都不知道节省。” 陆菲菲有些感慨，这个时代的人才真多啊，要是在现代，这位叔叔开直播吃花椒，肯定会大爆的。 “等叔叔回来了您给他尝尝我做的泡笋，里面还放了很多辣椒和盐。” “行，一会我也尝尝你的手艺。”张秀华给她把纱布系好。 “你是还需要花椒吗，手都这样了一会我给你摘。” 陆菲菲瞥眼程益阳，自以为眼神凶恶，要不是他吓唬自己，她怎么会伤到手。 “谢谢婶子。” 程益阳本来还坐在门口，被瞪一眼后，过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放好，还想跟着两人出去，却被自家妈给拦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都这样了，给我老老实实休息。” 跟在张秀华屁股后转悠的陆菲菲看着他，眼珠滴溜溜打转，出去时还记得抱着罐子，“阿姨，摘下来的花椒可以放这里面。” 张秀华是个做事麻利的，不一会就摘了一大把。 陆菲菲看她只摘叶子，花椒都是顺带捎下来的，沉默了。 眼看罐子越来越满，她拽了几只花椒球进去，“阿姨，这东西才有味呢。” 张秀华有些不解，“这玩意你叔尝过，他说呛人，咳得不行，当时差点噎过去。”她摆摆手，“这东西还是算了吧。” 陆菲菲不知道那位叔叔是对花椒过敏，还是真被呛着了，“阿姨，一会你尝尝我做的笋就知道了，不过叔还是先别吃了，我怕他对这东西过敏。” “过敏？” 陆菲菲给她科普了一番，张秀华才知道过敏是要了命的。 她拍着胸脯，“还好还好，你叔他没那些症状，应该就是被呛到了。” “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多摘点。”聊天的同时她已经把罐子塞满了。 陆菲菲连忙拉住她，“够了阿姨，这么多能用好久呢。” 张秀华拉着她进了厨房，一眼便瞧见了灶台上被网纱盖着的东西。 “这季节了，这东西可不好找，你咋不留着自己吃啊。” 说是这么说，自家儿子都收着了，她也没好意思让人再带回去的话。 张秀华尝着觉得味道不错，止不住地夸赞。 陆菲菲被夸的小脸更是明媚动人，一双桃花眼月牙般令人心动。 “我让阳哥儿尝尝去。” 看陆菲菲乐颠颠跟在张秀华身后，程益阳心想，若是她有尾巴，此时一定翘到没边了。 许是为了省醋和辣椒，陆菲菲放了很多麻椒，程益阳吃的时候都要把麻椒拨开。 一口笋条入口，酸爽中带着微辣，更多的是麻，夏天炎热，这泡笋硬是让人口齿生津，胃口大开。 农村饭菜单一，这东西直接装碗里又是一道下饭菜。 张秀华看他喜欢吃，脸上笑容止不住。 前天大晚上程益阳也不事先说一声，人回来后，她这才知道自家儿子受伤多么严重，已经要到了退役的地步。 这两天看儿子越加沉默，她虽说看起来没什么，可这心里却担心得要命，这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现在成了这副样子。以后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活维持生计，等她和老头子没了，如果南哥儿媳妇不是个好相与的，阳哥儿可怎么过活啊。 越想越心酸，她慌忙转身眨巴开眼眶里的湿润。 程益阳那么敏锐的人哪能注意不到自家妈的情绪，心底暗自叹气，就算之后不想离开部队，他还能做指导员，想离开的话国家也会给他分配好，总归不会委屈了他，只是他还是更喜欢上战场，所以这些天有些失落，没想到让爸妈这么担心。 他想着有机会还是跟爸妈说清楚吧，免得他们担心。 陆菲菲看看他，又看看程益阳，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你腿怎么了？” 那天晚上程益阳好像说过，她记得说是退役了还是什么的。 陆菲菲待得有些无聊了，想着随便关心两句就走吧。 张秀华身体僵住，不经意间撇过自己儿子的脸，盘算着阳哥儿要是生气的话好第一时间和稀泥。 但其实心里还有个想法。 她看着生动活泼的小姑娘，这闺女模样太过俊俏，和阳哥儿往那一站，看着就般配极了，可人家毕竟是知青，阳哥儿腿如今又是这样，她也没想着撮合两人，就是想着阳哥儿要是真对这闺女不一般，和她说说话，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程益阳完全不知他妈心里的想法，面色不变。 “在战场受伤了，以后好了应该会有点跛，不影响正常生活，” 陆菲菲似懂非懂，反正就是腿以后有点毛病了呗，现代她见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她有点好奇，“那你之后是不是不能当兵了，你当的什么兵呀，对了，之前说是要去帮助······” 女孩娇气的声音带着好奇，叽叽喳喳在耳边围绕。 程益阳桌底下握着膝盖的手松开了些。 第8章 你做饭的确难吃 见他们聊得来，张秀华退出去转身去做饭了，家里的老头子还有老二还在地里忙活呢，有陆菲菲送来的泡笋，她就和点杂面做面疙瘩汤，往里加点泡笋和番茄，再放些荆芥，那味道闻着就把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 程益阳正给好奇的陆菲菲讲部队里的八卦，忽然见她鼻子松动，溜出门外，等闻到香味，无奈起身跟过去，心里也好奇今天他妈做什么饭了，这么香。 两人刚出门，恰好程家另外两人回来了。 见到门口站着的陆菲菲和程益阳，程建国晃了下眼，他文化水平低，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就觉得怪好看的。 程向南是个心大的，锄头往门口一放就跑厨房去了，“妈，你做的啥啊这么香。” 程建国骂句臭小子，过去将锄头放好，去厨房门口探个头，这才拍拍手问：“你妈今天怎么舍得做这么好了。” 程益阳歪头示意身边的某人，“这位是陆菲菲同志，村里的知青。” 程建国眼神古怪，阳哥儿今天怎么有些古怪，他可比这小子在村里呆得久，难道会没见过陆菲菲。 陆菲菲笑着冲他挥手，“程叔，昨天我在山上挖了竹笋，路过一家顺手摘了花椒回去做泡笋，今天专门给你们送来尝尝。” 程建国这下知道他家那口子咋做饭那么香了，原来是有人送东西来了。 见他们马上要开饭了，陆菲菲脚往外挪，提出要走。 程益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厨房的张秀华端着碗出来塞她手里，“走什么走，饭都做好了，还放了你做的泡笋，快尝尝婶子做得怎么样。”说着又指挥其他三人洗手端饭，一点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陆菲菲跟着程益阳找个地方坐下，学着他吸溜一口汤，刚挨上嘴就烫的松口了。 身边的人一直吐着舌头哈气，程益阳哪会注意不到，老老实实去给她倒杯凉水。 “刚做好的饭烫，别急着吃，先放水里叮会。” 陆菲菲含着水，羞怒地瞪他，只要跟这人在一处，她好像就有点水逆。 程建国和程向南坐在屋檐底下，没和他们坐一起，程向南一个年轻小伙子，总是不安静的，看到他哥又是给人姑娘端茶又是冰面的，脸都没转过来使劲蹭他爸，嘴角一直往那边撅。 看他屁股底下跟按了钉子似的他就来气。 “赶紧吃完饭还能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去地里上公分。” 程向南嘴里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可眼睛还是止不住看他哥和陆菲菲。 那可是陆菲菲啊，她来村里的时候好多人都跑过去看了，人长的就跟画里出来的大明星似的。 活生生的人现在就在自家坐着，说出去那些兄弟肯定都羡慕他。 而且他怀疑，他哥看上陆菲菲了，瞧那平时冰冷的脸现在柔和多少。 吃完饭陆菲菲回到知青点就被人拦住了。 张淑芬一把将人揽过，“老实交代干嘛去了？手还受伤了？” 王秀兰堵在她身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陆菲菲耸肩，“你们不是知道吗，我去送泡笋啊。” “送泡笋需要那么久？你中午都没回来吃饭。” 陆菲菲抱着罐子嬉笑，“张婶子人好，硬要留我吃饭，她做饭可好吃了。” 崔丽珍去大队长那刚回来，进门就见她们三个围一起说说笑笑。 她这个月的生活费很大部分都还给陆菲菲了，手里有些紧巴，就想着跟陆菲菲服个软，最好让她愿意继续给她钱花。 适应了大手大脚花钱的生活，靠着她自己太拮据了，何况家里那边什么都帮不上她不说，甚至来信还想着问她要钱。 想到这，崔丽珍心里更是嫉妒陆菲菲，她凭什么那么好运，都是女孩，她在家里费尽心思讨好才能吃饱饭，而陆菲菲什么都不用做，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爸妈的东西都是她的，甚至这次下乡都主动走关系安排她到省内。 听到陆菲菲三人的话，崔丽珍冷哼，她是做饭的人，当然知道陆菲菲中午没吃饭，当时见她没回来，所以把她那份和顾学军分了。 “菲菲，现在大家都难，能省一口就省一口，你真留人家家里吃饭了，该不会还是嫌弃我做饭难吃吧。”崔丽珍搅着手指，失望的眼神落在陆菲菲身上。 陆菲菲极度无语，她看着是很爱欺负人的老虎吗，每次崔丽珍见着她都像是被她怎么着了似的。 “你做饭确实难吃。” 陆菲菲将罐子放一边，环抱着手臂，小脸似笑非笑。 笑死，她陆菲菲还从没怕过谁，你不是爱装被欺负吗，我今天还真就来找茬了。 另一边看人还没回来出来找人的顾学军正好听到这话，站到崔丽珍身后，眼里满满的心疼。 “陆菲菲你不要太过分，丽珍给大家做饭已经很辛苦了，你要耍大小姐脾气别在这耍，我们大家都忙着赚公分，没功夫陪你闹。” “陆菲菲，崔丽珍做那么多饭确实可以了，你要觉得不好吃私下跟她提提建议。”张淑芬拉拉陆菲菲的手，贴近后低声规劝，生怕她变身小炮杖一点就炸。 陆菲菲更气了，亏她还觉得张淑芬对她好呢，现在看，这不还是不向着她吗。 她挣开张淑芬的手，抬起下颚，大小姐的作态拿捏得死死的。 又不是欠崔丽珍的，她凭什么要白白受气。 “她辛苦，她不用出去地里干活赚工分，不用风吹日晒，确实是比我们辛苦，要不这样吧，以后我给大家做饭，我不怕辛苦。” 顾学军听出了她话里的讽刺，脸色难看，崔丽珍来掌勺对他也有好处，陆菲菲会做饭吗就瞎捣乱，一点都不知人情世故。 “菲菲，你别开玩笑了，你在家都没进过厨房，这要是真让你来掌勺，大家忙一天却吃不到一口热乎饭可不行的啊。” 陆菲菲不屑，崔丽珍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不想去地里干活。 “今天中午你们应该也吃了昨天我炮制的竹笋了吧，吃着怎么样？” 王秀兰点头如捣蒜，“是啊菲菲，你手艺真是绝了，本来天热的我没胃口，今天就这你泡地笋我吃了一大碗饭。” 陆菲菲叉着腰，得意洋洋，“我做出来的，能差了？” 第9章 霸道的香味 张淑芬没说话，她也会做饭，知道崔丽珍手艺还算可以，倒是陆菲菲，当初第一眼见到人时就知道在家肯定被宠得不行，十指不沾春水的，真会做饭吗。 “菲菲，咱们从小认识，我会不知道你的情况吗，叔叔阿姨疼你没让你干过家务活，那泡笋做着简单，一看就会，和做饭能一样吗。” 她跟看小辈耍脾气一样，轻声安抚，“菲菲，你要是不喜欢大锅饭，以后我单独给你开个锅你看行吗。” 陆菲菲心里气的呀，伸手将人推开，“谁要吃你做的饭呀，难吃死了。” 顾学军一把搂住崔丽珍，面色严肃呵斥，“你爱吃不吃，以后丽珍不做你的饭了，要吃自己做。”说完就要拉着人走。 崔丽珍反手拽住他，“学军哥，菲菲她不会做饭，你不让我做她的饭，让她饿了吃什么。” “她爱吃什么吃什么！” 顾学军冷哼，“她就是在家被宠坏了，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呢，来了乡下大家都一样，谁比谁高贵。” 崔丽珍见他态度坚决，为难看向陆菲菲，“菲菲，你跟学军哥道个歉这事就当过去了，之后我还做你的饭好不好。” 陆菲菲侧头不看她，她做饭比崔丽珍好吃多了好不好，当初去意大利求学，差点饿死那里，还是假期回国后跟着家里的主厨学了几手才熬到了毕业。 “不吃你做的饭就不吃！” 崔丽珍夹在两人中间，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被顾学军拉走。 张淑芬和王秀兰彼此看看对方，有些无奈。 “就道个歉，况且崔丽珍已经是咱们这些人里面做饭算是不错的了，现在搞成这样，你以后吃啥。” 陆菲菲气她刚才不帮着自己说话，抱起罐子就走，“我自己做着吃。” 张淑芬无奈叹气，这娇小姐真以为烧火做饭很简单啊，心里开始想着要不要晚上把自己的饭分她半碗，随后想到她的性子，又摇摇头，晚上还是别管了，反正陆菲菲还有零食，等她受不了再出面缓和几人的关系，也让她长个记性吧。 王秀兰也很担心，跟在陆菲菲身后，“陆菲菲，你真会做饭吗，就算会做，你会烧火吗。” “崔丽珍就是又会烧火，做饭吃着还行，大家才同意她给大伙做饭的，你别气性太大饿坏身体啊。” 陆菲菲哼哼唧唧的，“晚上你就等着吧，我做的可比她好吃多了。” 跑回屋里，陆菲菲揉揉酸痛的胳膊，心想：要是穿到星际时代多好，做什么都有机器人，她就不用累死累活搬东西了。 她正坐在那看着罐子发呆，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东西悄无声息消失在房间里。 空气寂静，陆菲菲反应过来后寒毛竖起，惊悚地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什么情况，难道这不单单是年代文，还是个灵异世界？ 脑海闪过从前看过的各种电影情节，越想越怕。 张淑芬风风火火回来取东西，见她瑟瑟发抖坐在那，脚下一转，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才伸手点点她。 “你真生气了？” 陆菲菲嗷的一声躲到她身后，小脸煞白，指着桌子结结巴巴。 “张淑芬，这屋里有脏东西，刚才就这，唰一下子，然后······没了！没了！” 张淑芬看得迷糊，只听懂了她在宣扬鬼神，伸手拉住激动的陆菲菲，“陆菲菲，你冷静，主席说过，我们要相信科学，不能封建迷信。” 陆菲菲欲哭无泪，你对我一个穿越者说不要封建迷信？ 想说什么，张淑芬却没时间在这耗，她还有事找大队长呢，拿着东西就走了。 陆菲菲站在原地慌得不行，过了一会，屋里一点风吹草动都没，她才大着胆子查看桌子四周。 “真是奇了怪了，刚才还在这······” 话未毕，手腕处钥匙形状的胎记又是一烫，像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陆菲菲感受到了熟悉的眩晕，就像是睡梦中从高空掉落一般，眨眼间的功夫周围就换了个环境。 四周一片青翠的植物，最侧边还有一小片溪流，潺潺流入被厚重雾气遮挡住的远方，面前空地上方才消失的罐子明晃晃立在那，像在嘲讽她刚才疑神疑鬼。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陆菲菲反应过来后开心地跳起来，这东西居然还有储物的作用，真是赚了，早知道的今天她就不用抱着沉重的罐子来回跑了。 想到方才手腕的炽热，她抬起左手放在眼前，原本和肤色相近的胎记此时带上了些许淡粉。陆菲菲美滋滋抱起罐子狠狠亲口，“你可真是我的幸运物啊哈哈。” 夕阳染红大地，陆菲菲蹲在灶台前用右手哼哧哼哧拉风箱点火，小脸被夕阳、火光染上艳红。 林福生端着碗走过来盛饭，顺势蹲在旁边，“菲菲，你咋不吃饭啊。” “你别管我。” 崔丽珍坐在陆菲菲身后悠哉悠哉看她慢慢变得灰头土脸，“菲菲嫌弃我做饭难吃，要自己做饭，我拦都拦不住。” 林福生很惊奇，“菲菲，你还会做饭啊，你太厉害了吧。” 还等着看笑话的崔丽珍筷子顿住，什么东西，这男的是不是脑子不好，听不出好赖话。 陆菲菲正郁闷呢，听他追捧的话，心里舒坦了，抬着小花脸一副小傲娇的模样，“等我做好了也给你吃哦。” “好啊好啊，你用不用我帮你生火啊？” 陆菲菲犹豫下，刚想同意就被人打断。 “菲菲要自己一个人做，刚才我想帮忙她都还不同意呢。” 陆菲菲气呼呼瞪过去，她那是真心想帮忙吗，那是想偷偷往锅里乱放东西吧。 “行吧，菲菲你加油。”林福生当真了，萎靡着脑袋走开了。 陆菲菲憋着嘴，继续点火。 王秀兰过来盛饭时就陆菲菲一人在灶台前，看她艰难的模样，忍不住给她指点几句，把陆菲菲感动得一把抱上去。 “秀兰你真好，我宣布，你以后就是我的好朋友啦。” 她这么热情开放，整得王秀兰不好意思红了脸，上手故作嫌弃推人，“你身上脏死了，别抱我。” 等知青们一堆堆聚在一起吃饭时，一道霸道的香气弥漫整个院子，久久不散。 “什么味道，好香啊。” “崔丽珍，你又准备什么好吃的啦，这么香。” “闻着太霸道了，碗里的饭都不香了。” 崔丽珍想到灶台前的人，脸色难看，不会真是陆菲菲做的吧，不可能，那个废物什么时候比她手艺还好了。 第10章 女人的事你别插手 陆菲菲一手拿着小手帕擦汗，一手拿着锅铲使得虎虎生威。 她炒了盘鸡枞菌，里面调料放得足足的，又把泡笋盛出来一盘。 香味这么大是她没想到，思来想去，陆菲菲把目光放到从空间带出来的山泉水上。 难道这泉水是更好的东西？ 陆菲菲心下怀疑，将水倒进锅里继续煮粥。 试试不就知道了，和崔丽珍用一样的东西，要真味道差很多，那就是泉水的事了。 粥刚煮上，知青们一个个吸着鼻子凑过来。 “菲菲，你咋在这做饭呢。” “菲菲，你做的什么，好香啊。” 一人一句，陆菲菲敷衍笑笑，指着灶台让他们瞧，“就炒了点鸡枞菌。” “这是鸡枞菌？” 大伙有些不信，可是香气确实来源于那盘菜。 李红梅看不惯大家捧着她，更看不惯她吃好的不给他们分享。 “大伙每个月上交粮食，吃一个锅的饭，你这么搞特殊以后咱们知青还怎么管理啊。” 这话引得众人好奇。 “菲菲，你咋想着自己做饭吃啊，李红梅说得也对，你这么整，还不如当初大伙各吃各的呢。”一些女知青闻着空气里的香味心中不是滋味。 尤其是他们吃着干巴巴的饭，陆菲菲吃这么好。 陆菲菲拍拍手，“这可就不怪我了，我身体不好，崔丽珍还把饭做那么难吃，我就跟她提个建议，想让她多练练，谁曾想人家生气了，让我以后自己做饭吃。” 她摊手，表示无奈，“我不自己做饭，难道要一直饿着呀。” 听她提及崔丽珍的厨艺，大伙纷纷看向崔丽珍、 “崔丽珍，陆菲菲说得有道理，大伙推你来掌勺，就想着你把饭做好吃点，你每天就做做饭，这也不难吧。” 崔丽珍气了个仰倒，这个时候倒是说她厨艺不好了，之前求她做饭时咋不说啊，那么多人的饭，他们还真以为做出来很容易啊。 偏偏这话还不能直接说，毕竟这活确实比下地清闲多了，平时也不会饿着肚子，现在陆菲菲还站在对面，她要是不想干，这灶台的活可就真被抢了。 “菲菲，那都是学军哥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 陆菲菲闪烁着大眼，故作不解，“做饭的是你，他不让你做我的饭你就真不做，你们感情这么好的吗？” 霎时间，所有人的视线移到崔丽珍和顾学军身上。 “顾学军，能告诉我们大家伙，你为什么不让崔丽珍做陆菲菲的饭吗？” 顾学军气不打一处来，“是陆菲菲挑三拣四的，大家伙把粮食上交吃大锅饭，不就是为了彼此帮衬吗，她却要崔丽珍给她开小灶，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思想。” “大家信任我，很多事情交给我，让我帮大伙操心，我肯定要担得起这份责任，面对她这种思想，必须尽量帮她扭正，才能不辜负大家对我的信任。” 一群人面面相觑，现在外面肩膀上戴红袖肩章的人很多，村里下乡的除了他们这些知青，还有那些牛棚里的资本主义者，他们现在的待遇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所有人都怕和这几个字扯上关系。 张淑芬仔细品着他这番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味，眉头蹙起，满脸不认同。 “顾学军，你不要颠三倒四，当时我和王秀兰也在，崔丽珍也是当事人，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没有人比咱们几个更清楚了，我想问问你，你的意思是说陆菲菲非要闹着让崔丽珍给她开小灶吗。” 顾学军眼眸眯起，身上如同长满了倒刺一般警惕。 刚才说话一时情急，脏水都往陆菲菲身上倒了，倒是忘了这次还有另外两个人在。 现在陆菲菲越来越过分，根本不听他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把错误揽到她自个身上，如果不能的话。 顾学军看向崔丽珍。 崔丽珍感受到他的视线，没有动，她知道顾学军的家世不错，一心想着攀上他回到城里，不可能让他身上留下脏水。可她也想回城，如果留下黑历史，万一对未来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的话就糟了。 顾学军思索片刻，神色严肃，“当时我过去时就听到她们两个在争执这件事，现在大家都在，正好问问两位当事人，当然，如果你记得事情的原委，也可以说出来。” 张淑芬盯他半晌，掩下心中疑惑，深思片刻，她看着众人，“当时我和王秀兰都在，之前陆菲菲生病了，想吃点好的也能够理解······” 就在其他人开始乱糟糟讨论时，她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但是陆菲菲并没有提让崔丽珍给她开小灶的事情，她只是说，”无意间瞄向崔丽珍，她有些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批评人。 “说我做的饭难吃。” 崔丽珍大大方方地接过话头，但是忐忑的神情和微皱的弯眉告诉大家，她并不像表面那般平淡，甚至还有些无奈与委屈。 “我能够理解菲菲，她家世好，来乡下前没吃过一丁点苦。” 这话起了反作用，李红梅将筷子往水盆里一摔，气愤不已，“崔丽珍，你不用帮陆菲菲说话，她没受过什么苦，难道我们其他人就是在苦里长大的？” 崔丽珍似还要说什么，见她这么激动，上下唇合上了。 一旁看戏的陆菲菲继续磕着手里的瓜子，啪嗒，啪嗒，香得很。 没人说话，瓜子皮一开一合的声音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王秀兰急得想上手拍她，都什么时候了还磕呢，她名声都快没了。 李红梅彻底气红眼，“陆菲菲，这事你必须给我们个交代，要不然我们就到大队长那举报你。” 林福生挡在陆菲菲身前，“举报举报，动不动就举报，我看你才是知青院的蛀虫。” “你！” 李红梅咬牙切齿指着他身后的陆菲菲，“陆菲菲你还要不要脸，躲在男人身后算怎么回事，你俩不会在搞破鞋吧。” 她越说越过分，本来还跟着义愤填胸的其他女知青转头惊愕看向她。 这话可是真会害死人的。 “李红梅你嘴巴干净点，不要见人就咬！”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陆菲菲一把甩到身后。 “女人的事你别插手。” 第11章 学军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一瞬间，陆菲菲比他低一头的背影看起来似乎高大了不少。 “李红梅，我知道你嫉妒我长得漂亮，所以不喜欢我。” 陆菲菲摸着脸颊，颇为自恋，“可这是天生的，没办法改，你要不开心也该找你爸妈去，又不是我生的你，你觉得自己比不过我也不该冲我撒气。” 李红梅气得一个仰倒，“你个、你个······”她指着陆菲菲的手都是抖的。 陆菲菲内心爽了。 “我要先声明一点，当时我是说了崔丽珍做饭难吃，但我就是想让她改进改进，是她自己提的要给我开小灶，还没等我拒绝，他——” 陆菲菲指向顾学军，话里带着讥讽，“上来就说我爱吃不吃，以后让崔丽珍不做我那份了。一直到刚才，我都跟大家一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提的这个要求，顾学军，现在大家都在，我倒要问问你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崔丽珍给我开小灶这么自私的事了。” 陆菲菲环抱着双肩，仰着下颚，高高在上地质问。 顾学军在一双双眼睛的凝视下，额头汗珠滑落。 来了好几个深呼吸，情绪才稍微平静些。 “当时我过去就听到谁在说开个小灶的事，张淑芬、王秀兰和崔丽珍三位同志都是能顶半边天的好青年，我就以为是你，毕竟你之前。”他的眼神古怪，潜意识提醒大家陆菲菲之前是什么性格。 这么一番反口把陆菲菲恶心透了。 就这一点担当都没有的男人，原主到底是带了多少滤镜呀，这都看不出来。 “所以说，你是全靠猜测给我定罪，之后把崔丽珍拉走后更是没跟她问清事情真相。” “崔丽珍，你也什么没告诉他？” 空气有些安静。 其他人也没想到事情反转成这样，一个是陆菲菲好朋友，一个是她追的人，想到之前这两人借钱不还，现在又整这一出，陆菲菲着实是被人当冤大头了。 思及此，她们看陆菲菲的眼神不由得带上同情。 遇到这两人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菲菲，这事有误会。” 陆菲菲盯着她，不说话。 崔丽珍只念道着有误会，可是到底什么误会又不说。 顾学军心里慢慢对崔丽珍生出了厌倦，他还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菲菲，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陆菲菲：······ 这人有病吧。 最后事情以崔丽珍跟在顾学军身后离开收尾。 可在陆菲菲眼里，这两人纯粹有毛病，这本书也有毛病，到底是谁写出来的破东西啊。 两人走后，王秀兰拉着陆菲菲袖摆，“菲菲，你做的菜我能吃一口吗，闻着实在是太馋人了。” 陆菲菲直接将盘子塞她手里，“喏，你们分了吧，就当尝尝味。” 她现在气都被气跑了，也没心思吃饭，为了晚上不挨饿，就着汤把俩窝窝头给吃了。 人多菜少，每个知青也就分到一小筷子鸡枞菌，那味道鲜得让人舌头恨不得一道吞进肚子。 林福生厚着脸皮凑近陆菲菲，刚被人保护一次的大男人跟个新媳妇似的扭扭捏捏，“菲菲，明天我和人换换活，早点回来，咱们一起去山上摘菌子吧。” 陆菲菲乐呵呵地答应了，知道他这是还想吃，今天她一口没吃上，大家伙吃得也不痛快，明天是该去多摘点。 王秀兰也跟着凑过来，“明天咱们女同志都去吧，男同志继续去忙，山上我们可比你们熟。” 一群人纷纷赞同，嬉笑声打闹声顺着夜色传出院子。 另一边出走的两人走到村口稻草堆后。 崔丽珍脸上挂着潮红一把抱住顾学军的腰，止不住哽咽，“学军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顾学军叹口气，拉着她的手臂转过身，“丽珍，你是不是不喜欢菲菲？” 崔丽珍抬头望他，泪珠水珠般滑落，“学军哥，你要听实话吗。” 没等人回答，她自顾自开口，“学军哥，我喜欢你，可我跟菲菲关系好，她追你追得光明正大，我只能把这份心意埋在心里。” 她低头埋进顾学军胸膛，手臂紧紧抱住他，“学军哥，你告诉我，喜欢一个人，要怎么才能深深的藏在心里呢。” 俏生生一个大姑娘抱着你说喜欢你，试问有哪个男的能不心动呢。 顾学军无奈叹气，抬起她下颚，见她湿漉漉的大眼满是依恋，终是没忍住覆上去。 崔丽珍手指颤抖，低声呢喃，“学军哥······” 不一会，稻草堆后传出一声声压抑的闷哼。 —— 虽然是乡下，接水不方便，陆菲菲每晚还是坚持洗澡、洗头。 住一屋的李红梅忍不住吐槽，“资本家小姐就是矫情。” 陆菲菲没理她，自顾自坐在一边擦头发，晾干，晚上洗头还是要擦干再睡，不然以后容易头痛。 见人不理自己，李红梅躺回床上，没一会又起身谩骂，“该死的蚊子，这种生物就该灭绝了，活着竟是惹人厌。” 一句话不知是真骂蚊子，还是阴阳着骂人呢。 陆菲菲可不受这闷气，“可能蚊子也知道谁长得好，谁长得丑吧，漂亮的它从来不要，我就没被咬过。” “你！”李红梅转身瞪她，却见人靠着床栏躺着晾头发，头都不转一下，气得拍下床板，暗自恼怒。 等陆菲菲被唤醒时人都是蒙的，看着外面刚蒙蒙亮，她抱着被子打滚耍无赖，“咱们就不能晚点再去吗，现在还早着呢，天都没亮。” 张淑芬将人拽起来，“大懒虫，你再睡太阳一会就晒屁股了。” 唉！ 陆菲菲叹口气，老老实实起床洗漱。 她要是继续赖床，一会就不止一个人喊她了。 除了特别常见的菌类，陆菲菲并不能辨别其他菌子到底有毒没毒。 王秀兰早有准备，采了一簇菌子塞给她当样品，让她对着去找。 陆菲菲只能苦唧唧到处扒拉。 远处传来小轿车行驶的声音，几个姑娘聚一起探头朝下望，眼看着车子停到了山脚下一户人家门前，不禁有些好奇。 “那家是谁家呀，居然有小轿车，之前咋没听说过呢。” 张淑芬经常跟着大队长办事，对村里情况比她们了解，跟着放眼望过去，“那家人姓程，有两个儿子，老大在部队当兵，听说混得不错，要不是大队长辈分大，见了人都要问好呢。” 其余人更好奇了，看现在这情况，这是程家大儿子回来了？ 一边的陆菲菲眨巴眨巴眼，程益阳都回来好些天了吧，张淑芬消息不灵通啊，还是说这事故意没让人知道的？ 要真是程益阳不想人知道的话，那天自己去送东西还真是打扰人家了。 陆菲菲眼中闪过心虚。 第12章 间谍 程家老屋。 周华强将东西放到桌子上，见老战友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心里颇为不是滋味。 “现在上面审批就要下来了，你是怎么想的，就呆在部队练兵了？” 还没等人说话，他就巴拉巴拉冒出一堆，“要不你跟我去京城吧，咱们再多查查，万一你这腿还有救，现在就放弃太可惜了。” 程益阳知道他是过不了心里那关，说实话，当初他知道自己腿好不了的时候，躺在病床上更是颓废，后来回家后也慢慢相通了，只要他不放弃自己，凭着他的能力，加上身上的战功，做什么都不怕。 “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周华强坐到一边，萎靡的肩膀耷拉下去。 “还有间谍的事，上面已经查出来了。” 程益阳将书放下，他很好奇，部队审核这么严明，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那人是新兵营刚调上来的，心气高得很，进冲锋营后一直受挫，偏偏自命不凡，被洗脑后想着赚份功绩去对面邀功去。” “洗脑？” 程益阳听了眉头紧蹙，难道对面在部队还有其他同伙？ 周华强想到那人是怎么被洗脑的就有些无语，桌子一拍，“你都不知道多荒唐，部队精挑细选塞出来的好苗子啊，你猜他怎么被洗脑的？” 没等人说话，他气呼呼地就说出来了，“就是被收音机里的话给洗脑的！” “收音机居然有那东西，把对面说得跟天堂一样，新兵蛋子没经历过事，可不就上当了，因为这事，上面专门回收了收音机一个个检查，就怕这种事情就是因为有人太蠢笨，真信了对面说的话。” 听到他说清事情的源头，程益阳顿感无语，这世上还真不缺乏蠢笨之人啊。 陆菲菲一群人回去时路过程家门口。 她心想：等客人走了就来找程益阳道歉。 一群人还没走到院子，路上就被截胡了。 一群婶子、嫂子热情地将人揽到一家门前的墩子上，神秘兮兮的，像是地下党接头。 “你们几个刚从山上下来啊，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张淑芬笑着胡乱在背篓里抓一把就往她们怀里塞，“咱们不像嫂子们是本地人，这平日的吃吃喝喝总要自己想办法，不能拖大队的腿，这不，今天我们女同志们正好一起上山找菌子去了。” 她这话说得漂亮，几个妇女哪还好意思要，本来她们拦住人就是想聊聊天的，顿时脸上臊得不行，伸手推拒。 王秀兰也上前劝说，“嫂子、婶子，你们就拿着吧，我们在村里待那么久，平日里多亏了你们照拂。” 李红梅素来小气，可这种情况也笑呵呵地没说什么。 人际关系小白陆菲菲呆呆站那，她有点看不懂，但她有眼力见啊，也从身后背篓里抓把东西塞过去。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 一群人说说笑笑，那几位婶子才开口问几人：“你们路过老程家的时候看没看到是谁来了呀。” 张淑芬摇摇头，“就算看到我们也不认识啊。” 婶子心想也是，张淑芬她们好像还没见过程家老大，有时候程家老大还会请战友帮忙捎东西回来，可能这次也是，便放几人离开。 刚走了几步，陆菲菲还听到那些婶子碎碎念念。 “程老头是真有福，他家老大那么出息······” 回到知青院，陆菲菲心事重重，洗菌子时把菌子挫烂了都没发现。 张淑芬一把抓住她无意识的手，“想什么呢，菌子都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陆菲菲低头，讪讪盖住那根已经被揉弄不成形的菌子。 “行了，你去泡花椒吧，这东西我来整。” 张淑芬心里本来对陆菲菲正觉得愧疚，人家这几天表现好，没犯错，昨天她一开始就应该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陆菲菲喜欢顾学军的事情整个知青院都知道，昨天闹成那样，明眼人谁不能看出来顾学军喜欢的人的崔丽珍啊。 不过也不奇怪，之前崔丽珍可比陆菲菲勤快多了，脾气也好。 但人心里都有个亲疏远近，和陆菲菲相处这几天，张淑芬觉得这同志挺实心眼的，不搞小心思，倒是对她多了分喜欢。想到崔丽珍，她看向陆菲菲的眼神不自觉带着丝同情，陆菲菲失忆前跟崔丽珍关系不错，要是等她哪天想起来，还不闹翻天啊。 泡花椒很简单，陆菲菲知道她这是嘴硬心软照顾自己呢，吧唧一口，香香软软粉色唇瓣印在张淑芬脸颊上。 “谢谢淑芬，我去拿花椒。”说完就溜。 呆在原地的张淑芬羞红着脸气急败坏，“陆菲菲！”见人娇笑着跑远，她拿袖口擦擦脸，嘴角悄悄弯起。 忙完后陆菲菲趴在床上累得直不起腰，开始兴奋着还没感觉，这一歇着，她肩膀、胳膊、腿、脚，全身酸疼得要命，上床前她洗脚时摸到了脚底板一个个水泡。想到曾经看过的小说，陆菲菲一骨碌爬起来去找洗脚盆。 趁着屋里没人，偷偷把空间的泉水混着热水倒进去，两只白皙的脚丫迫不及待伸进里面。 “舒服——” 陆菲菲感慨一声靠在椅背上。 脚底炽热的疼痛散去，脚趾时不时拨动，水四面八方环着全脚，晃动间如云般轻柔。 崔丽珍在外面找一圈没见着人，回屋就见某人摊在椅子上泡脚。 “菲菲。” 看她上身的黄衬衫，这应该是前段时间刚出的新款，她现在就穿上了，低眉顺眼坐到陆菲菲旁边，掩盖住妒嫉的目光。 “菲菲，最近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之前咱们关系可好了，你最近对我却越来越冷淡。” 陆菲菲感觉到脚底的疼痛在散去，见这泉水有治愈作用，正思考着要不要给程益阳带过去做歉礼，要是真能帮他治好腿就更好了。听到如此白莲的问题，眼睛懒得睁开一下。 幸亏她不是真失忆，要真是原主那智商外加失忆，骨头还不被啃得干干净净。 “菲菲？” 陆菲菲嘟着唇撇她一眼，眼波流转间让人心口一麻，看得崔丽珍手指忍不住在掌心留下个个月牙。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你说咱俩关系好就关系好啊。” “菲菲，我不是这意思。”崔丽珍陪着笑。 “那你什么意思？”陆菲菲转头不看她，这人指不定有受虐倾向，她话都说这么难听了还厚着脸皮不走，不知道又想干啥。 沉默良久，崔丽珍视线扫到屋里放箱子的地方。 第13章 意识到陆菲菲的好 “菲菲，我知道你喜欢学军哥，咱俩之前关系好，每次他在，我还专门给你们腾位置，咱三个从小认识，我俩见面不可能不打个招呼，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不然陆菲菲这贱人怎么会这么清楚她和顾学军私会的时间和地点，一想到她和顾学军办事被人发现了，她就怕得不行。 她一定要把那人给处理好，绝不能让人挡她向上爬的路。 陆菲菲哪还不知道她想干嘛，这是怀疑上有人看见什么跟她说了，书里崔丽珍知道原主发现她和顾学军的私情后做的事，她可忘不了。 “能说什么，说你和顾学军又私下背着我说悄悄话？” 崔丽珍面上缓和不少，看来这些蠢货没发现什么，“我们俩能说什么，还不是学军哥有时候去城里想给你带东西回来，又不好意思问你喜欢什么，这才问我的。” “学军哥也难，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大队长总是免不了人情往来，手里经常缺钱，刚才还跟我问我手头宽松不，上次我把钱给你了，可上哪去拿钱帮他啊。” 陆菲菲瞪大眼看向崔丽珍，这是来找她要钱来了！ 她看着真有那么怨大种？ 见崔丽珍坐在她身边，完全没有走开的架势，陆菲菲窝窝囊囊擦脚，擦着擦着，手下一顿，不可置信掰着脚低头看，脚丫子一片光滑，完全看不出刚才起着水泡的惨样，悄悄瞄向崔丽珍，见人家看自己，强稳住神默默出去倒水。 陆菲菲表面风轻云淡，心里的小人已经快蹦跶到天上去了。 崔丽珍很是不满，陆菲菲怎么回事！ 顾学军花钱跟陆菲菲比起来相差不大，现在手里没钱跟她要，她才不想当那冤大头，这才来忽悠陆菲菲拿钱出来。 以前就傻不拉几的人现在更加蠢笨如猪，都不知道主动拿钱出来帮忙应应急。 陆菲菲将水随手倒在墙角边的菜地里。 知青院墙角种着黄瓜、番茄这类小菜，平时用水要到河边挑，大家为了方便，会把自己用完的水浇菜。 “陆菲菲，你就不能往前走几步倒吗，水都往这倒，这块地的菜都要淹死了，那边旱着的就是看不见是吧！” 陆菲菲没注意这点，要是其他人跟她说她就老实接受了，偏偏说话的人是李红梅。 “就你长个嘴，你要是没事就看看只我一个倒这的？” 崔丽珍慢悠悠出来去劝架，“好了好了，菲菲也不是故意的，她刚洗完脚，再往里走脚就白洗了，红梅，你理解理解，下次我帮菲菲倒水好不好。” 李红梅见不得她跟个奴婢似的，恨铁不成钢，“丽珍，你可长点心吧，你对人家再好人家也不领情。” “都下乡了，我们可不惯着你！” 她最看不惯其他人都惯着陆菲菲的模样了，长得好就能作威作福偷懒耍滑了？ 视线一转，她盯着陆菲菲的脚，“这才中午你洗什么脚，不是你挑水你就不心疼大家的辛苦是吧。” 陆菲菲将手里的盆子丢到一边，这个李红梅怎么总是跳出来膈应人。 “我用的水又不是你挑的，你蹦跶什么。” “怎么不是我挑的！”李红梅气红眼。 大院的人平时都是男知青去地里上公分，女知青去了也只是干拔草这些轻活，所以很多时候包揽了挑水、去山上挖菜的活计。 一个屋的知青，陆菲菲不用说，有人一见该她挑水了，那缸里总是先倒的满满一缸水。崔丽珍平时要做饭，也不用跑去河边。张淑芬跟着大队长办事，忙得不可开交，王秀兰又跟人家关系好，也就她是实打实累死累活大老远把水缸倒满的。 陆菲菲一愣，平时她也没注意这些小事，还真以为水的她挑的，但那又如何，她用的是空间的泉水，偏偏这是秘密，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大家肯定把她当妖怪。 “我知道了，下次会省着用的。” 算了，人家挑水不容易，她还是别气人啦。 李红梅看她说不过自己，气焰更胜，“你什么时候学会省了，夏天大家都热，平时都是省着水对付过去，你呢，你每天晚上都要一桶水去洗澡，就你爱干净，我们大家不爱干净，邋遢惯了行吧。” 原主平时在家用水方便，来了乡下一时也改不过来，陆菲菲更不用说了，她一豪门小姐，什么时候注意过这些，向来是需要什么用什么。 这事她确实不占理，有嘴不能还口，气得脑袋都快垂到胸口了，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平日见惯了她骄纵的模样，再一看现在，很容易让人心软。只可惜她现在面对的是崔丽珍和李红梅，两个心里厌恶她的人怎么会包容她，只恨她还不够惨。 顾学军跟着大队长办事，眼力见很好，还大方，请客吃饭常常趁人不注意就付了钱，所以大队长很爱带着他去城里。 偏偏这几次同上面领导办事请客吃饭时，顾学军像是屁股钉在椅子上了，就是不去买单，还是大队长自掏腰包去付的钱，慢慢的，也不带他了。 他现在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在大队长那得了脸，受尽了优待，现在什么都没了，他总觉得大家看他时脸上都带着嘲讽。 顾学军这时候意识到陆菲菲的好了。 崔丽珍虽然长得不如陆菲菲，却很满足他对另一半的需求，可现实生活需要资源，需要钱，她帮不了他。 顾学军纠结了许久，陆菲菲那么喜欢他，就算现在失忆了，潜意识的感情肯定还在，况且他这么优秀的好青年，喜欢他的人一大把，只要他多跟陆菲菲说说话，陆菲菲肯定会重新对他动心的。 从大队长那受了忽视的顾学军刚回来就看到陆菲菲被为难，他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整理好衣服，挺直背上前。 “这是怎么了？” 李红梅见是他，缓和下情绪，不善的目光飞针般射向陆菲菲，“还不是她，大家挑水不容易，她又是大白天的洗脚，又是大晚上的洗澡，大家挑水不容易，她这是浪费大家的辛苦。” 顾学军还当什么事，陆菲菲就是爱干净些，又不是什么大事，就连他晚上都想让一个屋的人都去洗澡，倒是李红梅说的话有问题，如果安抚不了她，陆菲菲头上就要落个搞特殊的高帽。 陆菲菲脸颊鼓起，她从未这么憋屈过，三个看她不顺眼的在眼前找茬，偏偏她说不出怼回去的话。 “菲菲这事的确没思虑周全，李红梅，你们住一起，她最近的表现你应该看在眼里，菲菲已经在改了，这就是进步啊，咱们不能轻易放弃任何一位愿意勤劳积极向上的同志，你这事做得好，有问题就指出来，好帮她正更。” 顾学军话说的大义秉然，悄无声息间把李红梅挑错的事情认定为帮助同志进步。 “菲菲，对这事你之后是怎么想的？”顾学军眼神不断朝陆菲菲示意。 一旁的崔丽珍脸色煞白，伤心欲绝望向他。 顾学军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都那样了，他现在是发现陆菲菲的好，想给陆菲菲个梯子和他重归于好？ 第14章 程益阳这个瘸子连泥腿子都不如 陆菲菲脸色淡淡，“我以后绝不会浪费大家的辛苦。” 顾学军看向李红梅，等她回复。 李红梅哪会看不出他这是向着陆菲菲呢，顿时不愿意了，“嘴上说的好听，你来乡下多久了，一直到现在天天都是这样，嘴皮子上下一碰的事谁不会干啊。” 陆菲菲转头看向别处，轻咳，扬声招呼院里的其他知青。 “叫各位过来就是帮我做个见证，我以前比不上大家，适应能力差，我现在已经慢慢改了，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欢迎大家随时指出。” 王秀兰甩干手上的水，爽朗一笑，“陆菲菲，你只要虚心向上，我们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其他人也纷纷笑着应和，陆菲菲现在还去山上挖野菜回来做给他们吃，隔以前他们都想不到。 陆菲菲小脸严肃冲他们敬礼，“谢谢大家担待。” “今天李红梅同志找我谈话，指出了我用水大手大脚的坏习惯，我也深刻认识到了错误，但我没法改正晚上洗澡的习惯。” 李红梅叫道：“看吧，我就说，她不可能会改。” 其他人也很疑惑，什么情况？ 顾学军身体僵住，靠近她低语，“菲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别乱说。” 崔丽珍暗自咬牙，忍着撕了陆菲菲的冲动上前关切道：“菲菲，你要是改不了，大不了我们以后多帮你挑点水就是。” 陆菲菲后退一步，不顾所有人的惊愕，态度很是坚定，“以后我洗澡这些用水我自己去河边挑，会和院里分开，不会占大家便宜，大家放心，我陆菲菲不是厚脸皮的人。” 李红梅不屑，“说得好听，我们大家又不时时刻刻盯着你，你就算真用了又能怎样，我们大家也不知道。” 张淑芬叹气，“陆菲菲，你别耍性子。李红梅，大家一个屋住的，我之前就说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提出来，陆菲菲最近的表现你应该看在眼里，她和之前比起来你觉得没进步吗，咱们要给任何一个想进步的同志机会，不能轻易放弃他们。” “张淑芬，你别和我说这些，她也就这几天这样，等她恢复记忆，是人是鬼都藏不住了。” “你骂谁鬼呢。”陆菲菲冲她呲牙，“我要真是鬼，先把那些害我的人吃了。” 两人硬对硬，谁也不肯先给台阶。 张淑芬无奈，“都是一个屋子住着的，你非要闹这么难看！行，你既然这么介意，我给陆菲菲单独分个专属水桶。陆菲菲，你愿意吗？” 陆菲菲当然愿意。 周华强在程家住了几天，走的那天卫兵将车停在程家门口，村里人看到程益阳拄着拐杖在门口送人，有人听到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一时间程家老大腿残的消息在村里蔓延。 程建国他们扛着铁铲回家的路上不断被人拦着打听，整的人心烦。 程向南年轻，挣开他们怒吼：“我哥的腿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他就算瘸了还有我养着他，又没吃你们家大米，乱嚼舌根小心遭报应。” 张秀华作势打他，却也觉得老二说得对，“这孩子不懂事，大家别跟孩子计较哈，现在各家都很忙，都别打探人家的事了，都回去吧。” 等人走了，一个婶子嘀嘀咕咕，“他家最出息的老大都残了还这么洋气，切。” 晚上男人回家吃饭，这些婆娘端着碗跟自家男人讲八卦。 有的人心里担忧，想着回头地里不忙了带点东西过去看看，也有人想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妈老拿我跟程益阳比，现在可好了，他这腿瘸了以后找媳妇都难，连咱们村这些种地的都不如。” “就是，他还当兵的呢，每次回来探亲都不知道避着人，村里的小媳妇见着他，那眼睛恨不得扑他身上去，他这是瘸了当不了兵，要是还在部队，他再这样我就找大队长举报他去。” 几个男的聚成一堆，手里拿着烟杆子吞云吐雾，手臂挥舞着对程家指指点点。 陆菲菲去地里拾稻子的时候还听到有几个妇女说说笑笑，一番对自家男人的夸奖，一番对程益阳的贬低。 “还好我家男人当初没去当兵，要是变成程益阳那样的瘸子，我还不如一根绳了结算了，省得大半辈子又要养家、又要伺候他。” 陆菲菲冷着脸吼她们，“人家部队可不是什么人都收，人品过不去怎么可能进得了部队，人程益阳是在战场上受伤的，要是没有他们这些人在前边拼死拼活，你还能有现在这小日子！”说完气呼呼拖着袋子走了。 什么人啊！人家程益阳长得好，又为国家留过血，这些人哪有脸说这话的。 李红梅喊住她：“陆菲菲，你干什么去，可别想着偷懒啊。” “我去山上挖野菜去！”陆菲菲语气冲人。 程益阳这段时间在家总能察觉到家门口路过的人更多了，还总是探头探脑，有的胆子大的还直接进来说借东西。 他知道为什么爸妈他们这段时间对他更小心翼翼了。 陆菲菲风风火火回到屋里，拿个瓶子就来找他了。 “程益阳。” 她熟悉地跑进东屋，见人平静坐那，觉得这人真能忍，要是有人那么说她，她非要跟人说个明白不可。 “你······怎么过来了？”程益阳不经意挡住身后的拐杖。 陆菲菲还以为他不愿意见着自己，兴致勃勃的小脸垮下去，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哀怨，“你这是不欢迎我？” 亏她还把程益阳当朋友，还带着泉水来给人治腿。 程益阳见小姑娘湿漉漉的大眼可怜兮兮地盯着自己，却不知如何哄她，只能干巴巴说了句没有。 陆菲菲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天真和雀跃，“你猜猜今天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 程益阳比她高一个头，小姑娘身上甜香的气息不住往他鼻间扑，他尴尬侧身给人拿凳子，开口时声音发哑，“带了什么？” 没有发觉他变化的某人眉飞色舞蹦跶到他面前。 “当当当当～” 比白皙粉嫩的小手先到的是满鼻的香气，程益阳呆愣愣顺着她手中的瓷瓶看过去。 小姑娘抬着下巴，水灵灵的眼中印着他的身影，粉红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程益阳！” 陆菲菲面露不满，“我跟你说话呢，你有在听吗。” 程益阳回过神，耳尖发烫，“在听呢。” “那就好，喏，喝了吧。” 手下丝滑的柔软没有停留，触感却像印在那里了一样。 程益阳紧握住泛着凉意的瓷瓶，清醒过来。 “这是？” 第15章 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陆菲菲埋怨道：“你刚还说听我说话了。” 程益阳：······ “你腿不是受伤了吗，这是我家的祖传秘药，什么病都能治，你快喝下去试试。” 女孩面带期待，眼睛闪闪发光。 程益阳将瓷瓶递回去，“这是好东西的话你就收着，我的腿在京城看过，治不好了，别浪费东西。” 陆菲菲眨巴着眼，有些好奇，之前他们聊天时听程益阳说着部队的事，他从骨子里散发着自信和兴奋，她能感觉到他对部队的热爱。 “可是你的腿要是一直这样，你就回不去部队了吧。”陆菲菲拖着腮帮子趴在小方桌上看他。 “我要是很喜欢一个东西，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没办法只能放弃，我肯定很难受，程益阳，我不想你这样，你就信我一次嘛，要是你喝了没用，我、我······” 陆菲菲急得抓耳挠腮，却想不出什么狠话，最后软绵绵来句：“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她抱着手臂，眼睛眯起，“我才不跟懦弱的人玩。” 话音刚落，程益阳手臂抬起，没有丝毫停顿，将瓷瓶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啪嗒！” 瓷瓶被放到桌子上，男人气势毫不收敛，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我喝了。” 似被镇住的陆菲菲呆呆点头，然后兴高采烈伸手揉他脑袋，“好哦，之后你腿要是有什么变化记得跟我说哈，我明天再来找你。” 程益阳僵硬着身子，没有避开，“好。” 等人走后，程益阳抚着额头眼神暗悔，他刚才······是不是有些太过轻浮了。 陆菲菲走出程家，嘴里嘀嘀咕咕：“我泡脚的时候放一点效果就那么好，程益阳腿受伤可比我严重多了，我给他直接喝泉水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算了，没用的话她再继续给程益阳喝好了，陆菲菲转头将这事抛一边。 有用，那可太有用了。 当天晚上，程益阳额头冒冷汗，鼻血流了一脸，木板裹着的小腿跟针扎似的，一晚上没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张秀华路过他门口，不经意从门缝看到自家儿子倒在床边，吓得连忙进去，“阳哥儿，你咋啦这是，你别吓妈啊。” 程益阳脸色煞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刚摸到人，张秀华才发现他身上湿漉漉的。 听到她凄厉的喊声，正在洗漱的程建国父子俩脸都没来得及擦就跑过来了。 程向南帮着他爸将人抬回穿上，小心脏还扑腾扑腾的。 三人还以为他想不开了，心里急的呀。 程益阳喘着粗气，哑成破喇叭的喉咙发不出声音，还是张秀华趴到他嘴边才知道他要水呢。 慌慌张张喂他一壶水，张秀华见他脸色缓和了一些，情绪才缓和过来。 “阳哥儿？” 程益阳看着房顶，颇为无奈，陆菲菲送来的秘药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好到让人不可置信。 他哑着嗓子对张秀华说：“妈，你去大队长那给周华强打个电话，就说我要去医院做检查。” “哥，我去吧，妈刚才被吓狠了，就让她陪着你吧。”不等他说话，程向南向外跑去，还是程建国喊住他，“臭小子，电话号你都没拿，不靠谱，我去，你陪你哥说说话。” 张秀华看程益阳一身汗，去给他倒盆水，嘱咐程向南：“你给你哥随便擦擦，我去做饭去。” “哦。” 程益阳扶着床硬生生起身，没让他替自己擦。 程向南知道他脾气，给他搬个凳子，扶着人坐下，才将毛巾给他，“哥，你到底咋啦，是腿出啥毛病了吗？” 最近村里时不时有人上门打探消息的事他也知道，还以为他哥是因为这想不开了，可看起来又不像，不然他哥咋想着去医院呢。 程益阳随意脱掉衣服扔一边，布料已经被汗沁透，大夏天的，味道着实难闻，他拿着毛巾擦拭，胳膊上肌肉鼓起，一滴滴水珠顺着线条滑落在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给蜜色的皮肤打上暖光。 “晚上腿疼得不行，去医院查查什么情况。” 现在还不知道这腿是什么情况，程益阳含糊其辞。 “哥，你腿疼你咋不知道喊人啊！” 程向南一骨碌坐起，围着他哥打转，“爸妈还说你稳重，要我跟你学，要是稳重就是啥事都不说自己抗，我还不如一直不稳重，你都不想想，要是你真出了啥事，爸妈心里咋想，哥，你这事做得不地道。” 程益阳眼神瞄过去，成功让他闭嘴。 他们累了一天了，第二天还要去地里犁地，他不想吵醒爸妈和这家伙。 在部队受伤还少了？昨天那点疼算不上什么，还在忍耐范围。 昨晚他就是想喝水，起身时没留意倒那了，地上凉，还能止痛些，谁知道早上醒来的时候四肢全麻了，还没等他缓过来他妈就进来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向南，你去趟知青点跟陆菲菲同志带句话。” “陆菲菲！” 程向南瞬间来劲，“哥，你有啥话要跟她说的？” “就说我要去医院了，她的恩情我记在心里，谢谢她。” 前言不搭后语的，程向南搞不明白，只觉得这里面有他不知道的事，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蹭到他哥旁边，“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人家陆菲菲上心了？” 程益阳不语，擦干净后找身衣服穿上。 程向南：(ˉ▽￣～)切~~ “不说就不说，我走了。” “让你看着你哥，你干嘛去！”张秀华探头冲他喊。 程向南头也不回，举着手挥挥，“我哥让我去传话。” 另一边周华强接到电话，直接联系了当地驻扎部队，让人先把程益阳接过去，这边又是上报又是让人准备车。 他媳妇见他饭都没吃完就要跑出去，拦着给他装了两罐麦乳精，又混着其他几样让他给程益阳带过去。 程益阳要是没受伤，营长的位置跑不了。可要不是程益阳救了她丈夫，现在周华强就不是像程益阳一样只单单腿受伤了。 她公公婆婆心里感激，一直想着报答，现在还在托关系看有什么发展不错的岗位能给人安排的，她这边肯定不能掉链子。 “陆菲菲同志在吗？” 崔丽珍正在洗菜，听到外面的喊声，擦着手走出去。 一早上慌慌张张的，程向南没怎么收拾自己，头发甚至都有些乱糟糟的，但那张脸和他哥一样随了张秀华，看着就是男人味十足，但是年龄还小，气势比不过他哥。 “同志你好，我是陆菲菲的朋友，你找她有事吗？” 第16章 男人的劣性 程向南朝她身后看看，“同志，陆菲菲在吗，我找她有点事。” 崔丽珍笑眯眯的，一双眼睛悄无声息间打量他的穿着。 这人猛一看有些邋遢，跟村里那群人一样，可看他身上干净的衣服只有一两个布丁，脚下踩着布鞋…… 崔丽珍收回视线，看了眼身后的院子，神色为难，“菲菲她……现在还没起来。” 程向南挠挠头，“同志，这天也亮了，你帮我喊醒她吧，我找她是真有急事。” 崔丽珍绞着手指，颇为为难，“不是我不帮你，我上次喊菲菲起床吃饭，她……”说着垂下头，像是要哭一般。 吓得程向南往后退一步，和她拉开差距。 “你别这样，让人看到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不知道陆菲菲对眼前的女同志做了什么，吓得人家去喊醒她都不敢，跟自家大哥一样，唉！ “菲菲过了饭点才会醒，你要是有事急着回去，要不我帮你传个话？” 程向南有些纠结，也不知道周大哥什么时候会来接他哥，要是他哥让他来传话的目的是想见见陆菲菲，他这不添乱吗。可陆菲菲还没睡醒，这女同志死活不帮他喊人，他总不能亲自去喊，这不耍流氓吗。 至于让人帮忙传话，程向南才不傻，要是他哥不喜欢陆菲菲，这事肯定不能给其他人知道，省的传出什么谣言。 “没事，你去忙吧，我在这等会。” 崔丽珍咬着下唇，还想说什么，程向南跑一边蹲着了，嘴里还叼着顺手摘的狗尾巴草。 这人谁啊，陆菲菲和他什么关系，他找陆菲菲干什么？ 一肚子的疑问憋得她难受，做饭的时候还忍不住探头看向外面。 不多时大家纷纷起床洗漱，院里渐渐有了别的声音。 陆菲菲脑袋晕乎乎，睡眼朦胧蹲一边洗漱。 “外面那谁啊？” “不知道啊，要不去问问？” 陆菲菲呆呆看过去，没搞明白这两人在说啥。 崔丽珍面带笑容靠近，“菲菲，起这么早啊。” 陆菲菲翻个白眼，哼哧哼哧刷牙，大家不都这个点起吗，这人又抽什么风。 “刚才外面有人找你，我还以为你今天起得晚，他就在外面等着了，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找你有什么急事。”崔丽珍瞧着门外，看向陆菲菲的眼神带着探究，那人跟陆菲菲什么关系，他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她觉得这个事情一定发生在陆菲菲失忆后，毕竟也只有她失忆后很多事情才开始不告诉自己的。 陆菲菲：？ “谁啊？” “不认识，我看他来那么早，想着肯定很急，但他非要亲自跟你说，也不让人转达，你快去看看吧。” 陆菲菲心下疑惑，加快速度，洗漱完朝外走去。 程向南蹲在知青院门口草丛旁，摘下一片叶子蹂躏，扔掉，再摘一片，继续扯烂，陆菲菲怎么还不起床啊，她再不起来他哥都要走啦。 “程向南？”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程向南刚想跑过去，一站起来两腿麻的他龇牙咧嘴，“陆菲菲，你终于起床了。” 陆菲菲看得不忍，“你这是？” “别提了，我刚才过来找你，你们院有个女同志死活不愿意去喊你，你到底之前对人家做了什么？让人家这么怕你。”程向南使劲跺跺脚结麻，语气有些抱怨又带着好奇。 陆菲菲：“我对崔丽珍做什么？” 我一老实人对那么可怕的人能做什么啊。 她现在对崔丽珍和顾学军都尽量躲着走了。 “程向南，你以后见着她记得离远点。” 省得崔丽珍动什么歪心思到他头上，连带着影响程益阳一起倒霉。 “菲菲。” 哀怨又无辜的声音像是苍蝇一般，惹得人心烦却又甩不掉。 陆菲菲鼓着小脸，白眼翻到天边。 程向南多机灵啊，一看就知道陆菲菲跟这位女同志关系不和，一想到刚才崔丽珍还说自己跟陆菲菲是好朋友，看崔丽珍时面目差点忍不住扭曲到一起。 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他以后找老婆一定不能找这种，要是跟这种人一起过日子，他下半辈子就别想安生了 “饭做好了，你忙完了吗？” 陆菲菲：······ 平时不见她这么待见自己，今天这是真抽风了吧。 “我还有事，你先吃饭吧，别管我。” 崔丽珍是会听她的话？ “菲菲，我刚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菲菲，我们是好朋友呀，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说我。” 看她越说越委屈，抹起了眼泪，陆菲菲和程向南彼此对视，感到了尴尬。 “陆菲菲不是那意思，是，是她······是她不想我和其他姑娘好。” “什么！” 陆菲菲与崔丽珍齐声惊呼。 程向南猛一拍额头，他在说什么！ “不是的，我说错了，你听我解释。” “不用，不用解释，是我打扰你们了，你们聊，我回去吃饭了。”崔丽珍自认为知道了陆菲菲最近变化大的原因，匆忙离开。 这个事情她不能直接告诉顾学军，要是直接告诉他，或许他还会对直接起义，只要他从别人的口子知道陆菲菲心里有别的男人了，男人的劣性她了解，顾学军不会再去找陆菲菲，这或许是她彻底和顾学军绑一起的机会。 程向南哀嚎一声，老天，他在说什么，要是他哥真喜欢陆菲菲，知道这事后还不活剥了他。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嗷对，我哥腿知道怎么了，昨晚疼得到地上今早上我们才发现，我哥要去医院做检查，让我跟你说一声。” “你哥倒地上一晚上！” 陆菲菲有些着急，程益阳怎么回事，她昨天不是说了吗，有事赶紧去医院。 “我哥就是有啥事都自己撑着，什么都不说，我想着他跟你说这事是不是想见你一面。” “你还站着干什么，走啊。” 陆菲菲不理会他，直接朝程家走去。 “崔丽珍，那人谁啊，找陆菲菲干嘛？” 崔丽珍一脸难言，“我不认识，但看着挺眼熟的，看样子跟菲菲挺熟的，不知道什么关系。” 路过的某个男知青随口道：“刚才那人啊，好像叫程向南，你们不认识他不奇怪，但肯定听说过他哥。” 女孩们不依他卖官司，争着打听。 过了一把女孩包围着的瘾，他勾着唇道：“他哥就是程益阳，以前在部队当兵，现在腿瘸了回家养伤的那个。” “程益阳！” —— “程益阳？” 陆菲菲着急忙慌跑来，见他躺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安。 那泉水不是好东西吗，程益阳喝了怎么还开始腿疼啊。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程向南给你捎话了吗。” 程益阳瞪眼她身后的弟弟，传话都不会。 程向南心虚得不行，被瞪一眼就麻溜躲厨房去了。 被他妈问的时候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 “程向南说你昨晚腿疼得不行，你爸妈，还有你弟弟都在，你怎么不知道喊一声啊，要是你腿出了什么事，我要自责死了，毕竟你喝的是我给的东西。” 陆菲菲小嘴瘪着，急得上手去抓他。 程益阳手臂僵硬，愣了半晌，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我真没事，昨晚腿有点疼，这是好事，之前我小腿都没知觉了，菲菲，我要谢谢你的。” “真的？” 陆菲菲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无助。 第17章 故意伤害 “真的，你别担心，我爸去跟我战友打电话了，就是前段时间来我家的那个，回头介绍给你认识。一会应该就有人来接我去医院做检查，有消息我回来告诉你。” 陆菲菲点头，顺手把从空间拿出来的瓶子塞他手里。 “你这次去医院还不知道要多久，我也搞不明白要不要做手术什么的，这东西你带着以防万一。” 程益阳喝过秘药，知道这东西的宝贵，“这东西你收好，别让太多人知道效果，小心被算计。” 想到泉水的事情被人知道带来什么后果的陆菲菲闻言一滞，随后若无其事道：“这个事情麻烦你替我保密，秘药毕竟是我家的传家宝贝，要不是为了治你这腿，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最近她用泉水都背着人了，应该没人发现她的奇怪吧？ “我知道。” 程益阳眼神温柔，她是为了自己才冒险暴露自家的秘密的，这人太过善良了。这个事情他一定要牢牢死守，连自己爸妈都不能说，腿要是能好，他这边要好好想想找什么理由。 张秀华端着两碗汤进门，见两人手拉着手，咳嗽不止，眼神尴尬朝外看，生怕有人路过看到。 身后端着菜的程向南：“妈，你咋不进去？” 张秀华道：“那么多话干什么！” 无辜被骂的程向南：？ 我又怎么了我！ 陆菲菲没察觉什么不对，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一个碗，“婶子，你小心烫手，我帮你端着。” “好，还是菲菲懂事。”张秀华笑得眼睛眯起，不住往她身上看。 程益阳尴尬起身，知道他妈看透自己的小心思了，耳尖不由得发烫。 张秀华喜滋滋拉着陆菲菲坐下，“刚才要不是南哥儿说你来了，差点顾不上你，我听说你们知青点都是吃的大锅饭，我们之前也吃过，那味道能好到哪去，今天你就留下吃吧。” 阳哥儿要去医院了，也不知道会住院多久，要是两人真有意思，多相处下总归是好的，她对陆菲菲也挺满意的，人长得漂亮不说，性格也不像外人传的那么骄纵，多好一小姑娘啊，也不知道哪个见不得人好的黑心肝乱造谣。 陆菲菲都要不好意思了，平白无故的白吃了人家两顿饭，以后有啥东西多送来些吧。 知青点那边上午还要去地里种种子，陆菲菲知道程益阳没事就没留多久。 等陆菲菲回到知青院，感觉到总有人在看自己，一转头，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感受到的视线像是错觉。 “菲菲，吃饭了吗，没吃的话锅里我还给你留着呢。” 崔丽珍说着就要去给她把锅里留的饭拿出来。 陆菲菲也是交了粮食的，没拒绝。 崔丽珍动作却停下来，她还真没在程家吃饭啊，在那待那么久也不知道干嘛，本来她想着都这时候了陆菲菲肯定吃饭了，剩下的口粮她就可以自己留着。 可惜了，不过看来程向南对她也没多在意啊，饭都不留人吃一顿。 “菲菲，你什么时候跟程向南那么熟的呀，我都不知道。”崔丽珍领着她走到灶台前，手腕一软，锅盖啪嗒掉在地上，引得院里的人纷纷侧目。 陆菲菲没留意她的小动作，躲闪不及被砸到脚背。 七零年代的厨具大多还都是木制的，实打实的重量，疼得陆菲菲眼泪一大颗顺着脸颊滑下。 “菲菲，你没事吧，都怪我早上忙得太狠胳膊累得酸痛，这才没拿稳，都怪我，菲菲，你快脱了鞋我看看。” 崔丽珍急切地捡起锅盖，见她鞋面湿了，止不住一阵道歉，扶着人就要去脱鞋袜。 陆菲菲挣开她的手，只觉得脚背上一片火辣辣的，语气不免有些恶略，“崔丽珍，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知道，一会我还要去地里赚工分，现在脚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去，要真觉得对不起就别只会张嘴说对不起。” “这······菲菲，我也不是大夫，我这能怎么办？”崔丽珍焦急得不行，停留在空中的手微微发抖，“要不这样，我听说程益阳腿不是瘸了吗，他家肯定有治伤的药，菲菲你跟程向南关系好，要不我去他家帮你借点？” 陆菲菲差点气笑，她要是还没转过来弯脑子就别要了。 “崔丽珍，我说你今天怎么好心给我留饭了，原来搁着等着我呢，一会儿外面是不是就乱传起来我和程向南的关系了！” “菲菲，你误会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是担心你的脚啊。”崔丽珍低垂着头泫然欲泣，活像受欺负的是她一般。 “陆菲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崔丽珍忙了一早上还好心给你盛饭，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这么恶毒揣测别人的心思！” “再说了，程向南一大清早就来找你的事谁不知道啊，你脚正好受伤了，程益阳那肯定有药，借点怎么了，你想那么多不会真和人家有点什么，心虚了吧。” 李红梅凑过来看热闹，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态看得陆菲菲只想揍人。 有看陆菲菲不顺眼的人也跟着附和，“就是，别是搓到你心窝了吧？” 张淑芬见陆菲菲扶着灶台眼眶通红，有些看不过去，“菲菲，你还能走吗，咱们先回屋看看你脚到底怎么样了。” “是啊菲菲，刚才给我吓一跳，这锅盖可不轻，快看看别真伤到骨头了。”崔丽珍接着张淑芬的话伸手要扶她进屋。 陆菲菲一把挣开她的手跳过去抱住张淑芬，跟在外面受欺负回家告状的小孩似的，哽咽着，“淑芬，我脚肯定肿了。” 这段时间张淑芬对她已经改观了，本身她就对长得好的容易有好感，两人感情更是越来越好，现在小美人委屈地扑进她怀里，可算是直接激起了她血液深处埋藏的母爱。 “不哭不哭，咱们进屋看看去。” 陆菲菲坐在床边褪下鞋袜，脚背上破了一大块皮，肉眼能看到皮下的血色的红肉，吓得陆菲菲默默低头抹泪，心里委屈得不行。 她想家了。 几个进来看热闹的女知青看到她脚上的伤口后倒吸一口气，这伤得着实有些狠了，几人相视一眼，觉得陆菲菲怀疑崔丽珍是故意也是有道理的。 “天呐菲菲，你的脚！” 崔丽珍看着陆菲菲受惊般身体发颤，“菲菲，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去程家借药去，你等我。” 人跑得快到陆菲菲喊都喊不住她。 “我们的伤都不一样，她借什么药啊。”陆菲菲头疼得不行。 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断了跟崔丽珍的关系呀，她现在看到这人就头疼。 脚背疼得要死，周围又围着一帮人，陆菲菲第一次知道她人缘还不错，可是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拿出来泉水治伤啊。 第18章 我背你 王秀兰不知道哪来的布料，给她先绑了上去，“一会还是要想办法上点药，大队长那能不能开个放行条啊，这村里也没个正经大夫。” 张淑芬眉头自打刚才就没松开过，“我跟大队长问问，怎么着也要过来个。” 陆菲菲本来还以为程益阳这时候应该已经出发去医院了，谁知道没一会崔丽珍挂着僵硬地笑回来了。 门外传出喧哗声，引得屋里的人好奇不已。 刚出门的张淑芬急匆匆跑回来，“菲菲，快穿鞋，一会顺道坐部队的车去医院。” “部队的车？” “咋回事啊，这是谁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 向来严肃的张淑芬笑出来，“还是你运气好，部队来人接程益阳去医院做检查，崔丽珍正好去他家说你脚受伤的事，人就说顺道带你过去也看看。” 门外站着的崔丽珍脸色更加难看。 早知道程益阳要去医院，早知道他这么热心肠，她就不去程家了！ 直到坐上车，一想到崔丽珍脸色五彩缤纷的模样，陆菲菲就忍不住乐出声。 “脚受伤了你还笑得出来。” 程益阳神色淡漠，本来想等着陆菲菲先说话，结果没忍住先开口。 陆菲菲和他两人并肩坐在后排，转头看他时眼里笑意还未褪去，看得程益阳一阵恍惚。 “你不知道，今天那个······” 程益阳越听面庞越冷，浑身泛着凉意，开车的警卫员打个寒战，忍不住转头四处打量。 从没在人后说过其他人坏话的程益阳半天才蹦出来五个字。 “她不是好人。” 陆菲菲倏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似想到什么，又萎靡下去，她又何尝不知道呢。 “但是她不一样！” 程益阳锋利的眉梢皱成一团，这小姑娘太实诚了，容易被人欺负，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劝说，就听某人气呼呼道：“她还厚脸皮，赶都赶不走！” 程益阳：······ 是他想多了。 前面开车的警卫员小陈听得直乐呵，好奇地问她：“这人心思不正是挺坏的，你说她厚脸皮，是不是她还做了什么？” 陆菲菲听到有人跟她八卦，身子前倾趴到前面的椅背上，歪着脑袋叽里呱啦说了一通。 看着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程益阳伸手拽住陆菲菲的衣摆，“坐下。” 陆菲菲茫然转头，“啊？”身体正要顺着力道坐下，前面正好要转弯，警卫员手下方向盘猛地一打，她一屁股坐到程益阳腿上，上身惯性往车窗上倒。 程益阳起初只感到大腿上一片温热的柔软，等反应过来后本能搂住身上女孩的纤腰，那腰细得他一只大手都能握住，手下没忍住力道，疼得陆菲菲发出惊呼，伸手就打他胳膊。 “你松开，我要被你掐得呼吸不上来了。” 程益阳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 还没等陆菲菲坐回去，车速减慢，她直接脸朝驾驶座的椅子扑去，又跌回程益阳腿上。 陆菲菲要气哭了，“你会不会开车啊！” 她脚还受着伤呢，这么一停一拐的，到医院不知道会不会更严重，程益阳腿也有毛病，车上可是有两个病患呢。 女孩坐他腿上还带着哭腔，程益阳忍得额头青筋暴起，直接一手穿过陆菲菲腿弯，一手搂着她腰，将人好生生放回旁边，低头扫过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默默支起腿遮掩。 “抱歉陆同志，这处的地儿不太好，我开慢点。”没注意后座发生什么的警卫员语气带着歉意。 陆菲菲捂着额头瘪着小嘴不理人。 良久，程益阳清清嗓子，“磕得还疼吗？” 陆菲菲哼哼唧唧有些不好意思，“现在还好啦。” 车上再没人说话，一时有些尴尬的寂静。 等下了车，警卫员看着两人，一时有些无措，这两个病患，他先照顾程连长的话把人一小姑娘扔这里肯定不行，可是他是来带程连长看病的，怎么能将人落下。 看出了他的纠结，程益阳扶着拐杖下去，转身朝陆菲菲伸手，“我···抱、背你。” 警卫员：？ “程连长，你自己都还是个伤患呢，这咋背人啊，要不还是我来吧。”警卫员在陆菲菲面前蹲下身。 陆菲菲：······ 她蹦达到一边，“你们俩别争了，我就是脚背有点问题，你扶着程益阳吧，他问题比我严重多了。” 前台的小护士怪异地看着门口那三个人，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一手扶着一个拄着拐棍的高大男人，另一手搀着一个跳着脚进来的女孩。 旁边的护士长拐了她一下，“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接人。” “哦哦，好的。”小护士小跑过去接过警卫员手中的陆菲菲。 周华强一早就给程益阳安排好了医生，这时候警卫员只用把程益阳送过去就好。 小护士把陆菲菲扶到一间病房，医生看着她说道：“同志，你这脚是怎么了，给我看看。” 陆菲菲听话地将鞋脱一边，“我不小心被锅盖砸到了，医生你快帮我看看骨头没伤着吧。” 她长得白，脚背上的口子显得更加狰狞，看得小护士龇牙咧嘴的。 这个同志看着瘦弱，没想到还怪能吃苦呢。 医生带上手套，握着她的脚，拇指按压根根骨头，一边问她疼吗。 陆菲菲又疼又痒，嘴里哼唧唧：“这疼，这不疼。” 医生松开手，给护士报了几个药名，“你一会给她上上药就好，小同志，你这伤口就是看着严重，问题不大，回去每天记得上药哈。” 陆菲菲乖乖点头。 护士给她收拾好后递给她一根不知道哪来的拐杖，“我看跟你来的是两位男同志，可能不太方便帮你，这拐杖你先用着，等你好了记得还回来就好。” 陆菲菲正愁这事呢，到医院时那俩人就没处理好这事，真是没用，还是这护士姐姐贴心～ 一高兴，她小嘴就甜糊糊的，张口闭口美女小姐姐，把人叫得羞红了脸，嘴角却合不拢。 警卫员小陈推着轮椅找来时看陆菲菲抱着拐棍和护士聊得热火朝天的，笑着走过来，“程连长还让我专门去找有没有轮椅呢，看来是我来晚了。” 护士看见后手下一拍，“哎呀，刚才我也想帮菲菲取一辆呢，就是权限不够，还是你们厉害。” 她看向陆菲菲，挑起的眉宇间满是戏谑。 第19章 张欣欣 陆菲菲得意地抬起下巴，嘻嘻，对呀，我有轮椅了，我很厉害。 被她这么一夸，陆菲菲坐着轮椅找程益阳时整个人得意扬扬的，哪还有之前抱着脚说疼的可怜样子。 周华强还没赶过来，安排好的医生正在给程益阳检查。 现在社会发展得还算可以，却也只有大医院才有X光设备，医生们大多数还是靠着经验，外加X光机来治疗严重外伤的病人。 像这家医院虽说也是这边最好的了，但还是没用配上各种医疗设备，很多不要命的伤全靠医生的经验，好在医生们都是实打实的有本事，还没出过岔子。 但今天，这位副院长好像遇到了——岔子！ 他皱眉，把手套扔一边，直接蹲到地上给程益阳摸骨，越摸眉头皱得越深，嘴里直念叨不对。 “医生，我这腿到底怎么了？”程益阳心里疑问一个接一个，但面上还是淡淡的。 副院长扶着眼眶起身，眼中的疑惑快要将他淹没，“程连长，你先做，等我找院长说说你的情况，你这有点罕见啊。”说着摸摸他已经光滑的头顶急匆匆走出去。 程益阳：什么情况？ 陆菲菲一看到程益阳就高兴地喊他，“程益阳，快看我的轮椅。” 疑惑愁闷统统消失，程益阳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 怎么这么可爱。 “我跟你说程益阳，护士姐姐说医院可没多少轮椅哦，刚才我坐着轮椅可威风了，大家都看我。” 小陈：难道他们不是看谁伤那么严重还那么高兴吗？ 程益阳点头，“是很威风。” 陆菲菲摇摇晃晃，得意得不行。 “哪呢？人在哪呢？给我看看！” 一道苍老又中气十足的生意离诊治室越来越近。 副院长在后头都没追上这小老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院长，你跑慢点！” 老院长给程益阳检查完，在房间四处打转，看得陆菲菲心脏扑通跳，该不会是泉水不仅对程益阳的腿伤没用，还害了人家吧。 “院长，我这腿到底怎么了？还能治好吗？” 陆菲菲也跟着看过去，目光里隐含着焦急与担忧。 老院长叹口气，“你们小两口先别急，这腿倒是有办法治好，只不过。”话未说完他走到一边坐下，这老胳膊老腿的，刚才跑过来可累死他了。 人刚走一步就被激动的陆菲菲拽住。 “院长，他这腿是大事，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怎么治腿呀。” 老院长脸上的胡子吹起，拉过衣摆，“小年轻不要那么急嘛，听我慢慢说。” 一旁的小陈迟疑望向屋里的其他四人，就没人觉得老院长误会啥了吗。 程益阳稳如泰山，在部队见过那么多医生了，这情况他哪能看不出来，他这腿，治好是没问题了。 热切的目光看向陆菲菲，他心里感慨自己这次倒是因祸得福了，回家一趟遇到喜欢的姑娘不说，战斗部队生涯也没就此了结，陆菲菲就是他的福星。 陆菲菲看不出来老院长在卖官司，只觉得这人说话一字一顿的，让她焦急。 “好了好了，”老院长被陆菲菲缠得无奈，“他已经坏死的筋骨现在看着已经好了，可毕竟之前骨头错位，再生长就长错了，现在要是想给他治好，就要把腿骨重新打断。” “打，打断腿！” 陆菲菲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跳出的画面让小脸扭曲。 “就没其他办法了吗？打断腿，那多吓人啊，要是你们真把腿打坏了情况不更糟了吗。” 那小眼神看得老院长心中发笑，眼前小姑娘跟他孙女一般大，还是和上面吩咐他照顾的人一起送来的，他也没摆架子。 “要想治好腿，就只能这么办，我现在是这么说，他去其他大医院的医生那里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彻底治好他的腿。” 程益阳背脊挺直坐在那，他移开停留在陆菲菲身上的目光，“院长，既然这样，麻烦你帮我治腿。” 这家医院是可信的，小陈就没拦着。 老院长领着程益阳进帘子另一边，临走时还对陆菲菲道：“小同志，你要是怕的话就先出去。” 陆菲菲梗着脖子，“我怕什么，我才不怕。” 程益阳垂头无声闷笑。 将人扶上床，老院长拿出麻醉剂，“小年轻哦，你们刚结婚没多久吧。” “还没在一起。” 素来冷淡凶狠的程连长看着另一边，眼神像是能透过布料望到他的小姑娘。 老院长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倒是我误会了，行，你躺下吧。” 他们进去后，陆菲菲扶着病床翘着腿靠近，小脸都要趴到帘子上了也没听到动静，脑子里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硬是把自己吓得小脸煞白。 小陈道：“陆同志，你要不过来歇着吧，你脚上还有伤呢。” 陆菲菲别别扭扭，一点一点蹭回来，“我就想看看咋打断腿的。” 那心虚又强撑着的小模样看的人直发笑。 程益阳那边还不知道要多久，陆菲菲心里焦急，更是呆不住，转着轮椅去找护士姐姐说话。 张欣欣来给她爷爷送午饭。 她爷爷张军辉是当地最大医院的院长，平时更侧重负责附近驻扎部队，他觉得国家让他负责这方面是对他的信任，这是他的光荣，所以常常不顾身体在医院忙，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明知道自己高血糖也不知道好好歇歇。 奶奶不放心他在外面吃，生怕他管不住嘴，每天都让人来送饭，这次正好家里请的阿姨临时有事请假了，她奶奶只好让她跑一趟。 “小雅姐姐，我爷爷在办公室吗？” 王雅这个时候没事，正和陆菲菲坐一起聊八卦，见对面的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越聊越起劲，听到张欣欣的话差点没反应过来。 陆菲菲凑到耳边低语：“她问她爷爷在不在办公室。” 转头打量着女孩身上的格子连衣裙，看着真的很有这个时代的风格。 “哦，对，今天上面有个病人过来给副院长看，院长也过去了，现在应该还在忙着呢。” 张欣欣随意点点头，正要先去爷爷办公室等她，就见陆菲菲转头看她，看到那张脸，她脚下停住，眼神若无其事打量着这人的穿着。 第20章 耍性子 陆菲菲上身穿着嫩黄色衬衣，下身配着深色宽松裤子，看着倒是漂亮，只不过脚下却踩着一双——布鞋？ 张欣欣面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道讥讽，临走时还不忘提醒王雅：“小雅姐，医院的事情不要随意对外透露哦，这次我就先帮你瞒着啦。” 对外感知敏锐的陆菲菲皱着鼻子，小脸有些臭，她跟这人又不认识，怎么感觉她对自己这么大恶意呢。 “雅雅姐，那人谁啊？” 王雅苦着脸，偷偷瞅了眼离去的背影，这才开口：“她是我们院长的孙女，平时也不来医院，今天也不知道来干嘛。” 这话听着带着一丝抱怨，陆菲菲搂住她，“雅雅姐不喜欢她？” “唉！”王雅和她肩靠肩，“我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人家爷爷是院长，有时候来医院看到我们哪做得不好就直接跟上面说了，再开会的话逃不了一顿批评教育。” 她有些发愁，护士长下次肯定要找她谈话了，虽然不会批评她，但真让人压力大呀。 陆菲菲对她很是同情，要是平级或者上面还好，偏偏人家没在医院工作，爷爷还是最大的领导。 “要不一会我跟着你去找护士长去说说情况，别让她误会你上班不认真了。” 王雅连忙拉住她，“好妹妹，脚都这样了你可上心些吧，护士长知道她什么人，要真找我的话我好好解释就行。” 看她不像是说假话，陆菲菲放心些了，要真是因为自己雅雅姐被批评了，她会难过的。 另一边的张欣欣眼见过了饭点爷爷还没回来，踩着小皮鞋就去副院长诊治室了。 “有人在吗？”敲门。 隔着门，副院长袁四清声音沉闷，“进来！” 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击打声，张欣欣推开门见里面帘子拉着，也没进去。 “爷爷，你什么时候忙完呀，奶奶让我给你带的饭都要坨了。” “欣欣？今天你来送饭啊。” 副院长接过他手中的板子，嘴里催促：“你先去吃饭吧，剩下的交给我。” 小陈上前帮忙。 老院长也没跟他客气，拉起帘子走出去，帘子摇晃间张欣欣视线正好落在床上满头大汗的男人身上。 男人锋利的眉头微蹙，一双丹凤眼微眯，见有人进来只扫过来一眼，只那一眼却看得张欣欣胸膛扑通扑通直跳，视线不由得落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上面带着潮湿，让人看一眼腿便使不上劲。 程益阳受伤的腿裤子拉到膝盖上，健硕的小腿肌被夹板一点点遮住。 他的腿应该是伤着了，看着还挺严重，张欣欣心里莫名有些心疼。 “爷爷，这位是？” 老院长正要走出诊治室，头一转却见他孙女呆在原地问他里面的人是谁，有些疑惑，他孙女之前也没这么关心过他啊，现在连他的病人都关心了。 “我一病人，走吧，你刚才不还说饭要坨了吗。” 张欣欣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跟上去，还装作若无其事跟自家爷爷打听那男人到底是谁。 老院长没看出来他孙女的心思，“你说程益阳啊，这我真知道的不多，不过他是上面交代下来要你袁叔负责的，是个当兵的，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连长，唉，真是一代比一代强啊。” 听得他的感叹，张欣欣轻咬下唇，眼中闪着片片春情，她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等老院长吃完饭，她磨磨蹭蹭也不走，只说自己想跟爷爷呆久些，把老院长哄得心花怒放，带着炫耀的心思，领着张欣欣去查房，似乎没察觉到孙女的心思，最后才到程益阳病房门口。 程益阳正哄着陆菲菲把那小瓷瓶的秘药喝了，等人进来时本能回头。 陆菲菲坐在轮椅上被固定在那走也走不掉，眼神不由得带着控诉，头转到另一边，抱着手臂不听他的话。 小陈去食堂送碗了，病房就他们两个在，张欣欣自门一打开眼睛直勾勾盯着程益阳，没注意到她，等进了门才看到陆菲菲，见病房就他们两个，陆菲菲长得又那么勾人，心里更加厌恶这女人了。 “你们两个都在啊，腿都怎么样了？”老院长脸上笑呵呵的。 程益阳柔和的表情淡下去，将瓷瓶紧紧握在掌心，“好了不少。” 老院长点点头，看向陆菲菲，“小同志，一会你可别忘了找护士换药。” 陆菲菲点点头，笑意盈盈，“院长你放心吧，我记得的。” 程益阳也道：“我会看着她的。” “行，你俩······” 没等老院长说完，就听自家孙女惊呼：“你们两个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老院长眉头蹙起，欣欣今天怎么回事，但顾及小姑娘爱面子，没出声。 程益阳没看她一眼，只盯着陆菲菲的脚发愁。 可偏偏这副对她漫不经心的神态，让张欣欣更是难受，她暗自横陆菲菲一眼，她就知道这狐媚子肯定忍不住勾人。 陆菲菲之前可不少见过这种眼神，那又嫉妒又要忍着的模样看得她心里爽歪歪，她食指在自己和程益阳之间来回指，“你是说我们吗？” “你猜呀~”陆菲菲冲她露出小虎牙，就不告诉你。 态度这么差，还指望她给好脸呢，哼，她陆菲菲可不惯着。 “你！”张欣欣气得跺脚。 “好了，欣欣，你要不想回家就去办公室玩吧。” 老院长这时候稍微意识到这孙女好像被他们惯得有些骄纵了，顿时有些头疼。 “爷爷，我想陪着你嘛。”张欣欣拉着他的手撒娇，眼神不住往程益阳身上瞧。 陆菲菲恍然大悟，看着程益阳，原来这人是把她当情敌了。 不过她没感觉错，这个时代要是真要跟人恋爱、结婚，程益阳确实是个最好的选择，况且他长得完全在她审美点上，两辈子才遇到一个这么合心意的男人，程益阳对她也不错，如果人家真喜欢她，她才不会拒绝，也不会把他拱手让人。 老院长无奈叹气，“程连长，你的腿没什么大问题了，下午就能走，等过两个多月你来医院把夹板拆了就行，还有小陆同志，药记得按时换，不然可是会留疤的。 陆菲菲才那么轻易被吓到呢，她有空间泉水，完全不用担心这事。 老院长担心孙女嘴里又蹦出来什么话，没久留，带着人走了。 可把张欣欣气坏了，磨磨蹭蹭跟在她爷爷身后，心里忍不住抱怨爷爷没眼力，不知道撮合一下自己和程益阳，胳膊肘往外拐。 得亏老院长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不然肯定要气得高血压犯了。 病房恢复寂静，程益阳伸出手，将小瓷瓶摆在陆菲菲面前，“喝了。” 陆菲菲：······ “我不喝！” “你脚不疼了？” “你知道什么，要是脚好了，我回去还怎么卖惨呀。”陆菲菲气呼呼的，这个傻大个一点都不会勾心斗角。 程益阳沉默，一把抓过她乱伸的腿连带着轮椅拉过来。 第21章 她可不愿意认陆菲菲做儿媳妇 他动作太快，陆菲菲来不及反应，上身本能朝前趴，两人抱作一团。 良久，感觉到手下硌手的滚烫，陆菲菲猛地从程益阳怀里爬起来，小脸通红，她指着程益阳羞得说不出话，“你、你······” 她爸妈管她管得严，生怕她跟着圈子的那群二世祖喝酒、吸毒什么都沾，精挑细选了何冰做她朋友，这两人混在一起，有贼心没贼胆，男人的手都没碰过，唯一一次放肆喝酒还把自己喝这来了，陆菲菲哪见过这阵仗啊。 一想到刚才的炽热，小眼神又羞又好奇，止不住偷偷朝人下三路瞄，忽然间，像是感受到什么，朝空间里望去，发现之前长满绿叶的果树结果了，虽然看着还很青涩，但这也是进步啊。 神思回体时，眼睛正看向某个愈加明显的地方，陆菲菲吓得转身扶着轮椅跑一边，缓和情绪。 她不会被程益阳当成女流氓吧！ 程益阳很难受，喜欢的姑娘扑进怀里，手还按住那里，起身时更是加重了力道，现在那东西挡也挡不住，根本不听他的话，当着小姑娘的面，程益阳掰了它的心思都有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 等程益阳好些后才道：“你先把药喝了，别受这罪。” 陆菲菲背着他不理人，程益阳没办法，继续哄着，“你要是怕人知道脚好了，可以一直包着纱布，总比脚背上有个口子好。” 陆菲菲瞪大眼，恍然大悟。 对哦，他们又不能让我脱了鞋看伤！ 等周华强到的时候，程益阳早就重新绑上木板回家了，知道事情经过后他瞪着眼，不敢相信地给京区医院打电话。 确认那边说程益阳的腿打断也是治不好的后，第一次怀疑京区医生的医术，艰难开口，“你还说治不好，人这边的医院给程益阳已经治好了！”不等电话那头说话，直接撂下电话跑红旗村去了。 等他到程益阳家时天色黑沉，张淑芬知道他还没吃饭又去给他下了碗面疙瘩汤。 周华强捧着碗坐东屋一边吸溜，一边不住地瞧他腿，现在他还跟做梦似的，不敢相信。 “你腿确定好了？要不咱们再去京区看看。” 程益阳坐在煤灯下，手里拿着块木头雕刻，冷冷瞥他一眼，“我自己的腿能感觉到，不用来来回回再跑一趟。” 他都这么说了，周华强再怎么想都不吭声了，还没一会，他又看着老战友发呆。 到底怎么一回事啊，京区那边的检查还不至于闹这么大误会，所以不存在程益阳之前检查出错的情况，可是现在莫名治好了又是什么情况。 程益阳仔细刻画着手下的形状，嘴角不自觉上弯，让盯着他的周华强看的脸上表情更加古怪，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陆菲菲脚受伤了，这些天没去地里，也没跟着去山上，本来能偷懒她还挺开心的，但是好无聊啊。 六月底是天气正热的时候，好在村里到处都是大树，微风吹过，带来的凉意那叫一个舒坦。 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很多婶子、嫂子坐在大树下聚成一堆，家长里短唠不停。 陆菲菲抱着一袋瓜子，一瘸一拐地朝那群人走去。 “小陆同志，你这是干嘛去？” 陆菲菲她们谁不认识啊，小脸长得一副狐媚样，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人，虽然看不上眼，但这些人多精啊，硬是喊得她们多熟似的。 陆菲菲笑着坐到一个墩子上，将瓜子递过去，“这不是脚伤到了没法干活吗，想着呆着也没事，就找婶子们聊聊天。” 俗话说得果然不错，礼多人不怪。 见她递过来的瓜子，婶子们脸上的笑都真诚了不少。 “你这脚咋伤着的，还绑上绷带了，可砸的不轻吧？” 陆菲菲摇叹气，“就是知青点有人东西没拿稳，我也没注意，谁知道砸的确实狠了，医生说再错一点点我这脚就粉碎性骨折了。” 虽然听不懂粉碎性骨折是啥，都是一听粉碎和骨折，一群妇女吓得不轻。 “你这可真是遭了老大罪了，到底是谁啊，拿东西都拿不稳，这是故意害人吧。”一个婶子小声嘀咕。 陆菲菲心里暗喜，强忍着表示无奈又失落的模样，“婶子们，我看你们都是实在人，这话我就只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说出去哈。” 几个婶子眼珠一转，笑着回道：“哎呦，小陆啊，你有啥烦心事只管跟婶子们说，我们嘴可严了，经历的事比你多，你要是遇到啥事我们大家伙也能帮你想想办法。” “就是就是。” 陆菲菲欲言又止，看她们实在热心，也没忍住，“还不是我们院的崔丽珍。” 顿时婶子们眼睛冒绿光，盯得陆菲菲硬着头皮继续讲。 “我当初跟崔丽珍她们······” 听完后一个婶子气得直拍大腿，“什么东西啊这是！” 陆菲菲耷拉着脑袋，一股低迷自全身向外蔓延。 一个婶子看得于心不忍，拉住她的手安慰：“小陆啊，要我说你以后就和那两人断绝往来吧，他们就会欺负你，你这孩子这么耿直，再不离他们远点还不被他们生吞了啊。” 似被她的话吓到，陆菲菲身体猛地一颤，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婶子，我爸妈也不在身边，给我出主意的人都没，要是我直接说要跟他们断绝往来，这边能依靠的人，婶子，我是真怕他们对我做什么。” 一个婶子盯着陆菲菲上下打量，若有所思。 陆菲菲无辜回视，“婶子，你可是有什么办法？” 这人正好是村里爱嚼舌根的刘婶子，她瞅着陆菲菲胸大屁股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家里条件也不错，还是家里的独女。 这些年知青在各自村里安家的事不少，她想到自家还没娶媳妇的儿子，觉得这两人配着正好，以后陆菲菲家里的东西不都是她儿子的了。 刘婶子也聪明，没有一上来就说让她嫁给自家儿子的事。 “小陆啊，要我说这事最大的问题是你之前对人家顾学军有那意思。” 陆菲菲慌忙道：“婶子，天地可鉴，我当初上学时从来没跟男同志说过话，我爸妈和顾学军爸妈关系不错，就托他对我照顾着些，我把对哥哥的兄妹情错当成那个了，婶子，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哥哥就是哥哥，和未来的另一半是不一样的。” 刘婶子这下放心了不少，要是陆菲菲心里还想着顾学军，她可不认这样的人做儿媳妇。 第22章 陆菲菲，你考虑考虑我 “要不这样，你之后在身边找个看得顺眼的，你想想，你要是跟其他人在一起了，那顾学军还会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吗。” 刘婶子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巧言引导着她跟着自己的想法走。 陆菲菲心中一动，脑袋闪过程益阳的模样，连忙摇头将人丢出去。 “婚姻大事不能盲目，我爸妈那边也要知情。” 这时一个婶子皱着眉问她：“小陆，你说的崔丽珍是不是那个爱扎着麻花辫，脸上还有雀斑的那个小同志啊？” 陆菲菲点头，“对，婶子，就是她。” 那婶子一拍大腿，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出来，“你要这么说，我可想起来一件事！” “啥事啊，这么激动。”一个嫂子踢踢脚下的瓜子皮，又去抓一把瓜子往兜里塞。 “哎呀，就前段时间我不是去隔壁村看我堂妹去了吗，那天呆得有点久，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西边那地里都是坟头，给我吓得呀脚下就没停。” “我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啥了？”花婶子嘴里飞快磕着瓜子，一边伸手示意大家靠近，可给大伙好奇坏了。 “到底什么啊，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我看到啊······” 陆菲菲心悬起来，顿时有个猜想，不会是那两人厮混时被她发现了吧。 “我看到崔丽珍和那个顾学军衣衫不整地从稻草堆里出来。” 还真是，陆菲菲强忍着没笑出声，果然不是不报，为时不到啊。 “嚯！” “那岂不是说，她跟人家搞破鞋啊。” “看不出来啊，小姑娘看着文文静静的。” “你有没有看到他们做了啥啊？” 陆菲菲看她们头抵头聊得上头，甚至话语愈加离谱，心里麻了，刚才她们聊感情八卦时可没这么起劲啊。 “小陆，你们住一个院的，你知不知道这事啊？” “对啊，他俩要真是做了什么，藏不住，肯定能看出来些什么。” 陆菲菲无奈，随口道：“这怎么能看出来？他们要真做了那事，除非傻了才会表现出来让人家知道。” 嘴里这么说，陆菲菲心里却起疑了，顾学军平时看起来还好，崔丽珍自打她过来这个世界可一直没遮掩对顾学军的心思。 他们该不会在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就睡了吧！ 几个嫂子忍不住偷笑，婶子们也是看着她笑得直拍手，不过到底顾及着她一个女孩，没继续聊下去。 “小陆，你花婶子从不说假话，那两人要真搞到了一起，你更要抓紧时间找个对象了，省得他们瞒着你不说，还想继续占你便宜，那多亏啊。” 陆菲菲心里对这位婶子佩服极了，不得不说她真是真相了啊。 “是啊小陆，你要有这想法，下午我就去我表弟家一趟，我那侄子长得俊俏不说······” “你表弟家那儿子我见过，要我说，还是我侄子好，小陆啊······” 刘婶子见她们争得厉害，也加入争夺大战。 陆菲菲垂头丧气走在回去的路上时，还没想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是来散播流言帮崔丽珍跟顾学军在一起的吗，为什么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一帮婶子争着给她介绍对象。 想不通。 正低着脑袋往前走呢，一个没留意差点拐沟里，好在到半路时一只手飞速伸过来，将她扯回路上。 “谢谢啊同志······程益阳！”陆菲菲惊呼，“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腿伤比我严重，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这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腿好了吗。 程益阳紧紧握住她的腰肢，没说话。 头顶，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缝隙洒下来，偷偷瞧着两人缠绕一起的视线。 “程益阳，你怎么了？” 被程益阳深邃的眼眸看着，陆菲菲心跳得厉害，慌忙移开视线。 “菲菲，我听到了你们说话，如果你想找对象，能不能······” “程益阳——” 呼喊声远远传来，奔跑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程益阳脸颊的肉紧绷，松开怀里的人，等人跑到面前，沉默地看他。 陆菲菲这时才回过神，发现自刚才她被拉回来就一直呆在程益阳怀里，悄悄瞄向程益阳，这个时代男女手拉手都是耍流氓啊。 程益阳这是对她也有意思？ 周华强跑过来瞄到旁边被挡着的陆菲菲，移开视线，程益阳咋和人一小姑娘在这站着？ “你来干嘛！” 没听出老战友语气的不耐烦，气得不行的周华强扬声道：“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了！医生不是说了让你这三个月好好修养吗，你跑什么跑，我就去收个鸡蛋，转头的功夫你人影就没了。” 程益阳被他念叨得头疼，手伸进口袋，摸着某个光滑的物件，第一次觉得周华强这么碍眼。 “同志，你说这是不是他的错。” 思绪游离，正想着要不要先走的陆菲菲本能敷衍，“是，是吧？”感觉到某人的目光后，“不，不是？” 周华强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转头看向陆菲菲，发现这小姑娘长得还怪好看，转头再看程益阳，奇异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徘徊，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程益阳，这小姑娘的脚不会是你害的吧。” 程益阳还以为这人终于有眼力发现什么了，听到这话面无表情，没理他，对着一个大傻子能说什么呢。 “不是他，我这脚还是程益阳带我去医院治疗的呢，你这人谁啊，上来就冤枉人，真不讲理。” 周华强被抱怨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冤枉他？小同志，你是不知道程益阳有多气人，他之前在部队受伤了还跑去训练，还是自由搏斗时我们才发现他一直伤着，现在也是，他这脚再不老老实实在家休养，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好。” 陆菲菲这才知道程益阳这么不爱惜身体，还好这次她给程益阳喝了泉水，治好了腿，这事程益阳这个朋友好像还不知道。 “这么看来，程益阳确实错了。” 程益阳：······ 陆菲菲偷偷朝他露出笑容，趁着他俩一个没注意就溜了。 周华强在后面喊：“你跑慢点，脚还伤着呢，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程益阳转身就走，他现在不想看到周华强这个坏他好事的人！ “唉？程益阳你等等我！” 陆菲菲见看不到人影了，偷偷躲一边进空间查看，之前还在成长的药材和果树此时渐渐有了成熟的苗头，甚至果子染上了些要成熟的嫩黄，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谁见了都高兴。 看到这些陆菲菲锁着眉头思索，从空间激活后因为这些东西一直没成熟，她能用的一直只有泉水，现在好了，以后这些东西都能拿出去卖钱，尤其是空间有保鲜作用，等冬天她拿出反季节水果，还不赚翻了。 可这两次空间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激发的呢？ 第23章 绑定程益阳 脑海里闪过空间激活、植物开始生长前后发生的各种事情，陆菲菲看过那么多小说，心里有个猜想。 “不会吧，难道这空间把我和程益阳绑定了！” “那样就糟糕了，空间的事肯定不能告诉程益阳，他又是当兵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部队了，他走之前我怎么去和他接触啊。” 陆菲菲后悔在医院给程益阳喝泉水了，要是程益阳没喝，肯定要休养个三个月，这下好了，照着他朋友说的，程益阳能忍三个月不回部队？ 不行，这些天还是要多去跟程益阳贴贴，早日把空间的植物催熟才行。 有了烦心事，天气又热，陆菲菲坐在棚子底下没滋没味扒拉着饭，菜着小脸抱怨道：“为什么最近老是吃这一种菜啊。” “别提了，之前大家总抱怨院子里种的菜不够吃，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看那些菜。”王秀兰指着院子角落，语气幽怨，“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听得懂人话，豆角、茄子结得快的大伙要是不快点吃，这大热天的，都要烂那了。” 张淑芬拿筷子敲她头，“思想要端正，别迷信。“ 王秀兰捂着头道：“那你说这结的咋那么快。” “说不定是最近的天气适合农作物生长呢。”张淑芬硬着头皮乱编。 一旁的陆菲菲闭紧嘴巴，看着墙角那边长势霸道的一颗颗菜不敢出声。 刚发现空间的时候她对泉水一点也不在意，好像还把加过泉水的洗脚泼那里不止一次。 希望没人发现院里的菜长成这样跟她有关系。 “菲菲，菲菲——” “啊！怎么了？” “刚才我们说话你听到了吗？” 陆菲菲眼珠转动，嬉笑着挽住王秀兰胳膊，“秀兰，我刚才跑神了，你们说了什么呀？” 王秀兰别别扭扭做样子晃晃胳膊，见陆菲菲抱得紧，压着愉悦道：“张淑芬前几天说咱们今天可以去城里买东西呀，你是不是最近休息久了把脑袋也休息坏了。” “进城买东西。”陆菲菲一拍额头，这事她还真给忘了，最近都在想怎么靠近程益阳，倒是没注意每月进城的日子。 慌里慌张往嘴里扒饭，“你们等等我啊。” 张淑芬：“放心，知道你吃饭的速度这才现在又提醒你一边。” 等知青们各回各屋收拾完了，陆菲菲才跑回屋作势拿粮票、布票、糖票等等。 真正要把这些东西要花出去时陆菲菲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实在是作为现代人，红钞票都没摸过几次，现在直接跨时代摸着票据了，确实容易让人觉得像做梦一样。 蔚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太阳照常升起，坐着拖拉机的陆菲菲看到地里的村民忙得热火朝天，六月份多雨，他们把种子种好正好省地浇地了，想着丰收的景象，顶着太阳的人们像吃了激素一样，越干越有劲。 车上一堆人挤在一起，摇摇晃晃朝前行驶，陆菲菲有些晕车，难受地抱紧小包，被挤得扎得漂漂亮亮的发型都乱了，身边的其他知青也是一样。 好不容易进了城，陆菲菲快要萎靡成一团了。 青城名副其实，一进城门脚下就是一块块青砖砌成的道路，两边青砖建造的小店很有年代气息，房顶上有的有飞龙，有的是狮子，陆菲菲有种在现代去了古城一般，在原地转了一圈，晕车带来的后遗症让她觉得身体好像飘了起来。 知青们三三两两成双结对地散开，安排好一切的张淑芬见陆菲菲摇摇晃晃站在那，一副随时要倒的模样，上前扶住她。 “你怎么了？” 陆菲菲靠在她怀里觉得自己要死了，惜命地紧紧拉着张淑芬，急的声音带着哭腔，“淑芬，我难受，从上车就开始难受，你救救我。” 张淑芬无奈，跟王秀兰两人一起将她扶到屋檐下坐着，“你说说你怎么难受？” “我身体犯冷，好想吐，一点劲都没有。”陆菲菲越说越觉得自己要完，这听着就跟人要走了似的。 王秀兰一摸她的手，还真是，大热天的小手冰凉，甚至还冒冷汗。 陆菲菲说话时有气无力的，“天怎么黑了？” 这话可把张淑芬她们吓着了，慌忙就要带人去医院。 三个姑娘本就是城里来的，虽然在乡下呆很久了，皮肤比着当地人还是要白些，长得也好看，其中美艳动人的陆菲菲更惹人注目，看她好像有些难受地靠在其他两人身上，路过的人总是回头瞧。 一辆轿车驶过三人，慢慢又退回来。 车窗下滑。 “三位同志，需要帮助吗？” 男子嘴上问着，身体却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张淑芬见车子停下，已经带着人后退了，见他身上穿着军装，半搂着人求助，“你好同志，我们是下乡支援的知青，我朋友生病了，正要送她去医院。” 贺敬轩过去看看陆菲菲的面色，问她们：“你们朋友哪里难受？” 王秀兰紧握着陆菲菲的手，额头起了一层汗，“她说身上冷，想吐，还说身上没力气了。” 张淑芬维持着镇定补充道：“眼睛好像也看不见了。” 贺敬轩明白过来，让她们扶着陆菲菲坐下，递过一颗大白兔奶糖。 扶着陆菲菲的两人满脸疑惑，这人干嘛，不会以为生病吃颗糖就好了吧。 “同志，人命关天，你要是帮不上忙别来捣乱行吗。”张淑芬冷下脸。 贺敬轩轻笑，“放心吧，我是医生，你们朋友就是低血糖了，让她吃颗糖休息一会就好。” 张淑芬半信半疑，思索几秒，没接过来，看向王秀兰。 “看我干嘛？” “人家的便宜你好意思占，我记得你口袋里藏的有，拿出来吧。” 王秀兰眼神躲闪，见躲不过，忍着肉痛从口袋拿出珍藏许久舍不得吃的水果糖，塞进陆菲菲嘴里，小声嘀咕：“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给你吃，回去可要还我。” 陆菲菲坐下后已经慢慢恢复了视力，就是还是有些发冷、犯恶心，嘴里含着糖看向身前蹲着的男人，苍白的嘴唇染上玫红，开口道：“谢谢你哦。” 贺敬轩被大美人湿漉漉一双大眼盯着，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小事，你们这是要去哪？我送你们。” 第24章 国营饭店 张淑芬摆摆手，“我们要去供销社，离得不远，同志，今天谢谢你，刚才见你很急，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不打扰，这都要中午了，你们才到城里吧，我是外地来的，对这不熟，要不一起吃个饭。” 没等她开口拒绝，陆菲菲率先同意了，“好啊，这顿饭我请，谢谢你们三个今天帮我。” 还在心疼水果糖的王秀兰的嗷嗷哭着抱住她，“菲菲，我以后对你一定不小气了，你要是再低血糖，我珍藏的糖还给你吃。” 陆菲菲笑着接住她，“这可是你说的，淑芬，你帮我记住了，下次她再藏食咱们可不能轻饶。” 几人说说笑笑走到国营饭店，坐那点菜。 不一会，门口进来一群人，说说笑笑甚是热闹。 最前面的顾学军一眼就看到人群中很是光彩夺目的陆菲菲，想到之前的事情，移开视线，不想离她。 “哎？那不是陆菲菲吗，她身边那男的是谁啊？” “不认识，没见过，不是咱们知青院的啊。” “废话，你看他穿着军装，会不会是程益阳？” 顾学军带着人找个空桌子坐下，听到这话转头看过去，见陆菲菲和一个男的坐着说说笑笑，心里很是不舒服。 他才几天没理她，这就找上别的男人了，陆菲菲是不是缺男人啊！ 他们闹哄哄地进来，那四人怎会没注意到他们。 张淑芬和王秀兰是知道陆菲菲和顾学军的事情的，生怕她脑子想不开冲过去，两人目光隔空对上，不约而同坐直，一副随时拦人的准备状态。 贺敬轩扫过那群人，不经意问道：“你们认识那群人？” 王秀兰她们心思单纯，回道：“认识，我们一个村的知青。” “这样。”贺敬轩点头，若有所思，一个知青院的彼此见面不打招呼，看来关系也不是很好，不知道那群人做过什么缺德事惹着陆菲菲她们了。 陆菲菲花钱大手大脚惯了，点菜时最低要求三菜一汤，她们四个人，还有个大男的，这样肯定不够，陆菲菲低头狂点，吓得王秀兰和张淑芬上手拦住她。 “咱们就四个人，你这么点吃不饱不说花的还多，你起开，我们点。” 两人夺走陆菲菲手中的菜单，不让这不知柴米油盐的大小姐胡乱挥霍。 陆菲菲笑意盈盈支着下颚看她俩。 “你们感情很好。” “对呀，淑芬和秀兰对我很好的，淑芬很有责任心，虽然嘴巴有时候毒了点，但是影响不大，秀兰可可爱了，我有什么不懂的她都会一点点慢慢教我，她们是我最好的朋友。” 陆菲菲抬起下巴朝贺敬轩嘚瑟，数着手指跟他讲两人的好。 张淑芬低头点菜，没有反应，面上却慢慢红透了，王秀兰听得心花怒放，嘴角肉眼可见地弯起。 贺敬轩差不多对三人的脾性有了大概的了解。 等菜做好后四人过去端，一转身看到也来端饭的顾学军，陆菲菲翻个白眼就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时，顾学军没忍住拉住她。 陆菲菲一记白眼甩过去，“干嘛！” 顾学军讪讪收回手，“菲菲，我看你们点的荤菜不多，要不要来我们那边一起拼个桌。” 和他一起来的几个男知青见两人说话，挂着揶揄的笑端着盘子走开。 “顾学军真是有福气，有个陆菲菲这么漂亮的大美人缠着他不说，还有个知情知趣的崔丽珍陪着。” “唉，要我说，陆菲菲虽然美，但结婚还是要找崔丽珍那样的。” “为什么，崔丽珍长得可没陆菲菲好看，这娶回家哪有陆菲菲赏心悦目。” 说结婚要找崔丽珍的男人顺手拿起一旁不知谁放的扇子扇风，瞧着那边说话的两人，眼神幽幽，“这你就不懂了吧，娶老婆可不能太惹眼，小心你头上被人家带了帽子都不知道。” 他身边的人咂咂嘴，想着陆菲菲身边一直少不了男人献殷勤，一时有些退缩，算了，陆菲菲这样的他还真要不起。 陆菲菲侧头看向他们桌上的菜，一时无语，她们四个点了两盘菜一荤一素，外加四碗肉杂面条，足够吃了。 顾学军他们桌上菜倒是多，四荤五素，还摆了一大篓杂面馒头，这些要他们几个大男人吃还不一定能吃饱呢，叫她们几个过去是不嫌挤得慌啊。 “不去。”陆菲菲挣开他的手，端着面条要走。 “菲菲，你和那个人很熟吗，我没见过他。”顾学军终是没忍住跟在她身后问道，眼神止不住往贺敬轩身上看，见他一身军装，看着成熟稳重的模样，心里发酸。 这人肯定不是程益阳，程益阳腿都瘸了哪会跑这里。 陆菲菲瞪他一眼，“你家是不是住海边啊？” 顾学军被那一眼看得身心荡漾，没听懂她的意思，“我家在哪你不是知道吗。” 陆菲菲翻个白眼，“我是说你管得太宽了！” 盯着她摇曳离开的背影，顾学军心里憋着一股火气，无处散发。 贺敬轩迈着大长腿，顺手接过陆菲菲手里的碗，走在她前面。 “你们看起来可不像只是认识。” 陆菲菲呼呼吹手，刚才端着碗烫到手，可把她疼坏了，还好贺敬轩及时接走了，听到他这么问，小脸瞬时鼓起，控诉道；“你是不知道那人做事多恶心，他都跟其他姑娘有意思了，还吊着我，把我当钱袋子。” 眼神扫向那边，见顾学军在看自己，更不高兴了，“我才不做怨大种。” 饭菜吃着挺一般的，不过胜在量多，实惠，陆菲菲四人点这一桌才要三块五，国营饭店的菜色已经算好的了，平时无论谁家做饭碗里很少能见油腥，所以请客吃饭总会来这。 顾学军可以说是老顾客了。 张淑芬和王秀兰知道钱到底多值钱，被陆菲菲请这一顿饭还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桌上还有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同志，吃饭时都有些拘谨了。 陆菲菲胃口小，一碗面吃了一半就吃不动了，“秀兰，刚才我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碗面。” “你这才吃多少就吃不下了。”王秀兰和她混熟了，哪不知她的话外之意，“你再吃几口，小心一会又低血糖晕倒了。” “可是我真吃不下了嘛。”陆菲菲抱着碗冲她眨巴眼卖萌。 王秀兰捂着心口，看向张淑芬，我狠不下心教育，你来。 张淑芬：······ “真吃不下了？” “真的吃不下啦。” 张淑芬见她碗里还有小半碗，放缓语气，“你看这碗里还有肉呢，你先把肉吃了，剩下的一会我们吃。” 陆菲菲见她严肃的样子，无奈抱着碗继续巴拉，时不时往嘴里塞一口。 这段时间她因“脚伤”一直休息，没干多少活不说，还到处找婶子们聊天。 天这么热，娇气的大小姐人不低沉下去就够好了，哪还有胃口吃饭。 头顶的风扇卖力旋转，扇轴处时不时发出“嗝吱”声，听得人脑子发懵，昏昏欲睡。 陆菲菲倒在椅背上，捂着发撑的肚子，一点都不想动弹。 走的时候陆菲菲想着要不买点馒头或者挂面回去，王秀兰拦住她。 “你买馒头还行，要是买挂面做着吃，你让院里的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分给他们你吃什么，不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不好看，还是算了吧，买些不用煮的就行。” 陆菲菲断了要买的想法，她空间里还有好几张点心票呢，点心不比馒头好吃。 张淑芬两人倒是买了一兜馒头。 陆菲菲去结账，却被告知有人已经付过了，她茫然转身，“谁付的钱？” 第25章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窗口收银的女同志指着贺敬轩，“就是和你一起的那位同志呀。” 陆菲菲拿着钱走到贺敬轩面前，“你怎么付了，说好我请你们的。” 贺敬轩长相偏柔和，浑身书气，“有男同志在哪有让女同志付钱的。”见陆菲菲不开心，又道：“要不下次你再请回来？” 王秀兰抱着袋子开心道：“这可以呀，菲菲，下次咱们三个一起请回去，正好我俩也不好意思占你们便宜。” 几人正往外走，顾学军叫住陆菲菲，看眼她身旁的几人，“菲菲，我想跟你说点事。” 陆菲菲看见他就不高兴，皱着眉头，“你找我能有什么事。” “能到那边说吗？” 陆菲菲看他指的地方没多少人，有些狐疑，“什么话还不能给其他人听了？” 顾学军没回，只道：“我有急事菲菲，你跟我过来说。”说完率先过去等她。 陆菲菲心底更是疑惑，搞什么？ 张淑芬看那边空旷，没什么古怪的，“你要不过去瞧瞧什么情况，万一他找你真有什么事。” 陆菲菲点点头，迈着步子朝顾学军走去。 贺敬轩眉头皱起，“男女有别，他们这么是不是不太好。” 王秀兰叹气，“这已经算好的了，要是前几个月菲菲脑袋还犯糊涂······” 张淑芬手掐过去止住她的话，“他们是老乡，家里长辈都认识。” 贺敬轩移开视线，只当自己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 陆菲菲的不乐意直接写在了脸上，“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菲菲，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 陆菲菲抱着自己后退，眼睛惊恐，“你不要张口就污蔑人行吗。” 顾学军似被她的动作伤害到，很是受伤，看她的眼神却又柔和万分，带着怜惜又带着愧疚，“菲菲，我知道之前是我对你太冷漠，伤了你的心，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心意，直到那天你脚受伤，我这心痛得要命。” 他伸手去拉陆菲菲的手按在胸口，“你听，我的心为你跳动。” 陆菲菲：······ 强忍着被油腻到的尴尬，陆菲菲挣开他，脚下面朝张淑芬她们，时刻做好跑的准备。 不知道顾学军今天抽什么风，跟她说这么恶心的话，他不是都跟崔丽珍睡了吗，还找她干嘛，这不耍流氓吗。 “顾学军，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再这么跟我拉拉扯扯，就不担心被崔丽珍知道吗。” 顾学军见她吃崔丽珍的醋，忍着心中的欢喜，连忙解释：“菲菲，我跟崔丽珍没什么关系，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可我不喜欢你。” “不可能，”顾学军迫切地按住她双肩，“菲菲，是不是我之前伤害到你了，是的话我向你道歉，你也知道，我跟着大队长办事，平时肯定不能徇私，你不知道，我看着你难过心里像是刀割似的，可男女有别，在知青院我又不能好好安慰你。” 陆菲菲气得扇他，“顾学军你给我清醒点，我跟你之前没关系，以后也不会跟你有半点关系。” 顾学军被打得侧过脸，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 “······也是，之前让你那么伤心，我是该打，菲菲，你要是心里有气只管打，我绝不躲。” 看他梗着脖子，陆菲菲愣住了。 顾学军见她犹豫，握着的拳头松开，看吧，女人就是嘴硬心软。 “啪——” 陆菲菲甩着打疼的手，眼神凶狠，这人还真以为她不敢打啊，这人脸皮果然厚，她手心都红了。 见顾学军保持着被打的姿势久久不动，陆菲菲脚下朝外移动，“我本来不想打你，是你非让我打的。” 这边的动静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张淑芬带着那两人跑过来，将陆菲菲护在身后。 “咋回事，怎么就动手了。” 陆菲菲躲在她身后紧紧抓着她衣摆，活像受惊的小兔子，扁着嘴道：“他刚才拉着我不让我走，说要我和他在一起，还拉我手我才打他的，打了之后他就疯了一眼硬要我打他。” 张淑芬冷声质问：“顾学军，刚才我在那边确实有看到你拉着菲菲，男女有别，你这是耍流氓知道吗！” 顾学军哪被人这么对待过，尤其看到贺敬轩也将陆菲菲护在身后，一腔火气直冲脑顶，他指着贺敬轩问陆菲菲，“菲菲，你之前喜欢的人明明是我，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变心喜欢上别人了！” 有人来给她撑腰，陆菲菲一点都不怕他，“顾学军，你不要污蔑人，我之前上学时是被你的外表欺骗，还真以为喜欢你，下乡后我就看透你了，你就是个伪君子，我讨厌你讨厌得不行怎么可能喜欢你。” “更何况，村里的婶子们都跟我说了，你跟崔丽珍名正言顺地厮混一起，我才不要跟你扯上一点关系呢。” 嚯，好家伙，这男同志是有相好的还来纠缠人家小姑娘啊。 顿时偷偷看热闹的人眼光变了，看向顾学军的眼中满是排斥。 这种人完全就是给他们男人丢脸。 “我没有，我和崔丽珍没有在一起。”顾学军敏感地感受到其他人的视线，慌张地解释。 陆菲菲神气地环着手臂，冲他不屑一笑，美艳的风情直击人心，让顾学军又爱又恨，“你没有？顾学军，你去村里打听打听，你们当时做的事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就你和崔丽珍觉得自己瞒得好，以为大家都没有眼睛都是傻子是吧。” 一瞬间，顾学军在大夏天出了一身冷汗。 他和崔丽珍的事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明明瞒得好好的，其他人怎么会知道，陆菲菲肯定在炸他。 “菲菲，我知道之前让你伤心了，但你也不能这么毁坏我和崔丽珍的名声吧，崔丽珍可是你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平时有什么好东西先想到的就是你，你现在怎么变的，让我不认识了。” 陆菲菲一想到书里他和崔丽珍做的事，气得还想上手打他，刚踏出一步就被张淑芬拦住，“顾学军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告诉你，你以后离我远点，你和崔丽珍的事我一点都不想插手，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恶心的东西，以后你要是还来恶心我，你看我扇不扇你！” “菲菲？” 一道女声惊讶又迟疑。 第26章 黑市 陆菲菲转头一看，崔丽珍和李红梅正惊讶地捂着嘴看着她们。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来得正好，崔丽珍，刚才顾学军说他不喜欢你，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说他要追我！” 管好自己的男人。 崔丽珍咬牙，拿着袋子的手紧紧握着，看顾学军一眼，垂下头，“菲菲，顾学军他一直都很喜欢你呀，你不用总在我面前说的。” 李红梅知道崔丽珍对顾学军有意思，却因为和陆菲菲关系好，才一直被迫看着两人幸福，但她也能看出来顾学军对崔丽珍也是有好感的，他对陆菲菲好纯粹是因为家里长辈的嘱托。 该在一起的两人应该是顾学军和崔丽珍才是。 “陆菲菲，你够了，崔丽珍对你好不够好吗，有什么好吃的总是想着你，你受伤了她比谁都着急，”她看着顾学军，一脸怨恨，“就连喜欢的人，只要你喜欢，她都能让给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红梅，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就要说！”李红梅反握住崔丽珍拦她的手，“崔丽珍，你就是太单纯了，所以才总是被欺负，你的委屈你不说，那就让我来说。” “红梅。”崔丽珍含着眼泪，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低下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是失足落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李红梅勇气达到顶峰，坚定地看向几人。 陆菲菲气得要骂人，被王秀兰捂住嘴拉一边。 “李红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毕竟没当事人清楚，还是不要添乱了。” 张淑芬更是厉声问道：“崔丽珍，你别怕，要是陆菲菲错了我们也不会护着她，我问你，你实话实说，你和顾学军有没有在一起。” 崔丽珍带着哀伤的眼神看向顾学军和陆菲菲，泪水又要溢出眼眶，她急忙转身擦拭。 吃瓜群众看陆菲菲的眼神变了，好家伙，这小姑娘长得漂亮，心眼竟然这么毒，他们要真信了刚才她说的话，那不是害了这两位同志了吗。 陆菲菲快被气死了，这两人这么能装，怎么不去搞南水北调啊。 “你哭什么哭，好像我们欺负了你似的，没长嘴吗，有关系就是有关系，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不会说话啊。” 崔丽珍彻底忍不住，趴在李红梅身上哭泣。 张淑芬一阵头疼，好了，这下陆菲菲的形象彻底不好了。 “小同志，你说话咋那么难听呢。” “就是，看把人姑娘吓得，亏人家对你那么好，真心都喂了狗了。” 陆菲菲听着周围人的指责，心里越发来气，“你们知道什么啊，这两人合起伙来骗我，他们才是坏家伙。” 一旁没说话的贺敬轩叹气，陆菲菲这人太耿直，确实玩不过那两人啊。 “各位同志先听我说两句，这事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们不如找你们村里的人问个清楚，陆同志，你刚才不是说村里有人看到他们在一起吗。” 陆菲菲道：“对，村里有婶子看到了。” “行，你们是哪个村的，等我这边办完事去你们那边一趟，有我这个外人在，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向着谁。” 来晚的李红梅两人不知道他和陆菲菲认识，没说话。 顾学军和崔丽珍无声间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的担心，也没说话。 “我们是红旗大队的，出了城直走就能到，同志，你到了跟老乡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红旗大队？” 贺敬轩觉得耳熟，思索几秒才想起来，周华强说的那个人不就是红旗大队的吗，这倒是巧了，他笑看陆菲菲，“行，你们来趟城里应该也不容易，不如今天好好逛逛，明天我就去找你们。” 陆菲菲没理他，正瞪着那对渣男贱女包括没事找事的李红梅呢。 王秀兰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带着她离开。 在供销社买了几兜点心，陆菲菲心里才舒坦不少。 王秀兰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眉头锁死，“早知道你要买那么多，还不如刚才让你买馒头呢，这东西吃能当个零嘴，哪能当饭吃啊。” 陆菲菲反驳道：“我就能把它当饭吃。” 王秀兰不信，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再说啥。 路上陆菲菲四处张望，正好瞧见一个大婶挎着篮子和路边一个男子偷偷摸摸不知道干啥，他们很警惕，瞧见陆菲菲看他们立马说说笑笑。 正是在······买卖东西？ 陆菲菲想到这个时候很多人没法生活，只能跑到黑市做倒卖维持生计，她这是遇上了啊。 一九八零年之后国家正慢慢推行私有经济，鼓励个体工商发展，现在人人争着进的厂子收益日渐式微，很多工人失业。想到远方的爸妈，陆菲菲思索着什么时候搞点钱，等她爸妈工作不顺利了也有个退路。 她记得原书里崔丽珍好像就是认识了一个倒爷，两人合伙倒卖东西，崔丽珍之后才有那么多钱去支持顾学军的工作，顾学军才往上爬那么快。 之后有机会她要来试试，现在可是遍地都是挣钱的机会啊。 三人来到邮局，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问有没有自个儿的包裹。 “陆菲菲？”营业员看她一眼，转身抱出来一个大包裹，“呐，这是给你寄来的。” 陆菲菲瞧着那一大包，瞪大眼，她爸妈这是寄了什么啊，这么多！ 她抱着包裹上一边，刚打开一角就看到里面塞得满满的衣服和吃的，中间还夹着一封信。 菲菲： 爸爸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你妈妈正在旁边收拾屋子，翻出了你幼时的衣服，我拿着那两只巴掌大的衣服，发觉曾经你牙牙学语的模样已然过去十八年了，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我曾以为自己能做好你坚强的后盾，谁知却没能躲过世事难料。 今天一个老同学给我来信，他下乡的孩子走了。 我很懊悔把你养在花房中，没经历过风吹雨打。 虽说咱们还在同一个省份，可距离上百公里，我的孩子要是被欺负了，谁能给她撑腰呢。 菲菲，爸爸不知道你现在后悔没，可爸爸希望你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凡事多留个心眼，切记，什么都没你的安全重要，爸爸还想着咱们一家团聚的时刻，看到你依然安康······ 看着看着，纸上啪啪被几滴水珠打湿。 第27章 梦 句句没有爱，句句都是爱。 陆菲菲想到现代的爷爷，她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死了，她父母应该会难过一阵子，然后会加倍对她弟弟好，但她爷爷那么疼爱她，又该多难受呢，想到这，心中不免更加酸涩。 紧紧握着书信，她想，原主若是知道自己追随心爱之人下乡会丧命，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远方一心牵挂着女儿的父母知道唯一的孩子没了的时候，又该是多难受呢。 精神一阵恍惚，陆菲菲感到神魂颤抖，身体的记忆渐渐苏醒，微风吹过，似有人在大哭，声音凄厉、嘶哑。 帮我报仇！ 陆菲菲猛地睁开眼，张淑芬和王秀兰担心地看着她，“菲菲，你怎么了，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想到刚才溺水的窒息，陆菲菲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三人往回走。 陆菲菲跟在两人身后朝城门口走，若是细看，能看到她眼白处泛着红丝。 随着拖拉机摇摇晃晃，陆菲菲一阵恶心，慢慢回过神，发现自己坐在车上，错愕道：“咱们怎么就回去了？” 李红梅随口怼她：“哼，你要是不想回去只管住城里，看人家抓不抓你。” “李红梅，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喜欢你，陆菲菲，你说什么不要脸的话呢！” 陆菲菲将头伸到车身外，深吸气，“你要是不喜欢我那么关注我干嘛，跟暗恋我似的。” “咱俩都是女的，我有病才喜欢你吧。” “唉？亏你还读过书呢，老鹰国早就认可同性的感情了，你要真喜欢我就大胆开口，不要天天嘴臭的不行，把我越推越远。” 李红梅涨红脸，想反驳她，又不知道老鹰国到底说了什么，生怕车上的人觉得她没文化，一时间憋屈地坐在那生闷气。 夜晚，陆菲菲躺在床上，回想起上车前的记忆，心中疑惑，闭上眼睛进了空间。 “今天怎么回事，我那时候就好像亲身经历了小说中的一切，这太奇怪了。” 照着浏览无数本小说的经验来看，她有个猜想，原主不会······在她身体里藏着的吧！ “陆菲菲？” 陆菲菲狐疑地满空间喊人，回应她的只有安静。 “是我想多了，还是她藏得深啊？” 陆菲菲有些害怕，她都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现代的身体可能早开始腐烂，说不定都火化了，要是原主真在她身体里要抢控制权，那她咋办？ 不行不行，她要想个法子。 思索间陆菲菲瞧到了前方潺潺溪流，眼睛一亮，“有了！” 这泉水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吗，她要真被原主附身了，喝这水说不定还能压一下，她也没想让原主神魂俱灭，就想着吓吓她，毕竟这是人家的身体，希望原主觉得她可怕，能允许她也住在这身体里。 水喝多了有一点不好，陆菲菲大半夜时不时起床上厕所，完全睡不着，躺床上正酝酿睡衣呢，感觉鼻子热热的，手指摸过去，一片湿热。 陆菲菲不敢用泉水了，大半夜趁人没人注意，出去想洗个手。 人霉气时做什么都倒霉。 她的专属小桶里干干净净，一滴水都没了。 陆菲菲穿着白裙子，半张脸染上血，拎着空桶站在院子里，思索片刻朝外走去。 这场景把透过窗口偷看的人吓得不行，眼看人没影了，蹑手蹑脚跟上去，见人越走越偏，来到河边，一时间腿吓得发软。 难怪最近陆菲菲变化那么大，她怕不是失忆了，是被鬼附身了吧，想到这，这人不敢再跟，匆匆忙忙跑回知青院。 周华强在程家硬生生顶着程益阳的冷眼多呆了一段时间，他心里憋着气，非要看牢程益阳不可。 程家没太多房间，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时间久了，周华强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京区医院，被周华强一顿批的贺医生火速跟院长申请去研修，正在来红旗大队的路上。 夜晚，程益阳躺在床上，手里摩擦着打磨好的雕像，脑海里闪过陆菲菲调皮的模样，冲他笑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 “你不对劲。” 幽幽声在耳边响起，程益阳眼神微闪，侧过身背着他，“别乱猜，睡觉吧。” 周华强才不听他的，思索着思索着，正要跟程益阳说什么，发觉人已经睡着了，心里越发嘀咕，不经意瞧到他绑着木板的脚弯着立在床上，一个打挺趴过去，眼睛直勾勾盯着片刻，一巴掌拍上去······ 病房，轮椅在地上行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门被打开，程益阳本能的手伸向后腰，摸了个空，抬头，轮椅上坐的是陆菲菲。 “程益阳~” 陆菲菲朝他伸出手，眼中风情四射，“程益阳，你抱我过去嘛。” 程益阳没动，哑着声道：“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程益阳，你抱抱我，我的药都给你喝了，心中脚受伤好不了，你都不心疼我。” 心疼，怎么会不心疼。 “有人会看见。” “那怎么了，看见了就说咱俩在谈对象呗。” 谈对象？ 陆菲菲愿意和他谈对象，是不是说明她也喜欢自己。 程益阳控制不住身体，走过去跟抱小孩似的将人一把抱起，怀中一片柔软，他站在门口僵硬着身子，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女孩趴在他身上环着他的肩，娇声娇气地抱怨，“你身上怎么这么硬呀。” 程益阳没说话，气得怀里的姑娘伸手拍他。 “程益阳！” 程益阳猛地睁开眼，后背肌肉鼓起，将上身背心顶得鼓鼓的，动作带风，一瞬间便将身旁的人擒拿在身下，顿时，两人一上一下，对上眼。 周华强眼珠子都要从眼眶瞪出来了，感受着上身的气势，红着脸怒吼：“程益阳！你踏马给老子起开！” 感受到某处的凉意，程益阳僵硬着身子，坐到一边，拿起薄毯子盖住，想到刚才的梦境，不免有些唾弃自己。 两人彻底睡不着了，周华强起身点亮煤灯，将椅子拉到床边，看着支着额头坐在床上的人声音严肃：“程益阳同志，你是老实交代还是要逼我对你动手。” 第28章 吻我 程益阳侧头瞧过去，想到刚才的梦境，脸上顿时火辣辣的，“这事是我不对······” “当然是你不对！” 程益阳羞愧垂头，心里对自己不干净的脑子和肮脏的身体有些厌恶。 周华强气地猛拍桌子，“你这腿什么时候好的，好了你还继续装，程益阳，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唬人啊。” 程益阳：······ 他沉默着掖紧被子，脸色青里透着紫，紫里透着红，红不溜秋的，染上黑。 “你干嘛不说话，我问你话呢！” 程益阳转身背着他，思绪回神后一时不该怎么说，半晌冷着声道：“我身体好。” “你丫骗谁呢！”周华强破口大骂，亏他不放心这家伙大老远赶过来，人家根本不在乎，身体好了还瞒着他呢。 “咱俩在部队上下铺睡了那么久，我能不知道你什么样，程益阳，我跟你讲，我是知道你背景没问题，可其他人不知道，你腿没事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你真不知道后果多严重吗！” 程益阳怎会不知道，但这事不好说，他要是提了陆菲菲，其他人怎么看陆菲菲，肯定觉得他们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也想让所有人知道他喜欢陆菲菲，但要是会坏陆菲菲名声的话还是算了。 况且······陆菲菲那么娇气的人，更适合生活在华丽富贵的地方，也不见得喜欢他这个出生农村，生活不稳定的人。 “这事你别问了，先帮我瞒段时间。” 周华强气地满屋子打转，嘴里骂骂咧咧。 程益阳不想理他，可身下不舒服，总要收拾一下。 “周华强，睡觉。” “老子不睡，被你气得精神得很，我哪还睡得着。” 程益阳眼睛一眯，掌心朝着煤灯挥过去，屋子里陷入黑暗后大大咧咧推门走了。 这可把周华强气得不行。 好好说话你不听，行，这段时间我就赖在这不走了，我不信还查不出这小子的秘密了。 陆菲菲洗完脸躺倒草地上，抬眼望去，漆黑的天空中星星闪烁着。 小时候她姥姥跟她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人间在乎的人，长大懂事了，才发觉这话多可笑，可再长大些，却又觉得这故事带着遗憾，带着憧憬。 她闭上眼，听着水流的声音，思绪慢慢变沉。 一双长腿踩过脚下的草地，无声，一步步走进水里。 晚上河边没人，程益阳随意脱下上衣丢到一边，带着湿气的风吹过只觉得凉爽，刚要下水，锐利的视线定在前方漂浮的人形上。 借着月光，程益阳看清楚确实是人后猛扑下水，上前将人一把拉过。 看清是谁后惊呼出声：“菲菲！” 陆菲菲迷茫睁开眼，语气平缓，“程益阳，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在做梦吧。” 程益阳一把将人托起来朝岸边走去，陆菲菲晃着细胳膊细腿挣扎，“你干嘛，放我下来。” 到了岸上，程益阳将人放下，沉默不语，只死死盯着她。 “你看着我干嘛？” 陆菲菲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往后退，身上衣服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上，配上她无辜的脸蛋，像是水里出来的鬼魅，无一不散发着风情引人犯罪，程益阳瞄眼她腰间，手中似乎还残留着握上去的手感，察觉自己在想什么，慌忙移开视线。 “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河里想干嘛！” “我游泳啊，这天太热了，泡水里很舒服。” 程益阳被这回答噎住，见她一脸认真，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转头看向河面。 陆菲菲见他赤裸着上身，浑身散发着荷尔蒙，心脏跳得厉害，看他不理自己，伸手拍他沾着水珠的肩膀，凉意缠上手指，热了某人的心，“程益阳，你不会以为我想不开跳河了吧。” 背着她的人不语，身上的肌肉却绷紧了，陆菲菲轻笑，看来还真是，顿时觉得这人太可爱了。 “我这人最惜命，才不会犯傻。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 程益阳从头到脖子霎时热到发烫，他为什么要来这，跟某人离不开关系，偏偏女孩软绵娇媚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说话时尾音打着转，飘到了梦中，让他强忍着心潮涌动。 “屋里热，河边凉快。” “这样呀，那我们真有缘。”陆菲菲没怀疑，“她指着天上欢快地对程益阳说道：“程益阳你快看，有流星唉，快许愿，有人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会成真，快试试，万一实现了呢。” 程益阳抬头望去，一道道带着尾翼的光芒迅速划过，身旁的女孩闭着眼睛，飞来的萤火虫飘落在她耳边，微弱的光芒下，深深刻在他脑海。 如果流行真能实现人的愿望，就请让他心爱的姑娘回头看看他吧。 陆菲菲睁开眼，眼底是明晃晃的笑意，“程益阳，你还真信呀，我以为你不信神明呢哈哈。” 程益阳看得喉咙发干发痒，一时间只能无措地躲闪。 “你今天好奇怪，为什么不看我，我不好看吗？”陆菲菲骄傲地将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身后，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是女同志。”我怎么能一直盯着你。 陆菲菲哼唧唧控诉他，“现在你倒是想起来了，刚才你把我从河里拽起来的时候手劲大的，抱得紧的，可一点没把我当女人。” 程益阳心里反驳，错了，正是因为把你当女人，才那般紧张。 一个呆子做旁边发愣，陆菲菲也没自找无趣，闹过之后困意涌上来，眼皮渐渐睁不动了，猛然间她想起一件事，身体虽然困倦，脑子却实打实清醒了。 程益阳虽然一直转头，但余光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看向自己，心跳加快。 “程益阳，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你说。” “吻我。” 第29章 陆菲菲只是想玩玩 程益阳脑袋发懵，眼中只有她越靠越近的玫红色唇瓣，之前只觉得肉肉的，现在才知道，原来可以这么软。 陆菲菲见他没反应，一口咬下去，推开，嘴里还能尝到铁锈味。 程益阳微微垂头，深邃的眼眸对上她忐忑又清澈的眼神，只觉得喉咙发紧，许久才问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陆菲菲坐在地上，双手支着草地，仰头看他，活生生一只摄人心魄的狐媚。 “我送你回去。” 程益阳粗声粗气道。 刚才见她没反应，似乎刚才只是戏弄他，程益阳心底翻腾着热意的同时不禁愈感烦躁。男女有别，她不跟自己拉开距离就算了，现在亲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难道真的只是好奇想找个人试试？ 一时他不知该庆幸她找的人是自己，还是气她不知自爱。 陆菲菲能感到他生气了，不然不会走那么快，把她扔在身后。 哼，他不高兴什么，这事吃亏的是她，要生气也该是她才对。 陆菲菲气得跺脚，看程益阳挺拔的背影，有些后知后觉到哪不对了，她小跑到程益阳身旁，好奇地凑过去看他脸色，见人没推开她，就是大步向前走不看她，心里觉得好笑，程益阳这还真是觉得她轻浮才心情不好的啊。 “噗呲——” 她一个飞扑跳上程益阳肩头，两只手臂死死抱住他，凑到他耳边，“程益阳，你是不是······” “嘘！” 程益阳耳尖竖起，一手伸到后面揽住她不让人掉下去，脚下飞快找个遮掩物躲起来，将人圈进怀里。 陆菲菲被这番操作迷惑了，假装挣扎几下，被抱紧。 怎么了这是，说个喜欢都要躲躲藏藏的了？这个时代比她想象的还要压抑呀，可看他那样子又不想是她想的那样。 她凑到程益阳耳边想问他怎么了，就听到不知哪里传来踩到稻草堆的悉悉索索声，伴随着隐隐的抽泣声，陆菲菲一下子精神了，探头去瞅是哪里的动静。 成年人了，何冰那丫头带她不知道了解了多少新奇东西，她哪能听不出这是做什么的，就是有些好奇那两人是谁，胆子这么大，在外面就doi起来了。 程益阳大掌将探出去的脑袋压回怀里，看向某个方向，一把将人抱起，脚下无声间窜出十几米。 陆菲菲被他抱得难受，空中晃悠的脚忍不住踹他，“又不是咱俩干什么了，你心虚跑什么，我还没看清是谁呢。” 程益阳看着她没说话，眼中的疑惑藏在深夜里，他真的对陆菲菲很好奇，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都不知羞呢。 反正又不用自己走，也看不成热闹了，陆菲菲直接搂上去，等人将她送回知青院。 离刚才的地方很远了，程益阳停下脚步，拍拍她，示意她下来。陆菲菲手下加重力道，死活赖在他身上不下去。 “刚才你抱我走可没经过我同意，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把我送到知青院我就下去。” 程益阳今晚本就被她刺激得心情不好，又遇到了那肮脏事，还让陆菲菲听到了，心里戾气更重，见她还不知自己哪有问题，手臂加重力道将人抱到面前，两人四目相对，鼻间只有一张纸的距离，激得程益阳呼吸更加沉闷。 只要他往前一点点，只要一点点，他就能含住日思夜想所念之处。 接受的教育和部队铁律止住他脑海里的邪念，陆菲菲心中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本来就对程益阳有好感，想跟对方谈恋爱。 现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摆在眼前，她眼神从对方深邃的眼眸滑到高挺的鼻子，向下是她不久前一触即离的薄唇，陆菲菲能感觉到程益阳粗闷的呼吸，她也紧张，但忍了忍，见那人没什么动作，她暗咬牙，山不就我我就山。 程益阳嘴上被她咬的口子发出抗议，他没管，身前的姑娘发了疯般舔弄，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但陆菲菲明显是想玩玩他，没有给他名分的打算，那他凭什么要让她占自己便宜，伸手将人拉开，把人往肩上一抗就走。 陆菲菲眼前发晕，她都那么主动了，这狗男人还矜持什么，气得她又是锤又是咬的，见程益阳腰间都被她咬破了还没反应，一时间无奈地撒开手，任由他将自己送回去。 心里生着气，陆菲菲被放下来后招呼都没打，冷着脸关上大门，气呼呼回屋，刚坐到床上就见崔丽珍和李红梅的床上都没人，一时间懵了。 这时候渣男贱女已经混一起了，刚才在村头她听到的声音不会是崔丽珍和顾学军吧，那李红梅干嘛去了？ 还不及细想，陆菲菲起身朝外跑。 “程益阳。” 陆菲菲气喘吁吁拉住人，“还好你没走远，刚才咱们回来的时候不是遇到有人······” 程益阳一把捂住她的嘴，陆菲菲呜呜叫着拉他手，眼睛瞪他，你干嘛不让我说话？ “有人做什么？”一道陌生的男音响起，“程益阳，注意你的行为，你捂人家嘴干嘛，撒开！” 陆菲菲动作停下，看过去，不认识，眼神看向程益阳，这人谁啊。 程益阳放开手，挑起眉，没事，别怕。 “你俩眉来眼去的干嘛？”周华强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这两人小动作太熟悉了，看得他心里担心程益阳是不是背着他做什么坏事了。 “先别说这些了，现在重要的是快去找人来，程益阳，我觉得刚才咱们听到的动静应该是我熟悉的人搞出来的，咱们快去喊人揭穿他们的奸情。” 程益阳没动，思索片刻，看向周华强。 “看我干嘛？” —— 程益阳将人送回去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一点睡意，脑海里不时浮现女孩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两只小手按着他的肩膀越靠越近，呼吸间香气霸道地挤入肺腑，棉花的触感刚碰到就远离，让人忍不住追上去，将其彻底打开占据。 她的吻和她一样让人着迷。 她就是个魔鬼！ 程益阳得出最后的结论。 第30章 周华强和狗不得入内 陆菲菲心情舒畅，今晚亲程益阳两次，她空间的果子染上的橙色更鲜明了，看来她想的没错，还是要多占程益阳的便宜才是。 想到程益阳和周华强送她回来时说的话，心里有些发愁。 空间泉水的事情肯定不能跟任何人说，但是现在既然被人知道了，她不妨将计就计，不然以后真靠投机倒把赚钱，第一笔创业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到啊。 第二天一早，李红梅看向陆菲菲，见她果不其然没能起来，“哼，某些人啊，昨天嘴巴厉害得不行，到处污蔑人，现在轮到她拿证据，不知道是本性爆发犯懒了，还是心虚装睡呢。” 她那大嗓门去门口吆喝能当大喇叭喊大家起床了，陆菲菲昨天睡得晚，今天一清早被她这么一搅合，头皮青筋一抽一抽的直发疼。 她撑着胳膊起身看向李红梅，半睁不睁的眼睛毫无情绪，“这么着急做什么，你是不是看不惯崔丽珍啊，这么想看她倒霉。” “你胡咧咧什么，我什么时候想看崔丽珍倒霉了。” 陆菲菲横着倒在床上，一双白嫩的小腿横跨床栏伸在外面悠哉悠哉晃悠，“那婶子在村里素来是好的，肯定不会说谎，她之前既然看到过某件事，指定是有什么说什么，人崔丽珍想瞒都来不及，你这么迫不及待，可不是想看她倒霉吗。” 崔丽珍平复着心中的怒气翻涌，脸上依旧柔柔弱弱的，“菲菲，在事情结果出来前，我不会说什么的。” 李红梅很信任她，听了这话更是觉得自己占理，拿着鼻孔冲陆菲菲道：“陆菲菲，你就睡吧，等昨天那位当兵的过来我看你能不能找出来证人。” 崔丽珍也道：“菲菲，你要是想睡就睡吧，怎么下午再去找那位婶子。”说完又体贴地上前给她拉好被子，“那位婶子家在哪啊，你要是困的话，我们去找她也行。” 陆菲菲冲她勾起唇角，“你猜啊。” 又是这副模样，这贱人上次拿账单就是这么说的，不会真有人看到她和顾学军私会了吧，那人到底是谁啊，是同一个人吗。 崔丽珍眼神扫过陆菲菲的枕头，心里更恨，这段时间只要陆菲菲不在她就去找那个本子，直到现在都没找到，陆菲菲到底藏哪了？ 她之后一定要找机会把她墙角的箱子打开看看，现在只剩那里没找了。 “红梅，你来，我有东西给你。” 正要跟陆菲菲大骂开的李红梅转过头，“什么啊。” “你来。” 崔丽珍跨过门槛，嘴角的笑容放平缓，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到底是谁看到那事了，最好是陆菲菲说谎，要真有人看到，她淡淡瞄过身后。 崔丽珍走到灶台前从下面扒拉出一个烤蛋，她递给李红梅，“呐，你快吃了，别让人看到。” 李红梅拿着鸡蛋感动得闪着泪花，“丽珍你对我真好。” 崔丽珍弯着唇叹口气，抬头看向天空，“以前我都是省着给菲菲吃，现在菲菲失忆了，也不认我这个朋友，我给她她只会觉得我有什么坏心思，红梅，以后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了。” 李红梅眼中闪过愧疚，很快又恢复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丽珍，你别难过，陆菲菲失去你这么好的朋友是她傻。” 崔丽珍被这话逗乐了。 “丽珍，你跟顾学军真没关系吧？” 崔丽珍本来还笑着呢，听到她这话，嘴角放平，咬着下唇失落地看她，“红梅，你知道的，我对朋友真心实意，菲菲喜欢顾学军，我怎么可能对顾学军有其他想法。” “这样。”李红梅也不知道信没信，捧着鸡蛋没滋没味地啃着。 吃完早饭，陆菲菲想着今天要上演的好戏止不住开心，终于可以把那两人的奸情揭露出来，彻底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张淑芬见她脸上一直挂着笑，有些好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菲菲，你这是有什么好事，说出来大伙高兴高兴。” 陆菲菲晃着脑袋，眼珠打转，这事还是先不告诉淑芬的吧，“我爸妈给我寄了不少好东西，我高兴啊。” 听到这话的人笑着摇头，这性子啊，怪惹人疼的。 王秀兰路过她身边，顺手揉揉她脑袋，“要是我以后有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她离身边这么远肯定要担心的。” “王秀兰你不害臊，大姑娘家家的张口就是孩子，你跟着陆菲菲学坏了。” “那咋啦。”王秀兰翻个白眼，“我在咱屋里说，又没外人听到。” 几个女孩一时嬉闹开，嬉笑声院子外都能听到。 村里来了辆小轿车，停在了程家门口。 一双笔直的长腿迈出来，路过的人看到他穿着军服，以为这人是程益阳的战友，一时间议论纷纷。 “程家老大不是腿瘸了吗，部队咋还有人来。” “那谁知道，不过我听说程益阳之前在部队混得挺好，说不定是部队来送东西犒劳犒劳他？” “也不知道送的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钱。 其他人也有这想法，心里那叫一个酸。 “切，管他送的什么，程益阳那腿指定好不了啦，就算以前再厉害又能怎样，部队肯定不收他。” 贺敬轩看着门口的周华强，嘴角挂着笑，“周连长，好久不见。” 周华强看到他忍不住暗骂，这老狐狸居然跑这来了，照着他疑神疑鬼的性子，程益阳腿好的消息还能瞒得住吗。 “你不好好在京区待着，跑这干嘛来了。” “益阳腿不是治好了吗，我来看看他，毕竟以后大家还会见面，我来跟他打好同事关系呀。” “呵，贺敬轩，少说那些恶心人的话。” 不想被人当猴子看，周华强没拦着他，直接转身进去。 贺敬轩走到门后，转身朝偷偷打量这边的村民们温和一笑，随后关上门。 程益阳看着熟悉的面孔，眼神瞟向周华强，“你怎么来了，找周华强的？” “我找他干什么，今天来专门看你的，益阳，查出来你腿好不了之后周华强老在医院转悠，我叔叔都想在门口立个牌子了。” 程益阳懒洋洋靠着椅子，示意他说什么牌子。 贺敬轩露出八颗牙齿，声音不缓不急道：“周华强和狗不得入内。” 第31章 傻人有傻福 “贺敬轩，你丫的找抽是吧，程益阳这有我看着，没你什么事，你要真闲得慌赶紧回军区去，别在这碍眼。” 周华强气他损自己，又担心程益阳真有什么事瞒着他。瞒着他倒没事，就算他知道了也会在不危害国家的基础上帮他瞒着，但贺敬轩这狗东西不一样，他要是知道了医院那边准闹的部队也知道。 “这么急着赶我走做什么，我大老远跑来看你俩，多不容易啊。” 贺敬轩和周华强不一样，周华强是大院长大在部队训出来的，贺敬轩家里一直把他往政治方向培养，结果这孩子不听话，硬要学医，学医就算了，他还跑到战场上，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他才跟程益阳熟络起来。 周华强最看不惯他这副文质彬彬的假模样，跟谁不知道谁似的，当着他俩的面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你医院没事了？之前不老往部队跑了，现在咋不继续跑？” “这不是听你说益阳腿好了吗，益阳，来，我帮你检查检查。” 贺敬轩刚蹲下身，还没伸手，程益阳瘸着腿走到另一边，坐下。 “我去医院检查过了，当地最好的医院，老院长亲自上手，靠谱，不用麻烦了。” “哈。”贺敬轩看他神色不变，轻笑起身，“老朋友，你还不放心我？”眼睛看着程益阳，余光里却见周华强冲着程益阳龇牙咧嘴使眼色，他脸上笑容更大了。 这俩人看来真有事情瞒着他。 他低头打量着程益阳包裹着木板的腿，眼中满是好奇。 肯定跟程益阳的腿有关，当初他也不信程益阳的腿就这么瘸了，看了不少给他做的光线报告，他确定以及肯定，这腿确实好不了，现在忽然就能治好了？ 他不信。 想到昨天打听的消息，贺敬轩笑得更温柔，“我这远道而来，益阳这个东道主不方便，周华强，你不帮忙招待一下？” 周华强看程益阳依旧稳如老狗，放心不少，躺到床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不伺候姿态，就差嘴里没叼根草了，不然真有二世祖的味道。 “你贺医生还需要我招待？你来这的消息要是医院那边知道，有的是人争着抢着伺候你。” 行，都无视我是吧。 贺敬轩也不气，走到床边挨着周华强躺下去，在周华强刚想伸腿踢过来时疲惫道：“赶了几天的路，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顿时想踢人的腿尴尬停在空中，周华强朝程益阳求助，咋办？ 程益阳没理他，看贺敬轩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哪像今天才赶来的样子，偏偏周华强信了，还真好骗。 周华强不是两人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出这两人精的心思，只觉得要帮程益阳赶紧把贺敬轩赶走，可他越是着急，贺敬轩越肯定心里的想法。 躺了一会，贺敬轩不逗周华强了，起身整理好衣服朝外走，“行了，你俩聊吧，我出去办点事。” “慢走不送！” 贺敬轩回头，“谁说我要走了。” “你不走你办啥事，你都没来过这还办事。”周华强嘀嘀咕咕的。 “昨天来的路上遇到三个姑娘，其中一个长得漂亮，就是太耿直了，被人家拐着弯欺负也不知道还回去，说好今天我去当证人辩是非呢。” 程益阳扇扇子的手顿住，同周华强相视一眼，一齐看向贺敬轩。 陆菲菲说要等的人是贺敬轩！？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周华强这时才反应过来，指着贺敬轩骂：“好你个老狐狸，你昨天就到了怎么今天才来找我们。” 贺敬轩顿时觉得这孩子傻得可爱，爱怜地摸摸他的脑袋，“傻人有傻福。” 周华强挣开他的手，被恶心得不行，“心眼子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行了，一起吧。” 贺敬轩不解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下巴示意过去，“你拿这玩意干嘛，我是过去帮人作证的，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想记录？” “乱想什么！”周华强将录音机装袋子里朝他咧开嘴角，“这里面可有好东西，能帮人作证。” 贺敬轩原本就想这两人可能认识陆菲菲，但没想到陆菲菲和周华强熟到这种地步，也没想到周华强会帮陆菲菲拿到证据。 “行，正好你给我带路。” 刚踏出门，一道身影一瘸一拐比他走得还快，贺敬轩诧异看向程益阳，“益阳，你腿脚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事我跟强子过去就行。” “他对村里有我熟？”程益阳一边说着走远了。 今天知青们休息，有的呆在屋子里睡觉，有的跑出去找大队长献殷勤，还有的去找对象约会，各自忙各自的事。 陆菲菲正等贺敬轩来呢，想着他来了就去找花婶子，这次看那对渣男贱女还怎么狡辩。 另一边顾学军从大队长那吃了瘪，刚踏进门就见崔丽珍和李红梅坐在灶台边说说笑笑，想找崔丽珍的脚顿住，朝着自己屋走了两步被崔丽珍叫住，他缓缓转身。 “顾学军，昨天咱们遇到的那位同志就要来了，你一会没事的话可以在院子里待会，别让人家跑了个空。” 顾学军不自然手握着挡住嘴轻咳，“我记得，已经和大队长说过了，今天那边没什么事，可以跟你们彻底解开误会。” 李红梅从崔丽珍身后出来，“这事确实需要解开误会，你跟崔丽珍清清白白却被陆菲菲玷污了名声，要是对以后有影响那不亏了吗。” “是啊，菲菲想多了，不过我也能理解，她毕竟对顾学军，”崔丽珍状似不经意提到，她笑着看向顾学军，“不过好在你有自己的原则。” 被她盯着，顾学军慌乱下又对上她身旁人的目光，一时心里乱糟糟的，“天热，我回去了，你们进屋吧。” 两人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各自怀揣着心思，没说话。 程益阳带着两人来到知青院门口，周华强吆喝着：“陆菲菲，我们来了，快出来咱们找人去。” 听到声音，陆菲菲坐起身，“他们来了，走，咱们出去。”说着朝外走。 张淑芬两人喊着崔丽珍她们一起跟在她身后。 陆菲菲一把拉开门，笑意盈盈道：“你们三个来得真巧，省得我再去找程益阳了，一会我去把那位婶子喊过来，你们进来等会吧。” 她今天穿着碎花衬衫配着火红色半身裙，很显身段，让门外两人看花了眼，程益阳和贺敬轩目光一直跟着她打转。 第32章 好好伺候哥几个 三人没见外，在院子里随意找地方坐下，周华强更甚，一屁股坐在灶台上，“陆菲菲，你这有扇子吗，快拿出来给我扇扇，这天可真是要热死个人。” “就热着你了！”程益阳将手里的扇子丢给他，语气放缓，“我陪你去找那婶子。” 贺敬轩正支着腿看旁边种的蔬菜，听到这话抱着的手臂放下，直立，“你腿不好，还是我陪她去吧。” 程益阳察觉到什么，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打量，“你对村里不熟，大老远跑过来不容易，呆在这歇着。” 贺敬轩觉得好笑，这人现在还学会拿他的话堵自个儿了。 陆菲菲多聪明，一下子就感觉到三人之间熟络的氛围，“你们认识啊。” 周华强手臂挥舞得起劲，顺口回道：“老朋友了，他还是医生，今天专门来看程益阳腿好没。” 陆菲菲心里一个咯噔，视线对上程益阳，见他朝自己点头，心里明白这人想干嘛了，合着来给她作证是顺道的，主要目的是扒人秘密啊。 她想撤回说贺敬轩这人不错的话，这人心坏着呢。 “贺敬轩，今天来一趟确实辛苦了，还是让程益阳陪我去吧。” 贺敬轩挑眉，他有做什么招惹陆菲菲的事吗，她看自己的小脸有些不好看啊。 张淑芬几人在屋门口看着这边，今天她们才看到程益阳长什么样，说起来他们三个就没一个丑的，各有各的风格。 陆菲菲朝她挥挥手，“淑芬，我要跟程益阳一起去找那位婶子，先出去一趟哈。” 一男一女大白天出门没什么，张淑芬没说什么，偏偏崔丽珍跳出来道：“菲菲，你和男同志两人出去被不知情的人瞧到不好吧，会让人误会的，我也是当事人，正好陪你们去呀。” 陆菲菲心里呵呵冷笑。 平时往地里崔丽珍送水都是趁上午去的，生怕下午太阳毒辣晒黑她。今天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名声就要一道出去？她才不信呢，指不定又要搞出来什么害人。 “还是算了吧，你和顾学军就老老实实呆在这等我回来，到时候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关系，咱们统统说个清楚。” 崔丽珍叹气，右手握拳捂着胸口，“菲菲，你要是没失忆该有多好啊，我们曾经关系那么好。”似想到曾经的美好时光，她不禁潸然泪下。 陆菲菲后退几步，“你哭什么，大家伙都看着呢，我可没欺负你。” “没事，菲菲你别担心，我就是想到咱们之前感情多好啊，一想到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还误会我和顾学军的关系，我就忍不住难过。” 陆菲菲拉下脸，说你是小白莲你还真装上瘾了。 “你继续，我去找人了。” 崔丽珍抬手擦泪的瞬间看向顾学军，两人对视一下匆匆移开目光。 “今天真是辛苦两位同志来一趟，我去给你们倒水。” 李红梅心疼地拉住她，很是担忧她想不开，崔丽珍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身进屋。 王秀兰给两人搬个小凳子，好奇地问贺敬轩，“贺同志，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会跟程益阳认识的啊？” 贺敬轩笑着道谢，“我在部队带过一段时间，程益阳那时候刚转进我们部队，就这么认识了。” “那还真巧了，不过可惜，程益阳的腿听说好不了啦，村里人现在都在说他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呢。” 贺敬轩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哦？他们怎么说的？” 提到八卦王秀兰话可多了，瞬间模仿起来村里那群人的话，语气都是对比着来的，听得贺敬轩与周华强脸色难看。 “什么东西，就算程益阳瘸了，部队也不会不管他，这帮人想屁吃呢，” “周华强！” 周华强嚷嚷，“喊什么喊，我说错了吗。” 贺敬轩张口想说什么，又憋回去。 王秀兰还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溜到张淑芬身旁求助。 张淑芬瞪她一眼，这傻子，那三个看起来就关系好，知道自己兄弟被人说那么难听的话能不气吗。 烈阳当空，蝉叫声四面八方大叫着，似也被这炎热的天气热到，白杨树浓密的树冠在地上形成一大片阴影，时不时晃动叶子给路过的人扇风。 乡间小路上两道身影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一道纤瘦，一道威武雄壮。 陆菲菲怕热，走了几步路汗珠便顺着脖子流到衣领处，又湿又痒让人不自在，她挎着小脸低走往前走，没注意她身旁的身影为她遮挡了阳光，陆菲菲盯着地上的影子，噗呲笑出声。 “程益阳，你看咱俩的影子好好玩啊，跟个刚学会走路的猴一样。” 程益阳没说话，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忽然间身上气势冷峻逼人，伸手一把接过身后挥舞过来的木棍。 陆菲菲没听到他说话，转身就看到几个手里拿着木棍的蒙着脸的男人，他们握紧棍子，慢慢上前围住两人。 程益阳一把将人甩开，头也不回往后拉，将陆菲菲安置在身后。 陆菲菲哪见过这种场面，心乱了，最不受控制朝他们厉声喝斥道：“你们是谁，我告诉你们，再不走我就喊人啦，你们小心都被抓起来。” 带头的那个男人捂着嘴，声音含糊不清，“哈哈哈，你倒是喊啊，这时候乡亲们都在家休息呢，这里这么偏僻，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们。” “就是哈哈，不过你这小妞长得好，声音也好听，一会你在爷身下可要好好伺候我们大家伙啊哈哈哈。” 一帮人嬉笑着说各种浑话，陆菲菲又气又怒，偏偏这些人看起来不讲理，他们这边能打的就程益阳一个，颇有些‘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程益阳看几人时眉宇间满是戾气，在有人手贱朝陆菲菲抓过去时一手拦住，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拐杖狠狠朝他的头敲下去，随后像扔垃圾般将人丢到地上。 男人吃痛倒在地上，手碰到脑袋发觉触感不对，粘稠稠的，伸到眼前一看，血红色的液体占了视线，他朝着程益阳怒吼，“他奶奶的，你个瘸子敢打老子，兄弟们，给我打他，往死里打！” 被程益阳这一手惊到的几人回过神，彼此对视后挥舞着棍子冲上去，他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瘸子？ 第33章 原来是她 程益阳一手伸后面将陆菲菲牢牢护好，一手拿着拐杖哪里都不打，偏偏稳稳地朝他们头击打过去，力道比刚才大，有两个身材瘦弱的直接晕倒在地。 这群人彻底怕了，程益阳变成了一个瘸子居然还这么厉害。 带头的男人眼神瞟到陆菲菲身上，蒙着布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兄弟们，注意力别放这一眼身上，他不是护着那小娘们吗，咱们就照着陆菲菲打！” “哥，打女人不好吧？” 男人一脚踹过去，“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还想不想要钱了。” 青年被踹得脚下一个踉跄，低着头没说话。 陆菲菲注意到后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丧天良的欺负他们两个瘸子啊，要是等她把人揪出来，非闹他个没脸不可。 “喂，你们几个大男人的欺负两个瘸子好意思吗，我刚才可是听到你们的话了，你们只要跟我说是谁让你们来的，对方承诺给你们多少，我给你们两倍，只要你们说出来那人是谁，我们对刚才的事情既往不咎。” 男人迷惑，问身旁的人，“这娘们说的啥不求？” 青年捂着屁股道：“就是说当刚才的事没发生。” “当作没发生！”男人气急败坏，歪头指着自己的脑袋给陆菲菲看，“你们把老子打成这个样子，说当什么都没发生，想得咋嫩美呢。” “那你们想怎样？” 男人摸着下颚看着躲在程益阳身后的陆菲菲，笑得荡漾，“要不你真陪大爷玩玩，我们就放了你俩。” 一群人顿时哄笑开。 陆菲菲眼睛气得通红，手里握着的程益阳衣摆被揉的皱巴巴。 程益阳推开陆菲菲，“菲菲，你往花婶子家跑，我拦住他们。” 陆菲菲慌忙伸手拦住他，知道自己在这会碍着程益阳大施拳脚，她没闹着不走，“程益阳，你注意别伤到要害处啊，最好别让自己伤到了。” 程益阳咧开嘴，“知道了。” 在那几人正要追上去的时候，程益阳手里紧紧握着拐杖，笑容扩大到狰狞的地步，“走什么，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我陪你们好好玩玩啊。” 陆菲菲踉踉跄跄跑远，拐弯时仿佛还能听到身后拳头击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令人心惊。 花婶子家有几个其他婶子也在，见陆菲菲慌慌张张跑来，连忙扶住她。 “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上火的？” 陆菲菲指着外面，气喘吁吁道：“村西头过来的那条小路上，有好几个男的堵住我和程益阳要揍我们，还说咱村的人都是废物，欺负的就是咱村的人，花婶子，程益阳为了保护我，现在正被那几个人群殴呢。” “什么？敢欺负我们村的人，这些个王八犊子！” 花婶子小跑回屋喊醒自家老头子，又出门喊上其他人，一群人扛着铁铲浩浩荡荡出门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程益阳抱着拐杖坐地上休息，除了程益阳，再看不到其他人。 陆菲菲注意到地上打斗过的痕迹，上前拉着程益阳检查，见人没问题才道：“程益阳，他们几个是被你打跑了？” 程益阳余光扫过旁边的河沟，眼神飘忽，“他们看到你们过来就跑了。” 花婶子朝远处吐了口唾沫，“小王八犊子，算你们跑得快，再敢欺负我们村的人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程益阳看向陆菲菲，猜到她是怎么让这群人来的，一时间脸上的笑意再也忍不住。 看着笑得那么肆意的他，陆菲菲呆住了，觉得自己被程益阳散发的荷尔蒙糊了一脸。 知青院门被打开，陆菲菲招呼身后的人进来，花婶子探头打量，见里面的人看着还算友好，这才进去。 门没关，外面凑过来一群看热闹的大叔、婶子。 陆菲菲四处看看，没瞧见崔丽珍和顾学军，问道：“崔丽珍和顾学军呢，我都把人喊过来了，他俩咋没人影了？” 张淑芬示意她看向屋里，“顾学军在哪我不知道，崔丽珍给他俩倒完水又回屋去了。” 陆菲菲有些好奇，放缓脚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门。 崔丽珍正坐在床上抠手指，门猛地被打开她身子一颤，“菲菲，你回来了，你这推门干嘛那么大声，吓我一跳。”她捂着心脏抱怨。 陆菲菲眼神四处打转，没发现什么不对，“你要不心虚害怕什么，大白天的难不成还有鬼进来啊。” 崔丽珍语结，眉宇间透露着愁苦。 “我把花婶子叫来了，你出来咱们对对话，看我究竟有没有冤枉你。” 崔丽珍道声好，唯唯诺诺跟着她出门。 院子里昨天知道事情的知青都在，顾学军也被拉出来。 陆菲菲像变魔法一样从怀里抱出一个笔记本，“正好咱们对对上面的时间是不是一样的。” 后面跟过来的崔丽珍看到她手里的本子差点没忍住，这贱人从哪拿出来的，她居然没注意到，刚才在屋里怎么都找不到，原来她一直在身上藏着呢。 顾学军皱眉，神色疑惑，“什么本子？” 陆菲菲故作惊讶，捂着嘴矫揉造作道：“崔丽珍没告诉你吗，这本子上可把你们每次私下见面的时间、地点写的清清楚楚，花婶子，你还记得那天是什么时候吗？” 心虚的两人瞬间看向花婶子，原来是她！ 花婶子也没带怕的，大手腰间一插，讲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 “这事要从前几天说起，我堂妹就是隔壁村的，前阵子正好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六斤八两······” 陆菲菲贴近，蹭蹭她，“婶子，讲重点啊，你回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什么了吗。” 花婶子推开她，“你别急，这事要细细说。” 她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城里人围着，这么威风的事哪能这么短就要结束啊，要往细了的讲，讲的好了，以后这群人还不佩服死她能说会道。 讲了大半天，在陆菲菲要忍不住又拉人时，花婶子终于讲到了回来的事。 “那天正好喝了几口小酒，从我堂妹家回来要从村西口过来，那边你们肯定熟悉，地里呀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坟头，大晚上的，可给我吓得呀，好在天上有月亮，我还能看清路。” “我快到村口时，路边上有好几堆稻草堆，我就听到有什么悉悉索索的动静，给我吓的还以为是惹毛哪位老祖宗了，吓得不敢动，就在这时，我看到前面稻草堆里冒出来两道身影。” 院里的人听到这耳朵竖起，门口的人脖子更是伸的长长的，下一刻就能掉进院子。 “我心里一个咯噔，生怕是什么脏东西，连忙躲起来，我刚躲好，就听到那两人说话了。” 第34章 他会好好对待陆菲菲 花婶子看向顾学军，给人看得冒冷汗，“那男的声音我可太熟悉了，那不就是常跟着大队长办事的知青顾学军吗，听出来声音后我就不怕了。” 顾学军额头汗珠一颗颗顺着滑落，他不敢动，没擦。 “我正要出去，结果还听到一个女娃的声音，我还以为是村里那个不要脸的故意勾引人年轻知青呢，结果露出头这么一看，好家伙，那人梳着两麻花辫，穿的衣服明显不是我们村的，我就跟在两人身后，看他们进了你们知青院。” 陆菲菲听到最后一句有些惊讶，花婶子胆子可真大，她是真不怕被发现了啊。 要知道原主知道这两人的奸情被发现后，可是被害得不轻。 “婶子，你就凭这个就给我和顾学军泼脏水吗，那也许是哪位女同志有话跟顾学军说，两人才在那的，您不能凭着感觉就怀疑这个怀疑那个啊。” 崔丽珍紧紧捂着嘴，眼眶不时涌出泪水，看着甚是可怜。 但知青院的人看着她总是扎着双麻花辫的发型，却怎么都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要知道，陆菲菲失忆前她跟人关系那么好，失忆后她这做的事让他们这些旁观者看了都觉得寒心，连带着看顾学军的眼神也便了。 两人厮混一起，无名无份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李红梅搂着崔丽珍，朝花婶子质问，“婶子，饭能多吃话可不能乱说，崔丽珍人品怎么样我比你了解，她最是心善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说她不好，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花婶子歪着嘴，小丫头还想说她乱说，呵，“你叫李红梅是吧，我记得你。”她打量着李红梅，忽然笑开，“刚才差点没注意，你也是扎着俩麻花辫啊。” 顿时众人视线移向李红梅，把人盯得脸通红。 “你这老婆子不要乱攀扯！” “你说谁老呢，死丫头，看我不好好教育你！” 花婶子骂骂咧咧冲上去给她一耳光，打得李红梅脸侧到一边，尖叫着扑过去，好在被人拦住。 崔丽珍抱着挣扎的李红梅，喘着粗气，“花婶子，你不能仅仅凭着谁扎什么头发就说那人生活不检点啊，看样子你那天晚上并没有看清和顾学军在一起的是谁，那为什么要冤枉我和李红梅呢，花婶子，你这么冤枉我们，让我们今后还怎么有脸活啊。” 花婶子胸脯一起一伏，拉开拦着她的几人，“你们知青院就你和小陆穿得漂亮，小陆比你高，声音比你好听，身形比你瘦，你说不是你是谁。” 被抱着的李红梅见她说得那么肯定，怀疑的目光看向崔丽珍。 崔丽珍哽咽不止，“婶子，我知道我比不上菲菲，你跟菲菲关系应该很好吧，但你也不能就这么靠猜地乱污蔑我呀，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呢。” 李红梅收回视线，抱住她，瞪着陆菲菲和花婶子的目光满是厌恶。 “我说呢你为什么非要找这个婶子过来，感情你们是早就对好口径了，陆菲菲，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陆菲菲刚想上前和她对峙，被面色古怪的周华强拦住 “你拦我做什么，我要好好教育她们。” 周华强无奈，大庭广众下的他也不好说刚才发现的事，整得现在不上不下的。 “谁说我们对口径害人了！” 花婶子朝她们吐口水，惊得两人大叫着后退，她得意地笑着，“我刚才差点被你气忘了，那两人从稻草堆里出来的时候可是衣衫不整的，他们要走时正好路过我旁边，我正好看到那女人腰间有个黑点，不知道是痣还是什么，你们可以看看崔丽珍身上有没有啊。” 崔丽珍脸色惨白，紧紧捂着衣摆，看花婶子的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知道她腰间有痣的李红梅和顾学军心中百味陈杂。 顾学军只想暗骂崔丽珍，之前还觉得她万事都会考虑周到，一点不像陆菲菲，现在看来，她比起陆菲菲可差太远了。 李红梅更是一把推开她，“崔丽珍，你不是告诉我你知道陆菲菲喜欢顾学军，所以顾学军对你再好你也不会跟他在一起吗，你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下好了，看热闹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崔丽珍腰间确实有颗痣，那天晚上花婶子看到的厮混的两人就是崔丽珍和顾学军啊。 崔丽珍死不承认，“李红梅，你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察觉到顾学军看她的目光，她瞪着陆菲菲，声嘶力竭吼道：“菲菲，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腰间有颗痣的事情告诉了别人，菲菲，你快想起来吧，我们是好朋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呢。” 陆菲菲诚心发问：“怎么又扯我身上了，咱们要真是好朋友，你会第一反应觉得是我害你？”这不是好朋友，这是实打实的死对头吧。 “可是，知道我腰间有颗痣的就只有你和红梅，红梅不会害我的，你自打失忆后总是看我不顺眼，菲菲，我求求你快想起来吧，我们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崔丽珍哭得惨兮兮的，让周围的人看得迷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花婶子呸了一声，拉过陆菲菲，“小陆，婶子不管你什么失忆不失忆，但你要记住，她一看就不是个好的，你可不要犯糊涂！” “我知道婶子，你放心吧。” 花婶子瞥过还在哭喊的某人，语气轻蔑，“这人啊最好不要搞什么歪门邪道乱攀咬人，人在做天在看。崔丽珍啊崔丽珍，大家不是笨的，你就算说是小陆看你不顺眼，你看谁信啊。” “就说我为什么要说你跟顾学军有奸情，就单单是因为我跟小陆关系好？我告诉你，之前我也不喜欢小陆，反倒觉得你不错，但自从发现你做的那恶心人的事，再亲眼看看人家小陆，我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居然才发现看人不能看表面，你真是个搅事精！” 陆菲菲很认可花婶子最后一句话，她明明没打算跟这两人有瓜葛的，但每次都是崔丽珍来找事，明知她不待见她，还热脸贴冷屁股，不知道她是不是犯贱。 想到这，陆菲菲看向顾学军，心下奇怪，他都不急的吗。 顾学军见陆菲菲担忧地看过来，心里对她的怨念消失了一些，算了，这次之后就跟崔丽珍断了吧，以后他会好好对待陆菲菲的。 第35章 哈巴狗一样跟在我身后 心里想通了，看陆菲菲的眼神柔和似水，嘴角也带上笑意，看得陆菲菲一阵发毛，急忙躲到张淑芬身后。 搞什么，不会又在想怎么害她吧。 “菲菲，我知道你之前一直喜欢我，不喜欢我对其他人好，可我想告诉你，你误会我和崔丽珍的关系了。”说到这顾学军不禁嘲讽一笑。 “也是，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之间所有的事，咱们三个小学就认识了，所以我比较照顾你们，但我和崔丽珍清清白白！” “菲菲，你不要再误会了，我之后会注意和崔丽珍的距离，这事就算了好吗？” 陆菲菲呆愣原地，慢慢抬头看向他，一时无语。 李红梅听他这话放心了不少，看来他真的跟崔丽珍没关系，这事都是陆菲菲见不得崔丽珍好，乱吃醋才整出来的。 “你是说当这些没发生？”陆菲菲语气淡淡，“之后不会还想着和我重归于好吧。” 顾学军没察觉到她的情绪，点点头，“对，只要你开心。” 陆菲菲哈哈大笑，“顾学军，你脸还真大啊，就你这么个脏东西，配得上我吗，我是家里的独生女，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觉得我凭什么要忍着恶心跟你这样的人好？” 顾学军被她笑意闪花眼，接着被她的话刺得心痛，脸色变化得让人忍不住看一眼又一眼。 程益阳眉头锁死，盯着笑出泪花的人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淑芬朝其他人挥挥手，“行了，这事暂时先这样吧，等之后我找大队长说说，好好查查事情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别看热闹了，都散了吧。” “别啊，你们佛说佛有理，神说神有理的，我这倒是有个好东西，不如我们直接亲眼看看顾学军跟谁关系亲密啊。” 周华强半举着手中的袋子朝众人露出几颗大白牙。 顾学军看着他手里的袋子，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贺敬轩站到周华强身后，将袋子慢慢拆开，低头摆置。 村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知青里有几个人有见识，指着贺敬轩扬声道：“这东西不会是国外能留下人声的家伙吧。” “对，好像叫什么录音机？” “哇，这人谁啊，居然能搞到这东西。” “手笔确实不小，就这小玩意该有五六百吧？” 听到其他人的议论声，门外的村民们纷纷踏进来，目光围着录音机移不开视线。 好家伙，就这一小点的东西居然那么值钱。 顾学军冷汗直冒，他们不会真录到什么东西了吧，不对，他不能急，平时做事他很小心，不可能被发现，这些人肯定诈他的。 贺敬轩朝他友好一笑，按下播放键。 一声声羞人的声音传出来，熟悉的声音让大家不禁目光变了又变。 顾学军脸色难看得不行。 陆菲菲更是惊讶，回头看向程益阳，怎么回事，人咋变了！ 程益阳表示他不知道。 自打刚才崔丽珍和李红梅出现，程益阳和周华强就知道这录音机揭不开崔丽珍的真面目了，毕竟谁都不知道顾学军私生活那么乱，不止和崔丽珍有一腿啊。 李红梅嘶声尖叫着上前想要夺走录音机，“关掉，快关掉，这不是真的，快关掉啊！关掉！” 周华强将手举起闪躲到一边，“不是真的你着什么急呀，哎呀，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总往我身上扑，我结婚了，这样不好，哎哎哎，这七八百呢，你别抢了，小心摔坏了你赔不起。” “好家伙，这姑娘叫李红梅是吧，看起来挺文静一姑娘，没想到。” 周围的人一轮纷纷，让李红梅更是抓狂，“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和顾学军没关系的，这是有人害我！” 顾学军浑身颤抖，昨天晚上意外发生的事情是怎么被发现的，而且跟他在一起的人不是崔丽珍吗，为什么变成了李红梅，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想到这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会影响到他之后回城的机会，顿时顾学军发狂似的抓着崔丽珍怒吼道：“崔丽珍，这什么情况，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顾学军，你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问我？” 崔丽珍含着泪挣扎不休，“菲菲之前喜欢你，我跟她是好朋友，你不接受菲菲的心意就算了，还一直纠缠我，这事知青院的人都知道，幸亏这段时间菲菲失忆了，不然她想起全部的事情该有多难过啊。” 陆菲菲抱着手臂在一旁看他们狗咬狗，见她攀咬上自己，张口阻止，“你们的事别扯上我，我可不想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真是让人想起来你们干的事就让人恶心。” “菲菲。”崔丽珍小声哽咽哭泣，“我和你一样也是被顾学军骗了呀，我以为你失忆不喜欢他了，还想过他若是真喜欢我就跟他在一起的。”说到这里，她更是难受，一把将顾学军推开。 “你走开啊，你都干出这种事了，怎么还有脸找我。” 顾学军手下失力，见她那么悲伤，失魂落魄下全身无力后退时不知被谁的脚绊到，跌坐在地，他仰头看着一张张奚落、讽刺的脸，更觉得凄凉，他本来是这些人仰望的存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 “菲菲？”你想起来一切好不好，我之后会对你好的。 陆菲菲弯眉皱成一团，厌恶地朝后躲，生怕让人误会他们有什么关系。程益阳顺手将人拉到身旁，侧身挡住她，讽刺的目光深含着炫耀，刺痛了顾学军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陆菲菲，你根本就没失忆吧，你是不是看上了程益阳，所以故意找理由要跟我断绝关系的！” 陆菲菲眼神微闪，惊讶顾学军的敏锐，他居然能想到自己看上程益阳，还想跟他拉开关系了，不过有一点他猜错了，原主是死在了那场溺水中。 思及此，陆菲菲愣住，后背一阵发凉。不对劲，原主不是发现顾学军和崔丽珍的奸情后才被害的喝药自杀的吗，为什么现在原主会死于溺水？ 心里的怀疑与害怕浮现在脸上，陆菲菲忍不住朝后躲，这么一退直接退到程益阳怀里，程益阳揽住她后腰，漆黑的眼眸蕴含着弄弄的担忧。 陆菲菲看着他渐渐稳住心态。 顾学军看到她的反应却觉得自己猜对了，笑得更加疯狂，“陆菲菲你个见异思迁的贱人，之前跟在我身后跟个哈巴狗似的，现在觉得我以后没能力就找别人去了是吧！” 第36章 心仪之人 陆菲菲气恼不已，上前一巴掌呼过去，“你给我闭嘴！” 这一耳光比她的冷漠还要让顾学军心痛，一时间他沉默了。 “顾学军，是，我之前傻乎乎的，觉得自己喜欢你，甚至我本可以不下乡的，但为了陪你拒绝了我爸给我买工作的事情，硬是和你跟崔丽珍来了这里。” 她指着崔丽珍，眯起眼，“可你们俩是怎么回报我的，你总说咱们是好朋友，但就是你这个好朋友，背着我跟顾学军厮混一起，吃我的花我的，之后更是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才会遇到你们两个！” 崔丽珍见她扯到自己身上，心头一哽，“菲菲，你误会我了，我一直注意着和他的距离的······” 话音未落，顾学军冷笑着打断她，“崔丽珍，我今天才看清楚你是什么东西，亏我之前觉得你比陆菲菲懂事，比她体贴，现在看来，你就是个不出声的狗。”一咬起人来比谁都狠。 陆菲菲就算了，她说那话让顾学军心里都觉得有些愧疚了，他了解陆菲菲，她从没骗过自己，刚才应该是程益阳那死瘸子对陆菲菲心怀不轨，只要陆菲菲对他没意思，自己之后还有机会，只要陆菲菲想起来他们的曾经。 “顾学军，这位同志都拿出录音了你还在乱攀咬人，你非要把我和菲菲害死你才安心吗。” “崔丽珍，你给我闭嘴！”李红梅恶狠狠盯着她，心中的恨意在身体里蔓延，快要将她淹没，刚才听他们说了那么多，再一想到这些天崔丽珍给她端来的饭，她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这是被崔丽珍当盾牌扔出去了。 “顾学军，我问你，昨天晚上崔丽珍有没有给你吃什么东西？” 崔丽珍眼神慌乱，“你乱说什么，我知道你喜欢顾学军，现在看他一下子把我和菲菲害成这样，你开心了是吧。” “你还装，昨天晚上有小纸条扔我床上，让我去村西头，我要去之前是你喊住我让我喝汤的，你肯定在那汤里下东西了。” 听她这么说，顾学军也发觉不对劲了，昨天也是有人给他写小纸条约他村西头见，走之前他好像也是顺手喝了桌上的汤，想到这里，他目眦欲裂，瞪着崔丽珍怒吼：“原来是你害我，崔丽珍，我之前对你那么好，为了你一直拒绝陆菲菲，你现在把我和其他女人搞一起，你还有心吗！” 这话像是一道雷，惊得众人哗然。 什么情况，顾学军这是承认之前他和崔丽珍关系确实不一般，昨天晚上还确实和李红梅搞一起了？ 陆菲菲皱巴着脸，没法说自己心里什么感想，只觉得这三人的关系怎一个乱字了得。 另一边赶来的花婶子的丈夫带着大队长赶来，两人踏进门见地上坐的、墙头上趴的、凳子上脖子伸到老长的······ “我说今天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看见，原来都在这呢，这里是有什么热闹啊，我也加个人气。” 一时间众人叽叽喳喳争着抢着回话。 陆菲菲亲耳听着刚才的事情在他们口中传成了：崔丽珍凭一己之力将李红梅推上顾学军的床，又害得她失忆，最后将所有人玩弄在手中。 这些人不去说书是真的可惜了。 大队长听了他们的话，脸色渐渐变得铁青，看着地上的顾学军恨不得上去踹他几脚，亏得他看这小子脑子不错，会来事，还想着把自家闺女许给他呢，这多亏了这段时间这小子变抠了，他才想着晾晾他，好家伙，一晾晾出问题了。 看着在场的几人，大队长眉头皱起，有种不好的预感，“程益阳，跟我来一下。” 院子里的人被驱散开，顾学军依旧坐在那一动不动。 大队长透过门缝见到这一幕，叹口气，谁能想到顾学军会落得这个地步呢，之后看他们怎么商量吧，要是私下解决不好，顾学军就是犯了流氓罪，那可是要枪毙的。 “益阳，我刚想去看你呢，你腿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大队长转头关切道。 “好很多了，之前伤得太严重，医生都说治不好了。” 大队长面色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程建国他们一家嘴严实得很，他没问出程益阳腿到底怎么样了，但听这话，难道乡亲们说的是真的，程益阳的腿是真残了。 他面色严肃，拍拍程益阳的肩膀，“益阳，你可别想东想西的，你腿上的伤是荣耀，以后生活也不用担心，我帮你留意着有什么你能做的。” “想当初咱们村大饥荒都挺过来了，这点困难算什么，只要人还活着，什么都不算事儿。” 这阵子听了太多风言风语，程益阳不在乎那些人，但他在乎自己的家人，看着日渐低迷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父母，就算他内心强大，也是受了些影响的，好在他腿现在好了，爸妈他们也不用担心他以后的生活。 大队长今天跟他说这番话让程益阳心里放宽了不少，有一位公平公正的人领导着，等以后他回到部队也不用担心父母在老家受欺负。 “立业叔，医生之前确实说我腿难治好，我就想着回家修养，这阵子下来，看着熟悉的乡亲，心里舒服，伤也好得快，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能治，现在就让我好好养着，” “你腿好了？” 程益阳点点头。 程立业松口气，笑得脸上的褶子皱成一道道的纹路，“那就好，我就说嘛，你是个有本事的，怎么可能就这样了。” 视线扫过门内，程立业心里有个想法，自家闺女心里就装着顾学军这个坏种，之后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犯傻，他们给她介绍的对象她一直看不上，眼下不就有个知根知底长得也好的人选吗。 “益阳，你今年二十几来着？” “二十四。” 程立业嘴里嘀咕：“二十四啊，也不小了，这么大了还没解决终身大事，你爸妈常常连着一两年见不到你就算了，你领导也没提给你介绍对象的事？” 哪能没提，甚至一见到他就絮絮叨叨给他灌输先成家再立业的思想，之前倒是无所谓，现在嘛······程益阳看向知青院。 第37章 我是张欣欣 如果未来能跟喜欢的姑娘在一起，他确实有些期待结婚了。 脑子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推拒，生怕大队长也想给他介绍对象。 程立业哪管他怎么想的，知道他没对象就开始盘算怎么撮合自家闺女和程益阳了。 贺敬轩跟着陆菲菲走到屋檐下，指着门口不远处的树枝支起的架子道：“今天见了不少菜地，就你们这长得最好，平时怎么种的？” 张淑芬过去摘一跟黄瓜，洗干净递给他，“这你可问错人了，之前这片地长得没眼瞧，也就最近不知道咋啦，你常常，不知长得好，这结出来的果子都甜滋滋的。 陆菲菲想到自己拿什么水浇上去的，脸皱成一团，即便是自己的洗脚水，她也有些嫌弃啊，要不是崔丽珍做饭时将菜洗得干干净净的，她宁愿饿着。 “那倒是奇怪了。” 贺敬轩一口咬下去，清爽的滋味在嘴里蔓延，确实比平时吃的要好吃很多。 “陆菲菲，你跟程益阳很熟吧。” “你问这干嘛？” 贺敬轩轻笑，“随便聊聊，别紧张。我就是好奇，之前在京区我给他检测那么多回都没治好他的腿，他回这里之后腿就好了，我真是好奇你们这里的一切。” 陆菲菲一愣，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不可能啊，贺敬轩看着就很附和大好青年相信科学的样子，她要稳住，不能慌。 “我和程益阳才认识没多久，你和他更熟才是，有疑惑的话可以直接问他呀。” 看着她那双湿漉漉大眼透露出的无辜，贺敬轩挑眉轻笑。 等几人走了，陆菲菲还觉得他那笑容说不出的奇怪。 “程益阳，你真不跟我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 贺敬轩指尖朝下点，“明知故问，当初京区医院多少医生看到你的报告，确定了你的腿确实没法治了，你以后返回部队，真觉得没什么问题？” 程益阳不语，看着窗外陷入思索。 周华强凑过来，好奇道：“程益阳治好腿这事还真有什么古怪啊？” 他以为是他瞎想的，没想到猜对了。 “好你个程益阳，你瞒着我们大家伙什么事呢，快老实交代！” 程益阳眼眸下垂，漆黑的眸子参杂着深思。 “你们让我好好想想。” 没等程益阳老实坦白，红旗大队来了位不速之客。 张欣欣今天穿着一身西洋小礼服，脚上踩着一双漆黑小皮鞋，看起来洋气又时髦，她从小轿车上下来，一路打听到程益阳家，路上惹得看到她的人议论纷纷。 张欣欣拎着小包，抱着一束金玉兰，轻轻叩击程家大门。 “有人在吗，开开门。” 程向南正无所事事呆在自己门口偷偷朝他哥屋里望，想知道那两位神人到底多勇猛，完全忽视了他哥冷脸的同时还会反威胁回去，回头一定要跟着这两位大哥学学。 听到敲门声，程向南起身去开门，好奇道：“谁啊？” “吱——” 程向南迷惑地看着这个明显不是他们村的女孩，迟疑道：“同志，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我不认识你啊。” 张欣欣眼睛扫过他身上的衣服和脸颊，笑意不变，“同志你好，我是张欣欣，青城第一人民医院张院长的孙女，昨天爷爷有个好朋友来这里看望朋友，爷爷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程向南瞬间想到贺敬轩，可是······他看着眼前打扮倩丽的姑娘，实在想不通贺敬轩那个连他哥都能威胁的人有什么需要她帮的。 “你找贺大哥是吧，先进来坐，我去叫他。” 程向南随手推开东屋的门，看着上下落在一起的三人，呆住了，“你们这是？” 程益阳僵硬片刻，加重力道将身上的两人推开，整理好衣衫后又恢复成程向南眼里冰冷无情的大哥。 张欣欣跟在程向南身后，视线被挡着，没注意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她踏进门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贺大哥。”视线不经意瞟到程益阳，她状似惊讶道：“程益阳？原来贺大哥来探望的朋友是你呀。” 程益阳瞥向贺敬轩，这怎么回事？ “张同志，你怎么来了，青城距离这里可不近，你一个人来的？” 张欣欣娇笑道：“还不是我爷爷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的，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不过真是巧，那天程同志来医院看腿的时候我也在，就这么认识了，大家还真是有缘分。” 程益阳似察觉到什么，退到一脸玩味的周华强身边，朝贺敬轩挑眉，两人看得对方笑意僵在脸上，这才移开目光。 张欣欣眼神略过屋里的一切，扫程益阳一眼，又将视线放在贺敬轩身上。 你程益阳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连长吗，我看上你你还不知好歹，现在人家贺敬轩可比你优秀，等我们以后结婚了看你嫉妒不。 越想张欣欣越开心，对贺敬轩更是亲切。 中午吃饭时张秀华见到自家院里有个漂亮大姑娘背着自己站着，还以为是陆菲菲，上前就招呼道：“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屋啊，屋里凉快，水缸里我还冰着一个西瓜，你让阳哥儿给你切开吃了。” 张欣欣回过头，嘴角挂着含蓄的笑，“阿姨你好，初次见面叨扰了。” 张秀华愣住了，本能看向自家儿子，这是咋回事啊？ 贺敬轩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婶子，终于见到您了，常听程益阳说他妈这好那好，我一直想见见您。”他顺手指着张欣欣介绍，“对了，这位是张院长的孙女张欣欣，这次是和我一起来探望益阳的。” “这样啊。”张秀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她儿子犯了什么原则性错误就好，见到这女娃的时候她还以为外头的姑娘追来家里了。 程益阳哪能看不出她想多了，无奈走开去切瓜，“程向南，去把陆同志喊过来，就说我腿的事要跟她商量商量。” 程向南哎了一声，看眼张欣欣就朝外跑。 张欣欣皱眉，她是听爷爷说过贺敬轩来的目的的，她也是凭着爷爷的好奇找借口来红旗大队找人的，现在他们商量程益阳腿的事喊陆菲菲过来干嘛，那个泥腿子懂什么。 第38章 媚眼抛给瞎子 “程同志，这事情陆菲菲不能帮上什么忙，把她叫过来会不会不太好啊。”说着她看向张秀华，“毕竟男女有别，被人看到会不会说什么。” 程益阳波澜不惊道：“确实，男女有别，你在这是能帮什么忙？” 一句话逼得张欣欣脸红。 贺敬轩心里也有些排斥，昨天在老院长家见到张欣欣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这么一接触只觉得这人有些装模作样，又有些虚伪。他嘴角虽然弯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张同志，乡下的饭你应该吃不惯，你先回去吧，之后咱们青城见。” 张欣欣没察觉到他的言外之意，还以为他心疼自己，一时间笑容更加灿烂，“贺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爷爷小时候就是在乡下长大的，他经常跟我说他童年的事情，我对乡下也很向往的。” 这话说得未免太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张秀华大字不识的农村老太太都觉得这话听了不舒服。 “这么向往怎么不见你申请下乡支援啊。”陆菲菲扬声道。 几人闻声望去，门口的陆菲菲抱着手臂站在程向南身旁，衣服虽不像张欣欣那么洋气，但特别有港风的味道，加上她明艳的小脸，不禁让人为之心动。 张欣欣冷下脸，这贱女人怎么老打扮这么骚气，想到这人生活在农村，顿时自信起来，她就算长得好看又怎样，家世没自己好，嘚瑟个什么，说不定需要节衣缩食几个月才有钱能买一套这样的衣服呢。 她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我爷爷年纪大了舍不得我，我总不能让老人伤心。” 陆菲菲优雅地翻个白眼，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她见过的千金白莲段数可比张欣欣这种小白高多了。 “要我说，还是国家大爱更伟大，没有国哪来的家，眼界终究是限制了很多。”陆菲菲装模作样叹气，很是惋惜的模样。 程益阳眉头松开，嘴角不自觉勾起，小嘴真损啊。 “菲菲快过来，这大热天的，阳哥儿刚把西瓜切好了，快过来吃。” “好嘞，婶子，这哪来的瓜啊，我看附近没人种吧。” 程益阳眼中带着笑意给她递过去一块，“喜欢的话下次给你带。” “这瓜是小周前几天拿来的，我给放到水缸里冰着了，你常常，是不是更好吃了。”张秀华接着道。 陆菲菲笑眯眯接过来，怼到张秀华嘴边，“婶子，你吃。” 张秀华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婶子吃了自己拿，你快吃，这块是中间的，可甜了。”她凑到陆菲菲耳边低声道：“我可看到了，阳哥儿专门给你拿的。” 陆菲菲心怦怦跳，眸子里闪烁着的笑意遮掩不住，和程益阳对视间空气中仿佛喷了甜甜的蜂蜜，让人看眼就觉得甜腻。 张欣欣脸上笑容淡下去，张秀华给她递块瓜过去的时候她道声谢便放下了，眼睛看向桌子和切瓜的刀时隐藏着嫌弃。 看到她的动作，贺敬轩啃咬的动作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跟其他人攀谈，气氛也没冷下去。 吃完瓜，陆菲菲将自己吐出来的瓜籽放手帕里包裹好，想着有机会种到空间里试试，看能长出来不。 张欣欣看不惯她，见她做什么都想压一压她，此时更是轻蔑一笑：“陆同志，这瓜籽你不扔了吗，从嘴里吐出来的，多脏啊。” 陆菲菲也不生气，将手帕收好，低头看看，心里有些可惜，怎么没人吐瓜籽呢。 见她没反应，张欣欣气焰更甚，嘴里阴阳的话开了闸般的止不住往外吐露，“唉，陆菲菲，你捡这东西是不是相当瓜子吃的呀，要不我把这块吃了，吐出来的籽你也收好了拿回去炒炒。” 程益阳冷脸看过来，刚想开口，就见陆菲菲抓起一把西瓜皮朝张欣欣丢，手里拿着瓜皮使劲往人脸上按，一时间他沉默了。 张欣欣伸手推拒，扬声尖叫：“啊！陆菲菲，你疯了吧！” 她不张嘴还好，一张嘴西瓜皮上带的渍水顺着就往她嘴里流，让张欣欣恶心地弯腰呕吐。 陆菲菲眼疾手快躲到一边，没让她吐到自己身上，张秀华尴尬上前将陆菲菲拉到身后，示意她再躲远点。 张欣欣简直要疯，她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今天当着程益阳和贺敬轩的面形象被陆菲菲整成这样，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摸一把脸上黏糊糊的治水，张欣欣瞪着躲人身后的陆菲菲怒吼：“陆菲菲，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贺敬轩出于人道主意给她递过去一条打湿的毛巾，“你先擦擦。” 张欣欣忍不住当场落泪，委委屈屈接过，梨花带雨地朝他抛个媚眼，贺敬轩心脏一颤，脸上柔和的笑意有些挂不住了，实在是张欣欣脸上太凄惨，一块块瓜瓤分布在各个地方，红色的汁水像是血液，猛地一眼看过去让人发慌。 陆菲菲见她这么委屈，也故作委屈，“你刚才不是说要把自己吃的瓜籽吐出来给我吃吗，我见婶子递给你的瓜你没吃，还以为你是喜欢别人吃剩下的呢，难道是我误会了吗。” 张秀华上前帮张欣欣整理衣服，“虽说天热，你这样也不体面，不如你先去擦擦，换上我的衣服。”担心她嫌弃，又忙道：“我给你拿去年阳哥儿给我买的那身，新的，我没穿过。” 张欣欣强忍着弄死陆菲菲的冲动，听她说衣服是程益阳买的，勉强点点头，“麻烦阿姨了。”可她高估了程益阳的眼光，见着张秀华拿出来的花衬衫，张欣欣脸色犯黑。 张秀华递过去，脸上笑容藏着骄傲，“这是阳哥儿去年回来探亲给我带的，你摸摸这料子，可舒服了。” 眼见她把衣服往自己怀里塞，张欣欣嘴角笑容再也挂不住，等人出去只剩她呆在老两口房间时，再也忍不住将衣服扔到地上。 “小贱人，你以后最后永远都别进城，不然被我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的！” 张欣欣不想以这副姿态见程益阳和贺敬轩，也不想穿着那俗气到家的衬衫出去见人，她推开门朝外看，趁人都不在时匆匆离去。 张秀华正坐在东屋拉着陆菲菲的手念叨，“你这孩子气性咋就这么大。” “婶子，是她先欺负我的。” 第39章 泉水暴露 张秀华叹口气，无奈搂住抱着她撒娇的人，“我不是责怪你，你想想，她是城里的，家庭条件那么好，要真是记恨你，手段多了去了。” “再者说，要是今天我们都不在，欺负你的人不是和你一样的女娃，你就直接莽着还回去？不怕之后吃亏得更狠呀。” 陆菲菲听出她是在担心自己，嘿嘿笑着朝她脸亲去，“我记住了婶子，以后我不这样了。” 这场闹剧周华强清清楚楚看下来，一时间觉得女人真是太善变了，还是他老婆好。 午饭后，东屋门开着，屋里四人围着方桌坐。 “程向南说你腿的事要跟我商量，你腿怎么了？” “腿没事。” 陆菲菲想到什么，看向另外两人，眼神询问程益阳。 你之前说被发现，是这两人？ 程益阳点点头。 贺敬轩看着他们两个挤眉弄眼的，手里的杯子放置到桌子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说说吧，这事怎么还跟陆同志扯上关系了？” 陆菲菲早就有了成算，下意识看向程益阳，生怕他说漏嘴打她脸。 程益阳盯着她思索片刻，拧眉道：“这事还是让菲菲说吧。” 陆菲菲松口气，手伸向口袋，拿出一个小瓷瓶放置桌子中间。程益阳看着她，眼神幽深。 “其实程益阳腿好这么快，就是因为他喝了这里面的水。” 贺敬轩伸手拿过去放在鼻下闻，这东西无色无味，跟普通水差不多，陆菲菲真不是开玩笑的？他有些怀疑，周华强哪管他心里的门道，一把躲过去好奇地打量。 “你这水也没啥特殊的，陆菲菲，开玩笑也要注意分寸啊。” “我确实是喝了这水腿开好的。” 贺敬轩眼神死死锁住程益阳，见他神态肃穆，坐直了身体，看向小瓷瓶的目光变了又变。 “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吗？” 程益阳二话不说，拿起匕首朝手掌划去，好在陆菲菲拦得及时。 “你傻吧。”陆菲菲横他一眼，“这事是他俩不信，要验证也该他们想办法，你都把咱俩的秘密说出来了，怎么还傻着坑自己啊。” 程益阳没仔细听她的话，注意力全放在被握着的手背上，本来心里疑虑良多，还想着事后找她问个清楚明白，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只知道陆菲菲肯定是心疼他，才不让他伤害自己的，一时间心里像是喝了蜜一般。 陆菲菲夺过匕首丢在桌上，悠哉悠哉看向那两人，虽然早就料到这事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但还是太快了，她现在生活还没个头绪呢，既然是这两人先找事的，那就不要怪她不给好脸了。 “你们谁来？” 贺敬轩一手抢过瓷瓶，一把抓起匕首，狠心挥下。 “啊——” 惨叫声震得堂屋的三人身体一颤，程向南探出脑袋，这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事实上周华强差点真和贺敬轩动手，他是真想不到啊，他的好兄弟居然不带一点犹豫地将刀子朝他胳膊划过来，虽然这点疼算不上什么，但他气啊！ 陆菲菲在贺敬轩挥刀时不由自主朝后仰，挺翘的鼻子皱起，见他划伤的是谁后差点一个踉跄倒地上，这真是好兄弟，两肋插刀啊。程益阳手臂及时拦住她，将人一把拎起。 “贺敬轩你个王八羔子，你自己没手吗，自己不会朝自己割啊，你个黑心的，等回去我一定要揭开你的真面目，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你个伪君子！” 贺敬轩不管一旁吼叫的周华强，“这东西要用多少？” “几滴？”陆菲菲有些不确定，之前用泉水也没专门控制，但一瓷瓶效果都那么好，这一道口子应该几滴就行了吧？ 听她说完，贺敬轩自顾自将泉水倒杯子里一点点，混着茶水往周华强嘴里倒，周华强不想让他如意，紧紧闭着嘴，贺敬轩一巴掌扇过去，“老实点。” 周华强气得不行，就算他只是碰碰，可当着女同志的面被打脸，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一点。咽下嘴里的茶水，他刚指着贺敬轩就要还回去，却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手臂，不由得顺着目光低头看。 刚才血流不止的手臂一片光滑，若不是上面和衣服上还沾有血液，周华强完全看不出自己这条胳膊划过一道口子。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周华强指着胳膊不敢置信。 贺敬轩比他想得多，加上自己是医生，率先想到这东西如果能用在战场上，他们的战友能活下来多少。激动之下他紧紧握着手中的瓷瓶，看向陆菲菲。 “这东西你哪来的，还有吗？” 陆菲菲面色平静，“这东西啊，是之前我还没下乡时遇到一个老道给我的，你现在跟我要，我还真拿不出来。” 程益阳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 他之前想过这东西这么稀少宝贵，不能让别人知道，但自从他腿在医院治好后他就有种直觉，陆菲菲手里面不只有这一点，就是一种莫名的感觉，当晚他想了很多，如果陆菲菲不介意，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将这药水拿出来，哪怕是卖也行。 药水的作用太强大了，他在战场上见了太多战友不治身亡，如果当初能有这东西······ 程益阳更沉默了，但想到陆菲菲今天愿意把事情跟贺敬轩他们说出来，他心里很开心，他不用再继续煎熬着帮她隐瞒，这药水说不定真的有一天能出现在战场每个战士手里。 想到之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程益阳有些羞涩，陆菲菲比他想的还要胸襟开阔。 陆菲菲不知短短几秒他想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自己这东西万一哪天被发现了就是怀璧其罪，倒不如找上面寻求保护，毕竟这个时代，这片土地，有什么能有祖国母亲更有安全感，又有什么比这个后台更强呢。 贺敬轩有些低落，但也没放弃，继续追问道士的下落。 他是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奇人的，所以也没怀疑陆菲菲话语的真实性，况且就算她说的是假的，只要她能把药水大批量拿出来，管她要隐瞒什么。 第40章 只有我的手可以 陆菲菲为难地皱起眉，“你说我师傅啊。”脑海里闪现出红楼梦中那一僧一道，“他说他和朋友走散了，要去找他朋友，就没多待。” “朋友？他说他朋友长什么样了吗，那道士又长什么样？” “他拿着一把蒲扇，身上道袍破破烂烂的，他朋友是个赖头和尚······” 三人看她说得有模有样，便信了她的话。 “世界这么大，找起来很麻烦的，更何况我师傅他们会上天入地的，哪能那么容易被那么找到。”陆菲菲看他们眉宇间带上愁容，又道：“我知道你们需要这药水，我也会做。” “你会做？” 贺敬轩心潮澎湃，“你能把配方卖给我吗，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他相信，上面如果找到药水的效果，哪怕陆菲菲说要当官他们都是愿意的。 陆菲菲翻个白眼，鬼知道配方是什么。 “你们觉得这药水是普通药材能制出来的？” 三人愣住，互相对视，不明白什么意思。 陆菲菲呵呵笑，“这东西奇就奇在不只是需要珍贵的药材，还需要专门的手去炮制。” 专门的手？ 贺敬轩冷静下来，坐下道：“什么叫专门的手？而不是手法？” “呐！”陆菲菲大大方方伸出自己白皙的手，大言不惭道：“这世上除了我师傅，就只有我这手能炮制出这药水，其他人就算学着一模一样的做也做不出来。” 贺敬轩闭嘴，心里怀疑陆菲菲是不是不愿交出药水配方才这么说的。 “陆同志，这药水很珍贵，可以说对国家非常重要，你把配方交给国家，国家不会让你吃亏的。” “是啊，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不违法，但凡我们能做到的，我们就会竭尽全力满足你。”周华强何尝不了解上面那群人的想法，陆菲菲手里药水的效果只要给他们看过，这辈子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陆菲菲看向程益阳，这两人她不熟悉，如果要说服他们的话，程益阳是唯一有希望帮她的人。 “我相信你。”程益阳眼神坚定。 陆菲菲心里大石落地，朝他笑弯眼。 周华强不赞同看向程益阳，这人怎么回事，不帮他们说话还倒扯后腿。 贺敬轩深知今天再怎么劝说都没用，一时有些气馁，思绪游离间他想到什么，有些瞠目结舌，“你们院子里那片长得好的菜地？” 知道他想问什么，陆菲菲心虚地移开视线，“当时不知道这药水对植物也有用。” 贺敬轩眼神复杂，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眼见两个兄弟都被干趴下，周华强抓抓脑袋，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诱惑她的，脑袋有些胀痛，他想自家老婆了。 “行了，知道你们不相信，一会我把需要用到的药材写出来，贺敬轩，劳烦你去买两份，回来后你跟着我炮制药水，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沉浸在前所未有的低迷情绪中的贺敬轩抬头，转头又看向一直镇定的程益阳，程益阳比他们熟悉陆菲菲，他刚才那般肯定地说相信陆菲菲，难道她刚才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了，这药水不能批量生产，还怎么给战士们人手一份啊。 贺敬轩撑着额头，嘲笑自家贪心，能有药水用已经不错了，是他着了道。 “行，一会我就去跑一趟，你明天来一趟行吗？” 陆菲菲点点头，起身伸展上身，“好，程益阳，你这有纸和笔吗，我把药材名写出来。” 她是真的要用这药材炮制泉水？怎么可能。 陆菲菲想着医药书中那些药材的名字，一口气写了四十多种上去。 医药书是她在空间里新发现的小亭子里找到的，写这本书的人可能是空间的上一任主人，他毕生都在研究怎么制出来和泉水效果一样的药，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失败了，不过他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那本医书最后写着一道配方，名字叫修复液，作用是快速愈合伤口，可惜效果没泉水的万分之一。 陆菲菲拿着书在空间里对比了几次，那些药材空间里都有，不过还没成熟，这次她正好借机会试试这配方有没有用，如果有用的话······她看向三人，她也爱这个国家！ 贺敬轩做事谨慎，生怕这张纸丢了，又跟着抄写一份，顶着程益阳排斥的目光硬塞进他口袋里，“周华强心思没你细，放他身上还不如放你屋里。” 周华强脸色发黑，他看不惯贺敬轩是有理由的。 陆菲菲不再管他们，蹦蹦跳跳去找张秀华说话。 程向南见有人出来，连忙将头缩回屋，眼睛却还在往外瞄，见出来的是她还伸手喊人，“陆菲菲。” “干嘛。” “刚才他们三个是不是打起来了，我听见周大哥叫得老惨。” 陆菲菲转头看向东屋，想到一直文质彬彬的贺敬轩拿起匕首朝周华强挥去的模样，细长的眉梢紧紧蹙起，转头见程向南好奇地朝那边探头，笑容慈爱，“有些事还是不要多问。” 程向南迷茫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难道真是他哥把周大哥打了？ 今天的知青院格外的冷清，各个屋子房门紧闭，陆菲菲却能敏锐的感觉到窗口有一道道视线朝外看。 屋里，李红梅恨意滔天，红着眼睛牢牢盯着崔丽珍，见陆菲菲回来，哑着声道：“陆菲菲，你根本没失忆吧。” 陆菲菲没理她，这人跟崔丽珍一样都不是好货色，沾上一点就甩不掉，让人心生厌恶又无奈。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李红梅起身去抓她，陆菲菲灵活躲开，眼中的厌恶被李红梅看得清清楚楚，她愣神片刻，抓着头发大笑，发丝乱糟糟的，疯子般朝陆菲菲吼道：“你个贱人，知道崔丽珍那么恶毒也不说出来，你比她还恶毒，陆菲菲，我今天这样都是被你害的，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就该去死才对。” 张淑芬厉声喝斥：“闭嘴，事情都这样了，你不想办法解决，反而一直咒骂无辜的人，你不想想之前你跟崔丽珍关系多好，有时候陆菲菲还没怎么崔丽珍呢，你就跳出来找茬，现在你吃亏了就说是陆菲菲没告诉你崔丽珍人怎么样，你这样的人真是······” 那两个字萦绕在嘴边没说出来，屋里所有人心里自动接下去——活该！ 第41章 第一，我不叫喂 李红梅止住笑，环顾屋里所有人，见她们对自己不仅不同情，反而向着陆菲菲，心中的恨意不再只是朝着陆菲菲一人发泄了。 这些人都不是好货色，受委屈的人明明是她，要是之前陆菲菲跟她说崔丽珍不是好人，她会被害得和顾学军那般吗。 自私的人就是这样。 陆菲菲摇头，心里万般感慨，李红梅这事的源头是崔丽珍，顾学军也算一个，但她为什么不去骂崔丽珍呢，无非是不想承认自己之前一片真心喂了狗，至于不怪顾学军，她眼中闪过讥讽。 李红梅当初难道不是看顾学军和崔丽珍关系好采取紧紧扒着崔丽珍的吗，又见原主不在乎众人目光缠着顾学军，才那么讨厌自己的吧。 “你们不就是觉得陆菲菲有钱，想巴结她吗，我告诉你们，今天我被人陷害她能冷眼旁观，小心你们以后出事了她踩死你们！” “菲菲才不是那种人。”王秀兰拉过陆菲菲，示意自己的站队，“李红梅，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受了委屈心里难受，但你不能因为这就把气全撒到菲菲身上啊，她才是最无辜的好吗。” “我理解你的心情，李红梅，你要真想发火也该冲着崔丽珍和顾学军去，你朝我们吼什么。”张淑芬刚才还同情她的遭遇，可见她眼中的疯狂，对陆菲菲的恨意，一时间有些不待见她。 陆菲菲见这两人把自己护在身后，心中暖意涌动，在这里的日子能拥有这两位知心好友，她已经够满足了，视线瞥向墙角坐着的崔丽珍，嘴角向下弯。 “崔丽珍，你的好姐妹都这样了，你怎么不劝几句呢。” 崔丽珍低垂着的脸上没有恐慌，这样的处境她早就料想到了，不然今天录音机里的声音就是她了，再者说，李红梅以为她感觉不出来她对顾学军有意思吗，自己这是成全她，不然凭她那张脸，哪个男的会动心。 听到陆菲菲提她，脸上表情变了又变，抬起头时一脸无辜，咬着下唇很是为难，“这事让我怎么解释都是有嘴说不清。” “红梅，你相信我，不是我害得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咱俩关系那么好，我有什么理由害你呢。” 李红梅听这话心里又恼又羞，“是，我太清楚你的为人了，可我吃的东西都是你给的，若不是你，谁会朝我吃的里面下药。” 崔丽珍状似无意扫了眼陆菲菲的方向，欲言又止，“我做饭那么久都没出问题，偏偏这时候惹出这么大的事，我这，”她似不知该怎么辩证自己的清白，急得跑到李红梅身前跪下，抓着她的手朝自己脸上打。 “红梅，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害的你，我没有害你的理由呀，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有气就朝我撒出来吧，我是真怕你闷在心里病了呀。” 李红梅手被握着，打向崔丽珍的手掌传来疼意，可想而知崔丽珍使了多大劲，见她这么关心自己，李红梅心里迷茫了，难道真不是崔丽珍害得她，那又会是谁呢？无力、困惑席卷而来，李红梅再也忍不住抱着崔丽珍大哭起来。 “怎么办崔丽珍，我的名声全毁了，怎么办啊。” 陆菲菲看得无语，崔丽珍几句话就在她那洗清嫌疑了！李红梅脑袋真的没问题吗？ 张淑芬几人也不知说什么是好，陆菲菲再怎么清白李红梅都觉得害她的有陆菲菲的一份，偏偏面对着嫌疑最大的崔丽珍她却像是失了智一般，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崔丽珍紧紧回抱住李红梅，安慰道：“哭吧，我知道你才是最无辜的，哭出来就不难受了。” 陆菲菲直翻白眼，这两人颇有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她懒得说什么。 几人没看见崔丽珍背着李红梅的脸黑得能滴出水，偏偏声音柔和的怪异模样。 嚎啕大哭声传出屋子，整个知青院听得清清楚楚，传到顾学军屋的时候让本就尴尬的氛围更是笼罩了一层冷意。 林福生素来看不惯顾学军，见他背着人躺着，讥讽道：“喂，你听到人家姑娘难受成什么样了，之后你到底怎么打算的，总不能就这么晾着吧。” 顾学军没吭声，实际上他现在一肚子火气，昨天晚上他觉得身体燥热难耐，后来他抱住的人明明是崔丽珍，怎么会变成李红梅了呢。 一想到跟他有关系的崔丽珍没爆出来，自己莫名和李红梅有关系的事人尽皆知，他心里就憋屈得很。 顾学军比李红梅清醒，直觉告诉他其中有古怪，而且有极大的可能是崔丽珍搞的鬼，可他不明白，崔丽珍那么喜欢他，他们又是那种关系，崔丽珍有什么原因要陷害他呢。 “喂，我跟你说话呢。” 顾学军一把拍开林福生的手，“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跟李红梅没关系！” 这话说得也太提上裤子不认账了，林福生不屑地切了一声，“你跟人没关系，没关系人家咋拿出你们那个的录音的，顾学军，还好陆菲菲失忆了，不然她要是知道你能干出这种事，你看她恶不恶心你。” 话说完，林福生还嫌不够气人地补了句：“哦对，就算陆菲菲失忆，她也觉得你很不要脸啊。” 顾学军蹭得从床上坐起，“林福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真有种就去找陆菲菲表白，自己没本事得到美人芳心在这跟我横，不就是知道陆菲菲只喜欢我你酸了吗。” “呵，陆菲菲现在根本不喜欢你，你还在这骄傲个什么劲。”林福生都要被逗笑了，他之前是喜欢陆菲菲，还想着要不要去追求，但是最近他和陆菲菲接触的越来越多，也能看出来陆菲菲对他没想法，对顾学军也一样。 他才不像顾学军这个憨货看不出来，还自恋地以为人家喜欢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熊样。 “你知道什么，她就是喜欢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从小就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现在她只是失忆了，等她想起来你好好看看，看她是不是还照样跟在我后面。”顾学军眯起眼，咬着牙一字一句吐露的话却彰显了内心的不甘。 第42章 闹出人命 林福生对他的话感到不屑，转头不再理会他，跟这样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不知道是不是顾学军之前隐藏得太好还是什么，他居然现在才看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烂货。 陆菲菲走后程益阳带着周华强出门找人，贺敬轩去城里买药。 “大热天的去哪啊，你可别忘了在其他人眼里你腿还瘸着。” 程益阳仍是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领着他走在上午经过的路上，在今天打架的地方附近扒拉开一条朝沟里走的小道。 “今天我带陆菲菲去花婶子家时有群人来拦路。” 周华强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本来朝下望的脑袋嗖地转过去盯着他，不可置信地指着下面，“你不会把人打晕扔里面了吧？” “没有。” 周华强刚松要口气，就听程益阳又道：“只是把他们绑起来丢下面的洞里了。” 当即周华强差点一口气憋死，他瞪着眼想骂人，想起什么，警觉地朝四周观察，见没有人才用气音吼他：“程益阳，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个军人，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上报！上报！” 程益阳扒开脑门上被指着的手指，平淡道：“他们还想废了我，非礼陆菲菲。” “我敲！”周华强转头跳下河沟，“你把人藏哪了，老子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玩意。” 程益阳勾唇轻笑。 山洞里，几个大男人起初还呜呜叫唤，企图让路过的人发现他们，过了七八个小时，渴得他们开始摆烂，当周华强扒开洞口堵着的草和石头时，他们差点哭出来。 周华强呸呸吐几口飘进嘴里的泥土，随手挥走草须，看着里面堵着嘴被绑得紧紧的五个人咧嘴笑开，“好家伙，下手可真狠的啊。” 带头的人鼻青脸肿，老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听他这话呜呜直叫唤。 周华强大掌伸进去将人硬生生拽出来。 洞口不大，这五个人一个垒一个身体缠乱成一团被叠进去，被拉出来时喘着粗气，还没等他们高兴，眼前一片阴影遮挡住太阳光，带头的男人一抬头差点尿裤子，眼睛瞪大朝后爬，老天爷，这个煞神怎么也在啊。 “躲什么躲！”周华强一脚将人踢回去，将他们嘴里塞的布拽出来随意甩开，看清是什么后丢到一边，“一个两个都蒙着脸，还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啊。” 带头的男人是隔壁村的小混混李二牛，好吃懒做是整个大队出了名的，这次来红旗大队倒是让人意外，偏偏就好像在那等着人过去一样，太巧了。 周华强蹲下，手里的树枝在几人面前摇晃，“说说吧，你们这是第几次干这事了？” “第一次啊，大哥，我们平时也就贪玩了些，这次就是和两位同志开个玩笑。”李二牛趴在地上朝两人讪笑。 “玩笑？那你上了他。” 李二牛看着身后的兄弟，疯狂摇头，“大哥，这玩笑开不得啊。” 树枝闪过，刷刷的风声刚响起，李二牛脸上一阵痛。 “你也知道开不得。”周华强冷下脸后颇有气势，让地上的几人瑟瑟发抖，“要么你们自己去找大队长承认错误，要么我带你们去警察局，到时候你们可就要关进牢里吃牢饭了。”周华强抱着手臂无所谓道：“你们选吧。” “这······” “不行，都不能选！” 李二牛回头瞪说话的人一眼，“闭嘴。” 李狗蛋瑟瑟朝后倾斜，想到今天做的事要给乡亲们知道，又鼓着勇气开口：“大哥，这两个都不能选啊，要是让咱家里人知道了，以后可咋娶媳妇啊，再说了，你要气死爸妈吗。” “啧，你们做了还怕人知道，这么怕早干嘛去了。” 李二牛眉头皱成一团，久久不曾松开。 “大哥。” “你给我闭嘴！就算这事闹出去又能怎样，事情全是我带的头，都是我一人的主意，要是关进牢里也该是我进去。” 李二牛盯着李狗蛋，示意他闭嘴。 李狗蛋纠结片刻，垂头丧气地闭嘴了。 他俩是亲兄弟，这事做出来也是有原因的，但不能说出来，李狗蛋都没说话，其他三人得了好处又觉得有人顶罪，自然是紧紧闭嘴，怎么也不开口。 周华强笑了，“倒是有几分骨气，可惜了，两个选择你们都不选，那我就帮你们选第三个吧。” 五人纷纷抬头。 周华强龇牙笑道：“这个河沟很少有人来吧，不然你们在这快一天了都没人发现，这还是活人，你们说这个洞刚好能把你们藏进去，要是你们完全发不出声，什么时候才会被发现呢。” 李狗蛋身体一颤，慢慢挪到李二牛身后，李二牛咽下口水，一脸笃定，“你不会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 “程益阳是当兵的，你也是怕，你们的纪律能让你们伤害老百姓？” 周华强笑意消散，后退一步，一脚踹过去将人踹出几米远，“我是当兵的没错，程益阳都残了，他现在不是当兵的，各位，待会见了我帮你们入土为安。”说完他转身离开。 程益阳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朝几人走去。 “哥——” 李狗蛋大叫着过去拦人，他没想到这人居然真敢动手，在程益阳拿着匕首朝李二牛挥去时爬过去咬住他的裤腿。 程益阳挣了一下没踢开，眉头顿时锁死，匕首换了方向，见自家弟弟要被自己连累，李二牛眼神复杂。 “我说。” 他是真怕闹出人命了。 程益阳随意瞥过去，似乎有些遗憾，李二牛不敢想他遗憾什么，磕磕绊绊将事情的经过逐一道出。 原来他们最近在村里越来越不受待见，就想着做些其他事赚大钱，这时候正好有人传给他们消息，只要他们抓住陆菲菲顺便毁了她，那人就给他们五个一人一百块。 那可是一百块啊，在他们村，家家户户不知道要攒多少年才能攒到那么多，一时间他们就动了心。 “你们知道那人是谁吗？” 第43章 因为菲菲喜欢他 “不知道。”李二牛摇摇头，“他见我们的时候一直遮得严严实实，声音比较粗狂，我们对这人没印象。” 周华强不知什么时候又跳下来，上去给他一拳头，“蠢货，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就敢做这事，我看你们就是心里是早就有这苗头了吧。” 程益阳脸色黑得能第滴出水，“送去大队长那。” 李二牛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别杀他们就好，虽这么想着，但他眼珠滴溜溜打转，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 程立业在自家堂屋坐着，嘴里叼着一根旱烟，面色难看。他媳妇裴香兰在门口唉声叹气，“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就跟着了魔似的就只喜欢那顾学军呢。” 程立业吐出一口雾气，哼了一声，“那怪谁，还不都是你惯的，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惯的？”裴香兰来气了，“你咋不说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偷懒不想多管知青们的事让他们自己选领头的，顾学军怎么会常来找你，又怎么会跟咱闺女越来越熟。” 想到顾学军干出的那事，她心里就跟塞了块石头似的难受，她可怜的闺女啊，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货色了呢。 听着自家婆娘的哭泣声，程立业忍着心里的烦躁，将指尖的烟灰弹掉，“行了，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别哭了，这事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成算。” “你能有什么成算。”裴香兰才不信他的鬼话，这家伙向来在外人面前老实可靠，但只有他们自家人知道程立业多么的不近人情，永远是外人眼里的烂好人，也不知道向着自家人。 程立业刚想说什么，就听外面有人喊，连忙应声出去，“你别急，一会再跟你说。” 刚踏出去，程立业就看到他心里的好女婿人选推搡着五个鼻青脸肿的人进他家，疑惑道：“这是？” “立业叔，今天我去花婶子家的路上这几个人跳出来要打劫，还对姑娘耍流氓，我把人收拾了一顿给您送过来了。” “耍流氓？” 程立业横眉竖起，一双虎眸瞪向几人，好家伙，敢在他管着的地方闹事，胆子真大，“你们是谁，哪来的？” 李二牛耷拉着眼皮，肿着的脸和嘴挤到一起，说话嗡嗡的，“大队长，我是李二牛啊。” 程立业：叽里呱啦说什么呢，不管了，送去警察局吧。 “大队长，我们就是跟他们开玩笑的啊，您手下留情！” 程立业才不管这些，匆匆回屋收拾好，招呼来几个小伙子就带他们几人进城了。 贺敬轩回来的路上还碰巧遇到了他们，到程家时还好奇问他俩那些人干什么了，周华强一顿输出，将五人犯的事夸大了讲，整得贺敬轩脸色发黑。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讲，早知道中午我就带着他们去城里，那比可你们大队长带人去惩罚要严厉得多。” “你在这放事后炮也没用啊，我还是你走后程益阳才带我去找的人，神秘兮兮的我还以为有什么事。” 贺敬轩白他一眼，还是不你太笨。 “陆菲菲说的药材我买回来了，其中有几种还是老院长在他朋友收藏库里要过来的。” 贺敬轩将袋子推到两人面前，是他想叉了，觉得修复液好做，甚至妄想让部队的兄弟们人手备齐，谁知在药材原料上就失算了。 “要是陆菲菲说的都是真的。程益阳，你这腿真该谢谢人家，这些药材可都不便宜。” “我知道。” 先不论药材珍不珍贵，他这条腿在京区医院都说治不好的时候陆菲菲能给他治好，这一点足够他此生感激。 “你不高兴？”贺敬轩观察程益阳的神色不太对劲。 “哪看出来的不高兴啊？” 周华强将头伸到程益阳面前，两人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就贴上了，程益阳伸手将他推开。 “你们觉得这事报上去是好事吗。” 周华强迷茫，什么事？ 贺敬轩愣住，脑海风暴席卷，“你在担心这事有人会搞鬼。” 程益阳嗯了一声。 贺敬轩沉默了，现在上头分帮分派，要是修复液的事情给他们知道，他确实没法保证会不会有人私心之下想要霸占。 “这事还是要跟我爷爷说一声，还有周华强，虽然你人品我们信得过，但是这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省得发生变故，现在太晚了。陆菲菲过来可能也不方便，明天她把药做出来后你抓紧时间回去，修复液的事只告诉周爷爷。” 这事还要老一辈出马才行。 周华强脑子也不是白长的，立即反应过来，想到之前来找程益阳的事，还有个担心。 “你常在医院可能不知道，最近军区发现了一些隐藏在暗处的间谍，我担心他们不只是藏在群众里和部队，如果上面也有他们的人就遭了，你那边记得跟贺爷爷提这事。” “知道。”贺敬轩随意点头。 晚上陆菲菲煮了一锅的蒲公英的梗，加了半碗泉水进去，煮到颜色发生变化又朝里面加了几块糖块，等糖块融化后将水滤出盛进碗里，放到水缸里晾凉。 最近大伙都不是很累，夏季炎热让人昏昏欲睡，偏偏汗流不止不说，蝉鸣声也从未断绝，一些身体素质差些的人胃口都小了不少。 知青院的人知道陆菲菲做饭好吃，见她煮茶水的时候纷纷探头。 天上月亮已经爬上天空，太阳察觉到它的追赶也加快了回家的脚步，院子里小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知青们聚在院子里抱着碗饮口茶水，身体的燥热也消去不少。 屋里的李红梅打开窗户看着他们，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 崔丽珍趁人没注意，给她端过来一碗茶水，“红梅，这是菲菲煮的，加了不少糖，你最近没休息好，可要好好补补。” 李红梅不想理她，将头侧到另一边。 崔丽珍叹口气，将碗放到一边，自顾自道：“其实说实话，红梅，我喜欢顾学军。” 李红梅慢慢坐直，耳尖竖起，眼神止不住瞟过去。 之前还说自己不喜欢顾学军，现在又说喜欢，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对崔丽珍也没多了解。 她没忍住心中的疑问，“之前你还说不喜欢他。” “因为菲菲喜欢他呀。” 崔丽珍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人群中央的陆菲菲，嘴里铁锈味蔓延。 “红梅，菲菲失忆后就不喜欢学军哥了，学军哥也说他不喜欢菲菲，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和学军哥在一起了，然后身为我好朋友的你，一言一行却告诉我，你也喜欢他。” 第44章 他偏偏不给她碰 “所以呢。” 李红梅蹭得坐起，上前按住她的双肩，目眦欲裂，“给我下药的真的是你！” “不是我。” 崔丽珍眼角泪珠滑落，顺着她手下的力道跌坐在地。 “我也是今天才反应过来，之前学军哥一直没明确拒绝菲菲的追求怕是想着还能利用她。” 见李红梅没明白她的意思，崔丽珍提及上次还钱的事。 李红梅脑子很乱，想着只觉得崔丽珍承认自己是害她的人了。 崔丽珍见她比陆菲菲还蠢笨，只能继续引导。 “你不知道，大队长家的女儿对学军哥也有意思，学军哥以后是一定会回城的，怎么可能会娶她，我怀疑学军哥他察觉到你的心意，这才跟你好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大队长的女儿死心。” 李红梅一阵恶心，如果崔丽珍说的是真的，顾学军只是为了甩开大队长的女儿不惜误了自己的名声，那么在他眼里，自己又算什么呢。 “等我反应过来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却谁都不敢说，他一定是吃定了我喜欢他，舍不得害他。” 崔丽珍痛哭流涕，“可是红梅，看你这么难受，我不忍心啊。” 李红梅神色恍惚，双腿无力后退跌坐在床上。 她很迷茫，现在身子不干净了，名声尽毁，她该怎么办呢。 至于和顾学军在一起，之前倒是不错的选择，可她现在怕了，如果真是顾学军做的一场戏害她如此，这种人她太怕了。 不敢跟他在一起。 崔丽珍抬眸看她一眼，又垂眸擦泪。 “现在程益阳他们手里还有录音机，我担心学军哥找他们要过来继续威胁你，毕竟他们都是男同志，肯定要好说话些，若是他拿这东西威胁你以后继续陪他演戏，到时候他回城肯定不会带你，你岂不是······” 李红梅想到程益阳手里的录音机，头皮发麻。 是了，她差点忘了这事。 不过······ 她看向崔丽珍，有些怀疑她会跟自己说这么多‘心里话’，她跟顾学军可比和自己认识的早，难道这话其实是顾学军让她转达的，这是已经在威胁自己了？ 录音机的录音如果不能拿在她手里，那就必须要毁了！ 李红梅握紧拳头，在心底暗自发誓。 “你看，她俩在屋里说什么呢。” 王秀兰撞撞陆菲菲的肩膀，抬颚示意她看过去。 陆菲菲咽下茶水，不用猜她都知道崔丽珍肯定在洗清自己呢。 也不知道她给李红梅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人那么听她的话，说什么都信，跟个傻子似的。 本来不打算关注她们，王秀兰却一直让她看，陆菲菲无奈转头，却见崔丽珍正好看过来，两人相识时还朝她露出笑容，看得陆菲菲恶寒。 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夜色渐深，知青院门被打开，一道人影打量四周，见没什么风水草动后匆匆离去。 陆菲菲听着有人起身离开，继续闭着眼，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就有另外一人起床出去，等门关上，借着月光朝崔丽珍和李红梅那里看去，床上空空荡荡。 翌日清晨，陆菲菲吃完饭瘸着腿朝程家走去，半路遇到来找她的贺敬轩，被那眼神看着感觉怪怪的。 “你总看我做什么。” 贺敬轩忍着笑，“忽然觉得你和益阳还挺有默契。” 瘸腿装得一个比一个像。 陆菲菲只当他在夸他们了。 “药草你都买齐了？” “买齐了。” 贺敬轩语气幽怨，“你要的东西还真不一般，要不是老院长人脉广，我短时间内还真拿不出来。” 陆菲菲不懂药，现代更是资源丰富，一时讪讪敷衍，“毕竟不是一般的药品。” 贺敬轩那一眼意味深长，看得陆菲菲有些心虚，还不是她空间的药草还没成熟，不然她也不会让贺敬轩去找药，自己直接就拿出来做了。 想到药品的成熟跟程益阳有关，陆菲菲心里嘿嘿笑。 看她怎么建设空间～ 殊不知在程益阳心里，她之前的无意举动已经成了戏弄他。 程家东屋大门紧闭，贺敬轩洗净手看向陆菲菲，示意她开始操作。 陆菲菲在空间已经实验操作无数次，才不怕他，将药草根据配方先后顺序放好，带着人开始炮制。 贺敬轩涉及过中医学，但看着陆菲菲的目光带着疑惑，这动作虽然看着熟练，却也避免不了细节性的生疏，陆菲菲说自己在老家遇到的那道士，到现在最少也该有两年了吧。 难道是在乡下没药草练手才手艺生疏了？ 陆菲菲动作依旧不慌不忙，等将东西放到火上煮时，陆菲菲借着盛水的功夫朝里面加了一碗泉水。 贺敬轩刚想看她加多少水，程益阳也上前，正好挡住他的视线，陆菲菲一转身就看到身后半步距离的两人，小心脏吓得一颤，手里的水瓢随着她的动作抖动。 程益阳接过，语气平静，似什么都没发现，“这要加多少水？” “四碗煮成两碗。” 贺敬轩打量两人，像是明白过来什么，转身回去添水。 周华强凑到他身边，摸着下颚问他：“你觉不觉得程益阳不对劲啊，他是不是发现陆菲菲有什么问题？” 贺敬轩：······ 这结论是怎么得到的。 “你和嫂子感情还好吗？” “我们感情当然好啊，之前要不是程益阳，我差点回不去，你嫂子吓得那段时间围着我转，黏死人了。” 话语好似嫌弃，可他嘴角的弧度显眼的厉害，贺敬轩摇摇头，还是嫂子有耐心，居然能忍得了这货。 陆菲菲见两人背着她，眼珠转动，小手试探着伸过去作势要拿程益阳手中的水瓢，快碰到时手下一转，直朝对方手背抓去。 程益阳手背翻动，将水瓢递到她手心，“还要用？” 陆菲菲暗自咬牙，笑容颇为尴尬，“我放桌子上。” 当她转身背着程益阳皱着小脸无声懊悔吐槽时，没注意到身后的某人嘴角勾起。 这小坏蛋不是贪玩吗，他偏偏不跟她亲密接触，看她能耗多久。 第45章 空间出品 “这叫水火共治法，这个时候一定要注意水量和火候······” 陆菲菲转身开始照着医书上写的一本正经地讲，贺敬轩听得认真，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出了差错。 时间不经意间流逝飞快，陆菲菲手里拿着从贺敬轩那里要来的手表，眼见时间到了，“起锅！” 贺敬轩急忙掀开瓷盖，“然后呢？” 陆菲菲眨巴眨巴眼，“辅料还没放呢，这些药材高温下有效成分会遭到破坏，需要吸收辅料增强药性。” 周华强搞不明白，为什么不把辅料和药材一起蒸制呢。 贺敬轩却恍然，他之前在爷爷书屋看过一本医术孤本，上面写了古时关于蒸发炮制药材的各种手段，其中炮制药物手法不同，最后制出的药性也不同。 他低喃：“原来如此。” 陆菲菲之前说的手法不同，可能指的就是这个了，毕竟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些炮制手法了。 他心里想的陆菲菲并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思维已经活散到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这种辅料加入后需要盖上盖子冷炙半小时。” 陆菲菲拿块布将药倒入一早准备好的瓦罐里，加入辅料后用粘土封得严严实实，一丝空气都进不去，将瓦罐放好后拍拍手，完事。 等下到时间她只要给贺敬轩他们看看结果到底是怎么样就好了。 见贺敬轩盯她盯得紧，陆菲菲心里吐槽，这是怕我背着他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吗，哈哈，他猜对了，不过这辈子也找不出瞒着他的事情了。毕竟她的空间隐藏手段简直顶配。 等药水吸收辅料药性的时候陆菲菲得知一个消息。 “你是说昨天晚上李红梅来你们家偷东西？” “可不是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家伙来打探消息的，结果把人抓住后居然是个小姑娘，就是你们院的李红梅。” 周华强说起这事就来气，大半夜李红梅偷偷爬墙进来，他还以为是有人趁他们人少专门来暗杀他们，结果就是个女知青来偷东西，也不知道她咋想的，屋里三个大男人她都敢溜进来。 陆菲菲想到昨天崔丽珍冲自己贱贱地笑，看来当时她就在怂恿李红梅偷东西，现在顾学军和李红梅的事大伙都知道了，顾学军迫于舆论很可能会对李红梅负责。 崔丽珍这招狠啊，明面上和顾学军关系清清楚楚不说，还让顾学军名誉扫地，以后怕不会有什么女孩相中他，他能选择的人只有崔丽珍一人。 陆菲菲对李红梅有些无语，被崔丽珍害了一次还不长心眼继续听她的话，真是吃了一垫又一垫啊。 “她现在在哪？” “昨天晚上我们将人送到大队长那，早上的时候大队长带人进城了，你以后应该见不到她了。” 陆菲菲一愣，想到这个时代有第三只手的惩罚，心头犯凉。 平时李红梅虽对自己没个好脸，她讨厌李红梅理所当然，可是她对崔丽珍多好啊，有什么事都站在崔丽珍前面抗，结果崔丽珍就因为要摆脱和顾学军的私情，直接下药让两人睡了不说，现在还害得李红梅入狱。 回忆起书中剧情的陆菲菲此时才意识到崔丽珍的可怕，之前她要回了钱觉得男女主也不可怕，松懈不少，现在看来，不亏是男女主，除了人坏，心眼确实不少。 她抬头望向天空，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人能做男女主，她既然能穿越，能有金手指，这个世界说不定真有天道之类的，他们难道看不到男女主的行为吗，为什么不干预。 没原身记忆时陆菲菲还一直有种在这个世界玩游戏的错觉，在青城那次她像是经历了书中原主的遭遇后，她心中像是有一把火，时刻能爆发出来烧了自己，烧了身边的人。慢慢品味过后，陆菲菲才发觉原来这是刻骨铭心的恨。 “贺敬轩，你能帮我个忙吗？” “你说。” 陆菲菲吐出一口气，将那三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红梅和顾学军在一起那天晚上我到河边玩，回去的时候留意到灶台上的碗，崔丽珍很勤快，按理来说刚用完的碗不应该直接放在那，除非她有急事没来得及洗，后来我想到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对私会的人，直觉告诉我那碗有问题，我就把碗给换了。” 事情说出来后陆菲菲心里松了口气，她不是圣母心爆发想拯救李红梅，只是她需要还李红梅一个真相，更需要身边有一个对崔丽珍心怀恨意的人存在。 只希望李红梅救回来后脑子清醒些，不要再被崔丽珍三言两语欺骗，当然，她会帮李红梅认清她心中好姐妹的真实面目。 陆菲菲眼中闪过狠戾。 “我需要你帮我把碗里的东西送去检查，看里面是不是有药物。” 贺敬轩点点头，“这倒是容易，不过陆菲菲，现在天气这么热，你把碗里的汤保存得再好肯定也会坏了些，这个对检测会有影响。” 陆菲菲嘿嘿一笑，“我自有保存方法，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空间保鲜能力，必属精品。 程向南从外面回来，一进门闻到家里一股药味，见他们四人坐在院子里好奇走过去。 “哥，你们在干嘛，咋一股药味。” 周华强哈哈笑着上前搂住他，“小孩子别瞎打听。” “(ˉ▽￣～)切~~” “不想说就不想说嘛，还说什么小孩子～，别瞎打听～。”程向南挣开肩上的手，朝他做个鬼脸跑开。 周华强嘿了一声，指着程向南的背影朝程益阳告状，“咱弟怎么回事，这么皮，程益阳，你有时间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话音刚落，跑进堂屋的程向南探出脑袋直勾勾盯着他，“周大哥，你说什么呢。” 周华强轻咳，这臭小子怎么这么不知道给人面子呢，“我和你哥说事呢，你进屋去。” 贺敬轩勾起嘴角，蠢货。 等差不多到时间后，陆菲菲带人抱出罐子，四人围着方桌，陆菲菲手搭在罐口，露出狡猾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让你们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快打开吧，我倒要看看修复液是不是就是这么做出来的。”周华强比较急性子，直接将贺敬轩扒拉开，将罐子盖掀开。 看着里面的液体，周华强抬头看向几人，“这东西不像修复液啊。” 贺敬轩本来激动之下微勾起的嘴角放平，探头过去，罐子里液体泛着药材特有的味道，颜色带着浅浅的黄褐色，和之前陆菲菲拿出来的完全不一致。 他伸手将陆菲菲面前的罐子拿过来拿过来打开。 第46章 是兄弟砍一刀 一股清新的味道蔓延开，甚至霸道地掩盖了第一个罐子的药水味道。 贺敬轩看着罐子里清澈的液体愣住了，他确信从头到尾都是按着陆菲菲的操作去做的，为什么两人一样的药材一样的制作手法，做出的药水差别这么大。 程益阳见他面色古怪，看向陆菲菲，眼眸中闪过笑意。 周华强凑上前，看清罐子里的液体后嗷嗷指着罐子大叫，“这是什么情况？” 陆菲菲抱着双臂，眉梢扬起，“都说了这东西只有我能做出来，你们还不信。” “我信！” 陆菲菲瞪眼程益阳，想吐槽却见他神色坚定得像入党似的，没好意思脸转到一边，信就信，干嘛一副像宣誓一样。 贺敬轩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但他无比确定自己是完全按照陆菲菲的操作来的，至于他还想再来一边，稀少的药材并不足以支持他的妄想。 他看着两个罐子心中可惜，这可都是宝啊，要是早知道真的只有陆菲菲能做出来，他何必去浪费一份药材呢。 陆菲菲见他锁眉，心虚地又移开视线，却又对上程益阳不加掩饰的眼神，莫名觉得脸上发烫。 “你看我干嘛？” “看你厉害。” 程益阳眉宇间含带笑意。 陆菲菲听后腰背挺直，下颚高高抬着，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惹人心中喜爱。 “陆菲菲，这罐药是不是不能用了？” 贺敬轩打断两人之间特殊的氛围，他见不得东西被浪费，一想到原本可以有两罐修复液的心中变成了一罐，他的心像在滴血。 “当然能用。”陆菲菲斩钉截铁说道：“师傅说了，修复液虽然只能我的手制作出来，但是其他人用同样的药材和手法做出的药水只是效果大减，也是能用的。” “效果大减？” 贺敬轩指尖拂过自己做出的药水，“大概是减到什么程度？” 陆菲菲回忆着医术的内容，“大概是万分之一。” 贺敬轩心凉半截，效果差这么多。 周华强唉声叹气，抱怨道：“可惜了。” 若是两幅药材都让陆菲菲做就好了。 不过他们也知道后悔没用，就打算再来一次贺敬轩该自己上手做一份还是要做的，毕竟不亲自上手怎会确定结果。 陆菲菲见他们这么丧气，迟疑看向真正的修复液，又看看空间泉水，泉水效果逆天，修复液能有它万分之一的效果的话治疗伤口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这么思索着，她去厨房拿出两个碗，一个空的，一个装满了水。 “你是打算试试效果。” 贺敬轩一下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陆菲菲点点头，将修复液倒入空碗，期待看向三人，“你们谁来试试？” 贺敬轩本能看向周华强，周华强早有准备，大步离开他身边。 “贺敬轩，没有你这么坑人的。” 贺敬轩扶额，“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怵这点小伤？” “这是伤的问题吗。”周华强脸臭得不行，“这是作为朋友，你老想着坑自己人，你这个思想让人唾弃。” 贺敬轩指着屋里的四人，“你看看这屋里，陆菲菲一个女同志又是大功臣，程益阳一个老实人，你好意思让他俩来？” 周华强觉得这话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时没想起来，梗着脖子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贺敬轩捂着胸脯轻咳，“我身体素质哪有你好，周哥，这事只能你来啊。” 周华强咬住想要上翘的嘴角，整理整理衣服，勉强道：“你都说到这份上了，行吧，我来！” 陆菲菲靠近程益阳，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低声问他，“周华强这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程益阳看她小脸皱起，难以言喻的模样，心中发笑。 “周华强知道贺敬轩在框他，这两人从小到大就这样，闹着玩而已。”话毕，右臂伸出格挡，绑着木板的腿朝人踢去。 周华强双臂合十挡在胸前，后退两步，“程益阳，你小子用下这么狠手吗！” 程益阳挡住目瞪口呆的陆菲菲，“我下的脚。” 陆菲菲捂嘴偷笑，没看出来程益阳也是个芝麻馅的汤圆啊。 周华强心不甘情不愿老老实实给自己手臂划个口子，贺敬轩在一旁看热闹，“你说你一开始就试药多好，非要去惹程益阳，现在好了，还挨了一脚，真不亏。” 周华强闷声不吭，接过陆菲菲递来的碗一饮而尽，豪爽的动作看得陆菲菲眼角微抽，就几滴水，至于吗，这周华强也是个表演型人格啊。 贺敬轩凑上前看他的胳膊，一个没留意自己手臂上一阵刺痛，周华强阴森森朝他裂开嘴角，“弟弟，这叫声东击西。” “敲！” 贺敬轩没忍住飙出一句脏话，这狗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黑了，是不是跟程益阳在一起太久了。 陆菲菲观察到周华强手臂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快速愈合后来了兴趣，将白水倒进碗里小半碗，朝里面倒一滴修复液递过去。 贺敬轩眼睁睁看着她的动作，伤都伤了，明面上没在说什么，但心里却计划着下次一定坑回来。 陆菲菲见他的手臂上的伤也在快速愈合后惊喜跳起来，“哇塞，没想到修复液效果也这么强！” 其他三人更是心头火热，一开始他们还以为就这么点药都不够一个营用的，现在看来是他们格局小了，这效果逆天到离谱的地步。 贺敬轩激动之下夺过周华强手里的匕首朝自己手掌挥下，周华强飞快拦住他。 “你要来？”贺敬轩谦让般将匕首递过去。 “来个毛线，你要是以身试药朝胳膊挥，朝手挥算个什么事。” 周华强骂骂咧咧，这小子不会是故意做样子想骗他来试药吧，他虽然不介意，但不愿顺了这狗东西心思来。 贺敬轩没解释，这次他还真不是想耍周华强，纯粹是太激动没想太多，而且手就算伤到了又怎样，他火热的视线紧紧盯着两个罐子，修复液效果这么好，他的伤一分钟不到就能治好。 况且，他做出的修复液效果只是陆菲菲做出的万分之一，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两小罐药水能救多少战士。 喝下只有一滴修复液的一整碗水，贺敬轩胳膊上的伤口仍是愈合好，甚至他们发现伤到的地方比没伤到之前还要平滑。 第47章 谁想碰你了 程益阳站直朝陆菲菲庄严敬礼。 “陆菲菲同志，谢谢你的付出，国家会记得你的功劳！” 周华强两人也跟着敬礼。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人，程益阳和周华强见过太多战友倒下再也回不了家，贺敬轩也体验过手下战士的性命拯救不回来的无力感。 他们感激陆菲菲的无私，愿意把这种可以称之为神药的东西提供出来。 陆菲菲学着他们的动作回敬回去，她把修复液配方交出来固然有为了以后找祖国妈妈避险，身后有靠山，但也有想为国家出份力。 爷爷的军涯故事她听了太多，甚至年幼时还萌生出过也去当兵的想法，若不是她爸因为她爷爷瘸了的腿很排斥这事，加上她自己也受不了那份辛苦，可能还真去了。 现在她处于这个时代，一想到能提供给这些前辈们治伤效果逆天的修复液，她也是心中骄傲万分。 试过修复液的效果后几人商量了下两种药品的名字，陆菲菲做的叫神仙水，贺敬轩做出的还叫修复液。 陆菲菲松口气，修复液本来就是前辈仿着泉水制作出来的，人那么厉害，现在给人家的成果改了名字的话心里怪虚。 当天贺敬轩和周华强两人各带一个罐子回京区，临走时还再三嘱咐陆菲菲不要跟外人透露神仙水的事情。 陆菲菲直点头应和，心中却想她傻了才会到处宣扬，人心不古，今天的朋友可能知道秘密后明天就成了敌对关系。 送走两人，陆菲菲对程益阳说道：“程益阳，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躲着我。” 程益阳想到之前她的行为，原本放松的神色又恢复成面无表情。 “我没躲着你。” 陆菲菲冷哼，伸手去拉他，见他本能避过，顿时冷笑连连。 程益阳抿着下唇，尴尬道：”男女有别，你矜持点。“ 本来还想跟他再周旋一会的陆菲菲听到这话直接转身走人，我不矜持？好，你不是高冷、傲气吗，你继续，本小姐不奉陪了。 程益阳望着她离去都能看出怒气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无措，她难道是新鲜劲过了，不想玩弄他的感情了？ 陆菲菲脚下小皮鞋踩得啪啪作响，嘴里嘀咕着：“臭程益阳，亏我还自作多情以为你喜欢我，结果是我自作多情了呗，还男女有别，你清高你了不起，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谁吻得醉生梦死的，哼，有本事以后都躲着我！” 在她还絮絮叨叨吐槽时，一双大手从伸手伸过来，一手揽过她的腰将人带到角落抵到墙上。 陆菲菲原本心慌不止，被抵到墙上正面直视来人时顿时来气。 “程益阳你做什么！你刚才吓到我了。” 程益阳左手仍旧固执停留在她腰间，一手支在她脑袋旁，嘴唇张张合合半天蹦出了句对不起。 陆菲菲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呈抱臂的姿态悠闲靠在墙上，她倒要看看自己不开口，这人嘴里还能蹦出什么话来。 结果好半天对面的人也没开口。 气得陆菲菲伸出右手，食指在程益阳胸前将人推开，谁料他却一动不动，就只固执地将人围在身前。 陆菲菲食指在他身前轻点，“程益阳，男女大防，太近了，离我远点。” “我错了。” 她用自己的话堵自己，程益阳只能道歉。 “哪错了？” 陆菲菲抬着小脸，虽比程益阳低一头，却在程益阳垂头臣服的姿态中显得气势十足。 “我不该躲着你。”程益阳眼神微闪，垂下的眼帘死死盯着她的神态，见人没有表达出过多的不高兴，心里松口气。 他拉过陆菲菲的手试着放到自己脸上，“你以后要是很想碰我的话，咱们没人的时候再，”言未尽，陆菲菲却能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时红了脸。 什么叫她很想碰他呀，在程益阳眼里难道她就是个女流氓的性格吗。 “谁想碰你了！” 话语像是一道箭刺进程益阳的心脏，他脸上的热意渐渐消散，陆菲菲果然是对他不感兴趣了吗。 陆菲菲推开他，小脸通红跑开。 跑出了十几米，转头看他孤零零呆在那看着自己，怪可怜的样子，一时没忍住骂他，“臭程益阳，你就是个呆子。“ 程益阳耳尖一动，恍然回神，见陆菲菲羞涩瞪他一眼转身，心头火热，疾步追上去将人一把抱起扔到空中又接住，吓得陆菲菲哇哇叫。 程益阳大笑着将人抱在怀里，一点不在意心上人一直用拳头打自己，脸上的笑感染了陆菲菲，手下拳头挥舞的速度越来越慢，直到停下，她娇笑着暗骂：“傻子。” 程益阳垂下头，两人面庞越靠越近。 陆菲菲视线停留在他唇上，随着他的低头眼眸逐渐闭起，眼睛闭上许久，嘴都要撅出二里地了，嫣红的唇瓣上空空荡荡。 带着疑惑她睁开眼睛，见程益阳隐忍着笑意看着自己，顿时羞恼万分，伸手上去推拒。 “你放我下来，我不要看到你了。” 程益阳更是觉得她可爱，在怀里人闹得厉害时垫在她后背的手臂抬起，将人送到眼前，低头。 陆菲菲只觉得唇上一片温热，随着吻重重加深，手臂温顺圈上程益阳脖子。 程益阳舌尖滑过陆菲菲的唇缝，试探着朝里探去，感受到陆菲菲的配合，热意沸腾全身，彻底霸占了那处芳香之地，他像是在沙漠中三天三夜没喝水的旅客遇到了泉水，贪婪又疯狂······ 忽然间，程益阳耳尖晃动，陆菲菲也听到了不远处的说话声，她轻拍程益阳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 程益阳像是没懂她的意思，仍旧吻得入迷，就在陆菲菲忍不住要揪他那头短发时程益阳松开口，抱着她飞速闪到另一处，耳边的说话声完全听不到了。 程益阳再次含住她的唇瓣，低喃道：“有我在，别怕。” 陆菲菲心头发热，腰间使力挺起上身，回抱住他的脑袋。 两人吻了许久，从一开始的太阳当空，到结束的太阳西边倾斜，最后还是陆菲菲将人推开抱怨自己嘴巴痛程益阳才松开她。 他看着怀里人红艳到发肿的唇瓣，怜惜地在上面一点点轻啄。 “是我孟浪了。” 陆菲菲想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红着脸默认刚才孟浪的人只有他。 第48章 恋爱从一束花开始 肚子传来咕咕叫，陆菲菲看向手腕的表，这都两点了，他们两个居然亲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怪不得她嘴巴那么痛。 陆菲菲娇嗔程益阳一眼，看得程益阳差点忍不住再次覆盖上去，好在陆菲菲眼疾手快及时捂住他的嘴。 “别亲了，我都要饿死了。” 程益阳不自觉抱着人掂几下，觉得陆菲菲有些瘦，可感受着怀里玲珑有致的身躯，只觉得陆菲菲真是长得处处在他心上，要是能在胖些就更好了。 程益阳遗憾地看着陆菲菲的细胳膊细腿，这身板他一只手都能拎起来。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程益阳将人放下，拉着她朝后山走。 两人正是爱情火热的时候，陆菲菲也没挣开，不过那双湿润的眼睛却在时刻滴溜溜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人。 陆菲菲见程益阳要带自己上山，拉住他，“村里人都说山上有野兽，咱们什么都不带不安全。” 程益阳露出神秘的笑容，先带人去山底偏上些的地方扒拉出一个山洞，从里面拿出弓箭朝陆菲菲示意，“放心，我之前在这里藏的有东西。” 陆菲菲好奇地拿过一只箭握在手里把玩，这东西看起来像是手工做的，箭头看着锋利无比，不知被削了多少次。 “你之前不是在部队吗，怎么还在山下藏这些东西？” “这是我还没去部队时留下的，小时候我体力就不错，身体素质好。”程益阳跟她解释时带着小心思，说着还时不时注意着陆菲菲的脸色。 “后来每次回来探亲，我总喜欢到山上来看看，每次来都能给家里改善下伙食。” “这样，那你肯定对这山里很熟悉吧。” “嗯，听我妈说我刚出生那年正是闹饥荒的时候，我爸为了养活我们娘俩常进山找一切能吃的东西，后来我长大了，我爸也爱带我进山，后来还是村里有人被山上的野猪拱死了，我爸渐渐不进山，也不带我进。” 陆菲菲听到他出生时正是饥荒年代，心里一阵心疼，担心他想到那段苦日子，转移话题道：“程叔不让你进山你怎么在山底留这东西的，程益阳，你不听话哦。” 程益阳笑着将她揽进怀里，“那是知道自己不会往危险地带去，手里也有家伙。不过以后我肯定会听话，听你的话。” 陆菲菲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羞得脸红，挣开他往前走，“你怎么变得油腔滑调起来了。” 程益阳笑得欢快，还凑上去问她喜欢不喜欢自己这样，逗得心爱的姑娘握拳锤他。 两人运气很好，进山不久便看到一只野鸡在孵蛋。 程益阳眼疾手快拉弓射箭，野鸡鸣叫一声被死死钉在地上，待血快流尽才不再动弹。 陆菲菲小跑过去，草地上足足有二十几个蛋，程益阳见她把鸡蛋收好，拎起野鸡带人走到山底常没人来的河边，用石头搭起架子后去河边清洗野鸡。 陆菲菲见他手上血淋淋的，没跟过去，在附近转悠转悠捡了些柴火。 程益阳见她捡柴，眼神时不时看过去留意着她周围，默默加快手中的速度，陆菲菲还没捡多少，程益阳就收拾好跟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木柴。 “你去洗洗手，我这边很快就好。” 陆菲菲看看自己灰色的小手，笑着应和一声，刚走没两步飞速转身朝他脸上抹去，程益阳对她没有防备，脸上沾上三条黑线，像是猫咪的胡须，看得陆菲菲发笑。 程益阳咧起嘴角，将手里的木柴随手丢在地上，上手抓她腰间。陆菲菲怕痒的事情他也是刚刚才发现的，手刚碰到腰，陆菲菲就忍不住躲闪。 纤细的小腰在掌心晃动，程益阳眼色加深。 陆菲菲笑得快喘不过气了，抱住他的虎腰耍赖，“不行了，我认输，好痒啊，你饶了我吧。” 在她还在大口喘息时，熟悉的气息靠近，张着的嘴巴正被人偷袭个正好。 陆菲菲抗议呜呜了几声，渐渐被带进去，双手缠绕到他后背。 原本要吃的午餐变成了下午点心，陆菲菲手握着两只大鸡腿，愤愤不平地全部霸占，嘴里哼哼唧唧朝程益阳炫耀，在对面的人凑近时慌忙躲开。 “程益阳，你怎么跟有皮肤饥渴症似的。” “皮肤饥渴？”程益阳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病，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是挺饥渴的，他想靠近陆菲菲，想贴着她，想吻她。 “菲菲，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陆菲菲嘴角弯起，眉梢挑起，“哦？喜欢我啊？怎么喜欢的，说来听听。” 程益阳从头到尾眼睛一直停留在陆菲菲身上，善于观察的他哪能看不出来陆菲菲就是个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比较硬的人呢，哦，不对，想到她唇瓣的触感，程益阳觉得陆菲菲全身都是软的。 “喜欢到我发呆的时候脑袋里的人全是你，想到晚上做梦时梦到你扑进我怀里喊我益阳哥哥，你还求我亲你，还······” “闭嘴！”陆菲菲羞愤地将一只鸡腿塞进他嘴里，“吃东西，不许说话。” 程益阳握住她的手，没接过去，就着她的手一口口咬下一块块肉。 陆菲菲被他盯得心脏跳动频率就没正常过，他嘴里吃得好似她一般，让她看得更是心脏怦怦跳。 程益阳吃得快，陆菲菲还在啃肉时他朝四周看，随后等陆菲菲吃完肉刚洗好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给她递过来一把野草莓。 “菲菲，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野草莓？你哪摘的？” 陆菲菲拿出手帕捧过来，放一颗到嘴里一口爆汁，香甜的味道蔓延开来。 “那边草丛里，不过你别去啊，小心有蛇。” “有蛇？” 陆菲菲含着草莓陷入沉默，这草莓不会被蛇爬过了吧。 程益阳像是猜到她心思，手拂过自己的短发，“我洗过了，天热，水珠都蒸发了。“ 陆菲菲这才松气，还好还好。 她拿一颗递过去，“你也吃。” 程益阳一口叼走，唇瓣不经意碰到陆菲菲手指，烫得陆菲菲猛地收回手，瞪他一眼。 “菲菲，咱俩都这样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呀。” 陆菲菲咬着草莓，一时不该怎么说，上来就直接谈恋爱会不会太快了，他们还没了解多少呢，就算要谈，也应该先追求自己吧。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一段恋爱是从一束花开始的。” 第49章 她还是之前我们认识的人吗 陆菲菲回知青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张淑芬见她回来，将人拉到一边，“你今天去哪了？一直没见你人影，脚上的伤还没好，你多休息休息，少乱跑哈。” “知道啦淑芬。” 陆菲菲瞧着那边聚一堆的人，心中有个猜想，果不其然，张淑芬下句就跟她说了李红梅的事。 “今天大队长喊我们几个过去谈话，咱们屋的李红梅因偷窃罪被抓了。”张淑芬提及此事一阵头痛，李红梅平时虽有些斤斤计较，但也没到手脏的地步啊，这总不能是因为和顾学军的事情性情大变吧。 “这事崔丽珍说什么了吗？” 陆菲菲想到昨晚这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李红梅做这事崔丽珍肯定在其中做了什么。 张淑芬不了解这事，还奇怪她怎么只问崔丽珍，“她能有什么反应，知道这事后往那一坐只掉眼泪，说不相信李红梅会干这事。” 陆菲菲啧啧几声，要装还是这位会装啊。 她这反应有些奇怪，张淑芬问她：“你是不是知道这事情啊，好啊，我说刚才我跟你说李红梅的事情你怎么不惊讶，感情是早知道了，菲菲，你跟我说说，李红梅她真偷东西了？” 那边的崔丽珍注意到陆菲菲回来了，见她两人凑一起说话，似乎还想往这边走。 陆菲菲加快语速回道：“明天应该就有消息了，以后你注意点崔丽珍。” 这话未免指向太过明显，张淑芬看崔丽珍的眼神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真看不出啊。 崔丽珍眼尾还有些湿润，距离她们还有几步时停下，犹犹豫豫也不上前，就那么似要说话又想顾忌着什么闭嘴，看得陆菲菲极度无语。 这是又要作什么妖啊。 陆菲菲抱臂看她半晌，见人一直纠结看向身边的人，拉着张淑芬朝屋里走去，行，既然现在不说那就别说了。 另一边的顾学军留意到两人，看向崔丽珍的眼神中也带上了怀疑，李红梅平时瞧着挺老实一人，怎么忽然会胆大到去偷东西，这事跟崔丽珍会有关系吗。 思索片刻，他垂下头，这事就算真是崔丽珍做的他又能说什么呢，现在大队长不待见他，知青院的人也不愿意听他的话，甚至有不满意的会回怼。 他这一年多时间积累的名望全毁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城。 思及此，他看向陆菲菲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缓不过来神，如果当初还没下乡的时候他耐心多跟陆菲菲处好关系，依着她对自己的喜欢，让她爸妈帮自己找份工作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当初他为什么像瞎了眼似的就要跟崔丽珍一起下乡呢。 他真后悔啊。 陆菲菲如今失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他们的曾经，如果陆菲菲想起来一切，他们是不是还有机会重归于好。 此刻的他想得非常好，完全没考虑过陆菲菲回忆起一切后知道他和崔丽珍、李红梅之间的事会不会避他还来不及。 崔丽珍正在暗骂陆菲菲不给自己面子，想跟上去的时候却见顾学军盯着陆菲菲的背影回不过神，差点咬碎后槽牙。 陆菲菲真是个浪荡货，是个男的就勾引。 脚下一转，她走到顾学军身前，娇弱的模样一点没变，但顾学军却莫名有些烦躁。 “学军哥，我有事跟你说，你能跟我出来下吗。” 顾学军没好气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咱们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崔丽珍觉得好笑，但偏偏他们见不得人的事她还真不能说。她犹豫地看向自己那屋，还是没忍住跟他坦白，“是关于菲菲的。” 顾学军听到这，起身朝外走，崔丽珍连忙跟上。 “菲菲出什么事了吗？” 崔丽珍纠结地揉着自己的衣摆，警觉朝四周查看，见没人后才开口，“前几天晚上我没睡着，我听到屋里有悉悉索索的动静，就跟有人推拽着什么东西，我刚睁眼就看到菲菲她一脸的血，飘到了院子里。” 现在她想起来那天晚上的情景还有些后怕，还是后面看陆菲菲真是活人才安心些，不过这话不能告诉顾学军。 她脸上闪过惊恐，“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问，她就飘出院子外面，我当时心里觉得奇怪，就跟上去看她要去哪，谁知她到了河边，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我就吓得回来了。” 顾学军有些不耐烦，他还以为是陆菲菲出了什么事他能献殷勤的，结果就这，至于崔丽珍嘴里的飘着走他是不信的，大晚上本就看不清，指不定是崔丽珍看错了。 “你到底是想说什么，难不成你怀疑陆菲菲不是人？”这话说起来他都觉得好笑。 崔丽珍神色痛苦，“学军哥，我跟你说这事是因为两件事。” “那天晚上正好是你和李红梅被害的时候。” 提及此事顾学军脸色铁青，这事难道不是崔丽珍害的吗，她还有脸在自己面前提这事。他是真搞不明白，崔丽珍不是喜欢自己吗，哪有女人会甘愿把自己男人推别人那的，除非她不喜欢这个男人。 陆菲菲失忆前那么喜欢他，所以才一直看他身边的姑娘不顺眼，那才是喜欢。 这么一想，顾学军忽然迷惑了，“崔丽珍，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学军哥，我对你的心你感受不到吗，是不是我要把心挖出来你才能看清我对你的感情。” 崔丽珍是真伤心了，她对顾学军那么好，甚至不介意他和其他女人睡过，他现在居然怀疑起自己的一腔真心。 顾学军抿唇，眼睛痛苦地闭上。 崔丽珍心底慌乱，上前握住他的手臂，“学军哥，我喜欢你那么多年，我请你相信我好不好，之前的事真不是我做的，那天晚上我只顾着追菲菲去了。” 这话说完顾学军睁开眼，思绪回神，还是怀疑，如果那天崔丽珍只是给他下了药想去看他和李红梅有没有发生关系时遇到了陆菲菲。 他不敢深想，因为那样的话就证明陆菲菲是撞到了他的事，程益阳手里的录音也极有可能是陆菲菲让他录制的。 “学军哥，你不觉得奇怪吗，菲菲从小那么喜欢你，就算失忆也不会对你没有一点感情呀。” 崔丽珍是真怀疑了，“她现在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当初她掉进水里被救上来，我有去摸过她的鼻息，当时有大半分钟明明是没气了的，学军哥，你说现在的陆菲菲真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顾学军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陆菲菲当初溺水还有这种事情存在，但他接受的教育又在告诉他不要相信鬼神之力。 第50章 为了李红梅 可······陆菲菲就算失忆了，对他的态度未免太过冷淡和排斥，之前她对自己那么喜欢，能解释这个原因的只有真正的陆菲菲早死了，现在活着的是被恶鬼占据身体的假陆菲菲。 一切都通了。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肯定要为菲菲报仇，菲菲的一切不能被一个恶鬼占据。” 崔丽珍听着他的话点头，很是支持。 顾学军莫名松口气，现在的陆菲菲是假的，李红梅也因为偷窃被抓，最轻也要关个几年，再等等，他这段时间先别到外面露头，等其他人把之前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他又能恢复原来的意气风华。 明面上他是这么想，但心底到底是想为陆菲菲报仇，还是有其他私心，只有他自己清楚。 “学军哥，你想怎么做？” 顾学军转头看向知青院，这个地方他是待不下去了。 程立业捧着瓷茶缸，咽下嘴里的茶后呸呸吐出一道饮进嘴里的茶叶，他看眼一边坐着的顾学军，将缸子放下。 顾学军态度诚恳，又是鞠躬要是弯腰的，只道是自己之前没看清李红梅的真面目，一不留意被她下了药，但他也有错。 “知青院那么多人，住在一起是不太方便，尤其是大家正是容易春心萌动的年纪，大队长，您看要不要想办法把男、女同志分开安置呢。” 程立业第一反应是没钱盖房，第二反应是这事是好事。 没钱盖房是硬伤，他倒需要时间好好思考这问题该怎么解决，顾学军那句男女同志分开安置确实触动了他的心，他现在正值发展的好时候，要是男女乱来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上面可怎么看他啊。 “这事我需要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顾学军听这话就知道他心里也是有想法的，一时间有些激动，前段时间大队长对他冷眼相待，这个时候他有种自己被认可的感觉，若是以前的他此时或许就回去等消息了，但是经历了冷眼再次被认可的他有些飘。 “大队长，您若是担心知青们没地方住，我倒是有个主意。” 程立业饮口茶，哈出一道热气，“说来听听。” “我们知青们都有各自的公分，国家待遇好，会分给我们白面，但是乡亲们辛苦，谁家舍得吃白面呢。” 看着他侃侃而谈，程立业大概了解他想做什么了。 “我建议让知青们各自住到乡亲们家，一是可以加深彼此之间的感情，二是也能在生活上帮衬一把。” 程立业没说话，只道是还需要考虑考虑，让他先走。 顾学军激动的笑容一时间差点没挂住，强力克制着平静点头才离开。 走出大队长家大门后他心中不忿，不就是看他现在没钱，名声也不好了态度才这样吗，都是势利眼，资本家的狗腿子。 想到崔丽珍的计划，顾学军眯起眼，果然还是不能心软，等他有了钱，看这群人还是这个态度吗。 他刚走不久张淑芬就带着陆菲菲后脚赶来了。 程立业看到陆菲菲更是头疼，将大门打开，给两人搬来凳子在院子里坐下。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一道来了？” “大队长，我们是为了李红梅的事来的。” 程立业不解，当初李红梅是被程益阳的战友送来的，当兵的可不会干亏心事，李红梅这事还能有什么变故？ 可他知道张淑芬不是没有证据就乱说的人，一时有些好奇，“你说。” “还是我说吧。” 陆菲菲接过话，她看出来了大队长一直忽视她，但这事她更清楚，还是直说比较好。 “李红梅和顾学军的事情我怀疑是有其他人给他们下了药，李红梅是被陷害的，他们喝的汤药我已经托人去做药检了，结果出来后自会见分晓。” 程立业对这事还是比较在意的，这事解决了正好把搅屎棍揪出来，但是顾学军也来过了，他说的是李红梅给他下的药，就算药检结果真是被害的，害人的人李红梅也是嫌疑人。 陆菲菲得知顾学军说的话后冷笑，他这是多喜欢崔丽珍啊，连她害人都能帮着隐瞒。 “大队长，这事等李红梅回来后您可以亲自审问，药不是她下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程立业无语，“不过李红梅已经因偷窃罪抓起来了，就算不是她下的药她也要好几年才能出来。” “这正是今天我们找您的原因。” 见程立业疑惑看过来，陆菲菲轻笑，“大队长，您知道李红梅偷的是什么东西吗？” 具体是什么程立业倒是不知道，只不过周华强当时说那东西价值快小一千了，这就比较严重了。 “她偷的是录音机！” 程立业不是傻子，一时间明白过来，“你怀疑她是听信了谁的话，而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给李红梅两人下药的真凶？” “没错！” 而且陆菲菲知道那人是谁，只不过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现在能证明的人只有李红梅，等她出来后希望她不再犯糊涂继续相信崔丽珍了。 三人对好后续的事情后，陆菲菲问道：“大队长，今天顾学军来你这不只是表明自己的清白的吧，他还说了什么？” “啧，鬼机灵，不过你们两个来得正好，我有件事正好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程立业将顾学军提出的搬到乡亲们家住的事情说了出来，“这次李红梅和顾学军的事情彻底让我警醒了，之前想着你们都是文化人，肯定有自己的原则，但是我疏忽了你们还小。” 陆菲菲没听清他之后说了什么，只听到了顾学军提建议让知青们搬家的事，想到原主搬到乡亲们家住之后遇到的事情，一时间小脸煞白。 张淑芬担忧地拉过她，“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了。”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她。 陆菲菲心中暖意流动，将糖块含进嘴里，不，原主当时是没人站在她身边，现在的她有知青院的朋友，还有程益阳，已经不一样了。 她没必要害怕，要真是有人想对她做什么，她打不过还不能跑吗，她可是有空间的人。 程立业见她这样，给她倒杯水，嘴里絮絮叨叨：“你们小年轻就是缺乏锻炼，陆菲菲，等你脚好了之后多去地里干活。” 陆菲菲耷拉下脸，“这跟干活有啥关系？” 程立业不听她的，自有一番定论，“你瞧咱们大队土生土长的孩子，都是泥土里练出来的，哪像你，娇气的活干不好不说，身体素质差成这样。” “爸？” “在呢在呢，别叫唤了。” 程立业没好气喊道，“真是欠了你们的。” 知道他家有事，两人没久留，陆菲菲踏出院子时见一姑娘抱住大队长的胳膊抱怨着什么。 第51章 做白日梦呢 在大队长那得知顾学军的想法后，陆菲菲近几天饮食都小心不少，时刻警觉着崔丽珍趁机给她下药。 但日防夜防，终究没防得过小人。 程立业在家想了几日，又去征求老领导的建议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将大伙聚集一起，说了这个决定。 乡亲们听到后乐坏了，他们不傻，知青们待遇不错不说，各个老家那边每月时不时还会给邮寄来东西，虽说那东西不是给他们的，但让家里的孩子沾沾边也好啊。 这是一些还算气度比较好的人的想法，一些比较小气的，例如刘婶子就有些不满了。 “大队长，您为知青们打算我不说什么，但你能不能也为我们考虑考虑，这知青住进家里，我们每日还要给他们做饭不说，平时烧的柴火、家里的用水，哪个不需要人力物力，不说让他们给些钱，吃的总要充公吧。” 刘婶子眼睛冒着精光，一会她可要好好挑选，最好把陆菲菲带进家里，以后毕竟都是一家人，她手里那些好东西可不能落进别人手里。 至于她刚才说的吃的充公，刘婶子打量陆菲菲几眼，这女娃生得太过娇惯，听说知青们吃的都是白面，这东西住进她家后可不能吃了，要留下来给她儿子吃。 便宜的女娃吃那么好做什么。 程立业对刘婶子没什么好感，这人在村里小肚鸡肠、铁公鸡的毛病是出了名的，不过她这话说得对，如果知青们只是白住乡亲家里，很容易因这些小事闹矛盾。 “这事我和知青们说好了，现在当着大伙的面再说一边，给知青们分的每人半袋白面，一袋杂面，半袋白面可以换成一袋杂面，这个让知青们自己选择。” 此话一出，除了刘婶子，其他乡亲也是惊呼出声，这么多口粮，都够两个人省着吃大半个月了，知青们还是每月一领，就算他们不给自家东西，只要不作妖，他们都愿意让人住进来啊，不就腾个屋的事吗。 偏偏有人眼热到不行，“大队长，我家还有两间空屋，能住进来两个知青不？” 程立业瞪那邋遢男人一眼，“你家有啥空屋，你家穷得就剩棚子了。每家只能住一位知青，至于他们想住哪家，让他们自己选。” 张秀华也在人群里待着，本来没想淌这趟浑水的，毕竟她家两个小子，女同志住进来不方便，男同志住进来也不知乐意不，也就没说话。 王秀兰拉着陆菲菲喜滋滋的，“这下好了，之前总说买的零食在知青院不好自己吃，要吃也要分给大伙，现在分开了，以后就能吃独食了。” 张淑芬翻个白眼，“想多了，你住人家家里好意思吃独食？” 王秀兰啊了一声，有些蒙，她还以为搬出去就自由了，怎么还好像更受限制了。 陆菲菲搂住她肩膀，“你想想，谁家没个孩子，你吃东西好意思不给人家吃？” 听明白的王秀兰丧气嗷一声抱住她，“那我还不如继续和你们住一起呢。” 陆菲菲拍拍她，“好了，没听大队长说每家只能住两个人吗。” 要怪就去怪顾学军吧，谁让这主意是他提出来的呢。 知青们议论纷纷，一个个伸着脖子朝村民那边看，想着找个性子好些的，以后相处好，还有的四处搜寻熟人，想着老熟人住一起相对轻松些。 陆菲菲老早就看到呆在一边的张秀华了，趁人都在选人时朝那边走去，距离张秀华还有十几步时被人拉住手腕，她疑惑看去，那人朝她露出笑容。 “小陆，你去哪啊，婶子在这你是不是没看见。” 陆菲菲嘴角微抽，她这是想做什么？ “婶子你也在啊，咋不去看看有谁想住你家的啊？” 刘婶子哎了一声，自顾自拉住陆菲菲，似和她熟络得不行。 “这不，我也才知道大队长想让你们知青分出来住，要是早知道我就早些找你了，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的熟人也就我了，小陆啊，走，婶子陪你回去收拾东西，你今晚就搬来我家。” 说着她拉着陆菲菲朝知青院的方向走，陆菲菲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什么叫早知道就早些找她了，难不成让她早早搬进她家？ 她使劲将自己的胳膊拽回来，不得不说，多喝泉水还是有用的，要像以前，她哪拉得过这大婶啊。 刘婶子疑惑转头，看看自己的手，“咋啦这是，你还跟婶子客气啊，以后你都要嫁给我家四喜的，跟自家人客气啥。” 一股荒唐袭来，陆菲菲一口气憋在胸口，“婶子，你可别乱说话，我和你儿子见都没见过，什么叫以后要嫁给你儿子。” 像是要跟她撇清关系，还专门朝后大退几步。 陆菲菲双手环抱，眼神冷漠。 “小陆，你这什么意思，之前是你说不喜欢顾学军，想在村里找个对象，我还跟你提了我家四喜，你当时也没说不同意啊。” 这霸道的话让人听了只想发笑，没说不同意就是同意，哪来的强盗逻辑。 陆菲菲没惯着她，弯眉一挑，“刘婶子，照着你这么说，你家的钱都是我的了，给钱！”素手伸去，时不时挥动手指示意快给钱。 刘婶子气急败坏道：“我凭什么给你钱，我又不欠你的。”就算欠，她凭本事借的，凭什么还。 “婶子，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我刚才心里说你给我一万块钱，你可没拒绝。” 刘婶子听这话差点气歪鼻子，指着她就骂：“好你个陆菲菲，我好心请你到我家住，你不感恩就算了，还在这手一伸就跟我要钱，你做什么白日梦呢。” “你还知道是白日梦啊。” 张秀华上前将陆菲菲护在身后，陆菲菲还没来得及吃惊，一道力道将她又朝后拉，她这才看到程益阳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她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来的？”刚才还没看到他呢。 “刚刚。” 程益阳在人前依旧是少言寡语。 好在程向南刚才跑回家说了大队长宣布的事，他担心陆菲菲住到有男人的家里，这才匆忙赶来。 第52章 事情反常必有妖 “张秀华？你来凑什么热闹，你家两个小子，要想知青住你家找男同志去。” 张秀华双手叉腰，呸她一脸，“你还知道女同志住有男同志的家里不方便啊，你家没儿子啊！” 没等刘婶子开口，张秀华嘴里一阵鸟语花香喷涌而出，刘婶子也不是好惹的，立马也叉腰骂回去。 两人吐沫星子四处喷溅，时不时拍着手吓对方闭紧眼睛，看得陆菲菲目瞪口呆，她想到一个词——泼妇骂街，脑中蹦出这个词后她连忙将这摇出脑袋，这可是她这边的张婶子，泼妇只会是刘婶子一人。 陆菲菲眼睛放光，盯着互骂的两人，小嘴时不时跟着学几句。 “一天天为老不尊，就逮着小孩子欺负，不要脸的东西，天天尽是找骂！” “你才找骂，张秀华你嘚瑟个什么劲啊，你儿子都瘸了，你不好好盘着尾巴缩起来，在这管人家的家事是不是盐吃多了闲得慌啊。” 本来还气定神闲看热闹的陆菲菲怒了，将张秀华拉回来，小嘴叭叭一个劲地输出。 “婶子，你嘴巴那么臭，今天出门是不是刚去厕所吃饱啊，这没素质的样子真像大街上的垃圾，人人嫌弃，跟个杠精转世似的，就你那歪理，不去当粉刷匠真是可惜了，毕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不知道你在这瞎炫耀个什么劲，就你那儿子······” 刘婶子跟张秀华对骂那是有来有回，跟陆菲菲对骂那是张嘴接不上，有时候她都听不懂这是在骂什么，最后气得她直拍大腿，直接往地上一坐，嗷嗷哭着说陆菲菲欺负人。 陆菲菲刚才一个劲地输出，还在喘着粗气，见她这么着，直接扑进张秀华怀里抽噎，“婶子，她欺负人～” 这边的争端早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大队长见闹事的是刘婶子时差点当即走掉，还是看程益阳母子也在，这才没躲着。 “干嘛呢，不是让你们挑自己住哪吗？” “大队长，刘婶子欺负人，我刚才都选好自己住谁家了，结果她半路拽着我就走，还说、还说，”她害怕地看刘婶子一眼，再次抱紧张秀华，带着哭腔道：“还说要我嫁给她儿子。” 程益阳听到这话锐利的眼眸射向刘婶子，盯得她一阵头皮发麻，心里止不住暗骂：这臭小子果真不是好的，听说他的部队晋升那么快是杀了不少人，这腿瘸了指不定是受了什么报应。 “大队长你可别听她的。”刘婶子哭喊着想上前抓程立业的裤腿，吓得对方跳起来躲。 “有事你就说，别动手动脚！” 陆菲菲抹着眼泪那是梨花带雨，她这抹着眼泪就像皱巴巴的橘子坏得流出臭水，看得人一阵眼疼。 “大队长，之前可是陆菲菲说她不喜欢顾学军，想在咱们大队找个对象的，我还给她介绍我家四喜，她没拒绝，这不就默认了吗，结果现在我好心请她来我家住，她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欺负我老婆子，骂得可脏了。” 程立业想不出陆菲菲骂人多难听，但他知道刘婶子什么人，气定神闲道：“那你说说，她骂你什么了。” “这、这······” 刘婶子似想到什么，“她骂我是妖精，还说我是刷墙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噗呲没忍住笑，这算什么脏话啊，他们气急骂几句都比这脏。 程立业额头黑线下滑，没好气道：“行了，陆菲菲要是不想住你家就不住，你没事惹她干嘛。”说完还小声嘀咕，“也不看看四喜配得上人家不。” 这话正好被要起身的刘婶子听见，顿时不乐意了，“我儿子咋就配不上她了，她之前追顾学军追的大伙谁不知道她不要脸啊，还跟个妖精似的到处勾引人，我家四喜愿意收了她那是她的福气。” 越说她越来劲，指着周围道：“不信你问问，哪个男的心甘情愿娶她。” “我愿意！” 程益阳一字一顿，语气坚定。 旁边看热闹的人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纷纷应和。 “我也愿意。” “娶陆菲菲，还有这好事？” 听着周围一道道响应声，刘婶子和程益阳脸色都黑了。 陆菲菲见他看向自己，眼神充满了控诉，调皮地伸出舌头冲他做个鬼脸，魅力太大还怪她了？ “大队长你瞧瞧，陆菲菲就是个祸害，在咱们大队尽是勾引人了，这种人放到谁家里放心啊。” 程立业注意力没放在她身上，从刚才程益阳开口他莫名感到一阵古怪，程益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了？ 记得他闺女小时候跌倒在他面前，这小子都能目不转睛走过去，顺口留下一句“蠢。”气得他闺女嗷嗷哭着爬起来回家告状。 他应付着刘婶子时眼神不住往程益阳和陆菲菲身上看，见两人之间还有一手臂的距离，神色也不见多亲密，迷茫的渐渐稀疏的头发，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不过程益阳可是他看中的女婿，要是他真对陆菲菲有意思，这事可不好提，回头还是去趟程家问问程建国的意思吧。 “行了行了，你就说你想干嘛吧。” 刘婶子瞬间收回控诉的嘴脸，扭扭捏捏道：“我还是想让陆菲菲住我家。” 陆菲菲忍不住看过去，这人脑袋真没事吧，刚才她俩面子里子都闹成那样了，她还想让自己住她家，咋想的。 事情反常必有妖！ 陆菲菲躲到张秀华身后，“张婶子，我怕，我不要住她家。” 张秀华一辈子就两个小子，本来就喜欢娇娇的女孩，陆菲菲正好喜欢撒娇，处处长在她心肝上，她心疼地将人搂进怀里安抚，“乖乖不怕，你不愿意住就不住，婶子在这呢，谁也别想欺负你。” 张淑芬和王秀兰找好人家后也凑上来，王秀兰说话不过脑，走到陆菲菲身边嘀咕，“这什么人啊。” 程立业头疼，“那你想住谁家？” 赶紧定下来吧，再不定下来晚一会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 陆菲菲有些纠结，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住谁家好，住老人带着娃娃住的家里吧，她担心崔丽珍哪天对她下手会连累他们，住有男人的家里吧，万一对她动手的就是家里的人就更遭了。 一时间她有些纠结。 王秀兰本来就不想跟她分开，见她犹豫，凑近道：“菲菲，我住的那家是位老奶奶带着孙子住的，她家旁边是她亲兄弟，家里人多很安全，要不我问问奶奶，你跟我一起住吧。” 陆菲菲心头一动，这样的话倒还好些。 第53章 陈大姐 “住我家吧。” 张秀华豪迈开口。 “这哪行啊？” 程立业连忙阻拦，程家两个小子，要是陆菲菲住进去，要是真和程益阳处出感情，他可怜的闺女可咋办啊。 “我喜欢菲菲，她要是住到别人家我担心她被人欺负。” 张秀华纠结来纠结去，还是不放心，刚才说的话是真心的，但确实是她没考虑周全，冲动了，不说阳哥儿好像对菲菲有想法不说，就单单她家两个小子，陆菲菲住进来容易惹人闲话。 程益阳眉头皱成一团，他也不放心陆菲菲住其他人家里，尤其是那天那还记得一群婶子给她介绍对象，现在自己还没有得到名分，要是哪个混不吝的不要脸东西硬是把她勾走就不好了。 他看向陆菲菲，见她眼睛亮闪闪盯着自己，好似很赞同他妈说的话，她也想和他住一起，得到这个答案，程益阳已经很高兴了，但他不能不顾及陆菲菲的名声。 他们以后时间长着呢，不急在一时。 “我家左边是陈大姐家，她家就一个婆婆一个几岁的小子，你要不介意的话不妨住进她家。” 陆菲菲本来还期待程益阳会说些邀请她住进他家的话，小心脏扑腾扑腾跳的厉害，在这个时代这不就相当于表示好感了吗。 谁知这位是个直性子，还真为她思考住谁家更好。 陆菲菲不笨，她知道程益阳这是想维护她的名声，又想照顾她，才想这么一个主意，只不过见识过前几天程益阳饥渴的模样，再面对收敛着的他时心里落差未免有些大。 她心里不高兴，小嘴轻哼，摆起架子来，“这事我考虑考虑，大队长又没说今天就要搬，不是说这几天可以到处看看吗，我多瞧瞧，万一有更合适的呢。” 她的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程益阳怎么可能看不出，走到自家妈身旁，路过陆菲菲时肩膀轻轻蹭蹭对方，无声示弱。 陆菲菲忍着心中的笑意，上前搂住张秀华，“婶子，你一会忙不，跟我讲讲这村里谁家里好相处呗。” “不忙不忙，阳哥儿刚才说的那家其实就挺不错的，离我家也近。”说到这，张秀华一愣，瞧向程益阳，离她家近！阳哥儿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她稳住心神，没让人发觉想法，“你要是能住进她家，以后你还能天天见到我，你要是想看看，咱们现在就去我家，我好好给你讲讲村里谁家脾气好。” 程立业这下是真松口气了，看来真是他想多了，陆菲菲这明显是跟张秀华关系好，和程益阳认识可能就是上次脚受伤的缘故，加上张秀华的关系两人才说得上几句话。 “我也去，菲菲，我帮你看看，要是婶子邻居家可以，你倒不如直接搬过去得了。” 王秀兰跟上去搂着陆菲菲的胳膊，时不时提几句建议，张淑芬前几天就猜到大队长肯定会有行动，一早就找好人商量这事，一会回去就能搬，只是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这所住了一年多的院子。 “程益阳说的那家大姐今天没来开会吗？” 张秀华叹口气，“那孩子也是个苦命的。” 当初陈大姐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好，结婚没一年她丈夫程耀祖上山打猎被野猪拱死了，她婆婆是个厉害的，年轻时丈夫去打仗没回来，她硬是自个生生把一儿一女拉扯大了。 闺女嫁给了隔壁村的，听说过得还不错，可给自个儿养老的儿子死了，老婆子怎么可能不难过。 程耀祖刚死那会，老婆子对陈大姐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动手就打，要不是后来发现陈大姐已经怀了两个月身孕，不知道会不会被她婆婆磋磨死。 老婆子年纪上来后，膝下有个孙子，脾气倒是好了不少，不过变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还有个才六岁的儿子，一家三口全靠陈大姐养活，明明三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却跟五十多一样。 陆菲菲听后一阵唏嘘，从她男人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她家对男孩是多在意，这样的人家陈大姐还愿意生下儿子一直留在这没跑，也真是个性子刚烈的。 她有些好奇，陈大姐家婆婆对她那么坏，她还怎么一直忍着，她能一人养活一家三口，显然是个能干的，这样的人又怎会窝窝囊囊受欺负。 张秀华听到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她那婆婆一开始就坏得不行倒还好，偏偏那老婆子自打见了你陈大姐后一直跟亲闺女似的待她，刚才不是说她可怜吗，那是因为她爸妈死得早，她打小跟着自家叔婶过日子的。” 程耀祖妈张二花一开始见陈大姐干活利索，是个有主见的，又怜惜她身世，所以自陈大姐嫁进来后一直待她不错，偏偏程耀祖死后她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有一阵子疯疯癫癫的，还是走到陈大姐怀孕了这才慢慢恢复。 对陈大姐一直不待见还有她嫁到隔壁村闺女程双的事，那闺女一开始因自家大哥会打猎在婆家出了不少风头，加上程耀祖担心自家妹子受委屈，只要打到猎物就去给人送去些，程双婆家日子好过不少，时不时就有口肉吃，过得潇洒极了。 可好景不长，程耀祖娶妻了，渐渐的不再往那边送东西不说，后来直接人没了，程双不知是生活不如意了还是怎么，时不时耷拉着脸回来看望老娘，等她走后张二花总是对陈大姐大骂，他们这些邻居渐渐明白过来，程双指定在张二花耳边乱嚼舌根了。 王秀兰忍不住心中的气愤，“亏她哥之前对她那么好，结果养出了个白眼狼，要是我哥去世就留下一个孩子，我肯定对我侄子百般好！” 想到陈大姐的婆婆，她心里不免有些埋怨，“这张婆婆一开始感觉挺好，是个慈爱的，怎么就因为自家闺女几句挑唆的话就变成这个样子。” 张秀华摇摇头，“这我哪知道，不过张婆婆以前确实挺不错的，可惜了。” 陆菲菲从她讲完，眉头就没松开过。 程益阳甚至想到他妈是不是吓到她，让她不敢嫁人了，他跟他妈可不一样，肯定会对陆菲菲很好很好。 他那一边心急如焚，殊不知陆菲菲是在想另一件事。 第54章 张婆婆 陆菲菲之前跟她妈妈去参加各种宴会时听到不少八卦，其中就有本来温和的人性情大变的例子。 那位阿姨好像是和她丈夫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结果在自家儿子十八岁生日宴当前才发现，她自认为温文尔雅、一心只有工作和家的丈夫外面还有七八个小家，私生子女更是十几个。 自打那以后这位原本优雅端庄的阿姨变得歇斯底里，整天疑神疑鬼，还好她娘家和儿子靠得住，火速给她办了离婚，争回她前夫大半家产后送他们母子出国了。 再次见到这位阿姨时她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听她妈妈说，这位阿姨在国外疗养院待了五六年，医生说她之前是心理创伤严重，加上人到中年容易更年期，才造成精神受到伤害。 陆菲菲猜张婆婆和那位阿姨差不多，应该是心理上出了问题，加上自个亲闺女时不时在耳边言语影响和暗示，这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虽然是当兵的，但我一直很小心，不会回不去家，我爸妈虽是乡下人，但明事理，如果我真不幸走了，我爸妈一定会善待我妻小。” 陆菲菲：？ 什么东西？ 她倾身朝程益阳看去，见他脊背挺拔，像一棵松树一般站着，看她的眼神带着坚毅，联想到刚才张秀华说的事情后突然忍不住发笑。 程益阳怎么这么可爱，他这是在向她保证不会让她过成陈大姐这样吗，不过，这一切都要她愿意嫁给他，现在他们虽说捅破了窗户纸，但距离结婚还早着呢，他想得怪美。 陆菲菲嗔怒他一眼，搂住张秀华没说话。 张秀华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听到这话上手就打他，“呸呸呸，小孩子说话百无禁忌，神佛莫计较，莫当真。” 事外人王秀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张秀华先带着陆菲菲去陈大姐家看看，也跟陈大姐说说这事，看人家愿意不。 按理来说有知青愿意住陈大姐家，对她家算是不错的事了，但张婆婆有时候会情绪暴躁，陈大姐也不想给人看笑话，更不想让人家在家里住得不安生，所以大队长让人喊她时便没过来。 陆菲菲一群人到人大门口喊人时，陈大姐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张秀华说了来意，她尴尬地将人请进院子，想给他们搬凳子，却凑不齐几个。 王秀兰比较细心，上前拉住她，“陈大姐，我们今天来就跟你商量商量，几句话的事，用不着坐那。” 陈大姐松口气，锁着的眉头也松开不少，她小心瞧瞧屋内，“我家条件不好，有时候比较吵闹，陆同志，我见过你，你之前可能没注意到我，我知道你应该是被家里宠大的，我家真不适合你。” 若是别的原因，例如我不想你住我家，陆菲菲还真转头就走了，大概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外加陆菲菲听了她的故事后本就对她带上了滤镜，一时态度还挺好的。 “陈大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娇气，祝你家挺好的，大家都是女同志，比较方便。” 陈大姐态度还是没变，陆菲菲弯唇朝她露出笑容，“陈大姐，我之前在家里拜了位师傅，会的东西不少，指不定你让我住进来家里反而平静了。” 陈大姐倏地抬头看向她，知道她是听说了自家的事，一时间沉默了。她不信陆菲菲，她要是真有本事的，哪能就这么待在乡下。 她猜出了陆菲菲的言外之意，极大可能是让她婆婆变得安静，可她婆婆是生病了才控制不住自己，这没法治。 “陆同志，你请回吧！” 逐客令下来，陆菲菲有些不高兴，这是不相信她的实力？她在斯坦福读书时可是兼修了心理学的。 就在她想怎么证明自己时，程益阳上前道：“陈大姐，我的腿之前京区医院都说治不好了，我这才回来修养，你应该听说过这事。” 陈大姐点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程家人总是很照顾她，前段时间她还跟村里几个嘴碎说程益阳坏话的人吵了几架。 她正疑惑程益阳怎么突然提这事时，却见程益阳将腿上的夹板卸掉，稳步在几人面前走了几步，甚至还蹦蹦跳跳翻几个跟头。 她吃惊地张大嘴巴，指着程益阳的脚惊讶到发不出声。 这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之前明明说是瘸了的腿现在居然好了。 “这都是陆同志帮我治好的，陈大姐，既然她觉得有问题，自己能帮得上忙，您不妨让她来试试。” 王秀兰眼睛盯着他的脚看，惊奇地拉住陆菲菲，“菲菲，你还会这一手呢，怎么不早说啊，你有这一手在大伙面前一露，医院指不定都请你过去。” 陆菲菲毫不心虚，坦荡应下自己的功劳，“低调低调。” 陈大姐看她的眼神变了，没等她说话，程益阳忍不住开口，“如果你真不想让她住你这，她就明面上住你家，晚上来我家。” 他还是将人放在眼皮底下心里才安心。 陆菲菲瞪他一眼，这人说话越来越不注意场合了，要是有多心的人这不就知道两人之间的事了吗。 多心人王秀兰：不对劲！ “我想，我不介意陆同志住进来。”陈大姐着急地上前拽住陆菲菲，生怕她被人抢跑了。 就单单陆菲菲能治好程益阳瘸掉的腿这一点，她都能将人给供起来。 “谁啊，在外面吵吵闹闹的。” 一道苍老是声音响起，“咚咚”拐棍击打着地面的响声越靠越近。 “妈，是隔壁的张婶子，找咱们有好事。” 陈大姐听到声音应和着的同时小跑过去扶人，等人走出房门陆菲菲才见到这位“坏婆婆”的真实模样。 跟普通老太太没什么区别，看起来也不像脾气坏的样子。 张婆婆腰背佝偻下去，上身与下身呈现一个九十度夹角，整个人像是在背负着什么，背上有一突起，很明显能看到骨头的形状。 满脸褶子的脸颊抬起，神情看着很慈祥，“是老程家的呀，有什么好事啊这是？” 张秀华知道这是恰好遇到她正常的时候了，连忙将大队长开会说的事跟她讲一遍。 张婆婆牙齿掉了许多，嘴唇有些像里凹陷，听着她说话时，嘴巴摩擦着，像在咀嚼什么东西。 “这倒是好事，可我家条件不好，知青住进来这不是占人家便宜吗。” 第55章 豆豆溺水 如果说之前是同情陈大姐想接触张婆婆试试，现在听了这话，陆菲菲是真想为她这个人去帮她了。 怪不得陈大姐那么辛苦却还在坚持着，不怕一个人坏，不怕一个人好，就怕一个好人时不时身不由己地坏。 “张婆婆，我在这边没个熟人，还是张婶子说您和陈大姐为人和善，待人真诚，我这才厚着脸皮来您家看看，张婆婆你不知道，本来村里人就爱传我闲话，我一个姑娘家家的住在其他谁家都不方便，您就发发善心，收留我吧。” 陆菲菲故作可怜，上前扶着她，张婆婆努力睁大垂下去的厚重眼皮瞧她，“这闺女长得真俊啊，你是谁家的啊？” 陈大姐无奈，“妈，这是村里下乡支援的知青。” 张婆婆连连点头，“我糊涂了，这女娃长得俊俏，放外边会被欺负，住我家吧，我家没······” 话音未尽，张婆婆眼睛瞪大，像是想到什么，一把甩开陈大姐的手，“耀祖呢，耀祖上哪去了，是不是你把耀祖气跑了？”说着的同时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来敲去。 陈大姐脸上笑意微僵，维持着被甩的动作没动。 院子里的其他人有些尴尬，张秀华上前拉住张婆婆挥舞起来要打人的拐杖，“哎呦，我说张婆婆啊，你又糊涂了，来来来，我扶你到一边坐下。” 陈大姐见陆菲菲和王秀兰担忧地看向她，嘴角挂起笑，将脸颊散落的发丝挂到耳后，“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婆婆她有时候爱犯糊涂。” “你说谁糊涂呢，反了天了！”张婆婆像是对她的话有应激反应，听到这话指着陈大姐大吼。 “行了行了，张婆婆，小陈待你如何我不信你感受不到，你见天地非要做，就不怕把小陈作走不管你了啊，等她走了我看你亲闺女养你不。” 张婆婆挣开张秀华的手，没好气道：“我才不稀罕她伺候我，要不是她克死我的耀祖，我怎么会就剩下一个闺女，指望着她给我养老，我是嫌自己死得不够早呢。” “妈！” 陈大姐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握住她的手，“我肯定会好好待你的，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咱和豆豆娘三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听到自家孙子的名字，张婆婆安生了不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样，呆呆坐在那，嘴里念叨着豆豆。 陈大姐嘴角弯起，“是啊，咱们以后和豆豆好好过日子。” 将人安抚好，陈大姐看向陆菲菲，“我家就这个情况，有时候大半夜我妈都会闹腾开，你要是受得了就住下来吧。” 她妈说得没错，这小姑娘长这么漂亮，住在外面要是遇到心怀不轨的人那就糟了。 “没事，我看张婆婆身体不太好，以后住进来还能帮她调理一下。” 这事差不多就这么定下了，陈大姐带她去一间空屋。 “这是我小姑子以前没出嫁时住的屋子，现在她有时候回来也不住下，下午我打扫打扫，你什么时候搬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去给你帮忙。” 陆菲菲拉住她的手，“谢谢姐姐，你平时应该也挺忙的，我的东西不多，你不用担心。对了，你儿子叫豆豆是吧，我怎么没看见他？” 陈大姐提到自家儿子，神色柔和不少，“那小子平时总在家给我帮个小忙，还照顾他奶奶，今天有人找他玩我让他出去了，整天在家待着小孩子的活泼劲都要没了。” 刚说到这，外面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喊：“陈大姐，你快去河边看看吧，你家豆豆掉河里了。” “什么！” 陈大姐眼前一黑，正好被身边的陆菲菲扶住，等缓过神她当即朝外跑。 院子里坐着的张婆婆听到这话，眼睛一闭，朝后倒去，惹得张秀华惊呼，连忙指挥着自家儿子将人扶进屋。 陆菲菲趁人不注意，将之前收进空间的修复液滴进碗里，上前给张婆婆喝下，好在她没有死死闭嘴不张开。 等人脸上有些血色了，陆菲菲担心豆豆那边出事，跟着程益阳和王秀兰一道赶过去。 河边跟往常不太一样，一群人围在一角哄哄嚷嚷，有人看到陈大姐大喊：“豆豆妈来了！” 人们纷纷转头看过来，见女人发丝散乱，神色慌张，各个朝后退，给她让开一条道。 “豆豆！” 陈大姐声嘶力竭扑上去搂住自家儿子，不久前还依依不舍离开家，走之前跟个小大人似的叮嘱她等他回来再喊醒奶奶的儿子，小脸煞白，出气多进气少地躺在地上，身体冰凉。 她摸着儿子的脸，怎么也不敢相信。 “豆豆，妈妈来了，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啊。”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到豆豆脸上，陈大姐多么希望他能像之前一样睁开眼朝她笑着说：妈妈好笨，我装睡你都没发现。 陆菲菲追上来后见她抱着一个孩子哭得无法自拔，心里一咯噔，不会来晚了，人没了吧。 “陈大姐，你，节哀顺变。” 旁边一婶子怜惜地上前拍拍她肩，“这边水流的急，也不知道豆豆怎么会掉进去，救上来的时候就没气了。” 陈大姐紧紧抱着儿子，将脸埋进他脖子里，哭声低沉。可陆菲菲清楚地看到豆豆脖子上滑落的液体。 她上前摸摸豆豆的脖子，一愣，一把将陈大姐推开后将小人在地上平铺好便去掰开他口鼻检查，刚上手就被人拦住。 “你这小同志做什么，没看人家死了儿子正难受吗，你在这瞎捣什么乱！” 陈大姐没反应，只顾着再次爬上前搂孩子。 陆菲菲气急，“豆豆还没死呢，我现在在救他，你们不要捣乱。” “没死？”陈大姐恍然回神，上前紧紧抓住她，“陆同志，我儿子真没死吗，那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啊，他才六岁啊！” 陆菲菲知道豆豆现在命悬一线，任何一秒都很重要，她将陈大姐推到刚才拦她的大姐身上，“看住她，别让人捣乱。”说完动手脱掉豆豆上衣。 “哎，你什么意思！” 那位大姐还想上前跟她理论，却被陈大姐紧紧抓住，她抓住的同时眼睛直勾勾盯着儿子那边的动静。 有个男的，应该是女人的丈夫，见自家媳妇被人拦住，一把将陈大姐推开。 “知道你死了儿子，但你也不能发疯乱咬人啊，我媳妇又没惹你们，你们两个合起来欺负她想找事是不是。” 陆菲菲没管他们，将豆豆口鼻的泥沙抠出来之后连续重重击打他后背，啪啪的响声一听就很痛。 男人指着陆菲菲得意地对陈大姐说：“你看，都怪你让她乱来，豆豆走了都不安生。” 一时，陈大姐茫然，看着陆菲菲的动作忍不住让她轻点，甚至想上前夺过自家儿子。 第56章 活菩萨 陆菲菲摸摸豆豆的脖子，感觉脉搏比刚才明显些，连忙单膝跪地，把他抱到膝盖上趴着按压。 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小人忽然口鼻朝外喷水，甚至像是活过来一般朝外主动吐。 两夫妻见此相视一眼，一个拉住陈大姐，一个上前伸脚踹向陆菲菲。 陆菲菲早注意到这两人，但是人命关天，不说她正心急如焚救治怀里的孩子，就算她还手也不一定打得过这男人，所以她做好了挨这一脚的准备，不过这狗男人最好祈祷她没被踢死，不然她非让他下半辈子牢牢记住今天。 男人叫刘麻子，他之前有见过陆菲菲，一直对这女人心痒痒的，现在这么漂亮的女人蹲在地上，娇小一团，更是引起了他的施暴欲，脚下的力道不由得加重，心里有人嘶喊着踢死她！ 正要踢到人时，一条健壮有力的大腿飞速袭来，风声让男人脚下速度慢了半拍，就偏偏是这一秒，他被人踢到几米开外。 刘麻子捂着侧腰蜷缩一团，吃痛嗷嗷叫。 陆菲菲将人放平，捏着豆豆的下颚就要覆盖上去的前一秒被人捂住嘴，她看向程益阳，急得张嘴咬上去。 救人的关键时刻，干嘛呢！ “我来！” 程益阳将她拉开，毫不犹豫开始给豆豆做人工呼吸。 他在一边忙，陆菲菲也没闲着，双手交叠，手掌根部放在豆豆胸口中间，只要程益阳看过来她就开始按，力道不能太轻，否则没用，需要连续按压三十次。 大热天，太阳正当空，陆菲菲额前冒出一层层汗珠，顺着她脸颊滑落，看得程益阳目光渐渐不对，好在他意志坚定，从她喘着粗气的小嘴上移开视线。 第二次做胸外按压时陆菲菲没来得及上手，被程益阳抢了先，见他动作标准，陆菲菲一屁股坐地上，可累死她了。 好在做了三次之后豆豆胸脯有了起伏，甚至咳嗽着往外吐水。 程益阳停下动作，将人扶起，免得呛水。 豆豆眼睛挣开几秒再次闭上，陆菲菲知道他这是没事了，没在意，陈大姐却怕极了，“豆豆！” 陆菲菲连忙开口：“他没事了，这应该是晕过去了，一会带回家等他醒过来就好啦。” 陈大姐没听进去，手摸到儿子的呼吸后这才绷不住大哭，“谢谢，菲菲，我真的谢谢你！” 她激动地直接跪倒在地，要朝陆菲菲磕头。 吓得陆菲菲忍着腰酸，抖着手臂去扶她，“这是我应该做的，豆豆还有救，但凡谁见了肯定都会帮忙的。” 陈大姐摇头，感激的话憋在心里却说不出口，刚才那些人都说她儿子死了，甚至她都认为豆豆死了，若不是陆菲菲坚定的眼神，她想着死马当活马医，豆豆说不定真死了。 她对不起豆豆，差点害死他。 程益阳看她躲避的眼神，没说话。 周围被王秀兰赶开的人再次围上来，见豆豆胸部上下浮动，惊奇道：“豆豆被救活了，这位同志能救活死了的人。” “这是陆菲菲吧，她居然这么厉害。” “陆菲菲？” “对啊，她是住在西边的知青······” 村民们议论纷纷，看着陆菲菲的目光变了，有的甚至带上了膜拜。 这人能把溺水死亡的人救回来，这不是活菩萨是什么。 陆菲菲听得嘴角微抽，“豆豆刚才没死，我就是用了医学手段去救治的，你们别误会。” 乡亲们才不管她说什么，她把人救活是事实。 王秀兰眼睛亮晶晶的，“菲菲，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刚才那手段，以后我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也能帮人家。” “好啊。” 陆菲菲很支持她的决定，按理来说人工呼吸现在应该是已经有了，但看大家的表现，王秀兰一个城里来的知青都不知道，看来还是没普及啊，那溺水后有多少人明明是能救却被耽误致死的？ 这事暂且不提，她看向弯着腰溜走的两人，朝他们喊道：“两位，走那么快做什么，咱们算算刚才你们动手打人的账啊。” 刘麻子恶狠狠转身，瞧见程益阳冰冷的眼神，脖子一缩，还是鼓着勇气说：“什么动手打人，被打的明明是我，我又不知道你真能把豆豆救回来，谁见了你对死人下手那么狠都会上手阻拦吧。” “阻拦？阻拦我下手伤人吗？”陆菲菲觉得可笑。 没等她开口，陈大姐抱着豆豆破口大骂：“阻拦你大爷，我这个当妈的都没急，你急什么，要不是程益阳在，陆菲菲真被你踢到，豆豆死了就是你害的！” “谁害你儿子了，陈大春，你别乱说！” 刘麻子媳妇神色慌张，着急辩解。 程益阳眯起眼，眼中划过一丝怀疑。 “呦呦～刚才一口一句陈大姐，你儿子死了，现在就是陈大春，你们两口子可真善变。” 陆菲菲阴阳怪气的嗓音气得他俩转移战火，“你叫陆菲菲是吧，你得意个什么劲，不就是救回来一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真有本事还会在乡下待着？” “就是，刚才应该是豆豆没死透，要真死透了我不信你能救回来。” 陆菲菲冷哼一声，“你说得对，要不你死一下，让你媳妇亲眼看看我能不能把你救回来。” “你——” 刘麻子气得跳脚，什么叫他死一下，这娘们骂人不吐脏字啊。 “刘麻子，你刚才就是做错了，外面大伙都看到了，要不是人陆菲菲，豆豆这会早死了，我们知道你是着急她伤害豆豆，但当时大伙都以为豆豆没了，她能试着上手就是好事，哪有你那么直接上手的。” “说得对，我们大伙都没拦，平时也不见你和你媳妇喜欢孩子啊，今天咋就这么紧张豆豆。” 陆菲菲心头一跳，抓到了什么担心，“他们两口子不喜欢孩子？” 有好事人嬉笑，“哪是不喜欢啊，是他两口子不知道是不是缺德事干多了，结婚十几年硬是生不出一颗蛋。” “也不知道是刘麻子不行还是他媳妇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一时间，有几个人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嘲讽声引得刘麻子脸色涨红，眼白部分渐渐被血丝覆盖。 陆菲菲觉得不对劲，生不出孩子的夫妻，讨厌别人家孩子，在人家孩子溺水后关心，阻拦救治。 这几句话合一起怎么就这么让人想入菲菲呢。 “小心！” 第57章 王招娣 陆菲菲回过神，却见刘麻子神色癫狂捡起一根木棍，精准朝方才笑得最狠的人脑袋砸去。 那人距离陆菲菲有些距离，程益阳反应过来后将陆菲菲朝另一边推，急身上前控制住刘麻子，虽然没拦住那人被打的命运，好在挡了大部分力道，没被开瓢。 “嗷！刘麻子打人啦——” 在场的人看着刘麻子手中的木棍，心头犯凉，这还是周围这么多人在的情况下他都敢动手，要是没人呢，他是不是就直接上手杀人了。 刘麻子听到男人的尖叫，心里只觉得痛快，刚才不是笑得挺欢快吗，现在怎么不笑了，笑啊！还有这个该死的程益阳，刚才坏他好事。 心里憋着气，刘麻子像是没了智商，挥舞着木棍竟朝程益阳打去。 程益阳手臂上的衣服暴起，紧紧贴在皮肤上，肌肉线条彰显得淋漓尽致，胳膊再次挡下木棍，眼神锐利，朝刘麻子踹去，这次他没收着力道，直将人踹出十几米。 “当家的！” 刘麻子媳妇尖叫着扑上去，手脚挥舞着朝人脸上抓。 程益阳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只能躲避。 陆菲菲见他这么憋屈，上前帮忙，没想到这媳妇是个虎的，被两个人制衡也按压不下去，挥舞的手指多次距离陆菲菲小脸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幸亏程益阳眼疾手快将人护到身后，找准机会朝刘麻子媳妇颈后劈去。 “啪！” 大队长将杯子狠狠放到桌上，“说吧，谁先动的手。” 刘麻子捂着肚子朝后退，面色扭曲，手指向程益阳，“他。” 被他打的人叫张铁军。 程立业见刘麻子指着程益阳，张铁军和气定神闲的程益阳指向刘麻子，一时间嘴角抽动。 两个对一个，那独独的一个还受伤严重，领子上沾有血迹，另外两个人除了张铁军额前有个包，身上干干净净的，哪有刘麻子的狼狈模样。 他知道刘麻子平时老实巴交，也知道程益阳从不说假话，一时间摸不准头脑。 “你们三个说实话，到底是谁先动的手，不说实话我今天就带你们进城关起来。” 刘麻子身体颤动，胆怯抬头飞快看去，见他神色严肃冰冷，双腿酸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大队长，不要抓我进去啊，真不是我先动手的，是程益阳先打人的。” “你胡说！” 陆菲菲厉声呵斥，“明明是你为了阻拦我救人上脚踢人，程益阳是保护我才拦你的，后来你又朝这位大哥动手，也是程益阳用身体抗下的，今天没有程益阳在，这位同志指不定都被你打死了，我可能也被你踢得半条命没了。” “你胡咧咧啥，你现在不是好好在这站着的吗，张铁军人也好好的，我咋就要打死人了。” “我胡说？你可别忘了，当时河边好多人都在，大队长，那些人现在就在外边，你要是不信可以随便拉个人来问问。” 刘麻子梗着脖子道：“大队长，你尽管去问，就是程益阳先动的手！” 刘麻子媳妇王小燕号丧着冲进来，“大队长，你可不能冤枉我家麻子啊，就是程益阳先动的手，我家麻子被他踢出好几米远，这身上指不定有啥暗伤呢。” 刘麻子也是个脑子活络的，听自家媳妇这么说，连忙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程立业皱眉，刘麻子动手打人确实不对，但程益阳这次确实下手狠了。 大队长家门外一群人在那看热闹，大多都是河边跟来的。 王小燕小跑到门外拉过一个人，“大队长，陆菲菲不是说让你问其他人吗，当时她也在，你问，要真是我家麻子不占理，我绝不护着。” 这话说得太绝对了，一时间程立业还真判断不出谁对谁错。 “来吧，说说当时河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人怯弱看向王小燕，垂头怯生生道；“当时陈大姐家的豆豆溺水，大伙救上来后摸不出气，大队长，这人没气了不就死了吗，可陆菲菲上来就扒小孩衣服，说自己能治，她平时什么样，村里谁没听说过啊。” 陆菲菲察觉到她不屑地撇自己一眼，心里觉得好笑。 竟还有这回事，程立业心里一咯噔，“豆豆没了？” “豆豆好着呢，就是掉水里太久脑子应该是缺氧，救回来后又睡过去了，陈大姐将孩子先送回家安置好。” 陆菲菲实在看不过这女人说话磨磨唧唧的模样，听得人心急。 程立业松口气，那就好，陈大姐日子不好过他知道，要是这唯一的挂念没了······唉！ 他示意被拉进来的女人继续说。 “大队长，豆豆一开始是真没气了，这我们大伙都知道，陆菲菲脱小孩衣服不说，还把豆豆放腿上打，这谁见了不生气啊，刘麻子也是见不得她虐待尸体这才想拦人，还没碰到她呢，程益阳过来二话不说就把刘麻子一脚踢出去。” 陆菲菲觉得奇怪，这女人确实老实巴交将当时的情况说出来了，但让不知情的人这么一听，第一反应会觉得程益阳打人不对，刘麻子拦人事出有因。 “这位大姐，敢问怎么称呼？” 女人看她一眼，怯生生喃喃道：“我叫王招娣。” 陆菲菲嘴角一抽，“行，招娣姐，你刚才说刘麻子拦我是担心我伤害豆豆，那你为什么不说他怎么上手拦的呢。” 没等人开口，陆菲菲对大队长哭诉，“大队长，我现在想起来那画面还是一阵心悸，我当时正救人呢，豆豆嘴里的泥和水刚清理干净，刘麻子笑着朝我走过来，脸色可吓人了，他朝我踢过来时我都看到我太奶了。” “你太奶还活着？” “早去世了。” 程立业无语，他就不该多嘴问。 “对你动手这事刘麻子确实做错了，好在没伤到你，之后刘麻子又为什么朝张铁军动手？” 提及这事，张铁军坐不住了，“大队长，刘麻子对陆菲菲动手的事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呢，他就是见不得人好，和他媳妇生不出孩子，也看不得人家孩子活蹦乱跳的，我就说了两句，谁知道这疯子就打我，我才是最无辜的人啊大队长。” “你说谁生不出孩子！”王小燕声音细小尖锐，大叫声刺得几人忍不住捂耳朵。 “就说你呢怎么了，你们两口子生不出儿子，也见不得人家好，一直不喜欢小孩，这事村里谁不知道啊。” 第58章 小心入了阎王眼 王招娣头垂得更狠，朝后退。 程立业见几人甚至不顾自己在场就要动手，气得大手一拍，“都给我安静！” 等院子里安静下来，门口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也低下去不少，程立业饮口热茶，额前青筋慢慢消下去。 “这事第一个做错事情的人是刘麻子，人陆菲菲都说自己在救人了，你就算不懂两只眼睛也瞎了看不到吗，扣你五公分。” “大队长！我被程益阳打成这样，咋还是我错了，你扣我那么多公分，还不如打我一顿。” 程立业冷哼，再也不觉得这人老实了，“程益阳从头到尾都在阻拦你伤害人，有意见憋着，不然送你去城里蹲监狱。” 这话吓到了刘麻子，就算心里再生气，也只能闭嘴。 “陆菲菲救人有功，表现不错，给你加五公分。” 程立业脸上露出笑容，不说外面，就单单他们大队每年都有人溺水去世，若是陆菲菲今天这救人的手法可以交给所有人，上面肯定要表扬他。 “凭什么！”王小燕忍不住反驳，这不是把她男人扣的公分给陆菲菲了吗，“要感激她救人，也该是陈大姐送东西，大队长，你把我男人的公分送给陆菲菲问过我们的意见了吗。” “你男人都没说话你插嘴什么，扶着你男人回去吧，这没你们什么事。” 刘麻子见大队长态度坚定，转身捂着肚子咬牙离开，陆菲菲、程益阳、张铁军，你们给老子等着！ 他刚走到门口，遇到了陈大姐，没好气冲人冷哼一声抬脚就走。 陈大姐对他也没好感，遇到后面跑来的王小燕之后还以为也没什么话说，没想到两人错过时王小燕冲她道：“看好你儿子，他可是见过阎王爷的，小心被阎王爷入了眼叫下去陪他。” “你说什么！” 陈大姐像被激怒的母狮，随时能扑上去撕了她，看得王小燕一阵心虚，“就是提醒你保护好自己儿子啊，要不是你今天让你儿子出来玩，他怎么可能出事，哼。” 望着远去的人，陈大姐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张铁军正蹭到程立业身边舔着脸嬉笑，“大队长，你看我今天被刘麻子打成这样，要不也让他给我点补偿啊。” 程立业没好气瞪他一眼，忍不住骂道：“补偿你大爷，要不是你嘴贱他朝你松手做什么，你也回家吧，以后说话多过过脑子。” 劈头盖脸一阵骂，张铁军脸色难看，捂着额头朝外走，心想回去了一定要自家婆娘给自己煮几个鸡蛋吃。 “菲菲！” 陈大姐含泪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感激之情溢出眼底，“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豆豆就没了，耀祖在地底下肯定也会怨我，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陆菲菲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她还以为刚才在河边陈大姐这么来一次就结束了，谁知会一直感谢啊，一时有些无措，本能地朝程益阳求助。 程益阳自从在河边，一直没正视她，但余光里一直有留意着，素来敏锐的男人此时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她的小眼神，嘴角悄悄勾起。 没等他开口为陆菲菲解围，王秀兰带着张淑芬赶来。 当时见他们被大队长带走，王秀兰慌得不行，毕竟程益阳把人打得都吐血了，要是大队长有啥意见朝着陆菲菲发火怎么办，一时着急之下她跑回知青院喊张淑芬救助去了。 “菲菲是无辜的！” 一声大吼让院子里几人忍不住看去，等王秀兰注意到院子里没几个人时呆愣在原地。 这是······结束了？ 张淑芬默默离她远些，有种恨不得钻进地缝的想法。 陈大姐擦干眼角的泪水，笑着应和，“菲菲哪有什么错，她是我家豆豆的恩人，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外面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起哄，“陆菲菲确实是你家的恩人啊，她简直就是神！” 能把没气的人给救活了，这不是神是啥。 陆菲菲极度想绷直嘴角，却在一声声夸赞中迷失自我，嘴角似要和太阳肩并肩，怎么也压不下去。 张淑芬注意到之后忍不住笑，示意她收敛些。 陆菲菲更是绷不住了，笑着扑进她怀里，美滋滋炫耀，“淑芬，我跟你说，今天我可厉害了，他们都说豆豆没救了，当时我大手一挥，谁说没救，我能救！” 她说着还比划着，觉得自己可真厉害。 今天救人纯属是她靠着自己，没靠空间泉水，简直厉害极了好不好。 “对对对，你今天做得很棒，菲菲可真厉害。” 张淑芬知道怎么拿捏她，一个劲地夸就行了，果不其然，陆菲菲乐得屁颠屁颠的，小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在无人在意的地方，某个人眉头越皱越狠。 陈大姐看得一阵心软，想到什么，袖子撸起，“菲菲，我刚才来的路上看你们知青院很多人都开始搬家了，正好一会我没啥事，房子干干净净的，随时可以搬，我一会跟你一道回去帮忙收拾东西啊。” “陈姐姐，我东西不多的。” 陈大姐没听，“你应该是还没收拾，我跟你说，平时东西再少，收拾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老多了，你这小手嫩的，来回搬东西累不累先不说，肯定会磨出茧子的。” 陆菲菲才不怕手上生茧子，但她怕生茧子时摩擦出的疼痛，被陈大姐这么一说，嘿嘿笑着投入她的怀抱，“那就辛苦姐姐了～” “这有啥，走，姐跟你去一趟。” “好~” 两人亲密挽手离开，张淑芬和王秀兰两人相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底的笑意，也跟上去。 门口围着的人见陆菲菲走了，纷纷散开，院子里仅剩下程立业和程益阳。 程益阳木着一张脸，他平时表情就这样，程立业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将人拉过来坐下，心里打转，思考怎么给他和自家闺女撮合到一起。 第59章 李红梅真是是好朋友 “益阳啊，你这腿好了不还是要回部队吗。” 程立业没好意思直接说撮合人和自家闺女的事，那显得他闺女国花太不宝贵了。 程益阳思绪还停留在陆菲菲身上，她怎么老喜欢抱人啊。 等程立业见他没反应，再次叫他时才回过神。 “对，立业叔，之后还是要回部队的。” 程立业哈哈笑着拍他的肩，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还说起了自己跟程建国以前感情多好，程益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常年在外，好在还有向南在你爸妈身边，我听说部队现在有军嫂随军，你一个大老爷们在部队哪能照顾好自己，就不想娶个媳妇带过去过日子。” “立业叔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对象都还没有，想娶也娶不到啊。” 陆菲菲没给他名分不说，就算给了，他总觉得在她那里，谈对象只是谈对象，结婚是另外一回事的感觉。 还是要想方设法搞到一个名分再说，不然她那么招人喜欢，被不要脸地抢走了怎么办。 “你是当兵的，现在都是连长了吧，这多优秀，咋会娶不到媳妇，益阳，你跟叔说实话，你想找个啥样的，叔帮你参谋参谋。” 程益阳再反应不过来他想干嘛脑子就白长了，“立业叔，我有喜欢的人了，您不用操心。” 程立业不信，他要真有喜欢的姑娘，大伙咋没听说过呢，“你不是没谈对象吗？” 程益阳老实巴交，“是没谈，她还没同意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程立业深呼一口气，“谁家闺女啊，你这么优秀都看不上，眼光多高啊。” “叔，她很好，你别这么说。” 程立业：······ 好家伙，他说啥了，程益阳以后不会是个耙耳朵吧，这人还没追上都护成这样了，要是娶到家那岂不是要供起来啊。 “你跟叔说说你咋追的人，咋会没追上呢，那人谁啊，我认识不，叔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啊。” 程益阳闭口不言，“叔，你先忙，不用操心我的事，我家还有事先走了。” 程立业在后面叫都叫不住，他心里好奇的痒痒的，程益阳喜欢的到底是谁家闺女啊？ 心仪的女婿有喜欢的人了，自家闺女可咋办啊，要是知道程益阳喜欢的人是谁就好了，他还能看看跟自家闺女比起来谁更好，可程益阳嘴严，他打听不到。 一想到自家闺女对顾学军的迷恋，大队长更是头痛。 绝不能让国花嫁给顾学军！ 知青院。 陆菲菲救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陆菲菲回来的时候一群人蜂拥而上围住她。 “菲菲，没想到你还会救人，你太厉害了吧。” “我听说当时村里那群人都说那孩子已经咽气了。” “菲菲，你当时做的是人工呼吸是吗，我之前好像看到过这个救人的法子，但是写得不是很全，你能教教我吗？” “我也想学，以后遇到溺水的人也能帮得上忙。” “······” 张淑芬三人被他们挤出去，看着陆菲菲被大伙围起来闹腾，陈大姐眼睛弯起，看来菲菲人缘很不错啊。 顾学军坐在门槛上看着陆菲菲众星拱月的样子心里憋屈至极，要是陆菲菲当时把救人的法子交给他，要是今天他也在河边，哪有陆菲菲出头的机会。 不过······ 他看着陆菲菲笑脸明媚，被大家围在中间也不慌不忙的样子，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犯痴。 崔丽珍的计划真的要继续做吗，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他其实知道这人就是陆菲菲的，只要他帮陆菲菲想起来一切，他们是不是还能恢复原来的关系。 毕竟陆菲菲曾经那么迷恋他。 就算他以后和崔丽珍在一起了，以后她除了给自己出主意，其他的都做不了，陆菲菲就不一样了，她爸怎么说也是个领导，认识的朋友都是关系，以后他们结了婚是实打实能帮他的。 想起来这两天他去村里问能住谁家的时候被拒绝，他心里更憋屈了。 若是当初他给陆菲菲一个梯子下，是不是自己就不用下乡了。 不过陆菲菲也真是，他清高不要，她就不会硬给吗，那样他俩都不用下乡受这份罪。 纠结来纠结去，顾学军还是想着什么时候找陆菲菲聊聊，省得她想起来怪他。 崔丽珍坐在屋里，眼神透过窗户在陆菲菲和顾学军两边打量，见顾学军眼神留恋不止，手心的梳子‘咔嚓’一声断裂。 陆菲菲！ 陆菲菲带着陈大姐一道进屋，指着自己的床道：“姐姐你等会，我先把床收拾好。” 看着她上床就要叠被子，崔丽珍本来带着笑意的嘴角慢慢抚平。 “菲菲，你现在就要搬出去吗？” 陆菲菲没理她，陈大姐不知道两人的关系，看她俩住一间屋子，想着感情应该挺不错的，笑着回道：“我家正好有空房，菲菲现在搬过去能直接住下。” “大姐，你家哪里的呀，以后我可以去你家找菲菲玩吗？” “可······” “不可以！” 陆菲菲将被子朝床上一摔，“崔丽珍，我是不是说了以后你不要跟我说话，包括不要打听我的事，我们关系没多好，我真好奇你脸皮多厚，居然在我说话那么难听后像是听不懂一样继续上赶着找骂。” “菲菲，我，我，你太过分了。” 崔丽珍哭着倒在自己床上，肩膀一抽一抽地哽咽。 陈大姐眼角抽动，她还以为两人关系好呢，这一看，跟她那小姑子一样啊，一时间看向崔丽珍的眼神变了。 屋里没人再理会崔丽珍，她哭了一会渐渐停下，揪着被角看她们。 陆菲菲将东西收拾好，把自己的大箱子拉出来，陈大姐连忙上前帮忙，感受到手下的重量后有些吃惊。 “菲菲，你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力气怪大啊。” 陆菲菲抿唇，偷偷看她一眼又一眼，见她没反应，松了口气，自从喝了泉水之后，她力气越来越大，皮肤也更加好了，平时都有注意着的，今天大意了。 崔丽珍眼神闪动。 第60章 吃醋 将东西在门口摆好，陆菲菲瞧着崔丽珍又有些不安生，眼珠滴溜溜转动。 “崔丽珍，有个好消息想不想听。” 崔丽珍抱紧被子，半张脸躲在被子后，“什么消息？” 陆菲菲勾起嘴角，“你和李红梅是好朋友是吧。” 崔丽珍心跳加速，慢慢坐起身，眼神带着狐疑，嘴边却带着哽咽，“我和红梅当然是好朋友，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犯傻，真是可惜了。” 陆菲菲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不可惜不可惜，你的好朋友很快就会回来跟你团聚了～” 看到对方脸色霎时间五颜六色的，陆菲菲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 陈大姐拉着她出去，失笑点点她额头，“坏心眼的家伙，咱们先把被子、盆这些的带回去，一会回来一起抬那口箱子。” “好哦姐姐，我听你的。” 崔丽珍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咬牙，不用想她都能猜到，李红梅肯定是陆菲菲想法子救出来的。 她倒是有些好奇了，陆菲菲什么时候有这能力了，要是早知道之前有这种能力，她应该能帮自己和顾学军留在城里，所以她是下乡后开始有手段的。 可惜了，自己和她闹翻的好像有些早，应该再小心些，这样自己还能占些光，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好在还没回城，一切来得及，她过得一定要比陆菲菲好！ 程益阳从大队长家离开后在知青院附近打转，正好瞧到陆菲菲抱着东西出来，他上前接过。 “我来。” 陆菲菲乐得清闲，“向南在家吗，我那还有一口箱子，一会你俩抬到陈姐姐家。” “在家的，我一会叫他。”说着的同时还接过了陈大姐手里的东西。 陈大姐见他俩沟通很是熟络，只当是之前陆菲菲帮他治好了腿的缘故。 陈大姐家此时颇为热闹，豆豆醒来看到奶奶后哭着扑进她怀里，嗓子哑了也停不下来。 张婆婆抱着他嘴里念叨着宝贝乖，“豆豆不怕，奶奶在呢，可给我们豆豆吓坏了，以后可要离河边远点啊，真是要了奶奶的老命。” 豆豆抬起头，眼睛红肿，却还是伸出手擦拭奶奶的泪水，“奶奶不担心，豆豆以后一定会再注意些。” “豆豆真乖，奶奶的小心肝啊。” 豆豆乖乖被她搂进怀里，小脑袋伸出去找人时注意到屋里还有个隔壁婶子，一时间小脸羞红，埋进张婆婆脖子里，不敢抬头见人。 小模样可把张秀华稀罕坏了，“豆豆，还记得叫我什么吗？” “张奶奶。” “对，豆豆可真聪明，你妈去大队长家了，一会应该就回来了，你别怕哈。” 豆豆探出脑袋点点头，想到什么，转头跟自己奶奶说道：“奶奶，我刚才做了个梦，是一个仙女姐姐救了我，她长得可漂亮了。” 陈大姐将东西放到屋里，着急看儿子，进门听到这话后笑起来，“豆豆看到仙女啦，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妈妈。”豆豆溜下床跑过去抱住她双腿，“我记得的，她眼睛大大的，长得白白的。” 陈大姐摸着他柔软的短发，心底一阵柔和。 “看来我家豆豆是被神明喜欢的孩子，以后肯定无病无灾。” “是啊，大难之后必有后福，你们两个放心吧。” 程益阳刚想回家喊程向南，听到老妈的声音转头跟在陆菲菲身后进去，“妈。” 豆豆抬头，看到程益阳后叫了一声叔叔，看到他身边的陆菲菲后眼睛圆滚滚瞪大，指着陆菲菲喊道：“仙女姐姐。” 陆菲菲一愣，指着自己，“叫我吗？” 程益阳眼神怪异。 豆豆过去拉住她的手，眼睛停留在她脸上没移开半分，“仙女姐姐，我做梦梦到救我的人就长你这样。” 这话听得陆菲菲心里美极了，她蹲下身，“豆豆，你说姐姐是不是最美的女孩？” 豆豆毫不犹豫点头，姐姐白白的，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白的，长得也漂亮。 “姐姐，你能不能嫁给我做我媳妇呀。” 一屋的人哄笑开。 “豆豆还知道娶媳妇啊？” 陆菲菲话刚说完，身边的男人弯腰将孩子抱起，举到面前，神色严肃，“豆豆，她比你大，是不可能嫁给你的，她要嫁也是嫁给叔叔这般大的人，你别想了。” 豆豆思考片刻，“姐姐可以等我长大了再嫁给我。” 陆菲菲见程益阳脸色更黑，笑弯了腰，她掐着豆豆软软的小脸蛋，“豆豆长大了，姐姐就老啦。” “姐姐老了肯定也很美，姐姐你等我长大娶你好不好。”豆豆依依不舍地抓住她的手指。 陈大姐这时候才意识到程益阳跟陆菲菲关系不一般，笑着上前将豆豆抱过来放地上，“行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要真想长大的话就多吃饭，不然你姐姐······” “哎呦。”陈大姐朝自己嘴一拍，“瞧我糊涂了，辈分全乱了哈哈，豆豆，以后见了菲菲不能喊姐姐啦，要喊小姨。” 张秀华也才注意到称呼的问题，她说呢，怎么一进门那张脸黑得不行，感情是觉得孩子把他叫老了啊，这可真是！ “为什么叫小姨？”豆豆不能接受，叫小姨的话姐姐不就是长辈了吗，他长大还怎么娶她啊。 听了豆豆的疑问，程益阳勾起嘴角，“因为她叫你妈妈姐姐，你只能喊她小姨。” 豆豆忽然觉得程益阳这个叔叔的笑容怪吓人的，加上漂亮媳妇没了，金豆子一时没忍住，哭得两眼泪汪汪。 张婆婆拄着拐棍将他牵过来，给他仔仔细细擦干泪珠，“豆豆不难过，以后长大了会遇到你未来媳妇的，你快快吃饱饭，长身体，不难过啊。” 趁她们不注意，程益阳拉着陆菲菲跑出去。 走到自家门前，程益阳将人带到屋檐下，有些委屈地埋进她脖子里来回蹭。 “菲菲，那个小家伙都敢跟我抢人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个名分啊。” 陆菲菲撸了把他的短发，感到好笑，“程益阳，你现在是在跟一个孩子争风吃醋吗？” 垂头时注意到他发红的耳尖，陆菲菲由内而外觉得欢喜，本能凑过去咬住通红的耳尖。 程益阳身体僵硬，梗着脖子道：“我就是吃醋怎么了，我不仅吃醋，我还想吃你。” 第61章 童言伤人 他张开嘴含住嘴下的肌肤，要用力咬下去时又停住，最后也只是用唇瓣来回蹭，牙齿都不敢碰上去。 身体像是有一道电流涌动，陆菲菲本身就有些敏感，被他猛地咬一口身体本能一颤，伸手推拒，“程益阳，别。” 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声音娇媚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她的声音。 程益阳小腹一团火热，他紧紧搂着陆菲菲，嗓音发哑。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程向南眯起眼神从自己屋冒出脑袋，盯着门口抱在一起的两人大声咳嗽，咳到最后嗓子冒烟，喉咙干燥得呼吸不上来。 他捂着脖子朝程益阳伸出手，救我啊哥，你老弟要死了。 程益阳将陆菲菲松开，给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服，这才一记白眼甩过去。 这弟弟不能要了，总坏他好事。 陆菲菲见程向南脸红脖子粗的，拽拽程益阳的衣摆，“向南好像不对劲。” 程益阳这才看到程向南朝天上止不住翻的白眼，三步并一步上前将人一把抱起，“向南，你怎么了？” 陆菲菲见他止不住的咳嗽，端来一碗水，白皙的手按在他嘴上，心里默默数着数，这么几回下来，看程向南的咳声慢慢平复下来，将水递过去。 程向南二话不说，咕噜咕噜几口饮尽，泄力倒在程益阳怀里，“好险，差点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程益阳一把将他推开，嫌弃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今天要不是菲菲在，看你怎么办。” 程向南一不留神一个屁股蹲跌坐在地，他埋怨地瞥他哥一眼，爬起来嘴角一歪，双臂抱着空气模仿着刚才他哥抱着陆菲菲的模样，故作深情道：“菲菲~” 程益阳老脸一红，上脚就要踹过去，好在程向南在他手底下练出来了，腰一转溜到陆菲菲身后，刚朝他哥做个鬼脸，却被陆菲菲一个拳头打在脑门，那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好多星星。 陆菲菲轻哼，当着她的面开自己玩笑，这小子是真勇。 程向南吃瘪去知青院的时候心里还在想，完了，他哥找了个更难对付的嫂子。 此时的他完全想不到，几年后的他不只是被哥嫂欺负，还被刚出生不久的侄子侄女欺负。 陆菲菲见程益阳眼含笑意看着自己，脸上一热，凶巴巴回瞪回去，“看什么！” “看我喜欢的姑娘怎么这么好看。” 陆菲菲羞红了脸，家里唯一碍眼的人也不在，她朝程益阳扑过去跳到人身上，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我好看那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没意思，再说点好听的。” 程益阳一手搂着她的腰，一胳膊垫在她臀下，在陆菲菲没注意到的地方胳膊青筋暴起，明明女孩一点都不重，可偏偏身子太软，软到了他心里。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想不想听刚才在门口我脑子里想对你做的事情。” 陆菲菲羞涩下眼角不自觉带上媚意，嫩白的脸蛋挂上红晕，不用他说她也知道，肯定是没什么干净东西。 “你最好老实点，咱俩现在可还没确定关系呢。” 那小傲娇的模样让程益阳心里软乎乎的，他抱着心爱的姑娘坐到椅子上，现在给他抱给他亲，和在一起没啥两样，他不信陆菲菲对他没感觉，只是女孩耍性子罢了，他也挺喜欢的。 看破不说破。 更何况程益阳还是想有个名分，不然以后有人缠着陆菲菲他都没个挺身而出的正经身份。 “菲菲，咱俩的事你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啊？” 陆菲菲坐在他腿上，手指捏着他通红的耳朵把玩，听到这话后一愣，她有喜欢的人好像应该跟爸妈说一声啊。 不过，她揪着程益阳的耳朵，“你小子，这不还是要名分的嘛。” 程益阳覆盖上她鲜红的唇瓣，“我就是要名分！” 陆菲菲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唔唔声，口腔也被人霸占，呼吸的空气都要人大发善心动作放轻时才能大口呼吸。 程益阳笑她啥，不会用鼻子呼吸，每等人反驳，他又覆盖上去。 他发现一个治陆菲菲的招，虽有点犯浑，但好用。 把她亲得晕头转向时，那张让他迷恋的小嘴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程益阳～唔······” “你耍赖皮唔······” 陆菲菲最初还能凶回去几句，可偏偏她越说话，程益阳亲得越狠，最后带着她一起沉醉在口齿交缠当中。 程益阳最后松开时，陆菲菲靠在他怀里眼神迷离，好半天缓不过神， 怀里抱着心爱的人，程益阳忍不住在她额头，鼻间，脸颊细嘬。 “菲菲，你不想让村里人知道也没事，先跟叔叔阿姨说一声也好呀，就说有个人在追你好不好。” 陆菲菲鼓着脸颊，没好气转过头不让他亲，这人就是故意的，心眼太多了，亏她还以为这人是小白花呢。 最后被人闹得没法，陆菲菲抱着双臂不耐烦道：“我知道了。” 程益阳嘴角勾起，“怎么这么乖。”忍不住又亲上去。 陆菲菲从他家出来的时候唇瓣红润到像是刚摘下的玫瑰，碰到人时让人一眼就先留意到那张鲜艳欲滴的嘴唇。 陆菲菲觉得嘴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将泉水涂在唇瓣上，不一会热意消散，她这才开心起来。 “可恶的程益阳，你给我等着，以后不给你亲了，哼。” 程向南正坐在墩子上陪豆豆说话，见陆菲菲过来忍不住翻个白眼，他哥也太粘人了吧，这都啥时候了才将人放出来。 “小姨。” 豆豆欢快地蹦蹦跳跳上前拉住她的手，“刚才向南叔带人把你的箱子带回来，我们一直看着，没人敢动你的东西。” 陆菲菲揉揉他的小脑袋，夸道：“豆豆真棒，晚上小姨给你做好吃的。” “好。” 豆豆见程向南还坐在那不动，忍不住过去将人拉起来，“向南叔，你好懒啊，从刚才过来就一直坐着，动都不动，你这样懒以后是娶不到媳妇的。” 程向南不屑一笑，伸出手指着自己的脸，“豆豆，看到叔这张脸了吗，叔走到哪都少不了姑娘喜欢。” 豆豆小脸皱起，仔仔细细打量他上下，摇摇头，“向南叔，我听我妈和你妈说话了，现在的姑娘都喜欢益阳叔那样的，你看着就不厉害。” 童言伤人。 程向南有些破防。 第62章 仙女到底会不会干活 他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说我不招姑娘喜欢？” 豆豆点点头，小脸认真。 程向南：“哈？” “陆菲菲，你告诉这小鬼，我到底招不招姑娘喜欢。” 陆菲菲无语，多大年纪的人了，幼稚。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给他的那一拳，没忍心打击他，“对对对，招人喜欢的。” 豆豆疑惑地抓抓脑袋，“是吗？” 可是他妈妈明明说益阳叔那样的更好啊？ “当然是！” 程向南朝他露出尖牙，像是他再不信就能一口咬住他。 豆豆脖子一缩，行吧，看来女孩子喜欢的人总是变化多端的呀，这么想，他摇摇头，小手背到身后去找他奶奶谈话去了。 晚上，陆菲菲溜进空间，现在的空间早已不是当初只有几寸土地的模样，一眼望过去已经像是个小菜园的样子了，果树硕果累累，陆菲菲手指在光屏上轻点，一键丰收。 脚下的药材也熟了，陆菲菲没急着摘完，将摘下的种子再次种下去，剩下的继续留着，这些药材除了前面那片青葱绿草，都是年份越久药性越好的。 雾气散开不少，陆菲菲隐隐约约能看到远方雾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体型巨大，她支着下颚看向距离雾气比较近的亭子，雾气里的东西，难不成是房子？ 陆菲菲心中有些激动，如果她没猜错，这简直又是一个行走的金手指啊！ 空间里发展一片大好，陆菲菲躺到亭子里，嘴里吃着赤果，小腿在空中荡来荡去，表面看着平静，小脑袋瓜里却已经开始计划之后的商业帝国怎么建立了。 突然间。陆菲菲猛地睁开眼。 等等，现在是一九七六年，按着剧情线走，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高考了！ 翌日。 陈大姐勤快，早上也起得早，不一会的功夫就将一家人的饭做出来了。 “叩叩” “菲菲，起床吃饭了。” 陆菲菲木着小脸坐起身，呆呆坐在那没动，门口再次传来呼喊声才唤回她的神智。 “好的姐姐，我马上起来。” 听到门口脚步离开，陆菲菲一个仰倒躺回床上。 昨天晚上突然想起了高考的时候，激动她一晚上没睡好觉，之后刚开始计划要怎么复习，却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学的书籍没有，这个时代的出题方向也不知道，完全就是一头雾水，最后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若不是有泉水在，眼下的眼袋说不定耷拉得比鼻子还长。 早饭是偏稀的杂面汤，陆菲菲留意到自己和等等还有张婆婆三人碗里都比陈大姐的稠，心里五味杂陈。 她伸手拿过陈大姐手里的碗，去厨房将两碗面汤参到一起，然后平分，后面追来的陈大姐没来得及拦下。 她急得拍陆菲菲一下，手上却没使多少力气，“你这人干嘛呢，乱端我碗，我不吃饭啦？” 陆菲菲笑着将人推出去，“好啦好啦，我给你端出去，又不耽误事。” 转身端碗时不经意朝陈大姐碗里滴下一滴泉水。 陈大姐太瘦了。 等接过陆菲菲手里的碗，陈大姐眼角还有些红，她吸溜一口面汤，头没抬，“以后谁吃谁碗里的饭，可不准分了。” 虽然没提名字，可家里就四个人，陆菲菲哪能不知道她点自己呢。 “姐姐，大队长给我们的口粮够吃，我胃口小还能剩下不少，平日这家里里外外哪不是你操心的，我住进来还要你照顾已经够觉得不好意思了，就想也对你们好嘛。” “你每天干那么多活吃的却少，你想没想过要是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啪嗒” 一滴水珠滴落到陈大姐碗里，她支着额头躲避豆豆和张婆婆的视线，声音平静，“说不过你，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 桌上一阵沉默。 豆豆凑到陆菲菲身边，小声问她：“小姨，我妈妈是不是哭了呀。” 陆菲菲揉揉他的小脑袋，“你妈妈没哭啊，刚才有阵风吹过来了，你妈妈应该正好被迷到眼睛了，别担心。” 真的吗？ 豆豆看向厨房门口，心里止不住担心。 吃过饭陆菲菲领着豆豆朝知青院走，她打算把院子里那几根藤蔓种到陈大姐家，这样以后餐桌上又能多道菜。 知青院没什么声音，很多人要么还在外面找谁家能住人的，有的要么已经搬走了，有的像是王秀兰她们还在慢慢搬。 陆菲菲在院子里找到之前摘野菜的小锄头，带着豆豆开始挖。 锄头还没挥下，豆豆一把抱住她胳膊，“小姨，你下手轻点。”这架势，豆角苗都要被砍死了。 陆菲菲尴尬收回手，“我知道，我就活动活动筋骨，你小姨现在开始挖了啊。” 豆豆眯起眼角，认真蹲在一旁看。 看了每一分钟，他默默接过陆菲菲手里的锄头，撅着屁股埋头刨地。 陆菲菲坐在一旁指指点点，“豆豆，你这跟小姨做的一样啊，你是不是想要锄头才找小姨错的，你等小姨回去跟你妈妈告状。” 豆豆已经不想说话了，小姨根本就不会干活！ 刚才陆菲菲挖地下根系的时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弄断了两根，然后自说自话将锄头塞进他手里。 豆豆看陆菲菲的眼神带着疑惑，难道仙女都是不会干活的吗？ 陆菲菲悠哉悠哉搬个凳子坐那看小孩忙碌个不停，听到门被打开时都没太在意，直到一道身影遮住她头顶的光线。 她抬头看那人一眼，继续低头看豆豆刨地。 豆豆热得一头汗，小手上去擦，手上泥土蹭过汗珠，小脸跟个花猫似的。 陆菲菲恨不得手里有台照相机给他拍下来，等他结婚放出来给大家看哈哈。 来人见这一大一小都不理自己，忍不住开口：“陆菲菲。” “干什么，有事说事，忙着呢。” 李红梅看着累得喘着粗气的小孩，再看看一滴汗没出的陆菲菲，差点又忍不住嘲讽，好在最后话到了嘴边忍住了。 “我听革委会的同志说，是有人保我出来的。” 话说到这，李红梅咬着下唇，心中羞愧，最初她还想着是不是崔丽珍或者顾学军救的她，结果刚出来就有人开着轿车送她回来，路上还说保释她出来的人是陆菲菲。 她看向陆菲菲的眼神十分复杂，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她愿意救自己出来，明明之前她们关系很差，尤其是自己对她的态度更是差到离谱。 第63章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陆菲菲扬起细眉，“怎么，你是不敢相信我会救你？” 李红梅盯着她那张明艳的脸，没说话，其实她心里是已经相信救她的人就是陆菲菲，但是也因为这，她才能加难以接受，陆菲菲这样做，不是显得之前她做的事、说的话就跟笑话一样吗。 陆菲菲才不在意她信不信，她一直记得救李红梅出来的目的，让那对渣男贱女遭受报应。 “你爱信不信，谁救你出来的你不信，谁害你进去的你总该知道吧。” 李红梅握紧拳头，后槽牙咬得死死的，她当然知道，是她那个所谓的“好朋友”害的啊！ 陆菲菲见她愤恨的模样，眼神闪过满意之色，这才对嘛，人在愤怒之下什么都做得出，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她眼珠滴溜溜转，“对了，你既然回来了也早些去村里看看谁家能让你住，顾学军跟大队长提建议让大伙分开住，生怕以后再发生龌龊事，不过我好奇的是，他不仅说是你勾引的他，还说汤里的药是你下的。” 陆菲菲故作害怕，捂着嘴起身朝后退，“该不会真是你吧？” “才不是我！” 李红梅红了眼睛，“顾学军也不是个好东西，他和崔丽珍真是天生一对，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唉，这事发生了，你还能怎么做，难不成直接揭露顾学军和崔丽珍的真面目？” 陆菲菲发出不屑的嘲笑，“你能做什么，他们两个可都精着呢，除非你能拿出比录音机还能让大伙相信的东西，不然谁信你啊。” 李红梅喘着粗气，下唇咬得发白，她一定会找出法子让大家知道顾学军和崔丽珍不是好东西的。 陆菲菲看豆豆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打量她们，出声催促他继续干活别偷懒，豆豆又撅着屁股挖。 “行了，你进屋收拾收拾吧，晚上门关紧些，现在院子里人少，小心哪个没长眼的犯浑。” 那一眼，意味深长，看得李红梅心脏颤动。 她好像知道怎么对付那两个人了。 陆菲菲和豆豆抱着各种植物穰要走时在大门口被顾学军拦下。 “菲菲。” 陆菲菲翻个白眼，这货又要做什么。 “有事说事。” 顾学军低头看向豆豆，“有的话孩子听了不太好。” “那咋了？” 陆菲菲并不觉得她和顾学军之间有什么少儿不宜听的事情，豆豆十分有眼力见，抱着菜穰远离他们几步，眼睛却直直盯着这边。 嘿，这小鬼头。 陆菲菲冲他竖起拳头，换来一记讨好的笑，顿时无奈了。 顾学军看豆豆一眼，“这就是你救回来的那孩子吧。” “顾学军，我不知道你喊住我是要说什么，但我告诉你，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并不觉得咱俩有什么好说的。” “菲菲。” 顾学军看着很受伤，“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不可能说没就没，我知道你失忆了，我想帮你恢复记忆，不然你以后想起来一定会后悔，也会怨我没帮你想起来。” 这话听得陆菲菲几欲作呕，这也太好笑了吧。 “顾学军，我知道你和崔丽珍彼此喜欢，所以我不想成为你们之间的阻碍，以后你们离我远些好吗，我就算恢复记忆也只会夸我干得漂亮。” “我没有喜欢崔丽珍。”顾学军伸手拉住她解释道，神色着急得像是跟心上人解释的一般，如果真是原主，指不定真信了。 可惜，在他面前的是看过原著小说的“陆菲菲”。 陆菲菲刚想甩开他，不经意间瞧到顾学军身后某个角落的衣摆，眼中划过狡黠。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骗我，李红梅都跟我说了，你和崔丽珍早在一起，说不定还睡了，而且那天你还跟李红梅纠缠不清，顾学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菲菲，我没有，我喜欢的人只有你啊，我不喜欢她们的。” 看到那衣摆晃晃悠悠的，陆菲菲心里暗爽，这衣服她见过崔丽珍穿，现在听到顾学军这么说，肯定气坏了。 她皱着眉，眼中染上湿意，委屈巴巴地瞧顾学军一眼，垂下头，甜腻的嗓音听得人心中发软。 “当初录音机都放出来了，你让我怎么信你。” 顾学军见她态度放缓，心里一喜，果然，他猜对了，陆菲菲还是舍不得他，之前是他态度没使对，不然陆菲菲早对他恢复热情了，哪还有后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越想越激动，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陆菲菲吃痛叫出声，“你干嘛，我说的是实话，难不成你对她们两个人真有心思。” “我没有。” 顾学军克制住心中的喜悦，故作深情地摆正陆菲菲，让她直视自己的双眼，“菲菲，我们从小就认识，这种情谊哪是崔丽珍和李红梅能比的。” 豆豆听到陆菲菲加大的声音，跑过来推开顾学军，神色警惕。 “小姨，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陆菲菲看到顾学军脸色难看，强忍住笑，“豆豆，不要不礼貌，小姨和他说事呢。” 顾学军嘴角溢出温柔的笑意，弯腰问道：“你叫豆豆呀，我是你小姨的朋友，以后你小姨住在你家，豆豆能不能帮我照顾好她呀，她平时被家里宠惯了。” 豆豆觉得奇怪，小姨这么大人了，而且还那么厉害，为什么这个叔叔说话怪怪的，说得小姨连他还不如的样子。 “叔叔，小姨她很棒的，是她照顾我才对，你不要小看她。” 顾学军脸一僵，哈哈笑着揉揉他脑袋，“豆豆说的是，在叔叔眼里你小姨还需要照顾，倒是忽略她都这么大了。” 陆菲菲抬眸见他瞧过来，故作羞涩低下头，心里却恶心坏了。 死渣男，快滚呐。 “好了，恢复记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阵子晚上我总梦到以前的事，应该在，慢慢想起来。” “真的？”顾学军喜不自胜，只要陆菲菲恢复记忆，重新对自己热情如火，他会跟她处处试试的。 陆菲菲敷衍几句就拉着豆豆走，等走出一段距离，又偷偷拐回来看热闹。 看到顾学军身前的人，陆菲菲勾起嘴角，刚才躲起来的人果然是崔丽珍。 第64章 牛棚老爷爷 “学军哥，你是不是喜欢菲菲，不想要我了。” 崔丽珍流着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盯着他质问。 顾学军不自在移开视线，又担心她跟陆菲菲说什么，坏了自己好事。 “丽珍，我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 “可我刚看明明看到你跟她说话，你还拉她手。” 听到这话顾学军本还有耐心哄人，现在却没了兴致，刚才附近明显没人，崔丽珍却说自己看到了，那不是偷听吗，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到崔丽珍之前哭着说是李红梅给他下药的事，忽然后背一寒，她当初说的难道一定就是真的吗。 他有些疲惫，松开拉着人的手，“丽珍，你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我为什么想跟陆菲菲拉近距离难道你不明白吗？” 崔丽珍有些不解，他还想怎么解释，他当自己傻吗，难道她没长眼睛，看不出顾学军最近对陆菲菲越来越上心了吗。 “你难道想在乡下待一辈子？” 顾学军靠着墙，语气有些不耐，“我是在乡下待不下去了，我家里条件虽然可以，但也只是普通厂区家属，陆菲菲她爸确实实打实混进了领导层，要是她受不了想离开，她爸肯定会拖关系让她回去。” 崔丽珍这下明白了，顾学军是想借着陆菲菲的关系回城。 心里刚松口气又提了起来，顾学军倒是能回去了，那她呢！ 她刚和陆菲菲撕破脸，一心想着嫁给顾学军，等他能回城时也跟着回去，结果现在顾学军告诉她他回去也要靠着陆菲菲！ 胸口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早知道他是这个想法，她没事瞎琢磨怎么分开陆菲菲和顾学军做什么啊。 现在好了！ 崔丽珍暗自磨牙，不行，绝不能让陆菲菲回城，也不能让顾学军现在跟陆菲菲和好，不然他尝到陆菲菲给他带来的甜头，还会想到自己吗。 顾学军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见她不说话，只当是她也赞同自己的想法，他们很有默契，这也是他喜欢崔丽珍的原因。 院子里，李红梅放轻脚步退回屋里，刚才待着的地方跟没人来过似的。 陈大姐刚摘完草回来，见这两人抱着菜穰，有些意外。 “这是哪弄的，看着长的怪好的。” 豆豆喜放下东西后喜滋滋顺手摘根黄瓜递给她，“妈妈，这是知青院挖的，小姨说这几棵长得好，不能便宜了其他人。” 陈大姐擦干净手接过，直念叨“这黄瓜长得好。” 一口咬进嘴里，黄瓜的清香和香甜在口腔炸开。 “这黄瓜怎么种的，和我之前吃的都不一样，太好吃了。” 陆菲菲得意扬起小脸，“我种地，用了好东西养着，肯定和你们种的不一样啊。” “小姨真厉害！” 豆豆无脑捧着她，把陆菲菲夸得嘴角就没下来过。 “豆豆？” “奶奶，我回来啦。” 豆豆听到张婆婆喊，应声跑进屋。 陈大姐笑意淡下，“这东西放这吧，我弄点水先泡着，一会种上。” “哪还用得着等，姐姐你忙去吧，我一会找个角落种那。” 陈大姐没跟她客气，“行，不用着急，我去村后喂完牛就回来帮你。” “喂牛？” 陆菲菲不解，甚至有些生气，“那牛好像是村里大家要一起喂的吧，昨天就是你喂，今天怎么还是你啊！” 陈大姐尴尬搂紧草堆，“家里还有两个人要养，靠着下地赚的那点公分养活不了，大队长心好，让我去帮忙喂牛，一个月多给五公分。” 陆菲菲一直对公分没概念，知道她辛苦喂一个月牛才有五公分后心底一酸，这个时代太不容易了。 她跑回厨房倒小半盆水把那些菜的根系泡进去，“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陈大姐要拦她，那地方熏人得很，陆菲菲去那受罪做什么。 陆菲菲不听她的话，抱起一捆草就走，陈大姐只得无奈跟上。 其实不是陆菲菲脾气倔，她想去帮忙喂牛一个是因为心疼陈大姐养家不易，另一个原因则是······ 她抬头，看到牛棚旁边忙活的人，勾起嘴角。 猜对了，这里有劳改人员。 陆菲菲没一上来就拉近关系，这些人有的是有真本事被诬陷或者其他原因下乡，她还不确定这些人品性如何，也不敢透露出自己想学习的想法。 现在先观察他们人怎么样，之后还是要去城里找找有什么书籍资料卖。 心里这么想的时候，陆菲菲想到了上次在青城遇到的商贩子，空间的果子熟了，品种这边几乎没有，比如赤果，她在现代都没吃过，到时候转手一卖肯定值钱。 “小陈，你把东西放下吧，一会我给你喂了。” 陈大姐喊了声：“赵叔。” 赵谷磊瞧着她身后的人，收敛了笑，“这是？” 陈大姐连忙摆手解释，“赵叔你别担心，这是我妹子，是城里下乡支援的知青。” 赵谷磊点点头，说好听些是下乡支援，说难听些也不过是情况比他们好些的一群孩子。 “你俩早些回去吧，一会我来喂牛。” “赵叔，你歇着吧，牛我来喂，用不了多久。” 赵谷磊似乎腰不舒服，没和她争，摆摆手扶着腰走到旁边坐下。 陆菲菲注意到他身边还坐着一个老头，那老头头发、胡子发白，整个人看着邋遢的不行，闭着眼睛靠着牛棚坐那歇息。 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老人挣开双眼，眼神凌厉，陆菲菲被吓一跳，这太像她当时的导师了，一种学生见老师的心虚感莫名生出。 三秒不到的时间，老人眼睛恢复浑浊，好像刚才她看到的是幻觉一般。 他不简单。 赵谷磊注意到他醒了，递过一旁的破旧水壶。 老人接过来喝几大口，两人低头小声不知说了什么，陆菲菲却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放松了些。 “菲菲，你在这不要动，我喂完牛咱就走啊。” “好。” 陆菲菲乖乖答应后走到两人旁边蹲下，视线留意到老人拿着水壶的手握紧，心里一时间有些忐忑，难不成这位老爷子是个坏家伙？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赵谷磊眼睛弯弯的，“小同志叫什么名字啊？” “赵叔好，我是陆菲菲，现在在陈姐姐家住。” “这样。” 赵谷磊没再打听，女娃娃怪警觉的，就是还有些嫩，“以后还是少来这边吧，影响不好。” 陆菲菲故作不解，“影响不好？” 她环顾四周，没发觉哪里不好，“这里环境是有点不好，你和这位爷爷住得还习惯吗？” 老人听了陆菲菲的话，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第65章 蝴蝶效应 陆菲菲缩回脖子，咋还生气了呢。 赵谷磊哈哈大笑，“老范啊，我就说让你把胡子剪了你不听，现在人家小同志都喊你爷爷了。” 陆菲菲迷惑打量老爷子，看着年纪确实挺大的呀。 赵谷磊乐不可支，“老范和我年纪差不了太多，以后你叫他范叔就好。” 这两人差不多大？ 陆菲菲眼神惊异，赵叔看着不过四十多的年纪，这位范叔······ 想到他现在都下乡做劳改了，陆菲菲又有些理解，或许是生活的经历让他愁白了发，人也苍老这么多的缘故吧。 “赵叔，你们在这每天都做什么啊？” 都做什么？ 赵谷磊沉默了，随后摆摆手，“还能干什么，跟你们大家做的差不多，不过大队长人挺好的，对我们也很照顾。” 至少没让他们每天挨饿，也不像他其他好友一般，睡梦中都会被拉起来做批斗大会。 日子，跟他们比起来已经很好了。 在这样的时代，她还能好好或者，算得上幸运。 想到家中的妻儿，赵谷磊再看陆菲菲时眼神柔和不少，他女儿自幼长得可爱，现在应该跟她一般大，也跟她一般漂亮吧。 赵谷磊心中叹气，还是别长得这般出众吧，他的身份已经连累她们母女良多，若是女儿还那么漂亮，妻子护不住她可怎么是好。 陆菲菲才不信他说得过得好的话，这个时代的劳改人员什么处境，她上初中时听老师讲了不少，文化革命也是不同人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说这是无奈之举，也有人说因此科技退步几十年。 陆菲菲觉得无力，她像是身在这个世界，明知之后的发展，却没办法干预事件的走向。 自从穿到这个世界，陆菲菲心态从局外人转变到陆菲菲这个身份的局中人，到现在，她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既然她现在对贺敬轩他们称自己能有那么大的用处，这个用处能不能作为她的凭仗，去试着改变这个时代的发展呢？ 范岐冷哼一声，拉回陆菲菲飘远的神识，她摇摇头，心头暗笑，现在自己的困境还没解决呢，就想那么远了，真是有种痴人说梦的感觉。 还是先解决掉顾学军和崔丽珍，其他先不管，省得因为她这只蝴蝶，引起什么变故。 “就算我们过得没那么惨，你以后也少来这边。” “为什么？” 陆菲菲有些不服气，这老头怎么感觉对她有意见呢。 范岐不看她，见陈大姐那边快忙完了才大发善心开口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看在你是小陈带来的份上提醒你，要是有人举报你和我们关系近，小心下次批斗大会上你也站上去。” 陆菲菲一愣，她不是刚跟他们认识吗，咋就提到他们之间关系近了，难道这两位已经看出来自己想跟他们搞好关系的事了？ 这也太精了吧！ 既然被看破，陆菲菲也不再装模作样，笑着凑过去，“嘿嘿，两位叔叔，实在是乡下太无聊了，那些婶子们聊天整天不是这家媳妇做饭多放了把面，就说那家婆婆又被媳妇气到，没意思。” “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陆菲菲眼睛滴溜溜打转，“我觉得吧，”她打量四周，见没人后才轻声道：“还是在学校的日子更好。” 范岐猛地看过来，随后闭上眼睛。赵谷磊眼底笑意消失，像是没听懂她的话。 “是啊，那时候你身边都是同龄人，话题肯定多，不过村里也有知青，你倒是可以试着跟他们好好相处。” 陆菲菲瘪瘪嘴，也没想着立刻就跟他们说学习的想法，只是稍微探探这两位的意思，想着看来，他俩也是抱有警惕之心呢。 “菲菲，我喂完了，咱们走吧。” “好哦，我来啦。” 陆菲菲起身拍拍屁股，蹦蹦跳跳跑过去，两人说说笑笑回村。 牛棚在村后的一个大陡坡上，这里比较荒凉，因为牛养在这，空气中弥漫着牛粑粑味，赵谷磊几人在这待七八年了，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 范岐盯着前方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赵谷磊叹口气，拍拍他的肩，“别想太多了，就一小姑娘，咱们老老实实过日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范岐眼中划过一抹痛楚，开口时声音冷冽，“跟小陈说一声，以后别带人来了。” 赵谷磊见他继续回到棚子底下闭上眼歇息，眉头皱起，他这是还没看开啊。 今天是轮到他俩看牛棚，等晚饭时间，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见他俩在牛棚坐着，忍不住凑过来嘀咕今天发生的事。 等他们散开，张元增洗净手后凑过来，悄咪咪从怀里拿出一块油纸包裹着的饼，掰开递给他俩，“快吃。” 几人认识的时间长，彼此有好东西常会分给彼此，除非是特好的东西才小心眼地收着，赵谷磊他俩也没跟他客气。 范岐咬了一口，碎饼屑沾到他胡子上，他仔细地扒拉出来含嘴里。 赵谷磊笑他，却也小心翼翼用手接着掉落的饼屑，一把塞嘴里。 “今天又是小陈过来喂的牛？” “对，那孩子实在，我说要帮她，每次都拒绝，要是搁以前那些人，哪次不把咱们当牛使唤。” 张元增三口作一口，几下就把饼吃完了，本来就没多大，他喝口水，才觉得不噎得慌，见两人一小口一小口吃得香，忍不住抱着腿看，喉咙时不时急地上下滚动。 “现在是比以前好过多了。” 赵谷磊吃完后问他：“今天这饼谁给的？实打实的白面啊，谁家舍得给咱吃？” 张元增连忙竖起食指示意他们小声些，转头见其他人各忙各的，松了口气，“这是东头那个大妹子给的，她家老大是当兵的还记得吗，不怕那些，你们快吃，别让他们看到。” 当兵的？ 赵谷磊想起来是谁了，握着一小块饼有些难受，那位大妹子是个好的，只可惜前阵子干活的时候他还听说她当兵的儿子腿瘸退伍了。 本来乡下日子就不好过，现在还吃人家白面饼，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张元增也看出来了，只得老实道：“当时我也没想要，毕竟是白面，可她应给，我担心谁注意到，就收着了。” 范岐握着水壶，良久才开口：“我这里有些药膏，不知道对她儿子的腿有用没，不然，什么时候咱们给她送过去吧。” “我觉得行，以后再干活，我多帮他家干点，你俩就别想多了。”张元增看不得范岐整日忧郁，这人明明就比他大个五六岁，却长得跟他爹一样老。 还不知道会在乡下继续待多久，几人现在跟家人一般，张元增也不想他想不开，年纪正当时就走，此生留在乡下。 第66章 程国花 陈大姐是注意到陆菲菲跟那两人说话的，回去的路上提醒她离劳改远些。 陆菲菲有些不解，陈大姐看起来跟他们挺熟的，怎么会这么跟她说？ “姐姐，我知道他们政治不好，会远些的。” 陈大姐叹气，她哪是因为觉得人家政治不好才让她跟人拉开距离的呢。 “你来这里一年了吧，平时一直跟知青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这群人来乡下比我嫁过来都早，当时劳改犯很多人的，可你看现在，就那么几个人而已。” 陆菲菲心里一咯噔，各种坏情况都想到了。 “当时上面说可以互相举报，举报有功，当时那叫一个乱，见天拉着他们去批斗，时不时里面有人举报，甚至陷害身边的人” 陆菲菲一阵心寒，“然后呢，被陷害的人怎么样了？” “有的说是没查出来，现在还在牛棚，有的有苦难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冤枉的，被打死了。” 听到这话，陆菲菲后背发凉，怪不得刚才那两位对她警觉心那么强，感情是前面有人把路走窄了。 知青院，知青们都搬了出去，院子里还剩刚回来的李红梅和找不到人家住的顾学军住着，崔丽珍担心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事，也迟迟没搬走。 崔丽珍听陆菲菲说过李红梅要回来的消息，见到李红梅后没多惊讶，笑着迎上去却被一盆冷水浇下，崔丽珍知道，她这是知道自己害她了。 李红梅一把将人推开，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不理人。 崔丽珍慢慢靠过去，拽拽她身上的被子，却发现她揪得死死的，自己没拽动，霎时间脸色冷下，嗓音却还依旧轻柔。 “红梅，你进去有没有被欺负啊？” 没听到人回应，她依旧不慌，自说自话，“这阵子你没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学军哥也重新开始追求菲菲了，我觉得咱俩就像个笑话。” “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和他毕竟那个了，他居然没想过对你负责，也不知道菲菲怎么想的，之前还说不喜欢学军哥呢。” 李红梅面对着墙，听着她的话心如磐石，她现在才是真正看清崔丽珍，若不是她被害那么多次，只怕还以为这话是在担心她，指不定要去跟顾学军和陆菲菲闹，最后自己平白惹得两人厌倦，他们分开后，顾学军怎么还会再看她一眼。 崔丽珍这算盘打得好，让她跟陆菲菲相争，她在后边得利。 只不过，现在由不得崔丽珍把握节奏了。 她猛地坐起，牢牢盯着崔丽珍的眼睛，震惊道：“你说什么，顾学军要跟陆菲菲在一起？” “是啊。” 崔丽珍失落垂头，“亏我嫉妒你跟学军哥在一起了，没想到他心底最喜欢的人还是陆菲菲。” “红梅，对不起，我现在好后悔，当时怎么就想到毁了录音机来拆散你跟学军哥呢，最后不仅失去你这么一个好朋友，还让学军哥厌倦了我。” 幸亏下午她跟顾学军的谈话被自己听到了，不然她可能又傻乎乎地信了。 崔丽珍这人怎么能假到这么可怕。 她故作惊慌，抓着自己的头发惊叫，“不行，顾学军都碰了我了，他怎么能跟陆菲菲在一起呢，不行，不可以。” “丽珍，你向来聪明，我求求你，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顾学军要是跟陆菲菲在一起我怎么办啊，大家唾沫星子能淹死我，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紧紧抓住崔丽珍的手不撒开，跟拽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崔丽珍擦拭干眼角的泪水，“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知道之前陆菲菲多喜欢学军哥，她现在又慢慢恢复原来的样子了，这郎有情妾有意的，除非菲菲嫁给其他人，不然没法子的。” 李红梅眸色加深，“那就让陆菲菲只能嫁给其他人就好了！” “你是打算？” 崔丽珍捂着嘴，似乎有些惊讶与害怕，但衣袖下嘴角却是勾起的。 这阵子程国花有些失落，平时常来她家的顾学军被她爸批评，也不来走动了，每日她只能被她妈困在家里做手工活。 村里的闲谈她不是没听说过，顾学军做的事确实恶心，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顾学军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成为城里人的垫脚石，只可惜，现在这块垫脚石太脏了，她若是想有城里户口，看来需要想别的主意了。 程立业一直以为自家闺女是非顾学军不嫁，这阵子管她管得严不说，还在跟自家媳妇商量未来女婿首选。 程国花来找她妈时正好听到里面的谈话。 “之前你说会给闺女找个好对象，这都几天了，人呢！” 程立业心烦意乱，“你着什么急，国花又没多大呢，不急着嫁人。” 裴香兰桌子一拍，双眼怒视，“我看你就是没找到人选，程立业，你能不能对闺女上点心！” “我咋不上心了，我之前相中程益阳了，但人家不是有喜欢的人吗。” “程益阳？他不是瘸了吗······” 程国花悄悄退开，程益阳？那个家伙还是算了吧，她现在还记得小时候他冰冷无情的模样，她可不想哪天睁开眼就是一张死人脸，闭眼枕边还是那张死人脸。 不过，程益阳应该认识不少城里有本事的人吧，就算他冷漠无情不愿帮忙，她可以去找张婶子啊。 翌日一早，程国花梳洗好后挎着篮子朝老程家走去。 ”张婶子，你在家吗？” 张秀华听到声音放下玉米粒过去开门，“一大早的，谁呀。” “国花？” 看到门口的人张秀华惊喜地邀人进来，“哎呀，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你，你这孩子，也就小时候来过，不知道的还以为婶子家不招你喜欢呢。” 程国花将篮子放到门槛边，搂住她胳膊，“哪有，婶子，明明我是怕程益阳欺负我。” 说起这事张秀华就无奈，程立业跟程建国感情好到穿一条裤子，程国花小时候常被带来老程家玩，也就这么跟程益阳认识了。 小姑娘，总喜欢跟比自己大的人玩，来过几次，程国花胆子也大了，常常跟在程益阳屁股后跑，偏偏程益阳不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再一次不耐烦后朝后山去了。 程国花年纪小，去山底的路上被绊倒好几次，偏偏程益阳看到后头也不回继续走，把她吓得哭着爬起来跟上去，后来在山脚遇到蛇，更是吓得屁股尿流躲到程益阳身后，可程益阳胆子不可谓不大，他一把抱起程国花把人当武器去打蛇。 蛇跑了，程国花吓晕了。 第67章 求药 听她提到往年的事，张秀华心里有些无奈，那臭小子，当初被他爸揪回来满院子追着打，之后还多次警告他再也不让去山上。 当时她就注意到了，程益阳不喜欢跟小姑娘玩也就罢了，甚至还不喜欢跟瘦瘦的男生一起玩，她都要觉得好大儿此生难找对象了，好在还是个会开窍的。 “你今天咋来了，你妈不拘着你了？” 程国花讪笑，抱着她亲密贴近，“婶子，这不好久没见你了吗，我爸前段时间还说来看看益阳哥，后来一直没时间，我帮他过来瞧瞧，益阳哥现在腿怎么样了呀？” 提及这时张秀华就开心，拉着她的手念叨着，“你不知道，我跟你讲，之前阳哥儿的腿京区的医生都说治不好了，后来多亏了菲菲那孩子把家里的秘药拿出来治好了阳哥儿的腿，要是没有她，阳哥儿的腿怕是要瘸一辈子了。” “菲菲？” 程国花有些疑惑，好熟悉的名字，这人手里居然有那么神奇的药，真的假的？ “是啊，是个知青，你爸是大队长，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吧？” “陆菲菲！” 看到张秀华点头，程国花懵了，那个陆菲菲不是个废物吗，怎么会有这种厉害东西，之前顾学军那个废物怎么就没打听到消息搞到手呢。 不行，还是不能立即跟顾学军拉开关系，她倒要看看陆菲菲手里的秘药哪来的，要是她得到秘药······ 她嘴角漾开笑意，“真好，还是益阳哥幸运，不过陆菲菲的药还有吗，我妈腿脚也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这，”张秀华有些纠结，那药不是她的，她咋知道还有多少，能不能治其他病呢。 似看出了她的为难，程国花失落垂头，仰脸勉强安慰道：“没事的婶子，我就是问问，要是她没有就算了。” 程国花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程立业跟自家男人关系向来好，裴香兰的腿她知道，若是能帮得上忙自然好，但秘药毕竟不是她的，总要问问陆菲菲，张秀华没许诺什么，只道之后帮她问问。 程国花连声应和，放下篮子就坐下帮她剥玉米粒。 程益阳出门时就见她俩坐在门口说说笑笑，跟他妈打声招呼就要走，却被程国花喊住，见她支支吾吾的，张秀华没忍住替她开口。 “阳哥儿，你裴婶子的腿你知道，以前在冷水里泡坏了，现在动不动就疼，国花听说你腿好了，想问你借点药。” 一瞬间程益阳眼神冷下，敏锐看向张秀华身边的姑娘。 程国花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缩在张秀华身后，胆怯地露个脑袋，恳切道：“益阳哥，我妈的腿天天疼得难受，我就想着要是你吃点药还有的话我就借点，买也行，就是······我手里现在钱少，慢慢还行吗？” 张秀华哪看得了她这般低声下气，脸色沉下来，“哪能要你钱！阳哥儿，你那药用完了吗，没用完给国花些。” “没了。” “没了？” 没管他冷淡的回应，张秀华为难地看向程国花，药没了她也没法啊。 程国花鼓起勇气从她身后站出来，手里却还揪着张秀华的衣摆，看向程益阳时眼神飘忽，“益阳哥，你能帮我问问陆菲菲，这药她还能做吗？” 程益阳拧眉，看向自家老妈的眼神带着不赞同，这事她怎么都讲出去了。 “你误会了，这药不是她做的，是她家祖祖辈辈传下来，她见我腿瘸好心才拿出来给我用。” 张秀华哎呦一拍大腿，语气责怪，“你这孩子咋不早说，人家那东西肯定是贵重得很，这给你用了，你有没有给钱啊，你可不能让人家小姑娘吃亏。” 思来想去，就他那死脑筋哪能想那么全面，张秀华小跑回屋要去找好东西给陆菲菲送去。 程益阳没说话，他没给啥报酬不说，还在舔着脸把自己送上门。 张秀华走了，程国花独自面对程益阳还有些心里发怵。 “益阳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药那么珍贵。” 程益阳没理她，走进屋看张秀华往兜里塞了几块钱，还把前阵子周华强带来的麦乳精抱在怀里，嘴唇张张合合几次，上前接过来，“妈，我去帮你送。” 张秀华摆摆手，“菲菲就在你陈大姐家住，又不远，走两步就到了，我一会去，你别管了。” 真是的，早不送东西现在送，就他那张笨嘴，让他去送她还担心人家菲菲心里不舒服呢。 “婶子，你这是？” 程国花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知是意外她家有这么好的东西，还是她一副要把东西送人的态度。 “国花啊，你先回家吧，婶子出去办点事，以后我让阳哥儿留意着对腿好的药，你跟你爸说一声，看能不能去城里看看医生啊，你妈的腿老这么疼着也没办法。” 程国花眼中笑意消失，蕴含着冷漠，嘴角的弧度却没褪下，“婶子说的是什么话，就算益阳哥帮不上忙我们也很感激了，就是可惜我妈的腿，之前也去了医院，医生总说让好好养着。” 失落挂在脸上，随后程国花振奋起来，“没关系的婶子，以后就拜托益阳哥帮我妈留意着药了。” 她看着张秀华手里的东西，“婶子，你这是要去给陆菲菲送东西吗，我可以一起吗，之前一直听我爸提起她，只远远见过，还没跟她相处过，不知道人好相处不。” 张秀华没听出她的敷衍，毕竟都是一个大队的，除非两人有人冷脸不理人，不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会对彼此有印象的。 她想着想着陆菲菲住在陈大姐家，身边也没个同龄人，可能会觉得寂寞，就带着人走了。 程益阳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隔壁。 陆菲菲思来想去，村后劳改犯那还是要徐徐图之，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扩展空间，收集书籍，没书就算人家愿意教自己，也是不行的。 可这书现在算是比较敏感的话题，要怎么拿到手呢？ 有了，或许程益阳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