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驸马爷秦风最新章节最快更新》 第1453章 庶子误我! 那被斩首之人正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司徒烈,被征派北征时,他曾放下豪言,必定要拿下北关,若是可以,踏平北漠,牛皮吹得飞起。 可惜牛皮光靠吹能上天,被捅破了摔下来也快,在镇北军和北漠大军的合力围堵下,前去征讨的军队溃败,随后只能暂时撤退,在僵持了一月有余后,终于告北。 战报不时传入都城,从一开始的胶着到后来的溃败,朝堂震惊不已,随着情报的步步深入,陈天啸打的算盘才被众人看清,什么自治,不就是自己管自己?! 而且北漠岂会无缘无故地帮他们,陈天啸自封北关王,不对北漠称臣,绝不割让北关土地给北漠,但北漠为何要替北关出军,一时间议论纷纷,朝堂上再不安稳! 原本还想再接再励将北关平定,但本就遭受重创的东越军力又被东南和西南牵制,不能放手一搏的情况下,再次损失惨重,终是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陈天啸占地为王,终是自治。 消息传到别院,元帝本来将养得不错的身体再次恶化,于深夜呕血后昏迷,一番抢救后,元帝也成了强弩之末,眼看着印堂发黑,俨然没有多少时日。 收到消息的萧令煜匆忙赶往别院,洪公公也召了宋洛及卢国公等一干要臣入别院。 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在接连的失败中变得不堪一击,陈天啸的自立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袁不期与蒙天奇依旧站在左右,蒙天奇眼角发红,袁不期依旧靠面具掩着情绪。 元帝还有不少瞩托,萧令煜悲中从来,他不知道如何言喻,走上君王之道并非他主动而为,是被父皇推到这个位置,如今肩上扛子沉重,元帝却要撒手人寰。 元帝对他可谓殚精竭虑,刚刚为他谋得了西南稳定,可惜在北关一事上遭受重击。 北关是元帝最深重的结,萧令煜不去想收回北关有多艰难,只是附在元帝耳边道:“父皇放心,儿臣谨记,余生将为收复北关而努力,不负父重托。” 元帝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早在他发现身体不对劲的时候,该交代的都交代,到这时候,唯一巨变的只有北关,萧令煜知道这是他的痛处,也及时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该是欣慰还是该如何,内心的酸涩万分,宋洛带着内阁诸六部尚书上前,元帝却挥手示意蒙天奇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蒙天奇面色微变:“属下遵旨。” 接下来才是宋洛等人,不过是委托他们好好辅佐新君,保住东越疆土,保住萧氏江山。 元帝有许多不甘,但他自认为一生足以载入史册为人称道,功大于过。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元帝心道自己从庶皇子一路登上皇位,能守住这片江山,谁敢说自己无德无能,可是,偏有那么多遗憾,这一去,黄泉之下会遇到许多熟人。 耳边传来瑞王的声音,是了,自己的兄弟里只剩下这一个,最后关头,也只有他能陪在煜儿身边,自己也要离去,入了黄泉,想必自己的日子不好过。 他突然有些惊惧,惊惧自己会遇到宁霆,两人死去的时间隔了这么久,义弟应该投胎转世,两人在黄泉路上是无法相见的,自己这一行,其实是孤寂的。 元帝想到武安行,毫不后悔这次行动,虽是遭受冷遇,但了了心中一大遗憾,只是,他到了这一刻,才终于甘愿将秦风视此生最强的对手。 他在此时甚至有种隐隐的感觉,陈天啸突然敢自立为王,北漠居然愿意允许他自立,还在战时出兵相助,这中间或许就有秦风的手笔,那北漠新君可是龙七啊! 元帝悟了,自己是老了,早该从朝不期那里得知这个讯息时就该想到,这就是秦风干的好事,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秦风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将东越撬开两个口子! 元帝是悟了,也没料到东南也有秦风推波助澜的事,此时的他算得到这两个豁开的口子是秦风所为,就足以令他气血逆流,他喘着粗气,脑袋转着。 他自认为自己在活动脖颈,在众人眼里,他的动作其实很微小,洪公公与宋洛同时上前:“太上皇,您是要说什么?” 元帝想看向西南,眉心紧锁,终是疾呼道:“庶,庶,庶子误我!” 唯有离得近的两人听得真切,宋洛心里一咯噔,就被元帝甩下来的手打到手背上。 他往下一看,只见元帝的手就这样无力地瘫在自己的手背上,余温还在,但手指看着这般无力,他骇然地望向洪公公,洪公公伸指一探,悲呼一声:“太上皇薨了!” 东越近日流年不利,北关刚反,太上皇又薨逝,百姓也觉得悲苦,继皇后之后,又一场国丧要举办,满城白索,民间竟是一片悲寂之苦。 站在西南城墙,用西洋镜就能看到对面的城墙上也挂起了白幡,郭士通歪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父亲是咎由自取,落得身死的下场也无可厚非。 对面那位也是郭家曾经效忠之人,如此落幕,郭士通并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他放下西料镜,转身才发现肖芷青就站在身侧,一对伶俐的大眼睛也是饱含心事。 “当初那位打压父亲,让父亲多年不得志,后来我还得知那位为了荣国公夫人暗害了我的舅舅,宁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我的母亲对元帝憎恶得很。” “撇开私仇,那位其实是有些雄才伟略的,可惜像陛下所说,还是有局限性,现在他这般落幕,也在情理之中,可若说有多快意,倒也没有,你说怪不怪。” 这一刻,郭士通与肖芷青感同身受,他们一个父亲被杀,一个舅舅被害,都有亲人折在元帝手上,但两人一反常态地没有咒骂欢喜,冷静得不像话。 “这个时候,陛下与娘娘也应该知晓了。”郭士通话题一转道。 秦风与萧令瑶是知晓的,曹景在情报这一块从来是帝后优先,萧令瑶在宫中起了火盆,宣不情不愿的赵伦入宫,兄妹二人连同秦风一道面对隋城的方向行礼。 () 第1454章 柏泽远的婚事 焚纸之时,赵伦垮着脸,一脸的不情愿,萧令瑶说道:“一码归一码,生父是他是改不了的事实,我们姐弟二人为他焚纸行礼算是谢他给予生命,但不必为其守丧。” 赵伦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依旧不情愿地应声,他就佩服秦风,秦风把东越坑得死死地,现在还能一脸平静地为岳父焚纸,祭奠于他,自己斗不过他也是应该的。 火纸的味道充斥在花园里,秦风说道:“以后东越的路要靠老四了,他性情优柔,现在应该提拔几个强硬的臣子上来,否则这般优柔下去,东越的情况不妙。” 赵伦一向在秦风面前没大没小,这时候没好气地说道:“这么操心,你去接手东越得了,可惜皇帝不会传位给女婿,女婿就是外人。” “阿弟?”萧令瑶出言喝止,这家伙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还是皮猴子习性。 赵伦立马闭嘴,他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惹毛萧令瑶,萧令瑶肚子里还揣着两个小的,有个好歹,秦风肯定扒了他的皮,他身手不错,但上面还压着曹景。 结束祭拜,容莹安夫妇也入宫,闻到香火的味道,她什么也没有问,她自然不会祭拜,也不否定萧令瑶的行为,于伦理,那是他们的生父,理应如此。 便要是再多,也不应该有,否则何以让去世的大启后代心安? 容莹安一向气度不凡,她只字不提,进来也不是为了元帝薨了一事,而是为了柏泽远的婚事,提到婚事二字,心知不妙的赵伦就想走人,结果被柏江拽住:“想去哪?” “阿姐,泽远的婚事与我何干,我又不是他的长辈,用不着旁听吧。” “你同样单着,这就是问题,我朝鼓励婚育,新策是我和你阿姐共同制定,自家人还拉自家人的后腿,你是什么觉悟?”秦风毫不客气地说道:“老老实实待着!” 柏泽远是自由婚恋,秦风是现代人,对盲婚一直不赞同,柏泽远和赵伦愿意单着就单着,要是能自己遇上最好,他留赵伦也是照顾萧令瑶和岳母的想法。 柏泽远最近回来说自己看中了一个姑娘,姑娘家出身不显,是民商家的女儿,说起民商,因为秦风的鼓励,柳苑的带头,从商人数猛烈增加,其中以原鲲鹏商行的掌柜最为出色。 而在这头部之下,有一家姓刘的商户异军突起,发展得极为迅速,最终成为官盐的经销商之一,也是除秦风阵营外拿下经销权的第一人。 柏泽远管理盐池,刘家是官盐的经销商,误打误撞地,柏泽远就认识了刘家的长女。 刘氏长女名安雅,人如其名,性子十分恬静,但性情其实火爆,做事雷厉风行,跟随父亲一起经商,其弟弟则走了文考之路,在书院就读,并准备参加科考。 刘安雅这位女子也入过柳苑的眼,有私心介绍也与赵伦认识,结果他俩没来得及见面,这姑娘就先和柏泽远相识,原因则是她对盐池供给刘家的盐质量不满。 她本是找茬之人,结果柏泽远不慌不忙应对,一番调查下发现果然有疏漏,新来的工人偷懒节省步骤,导致出盐质量不高,怕被人发现问责,将次盐与好盐混迹在一起蒙混过关。 柏泽远醒出缘由后将此工人开除不用,还送至府衙问罪,盐是民生大事,不得小瞧,借此事给底下的工人提个醒,同时向刘家赔罪,收回此前质量不佳的官盐,换以新盐。 本以为自己会遭受冷待甚至强压的刘安雅这才发现掌管盐池的柏泽远不仅年轻有为,而且公正不阿,两人以冲突开始,倒以互相欣赏结交。 两人初开始也没有别的心思,仅仅是交个朋友,随着两个相交的时间增长,发现彼此聊得来,刘安雅欣赏柏泽远的正直率真,明明是荣国公府的公子,却能吃苦耐劳。ωωw. 一个年轻公子守在盐池,也需要极强的耐心,而柏泽远则发现刘安雅个性爽朗,但为人细心,待人体贴温柔,刚与柔几乎完美地契合在一个人身上。 两人越看对方越顺眼,感情发展水到渠成,本以为板上钉钉,未料到最近刘安雅突然胆怯,原是因为两人家世相差太大,若做朋友可以,真要嫁入荣国公府,她心生怯意。 刘安雅也是后来迁入西南,打小接受的是阶级教育,在她的印象里,高门大户更重视门第,讲究门当户对,如今要谈婚事,明显是刘家高攀。 她自觉是潇洒之人,若为了这桩高攀的婚事强压个性,活成不像自己,心中也不甘愿。 就这么着,两人本来好好地,就这么起了波澜,柏泽远和刘安雅解释自家一半也是江湖人士,自在得很,没有她想象得那般在乎门弟,奈何小姑娘不信,弄得柏泽远头痛得很。 他一向自立,去了盐池后就鲜少归家,一门心思做好盐,现在遇上难题,终于回府求救。 容莹安虽只是他的继母,两人相处得又好,不与亲生母子差,这就入宫替他找援兵。 柏泽远也是有意思,回府搬完救兵以后直接把这件事情扔给他们夫妇俩,自己又回了盐,俨然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想来也是对他们极有信心。 萧令瑶听了先瞪了赵伦一眼,所谓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弟弟,找媳妇的本事差距就是这么大,她听完只觉得好解决:“由我来赐婚,谁还敢说三道四?” “不够。”容莹安说道:“这姑娘心思细腻,或许觉得这赐婚是泽远求来的,她要的是我们真心地接纳她,否则此事只会成为一道心结,迟早会出问题。” 萧令瑶立马说道:“这也好解决,我与阿娘走一趟刘家就好了,见一见这姑娘。” 她的肚子如今是越发地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产,容莹安想了想,说道:“去刘家登门拜访倒是过了,外人编排起来反而不美,不如请太后娘娘帮忙。” () 第1455章 嫁高门 萧令瑶一下子想通了,这姑娘是个商女,柳苑是商会的会长,时常会举办活动,由她来召见这个姑娘,她们再抽空见一面,不是刚刚好? 萧令瑶无奈道:“阿娘都想好了,还要我来做什么,直接找母后就行了。” “这不是还要劳烦你出面,对方惧的何止是荣国公府,还担心你这位皇后姐姐。”容莹安最庆幸的就是自己的子女们和和气气,不像东越那般你争我夺。 萧令瑶恍然,自己这生产在即,要是能在生产前让柏泽远定下终身大事,也是功德一件。 柳苑乐意帮忙,马上就在自己在宫外的府上办了一场宴会,邀请商会的成员参加,只是等到宴席结束,柳苑独独叫留下刘安雅。 刘安雅心下就有了感觉,柳苑除了是商会会长外更是太后娘娘,是宫里的人,在跟着柳苑进入内室后,她膝下微软,倔强的性子依旧让她挺直了腰杆子。 看着这姑娘的姿态,容莹安与柏江都是满意的,要是嘴巴上说着不肯高攀,一见到他们就软了膝盖骨,那是欲擒故纵,哪里是真正的风骨。 这位姑娘却是真正的忧虑门户差距之大,恐怕不能打消她的疑虑,她真会退而求其次,与柏泽远做个普通朋友,容莹安嘴角挑起,看着这姑娘向他们请安。 萧令瑶好奇地看着未来弟妹,赵伦不争气,她只能从柏泽远这里先尝尝有弟妹的感觉。 刘安雅毕竟是民商,大体外还是有些紧张,萧令瑶笑着说道:“泽远也是放心我们,把你扔进龙潭虎穴,自己倒是跑回盐池,一点不怕我们把你拆了。” 打趣的话让刘安雅颇是惊讶,她虽早听说帝后作派不同于东越,素来与百姓亲近,可她没有近距离打过交道,帝后美化自己不也是正常的事么,这一刻,她终于有了实感。 想到柏泽远,她面上微红,在心底也问候他一番,就这么把她扔到皇后面前,真有他的。 “刘姑娘,”容莹安身为柏泽远的母亲,开口道:“泽远心悦于你,准备向贵府提亲,按理说儿女姻缘听从父母之命,但夫妇二人还是要投情合意才好。” “身为他的父母与姐姐,我们也想问一句,是泽远他仗势欺人逼迫你嫁予他,还是你二人真心有意,欲牵手一生,若是他以门户欺之,我们定不会饶他。” “若是你二人真的情投意合,欲要结合为夫妻,我们喜闻乐见,必定好好上门提亲,以重礼聘之,亏不会亏待了姑娘,姑娘也不必担心我荣国公府有何等多的规矩。” “我与荣国公均是江湖漂泊过来的人,本就不喜那些繁文缛节,若外界有离谱传言,你也可向我们当面求证,万不可听得旁人讲,让自己忧思不断。” 容莹安一番话让刘安雅既惊又喜,萧令瑶看她面相如玉盘,生得饱满又白皙,一双眼睛更是灵气有加,仅从相貌来看就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不怨得柏泽远处久了动心。 她看着眼前生得如此貌美的母女俩,冷不丁地说道:“我也不懂,为何泽远见过娘娘与夫人这般美貌,却能看上平平无奇的我。” 噗,萧令瑶捧着杯子饮茶,差点笑喷,一边的柔姬也是忍俊不禁,倒是容莹安大有兴趣,这样的性子娶到府里来,她就不会无聊了,这性子,她喜欢! 后知后觉说错话的刘安雅臊得红了脸,萧令瑶哈哈大笑道:“重要的不是他看上你如何,而是你可有同样看上他?这才是今日的重点。” “我……”刘安雅心想对方都诚心到这个份上,索性坦白道:“我自然也是喜欢他的,他生得好,做事公正有理,又能吃苦,一身功夫也让人有安全感,喜欢他的姑娘真的很多。” “其中不乏朝臣的女儿,我不过一商女,既是欢喜能得到他的喜欢,也担心自己嫁入荣国公府,会让荣国公府蒙羞,被人耻笑。” 容莹安俏眉一扬,反问道:“傻丫头,你觉得当今天下,谁敢嘲笑荣国公府,你嫁进来后,自有荣国公府和皇后娘娘给你撑腰,听不见便罢了,有人当面挑衅,打回去就是。” “你若是斗不过,告诉你夫君或我,一定能帮你找回场面。” 这帮的江湖匠气全是跟着柏江学会的,柳苑在边上听得乐不可支,萧令瑶则又给赵伦记了一笔,再看刘安雅,属实被她们吓得不轻,舒展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心思。 从进来时的紧绷到现在的舒展,想必其心也是如此,萧令瑶轻咳道:“阿娘莫要胡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动手,您真动手,哪个敢还手呀,只有乖乖站着挨打的份。” 刘安雅终于笑了,萧令瑶与容莹安一看,就晓得这事稳了,柏泽远的媳妇跑不了。 从柳苑府上出来,刘安雅的脚步轻快,没几日,皇后亲自赐婚,荣国公府提亲那日闪瞎了百姓的眼睛,荣国公府以重聘上商户家中下聘,诚意十足,震惊全城。 婚期定下后,柏泽远的心才落下,以前他和赵伦同是天涯沦落人,他现在大事要成,免不了跑到赵伦面前好一通炫耀,结果赵伦只是嘴角扯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他这副表现让柏泽远生中疑惑,赵伦不和自己抬杠,还不以为然,他把这事捅给萧令瑶,怀着孕正觉得无聊的她一查,好家伙,赵伦不声不响地正挖栖落山庄的墙角! 柏泽远这才明白为何赵伦会有那般得意的笑意,这家伙不声不响地把手伸进山庄,竟是将柏江最得意的女弟子拐跑了。 那位女弟子是柏江亲自收的,年龄在同辈中最小,但比赵伦还要长上一岁,本朝没有姐弟恋的说法,秦风听说后还说赵伦开启了姐弟恋的先河。 本来占心上风的柏泽远哭笑不得,赵伦这个有心眼的,明明都有意中人了还故意瞒着,看着大家对他恨铁不成钢,自己在心里偷偷乐,最要命的是自己。 赵伦手都伸到柏家山庄里了,自己还傻呵呵地在他面前显摆,蠢死自己得了! () 第1456章 姻缘 因柏泽远的婚事,还有赵伦暴露的恋情,宫中一片喜庆,萧令瑶从容莹安处得知那位女弟子极擅武,是天赋之人,后来进入武院专门带教女子习武。 也因此与赵伦相识,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姑娘虽是习武之人,但长相却是娇小一挂。 姑娘的五官十分柔美,看着就让人怜惜之意,但不能被她的外表蒙骗,一出手就是行家,就连赵伦一开始因为轻视也吃过亏,招聘女武师时,赵伦亲自考验,念对方身份未真心出手。 不曾想赵伦栽了一个天大的哪头,众目睽睽下被一个姑娘摔到地上,颜面尽失。 赵伦的性子本就是压抑又有些毛头小子的本性,自此缠上那个名唤云瑛的姑娘,非得比个高低,云瑛在栖落山庄也是数得出名号的,面对赵伦的战书,也是欣然同意。 接下来便是武院都知道他们的院长和新来的女武师不对付,两人势同水火,见面就开打。 到头来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出了感情,以致于武院无人知晓,栖落山庄更没有知情人,赵伦平时沉不住气,这次却意外地成了锯嘴葫芦。 柏泽远一开始是想和赵伦好好下相处,但这位的性子不像萧令瑶那般直爽可亲,两人也是时常斗闹,借着这种模式的相处,后来两人的关系也尚可,并不难过。 直到后来两人年岁长了,却一直没有成亲,共同成为被逼婚一族,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 有了共同的话题,两人时不时就约着一起饮酒,昔时没有地培养出来的兄弟情谊倒在现在磨合出来,私下的较劲还存在,只是不多。 柏泽远先一步解决了终身大事,自然要向赵伦得瑟一番,一直沉住气的赵伦受不得激,暴露了自己和云瑛的事,柏泽远和柏江都大感惊讶,只有容莹安和萧令瑶喜不自禁。 就连秦风都说自己的傻小舅子也有开窍的时候,亏得有个姑娘能和他打架打出感情。 两个老大难的未婚青年都陆续解决了婚事,而东越陷入麻烦,再加上两朝扩大交流,永久停战的协定,秦风倒也放心让手底下的人一一推进,自己倒是思虑起与南瀛的关系。 南瀛人上回被敲山震虎,损失了一艘造价不菲的船舰,后来听那边的间人传来消息,作为主将的千将军被南瀛君王罚银一百三十万两。 千家何等精明,若是太痛快地掏出这么多银两,肯定会引来君上不悦,能随便掏出这么多罚银的臣子,背地里不知道吞了多少银子。 兄弟俩也合计过,不是卖良田就是卖屋宅,还故意四处借银了才凑齐了这么多,全部收缴南瀛国库,说是作为打造新舰的成本。 用两枚鱼雷换来大鲲海域的太平实在划算,现在南瀛的船舰根本不敢太靠近,韩通在那边严防死守,苦崖的码头成为重要的供需码头,源源不断地向西南海域输入物资武器。 有了完美中的后备支持,水师士气大增,新入水师的新军也在这股热潮下增加了不少。 用船舰改造,增装武器可以一定程度上解决水师军力不足的问题,但也要保证有充足的人员能运作武器,不然光有船舰和武器,无人操作也是麻烦。 现在问题迎刃而解,秦风再看看新城的销售进程,以及新府衙顺畅接手,再加上两桩喜事相继定下,秦风心情大好。 柏泽远提亲过的不久,容莹安和萧令瑶也替赵伦向云瑛姑娘提亲,只是这位姑娘身世悲惨些,是孤女,无父无母,曾有一位养父,但也英年早逝。 她原本呆在福善堂,那是东越的慈善堂,专门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孤老,栖落山庄曾向福善堂捐粮,柏江有次亲自押粮过去,一眼看中云瑛是个练武的天才,将她带走。 是以柏江是她的师父,情同父亲,容莹安一合计,索性让柏江给云瑛置办了一套宅院,下聘当日让柏江坐镇女方长辈,赵伦直接将聘礼送到了那边。 这也成为城中的一桩轶事,赵伦的婚期宁在柏泽远一个月后,比他晚了足足一个月。 柏泽远为此事还向赵伦放话称自己必定先有子,赵伦听了脸色也没什么,只是冷笑了一声,就刘家那姑娘的身板怎么可能比得过习武长大的云瑛,早成亲又如何? 两位异姓兄弟闹腾腾的倒也热闹,因为他们的闹腾让萧令瑶孕后期多了不少笑模样,也算有功,元帝的薨逝在他们心中也仅是一道不大不小的波澜,微微起伏后便成为过去时。 倒是秦风有一次做梦梦见了元帝,他还是像往常那样坐在紫宸殿的龙椅上,梦里的元帝未有老态,不见银发,唯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眼里是无尽的懊恼。 秦风被他在梦里看得发麻,直到半夜惊醒,怀里的人儿正喃喃呓语,含糊不清。 他这才被拉回到现实,他不禁想到,梦里见到元帝的模样,多半是他临死前想到自己的情绪,若知道后来发会生这么多事,后悔支持一个庶子做驸马,又给过他无数恩庞吧。 不甘、懊恼都是正常情绪,可惜不论在哪个朝代,性命在的时候一切都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旦连命都没有了,什么都是一场空。 元帝本来可以求他医治,可那位是什么人,哪怕知道自己病入膏肓,也不肯向看错的女婿低头,要维持自己九五至尊的尊严! 要面子的后果就是慷慨赴死,压倒元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陈天啸奉上,袁不期干得漂亮。 前面压制消息,不让元帝知晓,待到他情状不妙,这才将北漠和北关真正的情况告之,并将未收到消息的原因栽到陈天啸身上,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北关是元帝最大的心结,现在北关宣布自治,如何不恼,有北漠加持,镇北军加上北漠的边关大军,哪是现在受损严重的东越军可以对上的?这场败仗完全可以预料。 东越现在俨然落魄,陈天啸是聪明人,晓得自治是最好的结果,虽然难免要依赖北漠,但北漠换了新君,龙七与他的对话完全平等,两人这样一主一属,若能平衡也不错。 () 第1457章 铺轨 龙七自然不会完全相信陈天啸,野心也能慢慢滋养长大,若陈天啸有朝一日生了异心,北漠自然会下狠手,包括东越与大鲲的停战协定也是一样。 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纸契书就放弃军防,温水煮青蛙也能将青蛙置于死地,这对曾经的主仆却是想到一处。 无论如何,秦风达到了最想要的结果,在面对南瀛伸过来的橄榄枝时,他便是拒了。 且不说海上通商,对方真正打的是什么主意,就是对南瀛那种隐隐的不适,都让秦风不愿意搭理,可能是代入了现代社会的感觉,他对这个四面环海的国家实在没有好感。 再说了,大鲲和北漠的贸易协定还得维持下去,让北漠有银可赚,让北漠与南瀛保持进出口关系,独家代理关系依旧存续,是卖给龙七的面子。 也希望北漠强盛,足以牵制北关和东越,大鲲才能安于平静,在这种氛围下迅速成长。 南瀛没想到秦风直接拒绝了他们的海上通商请求,给的理由是大鲲曾与北漠签定协议,协议之下,大鲲的商品可通过北漠转售给南瀛,但大鲲不与南瀛直接通商。 这不是扯淡么,据他们所知,大鲲与东越的通商商品里就包括了抗生系等物,这些不也是与北漠商定的独家代理的商品,秦风却回函称北漠与东越不曾通商,并不冲突。 言下之意,你们与东越和北漠都通商,所以我就不和你们玩了。 这可把南瀛气得够呛,什么夫狗屁协定,只要两朝帝王私下达成默契,什么独家不独家的,不就是龙七和秦风两个人一商量的事,这就是不想让他们南瀛涉入其中! 说白了,不带他们玩,秦风欺人太甚,南瀛还没有办法。 秦风觉得这恰好验证了一句话,什么叫做我就喜欢你们不喜欢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南瀛人打的算盘他看得懂,比起东越,他更不想搭理这边,索性眼不见为净,不过他还是留了口子,那就是南瀛人也能通过东越进入大鲲,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这样一来,南瀛那边的情报要进来就便利得多。 只是有舍有得,这个口子也会让大鲲里混入南瀛的间人,世上的事情哪有两全其美呢。 秦风恨自己当年的哲学学得不好,讲不出太深奥的道理,反正就是这样吧,平衡总是微妙,平衡随时可以打破,未雨绸缪是最好的。 待处理了这一大摊子事后,秦风终于宣布要开始修建铁轨,加速各城之间的交通,这件事情工部准备许久,随着新城的销售与成型,秦风终于下令建设。 他设计了三条主要轨道,一条是可以环城的城市内火车轨道,以后可以乘坐小火车绕着都城跑,方便没有马车的平民百姓出行。 第二条则是都城通往新城的火车轨道,方便以后通行,保证商留流来与供需,还有探亲。 第三条自然是都城通往西南方向的轨道,将西南与都城的联系打造得更紧密。 眼下只有这三条,等待更多的新城开发出来,铁路建设将日新月异,交通的基础建设将贯穿始终,不会停歇,直到形成大鲲最完备的交通设施之一。 后续是否能开发出更高级的交通工具,秦风觉得随缘,科技总会不停进步,一旦开始,就有无数可能,在秦风下令修建铁路后不久,柏泽完与赵伦先后完婚。 整个大鲲都陷入欢天喜地的兴奋中,而在远处的北关,经过一场鏖战,在北漠的骑军帮助下,陈天啸终于立上了自己的旗,从此不再是镇北侯,而是北关王。 重新设计的旗帜在城中四处飞扬,而与北关之产的边界在与龙七商量后,也模仿西南与武安那样设计了关口,改进了通行制度,两边的百姓可凭借路引自由通行,正常往来。 多年夙愿终于成真,陈天啸兴奋之余也想与秦风保持联络,他早知道秦风是何等会经营之人,以后北关要自治的东西太多,不可再像以前一样依赖朝廷。 北漠对北关的支持除了军力及民间商贸外,其实不多,北关还要给北漠交保护费,以后发展经济,巩固军防成了重中之重。 陈天啸自认为行军打仗不在话下,但要折腾这些,他不敌秦风,这时候杜家人得以大用。 有杜威与容莹安的关系,陈天啸令杜家与大鲲保持联络,若有可能伪装身份进入大鲲取经也好,只是要借道东越,现在东越恨他们入骨,进入其地盘肯定会招来麻烦。 杜威原本想带着全家老小离开北关投奔大鲲,可看到他们家用处的陈天啸哪里肯放人。 这么多年两人其实也有些兄弟情谊,杜威与秦风通过气后,决心继续留在北关,一面辅佐陈天啸,一面充当北关与大鲲的联络人。 像他这样光明正大地做两面人还能被北关供起来的实在是少,真正成为异类。 陈天啸在战后终于封王,只是怪异的是有人发现本应该以王妃身份出现的侯夫人不见踪影,程岑自从大鲲返回就真正被幽禁,与孩子也不曾相见,后来也见不到陈天啸。 连续的幽禁生活让程岑的精神力彻底倒塌,在短短的时间里便老了十岁不止。 她知道起战,也知道陈天啸终于是自立为王,这些消息是院中下人告诉她的,这些信息经过筛选,能让她听的就让她知道,不想让她知道的全部隐瞒了下来。 而在陈天啸自立为王的那日,北漠新君龙七带着皇后及不少将领要臣前来庆祝,两地的从属关系由此确认,城中一片欢腾,北关自治由此开始。 听着街上高呼着北关王,程岑从卧房走入院中,侧耳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欢呼。 也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终于确定,是真的,下人们说的都是真的,陈天啸自立为王了,这不正是自己以前向他建议的么,为何那时陈天啸为此事冷落于他,可如今,不也自立了? 她不知道这两者的区别,北漠变天,执权者换了人,这才是陈天啸得以自立的重要原因。 程岑心中的不甘越来越盛,他为王,自己原本是侯夫人,本应成为王妃与他并肩而立! () 第1458章 暴病身亡 可她呢,现在被幽禁在这个院子里,只能像个不相干的人听着外面的高呼,听着大家对陈天啸的追捧,她的不甘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当天摔摔打打,喝骂下人。 这样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陈天啸,陈天啸早就换了着装,称王后自然是以地方王的装束,看着这样打扮的他,程岑更是不甘,面露嘲讽道:“你终究是成了啊。” 程岑宛若疯妇,陈天啸不想与她废话,坐下来后说道:“时局变化莫测,许多事情都会发生变化,而你却一成不变,这是你无法成为王妃的重要原因。” 这话无异于宣判,程岑觉得无解,自己明明押对了宝啊,二嫁是嫁对了,瞧,陈天啸不是称王了么,虽只是小小的北关,可他是北关的主子啊! 自己也要得偿所愿的,可为何如此? “你不必多想,王妃之位不会给你,你野心深重却能力有限,格局也小了些,二来你心歹毒,六亲不认,我儿子的母亲不应是这种德行,这第三……” 陈天啸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岂会让心中有别的男人的女人卧于我身侧?” 程岑的脑子里轰地一下,他是如何知晓的,秦风与萧令瑶不可能告诉他这些,难道是? “北漠新君是龙七。”陈天啸的话无情地斩断程岑的希望。 龙七曾与秦风寸步不离,知晓许多事情,陈天啸当然是信他的,龙七捅破这件事情,就是致程岑于死地,龙七没有这样的心眼,这主意是春娘提的。 春娘是完全站在秦风与萧令瑶一边,程岑的出现就像一只苍蝇,虽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人,但总是时不时地冒出来嗡嗡嗡也令人心烦,她以为,是时候斩断了。ωωw. 春娘最清楚男人的性子,就算陈天啸对程岑没有感情,也不容她心里头念着别的男人。 普通男子尚不能容忍,称了王的陈天啸更不可能留这样的女人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王妃的待遇,这件事情的暴露成了压垮两人关系的最后稻草。 “你不堪王妃之任,也不可能成为睿儿的母亲,他年龄尚小,还能纠正,”陈天啸看着这张惨败的脸:“至于你,给你两个选择。” 或是死,或是和离后出家为尼,余下的日子与清灯古佛相伴。 陈天啸出门去,隔着门缝,程岑看到那个名唤絮娘的女子抱着睿儿站在门外,陈天啸过去后,他们三人像一家三口似地携手离去,程岑看着桌上黑漆漆的药,放声大笑! 陈天啸称王后七日,原侯夫人程岑暴病身亡,陈天啸为其厚葬,暂不提续弦之事,但不久后,百姓们便见到他与北关王世子的乳母极为亲近,多次同进同出。 便有些传言出来,想来这位絮娘将成为王妃,后事如何,便不知晓了。 短短的几年间,天下格局大乱,连薨了两位帝王,海漠天与元帝均撒手人寰,北漠换了新君,东越换了新君,再算是此前南瀛内乱后换的新君,加上横空出世的秦风,全换了。 对了,还有一个自立为王但不是称帝的北关王 百姓们开始惶恐,对这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但慢慢地就发现,日子还是像以前那样过,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而对大鲲的百姓来说,他们是份外喜悦的。 本来以前以前的见识就算是大的,这次铺轨又刷新了他们的认知,原来还有更跨界的交通方式,比马车还能更快,秦风乐得让百姓见识,这一次建设,又能拉动就业。 他仍记得在经济不振时,国家发动建设基础设施,成了基建大国,让国人引以为傲,但其中还暗含了另一重意义,在开设这些基础项目的同时,也解决了底层百姓的就业问题。 用这种方式帮助百姓度过难关,又加强了国家的基础建设,实在是一举两得。 秦风也将这种智慧运用到大鲲,早在铲除那片瘴气林时修路的时候,他就动过修轨道的心思,现在大局稳定,与东越的商贸往来能让国库更为充实。 有了银子,就什么都有,现在大局稳定,与东越握手言和,将南瀛震慑住,又有北漠与大鲲遥遥合作,解决了外患的秦风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治理大鲲,发展基础建设。 萧令瑶的肚子赛过簸箕,秦风不敢再让她动弹,等到两位弟弟的婚事结束,距离萧令瑶生产的日期也不远,秦风给她立了禁足令,再不准出宫。 柳苑和容莹安等人只能入宫看望萧令瑶,阮医师也下了死命令,临前产必须禁口,再不能胡吃海喝,婴儿太大生产不利,为此事,秦风又召了洛凡尘回来。 至于沈力,被龙七要求留下了,沈力思来想去,自己在北漠可能有更大的造化,索性留下,洛凡尘是不会拘泥待于同一个地方的,除了南瀛,他哪都去。 被传召回大鲲,洛凡尘揣着普瓦族的秘药回来,他这次接触的是巫医,从中学到不少。 等他兴冲冲地回到大鲲,看到刚铺设出来的轨道的走向,惊得下巴差点落地上。 大鲲的变化是日新月异,他是完全跟不上了,其实不仅洛凡尘,就连东越过来走商或探亲的人见到他们日复一日的变化,心底也有不小的盘算。 新城那边也是如此,新城的俘虏们听闻元帝薨,北关自立,北漠换了新君,新君还曾经是秦风的仆人,内心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原本就被大鲲日新月异的生活惊到的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更加优柔。 仍在居住时限内的他们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府衙的帮助下开始新生活,仅是离开俘虏营那种大通铺式被人监控的生活就令他们舒适。 现在虽然依旧受管控,时不时会有府衙的人查探他们的下落,怎么着也比以前强吧。 以前是被押着干活,虽然给报酬但不自由,现在自由的空间大了,做什么当作营生由自己做主,没再受他人支使,这种难得的自由感觉令他们耳目一新。 虽不能出城,但通往新城的火车轨道会铺设在新城的西边,那边房屋少,施工方便。 () 第1459章 一战惊天下 从新城西边到新城各处也不算远,历来机场建在郊区,而车站建在人流鼎沸的地方,但对开发好了房屋的新城来说,建好的房屋不能拆,涉及到赔偿,秦风自然不肯。 现在看似国库充盈了很多,搞基建就是烧银子,能省一分是一分。 新城一直是秦风的重点监控对象,不仅是因为它是从无到有的城,一切要从零开始,更因为那帮俘虏,萧令瑶虽然要生了,但脑子好使,看他们日子平稳了,就开始想新办法。 以前就说过他们拿居住证期间也能成婚生子,他们本来就鼓励婚育,萧令瑶一声令下,新城的冰人所开设起来,专门为这些俘虏牵桥搭线,帮他们成家。 他们接受的传统观念里,家里必须有个女子主内,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些,再说还有原始的需求摆在那里,冰人进驻当真引起不少人的蠢蠢欲动,都想尽快讨个媳妇。 对于大鲲的女子来说,这帮俘虏的身份的确引人顾忌,但他们也有优势,比如,这些人都购买了房屋,甭管是不是全款,有房屋可依。 这帮人生得孔武有力,看着就有安全感,另外,其中不少人更是早早地寻到了营生,有的租赁了土地,有的租了铺子做生意。 虽然说还在观察期,若是成婚后愿意入籍大鲲,子女不能参加科考及从军的事就能迎刃而解,似乎也不是难题,新城入驻的百姓越来越多。 这帮进入新城的百姓还有个特点,大多是在都城混到边缘的百姓,自己觉得在都城也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不如换个地方有更大的机遇,还有一帮便是西南边境的村民。 他们位于西南与武安交界处,担心纷争,也担心战火重燃,索性换个地方开启新生活。 还有一部分,是西南自愿到新城生活的百姓。 这些人家的姑娘,尤其是一些出身不太好的姑娘反而是乐意出去找个相公好好生活的。 冰人们自有良策,萧令瑶则想得开,只要这些人能在新城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自然会愿意在新城扎根,其中当然有意外,比如有些将士其实在东越是有妻儿的。 户部尚书将这种情况上报以后,秦风倒觉得不是问题,现在两朝通关,又有允许移民的政策,当然,这移民也是有限制的,后来两朝商定后规定了许多细节。 除了人群限定后,两朝互相允许移民,而且每年都有人数的数量限额,不是说无限度。 秦风觉得可以为他们争取一下,让户部予以支持,给他们的亲人优先移民权,他们回不去,可他们的亲人可以过来,只要能顺利通过审核,可进入新城与他们团聚。 此举一下子平定了不少俘虏的心,要说忠于东越,忠于君王,在他们危难时自己被抛弃,现在又能与亲人团聚的机会,有了念想,躁动的心也平静了。 现在想到当日毅然赴死的人,他们就觉得不值得,也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留下。 这一连环的政策下来,新城平稳,加上那批外放的官员叫在都城积累实战经验,并非停留于纸上,新城的发展走向比预计得还要乐观。 萧令瑶每天无事就统计又成了多少姻缘,又有多少孩子出生,再就是盯着新城房屋的销售,他们借柳苑一起投资的银子能赚回来多少。 这些可是不进国库的,是他们二人的私库,谁不喜欢银子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日子一天天过,不说南瀛人被秦风拒绝后如何气恼,他们的帝王视秦风如目中钉,但也如秦风所料,虽是气恼,碍于无法应对鱼雷的威力,也只能跳脚。 他们若是不来挑衅就行,若是来,秦风有令,必祭鱼雷。 与其不温不火地与他们小打小闹,不如上来就把他们打服气,让他们不能露头,中庸的想法在这时候用不得,水师得了秦风的命令,行事更是外放。 南瀛人果然是个不老实的,遭受巨额损失后暂时收敛,不久后以为大鲲水师松懈,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再次集结押往大鲲的海域线,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大鲲水师迎头痛击。 这一次只用了一颗鱼雷,后面遭受的沉重打击是大鲲船舰直接越线逼向南瀛水师,调整两军距离后,近距离用火炮攻打! 比起南瀛隔线叫嚣,大鲲是直接越线,好不嚣张! 不仅越了线,这次并不止是只攻击主舰,来了多少,炮轰多少! 有沈海贡献的金矿,还有早些年从东越境内得来的矿产,再加上大鲲境内的矿产,火药的成本早就下去了,这轰起来也没那么心疼,秦风让他们放开了打! 这一次较上次更为猛烈,直接逼得南瀛水师退让了十六里,而大鲲水师直接推进十六里,直接越入原本东越与南瀛的争议海域,打得对方挂起了白旗! 韩通迎风而立,对着对面喊道:“欺人者自辱!南瀛狗贼们听着,今日之事不过开胃小菜,若再招惹,必定不是今日这番作罢,你南瀛水师于我等面前不过尔尔!” “若再招惹,我大鲲水师必定立旗而攻,尔等今日之下场定要铭记在心!” 再往前就不仅仅是原来的争议海域,而是真正南瀛的海域,韩通见好就收,在重创对方主舰,轰炸对方所有船舰,令对方死伤无数,船舰重毁之后,带着大鲲水师调头离去! 这一战是南瀛水师准备良久后才出军,是应了南瀛帝王的允才出军,这次损失算不到千将军头上,也把他炸得少了条胳膊,南瀛水师颜面无存! 不用赔银子了,但少了胳膊的千将军也无法再继续统领水师,身有残缺不得入朝为官! 好端端的前途尽毁,只能回去养老,他还未登岸,就呕了血,直接丢了半条命。 秦风得知消息痛快得很,直接宣韩通入宫,亲自嘉奖,更是大手一挥,全军有赏! 萧令瑶这时候都要生产了,这次反击大快人心,秦风故意放风到民间,让百姓也知晓,让城中潜入的探子们也知晓,这一战必要闹得天下皆知! () 第1460章 移民第一人 萧令瑶暗笑秦风的心机,这是借这一战同时警示有些还存着心思的人,要振一振大鲲的国威,但这次南瀛的确做得恶心,吃了亏还想再试探大鲲底线,好一个不要脸。 对付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就像他们这样更无赖霸道的行为反击,最重要的是他们有足够的实力,这次没押到南瀛海域也算是守住了底线,给足南瀛人最后一点面子。 可这事要挑出来啊,让南瀛人知道大鲲水师若是想,直攻他们海域又如何? 这次秦风特别欣喜,百姓兴奋,他们的皇帝能保证他们的安全,不被外人欺辱,何等地自豪,以往还要藏着掖着,现在可以挺直了腰杆往前冲,身为大鲲子民,均自豪得很。 这一波宣传也让不少人动了移民大鲲的心思,是秦风始料未及的,大概是现在的东越总少了以前的锐气,让人感觉不到安全感。 萧令瑶看完战报后的兴奋劲过去后,就提到这件事情:“老四的性情与那位不同,登上皇位后虽有改变,但远远不及,东越百姓还需要时间适应。” “心疼他了?”秦风知道她对萧令煜还是有些牵挂:“这种事情得各凭本事,他底下还有一帮忠臣、明臣,那位离开前为他铺了路,剩下的路总要他自己走。” 萧令瑶点头,面前还放着柔姬弄来的南瀛现报,南瀛人因为海上的溃败气愤不已,都在声讨千家,姓千的伤得不轻,这下子无法再做将军,千家直接折了一半。 柔姬对千丞相有私仇,一想到这人对自己和冬郎的残忍,后来又想利用她杀宋洛,颇是幸灾乐祸地说道:“千家文武双全,人人都说他们兄弟俩各替皇帝撑半边天,现在好。” “塌了一半,别的权臣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南瀛水师要易主了,”柔姬在千丞相眼里早就是个死人,柔姬眨了眨眼:“若有一天让他知道我没死就好了。” 柔姬性情古灵精怪,萧令瑶也灵机一动:“宋清明虽然不能移民过来,但你可以去隋城找她,换个身份就是,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苦苦分离。” “最近不行。”柔姬懒洋洋地说道:“得养胎。” 宋清明文弱,可人家运气好,这次一击即中,柔姬回来月余就发现月事延迟,偷偷找阮医师一诊,真的有了,只是未到三月,她也不想声张。 现在才顺势告诉萧令瑶,秦风的脸变得黑漆漆,宋清明这家伙怎么这么好的运气! 看他俩目瞪口呆,柔姬才说道:“我本是按陛下教的法子测算好时间去找的他,这不恰好说明陛下英明么,比阮医生更精通女子孕育之事,宋清明还要感谢陛下呢。” 柔姬准备坐胎三个月以后再通知宋清明这个好消息,三月前不稳,待稳住后再通知不迟。 他俩比亲爹还晓得这喜事,萧令瑶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恰在此时,曹景却进来,看到众人笑得欢腾,说道:“镇北侯夫人没了。” 消息是杜威给的,距离程岑没了已经有段日子,怕是尸身都开始腐了,杜威还说了内情。 春娘出手利落,利用男人心理就送了程岑一程,春娘估对了,陈天啸能容程岑有野心,她又有野心又不安份,还记挂着别人的男人,怎么能让这样的女人坐享好事? 说起来也是讽刺,程岑做梦都想成为人上人,皇后和太后的地位是她一生所想,陈天啸自立为王,虽只是自治,不是称帝,她不能被称为皇后,也是王妃,形同北关皇后。 这已经是她一生筹谋里最好的结果,眼看着就要成事,临门一脚,没了! 元帝去世,萧令瑶与赵伦念在他是生父的份上还要祭奠一番,之后也就再也不提,而面对程岑的去世,他们只是感叹一番,就派人去通知程安素。 程安素知晓后也只是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去附近的庙里请了一盏灯,仅此而已。 她只是不知道程岑到了黄泉下能否见到父亲,父亲在天有灵,见到程岑落到现在的田地又会如何,一切皆往矣,关于程岑的一切就此落下。 喜事连连里这一桩就匆忙被揭过,凡事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连秦启那边机电组也有些进度,而在此时,终于诞生了东越移民到大鲲的第一人,且是一位熟人。 因为是第一人,再加上那人的贡献,秦风与户部尚书亲自去迎接,那人从东越关口出来,进入西南,一眼瞧见秦风,徐徐走来,拱手道:“陛下。” “沈老板勇开先河,成为移民第一人,佩服,佩服。”秦风看着站面前,气质俨然平和许多,与以前大不相同的沈海:“恭喜入籍。” 沈海仍未完全入籍,要拿着相关文书找户部落户的事,但移民已成,沈海是所有走流程的人里第一个完全办成的,因他不再是皇商,才能过来。 这恰好验证福祸相倚,他要还是皇商,东越不会放人,沈海也难得自由。 两人之间有许多默契,在百姓面前走了仪式感后,秦风带他及家眷先入住了皇家客栈,这对移民第一人的待遇也引来不少艳羡,但哪知秦风早得了沈海的诚意。 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沈海才说道:“草民本以为这辈子没有机会再入东越,峰回路转,冒出移民一事,草民就斗胆向上申请,至于能成这东越移民第一人,也是凑巧。” “说明沈老板与我们大鲲缘分深厚,托沈老板的福,矿河开采顺利,沈老板又甘愿冒着风险做这移民第一人,朕觉得,理应给奖赏。” 沈海只是因为外祖父和母亲的事对萧家极为不满,对东越也意兴阑珊,此前将矿图交给秦风也只是无欲无求,不想惹麻烦,同时也赌一把,这才是他身为商人的本色。 他离开隋城时本以为此生就是低调为民商,普普通通地过一生,移民令一出,沈海立刻反应,迅速提交申请,可算是能离开厌恶之地,自是要抓住机会。 () 第1461章 意欢,辞尘 “你献矿河于大鲲有功,朕不会让你白白付出。”秦风说道:“新城的宅子你随便挑,或想为皇商,也可。” 新城正待发展,若有沈海这样厉害的商人进驻,也有带动作用,秦风的提议正中沈海下怀,都城全是秦风的老熟人,还有太后押阵,留下给他发挥的余地不大! “多谢陛下。”沈海想到最近的传言,问道:“敢问陛下,海上击退南瀛水师两回,重创南瀛军舰数艘,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朕还拒绝了他们提出来的海上通商之事。”秦风说道:“他们南瀛有的,大鲲便有,南瀛没有的,大鲲还有,朕无需与他们周旋。” “海上有制胜的法宝,南瀛水师不值得一提,所以朕只能任性,沈老板的心结尽解,南瀛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大的作为,倒是你为何舍得东越?” 沈海默然后才笑道:“哀莫大于心死,当年外祖出事,我们母子饱受欺凌,当时草民就想,若有翻身之时,必定要让所有欺辱我们的人付出代价。” “皇权不可动,但我可动沈家,我必须成为沈家的家主,这么多年不负当年所想,我让沈家步上巅峰,也让沈家落入尘埃,这种感觉……比拥有金山银山更舒坦。” “沈家败落,我也可以以自己的名义好好生活,往后余生,经商仅是兴趣,”沈海的目光里透着安宁祥和,与他的年龄并不相符:“安乐就好。” 秦风从沈海的眼里看到了真正大仇得报报的安宁,秦风也没有见他太久,将他们一家转交给户部便离开,离开时许承带着方英枫来送。 通商过后,他这专门接待外朝官员的皇家客栈红红火火,真让他押对宝了,还有他在外面开发的温泉度假村,现在更是炙手可热,许承脸上红光满面,俨然是红气养人。 秦风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离开,正要上马车,曹景从远处策马而来,近到他们身前也冒昧地没有下马,疾声道:“陛下,娘娘发动了!” 距离阮医师与洛凡尘预估的生产日子还有半月,秦风顾不得掐算日子,连忙上车离去。 方英枫双手合十:“佛祖保佑!” 因为秦风是当街离去,曹景又当街喊出,一下子都晓得娘娘提前发动,双胞即将诞生,这是帝后的第一胎,百姓翘首以待。 秦风回到宫就发现不对,胎位不如之前正,阮医生也是一脸的意外,此前还乐观地认为可以顺产,现在看来难度极大,萧令瑶羊水已破,秦风来到她面前:“我替你接生。” 萧令瑶点头:“我不怕的,不能顺,就剖,你主刀。” 一边的柳苑与容莹安紧张万分,阮医师和洛凡尘赶紧去手术室那边准备,秦风早预料过最坏的情况,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在萧令瑶不知道的时间里,他进手术室里模似过。 萧令瑶是心性极为坚强的人,可也是第一次生产,想到秦风以前坚持让她十八岁以后才有孕,现在她都二十多了,内心也突然有些放松,骨架成熟,应该不至于多惨。 皇帝给皇后亲自接生,这在大启还是东越都从未听说过,完全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进了手术室,阮医师又去探孩子的胎位,突然面露惊喜:“孩子的头下去了!娘娘,应该不用开刀了。” 这两个皮孩子啊,萧令瑶又惊又喜,能顺着生,谁愿意在肚皮上划拉一刀,她扯着秦风的手,恨恨地说道:“等他俩出来再收拾他们。” 秦风点头,为免万一,将洛凡尘赶出去,他自己和阮医师留在手术室里帮萧令瑶接生。 外面候着的人不少,柏泽远和赵伦带着新娶的媳妇都来了,双胞胎弟弟坐在父亲柏江身侧,对于自己要当舅舅兴奋得很,一边的小叔叔秦启则满眼星星。 秦风亲自接手,萧令瑶虽然发作得早,但准备充足,两声啼哭一前一后惊响在手术室。 外面的人听到这几乎完全同步的哭声,一下子懵了,容莹安则掐算着时间,里面的人要如何分辨谁长谁次,这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弄错! 半柱香时间后,手术室的门打开,秦风和阮医师一人抱着一个出来:“娘娘生产极为顺利,龙凤胎,姐姐为长,弟弟为幼。” 居然与当年萧令瑶和赵伦一样,赵伦怔在那里,看着这刚出生还皱巴巴的孩子,更觉得心里怜惜,完全复刻了他和阿姐,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看着赵伦得意的神情,秦风都想翻白眼,就是巧合,就是机率,搞得这孩子关他什么事一样,顶多就是个舅舅,这俩孩子别的没有,就是不缺舅舅,四个! 姐姐出来得早,可看上去要小一些,弟弟跑得不够快,但体格壮实些,萧令瑶看到他俩的时候估计也是想到自己和赵伦,眼泪哗地下来了。 她庆幸自己的孩子不用像他们姐弟俩一般颠沛流离,可以安稳度日。 龙凤胎在民间被视为吉瑞,消息一出,百姓皆呼,自发地购买鲜花,悬挂红布表示庆贺,陛下后继有人,臣子们也兴奋不已,秦风直接罢朝七日,专专心心地陪着萧令瑶。 龙凤胎起名没费什么劲,姐姐叫秦意欢,弟弟叫秦辞尘,秦风自己的名字简单,给孩子们的名字费了些功夫,大家投票决定,就这么解决了。 秦风让萧令瑶用更科学的方式坐月子,还发明了可以不用水就能清洁头发的试剂,这让萧令瑶欣喜得很,秦风躺在榻上,听着孩子的哭声,当天夜里就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中自己抱着孩子和萧令瑶踏入了自己在另一个空间的家,父母相迎,他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笑得开怀,只是梦还是会醒,醒来,他握着儿女的小手,想到元帝给的那块玉。 萧令瑶收了那块玉,秦风想想,命人将那块玉拿去加工成了双鱼玉佩,姐弟俩一人一块。 由此,也算给元帝一点面子,就这样,到头了。 () 第1462章 不死,不休 一个月后。 东越,左府,左平道半夜被人叫起来,看着突然闯入的飞龙军与紫吾卫,披着外衣,看着他们:“两位统领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蒙天奇咧嘴一笑:“近日密查三王爷联络朝臣意图在属地起事,巧了,在三王爷府上发现左大人与他的过往信件,竟不知左大人还有这种心性,真是让先皇看走了眼。” 左平道猛地抬头:“你们休要栽赃!” 不愧是大理寺卿,遇到事情不慌忙,意图将自己撇开,蒙天奇咂咂舌道:“三王爷可都认了,昔时曾与你有过联络,还是左大人主动示好,那些信件按理说是烧了的。” “但三王爷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还藏了几封,就怕左大人哪天对他不利,还有你那个看中的属下,什么来着,在陛下面前还交代了不少事呢。” 易子风,是易子风!左平道两眼一蒙黑,此事根本是有人故意织网将他网进去,他突然看向袁不期,怒吼道:“定是你,你构陷于本官!” “紫吾卫奉先皇遗命看紧两位王爷,从不敢大意,此次若不是三王爷有动作,也牵扯不到左大人,左大人若想自证清白,那就举证。”袁不期才不理会他的挣扎:“请吧。” 左平道咬牙,他的确向两位当初还是皇子的王爷示过好,但仅限于必要的帮助,并未涉及争取皇位,这是一般世家的做法,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什么信件,他从未留过亲笔书信,他身为大理寺卿,难道会不知道这样后患无穷? 他们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来拘人,是认准信件是自己所写,而且验明是自己的笔迹,易子风交代了,症结就是易子风,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能拿到自己的亲笔!易子风叛了! 不晓得他动了什么手脚弄出一封足以构陷自己的信,这是要将他扔进浑水里,自新皇登基,他就打消了以前的种种念头,新皇正值用人之时,他岂会自毁前程。 左平道喉中干涩,不敢去想后果,难道真要坐以待毙吗? 今日只是请他去协查,后面就是查办,要是真像自己怀疑的那样,袁不期本就有鬼,自己要是跟他们走了,必死无疑! 他佯装镇定,跟着他们出府,待出府时,趁人不备在门后的旮旯里捏了一物放在手心。 只是刚一出府门,左平道便将手中的东西扬向两人,便是挣脱两人,飞速窜上蒙天奇的马,拍马前行,蒙天期骂了一句阴损,就见到袁不期策马追过去! 其余人也迅速跟上去,袁不期早与左平道一前一后消失在眼前,左平道本人就极擅长追索,没一会儿就弃马,让马匹朝前,自己则跳下马窜入一条小巷。 七弯八拐后,他满以为甩掉了身后追兵,嘴角挑起一丝笑意,想要给他设局,他必定能找到漏洞,破之!等他转身,脸上刚刚浮现的笑意骤然而止,怎么可能? 袁不期就在离开不远的地方,面具下的脸色暗淡得像黑夜一般:“早知道左大人极擅长逃脱,我岂能不也,瞧瞧,狡兔三窟啊,左大人对这里很熟?” “袁不期,你我无仇,为何如此构陷我?”左平道毫不怀疑,这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四下无人,左平道正观察着四周,随时准备逃跑,袁不期缓缓道来:“左大人不应该将手伸向大鲲皇宫,做了多余的事,是要遭人嫌的,对了,今日是大鲲皇子皇女的满月宴。” 左平道脸色大变,他的确派人潜进了大鲲,帮自己盯着皇宫的动静,更派人混入宫中,至于意图为何,或许是冲着萧令瑶去的,或许是冲着她和秦风的孽种。 “那位说了,后悔的事情不多,但当初走时应该送左大人一程,也不至于左大人现在好好一肱骨之臣不做,非要做些多余的事,既是如此,不能留了。”ωωw. “你果然是他们的人……” “左大人又错了,”袁不期朝他逼近:“不过是交易罢了,大鲲那位自会给我想要的。” “是易子风对不对?”左平道没想到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却凶,这几年在自己身边服帖得像条狗一样,现在却晓得蹦起来咬人! “你不死,他如何升任?”袁不期摇头道:“左大人,走好。” 左平道岂是甘愿伏诛之人,一边后退,一边吼道:“本官被人构陷,自有刑部避嫌审理,你岂敢诛杀朝廷官员,袁不期,你没有这个权利!” 他边吼着边纵身跃向一边的围墙,意图越墙逃跑,袁不期早有防备,从怀中取出一吊索,飞速掷出去,套住左平道的脖子便收绳子,一如多年前在草原上套取猎物。 左平道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一出,双眼瞪大之时,有些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自高墙跌落,袁不期收紧绳索,看着左平道发不出声音,才满足地往前走了几步。 “你,你是北……”左平道看袁不期依旧是摇头,不甘心地说道:“你骗了,骗了先帝!” 袁不期看着这濒死之人,嘴巴闭得老紧,一点一点收着绳子,左平道喘不过来气,死死拉拔着绳子,袁不期突然松手,左平道奋死挣扎,突然跳起抽出袁不期的刀朝向砍去! 袁不期嘴角溅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任由刀砍在自己的肩上,突然振臂一挥,嗖地一声,就在左平道身后,一支暗箭刺中他的后心窝! 手里仍拎着袁不期佩刀的左平道猛然抬头,看着袁不期意味深长的眼神,终是舒出一口气长,好计谋,何止利用易子风构陷自己,还故意暴露漏洞令自己反击。 袁不期负伤,他的属下见他有难于远处放箭诛杀自己,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啊! 这人步步筹算,不知是他自己所想,还是秦风也有安排,抑或是她也有份,他能感觉到血的涌出,眼前浮现出中原马车上的一幕,嘴角溅出无力的笑容:“好,极好……” 他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袁不期走近了才听清——“我到了黄泉,也要等着他们,与他们不死,不休……” () 第1463章 不似夏萤(大结局) 死心不改,袁不期捂着肩膀,冷冰冰地说道:“一厢情愿,痴人说梦,你就安心上路吧,你的话我不会帮你带,不会扰了他们的清楚,你尽管放心。” 左平道双眼圆睁,再多不甘也只能咽下,最终面朝着西南方向轰然倒下! 蒙天奇晚到一步,见到现场血淋淋,再看袁不期伤得不轻,赶紧过来扶他:“妈的,这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心里发虚啊,跑什么跑,你伤怎么样,走!” 袁不期踢了左平道一道:“狗急跳墙,我没防住。” “咦,这是什么?”蒙天奇突然发现月光下左平道的手腕上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低头一瞧,是条极细的金链子,被他缠在手腕上,一圈一圈层层叠叠,缠得十分紧。 “这是什么怪癖。”蒙天奇不以为然地站起来:“先带你去找郎中。” 至于左平道,不过一个罪畏潜逃,被误杀罢了,袁不期掩下眼里的一切内容:“好。” 这一天,正如袁不期所说,是秦意欢和秦辞尘的满月宴,出了月子,两个孩子的脸不再皱巴巴,父母优异的外表赋予了他们优越的外表,招人疼爱。 宫宴办得热闹,两个孩子撑不到宫宴结束就入睡,提前被带回宫里安睡,宫宴直到深夜才结束,萧令瑶好不容易得自由,全程眨巴着眼睛观察过来参宴的人。 眼看着宴席就要结束,她突然扯着秦风的手臂示意他看过去,只见不起眼的角落里,郑枭正堵着楚月,也不晓得这个呆货说了什么,楚月的脸通红,牙尖嘴利的她自然还嘴了。 就见着郑枭解下腰间的鞭子,似要双手奉上,结果楚月也不嘴硬,转身便逃。 啧,秦风也没料到这两人会有什么牵扯,突然想到以前楚月将郑枭误认作龙七,出手试探时被郑枭抽过一鞭子,看来这一鞭子成了两人的月老? 两人看完热闹,扭头看向另一侧,郭士通最近在关口揪了几个不怀好意想要混入大鲲的探子,秦风趁机又给他升了一级。 以前郭士通对肖芷青穷追猛打不见成效,现在两人并肩作战几回,又共同管理边关,感情倒是突飞猛进,原来轰轰烈烈的方式改为日久生情,谁能想到? 柔姬再度有孕的消息还是传至宋家,宋清明的回信洋洋洒洒好几页,写了什么他们不知道,柔姬也不算是脸皮薄的人,看完以后直接把信撕了,证据都没有留下。 宋清明不可能致仕,两人想要团聚仍缺少时机,但秦风以为那一天迟早要来,总好过以前只能遥相寄相思,现在两人有了两个孩子,断是断不了了。 柳家人也有来,柳远道与柳长言、柳长生都现身,送上了礼物,柳长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新城开发大获全胜,现在秦风已经列出下一步计划,这一次,准备带上更多人玩。 柳远道与柳长言的愤然少了不少,思及过去,也觉得自己的眼光不够长远,难得秦风没有放在心上,再次开发新城还能想到他们。 送走所有人,夫妇二人回到宫里,看着宫殿里尚未打开的箱子,一箱是来自萧令煜,自他登基以来,两人遵守约定,并未引战,在其它方面虽有争锋,但未撕破过脸。 这位何尝不是孩子们的舅舅呢,所以严格算起来,孩子们的舅舅可不止四位,萧令煜有自己的抱负,也受到大鲲的启发,正拖着笨重的包袱前行,自身也在磨砺中成长。 另一箱来自北漠,是龙七和春娘提前数日送来的贺礼,与贺礼同来的还有一批优质马匹。 这些马匹毛发油亮,挥蹄有力,押送的人正是沈力,贺礼是给两个孩子的,全是北漠才出产的珍奇宝石,堆满了整整一箱子! 简单、粗暴,一看就是龙七的风格,春娘为人雅致,估计没扛过龙七的主意,被迫屈服。 北漠的情况他们有所耳闻,内部的矛盾客观存在,龙七的身份令得百姓担心他是否会格外优待蒙兀族人,有心怀不轨之人就想利用这点生事,并且不会停歇。 治国要长治方能久安,秦风能送给龙七的只有这四个字罢了。 沉安之早就从北漠回来,与程安素一起共同开拓书院,推行新式教育,这一点也由龙七继承,在北漠境内开展免费教育,龙七早就踏上了秦风曾经走过的路。坚定不移。 不久后,南瀛再次发来信函,想要派使臣团前来大鲲,这一次秦风一反常态地同意了。 南瀛使臣是走的海路来的,抵达大鲲都城的那日,恰好看到建设中的城中轨道,还有街上跑的与南瀛截然不同的小型机械新型马车,他们不由得停下来,驻足观望。 他们到现在才明白为何迎接他们的是普通马车,这样在进城后才能看到令他们认知翻天覆地的景象,百闻不如一见,亲眼目睹的冲击力太大! 信心满满而来的南瀛使团初初进入城中就丧了起来,其后几天的参观更让他们垂下头颅——街道林立的路灯,不再是借助燃油或柴火,而是贮能较大的电池。 据说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更换电池,但将来或许连更换电池都不用,改换新的供能方式。 那亮起的灯,被称为灯泡,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物件,城中的轨道将来要行走的称为火车,是机械动能,安装了名为蒸汽机的东西。 他们见到了免费的书院,各种新奇百怪的文具,更不要说外面农田里正在来回工作的机器,这一切都刷新了他们的认识,而秦风更让他们去参观了军营及兵器行,只能远观的程度。 秦风的确存了震慑的心思,而那让他们屈辱的火炮与鱼雷终于得见其真面目,个个默然。 南瀛使臣在其后的谈判中表达了深度合作交流的意向,据他们所知,东越和北漠都向大鲲购买了多项技术,称之为专利使用权,甘愿奉上大笔白银。 他们本不屑一顾,目睹后只想成为奉以白银的一员,秦风对此表示可以考虑,并未一口回绝,谁会拒绝银子呢? 南瀛使团离开的那日,秦风客气了一把,亲自相送,使团即将登船的一刻,一名少年骑马疾驰而来,少年迎风而行,声音随风飘来:“大哥,发电机,成了!” 半年后,大鲲都城率先实现全城用电照明,黑夜有如白昼。 供电站进一步扩大,最终将实现全大鲲可用电,仅在一年后,东越移民至大鲲的人数激增,大鲲的人口在生育政策和移民数量激增下,第六座新城建设也拉开了序幕。 这一年的中秋之夜,全城燃放烟花,秦风率着家人、朋友、近臣登上高楼,原本荒芜之地的苦崖如今星火似萤虫,却不会似夏萤一般短瞬即逝。 意欢与辞尘躺在父皇与母后怀中,手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灯火,声音稚气:“阿爹,那里似乎也有灯光,那里是什么?” 秦风与萧令瑶等人沿着那方向看去,远处正是第六座新城的工地,那是夜间的探照灯,遥遥的,似与天空的星浑然一体。 看着儿女稚嫩的脸上这期待的表情,秦风想了想,说道:“是未来。” 在未来,会有无数可能。(完) 秦风与萧令瑶率众人正式向大家告别,这是一个有留白的结尾,如果把所有事情写到底,大概能去往一千万字了,但大可不必,还是留有一些想象空间,比如北漠是否会一直容忍北关自治,大鲲还会不会继续倒吞东越,顺便吃了南瀛,大鲲能现代化到什么程度? 瑞王与柳苑,楚月和郑枭等等,都有留白,犹有想象,江湖再见。 新书《至尊捡宝王》已经发表,鉴宝+仓库拍卖+相术,感兴趣的亲们可以移步(搜索书名或弹指一壶醉均可抵达),第一次尝试历史就到此结束了,以后会再尝试,感谢大家的包容,不足与鼓励都铭记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