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九王爷》 第1章 魂穿大梁,一步成诗! “不会吧,哪儿有人能被作诗逼死的?” “要是九王爷,那就不奇怪了。” “九王爷平素不学无术,流连秦楼楚馆,陛下逼他为边关阵亡的将士赋诗一首,还要七步成诗,不吓死才怪呢!” “九王爷韩铎,真不负大梁第一废物的名号!” 太极宫中的文武群臣,对着地上的韩铎指指点点,言辞间满是鄙夷与不屑。 谁敢相信,堂堂的大梁九王爷,当今陛下手足,大将军、昭国公的亲外甥,竟被作诗一事活活逼死! 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叫人看了皇室的笑话? 韩铎缓缓的睁开眼,耳边的嘈杂声,吵得本就身体虚弱的他一阵阵的心烦意乱。 “谁啊?都他娘的躺棺材里了,还不让人好好睡觉?” 韩铎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紧跟着,一道苍老浑厚的震惊声,在他的耳边炸响:“陛下!天佑皇室,九王爷他又醒过来了!” 还不等他反应,面前的老御医又是翻眼皮,又是诊脉、看舌苔地折腾起来。 陛下?王爷? 韩铎直呼不对劲儿,努力避开老御医的手,朝着四周张望。 金碧辉煌的宫殿,醒目的朱红色官衣,以及梁柱上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 一股强大的记忆流涌入脑海,韩铎瞬间蚌埠住了! “卧槽!穿越了!” “被宵小算计,装进棺材里都没死。” “我就问一句,还有谁?” 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后,韩铎对眼下的情况也有了一定认知。 他所在的皇朝,虽国号大梁,但却是个一如东晋、南宋那般偏安一隅的国家。 而大江以北的中原地区,则被两个外族所建立的西魏与东齐所占领。 舅舅是开国元勋,双王四公八侯中的昭国公,南伯言。 镇边多年,数次北伐,膝下五子均为国捐躯。 加之韩铎生母晴妃早亡,娘亲舅大,这些年来南伯言一直都对他视如己出。 一个月前,西魏举大军十万南下,进攻大梁襄州。 同日,韩铎花楼醉酒,借酒壮胆,强要了帝师之女,当今陛下准皇后方瑾瑜的清白! 此事一出,震动京城。 建武帝大怒,欲将韩铎五马分尸。 危机关头,南伯言执剑披甲入殿,又请出先帝御赐免死金牌。 “臣虽老,但热血尚在!” “西魏入寇,臣必当效死命!” 戎马半生,满身暗疾的南伯言,抱着必死之心,主动请缨出战,只为用战功,换韩铎一条生路。 可就在昨日,襄州传来战报,大帅南伯言战死,麾下二十万南家军一日连退二百里! 建武帝闻之大怒,派人赶往襄州救援的同时,也在今日早朝时分,传旨将韩铎唤入太极宫。 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儿,逼韩铎七步成诗,否则当场赐死! “原主也真够窝囊的。” “不就是做个诗吗,至于被吓死吗?” 韩铎正暗自嘀咕着,就听耳边传来一道犹如从九天飘下的声音:“九弟既然没死,那就快点作诗吧。” “这已经是朕,给你的最后机会了。” 建武帝高坐在龙椅上,那双深邃且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温情。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意,似乎让大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极度。 太极宫内的文武群臣,看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怜悯。 九王爷也真是的,刚才死也就死了,还能留个全尸。 可偏偏奈何桥都走到一半儿了,竟然又回来了。 陛下刚才可是说了,若是七步之内不能成诗,就会把他拖出去五马分尸,想想就有够痛的! “九王爷,不要拖延时间!” “生死有命,你强要瑾瑜清白的时候,便应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若你真的作不出来,不如坦荡一些,引颈受戮得好!” 帝师方如晦冷冷一笑,望向韩铎的眸子里满是寒霜。 在旁人看来,方如晦就是个爱女心切的父亲。 可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那寒霜下隐藏的阴鸷与狠辣,还是被韩铎尽收眼底。 只是韩铎一时间很是纳闷儿,不就是毁了方瑾瑜的清白吗。 老子也没说不负责,方如晦这老东西,不用这么急着盼自己去死吧? 老子要是死了,谁还会娶他女儿,怕是要一辈子守活寡的! 从常理上来判断,这老东西有点儿不对劲儿。 “启禀陛下,昭国公南伯言求见!” 还不等韩铎开口,太极宫外的侍卫就匆匆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大声地说着。 南伯言?!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一个个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昨日兵部急报,昭国公不是已经战死了吗?” “就是啊,那份奏折,还是我呈给陛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此刻,建武帝那张宛如千年寒冰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震惊。 可身为帝王,情绪绝不能轻易外露。 他双手紧紧地抓住龙椅扶手,强行将心头的震撼给压了下去。 建武帝短暂的迟疑后,吐出一个字:“宣!” 不多时,两鬓染上白霜,面带风尘的南伯言,大步流星地走进太极宫。 他日夜兼程,从襄州赶回京城,一路上跑死了二十多匹战马,竟连战甲都没来得及脱,就急匆匆地进宫面圣。 那古铜色的战甲上,鲜血也早已干涸,成了一块儿块儿暗红色的血斑,看得人触目惊心。 “老臣南伯言,参见陛下!” 南伯言单膝跪地,将怀中的匣子放在身侧:“老臣诈死,引西魏贼寇深入,已于昨日大破西魏大军,这匣子里装着的,便是西魏主帅的首级!” 话音落,南伯言打开匣子,西魏主帅的人头,就安安静静地放在里面。 大梁与西魏之间征战多年,太极宫中的武将无一不认识这位西魏主帅的长相。 嘶。 众人见到人头的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更是升起一片崇敬。 昭国公南伯言,担得起“大梁战神”这四个字! 南伯言稍稍抬头,朝着韩铎的方向看去,那双虎目之中,满是关切与紧张之色。 见韩铎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回去。 南伯言不等建武帝开口,便朗声道:“陛下,老臣那不成器的外甥,自幼文不成武不就,七步成诗未免太难为他了。” “还望陛下看在老臣的面子上,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听到这话,韩铎的心中一暖。 他虽没爹没娘,可有舅舅护着,当真也是一件幸事。 “唔,既如此,那朕就……” 建武帝稍加沉吟,正要开口答应,却听一旁的帝师方如晦大声道:“陛下,臣以为不妥!” “九王爷生性顽劣,强夺小女清白!” “昭国公虽为我大梁立下汗马功劳不假,但以战功赦免九王爷一事,似乎也太过唐突!” “若陛下这次应允,那今后其他大臣争先效仿,我大梁的法度何在,我大梁的天理何在?” 方如晦说到激动处,更是唾沫星子横飞,差点儿就喷到韩铎的脸上了。 卧槽! 你特么这是贴脸开大了是吧?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正要开口回怼,就听建武帝沉声发问:“那依老师的意思呢?” 方如晦冷冷地瞪了韩铎一眼,虽有心立刻置他于死地,但此刻也只能改口道:“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陛下当继续让九王爷七步成诗!” “若不能成,则应削去爵位,贬为庶人,也免得给皇家丢人现眼,有辱陛下声威!” 这…… 太极宫中的大臣纷纷交头接耳。 “帝师这是记恨上九王爷了。” “谁说不是啊,但九王爷这次的祸闯得也太大了,连陛下的未来皇后都敢染指。” “我倒是觉得帝师说得没错,也是时候给九王爷一个教训了!” 群臣的议论声,让建武帝微微颔首:“好!朕就按老师所说。” “九弟,你自当七步之内继续作诗。” 南伯言一听这话,立刻就急了。 他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作势就要起身争辩,可肩膀却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舅舅,你为了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这次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韩铎低下头,朝着南伯言笑了笑。 看到他脸上郑重其事的神情,南伯言也欣慰地笑着。 你瞧,我外甥长大了! 也罢。 就给他这个臭小子一次机会。 心里这么想着,南伯言小声提醒道:“你只要求饶,剩下的交给舅舅就行。” 韩铎咧嘴一笑:“舅舅,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落下,就见韩铎抬起头,目光如炬般望向建武帝。 “皇兄,七步太多,简直是浪费时间,我还想回去饮酒作乐呢。” “不如一步成诗如何?” 第2章 你屁里有毒! 一步成诗? 别说是建武帝,太极宫内的群臣也都面露震惊,紧跟着一片哗然。 有定力稍差的大臣,甚至直接笑出了声。 “我没听错吧,大梁第一纨绔,文不成武不就的九王爷要一步成诗?” “天啊,九王爷若是能一步成诗,堪比西魏、东齐两国明天就灭国一样滑稽可笑!” “不行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要笑出声了……哈哈哈哈。” 跪在地上的南伯言也瞬间不淡定了,妈了个巴子的,刚才还以为韩铎长大了。 可到头来,这臭小子是打着灯笼进茅厕,纯纯地点着灯找死啊! 这个混小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 “你个混小子,赶紧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 “你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就你还能一步成诗,我呸!” “你该不会又想念,当年活活把太学院夫子气晕的歪诗吧。” “什么弓箭拉兮射他娘,建功立业兮回朝堂,数英雄兮俺舅南伯言,安得雄兵兮干四方?” 南伯言瞬间暴起,抬起手抡圆了胳膊,就想给韩铎一个大逼斗。 可到头来还是心疼外甥,举了半天,却也没落下去的巴掌,化为了他一声无奈的叹息。 得。 还得是老子给他擦屁股! 一听到这首诗,建武帝的脸色就格外难看,脸颊一抽一抽的。 他就纳了闷儿了,父皇才学过人,晴妃也号称一代才女,可他们俩结合,怎么就生出韩铎这个不着四六的玩意儿? 太极宫内的群臣也强忍住笑意,一个个憋得老脸通红,却又生怕笑出声来,被定个嘲笑皇室之罪。 反倒是韩铎愣了愣,心说原主这作诗风格,还真是深得“狗肉将军”张宗昌的真传啊。 南伯言强忍住骂人的冲动,好声好气地说道:“启禀陛下,韩铎今日必定是被吓到了,才口出狂言,还望陛下恕罪。” 言罢,南伯言稍稍侧头,用眼神示意韩铎认错。 这件事儿只要韩铎肯服个软,认个错,再加上南伯言的军功,陛下也一定不会揪住不放。 可不料,还不等韩铎开口,帝师方如晦便阴测测地开口:“陛下,老臣以为,九王爷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 “若堂堂我大梁王爷,可以随意地出尔反尔,先不说是否有欺君的嫌疑。” “单说我大梁皇室,又以何取信于民呢?” 嘶。 韩铎眯起眼睛,玩世不恭的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方如晦这老东西一开口,又是欺君,又是失信于民的,一口比一口大的黑锅,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扔。 堪称是步步杀招,这是生怕建武帝弄不死他啊。 结合最初的怀疑,韩铎敢断定,方如晦的背后一定有故事! 这老东西所图谋的,绝非是为女儿方瑾瑜出口恶气那么简单! “姓方的,你给老夫闭嘴!” “铎儿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你又何必把他往死路上逼?” 南伯言忍无可忍,蚕眉倒竖,大跨步冲到方如晦面前,那架势像是要吃人似的。 方如晦冷哼一声,不用他开口,就听建武帝沉声道:“亚父无需动怒,老师说的也不无道理。” 言罢,建武帝又将目光,落在了韩铎身上:“九弟,作诗吧。” 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威压,韩铎不以为意地摸了摸鼻子:“皇兄,作诗不是问题。” “可帝师为了女儿如此苦苦相逼,让臣弟我心中颇有怨怼。” “若臣弟不能一步成诗,要打要杀,臣弟我都悉听帝师发落。” “但若臣弟侥幸一步成诗,还望皇兄,免我一死的同时,也不必让方瑾瑜嫁给臣弟。” 这话一出口,太极宫内的群臣就对着韩铎指指点点,小声地骂着韩铎是个负心汉,毁了方小姐的清白,却又不肯负责,真是丢尽了皇家脸面! 但韩铎却毫不在意。 尽管他还不能确定,方如晦那个老东西到底在密谋什么。 但他多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直觉与经验告诉他,离方如晦父女越远越好! 唔。 建武帝略微沉吟,以韩铎的才学,根本不可能一步成诗,答应他也无妨。 “好,朕就应了你。” 方如晦只是冷哼一声,并未站出来反对。 原因无他,只因他笃定,不学无术的九王爷,是绝不可能在一步之内就作出一首诗来。 更何况,皇帝早就已经框定了作诗的范围。 以一首诗,送给这次沙场阵亡的将士们。 不仅要磅礴大气,还要荡气回肠。 这种既要又要的难度,堪比选拔状元了。 别说是九王爷了,就是把大梁第一才子找来,也未必能在七步内成诗! 言罢,太极宫中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铎身上。 一旁的南伯言满脸焦急,疯狂地用眼神暗示韩铎认错服软。 可韩铎像是没看到似的,抬起腿就向前迈了一步。 完犊子了! 看到韩铎迈出这一步,南伯言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儿。 他开始暗暗盘算着,等下韩铎做不出诗来,该如何保住韩铎的王爷身份。 本就文不成、武不就的韩铎,再失去了王爷身份,那他的小命,岂不是会被人随意拿捏? 到时候,能迎娶帝师之女,也已经是他不幸中的万幸了! 毕竟,自己可是护不住他一辈子的。 “完咯,今后再也没有大梁九王爷了。” “换了往常,九王爷早就认怂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偏偏和帝师杠上了。” “这就算不错了,至少昭国公用军功,换了他一条命呢。” “果然是年轻气盛,不懂天高地厚,这下死定咯!” 太极宫内,见到韩铎迈出一步后,文武群臣也纷纷唱衰韩铎。 可就在下一秒,韩铎的声音忽然响起:“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整个太极宫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似的,一脸震惊地望向韩铎。 尤其是帝师方如晦,他眼睛瞪得老大,那张老脸上像是开了颜料铺似的,一阵青一阵白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韩铎,大梁第一纨绔,竟然当真在建武帝框定的规则中一步成诗! 不仅仅大气磅礴,又体现出战场上的残酷与无奈。 就算是他这个饱学大半辈子的人,让他想个三天三夜,也绝对做不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诗来。 “哈哈哈,老外甥,好诗,好诗啊!” “不愧是大梁第一才女的儿子,也不愧是我南伯言的外甥!” 南伯言第一个放声大笑。 刺耳的笑声,也打破了太极宫内的寂静。 “九王爷这首诗,堪称我大梁第一边塞诗啊!” “真让人想不到啊,不学无术的九王爷,竟能做出如此令人震撼,又回味无穷的绝佳诗句!” “我的天啊,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绝对会以为,这首诗是九王爷抄来的!” 大殿内的众人也小声的议论起来。 他们看向韩铎的眼神,也从嘲弄变得复杂起来。 震惊、疑惑,还夹杂着些许妒忌的火焰…… 高坐在龙以上的建武帝虽难以置信,但韩铎这首诗带来的精彩与震撼却是实打实的! “皇兄,臣弟可还算过关?” 尽管从众人的表情中,韩铎已经得到了答案,但有些话还是从皇帝嘴里说出来,才能令人心安。 建武帝张了张嘴,想要评价这首诗,可想了半天,却都觉得无论怎么品评,似乎都是对这首诗的亵渎。 他憋了半天,这才从牙缝儿里挤出一个“好”字。 “既然皇兄都说好,那臣弟就放心了!” “臣弟多谢皇兄原谅,至于方小姐的事,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韩铎哈哈一笑,又恢复了之前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双手抱拳,朝着建武帝拱了拱手:“皇兄,那臣弟就先告辞了。” “这太极宫啊,闷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见到建武帝微微颔首,韩铎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去两步,他又忽然停下,转身走到方如晦跟前,笑嘻嘻地盯着对方。 “方老大人,有句话麻烦你带给方小姐。” 方如晦脸颊狠狠一抽,阴鸷的眼神死死瞪着韩铎:“九王爷还有什么要说的?” 今日算韩铎走了狗屎运,坏了自己的计划。 可下一次,这个王八蛋就没那么好运了! 韩铎摸着下巴,一脸贱兮兮地笑着:“你就告诉方小姐,那天……” “她很润!” 什么!? 方如晦瞬间瞪大了眼睛,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近乎扭曲起来! 就连亲娘舅南伯言都不由得老脸一红,暗自埋怨韩铎这小子忒损。 睡了朝廷重臣的女儿,还如此嚣张的,怕是连皇帝都不敢这么干吧? 包括建武帝在内的所有人,脸色同样骤然一变。 这韩铎,也太无礼了吧? 明明是他夺了人家方小姐的清白,现在却又反过头来羞辱对方,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一时间,不免对着韩铎指指点点起来。 “九王爷这就不地道了。” “谁说不是啊,我要是方如晦,我都得跟他拼命!” “哎,堂堂九王爷,还真是有辱斯文呢。” 可韩铎却全然不以为意,只是用挑衅般的眼神盯着方如晦。 这老狗步步紧逼,生怕皇帝弄不死自己,韩铎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有辱斯文那都是轻的! 韩铎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闪电般出手,右手食指重重地按在方如晦的气海穴上。 正要对着他破口大骂的方如晦,就感觉肚子一疼,紧跟着一连串散发着恶臭味道的屁,就一连串的放了出来。 噗噗噗噗噗…… 好巧不巧的是,此刻的韩铎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紧跟着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卧槽!” “你……你屁里有毒!” 韩铎高喊一声,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朝着地上摔去。 昏迷前,也唯有方如晦铁青的老脸,以及耳边传来的南伯言震惊且焦急的呼唤声:“老外甥!你这是怎么了?” 第3章 我有理,我怕啥 “老外甥!老外甥!” 南伯言使劲儿地晃了晃韩铎,眼见着他气若游丝,登时就急了。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闯入被臭气包围的方如晦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 可还没等开口呢,就被那刺鼻的臭气熏得不行。 可南伯言到底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的人,面对臭气他浑然不惧,朝着方如晦大吼大叫:“姓方的,你特么放屁谋害我老外甥!”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非把你屁眼子堵上不说,让你今后都放不出屁来!” 我尼玛! 原本脸色铁青的方如晦,瞬间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也满是羞愤之色。 今天可以说,丢人丢到家了! 先是女儿被韩铎当众用言语羞辱,而后又是他放了一连串的臭屁,还熏到了韩铎…… 他的这张老脸,算是被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了几脚! “南伯言,你……” 方如晦实在是气不过,正要开口反驳,却又不受控制的,放出了一连串的臭屁。 那恶臭的味道迅速散开,弄得整个大殿内都乌烟瘴气。 有了韩铎的前车之鉴,一众王公大臣捂住口鼻的同时,也纷纷向后退去,一脸警惕、嫌弃地望向方如晦,搞得他好像是什么病毒源似的。 “你……你们……” 眼见着同僚如此,方如晦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噗噗噗…… 可他一开口,臭屁就止不住地往外倾泻。 距离最近的南伯言撇撇嘴,一脸嫌弃:“姓方的,你可别熏到陛下。” “我还是给你堵上吧。” 说着,他拔出随身携带的短匕,用刀柄对准方如晦的菊部,狠狠地往里一插。 剧烈的撕痛感,疼的方如晦嗷嗷乱叫,脑门上冷汗直流。 南伯言眸光中闪过一抹精芒与笑意,这个方老狗刚刚对着老外甥步步紧逼。 如今,也算是替老外甥出了口恶气! 他紧跟着后退几步,对着建武帝拱手道:“陛下,臣护驾心切,用短匕堵住了方大人的菊部,还请陛下赎罪。” 护驾?! 建武帝脸上的肌肉抽了几下,心说你特么这就是公报私仇啊! 可昭国公话说得漂亮,又刚刚从战场上归来。 此刻建武帝就算有心责怪,也不是时候,只能摆摆手说道:“多亏亚父的一片心意。” “老九昏迷不醒,还劳烦亚父将他带回去,朕会派御医前去为他诊病。” 南伯言也正有此意,当下也不耽搁,横抱起韩铎,大步流星地离开。 …… “南公放心。” “九王爷只是暂时昏迷,只是今后要多多强身健体,少去青楼楚馆那种地方。” “如此一来,九王爷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方能好转。” 昭国公府的卧房内,迷迷糊糊睁开眼的韩铎,就听到太医院首席太医,正一脸轻松地安慰着南伯言。 床边站着的,还有国公府的大管家田瑞,以及他的独子,也是原主最得力的狗腿之一田娃。 “可那口黑血……” 南伯言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刀削斧刻的脸上布满凝重。 他当然清楚,那黑血绝不是因为方如晦的屁里有毒造成的。 韩铎的身上,必定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 首席太医捻着山羊胡摇头:“这下官就不清楚了。” “下官已经帮九王爷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并未发现暗疾,也不曾发现中毒的迹象。” 床榻上的韩铎,没有惊动他们,好在穿越前的功法没废。 他暗暗的运转体内的九阳之气,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身体内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九阳之气聚于体内肾脏的周围,果然发现了异样。 美人蛊?! 韩铎暗暗吃惊,也难怪太医院的首席太医,都发现不了他身体的异样。 原来,是中了蛊毒! 且美人蛊十分阴狠。 只有在男欢女爱之际,才会显现出来,并一点点地蚕食中蛊之人的身体。 等到中蛊之人身体被彻底掏空,蛊毒便会发作,成为被下蛊者所操作的傀儡! 不夸张地说,除了下蛊之人,以及手段高明的巫医外,寻常的医生就算是检查上百遍,也绝不可能查到蛊毒的存在! 只是不知道原主得罪了什么人,亦或是被什么人盯上,才会中如此可怕的蛊毒。 收回思绪,韩铎看着仍旧揪着太医不放,围绕着他的身体问东问西的南伯言,心中划过暖流。 “舅舅,查不出来病因,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听到声音,南伯言几人的目光,唰的一下聚了过来。 “老外甥,你可算是醒了。” “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 南伯言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对着韩铎嘘寒问暖。 还没等他回答,田娃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王爷,你可担心死我了。” “我还以为您这一走,咱就天人永隔了呢。” “您瞧瞧,自裁的东西小人都准备好了。” “只等着一听到您的死讯,我就立刻殉主呢!” 田娃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怀里的小布包。 什么未开刃的小刀,比小手指还细的麻绳,一眼假的冒充砒霜的面粉…… “我去你大爷的!” “你特么这是要殉主啊,还是诚心要把老子给气死啊!” 韩铎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儿,抄起枕头就朝着田娃狠狠的砸了过去。 枕头正中田娃的脑袋,他捂着头发出一声惨叫,可脸上却仍旧露出激动的笑容。 “嘿,我家王爷还会打我哩。” “这就证明我家王爷没事,真是太好了!” “当真是天佑王爷!” 韩铎顿时满头黑线。 看田娃这个样子,就知道这臭小子,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 “老外甥,田娃准备的东西,我让他放到桌子上了。” “他准备这些,也是想哄你开心。” 南伯言破天荒的,替田娃辩解一句。 顺着舅舅手指的方向,韩铎也看清楚,不远处放桌上放着的菜刀、麻绳和砒霜…… 难怪堂堂的昭国公,大梁第一战神会为一个仆人说话。 就冲着这份忠心,也值得!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韩铎言罢,就听田娃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讲述起今天朝堂发生的事情。 “王爷,您是不知道,今天昭国公他老人家,用刀柄封住了方如晦的菊花!” “这件事儿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了……” 韩铎愣了愣,听完田娃的讲述,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方老狗这下还真是菊花残了啊!” 他扭头朝着南伯言竖起大拇指:“舅舅,真有你的!” 南伯言撇撇嘴,老脸上浮现出些许自豪的神色:“那是必须的!” “他方如晦步步紧逼,根本不是要给方瑾瑜讨个公道,分明就是想弄死你!” “老子不借此机会狠狠地治治他,还真以为老子是病猫呢!” 韩铎挑了挑眉:“舅舅,你也看出来了?” 南伯言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你舅舅我宦海沉浮多年,在这朝堂上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 言罢,他忽地话锋一转:“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 “看你小子的精神头,除了有点儿虚之外,也不像是个就快病死的。” “但是这段时间,你就给我留在国公府,哪儿都不许去!” “也免得跑到外面,又给老子惹是生非,强夺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南伯言一转身,朝着门外大喊:“萧副将何在?” 声音落下,从门外走进一人,身长超过两米,宽大的身躯宛如金钟般厚重。 哪怕是身材已经足够魁梧的南伯言,在他面前也显得格外单薄。 萧摩柯,昭国公手下第一猛将。 “末将在。” 萧摩柯双手抱拳,毕恭毕敬。 “你立刻派人,将我的练功房收拾一下。” “再带着几个人,把韩铎这个臭小子,给我送进练功房去严加看管。”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南伯言挥了挥手,声音不容拒绝。 萧摩柯刚要应下,就听韩铎发出一阵抗议声:“舅舅!你把我关进练功房也就算了,还招人盯着我,搞得像是犯人一样。” “我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梁九王爷啊,我不要面子的吗?” 南伯言哂一声:“妈了个巴子的!你一个连自己府邸都没有的王爷,你还要什么面子啊?” “再说老子是你舅舅,懂不懂什么是娘亲舅大?” “你父皇宾天,母妃已故,老子不管着你,谁管着你啊?” 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韩铎还能说什么? 谁让他堂堂一个王爷,混得连府邸都没有呢。 怪也只能怪原主又菜又爱玩儿。 学别人赌博,几乎输光了所有家当,是京城内外出了名的散财童子! “不过你说的也对。” “像是看犯人一样看着你,的确是有点儿过了。” 南伯言摸着扎里扎煞的络腮胡,又扭头朝着萧摩柯吩咐道:“不用禁足,就找人看着他,别再捅出篓子就行。” 萧摩柯领命,转身离开。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疾呼:“南……南公,王爷,大事不好了!” 紧跟着,原主的二号狗腿杜青,一溜烟儿地跑进卧房。 他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南伯言眉峰微蹙,一脸的不悦:“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杜青好不容喘匀了气,抬手指着府门外的方向:“南公,府门外帝师之女方瑾瑜找上门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说王爷毁她清白,又企图不负责任,今天若是不出去见她,她就死在国公府门前!” “现在府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什么? 房间内,田瑞、田娃父子一脸震惊,眼神满是凝重之色。 南伯言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冷嗤一声:“简直就是胡闹!” “你去告诉方瑾瑜,她虽被老外甥夺了清白,但二人不必完婚一事,是老外甥与帝师之间的赌约。” “满朝文武,连同陛下都可以作证!” “至于这种威逼的法子对老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南伯言战功卓著,面对最凶残的敌人,都不曾低下那高傲的头颅。 尤其会对方瑾瑜这样的做法屈服? 更何况,他对方氏父女的动机已经产生怀疑,自然是不肯让韩铎再去见她。 “慢着!” 眼看着杜青转身要走,韩铎一个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 “舅舅,我去见她!” “再怎么说,她也是帝师的女儿,一旦死在国公府门前,也有损您老人的威望与颜面啊。” “更何况,我们有理,我怕啥啊?” “若是不见她,反倒显得我们做贼心虚!” 南伯言翻了翻白眼儿:“我呸!自从你母妃亡故,老子管你开始,我那点儿威望与颜面,全都让你小子给弄没了!” 可嘴上这么说着,南伯言的脸上还是露出关切的神色。 尽管他不愿韩铎去见方家女子,可嘴上还是说道:“既然你想去,那你就去吧。” “不过要小心,切莫伤了自己。” 韩铎闻言,心中一暖。 他嘿嘿一笑:“舅舅放心,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你外甥我这个大祸害,死不了!” “等我见完了方瑾瑜,我就去练功房!” 说着,韩铎跳下床,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 他倒想看看,这方瑾瑜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第4章 韩铎,你个负心汉! “哎,王爷,您倒是等等我们啊!” 两大狗腿田娃和杜青喊了一声,也急急忙忙地跟着韩铎跑了出去。 南伯言派人送走了御医,命人关上房门后,原本脸上和煦的笑容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蔓延开来的疲惫之色。 从襄州到京城数千里,狂奔了三天三夜,这对于年近六旬的南伯言来说,是个极大的消耗。 能坚持这么久,也全靠着一口气顶着。 如今那不成器的外甥平安无事,他也总算是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显得无精打采。 “摩柯,襄州前线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南伯言褪去一身战甲,坐下来任由萧摩柯站在他身后,将他的内衬缓缓脱下。 身上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无一不是这位大梁战神的勋章。 而最醒目、最刺眼的,则是一道从左肩斜向下,一直蔓延到右侧肋部的刀伤。 刀口外翻,还有止不住的鲜血向外渗。 看着狰狞可怖的刀伤,饶是号称大梁第一勇士的萧摩柯也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的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为了个不成器的九王爷,南公这么拼值得吗? “摩柯?” 耳边再次传来昭国公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南公,您回府前,襄州那边刚刚传来密报。” “尽管您在战场上,故意硬挨了西魏大将一刀,用诈死之计斩了西魏元帅宇文雍,还重挫了西魏主力大军。” “但西魏那边的反应很快,迅速地派出了您的老对手上柱国冯泰重新整顿兵马,正朝着襄州方向逼近呢。” “这些消息,用不了几天,就会传回京城,南公还是早做准备得好。” 萧摩柯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拿出上好的金疮药,帮着南伯言处理伤口。 听到这番话,南伯言下意识地皱紧眉头,紧跟着又舒展开。 他笑骂一句:“老子准备个球!” “西魏新败,士气全无,派出冯泰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八成是还有别的阴谋诡计。” “再说了,就算西魏真的有心再战,可此一时彼一时。” 南伯言眯起眼睛,略显浑浊的虎目中,迸射出两道骇人的精芒。 萧摩柯处理好伤口,贴心地为老将军披上一件外衣。 “南公,您这是什么意思?” 南伯言挑了挑眉头,冷哼一声:“此前为了救铎儿,老夫不得不拼一把。” “可如今韩铎那臭小子安然无恙,老夫还急什么,有人比老夫更急呢!” 这…… 萧摩柯呼吸一滞,他短暂的思考后,试探性地压低声音发问:“南公说的是陛下?” 南伯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抬眼望向窗台:“等着吧,很快就有答案了。” “这次老夫要为铎儿的将来,好好地谋划谋划才是。” 言罢,他朝着萧摩柯摆了摆手,催促道:“去去去,你就别管老夫了,你赶紧给我派人,暗中去盯着那个臭小子。” “别又搞出什么事情,还得老子给他擦屁股!” 萧摩柯应了一声,继而大步流星的离开。 等人一走,南伯言沉声道:“阿四,出来吧。” 角落的阴影处,一个面带黑纱的女人闪身出来,仅管有黑色夜行衣的遮挡,可仍旧难掩女人曼妙婀娜的身姿。 “义父,你要我做什么?” 阿四的声音很冷,只一开口,就仿佛置身冰窟。 “去查一查,那天映月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外……” 南伯言还没说完,阿四就冷冰冰地打断:“义父,你叫我帮那个人渣?我不去!” 她眼神瞟向门外,透着浓浓的厌恶:“这些年来,他坑您坑得还不够多?” “作为舅舅,阿四自认义父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再去管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南伯言皱了皱眉,苍劲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他故意咳嗽几声,引得伤口渗出鲜血:“阿四,你是不是想气死义父啊?” 这一幕若是让韩铎见到,非要赞上一句:好一招道德绑架啊! 可南伯言堂堂的大梁战神,为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也算是老脸都不要了。 “义父……” 阿四满脸关切与愧疚,挣扎了一会儿后,双手攥拳,用力地点点头:“好,我去!” 听到这话,南伯言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阿四,难为你了。” “除了调查映月楼之外,还要盯着方如晦那个老东西,这件事八成与他有关!” 言罢,南伯言挥了挥手,阿四这才转身离开。 …… 京城百姓们一听说方大小姐持刀来找国公府,立刻口口相传,不消片刻的功夫,国公府门外就人山人海。 “不愧是帝师之女啊,性格竟如此刚烈!” “嘿,瞧你这话说的,人家可是被强要了清白,总该为自己讨回个公道才是。” “要我说就是九王爷品行不端,提上裤子就不想认账,根本就是个人渣啊!” “谁说不是啊,今后可要防火防盗防九王爷呢!” 听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拿匕首架在脖子上,一脸愤慨的方瑾瑜则是暗自窃喜。 老爹在朝堂上吃了大亏,筹划这么久的计划也付诸东流。 可眼下经过她这么一闹,肯定会坐实韩铎负心汉的名头,而后顺势裹挟民意,逼着皇帝赐婚。 只要让她嫁给韩铎,再弄出个遗腹子…… 那老爹与背后那位筹谋多年的计划,岂不是成功了一大半? 心里这么想着,方瑾瑜又朝着昭国公府的大门迈出一步,手上也稍稍用力,锋利的匕首立刻在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嘶。 还真是有点儿疼呢。 但为了方家的未来,为了那个尚未完成的计划,这点付出算不了什么! “小姐,不行啊!” 身旁的贴身婢女眼尖,连忙用力地拉扯着方瑾瑜的手臂,生怕她想不开做傻事。 “你们这些天杀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九王爷出来啊,难道非要闹出人命?” 另一名贴身婢女红着眼睛,指着国公府门外值守的兵丁大声呵斥。 几名兵丁对视一眼,也担心方瑾瑜真的死在这里,连忙再派一人回去通报。 可没等兵丁有所行动,就见国公府的大门打开,“负心汉”韩铎在两名死忠的陪同下,悠哉游哉地走了出来。 “哟,来的人不少啊。” 韩铎一脸玩世不恭地笑着,那做派简直比京城的纨绔子弟还要嚣张几分。 他那略显色眯眯的目光落在方瑾瑜身上,肆意妄为地打量着对方。 白皙精致的脸蛋儿,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属小家碧玉。 身材算不上火辣,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勉勉强强能打个六分。 方瑾瑜见到韩铎的一瞬间,一双眸子立刻红了起来,就连望向他的目光,也透着一股恨意与冰冷。 那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她才是妥妥的受害者。 她冷声开口,语气中透着委屈:“韩铎!你这个负心汉,总算肯出来了?” “你这个毁我清白,却又不想负责任的浑蛋!” “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这话一出口,原本就议论纷纷的百姓们,看向韩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的人甚至偷偷地指指点点。 “啧,你瞧九王爷这德行,分明一点儿悔过之意都没有啊!” “呸!什么东西,我要是皇帝,我就一刀砍了他!” “谁让人家有个好舅舅呢,能用战功护着他!”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还不等韩铎开口辩解,一旁的田娃就忍不住开口道:“方大小姐,你想要说法,你应该进宫去!” “是陛下他……” 还不等他说完,方瑾瑜就厉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你算什么东西,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田娃气不过,一心想要为主子打抱不平。 这次没等他开口,却被韩铎拦了下来:“田娃,你先退到一边去。” 主子发话,田娃也只好乖乖退到一旁。 紧跟着,韩铎笑眯眯地望向方瑾瑜,开口问道:“方大小姐想要个什么说法?” 第5章 你好香啊 方瑾瑜冷哼一声:“明知故问!自然是你我成亲!” 韩铎努了努嘴,露出恍然之色:“成亲啊……” 他拉长了声音,摊开手一脸的为难:“方大小姐,你应该知道,我与帝师方大人有赌约在先。” “不仅仅是文武群臣,就连皇兄他都是见证人。” “你这样跑过来要与我成亲,着实让我难办啊。” 成亲? 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子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你们方家父女绝对是没安好屁! “好啊!” 方瑾瑜咬牙切齿,小脸上一片寒霜:“不成亲也行,那我就立刻死在昭国公门外!” “我宁死,也绝不受如此奇耻大辱!” 她把心一横,握紧匕首的右手猛地发力。 可就在割断喉咙前,两名贴身婢女死死地拉着她,大声地哭喊道:“小姐您不能死啊!” 方瑾瑜也顺势减缓了动作,偷眼打量着韩铎,心里也急得不行。 这个王八蛋,不是一向的怕摊上人命官司吗。 今天是怎么了,还不跑过来拦着自己,难道他真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去死? 可她等了半天,却也不见韩铎有所动作,心里正纳闷儿呢,就听他笑吟吟地开口。 “哎哎哎,本王命你们俩放开你家小姐。” “可别耽误了她做贞洁烈女呢。” 韩铎摸了摸鼻子,一脸的坏笑,早就看穿了姓方的小心思。 演! 你再给老子演! 要是真想死,还用等到老子从国公府里出来? 这会儿早就凉透了。 方瑾瑜一听这话,呼吸一滞,顿时气得脸色发白,抬起手颤抖着指向韩铎。 “你!” “你这个王八蛋,你还算是人吗?” 紧跟着,她顺着两名婢女的力道,假意在拉扯下,不受控制的把匕首丢在地上,豆大的泪花也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九王爷可真不是个人啊!” “这个纨绔子弟,简直就是个王八蛋啊!” “他也就是仗着九王爷的身份,不然的话我都想冲上去给他两巴掌!”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百姓顿时也气的不轻。 更有甚者,壮着胆子,朝着韩铎吐了一大口浓痰。 刚刚买菜回来的大妈,气的把手里的菜篮子,都朝着汗多的方向给丢了出去。 见到这一幕,韩铎也不恼怒,反而笑容越发浓郁。 行! 不仅仅是方瑾瑜,就连围观百姓的怒火也被挑了起来。 火候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出手了! “咳。” 韩铎摸了摸鼻子,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匕首,顺势又塞回了方瑾瑜的手里。 嗯? 这下方瑾瑜更懵了,他这是要做什么,真想让她这个帝师之女,死在昭国公的门外? 他就不怕帝师之女一死,会给南伯言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韩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方瑾瑜身上散发出的幽香,止不住地钻进鼻孔。 他忍不住由衷地赞叹道:“方大小姐,你好香啊。” 什么?! 韩铎这个王八蛋,他还是人吗? 她在这里要死要活,他竟然还有心情夸自己香…… 方瑾瑜立刻被气得半死,差点儿一个没忍住,手里的匕首就朝着韩铎捅过去了。 这个挨千刀的,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气! 周围的百姓也纷纷怒目而视,砸鸡蛋、砸菜叶、吐浓痰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就连一旁的田娃等人也止不住的翻白眼儿,心说九王爷这就过分了,未免也太不把帝师放在眼里了。 可韩铎却暗暗皱眉,平静的眸光中,闪过一道凌厉之色。 气味不对! 那日与原主欢好的女人,身上的芳香与方瑾瑜根本不一样! 也就是说,那日被原主强要清白的另有其人! 果不其然,这方家父女的身上,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眼下他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只好暂时收回思绪,继续着眼前的计划。 韩铎向后退了两步,一脸坏笑着说道:“既然方大小姐口口声声说我是毁你清白的负心汉,是不负责任的王八蛋。” “那我想问方大小姐几个问题,如果你答上来了,那我这就进宫,请皇兄为你我二人赐婚。” “可如果答不上来……” 韩铎眼珠转了几转,一脸贱兮兮的表情:“那方大小姐要死要活,全凭你自己做主如何?” 方瑾瑜皱眉,眸光中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花样? 在太极宫中,老爹方如晦已经吃过韩铎的亏,容不得她不小心。 “你想问什么?” 韩铎嘿嘿一笑:“既然方大小姐说,是我强要了你的清白,那也就是说我们二人曾坦诚相对过咯?” 方瑾瑜小脸一红,眸子里闪过一抹难堪。 她暗暗咬紧牙关,心说韩铎这个王八蛋,该不会问些羞人的问题吧? “九王爷,你不要脸也就算了,我家小姐还要呢!” “就是就是,光天化日地说这些话,你也不嫌害臊!” 两名贴身婢女看不过去,立刻站出来为方瑾瑜打抱不平。 韩铎撇撇嘴,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二人可知道,在我大梁对皇室出言不逊,可是要受拔舌酷刑的!” 他的语气平缓,但透着的那股凌厉与霸道,却让两名婢女浑身一颤,连忙吓得缩了起来,不敢再胡言乱语。 韩铎也懒得与两名婢女计较,只是将目光重新落在方瑾瑜的身上。 “方大小姐,既然我们坦诚相见过,那就请方大小姐说一说,我身上有几处胎记,又有几处伤疤?” 方瑾瑜一听这个问题,原本悬着的一颗心,瞬间就放了下来。 那日派人与韩铎欢好后,父亲特意叫那人过来,仔仔细细地问过有关韩铎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如今韩铎发问,正巧撞了上来! 韩铎啊韩铎,你还真是活该本我方家父女算计死呢! “好啊!” 方瑾瑜撇撇嘴:“若我要答上来,不仅仅要你和我成亲,还要你当着百姓的面儿,跪下给我道歉!” 韩铎挑了挑眉,见对方如此有底气,便断定方瑾瑜肯定是有备而来的。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不慌,脸上带着淡然的笑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好,一言为定!” 他话锋一转:“可若是方大小姐说错了,婚约取消的同时,也要跪在我舅舅的府门前认错,直到……” 方瑾瑜追问道:“直到什么?” 韩铎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贱兮兮的笑道:“直到我舅舅肯原谅你为止,如何?” 方瑾瑜自认胜券在握,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韩铎见状,心中狂喜不止。 这个蠢货总算是上钩了,刚好借此机会,再狠狠地整一整方家父女才行! “咳咳。” 韩铎清了清嗓子,对着方瑾瑜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小姐,请吧。” “哼。” 方瑾瑜眯起眼睛,冷冷地开口道:“你自小养尊处优,唯独八岁那年被刺客袭杀,留下了一道伤疤在背部。” 一听到这话,田娃、杜青两个忠实的狗腿,都下意识地捏紧拳头,望向自家王爷的眼神中满是焦急,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们为王爷沐浴更衣不知道多少次,自然清楚方瑾瑜说的一点儿没错。 王爷的身上,除了背部的刀疤外,根本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疤,就连指甲盖大小的胎记都没有一块儿! 田娃小声地嘀咕着:“完了,这下王爷玩儿脱了,该怎么收场啊?” “要不……要不我们去请南公出来吧!” 第6章 跪下认错 田娃越想越慌。 再怎么说,九王爷也是皇亲贵胄,这要是当众给方瑾瑜跪下,那这后半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怕是脊梁骨都要被戳碎了。 “不行,我还是去请南公吧!” 田娃转身要走,却听方瑾瑜冷厉的声音传来:“你给本姑娘站住!” “是打算去搬救兵了?” “该不会想让昭国公出来,陪着韩铎一起丢人现眼吧?” 我…… 被戳中心事,田娃呼吸一滞,大脸被憋得通红。 他也不想的。 可让南公出来分担一部分,总好过王爷一个人栽跟头啊。 “田娃,你老老实实的呆着!” “这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用不着舅舅出面。” 韩铎耸着肩膀,一副轻松模样。 方瑾瑜讥笑一声,朝着韩铎的方向步步紧逼:“既然你说能解决。” “那你倒是脱啊,你怎么不脱了?” “磨磨蹭蹭了半天,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不敢了?” 听她这么一说,围观的百姓也对着韩铎纷纷吐槽。 “要我看啊,九王爷就是做贼心虚!” “睡了人家姑娘,又打算不认账,真不是个东西!” “呸!什么九王爷啊,和那些无赖流氓有什么分别?” “跪下认错!跪下认错!”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先喊了一嗓子,仗着人多势众的吃瓜群众,也开始纷纷振臂高呼。 讨伐韩铎的声音,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宛如潮水般,快要把人给淹没了。 韩铎扣了扣耳朵,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你们喊得如此起劲儿,可知道我大梁律法规定,百姓诬告皇亲国戚,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你们真就这么相信方瑾瑜的话,就不怕我脱掉衣服后,你们跟着她一起受罚?” 他的声音很轻,可却一瞬间让吃瓜群众鸦雀无声。 看看热闹、起起哄也就算了,可要说跟着方瑾瑜一起受罚,自然是没人愿意。 眼看着自己故意制造出的舆情,被韩铎两三句话就压下去,方瑾瑜心里气得不行。 她没好气地催促道:“韩铎,你少用律法唬人,你倒是脱了衣服,让大家伙儿都看看!” 韩铎咧嘴一笑:“既然方大小姐这么急着向我舅舅下跪认错,那我就成全你。” 言罢,他张开双臂,头也不回地发号施令:“为我更衣!” 啊? 田娃二人稍稍一愣,都不清楚王爷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二人连忙凑近韩铎,压低声音问道:“王爷,真脱啊?” “废话!” 韩铎眼睛一瞪:“脱!” 田娃二人一咬牙,开始为韩铎更衣。 随着衣服被脱掉,露出那光洁白皙的上半身。 “咦?” “王爷身上竟多了一块儿胎记!” 田娃眼尖,一眼就看到韩铎背部,竟多了一出刺眼的鲜红色胎记。 “嘘,小点声!” “说不定这就是王爷的底气和手段!” 杜青抬起脚,狠狠地踩在田娃的脚面上,疼得他哇哇乱叫,刚好遮掩了其他声音。 韩铎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狡黠,张开双臂转了个圈,用背后对着所有人。 “诸位请看,我背部除了刀疤外,还有一处红色的胎记!” 哗! 吃瓜群众定睛一看,顿时哗然一片。 “我的天啊!九王爷背后真的有胎记!” “亏得我刚才识趣的闭嘴了,不然九王爷追责起来,可是要有大麻烦的!” “看来这个方大小姐说的也不全对啊,她到底有没有被九王爷给辱了清白啊。” 一时间,舆论的风向骤然变化。 周围吃瓜群众看向方瑾瑜的眼神,也都萌生起一丝怀疑。 “这……这不可能啊!” “明明都已经调查好了,韩铎的身上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一个胎记?” 方瑾瑜瞪大眼睛,原本尖酸刻薄的表情,也被震惊所取代。 难道是情报有误? 不,不对! 这一定是韩铎在搞鬼! 短暂的震惊后,方瑾瑜迅速地想出对策:“大家不要被韩铎给骗了!” “他身上从未有过红色的胎记,这一定是他事先画在身上的!” 方瑾瑜尖着嗓子大喊大叫,试图揭穿韩铎的谎言。 噗嗤。 韩铎直接笑出声:“方大小姐,你栽赃的手段还真是低级得很。” “我事先并不知道你会来国公府闹事,又怎么可能提前在身上画好胎记呢?” 这胎记,分明是他利用体内的九阳之气,强逼体内的美人蛊,使蛊毒燥热难安,才在肌肤上显现出大片的红色。 韩铎暗暗地翻了翻白眼儿,这女人也真是的,都以为别人像她一样蠢? “对啊,九王爷说得有道理。” “但我看方小姐说的言辞凿凿,应该也不像是假的。” “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到底是谁啊。” 周围吃瓜群众们一脸茫然,事到如今连他们也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谁在说谎。 “你向来诡计多端!” 方瑾瑜咬着嘴唇,眼珠一转:“你怎么证明不是提前画上去的?” 韩铎挑了挑眉:“田娃,打一盆清水来!” “哦。” 田娃也不敢耽搁,很快打来一盆清水,并用白布浸湿后,在韩铎“胎记”的位置使劲儿地擦了擦。 可“胎记”纹丝不动,根本不是画上去的! “方大小姐,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铎转过身,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方瑾瑜。 和小爷斗? 你还差了不止八九条街那么远呢。 “我……” 方瑾瑜脸色惨白,止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眸光中满是震惊与不甘的神色。 可还不等她反应,就听周围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要我看啊,这方大小姐说不定是被谁夺了清白,跑到这儿来找九王爷当背锅侠呢!” “就是就是!还是名门之后呢,根本就是恬不知耻!” 你们! 这些话格外刺耳,气的方瑾瑜咬牙切齿。 “方大小姐,污你清白的人,看来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今日也让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也好还我韩铎一个清白!” 韩铎赤裸着上半身,双手后背,身姿挺拔。 他之所以要来见方瑾瑜,一来是趁机打击方家父女的气焰,二来便是想着借此机会,证明他的清白。 强奸犯啊。 这口黑锅老子可不背! “你……” 方瑾瑜有心反驳,可在那块儿“胎记”面前,却也有苦说不出。 “别你啊我啊了。” 韩铎嘿嘿地笑着,眸光深处却格外冷厉:“方大小姐,跪下认错吧。” “这件事,我会派人知会舅舅。” “你能不能起来,就要看我舅舅他老人家会不会原谅你。” 方瑾瑜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等瞪着韩铎。 “韩铎,我是帝师之女,也曾是未来的皇后,你说跪我就跪?” 事到如今,为了保全方家颜面,她也不得不使出些别的手段。 一旦下跪,今后京城中必定会传出,帝师之女当街跪在昭国公府门前的消息。 如此一来,方家颜面扫地,方如晦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啧啧啧。” 韩铎贱兮兮一笑:“你不跪也行,那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如何?” 你! 尽管韩铎在笑,可他那眼神中偶尔迸射出的寒芒,还是让方瑾瑜背后发凉。 她不由得回想起,几年前九王爷曾当街纵马,硬生生地把户部侍郎的儿子撞死。 可那件事到最后,也不过是南伯言用功勋换了韩铎的一条命…… 如今南伯言刚刚得胜归来,正是风头正盛之时。 加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是她“污蔑”了韩铎。 就算是他真的打断了自己的腿,皇帝那边怕也不会多说什么。 眼看着对方面露犹豫,韩铎居高临下,眼神睥睨,声音也骤然冷了下来:“方大小姐,我再问你一遍,跪还是不跪?” 第7章 取水火棍,辣手摧花 韩铎冰冷的声音,震得方瑾瑜心头发颤,下意识地抬起头,正迎上他那似笑非笑,又带着几分冷意的目光。 这还是之前认识的九王爷吗? 他…… 不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吗,怎么会有令人如此生畏的眼神? “不跪是吧?” 韩铎努了努嘴,朝着一旁伸出手:“田娃,你小子别愣着了,赶紧回府把军中所用的水火棍给本王拿出来!” 啥玩意? 田娃瞬间目瞪口呆,黑黝黝的脸上满是震惊。 他连忙跑到韩铎身边,小声且急促地提醒:“王爷,您不是开玩笑吧?” “军中所用的水火棍可不是一般衙门的那种,军中所用的足足有两个成年男人手臂那么粗,更是纯铁锻造,还带着血槽呢。” 田娃瞄了方瑾瑜一眼,“就方家大小姐这种细皮嫩肉的,一棍子下去,非要了她半条命不可!” 九王爷还真是辣手摧花,根本就是把方瑾瑜当扶桑人整啊! “让你去你就去,费什么话!” 韩铎瞪起眼睛,没好气地骂道:“出了什么事儿,有老子顶着!” “再不去,小心本王把你的腿也给打断了!” 田娃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多嘴多舌,连忙转身朝着国公府跑。 韩铎则是扭过头,朝着距离国公府不远处的街角瞄了一眼。 那里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尽管车盖上的花纹被人故意用绛紫色的布挡住。 可风一吹,还是露出下面五爪金龙的图案。 而五爪金龙,正是帝王的象征! 韩铎一时间搞不清建武帝的用意,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作为大梁王朝唯二的皇位合法继承人。 尚未生子的建武帝,肯定是不想看到,他这位九王爷精明强干。 最好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才好呢。 韩铎收回思绪,扭头朝着另一名忠仆发号施令:“杜青,你小子也别闲着,给本王烧起一锅炭火。” “等下把水火棍烧得火热,保证方大小姐会有一个终身难忘的美好回忆!” 卧槽! 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霎时间一片哗然。 “我滴个乖,都知道九王爷是个不成器的浑蛋,没想到还这么变态!” “九王爷也太狠了吧,这分明就是辣手摧花啊!” “就算是被冤枉,九王爷也不至于下如此毒手吧?” 韩铎刚刚扭转的正向风评,转瞬间就化为泡影。 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旧一脸得意地笑着。 方瑾瑜的小脸霎时间变得惨白,身体也止不住的打战,就连看向韩铎的眼神,也第一次涌现出畏惧的光芒。 而一旁的角落处,负责“监视”韩铎的国公府兵丁,也连忙闪身跑回了国公府报信。 按着这位爷的脾气搞下去,今天怕是要出人命的。 唯一能阻止王爷的,也只有南公了。 另一边,街角处的马车上,菊部仍旧隐隐作痛的方如晦,此刻一脸焦急。 他声音颤抖地哀求道:“陛下,算臣求您了,您就发发慈悲,救小女一命吧!” “再怎么说,她……她也是您的青梅竹马啊!” 可建武帝却冷着脸,拧着眉头注视着国公府门前的一切,似乎方瑾瑜的死活,他并不放在心上。 “陛下!九王爷就是个疯子,他……他是真能下的手啊!” 方如晦急得老泪纵横,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挡在女儿的身前。 建武帝仍旧无动于衷,只是一味地自言自语:“朕的这位臣弟,难道真是个纨绔浑蛋,难道真的是朕想多了?” 听到这话,方如晦差点儿就骂娘了。 你特么想试探九王爷,你自己去试探就好了,凭什么用瑾瑜的后半生去试探啊! 此刻,国公府门外,田娃已经将水火棍取了出来,交到了韩铎的手上。 他将水火棍的一端放在碳盆里,只是顷刻的功夫,水火棍的前端就被烧得火红。 眼看着女儿危在旦夕,爱女心切的方如晦也顾不上许多。 他急忙跪在建武帝的面前,使劲儿地磕头:“陛下,求您看在我们师生一场的份儿上,看在老臣多年来……” 可还不等他说完,建武帝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老师,要去就去,朕何时下令,不准你去救方瑾瑜?” “当真是聒噪得很!” 方如晦愣了愣,眼底闪过一抹恨意与阴狠之色。 这该死的狗皇帝,他难道不了解韩铎的性格? 在太极宫中,韩铎尚且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此刻他自己冲出去救人,无异于自取其辱! 纵使心中万般不情愿,但此刻方如晦仍旧耐着性子哀求道:“陛下,九王爷为人跋扈,性情乖张。” “若只有老臣出面,他岂会善罢甘休?” “救人如救火,老陈还请陛下亲自救小女一命!” 建武帝脸色一变,不耐烦之色越发浓郁,望向方如晦的目光中,更是闪烁着厌恶。 “老师怕是糊涂了!” “朕微服私访,岂能轻易现身?” 更重要的是,他决不能让韩铎知道,自己这个皇帝正在暗中偷窥他的一切。 只有这样,他才能看到韩铎最真实的一面,进而去判断这个皇弟是否还能留下去。 “可是……” 方如晦还想再求,换来的却是建武帝极其冷漠的呵斥:“够了!你给朕下车!” “救人的事情,朕是不会出手的!” “前线又传来战报,朕要立刻赶回宫去了。” 方如晦心中恨极,可扭头看去,却发现韩铎已经朝着方瑾瑜逼近。 他也顾不上太多,连忙跳下车,朝着国公府的门前狂奔过去。 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建武帝嗤之以鼻:“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父皇说得没错,以他们这些儒生治国,简直就是荒谬至极!” 建武帝收回目光,下令道:“回宫。” 国公府门前,举起水火棍,朝着方瑾瑜步步紧逼的韩铎,此刻脸上满是邪魅的笑容,望向方瑾瑜的目光中满是残忍。 可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瞄着街角马车的情况。 “方大小姐,考虑得怎么样?” “是想被本王打断腿,还是老老实实地跪下?” 看着被举起的水火棍,方瑾瑜小脸惨白,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她身旁的两名贴身婢女,死死地挡在大小姐身前,一脸慌乱的妄想韩铎。 “不,九王爷,我家小姐可是帝师之女,你……你不能乱来!” 帝师? 韩铎嗤笑一声:“就那个菊花残的老逼登啊?” “你让他来,小爷我把他第三条腿都打断了!” 方瑾瑜闻言,小脸骤然变色,死死地咬着嘴唇,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开始松动。 跪吧。 丢脸总好过丢命吧? 正当她打算朝着韩铎下跪的时候,就在下一秒,忽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第8章 虎舅无犬甥 一声断喝,韩铎的动作一顿,手中的水火棍停在半空。 还不等他回头,后衣领就被南伯言给一把揪住,稍一发力就让韩铎两脚稍稍离地。 紧跟着,就传来南伯言低沉的嘶吼声:“你个混小子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这一棍子下去,会惹上大麻烦的!” 原本打算躺下休息一会儿的南伯言,听说老外甥要当众打断方瑾瑜的腿,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赶在了韩铎动手之前。 以至于他此刻须发散乱,光着脚,穿着染着鲜血的亵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囚犯呢。 “舅舅,你放开我!” “这臭娘们儿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还拒不认错,我今天非得废了她不可!” 韩铎胡乱地挣扎着,扯着脖子大喊大叫,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南伯言见状,气得手心发痒,恨不得抡圆了胳膊,结结实实地给韩铎两个大嘴巴子。 “老外甥,你犯什么糊涂?” “方如晦那个老东西你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方瑾瑜母亲可是出身世族。” “你动了她,那些人岂会善罢甘休?” 大梁世族树大根深。 一想起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浑蛋,强如大梁战神也很是头疼。 可话音落下,南伯言就注意到,韩铎拼命的扭过头,疯狂地给他眼神示意。 南伯言稍稍皱眉,顺着韩铎的眼神看去,正看到带有五爪金龙的马车驶过街角。 嘶。 是皇帝! 南伯言眯起眼睛,立刻就明白了韩铎的用意。 他暗暗欣慰,嘴角有了隐隐上扬的趋势。 好小子,观察力不错嘛,演技更是一流啊。 南伯言用更小的声音赞叹道:“你小子,倒是有些小聪明。” 韩铎嘿嘿一笑:“那不全仰仗有个好舅舅,天天耳提面命嘛。” “虎舅无犬甥,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尽管他这番话说得狗屁不通,可南伯言还是被这顿彩虹屁哄得开心得不得了。 可下一秒,韩铎就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通红的双眼,更满是杀意。 “舅舅,你放开我!” “这个臭娘们儿不仅冤枉我,还对您出言不逊,说什么您管教无方。” “今天我非打断她的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南伯言的手顺势一松,放开韩铎,任由他举着水火棍,朝着方瑾瑜冲去。 但他却装出一副焦急、震惊的模样:“你个混小子,竟敢挣开老子,还不赶紧给我停下?!” 听到声音,韩铎忍不住暗暗发笑,舅舅这演技也不一般啊。 韩铎就像是没听到似的,大吼一声,双手高高地将水火棍举过头顶,狠狠地朝着方瑾瑜的双腿砸了过去。 “啊!” 方瑾瑜尖叫一声,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双眸中满是深深的恐惧。 她完全想不到,韩铎竟真的敢对她下手,求生的本能让她连连后退,双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两名婢女,将她们朝着韩铎的方向用力一推。 两名婢女猝不及防,脸色惊恐,踉踉跄跄地跌了过去。 韩铎心中一凛,望向方瑾瑜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厌恶。 这女人贪生怕死,危难关头竟不顾身边人的性命,必定是个心思狠毒之辈! 他连忙收招,水火棍硬生生地停在了两名婢女身前。 与此同时,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两名婢女的眼神中,除了惊恐外,还有一抹怒火。 显然,她们对方瑾瑜的做法,也感到了不满与愤怒。 “瑾瑜,你没事吧!” 这时,从远处狂奔而来的方如晦,也一把将女儿扶住,一脸心疼地上上下下地检查着。 韩铎撇撇嘴,奚落道:“方大人,你要关心的,不只是方瑾瑜吧?” “两名婢女也是爹生娘养的,就活该替主子送命?” 这番话挑拨的意味极其明显,就连田娃这种没怎么读过书的人,都能听得明明白白。 可正在气头上的方如晦却恨声道:“做下人的,就该随时替主子奉献一切!” “哪怕是要了她们的命,她们也必须无怨无悔!” 一听到这话,两名婢女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也平添了一丝恼恨之色。 她们做下人的是命贱,但这话从主子嘴里说出来,未免也太伤人了。 韩铎也敏锐地察觉到她们的变化,心中不由得暗暗发笑。 行。 方老狗给他挖个坑就跳,这人能处! “啧啧啧。” 韩铎挑了挑眉头,故作唏嘘:“亏得方大人还是读过圣贤书的。” “很难想象,这么冰冷的话,是怎么从你三十六度的嘴里说出来的。” “你可别告诉我,这都是圣人教你的。” 哗。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是一片哗然。 虽说他们听不懂什么是三十六度,但方如晦如此漠视人命的态度,还是激起了他们的怒火。 “呸,听说还是帝师呢,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 “这种人都能当帝师,真不知道能教出个什么样的皇帝来。” “对对对,怕就怕皇帝和帝师一样毫无人性,那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可就太苦了。” “前朝才被推翻多少年啊,太祖爷也才刚刚驾崩不久,就出了方如晦这样的人,不知道太祖爷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呸!还是帝师呢,说出这种话来,真是我天下读书人的耻辱!” 这些话,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方如晦的身上,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慌乱感。 虽然只是一句话,但却牵扯到皇帝与太祖的身上…… 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了,怕是要动雷霆之怒的。 反观韩铎,则是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 很显然,这就是韩铎故意给他挖坑呢! 怪也怪自己刚刚怒火攻心,说起话来也没多加思考。 可眼下木已成舟,今后若皇帝真的追问起来,还要找身后那位替自己脱身才行。 “方大人,你们父女在我府门前也闹了半天了。” 这时,始终看戏的南公站了出来,板着脸,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今日之事,老夫看在昔日的交情上,懒得和你计较。” “但你也该将方瑾瑜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休要再来老夫门前惹是生非。” “若再有下次,老夫必定不会轻饶!” 言罢,他上前拉了韩铎一把:“铎儿,我们回府!” 韩铎也见好就收,把手中水火棍朝着田娃的方向一丢,跟在舅舅身后就走。 他也明白,方瑾瑜不仅仅是帝师之女,身上还流淌着大梁世族的血液。 眼下真要动了她,的确不好收场。 今日一来借势扭转风评,为今后给自己昭雪埋下了先决条件,二来也将纨绔的一面演给了皇帝看。 这两个目的既然已经达到,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返回了国公府,南伯言站定,扭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韩铎。 “舅舅,你这样看我干嘛?”韩铎一脸奇怪。 南伯言笑骂道:“我看看你还是不是以前那个混小子!” “不仅仅演技一流,竟然还会给方如晦挖坑,趁着他怒火攻心,诱他说出那番话。” “怕不仅仅是为了让方如晦引起众怒那么简单吧?” 南伯言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里,闪烁着异于常人的精芒。 “说说吧,你小子到底在筹划什么?” 韩铎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无辜的表情:“啊?舅舅,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呢?” 南伯言稍稍一愣,旋即抬起脚,轻轻的踢了韩铎的屁股一下。 他笑骂道:“臭小子,和舅舅还藏着掖着。” “行行行,你也长大了,老子也懒得管你,只要不捅出天大的篓子,你就尽管放手去做!” “天塌下来,有老子给你顶着,压不死你!” 南伯言这话说得轻松,可却让韩铎的心中暖烘烘的。 这就是有靠山,有退路的感觉! “舅舅,你对我简直是太好了,我……” 韩铎红了眼睛,声音也有些哽咽。 南伯言撇撇嘴:“你给老子打住!婆婆妈妈的话就别说了,老子也不爱听。” “更何况我南伯言的外甥,可不能是个哭唧唧的绣花枕头!”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朝着舅舅一伸手:“舅舅,其实我是想说……既然你这么疼我,我能不能管你要点儿银子花花?” 我尼玛! 南伯言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抬起脚就朝着韩铎的屁股猛踹过去。 可这次韩铎早有准备,直接向后一闪,轻巧地避开,连忙朝着练功房的方向跑。 “不给就不给呗,你踹我干啥啊?” “我这就回练功房歇着去!” 看着韩铎“落荒而逃”的背影,南伯言又好气又好笑,没好气地吼道:“要钱去账房拿!” “好嘞!” 韩铎应了一声,跑到连廊拐角的方向消失不见。 来到练功房,刚一进门,韩铎就朝着田娃勾了勾手指:“田娃,你过来,本王有件事要你去做。” 第9章 去杀个人吧 看着九王爷平易近人的笑,田娃也是跟着嘿嘿的傻笑起来。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王爷,您尽管吩咐!只要您一句话,让我田娃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作为九王爷忠实的狗腿子,田娃展现出了想到高的觉悟,这一点让韩铎十分满意。 “不错,忠心可嘉啊。” 韩铎嘿嘿的笑着,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既然你这么忠心,那本王让你杀两个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啥玩意儿?! 杀人!! 田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原本红光满面的脸,霎时间变成白色。 他朝着韩铎连连摆手,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王……王爷,您可别玩儿我啊,您知道的小人我连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了。” 一旁的杜青感受到韩铎的目光扫过来,也赶忙摇头:“九王爷,您别看我,小人也不敢啊。” 杀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们虽说是九王爷的忠仆,但也不想摊上人命官司。 田娃也急急忙忙地劝阻道:“王爷,听小人一句劝,您也千万别乱来啊。” “您要是真杀人了,就算南公能替您摆平,可他老人家也会伤心的。” “更何况,南公为了您,在朝野间已经树敌无数,怕只怕有一天,南公也保不住您了。” 这番话说完,田娃就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王爷,小人是真心为了您好,若是您觉得小人多嘴多舌,小人任凭您处置。” 韩铎赞许地点点头,他听得出来,田娃是真心为他着想。 他走过去,伸手将田娃搀扶起来:“算你小子有心了。” “本王不是让你真的杀人,而是恐吓,明白了吗?” 呼。 田娃二人一听这话,纷纷松了口气。 “王爷,您真是吓死我了,可您打算恐吓谁啊?” “该不会是方家大小姐吧?” 田娃思来想去,也只想出这一个可能。 毕竟,方瑾瑜今日大闹国公府,以王爷纨绔、跋扈的性格,吓唬吓唬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错!” 韩铎摇了摇头:“本王这次的目标,是方瑾瑜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 田娃、杜青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困惑之色。 田娃不解发问:“王爷,不过是区区两名丫鬟,也值得您为他们费心?” 韩铎努了努嘴,“让你做你就做,别这么多问题,时机合适的时候,你自然知道本王的用意!” 今日在国公府外,从气味上可以断定,那日在花楼与原主缠绵的必定另有其人! 而想要查清楚事情的原委,就必须找到代替方瑾瑜进入花楼的女人。 那两名婢女,作为方瑾瑜的心腹,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内幕。 从她们身上下手,再合适不过了。 田娃哦了一声,转身就离开练功房。 韩铎摸索着下巴,眼神中闪着精光:“小杜,你立刻去账房,取五百两银子出来。” 杜青一脸的不解:“王爷,咱们取银子做什么,南公不是让您待在练功房吗?”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你懂个屁啊!” “你瞧瞧练功房里要啥没啥,本王寂寞得很啊,自然要去青楼楚馆逍遥快活一番,好好的消遣消遣才行。” 啊? 杜青脸颊狠狠一抽:“王爷,这……这怕是不好吧。” “要是让南公知道了……” 韩铎抬脚结结实实的踹在杜青的屁股上,没好气地骂道:“叫你去你就去!舅舅那边,自然有本王顶着!” 杜青被踹得呲牙咧嘴,连连跑出了练功房。 可他刚一出门,原本脸上的畏惧与卑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阴冷与杀机。 “真是色中饿鬼!” “像你这样顶着皇亲贵胄,却只知道当个纨绔子弟的家伙,真是该死啊!” “也不怪那些人会盯上你,谁让你总是让人有机可乘呢?” 杜青嘀咕了几句,转过连廊,来到一处假山旁边,从山洞中取出笼子,打开后取出信鸽,将韩铎即将前往青楼楚馆的消息放了出去。 …… 昭国公卧房。 正打算躺下休息的南伯言,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疾呼声。 “南公,不好了,九王爷带着杜青偷偷跑出国公府了。” 南伯言稍稍皱眉,胡乱地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开门后就看到萧摩柯那张满是无奈的脸。 “去哪儿了?”南伯言问。 萧摩柯脸上的无奈更深了几分:“去……去星月楼了。” 南伯言听了直翻白眼儿:“这个浑蛋玩意儿!” “这才刚在星月楼里栽了跟头,竟然还敢再去,这是生怕唾沫星子淹不死他啊!” 他娘的,老子堂堂大梁战神,怎么就有这么色急的外甥? 真不知道他娘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被韩铎给再气死一次。 “南公,外甥像舅,末将倒是觉得,九王爷他不惧世俗眼光的作风,倒是和您一模一样。” 萧摩柯有心安慰南伯言一句,可没想到换来的却是结结实实的一脚。 “放你娘的屁!” “老子那是特立独行,高风亮节!” 南伯言被气的脸颊一抽一抽的,想砍人的心都有了。 萧摩柯尴尬一笑:“南公您说得对,末将想安慰您几句,可无奈末将最笨,还请南公原谅。” 安慰? 南伯言直接就被气笑了:“你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安慰人了,让你上阵用牙咬死人还差不多!” 萧摩柯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南公,要不要末将给九王爷请回来?” 南伯言想了想,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罢了,随那个臭小子去吧。” “你不是已经派人跟着他了吗,想必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 话音落下,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 “报!启禀南公,有星月楼的消息。” 南伯言挑了挑眉:“哦?那个臭小子,没做什么混账事吧?” 这个老外甥,最是不让人省心。 前来传讯的士兵一脸尴尬地笑着:“南公,九王爷他今日一到星月楼,就直接命令杜青找来一把大锤子,把星月楼门外的对联给砸了个稀巴烂!” 嗯?! 南伯言一听这话,不仅仅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萧摩柯不解道:“南公为何发笑?” 南伯言神情爽朗:“老外甥砸了对联,必定和星月楼关系破裂,今后就可以不用去那种腌臜之地了!” 传讯士兵摇了摇头,直接粉碎了南伯言的幻想:“南公,您猜错了,九王爷不是要和星月楼闹翻,而是要给星月楼重新提一副对联。” “您看,对联小的都给拿回来了。” 说着,传讯士兵伸手入怀,将一张纸递到了南伯言的面前。 第10章 闻香下马 “提新对联?!” 南伯言一脸震惊,眼睛更是瞪得老大,就连眼角的鱼尾纹都一下子打开不少。 他一把夺过士兵手里的纸,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混小子肚子里的墨水还没油水多呢,还学人家提对联,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星月楼的对联,那可是京都第一才子提的,他是怎么敢的啊。” “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南伯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韩铎这个臭小子,怕是又要丢人现眼了吧? 一旁的萧摩柯对九王爷的做法,同样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哪怕是九王爷在太极宫中,做出一首足够惊世骇俗的佳作。 但天知道,他是从哪儿抄来的? 比起给青楼提对联,九王爷还是在青楼提裤子更专业一些。 “等等。” 正要打开手里纸张的南伯言忽然皱起眉头,“虽然铎儿有时嚣张跋扈,但打砸星月楼这件事,怕是另有缘故吧?” 负责传讯的士兵尴尬地笑了笑,还时不时地搓着手:“南公,您就别问了,知道得太多,对您身体不好。” 南伯言眼睛一瞪:“放什么轻巧屁?老子要是不弄清楚事情原委,万一……” 说到这儿,他忽然停下来,脑海中闪过一个最为贴切的理由。 南伯言的嘴角狠狠一抽,表情略显扭曲:“铎儿该不会又是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才砸了星月楼的对联吧?” 士兵低下头,拱手道:“南公英明。” 我尼玛! 南伯言脸色瞬间铁青,英明,我英明他奶奶个爪子! 这句“南公英明”,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骂人。 噗嗤。 一旁的萧摩柯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南伯言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骂道:“笑什么笑,难道我不英明?” 萧摩柯连连摆手:“南公自然是英明。” “末将只是在笑,都说外甥像舅,九王爷今日所作所为,颇有当年南公风范。” “您当年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把曾经的湘王世子,如今的湘王,揍得半个多月下不来床吗?” 提起年轻时的事,南伯言也忍不住老脸一红。 他干咳一声,字正腔圆道:“你懂个屁!不蒸馒头争口气!” “和老子抢女人,他也配?” 经萧摩柯这么一说,南伯言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他朝着士兵挥了挥手:“你继续给我看着铎儿,有任何事情,再来向我汇报。” 士兵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等人走后,南伯言这才打开手里的纸,上面写着八个大字,看得南伯言一愣,紧跟着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他忍不住赞叹道:“好!写得好,这才是我南伯言的外甥!” …… 星月楼。 韩铎的打砸,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更是对着他指指点点。 而更引人注目的,则是韩铎所写的对联。 “闻香下马,抹黑上床?!” “哈哈哈,俗,简直是俗不可耐!” “堂堂的九王爷,做对联就这水平,还不如国学院门前的一条狗呢!” 周围的看客发出一浪高过一浪的哄笑,铺天盖地的嘲笑声,更是像潮水般快要把韩铎给淹没。 可韩铎却神色如常,仍旧是一脸高傲且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们懂个屁啊!” 韩铎一个没忍住,直接开始对线:“这叫写实,你们懂不懂?” 一听到这话,周围吃瓜群众的笑声就更大了一些。 这让站在韩铎身后的杜青脸色格外难看,望向他的目光中,也闪过一抹嫌弃与鄙夷的神色。 杜青搞不懂,像九王爷这样的贵胄,明明有那么好的学习条件,偏偏就是不学无术。 可即便这样,九王爷仍旧活得格外潇洒滋润。 反过来像他这样寒窗苦读的人,却只能因家境贫寒,沦落为九王爷的书童。 这贼老天,未免也太不公了。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一声厉喝传来:“九王爷,你未免也太无礼了!” “这对联是我赠给星月楼的,你凭什么打砸了不说,还要用你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取而代之?” 众人寻声看去,一身白衣,头戴纶巾,唇红齿白的京都第一才子西门雍,正一脸怒气地指着九王爷。 而站在他身边的,则是号称秦淮十三钗之一的阿悄。 “哟,你们这对儿狗男女,总算是肯出来了啊!” 韩铎歪着身子,一脸讥讽的笑。 可他表面看上去很轻松,但体内此前被九阳之气逼着催动的,变得格外活跃的美人蛊,在见到阿悄的一瞬间,反应更加剧烈起来。 嘶。 韩铎眯起眼睛,暗暗地思量着,自己之所以打砸星月楼,为的就是要见阿悄一面,来证实自己的猜测。 美人蛊这种蛊毒十分特殊,在见到下蛊者后,会变得异常活跃、兴奋。 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给原主下蛊毒的,正是此前对原主十分热络的名妓阿悄! 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想要解除美人蛊,就必须要找到下蛊者,拿到操纵美人蛊的蛊虫才行。 “阿悄,本王对你是用情至深!” “而你呢,则背着本王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你对得起本王吗?” 收回思绪,韩铎指着阿悄大声质问。 他的这幅做派,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 周围的吃瓜群众议论纷纷,韩铎的脊梁骨都快要被戳烂了。 “你瞧瞧九王爷,为了一个歌姬如此大动干戈,真是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谁说不是啊,堂堂的九王爷,完全就是个纨绔子弟,什么东西嘛!” “呸!什么九王爷啊,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浑蛋!” 韩铎的喝问,可换来的却是阿悄讥讽的笑容:“王爷,你一没为我赎身,二没为我做过什么,何来用情至深这四个字?” 她扭过头,望向西门雍的眼神中满是崇拜与情愫:“更何况西门才子风度翩翩,才学过人,又出身名门,比起王爷不知道好多少倍呢。” 阿悄一遍说着,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韩铎。 当看到韩铎的脸色变得难看,眼神中闪烁着怒火的时候,心里止不住的偷笑。 这个废物,想不到还真是个情种! 原来师傅说的对,男人都是下贱的东西! 只有你吊着他,晾着他,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 不过嘛…… 也就是还不到催动蛊毒的时候,不然的话,自己又怎么会和九王爷这种不学无术的烂男人虚以为蛇? 听到这番夸奖,西门雍的脊梁也挺直了不少,望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嘲弄。 “九王爷,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学无术的下场,连一个歌姬都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 西门雍冷哼一声:“虽说你是九王爷,但我们西门家也不是吃素的!” “今日你砸坏了我的对联,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这就叫我爹上奏,狠狠地参你一本!” 说法? 韩铎忍不住笑出了声,紧跟着他一步步地朝着西门雍走去。 “西门雍,你要说法是吧?” “行,那本王今天就给你一个说法,让你知道知道,这大梁的天下,姓韩就是最大的说法!” 第11章 来,抽我! 韩铎大踏步来到西门雍面前,抡圆了胳膊,一拳狠狠地砸在西门雍的鼻梁上。 西门雍惨叫一声,顿时血光四溅! 他捂住鼻子,连连后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后,又惊又怒地望向韩铎:“你……你敢打我?!” “打你?” 韩铎冷冷一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渗人的冷芒。 “敢和本王抢女人,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你再不滚,就别怪老子不留情了!” 韩铎一脸邪魅地笑着,眼睛里的森冷与杀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免大吃一惊。 他们不免回想起,几年前九王爷也是为了女人,与户部侍郎的儿子争风吃醋,最终当街纵马,将人撞死的事情。 可最终在先帝与昭国公的力保下,韩铎不还是全须全尾地走出大理寺? 这件事情,西门雍自然也是知晓。 他看着一步步朝自己逼近的韩铎,忍不住两腿发软,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原本到了嘴边儿的狠话,也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的天啊,九王爷为了一个歌姬,竟然打算当街行凶?” “太嚣张,太纨绔了,仗着自己王爷的身份,就能胡作非为吗?” “九王爷真是把皇家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听到这些话,韩铎的嘴角稍稍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风言风语是好东西啊,可全都是自己的保命符呢。 他稍稍侧头,目光朝着皇宫的方向看去,这些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吧? “行!韩铎,我算你狠,我们走着瞧!” 正当他想得出神,西门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双手强撑起身子,连滚带爬地离开。 嘁。 韩铎撇撇嘴,西门雍的威胁,在他听来就像放屁。 就算西门家的那个老家伙官居刑部尚书,但只要他纨绔的人设不变,皇帝是不会轻易动自己,从而背上一个弑杀手足的名声。 要知道,放眼大梁,韩铎与皇帝已经是唯二的先帝血脉了。 “你呢?” “阿悄,要不要随本王回房间啊。” 韩铎目光流转,落在歌姬阿悄的身上,手中明晃晃的匕首,还舞了一个漂亮的刀花。 “我……” 阿悄呼吸一滞,美眸中故意闪过一抹恐惧。 这个愚蠢的九王爷,还真以为这样的方式能吓到自己? 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今天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准备的! 而西门雍的出现,只不过是所有计划中的一环,而师尊真正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激怒韩铎那么简单呢。 心念及此,阿悄稍稍侧头,与杜青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碰撞。 见到后者微微颔首,阿悄的眸子里,迅速地划过一抹得意且奸诈的光芒。 阿悄咬紧牙关,两只手也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装出一副紧张又可怜的样子:“王爷息怒,奴家……奴家这就跟您回房。” 哈哈哈。 韩铎爆发出一连串狂傲不羁的笑声,走过去拉着阿悄的手腕,就朝着二楼的房间走。 他边走边大声吩咐道:“杜青,你小子别愣着了,赶紧找几条又粗又长的鞭子来给本王助兴!” 卧槽! 别说是阿悄,就连周围的吃瓜群众都是脸色一变。 这特么九王爷不仅仅是个纨绔子弟,还是个十足的变态啊! 一想到细皮嫩肉的阿悄,要被九王爷这种人渣狠狠地鞭挞,有些吃瓜群众甚至攥紧了拳头。 要不是顾忌韩铎的王爷身份,这会儿早就冲上去大打出手了。 “呸!人渣!” “谁说不是啊,真是个死变态!” “我现在严重怀疑九王爷是性无力,毕竟只有太监才会用虐待的手段呢。” 吃瓜群众们小声地嘀咕着。 可韩铎却丝毫不以为意,还不忘对着杜青催促道:“杜青,你小子愣着干啥,赶紧去给本王找鞭子啊!” 杜青捏了捏拳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阴霾,旋即转身离开。 王爷就了不起吗? 就可以肆意地践踏别人的尊严吗? 等着吧,等到他身体内的蛊毒发作,到时候就会有他好看! 韩铎拉着阿悄来到房间,推开门迎面而来的香气,止不住地往鼻孔里钻。 而他体内原本就不安的美人蛊,此刻变得更加活跃起来,而他的身体,也出现了最原始的本能反应。 肾上腺素飙升的情况下,就是放在他面前一头母猪,韩铎都会迫不及待地冲上去。 他心中一凛,连忙咬破舌尖。 腥甜的味道,总算是把脑海中的欲望冲淡了不少。 韩铎暗暗思量,这香气应该有催情和激发美人蛊的作用,难怪之前原主每次来,都会迫不及待地与阿悄滚床单。 “王爷,您要的鞭子,小人给您找来了。” 此时,杜青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长鞭。 等韩铎接过鞭子后,他又像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露出里面红色的药丸。 杜青一脸讨好的笑着,可眼底却闪过阴鸷:“王爷,红花大补丸,小人也为您准备好了。” “事前来一颗,保证您龙精虎猛!” 韩铎回想起来,原主此前每一次来星月楼,都是杜青跟随,也都会服用红花大补丸。 他捏了一颗药丸,作势就要丢进嘴巴里,可药丸经过鼻翼时,里面巴戟天的味道十分明显。 而巴戟天的作用之一,便是催情…… 可韩铎仍旧没有迟疑,将红花大补丸放进嘴里后,便迅速地藏在舌头下面,还故意做出吞咽的动作。 “吃完”后,他笑眯眯地看着杜青,可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这个杜青,该是与阿悄有某种关联,很是不简单啊。 他们又是催情香气,又是给自己吃混有巴戟天的药丸,这分明就是想充分的调动自己体内的美人蛊。 这些该死的王八蛋,是真怕自己不中蛊毒啊。 “行了行了,你小子赶紧走吧,别耽误了本王的好事!” 韩铎胡乱地推了杜青一把,一副意乱情迷的样子。 等人一走,他立刻关上房门,转身将鞭子丢给阿悄后,迅速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老老实实地趴在床边。 “来,阿悄,抽我!” 第12章 大梁第一变态 听到这话,手握长鞭的阿悄瞬间愣住。 星月楼可是大梁帝都首屈一指的青楼楚馆,来这里的客人有找刺激的,有找女人的,有赌上身家换一夜风流的,形形色色,无奇不有。 可是这找抽的…… 别说是大梁了,就算放眼整个天下,九王爷韩铎也是独一份儿了吧? “阿悄,你还愣着干啥啊?” 趴在床上的韩铎使劲儿地催促着:“本王让你打,你就赶紧打,要不然本王可反过来鞭挞你了啊!” 阿悄皱了皱眉,不抽白不抽! 她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扬起手里的皮鞭,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抽了过去。 啪! 啊! 伴随着清脆的抽打声,吃痛的韩铎也发出一声嚎叫。 “爽!真爽啊!” “来,继续抽本王!” 韩铎扯着脖子大喊大叫,用这样的方式,缓解身体上所带来的痛感。 “阿悄,不要停啊,狠狠地抽本王,本王好爽啊! 真是个喜欢受虐的贱人,以前怎么不知道九王爷有这样的癖好呢? 既然他喜欢,那自己就必须满足他! 阿悄轻咬红唇,继续挥动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在韩铎的后背上。 啪! 啪! 啪! 接二连三的抽打,让韩铎白皙光滑的后背,瞬间出现十几道血淋淋的伤疤。 尽管韩铎所在的房间在三楼,可他杀猪般的嚎叫声,还是传遍了星月楼的各个角落。 听到声音,星月楼里的其他客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我没听错吧,刚才九王爷大喊着让阿悄抽他?” “我也听到了,真想不到啊,九王爷竟然有这样特殊的癖好,喜欢被别人用鞭子抽。”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越是非富即贵的人,越是有不被他人所知的癖好,九王爷可是出了名的纨绔,他有这种癖好,一点儿也不奇怪。” “九王爷牛笔,来青楼楚馆的都是虐别人,他可倒好竟然让别人虐。” “九王爷不亏是大梁第一纨绔!” “我呸,还第一纨绔呢,我看是第一变态还差不多!” 房间里正在“受刑”的韩铎,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贴上变态的标签。 他感受到体内受到惊吓的美人蛊,已经开始不停地到处乱撞。 “九王爷,你还满意吗?” “力道够不够,要是不够,星月楼里还有负责看门的壮汉,奴家也可以帮你叫来。” 阿悄嘴角噙着戏谑的笑,看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仇恨的光芒。 凭什么像韩铎这种天生富贵的人,可以不好好珍惜他所拥有的一切,却来找这种近乎变态的刺激。 而她,只因出身不好,就必须在青楼楚馆里赔笑? 在阿悄看来,像韩铎这样的人,就该死! “有这种好事?” 韩铎眉头向上一扬,脸上露出兴奋与喜悦的笑容:“那你还愣着干啥,赶紧给本王找两个最壮实的过来。” “我可是告诉你啊,力气不大不给钱!” 啥?! 阿悄呼吸一滞,像是见了鬼似的盯着韩铎。 这人脑子有病吧? 他还真是先天受虐体质啊? 韩铎不耐烦地催促道:“别傻站着了,你赶紧去啊!” 阿悄咬了咬后槽牙,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儿就领着两个膀大腰圆,浑身疙瘩肉的壮汉回来。 “小人齐德龙、齐德强,参见王爷!”二人齐声见礼。 韩铎扭头这一看,差点儿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这两位仁兄,长得那叫一个龇嘴獠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哼哈二将跑出来了呢。 尤其是齐德龙,下巴外突,下颚的两颗虎牙支出来,就好像野猪的獠牙似的。 “行,看你们俩骨骼清奇,力气肯定不小。” 韩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两兄弟几眼,用手一指地上的鞭子:“拿起鞭子,轮流的抽本王,我说停才能停!” 齐家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也不问原因,抄起地上的鞭子,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打得韩铎惨叫连连,后背更是血肉模糊! “没吃饭吗?给本王用力啊!” “给我狠狠地抽,不够爽!” “你们两个是娘们儿吗,把你们吃奶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 韩铎扯着脖子嘶吼。 可齐家兄弟的力道之大,远远地超出常人不少。 每一鞭子下去,都快要给韩铎抽到窒息。 身体上剧烈的疼痛,让他本就白皙的脸颊,变得毫无血色可言。 齐家兄弟的强大力道,也勾起了韩铎的好奇心。 他催动九阳之气,暗中在齐家兄弟身上探寻。 稍加探寻之下,韩铎惊奇地发现,齐家兄弟竟然是先天锻体体质。 这种体质稍加培养,绝不不那些功力处于先天的武者差多少! 房间内的血腥味道,看得阿悄脸色骤变,捂着小嘴一脸惊慌。 “别……别打了吧。” “再打下去,可要出人命了。” 阿悄用力的拉了齐家兄弟一把,再怎么说九王爷也是身份尊贵,万一他死在了星月楼,他们可要承受灭顶之灾! “打!” “继续给本王打!” 韩铎叫嚷着,催促着齐家兄弟动手。 “王爷……” 齐家兄弟也有些犹豫,可韩铎却喝骂道:“叫你们打,你们就打!” “再不动手,老子全都给你们抓到京兆尹去,让你们尝尝吃鞭子的滋味!” 韩铎疼得满头大汗,运转着体内的九阳之气强撑着。 他心里也泛起嘀咕,打了这么半天,体内的蛊虫已经十分不安,可阿悄手里的那只,能够操控他体内的蛊虫,怎么还不出现呢? 美人蛊的蛊虫,分为雌雄两只。 在韩铎体内的,便是雌虫。 当雌虫不安,雄虫就会跑出来,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雌虫。 韩铎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让阿悄与齐家兄弟疯狂地鞭挞自己,逼着雄虫现身。 而只要雄虫一死,体内的雌虫没有了操控者,就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可坚持了这么久,竟然连雄虫的影子都没看到,这让韩铎不免感到焦急。 “王爷,那我们可就继续了啊。” 齐家兄弟对视一眼,往手心吐了吐唾沫,攥紧鞭子,继续抽打在韩铎的身上。 那一连串的惨叫声,听得星月楼里的其他客人也都脸色骤变。 “卧槽,看不出来啊,九王爷细皮嫩肉的,竟然这么抗揍。” “九王爷可真是个变态啊,果然不负大梁第一变态的名号!” “谁说不是啊,我听着都疼得不行!” 而在人群中,被南伯言派来监视韩铎的士兵们简单的商议后,也选出一人,迅速地返回国公府报信。 再这么下去,王爷今天非死在这儿不可。 打了有一会儿,就在韩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他的手边出现了一只形状怪异的虫子。 “哈哈,本王这顿毒打没白挨啊,可算是把你给骗出来了!” 见到虫子,韩铎两眼放光,兴奋地哈哈大笑。 突如其来的笑声,让齐家兄弟手上一顿,仰起来的鞭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落下。 而站在不远处的阿悄,见到虫子的一瞬间,瞳孔放大,脸色骤然一变。 “王爷,让奴家帮您把虫子打掉!” 阿悄尖叫一声,快步朝着韩铎的方向跑。 那可是操控韩铎体内美人蛊的蛊虫,要是落在韩铎手里,又或者被韩铎不小心弄死的话,那美人蛊可就失去作用了! “滚一边儿去!” 韩铎强撑着,用力地把阿悄推倒,而后迅速抓起床上的蛊虫,两只手稍一用力,直接将雄虫捏到爆浆! “不!不要!” 阿悄瞪大眼睛,脸上满是绝望之色。 韩铎暗暗冷笑,阿悄竟然如此紧张一只虫子,就说明她一定知道美人蛊的存在。 这个女人的身上,一定还藏着其他秘密。 “你们两个,把阿悄带上,把本王与她一同送回国公府!” 韩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阿悄,紧跟着伸手入怀,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丢了过去。 “喏,这张银票你们俩拿着。” “今天干得不错,赏你们的!” 齐家兄弟连忙从地上捡起银票,对着韩铎千恩万谢。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 韩铎喘着粗气发问:“本王问你们,你们兄弟的月俸是多少啊?” 齐德龙瓮声瓮气地回答道:“回王爷,因为我们兄弟是上个月刚刚加入星月楼,只负责做一些看门、跑腿的粗活儿,月俸也只是一钱银子。” 韩铎刚要开口,就听齐德强也忍不住抱怨道:“王爷,俺们兄弟赚得少,干得多,星月楼的老板简直不把我们当人!” 韩铎咧嘴一笑:“那你们兄弟今后就跟着我,月俸五十两银子,咋样?” 每个月花一百两,弄两个先天锻体体质的壮汉,怎么想都是稳赚不赔啊! 虽说长得抽象了点儿,但瑕不掩瑜嘛。 “五……五十两?!” 齐家兄弟眼睛瞪得老大,抽象的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对,五十两,年底双薪。”韩铎进一步放出福利,听得齐家兄弟一脸憧憬。 二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王爷,我们愿意,今后我们这条命,那就是王爷的!” 一个月五十两,年底双薪。 这种待遇,放眼大梁帝都,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既然愿意,就赶紧带着本王和阿悄回国公府,再耽搁下去,本王要重伤身亡了。” “别说是五十两了,就是五个铜板都没有!”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心说这俩兄弟也怪实在的,让他们使劲儿,他们是真不含糊啊。 这特么的,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干。 齐家兄弟哦了一声,一人一个,扛着韩铎和阿悄往外就跑。 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韩铎清晰的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卧槽,变态王爷出来了!” 韩铎无声叹息,今天这么一整,怕是本就不好的名声,会变得更烂了吧? 不过皇帝知道了,应该会很开心吧? 也免得他那个便宜皇兄,整天想着要弄死自己。 没办法,谁让原主的身上,不仅仅流淌着大梁皇室的血液,还流淌着前朝皇室的血脉呢。 他收回思绪,闭着眼睛思考,雄虫虽然被弄死了,但体内的雌虫,还要想办法给弄出来才行。 想着想着,太过劳累,他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3章 交出南家军 昭国公府。 下过雨的午后,空气格外清新。 睡醒一觉的南伯言,感觉身上的伤好了不少。 “他奶奶的,宇文雍那个浑蛋是真下死手啊,也就是老子福大命大,不然还真要见阎王爷了。” 他暗暗嘀咕着,可刚一坐起来,原本慵懒、轻松的神色瞬间凝固,两道卧蚕眉拧在一起。 窗外花园凉亭里,赫然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阳光撒在他的身上,将他原本伟岸的身躯,照得更加夺人眼球。 “看来是边关来信了。” 南伯言暗暗思量,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稍稍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起身下床,从容地披上一件衣服后,这才拉开房门来到院子里。 “陛……陛下?!” 南伯言故作吃惊,一脸惶恐地朝着建武帝的方向跑,边跑边喊道:“臣酣睡多时,竟不知道陛下驾临,未曾迎驾,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的速度不慢,转瞬间来到建武帝面前,作势就要行跪拜礼。 可就在他弯腰的同时,一双大手将他给托住。 “亚父无须多礼。” 建武帝笑着,如沐春风。 可当他察觉到南伯言穿戴整齐的衣衫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迅速地闪过一抹阴鸷。 这条老狐狸,是生怕朕不知道,他只是在做做样子,分明就是在恶心朕呢。 可饶是如此,建武帝仍旧表现得风轻云淡,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陛下来了也不叫醒老夫,都滚下去令五十军棍!” 南伯言顺势起身,板起脸朝着负责值守的兵丁大声喝骂。 建武帝笑道:“亚父无需动怒,是朕不让他们叫醒你。” “毕竟,亚父为国操劳奔波,为了退敌不惜以身犯险,朕也不想打扰你休息。” 听到这话,南伯言装出余怒未消的模样,大声责骂道:“既然陛下都为你们求情,那今日之事也就算了,但下不为例!” “是,南公!” 士兵们仅管被斥责,但一个个面色如常,看不出一丁点儿怒色。 建武帝挥了挥手,朝着士兵下令:“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要和亚父谈些事情。” 话音落下,士兵们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扭过头,齐刷刷地朝着南伯言看去。 见到这一幕,建武帝呼吸一滞,和煦的表情凝固,眸光中阴鸷的光芒越发旺盛,一团怒火也止不住的在胸中来回涤荡。 当真是好一个南家军啊! 他大梁的军队,竟然连他这个皇帝的命令都不听了! 南伯言装作没看见,瞪着眼睛朝士兵喝骂:“一个个的耳朵都塞鸡毛了?” “没听到陛下下旨吗,还不快滚?” “是,南公!” 有了南伯言开口,士兵们这才一溜烟儿地离开。 转瞬间,花园内就剩下建武帝与南伯言二人。 建武帝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亚父当真是治军森严,对军队如臂使指,让朕钦羡不已啊。” 阴阳怪气。 南伯言暗暗冷哼一声,可脸上仍旧满是骄傲:“陛下不用羡慕,臣麾下的军队,也是大梁的军队,自然也是陛下的军队。” 建武帝挑了挑眉头,轻笑道:“哦?当真如此吗?” “自然。”南伯言点头。 建武帝重新坐下,把玩着面前的茶杯,沉声道:“既然亚父这样说,那朕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虽说亚父击垮了东魏二十万大军,但边关传来八百里加急消息,您的老对手东魏上柱国冯泰重新统兵,率领三十万大军继续进犯襄州。” 当啷。 建武帝的手一松,稍稍离开桌面的茶盏掉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扭头看向南伯言,神色格外严峻:“朕看亚父身受重伤,让您再上战场,怕是不行了。” “不如……” 还不等建武帝说完,南伯言便轻笑着打断:“陛下是想让老臣,交出二十万南家军?” 建武帝稍稍一愣,阴沉的脸上总算展露笑容:“亚父是聪明人,果然不需要朕多言。” 南伯言嗤笑一声,他扬起眉头,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陛下怕是忘记了,当年太祖还是前朝大司马的时候,你娘亲早亡,一直都把你寄养在铎儿母亲身边。” “老夫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自然对陛下有几分了解。” 提起往事,南伯言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要不是当年晴妃对建武帝呵护有加,他能活到现在? 只是让人恼火的是,自从建武帝登上皇位,就处处对铎儿下手。 光他查到的,有关韩铎嗜赌成性这件事,背后也有建武帝做推手。 否则的话,放眼大梁,有谁敢和九王爷赌房赌地,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建武帝问道:“那亚父是否愿意交出来?” 很显然,皇帝对当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他关注的始终都是那足以成为心腹大患的二十万南家军! 南伯言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答应:“当然!” 建武帝深邃的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兴奋之色,脸上更是不自觉的,流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还以为南伯言要提一些条件,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是如此顺利。 “但是。” 忽然,南伯言话锋一转,让建武帝喜悦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是什么?” 南伯言笑,饱经风霜的眸子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但是陛下刚刚您也看到了,臣麾下的南家军,全都是些骄兵悍将,都被老夫给骄纵坏了。” “您想要有人接手南家军,这个人必须能够镇得住他们。” “否则,再锋利的剑,失去了它的主人,也无法绽放它的光芒。” 你! 建武帝眯起眼睛,消失的怒火再次燃起,看向南伯言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冷厉与杀意。 这个老不死的,他这是在威胁朕! 若不是怕二十万南家军哗变,朕又岂会容他如此放肆? “陛下,老臣知道,这样说会让你很生气。” 南伯言取过一支新茶杯,自斟自饮起来:“但也别怪老臣没提醒陛下,剑锋通常都有两面。” “用不好的话,怕是要伤到自己呢。” 混账! 建武帝心中暗骂一句,可边关局势紧张,若是南家军再生变故,他屁股下的皇位怕是要坐不稳了。 饶是满腔怒火,建武帝仍旧强颜欢笑:“既然亚父这样说,那朕就只好让亚父亲自上战场了。” “您是我大梁的忠臣,是我大梁最依仗的大帅,抵御外敌非您莫属!” 建武帝眯起眼睛,暗戳戳地想到,老东西身负重伤,若是再上战场,必定是九死一生。 等他死了,再弄死韩铎…… 什么狗屁的南家军,还不是要落在朕的手里? “不行咯。” 南伯言连连摇头:“老臣身负重伤,再上战场怕是要死在那里了。” 他嘿嘿地笑了几声:“老臣也不怕陛下笑话,老臣是越老越怕死了,还想着多活几年,享享清福,也能看着铎儿成婚。” 建武帝的脸颊狠狠一抽,愤怒的火焰蔓延到双眸中。 他攥紧拳头,声音骤冷:“亚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你想违抗圣旨吗?” 南伯言连连摆手,更是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陛下,老臣是万万不敢。” “老臣虽去不了,但老臣想举荐一人。” “此人既能掌控南家军,又能替陛下分忧!” 建武帝凝眉,下意识地发问:“谁?” 第14章 请皇兄,双龙入海 建武帝一脸严肃,双眸中满是凌厉。 他甚至已经开始默默盘算,该怎么拉拢替南伯言掌管南家军的新人选。 南伯言仰头将杯中的热茶一饮而尽,轻轻吐出两个字:“韩铎。” 建武帝稍稍皱眉,满是严肃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 南家军本就唯南伯言马首是瞻,若是旁人接任统帅还好,可接任统帅的人是韩铎,那些隶属于昭国公的老部下,必定也会对韩铎忠心耿耿。 他要的是掌控南家军,而不是让南家军成为老九手中的一把,随时能够要了他这个皇帝性命的利剑! “陛下,臣知道你肯定觉得我是任人唯亲。” 不等皇帝开口,南伯言自顾自地吹嘘起外甥:“可铎儿他为人忠厚机敏,更兼品德优良、才思敏捷……咳。” 说到这儿,脸皮厚如昭国公,也不免感到害臊,忍不住干咳一声掩饰着心虚。 他暗戳戳地想到,韩铎那个臭小子要是真这么优秀,还用得着老子替他操心? “亚父……” 建武帝的脸颊狠狠一抽,“你是认真的?” 这老东西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就老九不学无术的名声,放眼大梁帝都,他敢称第一,绝没人敢称第二! 毕竟,谁也不想被和九王爷放在一起比较。 南伯言迅速调整好,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一脸诚恳地胡说八道:“那是肯定的!” 我尼玛! 也就是为了保持应有的帝王风范,不然这会儿建武帝都要贴脸开大了。 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花园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你们赶紧让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公爷,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问我什么事儿,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九王爷的事情了!” “我可告诉你,要是再晚点儿,九王爷就没命了!” 一听到这话,南伯言立马坐不住了,事关韩铎的生死,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此刻,他也顾不上君臣之礼,大声嚷道:“让报信的人进来!” 他之所以派人跟着韩铎,就是生怕这小子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现在看来,他这个决定简直太明智了! “公爷!” 传信的士兵急匆匆地跑进花园儿,用手指着星月楼的方向,一脸急切:“王爷他在星月楼为了一个歌姬打跑了定国公西门家的大公子,还让那名歌姬,用皮鞭狠狠地抽他!” 啥玩意儿?! 南伯言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手上稍稍用力,攥在手心的茶盏应声碎掉:“这个小兔崽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你还跑回来报信干啥,直接把他也给老子带回来啊!” 士兵一脸为难:“公爷,王爷下令,谁也不允许插手,不然他就当场翻脸!” 这…… 南伯言脸颊狠狠一抽,心中暗骂韩铎不争气。 他费尽心思,不惜威胁皇帝,就是为了给韩铎换一个好出路。 可这个臭小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一旁的建武帝则是面露厌恶之色,老九不学无术也就算了,还跑去青楼做出如此事情,简直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南公,其实……其实还有更荒唐的呢。” 士兵挣扎了一下,继续汇报:“王爷嫌歌姬打得不用力,还找了两名壮汉去鞭笞他……” 这下别说是南伯言了,就连建武帝都绷不住了。 他忍不住厉喝一声:“混账!” “堂堂的大梁王爷,竟做出如此荒谬之事,简直是给我大梁皇室丢人!” “亚父,这一次怕是你也保不住他了!” “朕要让宗人府给老九禁足,狠狠地罚他!” 建武帝满脸厉色,双眸中闪着火光与杀意。 可他心中却暗自得意,老九啊老九,你还真是及时雨呢。 朕还正发愁,找不到让南伯言交出南家军的理由。 可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南伯言这条老狐狸,想要保住老九,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南伯言苍劲的脸上闪过一抹忧虑,他敏锐地发现,皇帝目露凶光之下,竟藏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得意。 他忍不住暗暗叹息,只恨铎儿不争气,原本的大好局面,就这样被断送了! 罢了! 谁让他是老子的外甥呢! 南伯言把心一横,站起身打算为韩铎求情:“陛下……” 可不等他把话说完,建武帝就抬手打断:“够了!亚父无需多言,若是不狠狠地惩罚老九,我大梁皇室的颜面何在?” 察觉到南伯言脸上的慌乱,建武帝眼底的得意之色越发浓郁。 老东西,这下被朕拿捏了吧? 到头来,南家军还不是要乖乖地交在朕手上? “可是……” 南伯言正要开口,就听到花园外又是传来一阵嘈杂声音。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王爷?您怎么被打成这个样子了啊。” “什么?你要见公爷?您这个样子,公爷见了怕是要又气又急啊。” “王爷,陛下也在,您这个样子怕是不宜见驾,小人听说陛下正要惩处您呢。” “王爷,小人求您了,您就回去吧,别让公爷操心了。” 拦在花园外的士兵,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他们一个个面露焦急,恨不得韩铎原地消失才好呢。 可一听到建武帝也在的消息,韩铎瞬间来了精神。 “你说啥?我皇兄也在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 “都给我闪开,我要去见皇兄!” 刚刚清醒过来的韩铎,抬手指向花园。 扛着他的齐德龙,大步流星地就往花园方向闯。 眼见着韩铎不停劝阻,几名负责值守的士兵排成一排,组成了一道坚固的人墙,死死地挡在花园的入口处。 他们身披重甲,手持大盾,组成的阵型密不透风,俨然是一面铁墙!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锐卒,在军中也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远远地见到他们组成人墙,南伯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不让韩铎现在就见到皇帝,凡事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一旦见了面,金口一开,那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哟?” 花园外,韩铎见到人墙,忍不住嗤笑一声:“就你们还能挡得住小爷我?” “齐德龙,齐德强,给本王冲过去!” “让他们见识见识,嘁得隆咚呛的威力!” 齐家兄弟应了一声,转瞬加速,犹如两头蛮牛般,狠狠地朝着人墙撞了过去! 下一秒,原本坚固的人墙,一下子被齐家兄弟二人撞个稀巴烂! 南家军的锐卒惨叫连连,朝着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南伯言瞳孔骤然放大,震惊之余,忍不住想到,铎儿出去一趟,从哪儿找回来这两个活宝,竟然能撞开由南家军锐卒组成的人墙? 要知道,穿上战甲,手持大盾,就连东魏、北齐的战马都会望而却步。 可今天,竟然被两个人,活生生的用身体撞开,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闯入花园的齐家兄弟面色如常,仿佛就像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韩铎拍了拍齐德龙,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旋即摇摇晃晃地,朝着建武帝走了过去。 “臣弟韩铎,参见皇兄。” 韩铎后背满是伤痕,每走一步都在滴血。 可就是这样,他仍旧坚持走到建武帝面前,仰起脸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 “皇兄来得正好,臣弟我刚刚把秦淮十三钗之一的阿悄带回来。” “不如你我兄弟一起享乐,来个双龙入海如何?” 第15章 去的就是襄州 建武帝黑着脸,盯着韩铎贱兮兮,又带着几分好色的样子,一股无名火直逼天灵盖。 “放肆!” “老九,你看看你是像什么样子,我大梁皇室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建武帝指着韩铎的鼻子臭骂,要不是担心二十万南家军哗变,他现在恨不得一剑劈了韩铎才好! 二十万南家军,要是不存在该多好啊…… 等等! 建武帝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含着怒意的双眸亮了亮,阴郁的心情也随之晴朗起来。 眼看着皇帝动了真火,南伯言连忙站出来:“陛下,其实铎儿他……” 可不等他说完,建武帝就直接抬手打断:“亚父,不必多说了。” “朕觉得你说的对,老九的确是个人才。” “眼下襄州告急,亚父又身受重伤,朕就听从亚父的建议,让老九接手南家军,前往襄州抵御东魏贼寇的入侵!” 建武帝怒极反笑,就连声音都变得平缓许多。 什么!? 南伯言短暂的吃惊后,便迅速地明白了建武帝的想法。 此前皇帝拒绝,是担心韩铎手握南家军,对他的皇位造成影响。 可如今见到韩铎如此不成器的样子,怕是皇帝打算借他的手,直接毁掉南家军。 更可怕的,是皇帝想要借东魏的刀,干掉南家军和韩铎! 南伯言扭头看向韩铎,眼神中满是担忧。 只是眼下让韩铎离开,远离京城的漩涡,是最佳的选择。 大不了找人看着这个混小子,最起码能保证他的安全,总好过留在京城,说不定某天被人给算计死! “啥?让我去襄州?!” 韩铎眼睛瞪得老大,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不去!襄州是前线,刀光剑影的不适合我,我还不想死啊。” “说到底,还是帝都秦淮河的温柔乡,和我王爷的身份最配。” “这襄州啊,爱谁去!” 韩铎缩了缩脖子,俨然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开什么国际玩笑。 去襄州? 狗都不…… 去! 去的就是襄州! 襄州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又能掌控着二十万南家军,比起留在京城束手束脚,边关才能一展才华抱负! 这样的天胡剧本,简直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偏偏就让他给遇上了! 但韩铎仍旧十分警惕,他知道自己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决不能在建武帝的面前,展露出一丁点儿的向往与兴奋。 否则,能不能去襄州是小,惹来杀身之祸才是大麻烦。 眼看着韩铎面露畏惧,建武帝的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真想不到,有朝一日,老九这块儿烂泥巴,也能成为摧毁南家军的利器! 建武帝板起脸,半威胁着说道:“老九!你身为大梁皇室,理应为朕分忧!” “若是你不去,那朕只好叫亚父带上上阵了!” 南伯言也装模作样地重重叹气:“铎儿,舅舅我这次伤得很重,要是再去前线,怕是要死在襄州了。” “你这个混小子,总不想眼睁睁地看我去送死吧?” 襄州是南家军的大本营。 只要找人看着,他就能保证韩铎的安全。 这个臭小子啊,怎么就不懂老子的良苦用心呢? “舅舅,你是知道的,让我花天酒地在行,行军打仗我完全不会啊!” 韩铎摊开手,强忍着背部的剧痛,硬生生地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就麻烦您老和皇兄再商量商量,别让我去襄州了行不行?” 你! 南伯言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有心责骂,可话到了嘴边儿,却又舍不得开口。 还是建武帝冷声道:“老九,你够了!” “家国大事,岂容你讨价还价?” “你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遵,朕可是会把你关进宗人府的,那里面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韩铎暗暗撇嘴,心说这可是你逼着老子去的。 等有朝一日,老子马踏皇城,你可别哭鼻子! “这……” 韩铎目光躲闪,两根手指纠缠在一起,俨然是一副怂包的模样。 “铎儿,还不赶紧领旨谢恩,难不成真的等着陛下发雷霆之怒?” 南伯言碰了碰韩铎的肩膀,用眼神疯狂示意。 这个混小子,可千万别烦糊涂啊。 到了襄州,南家军麾下那么多能征善战的将领,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上战场啊! 只要远离京城这个大漩涡,那韩铎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 “我去也行。” 韩铎吞吞吐吐地开口:“那舅舅能不能和我一起,要不然……我害怕。” 噗嗤。 建武帝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堂堂的大梁战神,竟有这么个窝囊外甥,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刺耳的嘲笑声,让南伯言也不由得老脸一红,总感觉手心发痒,有种想打人的感觉。 就连躺在地上哀嚎的南家军士兵听到,也忍不住直翻白眼儿。 让九王爷这个窝囊废去襄州,他们很难不为南家军的未来感到担忧。 建武帝收敛笑容,摇头拒绝:“亚父要留在京城修养,不能与你一起去襄州。”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南伯言。 这一对儿舅甥,总要有一个留在京城做人质。 放他们一同离开,怕是再也控制不住他们了。 “陛下说得对。” 南伯言也听出了皇帝的弦外之音,自然点头附和。 韩铎低下头,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 可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他的眼眸中满是笑意。 “既然皇兄心意已决,臣弟也不敢抗命。” “只是动身前往襄州的日子,怕是要错后几天,臣弟还有些事情要办。” 韩铎重新抬头,一边朝阿悄的方向看,一边舔舐着嘴唇,明显一副色急的样子。 建武帝嗤笑一声,双眼划过一丝轻蔑与厌恶。 烂泥就是烂泥。 让他去毁了南家军,在合适不过! “好,朕给你十天的时间,十天后立刻动身前往襄州,否则别怪朕翻脸无情!” 建武帝冷哼一声,旋即迈步离开。 等皇帝一走,坚持了半天的韩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疼,疼死我了。” “舅舅,赶紧派人把金疮药拿来啊,再不拿来,我的小命就没了!” 韩铎扯着脖子哀嚎着。 南伯言一脸的无奈,只好吩咐人将上好的金疮药给取来。 上过了药,韩铎就像一阵风似的,带着齐家兄弟急匆匆的离开,朝着练功房而去。 “哎,这个臭小子。” 看着齐家兄弟扛着韩铎狂背的背影,南伯言不由得露出一丝丝苦笑。 本想着提点这个臭小子几句,可到头来却让他给跑了。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儿捡来这两个,能用身体硬抗开南家军铁甲阵的活宝来。 这种先天锻体体质的好苗子,怎么就偏偏被韩铎给遇上了呢。 “来人啊。” 南伯言收回思绪,朝着门外大喊一声,紧跟着萧摩柯就走了进来。 “公爷,您有什么吩咐?” 南伯言笑容敛去,沉声吩咐道:“去查一查,带王爷回来的那二人的背景。” “速度要快,我必须保证铎儿去襄州前,是绝对安全的!” 第16章 玩儿死了 返回练功房,韩铎命齐家兄弟到距离几米之外的前院儿守着,关上前院儿的院门,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 等院门关上后,韩铎还特意落下门栓,以免齐家兄弟会偷偷进来。 这两兄弟虽都是先天锻体体质,但韩铎也觉得出现得过于凑巧。 天上有可能会掉馅饼,可一下子掉下来两个,韩铎多少也有些不放心。 至少现在,他对齐家兄弟谈不上百分百的信任。 做好这一切,韩铎这才重新回到练功房,转身关门落锁。 关门的一瞬间,练功房内的光线就暗了下来。 仅有的几缕光线,打在韩铎的脸上,给他俊朗的脸颊蒙上一层阴影,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王……王爷,这可是国公府,不是星月楼,这大白天的您关门做什么啊。” 阿悄强挤出一丝笑容,可眼神中却是藏不住的忐忑。 她仔细地回想了今天的事情,总觉得韩铎有点儿不大对劲儿。 就算他在浑蛋,那也是堂堂的大梁王爷,完全没理由跑到青楼楚馆找虐。 再结合他直接捏死了美人蛊的雄虫,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韩铎的目标,就是为了那只雄虫! 难不成美人蛊的事情,被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发现了? 阿悄越想越心慌,放在身后的双手,也偷偷地摸到藏在腰间的短匕,随时都有给韩铎致命一击的机会。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爱之外,你说能做什么?” 韩铎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向阿悄的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王爷,你坏!” 阿悄故作娇羞,可心中却越发厌恶。 要不是为了师尊的计划,她又怎么可能委身韩铎? 眼下美人蛊雄虫被捏死,美人蛊也失去了作用。 这个死变态,还真以为她要和他欢好? 只要想一想,就让人感觉恶心!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韩铎嘿嘿地笑着,一边朝阿悄逼近,一边开始褪去衣衫,刚刚上过金疮药的位置隐隐作痛,迫使他下意识皱眉。 阿悄看准机会,连忙故作温柔地劝道:“王爷,您新添背伤,不宜动作剧烈。” “等您好了,阿悄再侍奉您。” 听到这话,韩铎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脸上竟还露出感动之色。 “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韩铎的眼眶湿润,情绪格外激动:“阿悄,你相信本王,等本王在襄州建功立业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为你赎身!” 阿悄闻言一愣,再抬头的时候,韩铎已经来到她身边坐下,并张开手臂,将她轻轻地环住。 “王爷要去襄州?” 阿悄心中暗暗焦急,他要是离开京城,那师尊打算利用美人蛊控制韩铎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对啊,去襄州,皇兄的意思。” 韩铎努了努嘴,声音陡然发冷:“你知道的,襄州是边关,去之前的第一课,便是杀人!” 他双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环住阿悄的右手迅速向下,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一把将阿悄藏在腰间的短匕夺了过来! “你!” 阿悄惊呼一声,瞳孔骤然放大,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韩铎嘿嘿地笑着,一脸奸诈的表情:“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腰间藏有短匕?” 阿悄脸颊一抽,虽没吭声,但表情已经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齐德强告诉我的。” “他扛着你回来的时候,摸到了你腰间的短匕。” 韩铎晃了晃手里锋利的匕首,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 阿悄这才发现,虽然韩铎都是在笑,可如今的笑容,少了几分纨绔与得意,多了几分老谋深算的味道。 “也就是说,从你一进门,就已经开始盘算着,该怎么夺我腰间的短匕了?” 短暂的慌乱后,阿悄有了冷静的分析。 韩铎点点头:“聪明。” “既然是聪明人,那就让我少费点儿口舌,在我动怒之前,告诉我有关美人蛊的一切,包括你的幕后主使。” 阿悄虽是秦淮十三钗之一,但像她这样的身份,完全没理由给自己下蛊。 她的背后,一定还藏着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推动整件事情。 距离去襄州仅剩十天。 除了要找出下蛊之人外,韩铎还要设法搞清楚,那日花楼醉酒背后的真相。 他奶奶的,还真是时间紧,任务急呢。 “没有任何人指使。” 阿悄冷冷一笑,索性仰起脖子:“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些出身高贵,却又自甘堕落的混账!” “蛊是我一个人下的,匕首就在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韩铎用手指弹了弹锋利的短匕,“看不出来,还是个硬骨头啊。” “很好,我喜欢。” “但是一颗美人蛊价值连城,就算你是秦淮十三钗之一……” “说句难听的,就算你陪一辈子笑脸,也赚不回一颗。” 你! 这番话刺痛了阿悄的自尊,她忍不住反唇相讥:“那又如何?” “你虽然杀了雄虫,避免了被人控制,但体内的雌虫若是不尽快清理,你一定会遭到反噬!” 阿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韩铎,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会在阴曹地府等着你!” “韩铎,来吧,动手吧!” 哈哈哈哈! 言罢,阿悄仰天长啸,发出一连串凄厉的笑声。 笑声传到院子外面,听得齐家兄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齐德龙竖起大拇指,连连赞叹:“九王爷的活儿真好啊,你瞧瞧那女人高兴的,都笑得合不拢腿了。” 齐德强打了个冷颤:“哥,你确定这是高兴的,我怎么听着这么瘆人呢?” 啪! 齐德龙抬手就给了弟弟一记爆粟:“你小子还是个黄花大处男呢,你懂个屁啊!” “想当初我和村花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笑的。” 齐德强委屈巴巴地嘟囔道:“哥,你少吹牛笔了。” “我知道喜欢村花,但村花别说是正眼了,就是腚眼儿都没看过你一眼吧!” 眼看着被戳穿,齐德龙不免恼羞成怒,可他刚要开口,就听到练功房内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哥,你说这是什么声音?”齐德强傻乎乎地问着。 齐德龙捏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胡说八道:“还是高兴,对,就是高兴!” 嘎吱。 他的话音落下,院门被拉开,韩铎一身是血的样子,着实把齐家兄弟吓了一跳。 “王……王爷,您受伤了?”齐德龙一脸关切地打量着韩铎。 这可是他们的金主爸爸啊。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一个月五十两的月俸可就打水漂了! “王爷,是不是那个臭娘们儿偷袭您,我这就去废了她!” 齐德强也怒了。 好不容易不用留在星月楼打杂,混上了一口公家饭,决不能就这样丢了。 谁要是动了王爷,那就是动了他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老子为了爹娘,也得弄死对王爷不好的人! “停!” 韩铎抬手打断兄弟二人:“这是阿悄的血。” 啊? 兄弟二人一脸懵逼,心说王爷玩儿得够狠啊,都弄出血了? 眼看着齐家兄弟笑容逐渐邪恶,韩铎没好气地给了二人一人一脚。 “你们俩别胡思乱想。” “现在立刻去告诉杜青,就说阿悄被我玩儿死了,让他来收尸之后,再给本王找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过来。” 说完,韩铎就大步流星地离开。 第17章 天地玄黄,唯我宋昌 “师尊,阿悄她被韩铎那个混账给玩儿死了!” 帝都的一处院子里,杜青跪在一个中年人面前,沙哑的声音中满是恨意。 “玩……死了?” 一身褐色长袍的中年人微微一怔,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杜青用力地点点头,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对,阿悄的内脏,全都被韩铎给掏出来。” “就连幽处……都被插上了一把匕首。” 一想到阿悄无比凄惨的死状,他就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谁能想到,堂堂的纨绔王爷,竟然是个喜欢虐待和被虐待的变态? “是这样吗?” 陈泰摸索着下巴,语气略显冷漠地发问:“那韩铎呢?” “他体内的美人蛊,只差一次交合就可以发作了,他是不是现在已经变成一句行尸走肉,可以任由我们摆布了?” 阿悄不过是一名歌姬,根本就是死不足惜。 相比起她的死,陈泰更在意的是韩铎! “韩铎他……” 还不等杜青开口,只听到院墙上传来戏谑的声音:“还是让我来回答你吧。” “老子好好的呢,绝对比你活的时间长!” “哦,对了,那只雄虫已经被我给捏死了,美人蛊已经失去了作用。” 唰! 陈泰与杜青二人齐刷刷地扭头,目光一瞬间全都聚焦在韩铎身上。 “韩铎!?”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杜青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韩铎坐在房顶,人高马大的齐家兄弟,像是两座小山丘似的,一左一右的护在他身边。 他嘿嘿一笑:“当然是跟踪你啊。” “我让齐家兄弟通知你,阿悄被我玩儿死,就猜到你会来找上峰通风报信。” “所以,我带着齐家兄弟,就跟到这里来了。” 什么?! 杜青的脸色骤然一变,他想不通,自己一直以来都隐藏得很好,怎么会被韩铎那个废物发现? 废物! 陈泰暗骂一声,双眸一黯,杀机闪烁。 他猛地一挥手,袖筒中寒芒一闪,便直接抹断了杜青的脖子! “师……师尊,为什么?” 杜青死死地捂住喉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泰冷哼一声:“我们要的是精兵强将,像你和阿悄这样的废物……” 他稍稍弯腰,目光凶狠地盯着杜青,一字一顿:“就该死!” 哐当。 话音落下,杜青带着不甘与愤怒,倒在了血泊中。 陈泰直起身,再次看向韩铎:“你是怎么发现杜青有问题的?” 韩铎轻笑一声:“这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就快是死人了。” 哈哈哈。 陈泰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就凭你们三个,还想杀我?” 话音落下,房间内忽然冒出来十余名身穿白衣,手持鱼肠粗细长刀的杀手,挡在了陈泰面前。 “天地玄黄,唯我宋昌!” 韩铎扣了扣耳朵,一脸的轻蔑与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前朝余孽啊。” “前朝都亡了十几年了,你们还贼心不死啊。” 对方的身份一暴露出来,韩铎就立刻明白,他们下美人蛊的原因。 为的就是控制自己,从而有一天能通过接班南伯言的方式,去控制南家军! “余孽?” 陈泰嘴角狠狠一抽,目光中燃起火焰:“韩铎,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上,也流淌着前朝皇族的血!” 这个浑蛋明明也是前朝皇族的后裔,竟张口余孽,闭口余孽,难道他忘了自己的身份? 韩铎撇撇嘴,一脸的不爽:“老子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大梁的九王爷。” “什么狗屁的前朝皇族,和我有毛的关系?” “就算是有,但从你们这群前朝余孽给老子下蛊的那一刻开始,本王就与你们势不两立!” 什么东西啊。 你们光复前朝,还想着拉着老子下水? “哼。” 陈泰狞笑一声:“身为背负前朝皇族血脉的人,能够为了前朝的光复做出牺牲,那是你的荣幸!” 哈? 一听这话,韩铎直接就被气笑了。 他也懒得再和陈泰废话,只是动了动手指,齐家兄弟就像两头蛮牛般,朝着十余名白衣杀手冲了上去。 砰! 砰! 砰! 齐家兄弟挥动拳头,打法大开大合,毫无武技技巧,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白衣杀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飞了出去。 一个个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好家伙,这就是先天锻体体质?!” 房顶上的韩铎坐不住了,两眼扑簌簌地放光。 这要是找到合适的功法,齐家兄弟的实力与前途,完全不可限量! “先天锻体体质!?” 陈泰眼皮猛地一跳,脸上浮现出畏惧之色,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韩铎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身边能有两个先天锻体体质的人? 他虽然会些功夫,但就凭自己拿三脚猫的实力,在两名先天锻体体质的人面前,完全是不够看的! “交出解药,我们兄弟心情好,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齐德龙黑着脸,冷冰冰地说着。 一个月五十两呢。 嗯。 九王爷一定不能死! “对!” 齐德强也附和道:“让我们兄弟自己动手,就得把你大卸八块儿!” 眼看着齐家兄弟一步步逼近,陈泰也是越发的慌乱,焦急之下,一个念头猛地划过。 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好!我可以把解药交给你们。” 陈泰伸手入怀,摸出几个小瓷瓶,朝着齐家兄弟丢了过去。 “这么多?!” 齐德龙一脸懵逼地看了看,一时间完全无法分辨。 “喂,你一下子给我们这么多,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是啊?” 齐德强皱起眉头,一脸的不爽,总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桀桀。” 陈泰阴测测的一笑:“你们放我走啊。” “只要放我走,我就会告诉你们,哪一瓶才是真的!” 这两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想骗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要他能逃出生天,谁还会管韩铎的死活? “齐德强,少听他废话。” 这时,韩铎发号施令:“直接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至于如何分辨解药,本王自有办法!” 陈泰冷笑一声,轻蔑道:“这十几瓶里,只有一个是解药,剩下的全部都是毒药与毒蛊!” “你若是一一吃下,必定死得比现在还惨!”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讥笑道:“要不说你蠢呢。” “齐德龙,把瓷瓶拿上来,让这家伙也看看,本王是怎么分辨解药的。” 第18章 兴宋会 “分辨解药?” 陈泰一听这话,又一次放声大笑起来。 紧跟着,他眯起双眼,满是阴鸷狠毒:“别说你这个废物王爷了,就是太医来了,也分不出来!” “韩铎,识趣的话,乖乖地与我们合作。” “等光复了前朝,主上仁慈,说不定会解了你身体里的蛊虫。” 主上? 韩铎挑了挑眉,他就知道这个光复前朝的组织,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自己一旦脱离他们的掌控,今后怕是更加凶险。 收回思绪,韩铎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几个小瓶子,“你啊,还是忘记你的主上,想一想等我找到了解药,你自己该怎么办吧。” 言罢,韩铎收了体内一直压制蛊虫的九阳之气,仅剩的雌虫没有了舒服,立刻开始暴走起来,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体而出。 紧跟着,韩铎就立刻接连打开手里的小瓷瓶:“这一瓶是夹竹桃混合着砒霜。” “这一瓶是雷公藤与钩吻。” “嗯?这一瓶就有趣了,是嗜酒虫,专门勾起人对酒的欲望,尤其是对掺杂了毒药的酒就更有兴趣了。” 听到这些,陈泰的脸色骤然一变,望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王爷啊,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泰连连摇头,止不住地向后退了几步,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愿意为韩铎是个废物,可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个毒药大师啊!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 韩铎撇撇嘴,他前世几乎整天和这些毒药泡在一起,就算是号称无色无味的毒药,在韩铎的面前也无处遁形! “嘘。” 忽然,韩铎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先别说话,我已经找到它了。” 嗅到解药的味道后,体内暴走的雌虫,明显就安分了不少。 陈泰瞳孔骤然一缩,身上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他呢喃道:“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韩铎二话不说,仰头将解药一饮而尽,又催动体内的九阳之气,使解药迅速地到达雌虫所在的位置。 触碰到解药的一瞬间,刚刚还暴走的雌虫,立刻变得悄无声息。 韩铎抬起右手,一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肾部,哇的一口黑血喷出,里面还夹杂着一个死掉的毒虫。 “卧槽,九王爷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这一掌下去,腰子不被打废了?” 齐家兄弟脸色变了变,不由得暗暗感叹,九王爷真是条汉子! 韩铎擦了擦嘴角的血,再看向陈泰的目光,就变得越发玩味:“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 我…… 陈泰呼吸一滞,他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跑。 可耳边有风声呼啸而过,紧跟着一道黑影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王爷没叫你走。” “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把你扔回去?” 齐德强黑着脸,双手抱住肩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陈泰的脸颊狠狠一抽,眼神中满是绝望。 咕咚! 他转过身,也没多想,直接跪在了韩铎面前。 “王爷,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陈泰开口的同时,韩铎也跑到了他的身边,异口同声的大喊。 这…… 陈泰扭过头,一脸尴尬地看向韩铎:“你……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韩铎撇撇嘴,一脸的鄙夷:“你们这种货色我见多了,大多都是外强中干。” “就是送去当小英家的牛,都是便宜你们了。” 这下别说是陈泰,就连齐家兄弟也一脸懵逼。 “王爷,小英是谁啊?” 韩铎挑了挑眉:“养牛专业户,但她家的牛,只能吃泔水。” 齐家兄弟听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对对对。 像陈泰这种,想着坑害他们摇钱树的人,吃泔水都便宜他了! 韩铎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那双明亮的眼睛,却绽放着令人生畏的光芒。 “你也知道阿悄的死状有多凄惨,如果你不想似的那么难看的话,不如说说你的主上是谁?” 光复前朝的组织,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毒蛇。 他们的计划失败,一定还会再寻找机会。 与其被动挨打,倒不如主动出击! “我的级别不够,没有见过主上。”陈泰低着头回答。 他加入组织,也不过是为了寻一个快速晋升的途径。 但随时为组织献身,他自问还做不到这一点。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锵! 韩铎从靴筒中拔出一把短剑,用力地拍了拍陈泰的脸颊:“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的耐心可不多哦。” “别……别杀我。” 冰凉的利刃,吓得陈泰脸色骤变:“王爷,别看阿悄和杜青称我为师尊,但在整个组织里,像我这样的人数不胜数。” “我们连一个堂主都算不上,怎么可能见过主上啊。” 韩铎没吭声,死死地盯着陈泰的眼睛。 “王爷,我说的是真的。” 陈泰见对方不吭声,还以为是不信自己,慌忙说道:“我只知道,我所在的组织,叫兴宋会。” “兴宋会的总舵就在襄州,我只知道,我们的堂主是……” 嗖! 噗嗤! 不等陈泰把话说完,一枚飞镖激射而出,径直地刺进了他的脖子里! 鲜血迸出,染红了韩铎的裤腿。 “有刺客!” 齐家兄弟大喊一声,连忙将韩铎护在身后。 可再放眼看去,根本没有见到人影。 韩铎的脸色一阵冰冷,只见陈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没一会儿便气绝身亡! “王爷,我们要不要去追?”齐德龙发问。 韩铎摇了摇头:“不用追了。” 对方出手杀了陈泰,而不是他这个王爷,就说明他对兴宋会暂时还有利用价值。 更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推断,对方能在齐家兄弟眼皮底下杀人,自然是实力不俗。 以齐家兄弟现如今的实力,怕也不是杀手的对手。 “他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齐德强看了看地上的陈泰,一脸茫然。 还以为这次能跟着九王爷立大功呢,可没想到结局竟然是这样。 韩铎没直接回答,而是蹲下身,从陈泰的身上摸索了一阵,果然得到了一枚腰牌,腰牌上面赫然写着“兴宋会”三个字,角落处还刻着陈泰的名字。 “陈泰?” 他把腰牌放在手里掂了掂,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真想不到,你小子死了之后,还能帮上我的忙。” 韩铎收好腰牌,对着齐德龙吩咐道:“你连夜把陈泰的尸体运出城,丢到北山喂狼。” “是!” 韩铎又朝着齐德强招招手:“你随本王回国公府。” 言罢他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却又停了下来:“齐德龙,你处理完尸体后,立刻把我玩儿死歌姬的事情宣扬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啊?” 齐德龙一脸懵逼,尴尬地笑着:“王爷,这种事儿,怕是不足为外人道吧。”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有必要到处宣传吗? 韩铎眼睛一瞪,没好气地吼道:“让你去你就去,本王自有打算!” 第19章 老九,你可知罪?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的韩铎打着饱嗝儿,靠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心里也默默地盘算着,兴宋会那边的线索暂时断了,要利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搞清楚方氏父女背后的阴谋,还要想办法帮舅舅调理身体。 老头子久经战阵,大大小小的暗疾数不胜数。 不用诊脉都知道,他的身体日薄西山,再不调养的话,怕是没几年光景了。 “王爷!王爷!” 正琢磨着,耳边传来田娃呼喊声。 韩铎也没睁眼,开口问道:“有什么进展?” 田娃挠了挠头,表情很是沮丧:“王爷,是小人无能,让她们给跑了。” “您以前常说,小人长了个狗脑袋,我还不相信呢,可这次我是真的信了。”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请王爷责罚。” 田娃耷拉着脑袋,像是霜打的茄子。 韩铎却轻笑一声:“以前你的确长了个狗脑袋,办事也没什么脑子。” “但这次的事情做得不错,让她们跑了就对了!” 啊? 田娃一脸懵逼,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王爷,您就别讽刺我了,小人今后……” 还不等他说完,韩铎就从袖筒里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甩了过去。 “本王说你做得好,那就是做得好。” “少婆婆妈妈的,拿着赏钱去潇洒潇洒。” 田娃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收好,脸上不仅没有欣喜之色,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嫌少?” 韩铎挑了挑眉,他站起身用力地拍了拍田娃的肩膀:“现在本王手里没什么钱,这钱都是舅舅的。” “等以后本王发迹了,再重重地赏你。” 说完这话,他不免自嘲地笑了笑,还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他这个前世花钱大手大脚,堪称富可敌国的人,竟然有一天也沦落到给手下人画大饼的地步。 “不不不。” 田娃连连摆手,神色焦急地解释道:“王爷,小人可不是这个意思。” “小人是在默算,加上这一百两,已经给王爷存下多少钱了。” 啥玩意儿? 韩铎呼吸一滞,满头雾水:“田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娃歪着头,一脸认真:“王爷有所不知,您之前向来出手阔绰,每次赏给小人的,最少也要二三百两银子。” “别的人我管不着,但您给小人的,小人都替您存着。” “我刚刚算了一下,这几年下来,加上刚才您给的一百两,刚好是十万两银子!” 卧槽! 几年存了十万两,这是妥妥的忠仆啊! 韩铎心中感动,眼眶莫名感到酸涩。 他连忙别过头,偷偷地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王爷,您……您别生气。” 田娃见状,还以为韩铎正找东西要打他,连忙解释道:“王爷,小人不是有意欺瞒您的。” “只是担心您又给花了,所以……所以才瞒着您,把这笔钱存起来,想着有一天就算公爷不在了,您靠着这笔钱,也能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生呢。” 田娃的两只手纠缠在一起,慌乱的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他小声地嘀咕着:“我知道,我就是个家生仆,没资格过问王爷的事情,可是王爷对小人的好,小人始终铭记在心呢。” “我……” 还不等他说完,韩铎张开双臂,给了田娃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兄弟!” 田娃身体一僵,愕然道:“王爷说……我是您的兄弟?” 韩铎放开田娃,重重点头:“对!从今天开始,你田娃就是我韩铎的好兄弟!” “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十万两银子啊。 这对于即将前往襄州的韩铎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虽说南家军的开支,一直都是朝廷负担。 但想要在襄州站稳脚跟,没钱是不行的。 这十万两银子,堪比雪中送炭! “王爷!王爷!” 这时,齐德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宫里来人了,说陛下有旨,让您火速进宫。” “王爷,一定是您玩儿死阿悄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 “不如我们赶紧跑吧!” 要是换了一般人,玩儿死个歌姬算不得什么大事。 区区一个歌姬,死也就死了。 可偏偏这个人是九王爷,那就关乎到皇家颜面了。 “跑?” 韩铎扣了扣耳朵:“跑什么啊,我等的就是皇兄传召。” “还愣着干啥,赶紧去备车啊。” “我想太极宫现在一定很热闹吧?” …… 皇城,太极宫。 “陛下,九王爷前一段时间,刚刚玷污了小女的清白,如今又再昭国公府玩儿死了一名歌姬,简直就是人神共愤!” 帝师方如晦扯着脖子大喊,唾沫星子横飞,都快要喷到旁边同僚的脸上。 他情绪格外激动,眼底深处还藏着杀意。 自己正愁找不到报复韩铎的机会,没想到老天爷开眼,竟赐给了他如此良机! “陛下,帝师所言极是!” “堂堂王爷,竟做出如此荒诞之事,简直是给我大梁皇室抹黑。” “臣以为,不仅仅要惩处九王爷,也要治昭国公管教不严之罪!” 刑部尚书西门豹站出来,稍稍扭头,眼神阴鸷地望向南伯言。 二人平素里本就政见不合,加之韩铎又打了他的独子西门雍。 这口恶气,西门豹怎么也咽不下去。 “陛下,二位大人言之有理,此事若不加以惩处,朝廷纲纪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陛下,请严惩九王爷!” “陛下,九王爷有罪,昭国公理应同坐!” 此起彼伏的讨伐声,吵得南伯言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黑着脸暗骂韩铎不争气。 做什么不好,偏偏要玩儿死一名歌姬? 可气归气,南伯言已经开始盘算着,该如何为韩铎脱罪。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外甥身陷囹圄。 “九王爷到!” 这时,殿门外的一声高唱后,韩铎大步流星地走进太极宫。 唰。 一瞬间,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刚刚吵闹的太极宫,也立刻安静下来。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韩铎目不斜视,走到玉阶下行跪拜礼。 “臣弟韩铎,参见陛下。” 玉阶下的背影,看得建武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天知道,皇家怎么就出了老九这个纨绔浑蛋? 建武帝收回思绪,冷声喝问道:“老九,你可知罪?” 韩铎抬头,笑嘻嘻地看向建武帝:“臣弟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建武帝皱起眉头,不悦道:“老九,知罪不认,罪加一等!” “若是让朕或其他大臣说出来,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韩铎仍旧摇头:“皇兄,臣弟真不知道啊。” “臣弟向来奉公守法,维护我大梁皇室颜面,从不会作奸犯科,真不知道犯了什么罪啊。” 你! 建武帝直接被气笑了,老九这小子撒起谎来,还真是脸都不红一下。 昨天他刚刚在星月楼,找人鞭挞自己…… 帝师方如晦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陛下,既然九王爷不说,那就让老臣来说吧!” 显眼包! 韩铎瞥了他一眼,心中讥笑连连。 老匹夫,你还真是耐不住性子啊。 既然你自己往坑里跳,那就别怪老子把你埋进去了! 第20章 皇兄会嘉奖我的 方如晦瞟了韩铎一眼,眼底满是阴鸷与得意。 堂堂的大梁九王爷,在国公府玩儿死歌姬,这件事就算不能将他置于死地,至少也得受点皮肉之苦! 一想到韩铎被打到皮开肉绽的样子,方如晦的声音都轻快不少。 “九王爷,现如今帝都中,无人不知你将星月楼的歌姬阿悄,玩儿死在国公府里了。” “你不学无术,自小就是个纨绔这没什么,但你这样做,把陛下和我大梁皇室的脸面都丢尽了!” 众多大臣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九王爷平日胡来也就算了,可这次未免也太荒唐了。 “姓方的,放你娘的臭狗屁!” 南伯言护甥心切,也顾不上皇帝还在,一开口就是最“亲切”的问候:“虽说全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可不过是道听途说,你哪只眼睛看到铎儿把阿悄给玩儿死了?” “还是说铎儿玩儿阿悄的时候,你个老匹夫在场啊!” 南伯言气势汹汹,打定主意要来个胡搅蛮缠。 反正国公府那边已经打扫干净,任谁也查不出什么。 为了保住韩铎,他不要这张老脸又有何妨? 我尼玛! 方如晦原本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南伯言,你好歹也是堂堂国公,何至于……何至于如此如此?” 方如晦气得直翻白眼儿。 也该着他倒霉,怎么就碰上这对儿舅甥? 南伯言撇撇嘴:“我常年混迹行伍,向来是个粗人,也就是陛下还在,不然就凭你诬陷九王爷,老子早就一巴掌把你乎北山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伸出脚,轻轻地踢了踢韩铎的屁股,小声地提醒道:“你个臭小子,还不赶紧顺着老子的话往下说?” 韩铎抬起头,朝着南伯言咧嘴一笑,故意提高声音:“舅舅,做了就做了。” “都说君子坦荡荡,小人没鸡鸡,我一个站着撒尿的大男人,当然是敢作敢当!” 这话一出口,殿内的几名太监的脸色都变了变,偷偷瞄向韩铎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一旁的南伯言顿时满头黑线,他抬了抬左脚,又抬了抬右脚,眼睛死死地盯着韩铎圆润的屁股,恨不得结结实实地来上一脚。 这个混小子,他肯定是得了失心疯了! “你个混小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趁着这个档口,南伯言稍稍弯下腰,语气中满是焦急:“你只要顺着我的话茬往下说,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这种时候,你充什么英雄?” 南伯言心里这个气啊。 他这个外甥,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韩铎嘿嘿一笑,明亮的眼睛里闪着精芒:“舅舅,你就放心吧,等会儿皇兄不仅不会责罚我,还会嘉奖我哩。” 嘉奖?! 南伯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老子信你个鬼! 不给你一顿胖揍,就算你小子走运了! 韩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注意到几个太监的眼神后,他摊开双手:“哦,我当然不是说在场的几位公公。” 他扭头似笑非笑地看向方如晦:“我说的是大臣方某这种,只喜欢背地里捅刀子的小人!” 大臣方某? 方如晦的脸颊狠狠一抽,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刚想发火儿,却立刻意识到,自己一旦开口,就等于主动对号入座,白白地承认自己是小人。 这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方如晦脸色红到发紫,紧闭的后槽牙,都磨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噗嗤。 太极宫中,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先笑出声。 紧跟着,一连串低沉、压抑的笑声接二连三地传了出来。 九王爷还真是会挖苦人啊。 满朝文武,姓方的大臣也有几个,但明眼人谁都清楚,九王爷骂的就是方如晦。 可偏偏这一句“大臣方某”,让帝师只能吃哑巴亏。 “够了!” 方如晦厉喝一声,看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杀意。 “韩铎,刚刚你也承认,是你玩儿死歌姬阿悄,有辱皇室与陛下声威!” 他双手抱拳,朝着建武帝的方向:“陛下,您也都听得一清二楚,请陛下下旨重罚韩铎!” 刑部尚书西门豹也连连附和:“陛下,臣附议,将九王爷交给宗人府重罚!” 建武帝喉咙蠕动几下,正打算下旨,可还不等他开口,韩铎就抢先一步,冲上去赏了方如晦和西门豹一人一脚。 “哎呦!” 方如晦跌倒在地,又惊又怒地呵斥道:“韩铎!太极宫中,陛下面前,你竟敢殴打大臣,当真是罪加一等!” 西门豹也怒气冲冲地吼道:“九王爷,按照我大梁律法,当堂殴打大臣,是要发配充军的!” 建武帝脸色一沉,微眯的双眸中,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他冷声呵斥道:“老九!你过分了!” “你还把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要不要朕把大梁的皇位,现在就让给你坐啊!” 完了! 这个臭小子,越做越过分,惹得皇帝动了真火! 当堂殴打大臣,不仅仅是蔑视法度,更是在蔑视皇帝啊! 韩铎啊韩铎,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南伯言翻着白眼儿,脑子疯狂地旋转着,在如今的局面下,该怎么保住韩铎。 对,南家军! 皇帝不是想要南家军吗,给他便是! 南伯言横跨一步,刚要开口,却被韩铎拦住:“舅舅,你放心,等会儿皇兄一定会嘉奖我的。” 看着他一脸轻松的笑意,以及那笃定的神情,南伯言不禁有些迟疑。 “你确定?” “确定啊。” 韩铎用力地点点头:“你忘了我上次一步成诗的事儿了?” “外甥我什么时候骗过舅舅啊。” 南伯言回想起昨天在太极宫,韩铎也是做出了令众人震惊的事情。 罢了。 孩子大了,也就信他一次。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哼,你个混小子,也没少骗老子。” 见南伯言退了回去,韩铎这才将目光移向建武帝:“皇兄,能不能容臣弟说几句,到时候你一定会赏赐臣弟的。” 哈?! 建武帝怒极反笑,用手朝着韩铎的方向点了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太极宫中的大臣,也都嗤笑连连,一致认为九王爷这是疯了。 蔑视皇帝,还想要嘉奖? 方如晦恨恨地瞪着韩铎,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韩铎,你屡次触犯律法,竟还想着嘉奖一事,当真是痴人说梦!” 西门豹也附和道:“没错!我若是你,就该求陛下从轻发落!” 韩铎嗤笑一声,“既然二位大人都不信我的话,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 第21章 信我,包赢 又赌? 方如晦脸颊狠狠一抽,一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他的菊花到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呢! 可不等他回答,急于为儿子出气的刑部尚书西门豹急吼吼地喊叫着:“老夫就和你这个杀人凶手赌一把,你想赌什么?” 一想到昨天儿子被揍,西门豹心里就气得不行。 他们西门家虽没有位列双王四公八侯的序列,但他西门豹好歹也官至刑部尚书,堂堂的正二品大员! 他韩铎殴打西门雍,分明就是不把西门家放在眼里,不拿豆包当干粮啊! 韩铎没急着回答,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方如晦,一脸贱兮兮地笑着:“方老大人,既然你认定我有罪,不来上一注,为你的菊花报仇雪恨?” 哈哈哈。 听到这话,太极宫内的文武百官哄堂大笑。 就连表情阴沉的建武帝,也都忍不住嘴角稍稍上扬,只是碍于皇帝的身份,他压抑着笑意,并未笑出声。 “你!” 方如晦抬手指着韩铎,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一阵阵地发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怒火压了下去:“好!老夫就再和你赌一把!” 韩铎猛地一拍手:“行,方老大人,有魄力!” 他扭头看向建武帝:“皇兄,就请你与其他大臣做个见证。” “若是我未能让皇兄嘉奖我,那我请愿被皇兄贬为庶人,并让舅舅也解甲归田!” 韩铎挑了挑眉,表情十分严肃。 结合原主的记忆,他几乎可以断定,以前原主被坑的种种,除了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之外,很多事情的背后,都有建武帝的影子。 韩铎也分析过,之所以原主被建武帝疯狂针对,除了他身上流淌着的前朝皇族的血液外,还有就是南伯言手中的二十万南家军! 建武帝自然不愿看到,二十万南家军落在同父异母的弟弟手中。 南伯言皱眉,压低声音问道:“喂,我说你小子要不要玩儿得这么大啊。” 这个臭小子,难道他不明白,二十万南家军是老子给他留下的底牌? “舅舅,信我,包赢!” 韩铎咧嘴笑着,自信满满。 皇位上的建武帝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喜。 这种赌局的主动权,完全都掌控在他这个皇帝手里,能不能嘉奖老九,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这一局,稳赢! 可饶是建武帝迫不及待的,想拿到南家军的指挥权,但脸上仍旧保持着沉稳。 他目光稍稍向一旁转移,“此事涉及南公,朕还不知道亚父是否愿意下场?” 快点儿同意啊! 只要老九输掉,那他日日夜夜所担忧的南家军,就彻底失去了威胁! 南伯言喉咙蠕动几下,尽管他对韩铎也没什么信心,但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是要力挺自己的外甥。 他横跨一步出列,双手抱拳,声音洪亮:“陛下,韩铎是臣的外甥,他说要赌这一局,老臣必定奉陪到底!” 建武帝心中狂喜,身体都不自觉地向前稍稍倾斜,放在扶手上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扣紧扶手。 太好了! 真想不到啊,都不用等着老九去襄州祸害南家军了,问题今天就这么解决了! “好!那就一言为定!”建武帝急忙开口,坐实了这件事,像是生怕南伯言反悔似的。 一旁的韩铎,敏锐地察觉到建武帝的情绪变化,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没有问题。 建武帝这老小子,惦记他这个弟弟和南家军,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韩铎也暗自庆幸,亏得原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才能够活到现在。 “皇兄啊,那臣弟不小心赢了,是不是也能提一些要求?” 韩铎一开口,就立刻引来群嘲。 “九王爷简直是痴人说梦,杀了人怎么可能被陛下嘉奖啊?” “九王爷真是纨绔做久了,把脑子都做坏了。” “谁说不是啊,竟然把南公都拖下水,连最后的依仗都没了。” “哎,今后再也没有大梁九王爷了。” 建武帝强忍笑意,故意板着脸发问:“老九,你想要赌什么?” 韩铎嘿嘿一笑,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他搓了搓手,一脸贱兮兮的样子:“皇兄,其实臣弟的要求很简单,我听说帝师家中,收藏着不少奇物,其中有一种能够滋阴壮阳的昊天草,臣弟早就垂涎已久了。” “若是臣弟侥幸获胜,就让方大人将昊天草交出来即可。” 卧槽! 南伯言一听这话,都忍不住老脸发红,都想找块儿豆腐撞死算了。 韩铎这个混小子,竟然为了滋阴壮阳,搞出这么大的事儿,这也太离谱了吧? 文武百官也都暗暗撇嘴,九王爷根本就是个精虫上脑的废物! 很难想象,这种人没有了南伯言的庇护,还能够活多久。 “老九,你确定?” 建武帝挑了挑眉,这个弟弟还真是……一言难尽! 韩铎一脸认真地点头:“当然确定啊!” “皇兄,你不知道吗,有句话说得好,男人都是小头决定大头。” 我尼玛! 在场的众人脸色一黑,心说九王爷是个色胚,就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 “好,朕就答应你。”建武帝点了点头。 韩铎目光流转,又落在刑部尚书西门豹身上:“至于西门大人……” “我听说西门家在襄州有三个大仓是吧?” 西门豹毫不犹豫地点头:“没错!那些大仓都是我用俸禄,自掏腰包修建的,每一个都能放下百万斤的粮食。” “众所周知,襄州距离京城千里之遥,粮食转运向来都是件困难事儿。” “有了这些粮仓,朝廷就可以在襄州囤粮,解决前线粮食补给的问题!” 西门豹一边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之所以能坐上刑部尚书的位置,多一半儿的功劳,全都是因为他在襄州修建了三个大粮仓! “那里面还有多少粮食?”韩铎追问。 西门豹摇摇头:“粮仓虽然是我的,但里面的粮食归朝廷直接管辖,只有陛下和户部尚书才知道。” 韩铎扭头看向建武帝:“皇兄,若是西门大人输了,这三个大仓连同里面的粮食,都给臣弟如何?” “就当是皇兄也下场玩儿一玩儿,算是与民同乐嘛。” 反正舅舅已经下场了,再拉着建武帝这老小子,多一个不多嘛。 “好,朕就答应你。” 建武帝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在他看来反正老九也赢不了,就当是哄他玩儿了。 “既如此……” 韩铎拉长了声音,转瞬间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高举过头顶:“诸位请看,这便是证据!” 第22章 一箭三雕 唰! 太极宫中众人的目光,一瞬间就落在韩铎的身上。 以建武帝为首,连同方如晦与西门豹三人,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他们死死地盯着韩铎手里的东西,见到他手里拿着的,不过是一块儿朴实无华的木牌后,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证据?” 方如晦冷冷一笑,奚落道:“九王爷,你该不会以为一块儿破牌子,就能洗刷你玩儿死阿悄的罪名吧?” “当真是可笑至极!” 西门豹也嘲弄道:“九王爷,不是本官看不起你,就你手里的这种货色,从帝都西直门出去,向东不到二里的旧货市场里有的是。” “不夸张地说,十两银子我能买一马车!” 其他大臣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九王爷这个未免太过穷酸,就算是做假证,最起码也弄个像样点儿的东西嘛。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一块儿破牌子,能顶什么用?” 饶是南伯言力挺,可看到那块儿牌子都止不住地摇头。 韩铎狡黠一笑:“舅舅,你就瞧好吧。” 说完,他晃了晃手里的木牌,陡然提高声音:“在场的诸位,除了皇兄和舅舅之外,请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这可不是一块儿普通的牌子哦。” 我尼玛! 文武百官顿时变了脸色,九王爷这一开口,就把所有人都给骂了。 可生气归生气,出于好奇心,他们还是仔细地打量木牌,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 “九王爷,恕我直言,你这块儿木牌没什么特别的!” “一块儿破木牌,若是九王爷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老夫必定死谏陛下,治你个咆哮大殿,辱骂群臣的罪名!” “没错!区区一块儿木牌,九王爷就敢辱骂群臣,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好一个群情激奋。 好一个同仇敌忾! 老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韩铎心中窃喜,他不仅不慌,反而慢条斯理地开口:“看来诸位大人都很不服气啊。” “不过本王还是赞叹你们无知者无畏的精神。” 你! 这下别说是群臣了,就连建武帝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川字。 看着被挑起怒气,渐渐骚动的群臣,建武帝清楚不能让韩铎再胡闹下去了。 “够了!” 建武帝低沉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怒火,太极宫中瞬间鸦雀无声。 他冷漠的目光,犹如两道剑芒般看向韩铎:“老九,你少在这儿故弄玄虚!” “说!” “你这牌子到底能证明什么?” 韩铎耸了耸肩膀:“既然皇兄问起,那臣弟不敢不说。” “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贼兮兮地在群臣身上逡巡不定。 “但是什么?” 建武帝被韩铎弄得有些抓狂,要不是有赌约在先,他现在就想治老九的罪! “皇兄,我做科普也不能白做不是?” “这可都是知识产权啊。” “如果我解答了诸位大人的疑惑,诸位大人包括皇兄在内,理应一人给我一千两银子,为你们无知买单。” 韩铎摊开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科普? 知识产权?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完全不理解,这些陌生的词汇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个混小子,你这话听着云里雾里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伯言挠了挠后脑勺,同样一脸的困惑。 韩铎笑呵呵地解释道:“简单的说,就是学习付费。” 嗨。 听到这话,众人一脸鄙夷地看着韩铎,说到底九王爷这是变着法儿的要钱啊。 “好!” 建武帝沉声道:“朕就替百官做主,答应你的要求。” “但你若是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皇帝拉长声音,语气中满是不悦与森冷:“老九,除了你被贬为庶人外,朕还会把你关进天牢中,惩罚你目无君上,咆哮大殿,辱骂群臣之罪!” 听到这些,南伯言紧张得不行。 他攥紧拳头,一双虎目中满是焦虑,甚至已经开始暗暗地盘算着,一旦韩铎没能脱罪,他该怎么解开今天的局面。 造反? 嗯,只有这一条路了! 为了韩铎,老子拼了! “好,皇兄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韩铎立刻喜上眉梢,今日太极宫中至少有五十多名大臣,一人一千两,那可就是五万两银子! 钱是男人胆! 有了这钱,去了襄州,就更容易施展手脚。 “咳咳咳。” 韩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听好了,这块儿牌子上面刻着兴宋会三个大字!” “而这块儿腰牌,正是本王从阿悄身上拿到的,上面还刻着阿悄的名字!” 事实上,这块儿腰牌是假的。 是韩铎从陈泰身上拿到真的腰牌后,连夜仿作了一块儿一模一样的,刻上阿悄的名字后,再将腰牌做旧。 而此前故意放出玩儿死阿悄的消息,目的就是引方如晦和西门豹上钩。 一个被他羞辱,另一个儿子被他胖揍。 韩铎断定,只要有机会,他们必定会像恶狼般朝自己扑上来。 而他真正的目标,则是昊天草与西门家建在襄州的三个粮仓! 至于五万两银子,不过是韩铎顺势而为的意外之喜! 一箭三雕,当真是美滋滋啊! “兴宋会?!” 群臣都是大吃一惊,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真想不到,兴宋会竟然还存在!” “谁说不是啊,记得太祖皇帝几次被兴宋会的反贼刺杀,朝廷也围剿了他们许多次了。” “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谁知道是不是九王爷拿了个假的啊!” 方如晦连忙上前,伸手就要去抢腰牌:“九王爷,你拿来给我看看,不然谁知道你手里的牌子,是不是假的!” 韩铎闪身,轻巧地避开:“方老大人,你别急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父皇在世的时候,刑部与典狱司联手抓过不少兴宋会的反贼。” “他们身上搜到的证物,如今应该还保留在刑部,拿出来一块儿进行对比不就行了?” 都说真金不怕火炼。 假的,就更不怕了! 韩铎暗戳戳地想到,这年头又没有痕迹鉴定专家,老子怕个锤子啊! 他此前反复地观察过,除非用现代的高科技手段,否则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真假! “好!” “既然老九如此有底气,那朕就依你所说!” 建武帝当即下令,命人从刑部取来一块儿兴宋会的牌子,与韩铎手中的木牌进行对比。 建武帝看了又看,脸色也渐渐地阴沉下来…… 第23章 小小请求 眼看着建武帝的脸色越发阴沉,方如晦与西门豹二人立刻喜上眉梢。 看陛下这个脸色,木牌八成是假的。 这一次,韩铎死定了! 方如晦急不可耐地向前一步,大声道:“陛下,既然这木牌是假的,不如您尽快下旨,治九王爷的罪!” 显眼包! 一旁的韩铎暗自冷笑,方老狗就等着皇帝的雷霆之怒吧。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后,建武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木牌。 他多希望这块儿木牌是假的啊。 只可惜…… “姓方的,陛下尚未开金口,你在这儿狗叫什么?” 南伯言一声厉喝,打断了建武帝的思绪。 方如晦冷冷一笑:“陛下见到木牌,脸色难看得不行,这已经说明,九王爷上交的木牌是假的!” 啧啧啧。 韩铎贱兮兮的笑着:“方大人,亏你还是帝师呢,难道不知道胡乱地揣度圣意是重罪?” 这…… 方如晦呼吸一滞,眸光中闪过一抹悔意。 怪只怪自己太着急定韩铎的罪了,以至于竟把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陛下,臣……” 方如晦刚要辩解,却碰上建武帝阴鸷到极点的目光。 很显然,他的做法,已经触动了建武帝敏感的神经。 作为帝王,没有人喜欢被手下大臣看穿心中的想法,建武帝也不例外。 “够了。” 建武帝不满的目光从方如晦身上扫过,声音低沉着开口:“老九上交的兴宋会腰牌,与刑部提供的腰牌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南伯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捏紧的拳头也在转瞬间松开。 这个臭小子,有腰牌还不早点和老子说,真是要把老子给吓死了! 难怪他刚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还真是小瞧老外甥了。 竟然是真的? 方如晦和西门豹二人瞪大眼睛,脸色阴郁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不安的预感。 既然九王爷手里有兴宋会的腰牌,那坊间流传的,九王爷玩儿死歌姬的消息,又是谁放出来的? 二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南伯言、韩铎这一对儿舅甥身上。 他们绝对有理由怀疑,这个假消息就是这对儿舅甥的杰作,而目的也是不言而喻,就是给他们挖坑,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往里跳啊! 这对儿该死的舅甥! 韩铎喜上眉梢:“皇兄英明,多谢皇兄还臣弟一个清白!” “臣弟弄死阿悄,可是为朝廷铲除兴宋会的反贼,护我大梁河山,固我大梁根基的壮举啊!” 啊? 一听到这话,以建武帝、南伯言为首的众人,纷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不过是杀了一个小小的反贼,到了九王爷这儿,就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就算是吹嘘,未免也太过了吧。 “可惜啊。” 韩铎忽然话锋一转,神情也变得落寞起来:“就我这样为国为民,勇斗凶徒,可换来的却是群臣的不解,方大人与西门大人的诬告。” “皇兄!” 韩铎猛然抬头,眼眶红红的,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臣弟……” “冤枉啊!” 最后这三个字,韩铎卯足了劲儿喊,以至于不算空旷的太极宫中,都产生了不小的回音! 建武帝揉了揉被震得生疼的耳朵,压住心中的不甘,好声好气地安抚着:“嗯,老九你这次的确受委屈了。” “你杀死兴宋会的反贼,却是功劳一件,但你身为皇族,这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赏赐一事,朕看就算了,至于赌约也取消如何?” 建武帝本就因无法治罪韩铎而憋着一肚子的火,让他再看到韩铎赢下赌约,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为了维护皇帝的尊严与威仪,他又不得不将取消赌约的主动权交给韩铎。 希望这小子懂事,否则朕……哼哼。 听到这话,方如晦与西门豹二人的表情轻松不少,心中对皇帝感激万分。 一旦履行赌约,他们可就亏麻了! 无论是有价无市的昊天草,还是襄州隶属西门家的三大粮仓,那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 我尼玛! 韩铎脸颊狠狠一抽,心说建武帝这个老小子,明摆着是要拉偏架啊。 不行! 鸭子都煮熟了,老子还能让他给飞了? 无论是昊天草,还是襄州的三大粮仓,统统都得到碗里来! 但明着来肯定不行。 忤逆皇帝,肯定会被处处针对,想让方如晦二人履行赌约,就需要换个手段才行。 心念及此,韩铎笑眯眯地开口:“皇兄啊,其他的事情都好说,知识产权的费用,是不是先支付一下?” 建武帝闻言,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 哼。 算老九这小子识趣,没有与朕作对。 “好,朕既然答应给你一千两,就绝不会食言。” 他朝着旁边的太监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太监就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百两金子。 在大梁一两金可换一百两银。 一百两金子的价值,刚好是一千两银子。 韩铎双手结果托盘,紧跟着将托盘高举过头顶,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 这操作着实把身边人都吓了一跳。 南伯言压低声音问道:“你小子还搞什么鬼?” “见好就收,差不多就得了。” 今日之事,风向急转。 在南伯言看来,建武帝有心拉偏架,韩铎若是再折腾下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与其在这儿死磕,不如安安稳稳地渡过这些天,等到了襄州,山高皇帝远,任韩铎怎么折腾都行。 可韩铎却像是没听到似的,陡然提高声音:“臣弟多谢陛下嘉奖赏赐!” “臣弟今后必定再接再厉,保卫我大梁皇室,万世千秋!” 嘉奖?! 建武帝稍稍一愣,愕然道:“老九,朕何时说要嘉奖你了?” 韩铎将托盘放下,抬起头朝着皇帝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臣弟的知识财产权费用,要的是一千两银,皇兄给臣弟一百两金,不是嘉奖是什么?” “皇兄恩泽遍布四方,为君大度,臣弟没齿难忘。” “皇兄,肯定还有一千两银吧,就请皇兄也拿出来,等会儿臣弟一同带走。” 这…… 建武帝脸颊狠狠一抽,老九这小子分明就是偷换概念! 也怪办事的太监,好端端的你拿什么金子啊,内务府没有银子的吗? 可现如今老九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这个皇帝但凡反驳一句,岂不是说明他不大度? 好一个老九啊! 明目张胆地给朕挖坑,可偏偏还没法发作。 “好好好。” 建武帝咬着后槽牙,看向韩铎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似的。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九再拿一千两银来?” 也就是时机不对,不然建武帝都想给太监狠狠来上一脚。 太监连忙跑走,又端来一盘放着千两银子的托盘,交在了南伯言的手上。 “既然皇兄已经嘉奖臣弟,那就说明臣弟赢下了赌约。” 韩铎嘿嘿地笑着:“还请皇兄为臣弟做主,让方大人与西门大人履行赌约!” 我尼玛! 方如晦二人脸色一黑,看向韩铎的眼神里都带着刀子。 可皇帝都没否认嘉奖一事,他们也不敢站出来多言多语。 建武帝暗暗叹息,心中颇为无奈。 他摆了摆手:“拟旨,方如晦与西门豹输掉赌约,三日内履行赌约,否则严惩不贷!” 韩铎立刻拜谢,心里那叫一个美啊。 可紧跟着,他话锋一转:“皇兄啊,臣弟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第24章 借刀杀人 要求? 这个臭小子竟然还有要求! 靠着给朕挖坑,钻朕的空子,已经赢了赌约,老九竟还不满足,真是够贪心的啊。 建武帝的喉咙蠕动几下,刚要开口拒绝,就听韩铎的恭维声传来:“皇兄仁德,更兼赏罚分明,是个十足的明君!” 这一顿彩虹屁,夸得建武帝心情稍稍好转。 见皇帝脸色放晴,其他文武也敏锐地嗅到机会,连忙站出来附和。 “对对对,九王爷说得对,陛下是千古罕见的明君!” “以臣看来,陛下实在是前所未有之明君,比起太祖皇帝也不遑多让!” 这几句话,直接说在了建武帝的心坎儿里,紧绷的脸也稍稍放松,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韩铎瞥见后,忍不住暗暗偷笑,这些大臣简直是神助攻。 这下方老狗和西门豹死定了! 察觉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南伯言不禁有些纳闷儿,难道说老外甥又憋着什么坏呢? 一旁的方如晦与西门豹却嗅到了一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尤其是看到韩铎不怀好意的眼神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 “诸位大人说得都对!” 韩铎洪亮的声音,直接就压过了群臣的赞美声。 他朝着建武帝拱了拱手:“我亲爱的陛下,亲爱的皇兄,既然你已经嘉奖臣弟,就说明臣弟是有功之臣。” “可是他们!” 韩铎调转方向,指向方如晦与西门豹,厉声说道:“身为朝廷重臣,却不调查,不取证,道听途说,风闻奏事,肆意地抹黑功臣,污蔑皇室亲王!” “臣弟受些委屈不算什么,但让我大梁皇室蒙羞,让陛下天威受损,那可就是大事了!” 你! 就这番话,可谓是步步杀机,听得方如晦与西门豹二人冷汗涔涔。 明明太极宫外阳光明媚,可二人却犹如掉进冰窟窿似的,浑身打颤。 “陛下明鉴,臣冤枉啊!” 方如晦双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西门豹也连忙跪下,一边儿使劲儿磕头,一边大喊着自己冤枉。 二人贪生怕死的样子,看得韩铎心中一阵阵暗爽,自己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不就是扣大帽子吗? 这一套老子玩儿得溜着呢! 建武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指不自觉地扣住扶手,心中大为光火。 又上了老九的恶当! 难怪老九一顿彩虹屁,煽动着文武百官一起对他吹捧。 原来早就给方如晦和西门豹挖好了坑,就等着把他们埋上呢! 建武帝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韩铎,还真是好一招借刀杀人呢。 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老九还有这样的脑子? “皇兄,臣弟以为,若不严惩此二人,今后大臣们争先效仿,我大梁官场的风气可就全坏了!” “更重要的是,皇兄与大梁皇室的脸面,也全都被这种捕风捉影的小人给丢尽了!” “诸位大人,你们说呢?” 韩铎一脸的痛心疾首,像极了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正义之士,一步步地将方如晦与西门豹二人推向深渊!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这关系到皇帝的尊严,他们哪儿敢说个不字? “对,九王爷说得对。” “臣也附议,赞成九王爷所言。” “九王爷字字珠玑,还请陛下严惩此二人!” 一旁的南伯言暗暗点头,望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赞许。 他看得出来,韩铎这小子,是在用这样的方式,狠狠地报复方如晦二人的同时,也是在告诉他这个舅舅,老外甥长大了! “你……你们竟然落井下石?” 方如晦扭过头,又惊又怒地瞪着昔日的同僚,其中不乏有许多与他交情不错的官员。 可现如今,他们再看方如晦的眼神格外冷漠,像是巴不得与他划清界限似的。 “下你个头啊!” 韩铎冲过去,抬起脚狠狠地将方如晦踹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条老狗胡乱给皇室抹黑,就算是把你抄家发配也不足为奇!” “还有你!” 韩铎又狠狠地给了西门豹一脚:“跟方老狗穿一条裤子,诬陷功臣,抹黑皇室,当真该杀!” 我…… 西门豹心里后悔得不行,本以为能替儿子出一口恶气,可没想到竟被韩铎摆了一道。 “老九,够了。” 建武帝面露不悦之色,“你是不是要替朕做决定啊?” 韩铎连忙退到一旁:“臣弟不敢。” 反正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是时候激流勇退,将舞台交给建武帝了。 皇帝瞪了韩铎一眼,这才继续说道:“老九说的也不无道理。” “方如晦你身为帝师,听信坊间传言,不去考证便诬陷皇室亲王,朕便革去你的职务,回家养老去吧。” 按大梁律,污蔑皇室,可是要全家充军发配的。 建武帝念在昔日的情分上,也算是对方如晦网开一面。 只是这样啊…… 韩铎不免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气馁,方老狗能躲得过初一,绝对躲不过十五,好在自己还另有计划,保证让方老狗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 方如晦抬起头,早已经老泪纵横,可事已至此,也只好叩谢天恩。 他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韩铎,好你个九王爷,我们走着瞧! “至于西门豹……” 建武帝冷哼一声:“罚俸三年,贬为刑部侍郎。” 西门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暗暗庆幸皇帝手下留情:“多谢陛下法外开恩!” 建武帝收回目光,再次落在韩铎身上:“老九,你看朕这样处置,你可满意?” 韩铎嘿嘿一笑:“皇兄睿智,臣弟遥不可及,皇兄的处置当然是最好的。” 可这次的彩虹屁,却让建武帝感到反感。 一想到被老九利用了两次,建武帝心里就一阵阵的恼火,总感觉快要把持不住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嫔妃发泄一下火气…… 他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开。 “老外甥,真有你的啊!” 离开太极宫,南伯言抬脚就给了韩铎屁股一脚:“你小子有腰牌不赶紧拿出来,害得老子白白地替你担心。” “舅舅,要是我提前告诉你了,方如晦和西门豹还能上钩吗?” 韩铎得意地笑着,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哦,对了,舅舅,我得赶紧出去一趟。” “再晚了,我怕弄不死方老狗了。” 韩铎收敛笑容,眸光中杀机稍纵即逝,紧跟着一溜烟儿的,便朝着宫外跑去。 第25章 叫我三声好哥哥 望着韩铎的背影,南伯言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小子,总算是做点儿正事儿了。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他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返回国公府后,被派出去调查的阿四,已经等在书房里。 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在见到南伯言后,才稍稍放晴。 “见过义父。” 南伯言坐下后,笑呵呵地发问:“这两天去映月楼,有没有查到什么消息?” 虽说方如晦这次栽了大跟头,丢了官职,滚回老家养老去了。 但扣在韩铎脑袋上的屎盆子,可还没拿掉呢。 南伯言也清楚,若是不趁着方家父女离开前,帮韩铎洗清污点的话,那强要方瑾瑜清白这件事,始终会成为笼罩在韩铎头顶的阴云。 “义父,我的确查到了些线索。” 阿四声音冷冰冰的,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我花大价钱收买了映月楼的龟公,据他所说,在九王爷出事的前一天,方瑾瑜的那两名贴身婢女曾去过一次映月楼。” “她们和映月楼的老板神秘兮兮的,不知道在商讨什么的,但他看到那两名婢女,给了映月楼老板一张银票。” “而韩铎出事之后,映月楼的老板就消失不见,已经几天没出现过了。” 哦? 南伯言眉峰稍稍上扬,他钻进拳头,皱纹纵横的脸上浮现出杀意。 “肯定是这些王八蛋里应外合,故意给铎儿下套,当真是该杀!” 虽说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宦海沉浮多年,又经过朝代更迭的南伯言,自然能够猜到,韩铎是被人给算计了。 “义父,恕我直言,苍蝇不叮无缝蛋。” 阿四嘴角向下,冰冷的脸蛋儿上满是鄙夷:“要不是九王爷平日里品行不端,那些人怎么会盯上他?” 这番话怼的南伯言哑口无言。 他叹了口气,连忙转移话题:“阿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你有没有找到映月楼老板,或着方瑾瑜婢女的下落?” 只要找到了他们,就能够证明铎儿的清白! 而越晚找到,铎儿洗刷污点的机会就越渺茫。 “别提了!” 阿四皱起眉头,美眸中满是厌恶:“我本来已经都找到方瑾瑜婢女的下落了,可韩铎身边那个蠢货田娃,竟然假扮杀手恐吓她们!” “以至于她们藏了起来,连我也找不到她们的下落。” 一想到这儿,阿四就气得跺了跺脚。 难怪都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九王爷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他手下的那些人,也尽是这样的废物! “田娃?” 南伯言眉头紧锁,回想起韩铎此前的种种做法,心说这小子也算是努力,但似乎欠缺了些经验。 “对,就是那个憨货!” 阿四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他们坏事,人我都已经抓回来了!” 南伯言沉默片刻,刚要开口,就听到书房外传来韩铎玩世不恭的声音:“哟哟哟,让我听一听,是谁再背后说本王的坏话啊。” “阿四是吧?” “我就知道是你!” 韩铎大踏步地走进书房,二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仿佛快要擦出火星。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阿四,前凸后翘,身材匀称,尽管穿着长衫,但仍旧遮掩不住那浑圆性感的翘臀,让人有种狠狠捏上一把的冲动。 尤其是那张小脸,冷艳得快要让人窒息。 有这样的尤物在身边,还出去花天酒地,找那些庸脂俗粉,原主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哼。” 阿四冷哼一声,赏了韩铎一个大大的白眼儿:“难道我说错了?” “自你往下,全都是酒囊饭袋!” 阿四不仅仅是南伯言的义女,自幼也是跟在韩铎母妃身边长大。 她从小就看不上韩铎游手好闲,自然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说起话来,也是丝毫没有顾忌。 韩铎也不生气,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哎哎哎,说这话你可要负律法责任啊!” “律法?” 阿四讥笑一声:“真是为难我们九王爷了,平素连书都不肯看一眼,现在竟然研究起律法了?” “可就算我敢负律法的责任,那也无法掩盖你与你手下的无能!” “要不是你们从旁边添乱,这会儿那两名婢女已经被我带回来了!” 这个胸无大志的废物王爷,真不知道义父还帮他做什么! 干脆让他自生自灭就算了! “啧啧啧。” 韩铎捏着下巴,侵略如火的目光,肆意地在阿四浑圆的饱满上来回游走。 阿四感受到韩铎不怀好意的目光,凶巴巴地问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看着二人针锋相对,一旁的南伯言也只是无言苦笑,似乎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方式。 韩铎嘿嘿地笑着,语气十分玩味:“我只是在看,都说胸大无脑,今日一见,还真是这样。” 你! 阿四顿时杏眼圆睁,美眸中燃烧的火焰,仿佛能把人给融化了似的。 “你看看你,眼睛瞪得大有什么用,像我一样能找到人才是本事啊。” 一听韩铎这话,阿四怒极反笑,她讥讽道:“就凭你韩铎?你不是昨夜假酒喝多了,跑到这儿说胡话吧?” “放眼大梁帝都,谁不知道九王爷韩铎就是个纨绔。” “让你花天酒地样样精通,可让你办点实事儿,那简直难如登天!” 韩铎耸了耸肩膀:“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这样吧,不如我们做个游戏。” “要是我现在就能交出方家女婢的话,你叫我三声好哥哥,再让我捏你屁股一把,怎么样?” 浑蛋! 看着一脸淫荡笑容的韩铎,阿四都快要被气疯了。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对着自己口嗨,真是不怕被打死啊! “好啊!” 阿四银牙紧咬,美眸中怒火翻滚:“只要你能找到人,别说是一把,就是十把也行!” “但你要是交不出来,我今天非要打得你满地找牙,就算义父求情也没用!” 这个色胚,要是不教训教训他,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十把?” 韩铎立刻眼放精光:“那不是能把你的屁股抽烂?” “这可是你说的,千万别反悔啊!” 话音落下,韩铎转身朝门外大喊:“齐德龙,你还愣着干啥呢,把人带上来啊!” 第26章 污点证人 嘁。 看着韩铎煞有介事的样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将圆润饱满堆的老高的阿四,从鼻腔中发出轻蔑的嘲弄声。 可下一秒,身材壮硕的齐德龙,一左一右的腋下,夹着两个大麻袋,大踏步走进书房。 哐当。 齐德龙丝毫不懂怜香惜玉,把两个大麻袋往地上一摔,疼的两名婢女嗷嗷乱叫。 “放我们出去!”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点儿放我们出去!” 麻袋里传来惊恐呼声的同时,两名婢女胡乱的挣扎着。 “铎儿,这是什么?”南伯言一脸困惑的发问。 阿四撇撇嘴,奚落道:“义父,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我们的九王爷,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冒充方家婢女的人呗。” 这事儿韩铎以前也没少干。 遥想八岁那年,韩铎打碎了阿四的泥娃娃,为了不声张出去,受到晴妃的责骂,就弄了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声称里面装着一个新的泥娃娃。 可阿四打开一看,里面竟然安安静静地趴着一只癞蛤蟆。 从那以后,阿四对韩铎说的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韩铎也不生气,反而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越发浓郁。 “阿四妹妹,你就等着屁股被我打开花吧。” 南伯言瞪了韩铎一眼,没好气道:“铎儿,先说正事!” “他们真是方瑾瑜的婢女?” 韩铎一挥手,齐德龙立刻将两个麻袋打开,露出两名婢女的脑袋。 南伯言稍稍起身,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还真是她们!” 阿四一听这话,瞬间就不淡定了。 她向来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义父,你不会看错吧?” 怎么可能! 她都找不到的人,韩铎那个纨绔竟然能找到? “不会。” 南伯言摇头,“那日我在府门外见过她们,绝不会认错。” “她们就是方瑾瑜的两名贴身婢女。” 这…… 阿四脸颊狠狠一抽,一扭头正碰上韩铎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忽然有种被人视奸的窘迫感。 这个贱人,他往哪儿看呢? 还有! 还有他的两只手,竟然隔空做着抓握的动作。 要不要这么无耻啊! “九王爷?昭国公?” “你们……你们把我们抓到这儿做什么?” 此刻,看清楚周围情况的两名婢女抱成一团,脸上满是又惊又怕的表情。 “你们不用害怕。” “本王让人把你们带回来,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 韩铎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扭头看向两名婢女。 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过阿四这种人间极品,再看这两名婢女,简直不要太辣眼睛。 “本王调查到,你们在本王出事的前一天,曾去过映月楼,还收买了映月楼的老板,对吧?” 一听到这话,两名婢女立刻变了脸色,紧跟着连忙摇头否认:“不!我们没去过!也不认识什么映月楼的老板。” 构陷亲王,那可是死罪! 一旦认下,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等等!” 阿四黛眉微蹙,一脸疑惑的看向韩铎:“这些你也查到了?” 韩铎贱兮兮的一笑,“阿四妹妹,是不是特别意外?” “本王呢,在京城也算是有几个狐朋狗友,映月楼的龟公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我今日上朝前,特意派齐德龙去问过他,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南伯言欣慰的点点头,看来老外甥真的长大了,除了吃喝玩儿乐外,总算是做了一件正经事。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两名婢女身上,厉声喝问道:“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如果不说的话,别怪老夫翻脸无情!” 洪亮的声音,吓得两名婢女花容失色,蜷缩在一起,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韩铎摊开手,一脸的无奈:“舅舅,你这么凶,会吓坏她们的。” 南伯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等开口,就听韩铎幽幽道:“我倒是有个好提议,既然她们这么忠心,不如咱们把她们送回方家。” “我想方老头儿,肯定会重重地嘉奖她们。” 送回去? 众人都是一愣,阿四撇撇嘴,一脸嫌弃:“还以为你长进了,没想到还是这样无脑。” “你把她们送回去,你可能永远没办法洗清身上的污点了。” 韩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没办法,谁叫本王心软呢。” “尤其是对这种忠心耿耿的下人,一想到他们为了主子能守口如瓶,我就钦佩她们的为人。” 无脑! 阿四暗骂一句,干脆别过头,不再理会韩铎。 可不料下一秒,两名婢女手脚并用地爬到韩铎腿边,用力地拉扯着他的裤腿,声泪俱下地哀求着。 “王爷,求求您,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回去啊。” “对啊,王爷,您把我们送回去,我们可是会没命的!” “对对对,方如晦前几天派人来暗杀我们,一旦我们现身的话,他肯定还会对我们下手!” 暗杀?! 南伯言与阿四对视一眼,忽地想起此前阿四曾说过,韩铎派田娃伪装成杀手,对两名婢女进行刺杀一事。 之前还以为是韩铎胡来,现在看来才知道是韩铎布局谋划如此深远! 二人再次看向韩铎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震惊、有惊喜还有一丝丝疑惑。 “是这样吗?” 韩铎摸索着下巴,一脸的为难:“可是昭国公府不养闲人啊。” “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送回去算了!” 韩铎稍稍用力,挣脱两名婢女,随后朝着齐德龙下令:“你小子还愣着干啥?赶紧把她们给老子打包送走,要当面交给方如晦!” “好嘞!” 齐德龙应了一声,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两名婢女就再次爬到韩铎脚边,一边哀求一边磕头。 “求求王爷发发慈悲,就放了我们姐妹吧。” “是啊,王爷,我们若是承认协助方家父女陷害您,我们也是死路一条啊。” 韩铎努了努嘴:“其实你们说的也并不全对。” “不如你们转做污点证人,到时候本王与南公都会向陛下替你们求情的。” “若是陛下法外开恩,你们不就不用死了?” 众人听得一脸懵逼,两名婢女忍不住问道:“王……王爷,什么叫污点证人?” 韩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后,便说道:“做不做的主动权在你们手里。” “本王没有那么多耐心,也没时间给你们考虑。” “这样吧,我数三个数,做就留下,不做就送回给方如晦,你们是生是死,也和本王无关!” 言罢,韩铎便数了起来:“一!” “做!我们做!” 还不等他继续数下去,两名婢女就忙不迭地点头。 拼一把! 总归有活命的希望。 可一旦落入方家父女手上,那可就完全没有活路了。 “很好。” 韩铎满意地笑了笑,他转头看向南伯言:“舅舅,你位高权重,这件事就麻烦您老替我处理一下。” 南伯言白了他一眼:“臭小子,还使唤起老子来了。” “行行行,我这就带她们进宫面圣,剩下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南伯言起身就走,阿四也连忙跟上,可却被韩铎一把拉住手腕。 “哎?” “阿四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第27章 有事妹妹干 韩铎狡黠的笑容,落在阿四眼里就变成了放荡与轻浮。 她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美眸中闪过一抹冷厉:“韩铎,趁我还没发火前,赶紧给我放手!” 这个浑蛋,他怎么敢的? 难道他忘记了,当初被自己揍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的事情了? “我不放。” 韩铎摇头,一脸的理直气壮:“阿四妹妹,舅舅常常教导我们,做人要言而有信。” “赶紧把屁股撅过来,我保证轻一点!” 有事妹妹干,没事干…… 啊,多么万恶的想法啊! 咳咳。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韩铎就一阵阵的口干舌燥,不知道为什么,仿佛阿四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一直在吸引着他,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推倒阿四。 这是在面对其他女人时,韩都从未有过的感受。 “混蛋!” 阿四银牙紧咬,双眸喷火,那张白皙的脸,也迅速地浮现出一抹红色。 眼看着阿四红温,南伯言也一脸的苦笑,这个臭小子不长记性,竟然还敢撩拨阿四,活该他挨揍! “齐德龙是吧?” 南伯言招了招手:“走走走,你和老夫一块儿离开,不该看的你别看。” 齐德龙摇摇头:“不,我不走。” “我得留下保护九王爷!” 开什么玩笑。 九王爷可是他们兄弟的长期饭票,看这女人表情不善,他怎么放心把九王爷一个人留在这里? “嗯?” 南伯言眼睛一瞪,骂骂咧咧道:“你小子倒反天罡,连九王爷都得听老子的,你小子敢不听?” “信不信我命南家军把你吊起来打?” 齐德龙脸色不变,撇着嘴,瓮声瓮气地说道:“只要打不死我,我就得保护九王爷。” 嘿。 还他娘的是个犟种! 南伯言被气得直翻白眼儿,可心中却对齐德龙颇为赞赏。 有这样的人跟在韩铎身边,就算他去了襄州,老头子我也能放心了。 “行,你不走是吧,我走。” 南伯言也没再勉强,一溜烟儿地离开书房,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阿四在韩铎的死缠烂打下,已经渐渐失去耐心。 “姓韩的,我再说最后一遍,你给我放手!” “否则的话,我可真要动手了!” 阿四冷着脸,声音冷得像是三九天的冰锥似的。 放手? 韩铎倔强摇头:“我有理,我怕啥!” “赶紧把屁股撅起来!” 登徒子! 阿四杏眼圆睁,胸口怒火上涌,扬起手就朝着韩铎打了过去。 这一掌又急又快,掌未到,掌风先至,凌冽的掌风,刮得韩铎脸颊生疼。 “卧槽,你来真的啊?” 韩铎惊呼一声,正打算脚底抹油,只见一个黑影闪过,齐德龙像是一堵墙似的,挡在了他的面前。 啪! 阿四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抽在齐德龙的脸上。 而齐德龙抬起格挡的左手,明显慢了几拍,都挨完揍了,左手才刚刚举起来。 阿四娇叱一声:“你给我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揍!” 齐德龙摇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你想动九王爷,先从我的身上跨过去!” “否则,没人能伤害九王爷!” 不知好歹! 阿四也不废话,挥掌再次朝着齐德龙打了过去。 砰! 砰! 砰! 在阿四面前,齐德龙的速度太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这就是先天锻体体质?” 阿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我看也不过如此!” 短短几个回合,齐德龙就被揍得鼻青脸肿,饶是他力大无穷,抗打击能力强,但仍旧被打倒在地。 “你瞧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过你小子倒也挺抗揍,不愧是先天锻体体质。” 院门外,已经离开的南伯言,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脸上除了赞许之外,还夹杂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 眼看着齐德龙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气喘吁吁,韩铎连忙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靠,你这母老虎,不至于下死手吧?” “这件事本来就与他无关,你想揍就揍我吧!” 韩铎冷着脸,看向阿四的眼神中带着刀子。 齐德龙是他的护卫不假,但他也不会眼睁睁地看他白白送死。 他暗戳戳地想到,不就是挨顿打吗,等老子实力恢复了,再找回场子也不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哼,真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有胆量站出来挨揍。” 阿四活动着手腕,一脸的鄙夷:“以前这种时候,你不都早就跑得远远的吗?” “根本就是个懦夫!” 我尼玛! 韩铎满头黑线,心说原主也太不争气了。 挨顿揍,又不会死人,跑什么跑啊。 这下好了,老子的一世英名,全都毁于一旦了。 这时,南伯言重新走进书房,开口制止:“好了,阿四,差不多了。” 阿四撇撇嘴,不满道:“义父,你就是太心疼韩铎了,像他这样的登徒子,打断他的第三条腿都不多余!” “哪怕打成齐德龙那样也行啊。” 南伯言瞪了瞪眼睛,阿四这才别过头不在吭声。 他绕过韩铎,走到齐德龙身边,伸手将他搀扶起来:“好小子,忠心可嘉,不错。” “对你们兄弟的考验,算是过关了。” “今后跟在九王爷身边,好好的保护他,无论是老夫还是九王爷,都不会亏待你们兄弟!” 一听这话,韩铎眉头皱在一起:“舅舅,是你让阿四对齐德龙下手的?” 南伯言笑着点头。 “没错。” “刚刚我看阿四被你激怒,就暗中给了阿四一个手势,让她找机会试一试齐德龙。” “现在看来,是老头子我多虑了。” 韩铎捏着下巴:“竟然是这样。” 阿四翻了个白眼儿,冷冰冰地说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吗?” 嘿。 这小妞儿动不动的就DISS老子,等老子把你推倒的时候,希望你还能保持倔强,千万不要求饶! “行了,我也该进宫面圣,再耽搁下去,方如晦就该跑了。” 南伯言看向皇宫的方向,眸光中闪动着雷霆。 无论是谁,想要对韩铎不利,哪怕是皇帝,他也会为了韩铎拼上一拼的。 等人走后,韩铎连忙叫来府医,简单的治疗后,他拍着齐德龙的肩膀说道:“今天辛苦你了,晚上给你加鸡腿。” “以后月俸翻倍,每个月一百两银子!” 一听这话,齐德龙面露喜色,刚想要振臂高呼,却扯动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多谢王爷。” 韩铎笑呵呵地说道:“谢什么谢,这是你应得的。” “不过我也该想想办法,趁着这几天的时间,给你和齐德强找几本功法来练练。” “哼哼,等练好了功法,看阿四还怎么嚣张!” 心念及此,韩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 “嗯,就是他了!” 韩铎打定主意,立刻派人把田娃叫了过来。 第28章 皇兄,我没来晚吧? “啊?” 练功房内,田娃惊得长大嘴巴,然后连忙捂住自己的荷包,一脸紧张兮兮地看向韩铎。 “王爷,小人好不容易才帮您攒下了十万两,您又要去找顾振邦赌钱?” 韩铎抬腿,朝着田娃的屁股就是一脚,笑骂道:“看给你小子吓的,本王找顾振邦赌钱,你至于这样吗?” 田娃揉着又疼又麻的屁股,嘟嘟囔囔地说着:“王爷,不是小人长大人志气,灭您的威风。” “可是……可是顾振邦那一伙儿人,根本就是出老千耍赖啊。” “您和他们玩儿,就没有不输的时候。” “不夸张地说,您有三分之一的家产,全都交代在五行门了。” 五行门。 大梁帝都附近数一数二的宗派。 而顾振邦,就是五行门的少主子,据说和建武帝的私交十分密切。 “你懂个屁!”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此一时彼一时。” “你先把钱拿出来,等本王赢几本功法回来,再还给你也不迟!” 五行门的功法,大多以锻体为主。 韩铎想在短期内,提升齐家兄弟的战斗力,五行门的功法是最为合适的。 “不行,王爷……哎哎哎,您别生抢啊。” 田娃急得脑门儿冒汗,死死地捂住荷包,可他又不敢真的忤逆韩铎,只能半推半就地,任由韩铎把荷包抢走。 “王爷,小人就攒下了这十万两银子啊。” “您就这样抢走了,早知道小人不告诉您了!” 田娃见状,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模样简直比死了亲爹还惨。 见他这幅样子,韩铎也有些不忍:“行了行了,你小子别哭了,本王拿五万两总行了吧?” 这小子,怎么就不信自己能赢呢? 怪也只怪原主,是帝都有名的散财童子。 不过这个名声也挺不错,倒是能让对手放松警惕。 “五万?” 田娃撇撇嘴,他拗不过韩铎,只好点头应下:“五万就五万,剩下的五万,就是王爷打死小的,我也绝不会撒手,那可是我给王爷攒的保命钱呢。” 韩铎心中感动,暗暗赞叹田娃忠心可嘉。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你去五行门找姓顾的,就说明日老地方见!” “哦。” 田娃应了一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骨碌爬起来快步往外跑去。 等人一走,韩铎收好五万两银票,正打算去睡个午觉休息休息,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齐德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宫里来人了。” 又来人了? 韩铎挑了挑眉:“带我过去。” 很快,二人来到国公府的正堂。 离着老远,韩铎就认出前来传旨的,是建武帝身边的大太监马德让。 这货从建武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被依为心腹,等到建武帝登基后,更是成了太监大总管,负责统领宫内的太监。 “参见王爷。” 见到韩铎,马德让只是象征性地欠了欠身,并没有多少尊重。 一个闲散的纨绔王爷,又怎么比得过他这个皇帝心腹,是以马德让并不把韩铎放在眼里。 别说是韩铎了,就是王公大臣又如何,见到他这个大总管,不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得罪怠慢了。 对方的傲慢,让韩铎感到不爽。 什么时候,一个没鸟儿的阉人,都能爬到老子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这个王爷当的,未免也太憋气了吧。 韩铎径直绕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盯着大太监:“马德让,宫里的规矩这么宽松吗?” “你一个奴才,见了本王,都不需要行礼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不把大梁皇室放在眼里?” 一条阉狗,岂敢放肆! 马德让也不恼,反而笑呵呵地说道:“王爷言重了,奴才岂敢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啧。 韩铎一听这话,顿时笑出了声:“照大总管这么说,就是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咯?” “奴才不敢。” 马德让嘴上说着不敢,可表情却十分轻佻,俨然并不畏惧韩铎。 这着实让韩铎碰了个软钉子,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弄得人心烦意乱。 虽说马德让是条阉狗,但这条狗偏偏是皇帝最喜欢的一条。 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韩铎还真不好对他下手,只能继续静待良机。 是以,他迅速地调整好心情,语气淡淡:“不敢就好,说说吧,你跑到国公府来做什么?” 马德让半眯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可语气却仍旧十分平淡:“回王爷的话,奴才是来替陛下传话。” “您让南公带去的两名婢女,陛下见过后,极为震怒,下旨命您火速入宫呢。” 进宫? 韩铎沉吟片刻,便琢磨明白建武帝的心中所想。 八成这老小子,不是因为方如晦,而是因为两名婢女的出现动怒。 这也不难理解,若方如晦是为了栽赃亲王不择手段的小人,那作为他的学生,建武帝又是什么好鸟? 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必定会对皇帝的威严造成不小的打击。 这一旦进了宫,必定要承担皇帝的怒火。 韩铎眼珠转了转,索性也懒得管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随他去吧。 …… 皇宫,御花园。 建武帝冷着脸,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在他下垂手的位置,坐着南伯言与另一名中年人。 “去给朕催催,老九怎么还没来?” 建武帝显得有些不耐烦,眼神中满是戾气。 中年人笑呵呵地开口劝慰:“陛下不要着急,九王爷生性爱玩,这会儿说不定跑到别的地方去玩儿了。” “您就不用治他晚到之罪了。” 一听到这话,南伯言顿时脸色一沉:“顾如海,你放什么屁呢?” “陛下什么时候说要治韩铎的罪了?” “你少在旁边吹耳旁风,小心老子给你一拳!” 只要涉及到韩铎,南伯言就像只战斗的老母鸡,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给予对方强硬的反击。 “南公,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出口为何如此粗俗。” 顾如海不悦道:“若非陛下执意提拔,我是真不想晋升公爵,与你这个粗人为伍。” 建武帝本就心烦意乱,听到二人争辩,此刻心情更加烦躁。 “行了行了。” “二位爱卿不必再争论了,朕……”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远处传来韩铎的呼声:“皇兄,我没来晚吧?” 第29章 为韩铎赐婚 一看到韩铎脸上的笑容,建武帝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九惹出多少麻烦事儿,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舅舅和顾公也在啊。” 韩铎目光偏移,看向一旁的二人。 顾如海笑吟吟地朝着韩铎点头:“九王爷,振邦这几天还念叨着,你怎么不去府上做客。” “你们年轻人,有时间了就该多走动走动,联络联络感情才是。” 我呸! 一听这话,韩铎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 顾振邦怕不是想他韩铎,而是惦记着韩铎口袋里的银子呢。 可心里这么想着,韩铎还是笑呵呵地回答道:“顾大人放心,我已经约了顾振邦明天在老地方见。” 一旁的南伯言,瞬间就不淡定了。 这个臭小子,又要跑去和顾振邦厮混,他是忘了把底裤都输光的事儿了吧?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南伯言考虑到韩铎的颜面,又不好发作,只能眼神不善地瞪着韩铎。 “好了好了。” 建武帝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其他事情先放一放。” “老九,朕问你,你可知罪?” 听到这话,南伯言两只手捏在一起,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不免开始为韩铎感到担忧。 可反观韩铎,像是没事儿人似的,脸上仍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你瞧瞧,这又来了! 一天之内,这话韩铎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臣弟知罪。” 韩铎重重地叹了口气,可那双明亮的眸子深处,却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他早就已经断定,建武帝必定会兴师问罪,而自己也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哼。” 建武帝冷哼一声,阴沉的脸色总算是稍稍缓和:“你知道就好!你……”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韩铎抢先开口:“臣弟错就错在,身为大梁亲王,整日的游手好闲,没有及时察觉到方如晦阴险狡诈的一面,致使这只臭老鼠,一直藏在朝廷里!” 啥玩意儿!? 建武帝的脸颊狠狠一抽,深邃的眼眸里,明显涌现出错愕的神色。 不是。 这不对劲儿啊! 朕说的罪,和老九说的罪,压根儿不是一回事儿好不好? 眼看着建武帝沉默,韩铎暗暗窃喜。 想要治老子的罪? 那我就来一招先发制人,主动将罪责揽下,并将罪责公之于众。 说到底,方如晦做错在先。 就算建武帝想为了维护威严,而保全方如晦,他也不会这样做。 “皇兄啊!” 韩铎抓住机会,咕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建武帝的方向哀嚎着:“臣弟知道,那两名婢女戳穿了方如晦的虚伪面孔,惹得皇兄震怒。” “可皇兄是明君,是贤君,即便方如晦是您的老师,您也肯定会大义灭亲!” “如果皇兄想要下旨抄方如晦的家,那就请皇兄派臣弟前往,给臣弟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韩铎声音诚恳,犹如字字泣血。 他三叩首的样子,要多郑重就有多郑重。 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察觉到建武帝脸色难看,几次想要开口反驳,却又憋回去的样子,他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儿了! 这一招以进为退,简直妙不可言啊! “你!” 建武帝脸颊狠狠一抽,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这个老九,又是贤君,又是明君,又弄出大义灭亲的,完全就是把朕架起来了啊。 “朕……” 建武帝犹犹豫豫地开不了口,事情的发展,早就已经脱离了他的设想。 一旁的南伯言见状,捏紧的拳头稍稍松开,脸上也浮现出笑意。 铎儿这一招捧杀用得恰到好处。 皇帝最在乎的是什么? 除了天下之外,怕就是帝王威严与脸面。 而韩铎恰恰就利用了这一点,抢先开口堵住了建武帝的罪,变相逼着建武帝加大力度惩处方如晦! 南伯言眼神中露出赞赏的同时,心中也有些担忧。 看建武帝的脸色不难知道,他现在正处于暴怒的边缘。 铎儿今后,怕是要被皇帝记恨上咯。 所以,去襄州,刻不容缓! “陛下,臣以为,九王爷这番话说得倒是在情在理。” 明国公顾如海冷不丁开口,却引来建武帝不满的眼神。 “哦?” 建武帝皱着眉头问道:“顾卿是这样认为的?” 韩铎也稍稍抬头,朝着顾如海的方向看去,眼神中闪烁着困惑的神色。 记忆中,原主和顾如海这个老家伙的交集不算多,仅有的几次,原主都被他坑得不轻。 比如输掉底裤,光着屁股跑回昭国公府的那次,就是顾如海的杰作…… 而重要的是,明国公可是坚定的主和派,与舅舅南伯言所代表的主战派,向来站在对立面儿。 他会这么好心,站出来替自己说话? 顾如海轻笑一声:“陛下,臣知道,如果将这件事情闹大,必定会令您的威严受损。” “但从好的一方面来想,您大义灭亲,百姓们也会称赞您贤明。” 顾如海瞟了韩铎一眼,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奸诈:“更何况,陛下还可以刚柔并济。” “一方面惩处方如晦,另一方面为九王爷与方瑾瑜赐婚,来迅速地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如此一来,无论映月楼一事是不是真的,总之有情人终成眷属,说不定也是一段佳话呢。” “最重要的,是能够体现陛下的仁慈,即便对有罪之人,也可以宽宏大量。” 卧槽! 韩铎一听这话,顿时心惊肉跳,他就知道顾如海这个老东西没憋着好屁! 他弄得方家家破人亡,这要是娶了方瑾瑜进门,那不就等于在脑袋上悬了一把刀? 而这把刀,随时都会落下来,要了他的小命! 杀人不见血! 顾如海这个老东西,还真是够狠的啊。 “不行!” 韩铎与南伯言几乎同一时间大喊出声。 显然,南伯言与韩铎的想法一致,方瑾瑜决不能成为王妃! “朕倒是觉得,顾卿的提议非常不错啊。” 建武帝阴沉的脸色,绽放出和煦的笑容。 老九啊老九。 你小子不是非要把朕架到火上烤吗,那朕就赐你这一段姻缘! “可是陛下……” 南伯言还想再说,却被建武帝抬手打断:“亚父无需多言!” “老九也老大不小了,更何况还传出了映月楼的流言蜚语。” “就算证明了他的清白,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给皇室蒙羞。” “结婚,便是消除所有谣言最好的办法!” 建武帝眯起眼睛,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快感。 一想到老九有可能死在方瑾瑜手里,他的心里就莫名地感到痛快。 不亏是顾卿,想的就是周到! “皇兄……” 韩铎还想挣扎一下,可建武帝这次却抢先开口:“朕就命你带人抄了方如晦的家!” “朕也会下旨,为你和方瑾瑜赐婚!” 我尼玛! 韩铎顿时满头黑线,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该来的躲不掉! 韩铎索性把心一横,大声道:“臣弟多谢皇兄!我这就带人,去把方家给抄了!” 第30章 人过留声,雁过拔毛 “你个混小子,皇帝赐婚你就这么接受了?” “方瑾瑜那个小妮子,栽赃陷害你的目的还不清楚呢,这要是娶进门儿了,今后还能有你小子的好果子吃?” “你啊你啊,真是要气死老子了!” 去往方家的路上,南伯言对着韩铎吹胡子瞪眼睛,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 两个人离着近,南伯言又近乎用吼的方式,震得韩铎耳朵生疼。 他扣了扣耳朵,一脸无奈地摊开手:“舅舅,你就不能小点声?” “他们可都是御林军的人,你就不怕这些话传到皇兄耳朵里?”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心说都这么大人了,嘴上怎么就没有个把门儿的? “老子怕个球啊!” 南伯言一脸的余怒未消,还故意提高了声音:“老子年轻的时候,我敢说纨绔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也就是后来我老爹给我丢到军队里,要不然哪有你小子现在什么事儿?” “老子就是想说,老子就说了,怎么了?” 南伯言的声音大到,两旁的百姓都忍不住朝着边看。 有上了年纪的,偷偷指着南伯言,小声地议论道:“还真是南家那小子啊,现在做了国公,脾气秉性都没有收敛呢。” “嗨,这算啥啊,你看看他旁边的九王爷,这一对儿舅甥就是两代纨绔啊。” “嘿,要我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九王爷比南家那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咯。” 听到这些话,韩铎忍不住打趣道:“舅舅,看来外甥随舅,可不是随便说说啊。” “我可算是找到原因了,我变成今天这样,你得占多一半的责任。” 原主的记忆中,对南伯言的往事记载的并不多。 今天听到这些老一辈人的议论,韩铎竟对南伯言的过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去去去,你小子少来这一套!” 南伯言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和韩铎为伍:“老子可比你强百套,在你这个年纪,老子已经名震边疆了,你拿什么和我比啊!” 呵。 好胜心还挺强。 韩铎轻笑一声,暗暗地嘀咕着。 可紧跟着,南伯言话锋一转:“老外甥,不是舅舅说你,你真想好了要迎娶方瑾瑜?” “你要是不想的话,舅舅我可以……” 还不等南伯言把话说完,韩铎便抢先打断:“舅舅,你始终不能保护我一辈子不是?” 听到这话,南伯言撇撇嘴:“老子没老呢,护你一天是一天!” 他就这一个外甥,他不护着,谁护着? 韩铎吸了吸鼻子:“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说呢?” 嗯…… 南伯言沉吟,他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可他总觉得韩铎还是太弱了,弱到很多事情无法自己处理。 他扭头朝外甥看去,瞥见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沉稳与老辣,可等再仔细去看,又变成了玩世不恭的光芒。 “舅舅,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见舅舅不吭声,韩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应下这件事,第一是不想忤逆皇兄,对我现在没好处。” “第二把人留在身边,就等于放了一把明枪。” “可一旦不在身边,就等于藏了一支暗箭。”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舅舅你说呢?” 嗯? 南伯言呼吸一滞,看向韩铎的目光中,涌现出震惊之色。 “行啊,看不出来,你小子自从上次被吓晕过去后,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讲起大道理来,还真他娘的应了那句话,老太太脱棉裤,一套又一套啊。” 噗嗤。 韩铎忍不住嘲弄道:“俗,俗不可耐!” 紧跟着,他话锋一转,故意卖了个关子:“至于第三嘛……等到了方府你就知道了。” 舅甥二人说话的档口,抄家的队伍停在了方府的门外。 平日里肃静的方府,如今鸡飞狗跳,不少听到消息的家丁、婢女,收拾好包裹,像是逃难似的离开。 原本热闹的府邸,如今也透着一股凄凉。 “御林军听令!” 韩铎抬起右手,然后用力向下一挥:“给本王将方府团团围住!” “除了家丁、婢女外,方府亲眷不得走漏一人!” “把方家上下,全都给本王带出来!” 作为大梁三大精锐部队之一,御林军行动起来的速度也非常快。 转瞬间,方府被团团围住,以方如晦、方瑾瑜父女为首的方家众人,悉数被带到府门外的大街上。 “哎,真想不到啊,昨天还是堂堂的帝师,今天就成了阶下囚了。” “听说方家父女构陷九王爷,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早早聚在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对着方家众人指指点点。 骑在马上的韩铎,自上而下地俯视方如晦,脸上还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大臣方某,咱们又见面了。” “是不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落在本王的手里?” 这条方老头,几次三番的想至自己于死地。 如今成了阶下囚,也是他自作自受! “哼。” 方如晦冷哼一声,望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蔑视:“你只不过走了狗屎运!” “加上我方家家门不幸,出了两个叛徒。” “否则,轮得到你在老夫面前撒野?” 时至今日,方如晦仍旧不把韩铎放在眼里。 韩铎? 他算个屁啊! 背后的主子,早晚会杀了韩铎,替他报仇雪恨! “你瞧瞧,都是死鸭子了,嘴还这么硬。” 韩铎撇撇嘴,朗声道:“按照大梁律,构陷亲王,当街杖刑一百,随后发配边疆为奴!” “御林军,动手!” 这一声令下,方家众人立刻陷入慌乱与骚动中。 “哎哎哎,把方瑾瑜给本王放开!” 韩铎翻身下马,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方瑾瑜拉进怀里。 “你给我放开!你这个废物!” 方瑾瑜杏眼圆睁,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似的。 韩铎贱兮兮的一笑:“放开?” “皇兄已经下旨,为你我赐婚,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 “别说是抱你,我就是亲你又何妨?” 方瑾瑜一听这话,顿时犹如五雷轰顶。 她可是昔日皇后的人选,可如今竟被赐婚给韩铎? 这种天差地别的心理落差,让她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就气晕了?” 韩铎嘿嘿地笑着,完全不在乎方瑾瑜的死活,顺手将她丢给一旁的御林军:“找个御医来,别让她死了就行。” 说话的同时,御林军已经开始拉着方家人行刑。 韩铎则凑近南伯言,笑呵呵地说道:“舅舅,行刑这种事儿太残忍,我看不惯,就交给你盯着。” “我去方府转转,看看抄家都抄到些什么好东西。” 南伯言稍稍一愣,旋即笑骂道:“这就是你小子说的第三个原因吧?” “打秋风竟然都打到这儿了,可真有你的!” 韩铎嘿嘿一笑:“舅舅,人过留名,雁过拔毛,就快去襄州了,我可得对自己好一点才行。” 第31章 当土匪的滋味 “南伯言真这么说?” 皇宫御书房内,传来建武帝的低吼声。 他双手按住桌面,深邃的眸子里,散发着冰冷的杀机,宛如一头处在暴怒边缘的野兽。 玉阶下不远处,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穿着一身大红袍的男人,他面色如常,似乎对皇帝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真是该死啊!” 建武帝捏紧拳头,重重地捶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不就是仗着有二十万南家军吗,老匹夫竟然公开支持老九反对朕的决定!” “真当我这个皇帝不存在啊!” 红袍男人声音沉稳地安慰道:“陛下,现在还不是生气的时候。” “南家军的问题一天不解决,就一天不能动南伯言。” 哗啦! 建武帝怒火攻心,一把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南家军,南家军,这世上怎么偏有许多威胁皇权的东西?” “他们……都该死!” 发泄了一阵后,建武帝总算是平静下来。 他坐回龙椅,手指轻轻地摸索着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龙头,语气十分平静:“谢知章,朕的计划进行得是否顺利?” 谢知章,大梁奉国公。 除了是建武帝的绝对心腹,还替建武帝掌管着大梁的鹰犬——九宫司。 而九宫司的职责,与锦衣卫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陛下,一切进展顺利。” 提起此事,谢知章的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他伸手入怀,从里面摸出一份名单,毕恭毕敬地交给建武帝。 “陛下,这是最近更新的,有份参与的大臣名单,上面不乏一些达官显贵。” 建武帝打开名单,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然眼前。 他怒极反笑:“好啊,这些混账,食君之禄,却包藏二心,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他一边说着,目光一边落在方如晦的名字上。 “只是可惜啊,方如晦和方瑾瑜两个蠢货,没能帮朕弄死老九。” “更可笑的是,反倒是把自己栽进去了。” “死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谢知章低着头不吭声,就像是没听到似的。 他当然清楚,眼前的这位年轻帝王,绝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所以,该闭嘴的时候闭嘴,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去,继续推动这个计划。” 建武帝把名单小心翼翼地收好:“朕倒是很想看看,朕的这些大臣们,还有多少想让朕死!” “臣遵旨。” 谢知章领旨后,稍作犹豫,开口问道:“陛下,那南公那边……” 建武帝冷哼一声,眼中的杀机稍纵即逝:“先不用去管他,老九很快就要去襄州了。” “等到他把南家军给拆散了,朕再一个一个地收拾他们也不迟!” …… 方府。 正在方府内搜寻的韩铎,在书房内找到一处暗格。 里面除了放着两张价值五万两的银票外,还有一张小纸条。 “七月十三,老河口。” “那不就是两天后?” 韩铎稍稍皱眉,目光下移到落款位置,上面只写着“上峰”两个字。 他心头猛地一跳,嘴角稍稍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就说方如晦为什么想着弄死了,原来是背后还有人啊。” “只是不知道,方瑾瑜知不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她不知道的话,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幕后主使给挖出来。” “敢阴老子,就必须付出代价!” 韩铎正琢磨着,一名御林军从外面跑了进来:“启禀九王爷,方府上下的家产,已经全部查抄完毕,放在院子里等王爷清点。” 韩铎撇撇嘴:“清点个屁啊!全都给本王装车,拉到昭国公府去!” 啥? 御林军士兵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摇了摇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王爷,属下没听错吧,拉到昭国公府?” 韩铎点头:“对,你没听错,这些东西有多少算多少,全部都拉到昭国公府!” 御林军士兵脸颊狠狠一抽:“可是王爷,按照律法,这些东西应该拉到户部充公才对。” “您……您这样做,不符合律法规定啊。” 韩铎嗤笑一声:“你懂个屁啊!” “我协助皇兄将朝廷的蛀虫给挖出来,这些东西都是皇兄赏赐给我的!” “本王叫你拉你就拉,哪儿那么多废话?” “再敢废话,小心本王捶你!” 韩铎捏紧拳头,朝着御林军士兵晃了晃,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可皇上那边……” 还不等他说完,韩铎就不耐烦地打断:“皇兄那边,自然有本王去说。” “我和皇兄是亲兄弟,除了皇位和女人,有什么是皇兄不能给我的?” 这…… 御林军士兵还想反驳,可一想到九王爷往昔的“彪悍”事迹,他也是真怕挨揍。 人家堂堂的亲王,就算是打了他这个小兵,那也是白打。 反正都是皇家的事儿,自己管那么多干啥? “还愣着干啥,赶紧给本王装车啊!” 韩铎抬起脚,狠狠地给了御林军士兵屁股一脚。 当土匪的滋味,就一个字…… 爽翻天了! 府门外,方家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有身体弱的,俨然已经断气。 从方府出来的韩铎见到这一幕,心中并没有任何波澜。 方如晦算计自己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韩铎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齐德强,过来!” 后者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王爷,您有何吩咐?” 韩铎指着不远处的几辆马车:“看到那些马车了吗,由你负责把马车上的东西,押送回昭国公府。” 齐德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嘞,王爷放心,小人这就去办。” 他刚要转身离开,就被韩铎一把拉住:“你小子急什么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你去给本王多找几个人,再买几个铜锣,沿途敲锣打鼓,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一边走,一边给本王喊,九王爷助朝廷铲除奸佞,多谢陛下赏赐。” “明白了吗?” 韩铎嘿嘿地笑着,眼底满是狡黠之色。 齐德强点点头头:“王爷放心,小人明白。” 吩咐完后,韩铎心里美滋滋,可以转头,正迎上南伯言黑漆漆的脸色…… 第32章 谜一样的男人 “舅舅,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对上南伯言的眼神,韩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心说这老头儿抽风了,干啥一副要吃人的嘴脸? 南伯言抬起手,狠狠地给了韩铎脑袋一记爆粟:“你小子是不是耗子舔猫屁股,故意送死啊?” 啊? 韩铎抬手捂住鼻子,一脸的嫌弃:“舅舅,你口味真重,味道也太大了啊。” 南伯言气得直翻白眼儿:“你小子少来这套!” “从方家查抄的东西,不值几百万两,至少也接近一百万两银子了吧?” “就算你去襄州,你小子弄这么多钱过去,是生怕皇帝不怀疑你造反是吧?” 襄州有二十万南家军,那可是大梁三大精锐部队中,最为精锐的存在。 韩铎要是再弄个几百万两银子,到时候要钱有钱,要兵有兵,建武帝能睡好觉? 这小子分明就是在玩儿火! “舅舅,谁说我全都要带到襄州去了?” 韩铎摊开手,一脸狡诈地笑着:“这些钱我自有打算,你就甭操心了。” 抄家得来的钱,韩铎只会带走一部分。 剩余的,早就在他的计划之中了。 “另有打算?” 南伯言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小子了。” “既然你心里有数,老子也懒得管你。” “只要记住一点,别玩儿脱了就行!” 韩铎贱兮兮一笑:“舅舅,像我这样谜一样的男人,你看不懂就对了。” 我打! 南伯言抬手要打,可韩铎早就脚底抹油,跑出去老远。 老头子瞬间被气笑了,摇着头笑骂道:“臭小子,你悠着点儿,不然还得老子给你擦屁股!” 自从太极宫昏迷之后,这小子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罢了。 就由着他折腾,自己倒要看看,韩铎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返回国公府的路上,齐德龙走在押运队伍的最前面,抡圆了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一边儿敲锣打鼓,一边儿扯着脖子大喊。 “九王爷帮助朝廷铲除奸佞有功,陛下将查抄方家所得,尽数赏赐给九王爷!” 这一路上招摇过市,吸引了不少百姓的围观。 “九王爷那个纨绔还能立功呢,真是奇迹啊!” “也就是皇帝宽仁,才给了这么多赏赐!” “谁说不是啊,咱们的皇帝是个好皇帝,换了其他皇帝,谁能容着九王爷这个纨绔子弟这么多年,如今还给他赏赐!” 韩铎默默地听着,心里都乐开了花儿。 他断定建武帝赏赐的圣旨,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国公府。 可一想到这一大笔财富,真正能属于自己的并不算多,韩铎就一阵阵地感到惋惜。 但还是计划重要,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他最终的目标,可是五行门的功法,比起那些功法来,这点儿钱也算不得什么了。 返回了国公府,韩铎派人把方瑾瑜给叫来。 二人一见面,韩铎发现方瑾瑜眼眶红肿,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方瑾瑜声音冰冷,眼神里带着恨意:“我和你这个杀父仇人没什么好说的!” 就在方府门外,方瑾瑜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方如晦被打到断气! 可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能救父亲一命。 方瑾瑜想过自杀,可一想到父亲死不瞑目的样子,她又决心苟活下来,等联络到上峰后,再为父亲报仇雪恨! “可是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啊。” 韩铎嘿嘿地笑着,透着一丝不怀好意。 他走过去关上门,房间里的光线,一瞬间就暗了下来。 “你……你想要做什么?” 方瑾瑜立刻紧张起来,跑到角落处,举起花瓶:“你别乱来,否则我可不客气!” 韩铎瞄了她一眼,英俊的脸上满是轻蔑:“放下吧,我对你没兴趣,身材不行,长相一般,就算是脱光了,我都懒得看一眼!” 方瑾瑜长得还算可以。 但比起阿四来,可以说是萤火之光,难比皓月之辉。 “你!” 方瑾瑜被气得不轻,她自认身材长相一流,如今竟被韩铎贬低得一无是处。 “别你啊我啊的。” 韩铎坐回座位,翘起二郎腿,笑眯眯地说道:“你刚死了爹,本王又是个大善人,打算带你出去散散心。” “东湖怎么样?” 善人? 方瑾瑜冷冷一笑,恨声道:“韩铎,你别做梦了,我才不会和你出去散心!” “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韩铎耸了耸肩膀,也不恼怒,继续问道:“那青锋山呢?” “白泽湾?” “九家口?” 他一连气说了几个地名,同时也暗暗地观察着方瑾瑜的微表情。 她的眼神里除了仇恨,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紧跟着,韩铎又开口道:“那……老河口咋样?” 话音落下,韩铎瞳孔微缩,锐利的眼神,仿佛像是要把方瑾瑜给看穿似的。 可方瑾瑜却冷哼一声,除了怒意外,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哦。 原来她不清楚上峰,在老河口约见方如晦啊。 韩铎心思电转,径直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既然你都不想去那就算了。” “本王也懒得管你,爱咋样咋样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装作无意间将袖筒中的纸条掉在地上,随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走出去不远,他向旁边一转,藏在柱子后面偷偷地观察着。 果不其然,方瑾瑜发现了地上的纸条,远远地看去,她小嘴微张,脸上满是震惊。 紧跟着,方瑾瑜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四下打量几眼后,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好,脸上还浮现出满意与奸诈的笑容。 “成了。” 韩铎见状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就等着两天后,方瑾瑜带老子过去。” “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在背后算计老子!” …… 皇宫。 凤栖殿。 宫外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宫内。 刚刚从一名嫔妃身上爬起来的建武帝,乍一听到韩铎将抄没的方家财产全部拉走,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狠狠地在嫔妃的身上掐了一把。 “混账!” 建武帝冷着脸,眸子里闪过杀机:“老九弄这么多钱要做什么,造反吗?” 前来传信的太监也不敢乱说话,只是一股脑儿地往下说:“陛下,京城之中,百姓们听闻此事,无不对您称赞有加,说您是难得的宽仁之君。” 听闻这些,建武帝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不少:“哼,照这么说,朕倒是要好好谢谢老九了?” 传信太监低着头没吭声,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去,传朕的旨意,就将这些东西赏赐给老九。” “记住,也要给朕敲锣打鼓的传旨,明白吗?” 建武帝挥了挥手,太监便连忙退了出去。 老九啊老九,你这么故意大肆宣扬,朕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第33章 充血的一般都是老二 方如晦死了。 身上的美人蛊也清除了。 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的韩铎,总算是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这个臭小子,老子都下朝回来了,他还在闷头大睡?” “去!赶紧把他给老子叫起来,我有事情和他说!” 房间外,传来南伯言沉稳有力的吼声,直接把韩铎吵醒。 他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推开窗问道:“舅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南伯言没好气地说道:“你还腆着脸问?都快要午时了!” 今日朝中发生了大事,朝会持续的时间,也要比平时长不少。 “啊?午时了!” 韩铎用力地拍了拍脑门儿,急急忙忙的下了床,抓起床边的衣服往外就跑,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完了完了,差点儿就错过时间了。” “快走快走,晚了顾振邦可就都跑了。” 韩铎穿好了鞋子,一股脑儿地冲出房间,连招呼都来不及南伯言打,就催促着田娃:“你小子还愣着干啥啊!赶紧找人抬着那几箱从方家抄来的财宝,随本王去赴约啊!” “哦,哦,小人明白!” 田娃连忙应了几声,跟在韩铎的身后往外就跑。 一旁的南伯言看得一脸懵,伸手想要去抓韩铎,却不料抓了个空。 “你个臭小子,出什么事儿了,你跑这么快?” 韩铎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赌钱!” 啥玩意儿? 南伯言心里这个气啊,可还没等他下令叫人拦住韩铎呢,那小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他气得跺了跺脚,恨声骂道:“这个败家玩意儿!” “钱只要进了他的手里,就像是长了腿似的会往外跑!” 一旁的萧摩柯强忍住笑意,憋得脸色通红。 “公爷,恕属下直言,您年轻的时候,不比九王爷好到哪儿去。” 我打! 南伯言抬起腿,照着萧摩柯的屁股,狠狠地就是一脚。 他骂骂咧咧道:“还愣着干啥,赶紧追上去,趁着这小子每把底裤输光之前,把他给老子带回来啊!” 萧摩柯连忙往外跑,跑到玄关处,实在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对儿舅甥,年轻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一样。 听到笑声,南伯言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儿。 这个臭小子怎么和老子比啊! 老子当年那可是帝都有名的“赌王”! 可韩铎呢? 那就是个散财童子,连老子一半儿的皮毛都没继承到。 …… 通宝阁。 作为大梁帝都最有名的赌坊,足足有五层楼高。 这里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韩铎带着田娃一出现,赌坊的掌柜就立刻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九王爷,您来了,顾少爷已经在五楼的雅室等候您多时了。” “许久不见,您的气色还是这么好。” “今天啊,您肯定能大杀四方,赢个盆满钵满!” 赌坊掌柜眉开眼笑,见到韩铎简直比见了亲爹都亲。 谁不知道,九王爷那可是帝都有名的散财童子。 只要他一来,不用问,那就是送钱来了。 他输的越多,赌坊抽成也就越多。 比起那些身上刮不出几两油水的抽穷酸们,九王爷那就是财神爷! 不等韩铎开口,田娃就不耐烦地催促道:“行了,少废话,赶紧带我们王爷去见顾振邦。” 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领着韩铎二人往五层去。 一路上,韩铎四下打量着通宝阁。 越往楼上走,装修就越是精致,也更加肃静。 除此之外,一些雅室、隔间的设置更是别具匠心,让韩铎对幕后老板产生了些兴趣。 “王爷,到了,里面请。” 雅室的门一打开,里面陈列着一个大赌台。 正对着大门的方向,唇红齿白,两道剑眉直入云鬓的年轻人,噗的一声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牙签儿,眉眼间浮现出笑容。 “哟,九王爷,好久不见啊!” 顾振邦一身黑袍,斜靠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见了韩铎也没有起身行礼的打算。 “是啊,王爷,您不来,我总觉得这赌局没意思,我们可是想你想得很啊!” “王爷,你可算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啊,我怕陈冬都要得相思病了。” “滚滚滚,李显光你个死龙阳,活该被人戳菊花!” 被叫做陈冬的年轻人,是帝都内有名的富商之子,母亲更是出身大梁世族。 李显光翻了翻白眼儿:“你个死胖子,就是嫉妒有人喜欢我!” 二人斗嘴的功夫,赌台角落位置,一个阴沉的声音传了出来:“韩铎,你这几天算得上风光无限啊。” 唰。 所有人的目光,只一瞬间全都集中过去。 角落处的年轻人身穿玄色长袍,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那双死鱼眼中,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光亮。 “那是当然了!” 韩铎挺起胸膛,一脸的骄傲:“我帮着皇兄铲除朝廷的蛀虫,那可是大功一件呢。” 他玩世不恭地笑着,完全不顾对方死鱼眼中,散发出那阴鸷的光芒。 “是吗?” 陆破军嘴角稍稍向上一勾,泛着冷意:“韩铎,你踩着我姑父一家的血建功,你还是个人吗?” 陆破军的姑姑,便是方瑾瑜的母亲。 昨日听闻方家遭难,要不是陆家老爷子拉着,陆破军都想要进宫面圣,为方家讨个公道。 凭什么依据两名婢女的话,就定方家的罪? 既然定了罪,凭什么又把方瑾瑜许配给韩铎这个废物? “哦,陆大少是替方老狗鸣不平啊。” 韩铎挑了挑眉,声音陡然变高:“难不成栽赃陷害本王这件事中,也有陆大少的份儿?” 陆破军皱起眉头,冷声反驳:“你少要血口喷人!” “我警告你,惹恼了陆家,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陆破军心里虽然有气,但他也不是傻子。 虽说大梁世族的能量巨大,但污蔑亲王这件事,是万万不能随便承认的。 如无必要,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想硬刚皇室,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啧。” 韩铎撇撇嘴,奚落道:“陆大少口气不小啊,不过也对,充血的一般都是老二,毕竟老二充血之后,一般都会变得很大。” 噗嗤。 一听这话,顾振邦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顾家不仅掌管着五行门,顾家老二顾如海还是朝廷国公,论实力、地位比起陆家虽有差距,但也不多。 可一旁的陈冬、李显光二人就只能强忍住笑意,任凭一张脸被憋成红紫色。 韩铎这小子,真他娘的会说话。 骂起人来含沙射影,一语双关,简直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果然,听到这话后,陆破军双眸一寒,他攥紧拳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死鱼眼恶狠狠地盯着韩铎喝问:“你再给我说一遍?” 第34章 来就来,带什么礼物 陆破军的暴走,让雅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韩铎与他的目光碰撞,仿佛在空中都能够擦出火花。 眼看着二人剑拔弩张,冲突随时都会升级,作为今天的组局人,顾振邦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别闹得那么不愉快嘛。” 顾振邦站起身,挡在了二人面前,还不忘一个劲儿地给陈冬、李显光二人使眼色。 今天这赌局是他和韩铎约好的,万一韩铎二人在这儿大打出手,闹出什么事情,不仅仅皇室与陆家会起冲突,他这个组局人所代表的顾家,也必定会被牵连其中。 顾振邦只是看中了韩铎口袋里的钱,可不是想惹一身骚。 “对啊,我们可都想九王爷了,也好久没有和九王爷一起玩儿了,不如我们先玩儿两把咋样?” 陈冬咧嘴笑着,可笑容却比哭都难看。 这两位爷,他是一个都得罪不起的。 虽说皇帝看不惯九王爷,不是什么秘密。 但若是陆破军真打了九王爷,那就等于打了皇家的脸面。 到时候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鱼必定遭殃。 “哎呀,破军哥,你别生气,九王爷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你要是真有火气啊,那就朝我发。” 李显光故作娇滴滴地说着,还不忘朝着陆破军扭屁股。 这一幕,差点儿没把韩铎给恶心吐了。 他奶奶的,这个死人妖! “滚一边儿去!” 陆破军也一阵阵地反胃,抬起脚狠狠地朝着李显光踹了一脚。 哎哟。 李显光惨叫一声:“破军哥,不喜欢,别伤害啊,我男人还要用呢。” 一听这话,房间里的众人都忍不住地呕了一声,也就是顾忌脸面,不然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经李显光这么一闹,房间内紧张的气氛总算稍稍缓和。 顾振邦抓住机会,恰到好处地开口,“陆兄,今天我们只谈赌,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谈。” “不如就给兄弟我一个面子如何?” 陆破军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韩铎一眼:“好,今日是顾兄组局,我就给你这个面子。” “我就不打扰了,来日我们再聚!” 陆破军也明白,再僵持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他走到玄关处,忽地停了下来:“韩铎,方如晦这件事证据确凿,我没什么好说的。” “但今后你若是敢对我表妹不好,我一定饶不了你!” 嘁。 韩铎从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声音:“陆大少,没听过一句话吗,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本王也奉劝你一句,当好你的老二,少在本王面前狗叫!” 论骂人,韩铎敢说是陆破军的祖宗! “好好好。” 陆破军怒极反笑:“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顾振邦也松了口气,总算没在他攒的赌局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来来来,王爷也消消气,请上座。” 顾振邦来到韩铎身边,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臂,引他落座。 “顾兄实在是太客气了,还是叫我韩铎就好。”韩铎笑呵呵的说着,似乎并没有被刚刚的小插曲给影响到心情。 他和顾振邦寒暄了几句,随后朝着田娃的方向招了招手。 后者心领神会,立刻朝着门外大喊:“你们几个,把王爷带来的箱子都给我抬上来!” 箱子?! 屋内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觑,还不等他们反应,就见几名小厮,把三口大箱子抬进房间。 “王爷,您真是太客气了。” 陈冬一看到箱子,立刻双眼放光,使劲儿地搓着手,一脸贪财的模样:“您说您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啊。” 李显光也是心动得不行:“你懂个屁啊,王爷出手阔绰,哪儿是我们能比的?” 听着二人的吹捧,一旁的田娃欲哭无泪。 遥想当初,王爷就是在他们的吹捧下,挥霍无度,将万贯家财散尽不说,就连王府都输给了顾振邦…… 如今再看到这一幕,田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总觉得,王爷今天还得栽跟头。 “二位兄弟,这可不是送你们的礼物,这都是本王的赌资!” 韩铎站起身,走到三口大箱子旁边一脸自豪地说着:“不瞒诸位,这都是我昨日抄方如晦家所得,皇兄已经将这些全部赏赐给本王。” “今日就让本王与诸位杀个昏天黑地,不输光本王可是不会走的!” 韩铎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两旁的小厮立刻将三口大箱子打开。 里面摆放着金银珠宝、名画瓷器,瞬间就吸引住顾振邦三人的目光。 “好东西,都是好东西啊。” 饶是出身名门的顾振邦,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忍不住用力的吞着口水。 眼看着三人贪财的样子,韩铎心里笑个不停。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金银财宝哪儿能弄得过流氓啊。 为了五行门的功法,冲呀! 韩铎伸手入怀,摸出一张五万两的银票:“其实本王也带来了银票,等我输光了,就会用这些金银财宝做赌注。” “诸位,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开始吧。” “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你们的底裤都赢光了!” 砰! 韩铎把银票往桌子上一拍,使劲儿地搓着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赢光? 我看是输光还差不多! 顾振邦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奸诈的光芒。 “好好好。” 顾振邦连忙应着:“王爷今天想玩儿什么,还是牌九?” 韩铎摇了摇头:“今天玩儿点儿刺激的,也玩儿点速度快的,直接摇骰子比大小如何?” 行啊! 顾振邦一听双眼立刻放光,这简直就是上赶着送钱啊! 这个散财童子,还真是怕自己输的不够快呢。 “来来来,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给王爷去骰子啊!”顾振邦催促着。 很快,东西准备齐全,顾振邦笑着问道:“王爷,咱们谁先来?” 韩铎捏着下巴想了想:“都说客随主便,这儿是顾兄开的雅室,就让顾兄先吧。” 顾振邦也不推脱,一把拿起色盅:“好嘞,那我可就开始了!” 等着吧,韩铎! 看小爷今天怎么把你这些家当,全都给赢过来! 到时候,什么九王爷、十王爷的,都得给我哭着回家! …… 通宝阁外,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陆破军掀开帘子,露出那张阴沉的脸庞。 “姓韩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侮辱我?” “这一次,我就让你付出代价!” 陆破军放下帘子,朝着马车外吩咐道:“传我的命令,派杀手伏击韩铎。” “记住,我要他一条腿,而且是第三条!” 车夫应了一声,紧跟着马车缓缓启动。 陆破军拿起茶杯,放在手心里把玩,嘴角还噙着残忍的冷笑:“说我是老二?那你就没有老二!” 第35章 玩儿一把大的 通宝阁雅室内,传来顾振邦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九王爷,不好意思,我是豹子五,也就比你的豹子四大那么一丢丢。” 顾振邦一边说着,还不忘把大拇指捏在小手指上,笔出渺小的手势,在韩铎的眼前晃了晃。 陈冬头一个呐喊出声:“顾兄威武!” 李显光也连忙附和道:“哈哈,顾兄又赢了,真是太厉害了!” 三人得意忘形的样子,被韩铎尽收眼底。 他表面上装作心急如焚,一个劲儿地抓耳挠腮,俨然一副输多了上火的样子,可实际上心底早就乐开了花。 笑吧。 你们三个傻叉,等下有你们哭的时候。 “怎么可能啊!” 韩铎哀嚎一声:“我以为这次豹子四已经是通杀全场了!” “不行!不行!” “再来,我一定要翻身!” 眼看着韩铎“上头”,一旁的田娃急吼吼地拉住他的胳膊:“王爷,不能再玩儿了。” “您……您都已经输了五万两了,还有在国公府带出来的银票,七七八八加起来都快十万两了。” 田娃可不知道韩铎的计划,神色焦急的样子,丝毫不是伪装。 “你给本王滚一边儿去!” 韩铎一把甩开田娃,紧跟着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叫骂道:“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奴才管了?” “再敢废话,老子弄死你!” 韩铎一脸凶相,吓得田娃脸色骤变,捂着嘴不敢再乱说话。 “奴才不懂事,别理他,我们继续!” 韩铎拿起色盅,就要继续摇色子。 顾振邦却打断道:“王爷,田娃说的没错,你的银票都输干净了,没有钱我们怎么玩儿啊!” 他一边儿说着,眼神一边儿朝着韩铎身后的三口大箱子瞄去。 那里面装着的,可都是帝师方如晦毕生的积蓄。 要是不给赢过来,怎么对得起韩铎这个散财童子啊。 “顾兄,谁说王爷没钱!” 陈冬立刻心领神会,甩着大冬瓜一样的脑袋,奸诈地笑着:“九王爷不是还带来了三口大木箱吗,那里面装着的金银财宝,够我们玩儿一天了!” 李显光也点头附和:“对对对,顾兄可不能瞧不起九王爷,九王爷人家是皇亲国戚,有的是钱!” 听到这些话,韩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遥想当初,原主就是在三人的吹捧下,输光了万贯家财,最后落得个无家可归的下场。 如今三人故技重施,正中韩铎下怀! 三个蠢货,中计了还不知道呢。 “陈冬和李显光说得对。” 韩铎扬起脑袋,一脸的高傲:“本王是皇亲国戚,钱是个屁啊!” “你们要是不说,我都忘了我带来三口大箱子了。” 他指着三口大箱子,忽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不知道三位可有足够的赌资啊?” 一听这话,顾振邦三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王爷,咱们也不是全押上,慢慢玩的话,我们的赌资当然充足得很呢。” 韩铎摇了摇头:“要玩儿就玩儿一把大的,这些东西本王全都押上,就指着它们一把翻身了!” 全押上?! 三人眼神中流露出贪婪的同时,脸上也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王爷,我没听错吧?” 顾振邦扣了扣耳朵,“真要玩儿这么大?” 这个散财童子怕不是疯了吧,就这么急着输光了回家? “废话!” 韩铎撇撇嘴:“你们就说玩儿不玩儿吧!”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奸诈、贪婪的神色。 反正是他们三个人做局,暗中出千作弊,全押上又有何妨? 九王爷这个大傻子,就等着输光全部家当吧! “行,既然王爷有如此雅兴,那我们必定奉陪到底!” 顾振邦捏了捏拳头,装出视死如归的样子。 见他点了头,陈冬与李显光两个狗腿子,也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好!” 韩铎一脸兴奋,他使劲儿地搓了搓手:“那就先说说,你们能拿出什么赌资来,与这三箱金银财宝相匹配?” “我可是告诉你们啊,要是一般的东西,可入不了本王的法眼!” 顾振邦反问道:“王爷想要什么?” 哎! 机会来了! 韩铎心中狂喜,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可在顾振邦三人看来,这不过是他豪赌前,情绪激动所导致的。 “我要顾家五行门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功法。” 韩铎的目光在三人中来回逡巡不定:“至于陈家和李家嘛,就献上全部家资,如何?” 嘶。 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心说九王爷玩儿的也太大了吧? “怎么?” 韩铎挑了挑眉,不满道:“你们该不会不敢了吧?” “不敢玩儿就算了,本王先走一步了!” 说着,韩铎转身就走,都不给三人反应的时间。 顾振邦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韩铎的胳膊,笑呵呵地说道:“王爷,我们怎么会不敢玩儿呢!” “既然王爷提出来了,那我们就舍命陪君子,和王爷豪赌这一局!” 成了! 韩铎心中大喜过望。 自古财帛动人心,他们总该为他们的贪婪而付出代价! 可这些赌资,全都是三家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出来的,必须要落在纸面上,才好找三家要账。 “很好。” 韩铎满意地点点头,这才重新走回赌桌:“这么大的赌资,我们口说无凭,必须要写在纸上,万一本王赢了,你们不认账怎么办?” 顾振邦暗暗冷笑,赢你个大头鬼啊,你个散财童子,一会儿就等着哭吧。 心里这么想着,可嘴上还是哄着韩铎:“好好好,既然王爷不放心,那我们就写清楚,再按上手印,这下王爷总该放心了吧?” 为了方如晦的毕生积蓄,值得拼着一把! 很快,顾振邦三人与韩铎一起写好字据,并按上了手印。 “王爷,现在总该开始了吧?” 顾振邦催促着,他已经急不可耐地,要把三口大箱子里面的金银财宝赢回去了。 韩铎摇摇头:“等等。” 顾振邦皱眉:“王爷,又怎么了?” 第36章 要不要加码? 顾振邦有些不爽。 字也签了,押也画了。 真不知道韩铎这小子,又要搞什么花样出来。 要不是为了赢走方如晦的毕生积蓄,他才懒得在这儿哄一个废物王爷玩儿呢。 “九王爷,兄弟我拜托你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顾振邦双手环抱在胸前,神色稍显不耐烦。 陈冬和李显光二人也频频点头:“顾兄说得没错,我们正在兴头上,总是被打断,再这么下去,我都快不想赌了。” 三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催促韩铎。 韩铎嘿嘿一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三位兄弟,这可是赌上我们身家性命的豪赌啊。” “可雅室里面只有我们几个人,这有什么意思?” “要我说咱们就到一楼去,人多了也热闹啊。” 这几个货,向来好的能穿一条裤子。 虽说立了文书,也签字画押,但难保他们联合起来耍赖。 可要是有了整个通宝阁的人作见证,他们就算是想反悔也不行! “这样啊……” 顾振邦拉长了声音,脸上浮现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反正他们三人联手,丢脸出丑的也是韩铎。 “行!” “就按照九王爷说的办!” 顾振邦自以为胜券在握,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韩铎心中狂喜,连忙踢了踢趴在地上撞死的田娃:“你小子还愣着干啥?” “赶紧给本王敲锣打鼓,就说本王要和三位大少来一场世纪豪赌!” “让通宝阁所有人,都赶紧出来看!” 啊? 田娃哭丧着脸,小声地提醒道:“王爷,你和他们三个人玩儿,基本上就没赢过。” “要是通宝阁的人都出来看,丢脸的可是王爷您啊。” 田娃一心为主,怎么知道王爷心里的打算? 韩铎抬起腿,朝着田娃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你咒本王是不是?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 田娃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敢忤逆九王爷,只好按照吩咐,敲锣打鼓地满通宝阁跑。 通宝阁中,听到消息的众人,纷纷停了下来,探着脑袋往外看。 “听说九王爷和顾振邦那几个小子,要来一场身家性命的赌局,足足价值上千万两银子!” “这些纨绔子弟,真是太夸张了,竟敢玩儿得这么大,家里人知道吗?” “哈哈哈,这下可有眼福了,老子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赌局呢?”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快看,九王爷他们出来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韩铎四人的身上。 田娃也趁着这个档口,连忙离开了通宝阁,朝着昭国公府狂奔。 他暗暗的祈祷,只希望王爷他们能玩儿得慢一点,把时间拉长一些,这样才能请来南公,来阻止这一场闹剧。 那些御赐之物要是都输掉,王爷可又要变成穷光蛋了。 通宝阁内,眼看着韩铎四人沿着楼梯来到一楼,一众赌徒下意识地向后退,给四人让开一条通路。 “诸位,规则很简单,就是摇色子比大小。” 来到赌台旁边,韩铎大声说着,手里还晃着签好的文书:“而我们四人的赌注,已经白纸黑字地写在上面。” “今日,就请诸位做个见证!” 言罢,韩铎将文书放在桌上,目光流转间,落在顾振邦三人身上:“三位,请吧。” 三人对视一眼,顾振邦抬起手,朝着两手的手心忒了两下,一把抄起色盅,哗啦啦地摇了起来。 陈冬和李显光二人也有样学样,拿起色盅使劲儿地摇着。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赌台上,即便他们没有上赌桌,却也跟着紧张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五楼玄关处的阴影下,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 “小姐,他们玩儿的这么大,要不要阻止他们?” “无论谁输了,一旦闹起来,怕是对我通宝阁不利。” 其中一人,瓮声瓮气地说着。 女人轻摇臻首,声音宛若天籁:“不必,随他们去吧。” “我倒是也很期待,到底能够鹿死谁手。” 哐当。 伴随着一声脆响,顾振邦第一个将色盅扣在桌子上。 他稍稍打开色盅,只看了一眼后,便又看向韩铎:“九王爷,咱们要不要再加码?” 说话的同时,顾振邦给陈冬、李显光二人使了个眼色。 二人立刻心领神会,陈冬率先大喊一声:“加码!必须加码!” “我这把运气贼好,凭什么不加码?” 他一惊一乍的,瞬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走。 与此同时,一旁的李显光将一颗“六”字朝上的色子,偷偷地塞进顾振邦的手里。 做完这一切后,李显光尖着嗓子,扭着令人作呕的屁股,故作娇滴滴地说道:“我这把运气也不错,必须也要加码!” 他的声音也不小,同样吸引了众人的眼光。 “卧槽,原来是个死龙阳啊!” “呕!真恶心啊,害得老子差点儿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我真想给他一拳!” 人群中有人干呕,有人大骂,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李显光的身上。 陈冬看准机会,同样将一颗“六”字朝上的色子,塞进了顾振邦的手里。 顾振邦的速度也很快,迅速地将色子换出来,凑成了一个豹子六! 而这一切,全都落在韩铎的眼中,他只是笑吟吟的,并未开口戳破。 “小姐,他们出千作弊!” 五楼玄关处,另一名壮汉皱起眉头,声音低沉:“要不要把他们给抓出来?” 脸上罩着轻纱的女人摇摇头:“不用,这不是我们该插手的事情。” “无论是韩铎还是顾振邦,二人身份显赫,通宝阁不宜卷入这些是非当中。” 她的话音落下,就见韩铎扣了扣耳朵,脸上仍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顾兄想要加码也不是不行,但我就怕顾兄玩不起啊。” 玩不起? 顾振邦咧嘴一笑,笑容中慢慢的嘲弄之意。 他手握豹子六,还有什么是他玩儿不起的? “王爷你真会说笑了。” “只要王爷敢加码,那我就奉陪到底!” 显眼包! 韩都暗骂了一句,真以为出千作弊就能稳赢? “好啊,本王听闻五行门中,有一处叫做聚宝楼的地方,里面藏着不少的宝贝。” “不知道顾兄敢不敢用聚宝楼做赌注?” 顾振邦嗤笑一声:“没问题!” “只是不知道,九王爷能拿出什么来,与聚宝楼相匹配呢?” 第37章 九王爷,承让 顾振邦一脸戏谑地笑着。 手握着豹子六,他压根儿不怕玩儿的大,就怕韩铎玩儿不起! “九王爷,不是我瞧不起你。” 他扣了扣耳朵,嘲弄道:“除了你身后的那三口箱子里的金银财宝,我还真想不出,你还能拿出什么来,能和五行门的聚宝楼相媲美?” “你可千万不要说,用你九王爷这条命和我对赌。” 顾振邦双手撑在赌台上,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就是烂命一条,根本就配不上聚宝楼的价值!” “说得难听点儿,就是聚宝楼里面的一只老鼠,都要比你这个穷酸王爷的命值钱!” 眼看着胜券在握,顾振邦也懒得和韩铎虚与委蛇,仗着和建武帝私交甚笃,直接就暴露出那令人憎恶的嘴脸,肆意地嘲讽、挖苦韩铎。 一旁的陈冬与李显光二人,止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 “顾大少这话说得虽然难听,但也确实在理。” “谁说不是啊,我听说聚宝楼里面的宝贝,都能买下上百个通宝阁呢。” “九王爷嘴上说着加码,可他荷包比脸蛋儿都干净,总不能拿着昭国公的棺材本儿来赌吧?” 一时间,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是议论纷纷。 韩铎的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可他也不恼,只是慢吞吞地吐出三个字:“南家军!”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整个通宝阁瞬间鸦雀无声! 硕大的通宝阁内,唯有众人错落起伏的呼吸声,仿佛掉下一根银针,都会引发一场地震。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震惊、鄙夷、愤怒…… 那些复杂的目光,都带着审判的意味,像是要把韩铎给看光似的。 五楼玄关处的少女,也不禁皱起好看的眉头,轻声呢喃 :“真是无药可救。” 这声音虽小,但在落针可闻的通宝阁内,无疑成为了一声巨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哗。 转瞬间,通宝阁内沸腾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再也忍不住,指着韩铎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呸!什么他妈的九王爷,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南家军可都是守卫边关的英雄啊,你有什么资格用他们做赌注?!” “南公一生为国为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混账外甥?” “九王爷哪儿是什么纨绔子弟啊,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仗义每多屠狗辈。 这些整日厮混在通宝阁的人,他们其中不乏一些烂赌鬼。 可即便是他们这些人,也都清楚南家军是大梁的脊梁,是南朝的英雄! 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竟然被九王爷公然拿来做赌注,让他们如何不感到愤怒? 也就是碍于韩铎的身份,不然这会儿他们都要冲上去,狠狠地胖揍他一顿了。 “九王爷,我没听错吧?” 顾振邦从震惊中转醒过来,看向韩铎的眼神中,充斥着兴奋与炙热,脑子就像是沸腾的热水,不停地翻滚起来。 对于顾家来说,南家军本身是没有太大价值的。 一群骄兵悍将,就算是交给顾家,他们也没本事统领。 可对于建武帝来说,南家军就是价值连城! 如果他顾振邦能赢下南家军,再献给建武帝的话,对他、对顾家那都是大功一件! 破格封王,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些,顾振邦就感觉浑身血液沸腾。 “你没听错。” 韩铎不顾耳边的谩骂声,笑呵呵地点头承认。 “好!” 顾振邦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这个码,我加!” 败家子。 韩铎暗骂一句,又把目光落在陈冬和李显光二人身上:“你们呢,要不要加码?” 陈冬二人面露犹豫之色,这时顾振邦小声提醒道:“我们胜券在握,赢下了南家军,我顾家吃肉,你们也能跟着喝汤!” 一听这话,陈冬和李显光二人也咬着后槽牙,用力地捏了捏拳头:“行!我们也加码!” “我陈家在帝都还有几间铺子,加上帝都城外的上千顷良田,虽比不上聚宝楼,但至少也价值上百万两白银!” 李显光也开口道:“我李家的情况与陈家相差无几。” 韩铎暗暗地计算了一下,几百万两白银加上一个聚宝楼,这一波稳赚不赔啊! “口说无凭,立好字据为证。” 他收回思绪,叫人拿来笔墨,当着通宝阁众人的面儿签字画押。 做完这一切后,顾振邦脸上的笑容逐渐放肆,笑声中带着奸计得逞的味道。 “哈哈哈。” “我的九王爷,你可得睁开眼睛看好了,我可是豹子六!” 顾振邦大吼一声,直接掀开色盅,三个醒目的六,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完咯,这下九王爷输定了!” “这个败家子,输都是活该的!” “天啊,难怪顾大少敢加码,原来是手握豹子六啊!” 霎时间,通宝阁内传出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呼声。 所有人都看衰韩铎,认为他这次必输无疑! 可反观韩铎,却始终的笑着,尤其是看向顾振邦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怜悯与嘲弄。 嗯? 注意到这一点,正要从五楼玄关离开的少女忽然驻足。 “小姐,我们不走了?”她身后的壮汉发问。 少女轻声道:“顾振邦已经拿到了豹子六,可韩铎仍旧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他了底气。” 话音落下,楼下又传来顾振邦狂傲的声音:“九王爷,承让,承让!” “不好意思,还是兄弟我技高一筹啊!” 韩铎扣了扣耳朵:“我还没开呢,你就这么自信能赢?就不怕一会儿被打脸?” 顾振邦轻蔑一笑:“韩铎,不是我瞧不起你。” “你充其量就是豹子六,我们也就是打个平手。” “可据我所知,你从上赌台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摇出过豹子六吧?” “你能摇出豹子六的可能性,比公鸡下单还小。” 哈哈哈! 他身后的陈冬、李显光二人也止不住地发出一连串的嘲笑声。 “唉。” 韩铎叹了口气,幽幽道:“要不说你是败家子呢。” “睁开你的狗眼看好了,老子这是几!” 话音落下,韩铎伸手就要掀开色盅,可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犹如一阵风般冲了出来,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 第38章 我就信你一次 “舅舅?” 等看清了那张黑中透着紫青色的老脸,韩铎脸上浮现出诧异的神色。 “你怎么找到通宝阁来了?” 南伯言脸颊狠狠一抽,眼神里放着凶光,发出近乎野兽般的低吼:“还老子怎么来了,我要是再不来,你都敢把皇位押在这赌桌上!” “你小子简直是疯了,竟然敢背着老子,用南家军做赌注!” 南伯言心中止不住的哀嚎,自己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有了韩铎这个不省心的外甥? 这个混小子难道就不明白,之所以皇帝还能容着他这个,身上流淌着前朝皇室血液的王爷存在,就是因为有襄州边关的那二十万南家军啊! 可他倒好,竟然用二十万南家军做赌注,真是想把自己气死才算完啊。 “舅舅,你别拦着我,我马上就要赢了!”韩铎用力地挣扎着,可奈何原主的身体太虚,力量方面根本不是南伯言的对手。 南伯言虎目圆睁,对着韩铎贴脸开大:“你小子给我睁开眼睛看看,顾振邦拿着豹子六,你怎么赢,你拿什么赢?” 这小子简直就是疯了! “九王爷还想着赢,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 “谁说不是啊,同一个赌台上,能出现两个豹子六的机会根本不多。” “你瞧瞧给南公气的,眉毛都乱颤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是议论纷纷,对韩铎这个王爷更是失望透顶。 韩铎翻了翻白眼儿,使劲儿地推着南伯言的手:“舅舅,你别耽误我赢啊。” 赢? 我赢你妈的头啊! 南伯言气的差点儿就口吐芬芳,可一想到对方是韩铎,总归是不忍心责骂。 “你赶紧给老子放手。” “色盅不开,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一旦开开了,那可就全完了!” 南伯言苦口婆心地劝着,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 “王爷,听南公一次吧。” “您要是开开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一心为主的田娃,也就吼吼地劝着。 韩铎回头一看,抬腿就是一脚:“你小子跑去告密,我踹!” 哎哟。 田娃哀嚎一声,整个人像皮球似的滚了出去。 顾振邦撇撇嘴,一脸的不爽与嫌弃:“南公我们和九王爷可是立过文书的,而且还签字画押了。” “就算是他不开色盅,那也是韩铎输了。” “这事儿闹到陛下那里,也是我们有理啊。” 我们有理,我们怕啥? 陈冬和李显光也忙不迭地点头,坚定不移地支持顾振邦。 一听这话,南伯言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个黄毛小子,南家军又不是韩铎的私有物,是他说赌就能赌的?” 顾振邦扣了扣耳朵:“南公,您这就有点儿为老不尊了吧?” “谁不知道,韩铎是你的外甥,你又绝了后,南家军以后就是韩铎的,他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啊。” 好胆! 听到“绝后”两个字,南伯言胸中怒火翻滚,正要开口就听韩铎断喝一声:“齐家兄弟何在?” 齐德龙、齐德强两兄弟在人群中闪了出来,壮硕的身躯,宛如两座小山那般。 “还愣着干啥,赶紧给我舅舅拉走。” 韩铎一声令下,齐家兄弟一左一右,直接把南伯言给架了起来。 南伯言刚要反击,就见韩铎一脸严肃地说道:“舅舅,你就信我一次,我用命担保,稳赢!” 这…… 南伯言提起的真气,瞬间又泄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朝堂上,韩铎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 这小子说不定真能赢呢? 冷静下来后,南伯言也豁出去了:“好,老外甥,我就信你一次!” 尽管心里也打鼓,但南伯言还是咬着后槽牙,愿意给韩铎一个机会。 这张老脸皮厚,大不了就死不认账。 这事儿他南伯言以前为了韩铎也没少做。 “顾振邦,要不我们再加码如何?” 韩铎收回视线,重新落在顾振邦身上。 还加? 顾振邦稍稍错愕,旋即放声大笑,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好好好,我手里拿着豹子六,你还敢加码,真是不知道死活啊!” “行,你说吧,你想加什么!” 别说是顾振邦了,就连周围的吃瓜群众都看不下去了。 九王爷这是疯了啊。 果真是不负大梁第一纨绔的名号。 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竟然还敢继续加码。 “有趣。” 五楼玄关处,带着面纱的少女嘴角稍稍上扬,只一笑便让人感觉倾国倾城。 “小姐,我看九王爷就是昏了头。” “谁说不是,他这分明就是玩儿火啊。” 两名壮汉撇撇嘴,对韩铎十分的不屑。 可少女却轻声道:“这家伙真是越发的让人好奇了。” “明知道对方手握豹子六,却还能如此从容淡定,不是疯了,就是有必胜的把握。” “我现在十分期待,他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赢下豹子六!” 一楼的韩铎,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别人的兴趣。 他努了努嘴:“刚刚你对我舅舅出言不逊,如果你输了,那就跪在地上,狠狠地抽自己一百个耳光!” “如果我输了,那我们舅甥就从这儿跪着出去,如何?” 嘶。 九王爷这玩儿的真狠啊。 周围的人不由得暗暗震惊,他这不仅仅是赌上了自己的尊严,也赌上了战神南伯言的尊严! 听到这话,顾振邦红润的脸颊上,浮现出激动的神色。 他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好,一言为定!” 能让号称大梁战神的南伯言给自己下跪,那场面想一想,就足以令人血脉喷张! 抛开赌局不谈,就这一件事儿,就够吹一辈子了! 哪怕是自己的老爹,哪怕是自己的二叔,怕是都不能让南伯言向他们下跪。 但! 我顾振邦做到了! “九王爷,还磨蹭什么,赶紧打开色盅吧。” 顾振邦不怀好意地笑着:“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你们舅甥下跪的样子了!” 韩铎轻笑一声:“好啊,既然顾兄急着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开!” 第39章 出千你都赢不了 韩铎打开色盅的一瞬间,整个通宝阁内变得鸦雀无声! 尽管他们对九王爷能赢这事儿并不抱有希望,可他们仍旧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韩铎勇气,让他敢一直往上加码。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瞪大了眼睛,向韩铎的方向看。 赌台上,原本的三颗色子,已经碎成好几瓣儿,每一个数字都重复出现三次。 从一到六,整齐地排列成一排! 田娃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手脚并用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桌边发出一声惊呼:“卧槽!这也行?!” 哗。 这句话宛如平静的湖面,丢进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我的天啊,赌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九王爷这种阵仗!” “太不可思议了,难怪九王爷有胆量向上加码,原来人家真是有手段啊。” “我就说嘛,堂堂的九王爷,能赌上南家军的男人,怎么会没有底气?” “九王爷牛笔!九王爷威武!” 整个通宝阁内,对韩铎的风评几乎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尤其是刚刚还骂韩铎是败家子的那些人,此刻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一样。 “哈哈哈!” “不愧是我南伯言的外甥,果然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与手段!” 南伯言劲气外放,很轻松地就震开了齐家兄弟。 虽说齐家兄弟是先天锻体体质,但在南伯言面前,还是太稚嫩了些。 “老外甥,干得漂亮!” 南伯言走到韩铎身边,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也满是赞许的光芒。 这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他什么时候,竟然学会了,能将色子摇成几瓣儿的手段? 韩铎嘿嘿地笑着,脸上满是得意:“舅舅,我早就说过虎舅无犬甥,强将手下无弱兵!” “咱这种纨绔家族出来的人,还能不是顾振邦的对手,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言罢,舅甥二人便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落在顾振邦三人的耳中,显得尤为刺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似的。 “有趣。” 五楼玄关处,被少女藏在面纱下的朱唇向上勾起的弧度更大,那双璀璨的美眸中,更是闪烁着惊喜与好奇的光芒。 韩铎。 他还真有点儿不一般呢。 “真想不到啊,他竟然就这样赢了。” “看来还是小看他了呢。” 少女呢喃自语,心中对韩铎的兴趣也越发浓郁。 这时,顾振邦的一声断喝,打断了少女的思绪:“够了!你们别笑了!” “这场赌局,分明就是韩铎出千,所以不能作数!”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赌约生效。 五行门的功法与聚宝楼,几乎可以说是八成的顾家资产了。 顾振邦敢肯定,老爹和二叔看到这些赌约后,一定会打断自己的腿! 出千? 韩铎被气笑了:“我说顾振邦,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出千了?” “没有真凭实据,那就是污蔑!”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该不会想赔上顾家的名声,然后不认账吧?” 这…… 顾振邦脸颊狠狠一抽,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韩铎出千。 “试问谁能将三个色子摇成这么多瓣儿?” “你这不是出千,又是什么?” 陈冬开口,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笑容。 还是我机智啊。 赌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把色子摇成韩铎这个样子。 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证明韩铎出千! “哦,你说这个啊。” 韩铎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冬:“你小子就是孤陋寡闻!” 他朝着旁边伸出手:“诸位,谁能给我几个色子,好让陈冬这小子死心。” 话音落下,就听有人喊道:“我来!” 紧跟着,那人便丢出六颗色子在赌台上。 众人回头看去,正是通宝阁的掌柜。 他一脸赔笑着说道:“王爷和顾大少都是这儿的客人,我是这里的掌柜,所以不存在偏袒谁的可能。” “用我的色子,公平公正。” 韩铎抓起几颗色子掂了掂,随后把六颗色子,一股脑儿地放进了色盅。 “挣开你们仨的狗眼看好了。” 言罢,韩铎便开始用力地摇着色盅。 砰! 紧跟着,他用力地将色盅扣在赌台上,打开后六颗色子全部被摇成一瓣儿一瓣儿的,与韩铎刚才所展示的如出一辙! 哗。 整个通宝阁再次沸腾。 “九王爷牛笔!不亏是我大梁第一纨绔,这手法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九王爷,我能拜您为师吗,学会了这手法,我肯定能大杀四方!” “开眼了,今天真是开眼了,九王爷当真不负我大梁第一纨绔之名啊!” 通宝阁中的赌徒们,一个个地振臂高呼着。 可反观顾振邦三人,脸色铁青,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眼神中更满是灰败与绝望的神色。 “不!” “这不可能啊。” 顾振邦摇着头,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几步。 陈冬与李显光二人心理素质更差,一口气没倒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顾振邦,你们三人出千都赢不了我,也是真够废物的。” “我要是你们啊,干脆撒泡尿,淹死自己得了,反正也是浪费空气,到处丢人现眼的主儿!” 韩铎贱兮兮的开口,又往他的胸口狠狠地插了一刀。 “放屁!” 顾振邦红着眼睛,急吼吼地反驳道:“我做事光明磊落,从不会出千!” “韩铎,你少要血口喷人!” “有本事的,你就给我拿出证据来!” 输掉赌局,已经让顾振邦处于崩溃的边缘。 若是再被坐实了出千一事,那他可真就是输钱又输人了。 到时候,顾家的脸面,可全都要被他给丢光了! “我可以作证,韩铎说得没错。” 正当韩铎想要开口,就听头顶处有天籁般的声音传来。 唰! 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全都聚焦在五楼的玄关处。 带着面纱的少女,在两名壮汉的陪同下,犹如画中的仙女般从天而降,沿着台阶缓缓地走了下来。 “你是什么东西?” 顾振邦瞪着眼睛,朝着少女怒吼:“谁知道你是不是和韩铎穿一条裤子,故意污蔑我的?” “放肆!” 一名壮汉呵斥道:“顾振邦,你竟敢对镇北王独女不敬?!” 第40章 只要不吃亏,上床也不怕! 镇北王独女? 听到这几个字,通宝阁内的众人不禁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仿佛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镇北王啊。 大梁仅有的两个异姓王之一。 手下十万北府军常年镇守北疆,是大梁抵御北齐的盾牌。 然而,可怕的不是北府军,而是镇北王被人被传生吃人肉,碗饮人血…… 顾振邦也没想到,一向深居简出的镇北王独女,竟然会出现在京城。 “你胡说什么?” 他壮着胆子反驳道:“镇北王独女不在北疆司州,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城?” 少女没吭声,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南伯言面前,落落大方地行礼。 “晚辈闻人宁月见过南公。” “自两年前一别,南公的气色好像更差了,不知是不是还在被旧疾所困?” 说话的同时,闻人宁月将面纱掀开,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白嫩的皮肤,透着嫣红,吹弹可破。 那一颦一笑,像极了世间珍品,让人不自觉地,升起一丝爱慕与保护的欲望。 美。 实在是太美了。 韩铎心中止不住的赞叹,一时间竟挪不开眼。 “呵呵。” 南伯言轻笑一声,象征性地伸出两只手向上虚托:“有劳世侄女关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呢。” 不用说,看昭国公的态度,众人无一不相信闻人宁月的身份。 “真的是你?!” 顾振邦瞪大眼睛,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两年前,镇北王回京述职,二人曾在宴会中有过一面之缘。 换做一般人,他肯定是记不住的。 但奈何闻人宁月实在是美得惊若天人,由不得你记不住。 “顾振邦,我在五楼看得清清楚楚,你与身旁二人出千作弊。” “如果你还想狡辩的话,我不介意让我的两个手下对你搜身!” 闻人宁月目光流转,落在顾振邦身上。 那张绝美的小脸上,布满了冷意。 “你!” 顾振邦脸颊狠狠一抽,神色阴沉道:“你以为你是谁,能随随便便地搜本少爷的身?” 镇北王独女又如何? 别人怕他,小爷可不怕! 这里是京城,又不是北疆司州,她一个人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闻人宁月冷哼一声:“就凭我是通宝阁的主人!” “如果你不配合,我也可以立刻报官!” 哗! 听到这话,众人一片哗然。 “真想不到啊,偌大的通宝阁,背后竟然是镇北王的独女。” “这女娃不在北疆好好待着,跑到京城开赌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可一旁的韩铎却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表情,他搜寻记忆,原主与闻人宁月并无交际。 只是不知道,这位镇北王独女,此时站出来出手相助,是什么用意呢? “怎么?” 闻人宁月冷冷一笑:“顾大少是想报官呢,还是老老实实的认错?” 我…… 顾振邦捏紧拳头,眸光中闪过一抹恨意。 可短暂的挣扎后,他的双拳松开,脸上也浮现出无奈之色。 眼下已经很丢人了。 若是闹到官府,那可就是丢人丢大了。 为了顾家的名声,顾振邦只能点头承认:“对,我就是出千了!” 噗嗤。 看着他憋憋屈屈的模样,韩铎忍不住笑出了声:“顾兄,下次出千,多带几个色子啊。” 我尼玛! 顾振邦一股无名火起,他刚要回怼,却发现韩铎正朝着他晃动手里的字据。 “不过我还是得感谢顾兄的自信,要不是你,本王也赚不了这么多啊。” 我…… 噗! 顾振邦刚要开口,只感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紧跟着眼前一黑,直挺挺地昏死过去。 “来人,将顾大少与他的朋友一同送回顾家!” 闻人宁月一声令下,有几名小厮鱼贯而出,扛起顾振邦三人往外就走。 韩铎小心翼翼地收好“战利品”,这可都是宝贝啊。 一想到要“血洗”三家,他心里就别提有多爽了。 眼看着赌局结束,围观的众人也渐渐散去。 “时候不早了。” “我们舅甥也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去府上,老头子我一定好好宴请你。” 南伯言爽朗地笑着,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闪过警惕之色。 闻人宁月嫣然一笑:“世叔慢走,改日小女必定会上门叨扰。” 南伯言也不寒暄,拉着韩铎就走。 “哎哎哎,舅舅,你等等啊,我还想和妹子聊两句呢……” 韩铎哀嚎着,被南伯言拉出了通宝阁,一股脑儿地塞进了马车里面。 “聊聊聊,聊你个头啊!” 南伯言没好气地吼了一句,抬起手就给了韩铎脑袋一记爆粟。 “你从未与闻人宁月见过面,更别谈交情了。” “她如今出手帮你,你就不想想为了什么?” 南伯言瞪着眼睛,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韩铎甩了甩头,很是得意的笑着:“我当然知道了,肯定是被你外甥我风流倜傥的外表所吸引呗。” 我尼玛! 南伯言被气得直翻白眼儿,自己也就这么一个外甥,要不然真想把他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大便! “行了行了,舅舅,我不开玩笑了。” 眼看着老头儿处于暴走的边缘,韩铎也收敛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以南家军的处境推断,镇北王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吧?” 自己的那位皇兄,视这些掌控着兵权的开国元勋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日日夜夜地惦记着南家军,又怎么可能放过北府军呢? “算你小子还没蠢到家!” 南伯言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我只是担心,她这次出手相助,帮你拿捏了顾振邦,今后要拉着你上一条船啊。” 镇北王可不是昭国公。 忠君爱国? 那个屠夫怕是不懂哦。 “舅舅,我当什么事儿呢。” 韩铎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膀:“只要不吃亏,别说是上船了,就算是上床又如何?” 我…… 南伯言气地翻了翻白眼儿,心说自己怎么有个下半身思考的外甥? 哐当! 可就在这时,车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跟着,便是两旁兵丁发出的惊呼声:“不好!有埋伏!” 第41章 上门催债 “警戒!” 马车外传来萧摩柯浑厚有力的声音。 嗡嗡嗡。 紧跟着听到弓弦的声响,数不清的箭矢,从道路两旁的二楼,朝着马车的方向激射而来。 “南家军,竖盾!” 萧摩柯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浑厚有力的声音,听上去就让人感觉十分踏实。 “架弩!” “放!” 萧摩柯指挥着南家军进行反击。 安耐不住的韩铎,将车帘掀开,探出头去看。 只见南家军的士卒,在大盾的遮挡下,用弩箭作掩护,竟然一步步地朝着杀手推进。 虽说只有十余人,但在面对数十名杀手时竟丝毫不落下风,隐隐还有反攻之势。 “我滴个乖。” 韩铎重新回到马车,感叹道:“舅舅,南家军可以啊,在明显的人数劣势下,竟然还能反攻。” “大梁襄州的铁壁,果然名不虚传!”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着。 南伯言靠在马车上,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那是必须的!” “别说是区区杀手了,就算是面对东魏的铁骑,南家军也从来没怂过!” “这么强的军队交在你小子手上,算是便宜你了。” 舅甥二人说的同时,马车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在强悍的南家军面前,这些黑衣杀手根本不堪一击! 不多时,萧摩柯来到马车外汇报:“启禀南公,部分杀手被歼灭,少部分被活捉的,也都服毒自尽。” 南伯言眉峰猛地一跳,“有没有其他线索?” 萧摩柯回答道:“末将检查过,杀手所使用的箭矢,是前朝的样式。” 前朝? 南伯言眯起眼睛,“难道是兴宋会?” 这几天韩铎刚刚弄死了兴宋会的杀手,以那些人的性格前来报复,也不是没有可能。 韩铎却捏着下巴摇头:“不是兴宋会,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妈了个巴子的! 兴宋会的那些臭虫,还指望着控制老子,从而掌控南家军呢。 他们怎么舍得我去死啊!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陆破军那个瘪犊子干的! “哦?” 南伯言一脸稀奇的看着韩铎:“是谁?” 韩铎耸了耸肩膀:“陆破军呗。” 紧跟着,他便把在通宝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一遍。 听完这些后,南伯言的脸都黑了。 “你个臭小子,是真不让老子省心啊!” “天天追着你屁股后面擦屎都擦不完!” 陆家可是大梁的顶级世族,不夸张的说,前朝覆灭和他们有多一半的关系。 可韩铎这个混小子,竟得罪了陆家三代陆破军。 万一那些庞然大物动了火,南伯言也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哎。 南伯言暗暗叹息,还是赶紧给这个混小子送去襄州,远离京城的是是非非吧。 “舅舅,你口味真重。” 韩铎咧嘴一笑,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你就放心吧,陆破军的事儿我能解决。” 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南伯言只是一脸无奈地摇头:“摩柯,把这些杀手的尸体丢去喂狼,今天这件事情也无需声张。” 言罢,南伯言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 老子可不管你是陆家什么的。 敢动韩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拔他三根胡子! 返回了国公府,韩铎也没闲着,在南伯言的首肯下,带着萧摩柯与五百南家军,浩浩荡荡地朝着五行门杀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要账要趁早。 时间久了,万一他们不认账咋办? 五行门。 今日刚刚结束闭关的顾如山,站在五行山断崖的平台上,只感觉浑身通泰,神清气爽。 这次闭关结束后,他的实力已经来到先天大圆满,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初窥宗师境界了。 到时候,五行门上百年未出过宗师的尴尬境地,就要在他这里被打破了! “掌门!掌门!” 就在这时,一道凄厉的声音,打破了顾如山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什么事?!” 顾如山皱眉,语气不善。 前来报信的大弟子熊增辉抬手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语气焦急地汇报道:“是大公子,他……他昏迷了,被人给抬了回来!” 什么? “他现在在哪儿?”顾如山急忙询问,略带慌乱的语气,哪儿还有半点儿高手风范。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哦,不,准确的说,整个顾家,也就顾振邦这么一个男丁。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整个顾家可就断了香火! “人就在五行堂呢,和大公子一起来的……” 还不等熊增辉把话说完,顾如山一个鹞子翻身,轻功起跳,就朝着五行堂的方向而去。 “振邦!” 顾如山神色焦急,快步闯入大堂。 五行门的医者见状连忙起身安慰:“掌门无需担心,大公子他只是急火攻心,暂时昏迷了,没有什么大碍。” 呼。 听到这话,顾如山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阴沉着脸色,眼神中跳动着怒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顾振邦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五行门的门童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启禀掌门,九王爷韩铎带领五百南家军,在山门外求见。” 韩铎? 南家军? 顾如山眉头紧锁,难道振邦昏迷的事情,和九王爷有关? 他挥了挥手,对医者吩咐道:“你们带着振邦和那两个小子先到后面去休息。” “替我好好地照顾振邦。” 医者恭敬行礼:“请掌门放心。” 等人走后,顾如山这才下令道:“去,请九王爷上山!” 门童应了一声,转身急匆匆地跑走。 没多久的功夫,韩铎带着萧摩柯与五百南家军,来到了五行堂外。 原本宽敞的院子,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不知道什么风,把九王爷吹到五行门来了?” 顾如山面带微笑,保持着长者风度。 说起来,他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韩铎。 帝都的散财童子,大梁有名的纨绔王爷。 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顾如山都不屑与韩铎交流。 “顾掌门,我长话短说,是来收债的!” 韩铎晃了晃手里的字据,一脸得意地笑着。 “哦?” 顾如山挑了挑眉:“不知道我五行门欠了王爷什么?” 韩铎贱兮兮的笑着:“不多,也就是整个五行门的功法,外加聚宝楼的所有宝物!” 啥?! 顾如山瞬间瞪大了眼睛,脸颊狠狠一抽,像是看白痴似的看着韩铎:“王爷怕不是在说笑吧?” 韩铎把手里的字据向前一丢:“顾掌门既然不信,那你就自己看吧。” “这都是令郎在通宝阁输给我的。” “哦,还要多说一句,他出千都没赢。” 顾如山连忙接住字据,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他血气上涌,眼前一花,止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第42章 那臣弟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就连落款处的签名,也确认是顾振邦的无疑! 顾如山只感觉天旋地转,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畜生!顾振邦这个畜生!” 顾如山死死地捏着字句,手背上青筋暴起。 两旁的五行门弟子都看呆了,他们还从未见过掌门如此凶狠地骂过大公子。 哪怕是前两年,大公子打碎了五行门祖传的玉如意,掌门也不过是一笑了之。 “顾掌门,你也都看清楚了吧?” 韩铎嘿嘿地笑着,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那就别瞎耽误工夫,赶紧把五行门的功法,还有聚宝楼里的宝物,全都给本王往外搬!” 混账! 顾如山一把将字据朝着韩铎的脸甩了过去,恼怒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恨意:“顾振邦什么时候能在五行门当家做主了,这张字据,老子不认!” 天杀的韩铎。 他还真以为靠着一张字据,就能搬空整个五行门? 做梦! 韩铎像是早有预料似的,对顾如山的反应并不意外。 就凭他一个闲散的纨绔王爷,想让顾家妥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顾掌门,顾少爷输了赌局,你却不履行约定,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要脸了?” 一旁的萧摩柯皱起眉头,黝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悦,下垂的左手,也下意识的握住刀柄。 南公说过,实在不行,就来抢的! 顾如山冷笑连连,他注意到萧摩柯的小动作,不由得讽刺道:“就凭你一个半步先天大圆满的无名小卒,还想在我面前逞强?” “就算是要动手,也该南伯言亲自来才对!” 萧摩柯? 他算个什么东西! “萧将军,咱们都是文明人,可不兴做土匪那一套啊。” 韩铎笑眯眯的说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萧摩柯眉头皱得更深:“可是王爷,姓顾的未免也太不要脸了,竟然不认账!” 顾如山撇撇嘴,理直气壮:“对,我就不要脸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锵! 萧摩柯左手大拇指向前一推,长刀出鞘,露出些许锋芒。 韩铎朝着他摇了摇头:“萧将军,不要冲动。” “可是王爷……” 不等他说完,就听田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王爷,您要小人请的人,小人都给请来了。” 田娃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嗯?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道韩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紧跟着,就听到门外传来高唱声:“陛下驾到!” 皇帝来了? 顾如山脸颊狠狠一抽,看向韩铎的眼神中满是阴鸷。 “镇北王独女闻人宁月到!” 随后的一声高唱,听得顾如山更是一愣一愣的。 镇北王的人不在北疆司州,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正琢磨着,就见两个队伍浩浩荡荡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原本就挤挤插插的五行堂正院,变得更加拥挤了起来。 “老九,你搞什么名堂?” 建武帝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满是不悦:“你不是派人给朕传信,说五行门有人要杀你吗?” 啥?! 顾如山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他娘的韩铎,分明就是倒打一耙啊。 “参见皇兄。” 韩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皇兄,你也就是早来了一步,要不然臣弟我这会儿怕是早就血溅三尺了。” “顾掌门刚刚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吃人哦。” 我尼玛! 顾如山脸颊狠狠一抽,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一道黑影冲过来,用力地拉了他一把。 “大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顾入海皱着眉头,低声询问着。 今天恰逢他入宫,与皇帝商讨国事。 听闻消息后,也就跟着一起赶了过来。 顾如山阴沉着脸色,和韩铎同一时间,将同一件事情,叙述给皇帝与顾如海听。 “竟有这样的事?!” 建武帝与顾如海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惊呼。 韩铎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皇兄。” “臣弟赢这么多的宝物,也不是为了自己啊,有多一半儿可都是为了皇兄啊。” 建武帝皱眉:“为了朕?” “老九,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就韩铎说的话,建武帝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相信。 韩铎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皇兄,臣弟句句属实啊。” “我听说前线军费吃紧,这才和顾振邦来了一场豪赌,你若不信的话,问一问闻人宁月就全都知道了。” 韩铎朝着闻人宁月的方向努了努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建武帝扭头看去,正迎上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 “宁月,好久不见。” 建武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像极了多年未见的恋人。 可闻人宁月却显得格外冷淡:“见过陛下。” “臣女前几日偶遇九王爷,将北疆军费紧张一事与九王爷提起。” “当时臣女便感觉九王爷忧心忡忡,而后便有了今日之事。” “至于顾振邦输掉赌局,不仅仅是臣女亲眼所见,通宝阁内的上千赌徒们,也都能做个见证。” 赌徒? 还是上千人?! 听到这话,顾如山差点儿没被气死。 就那些赌徒的嘴,顾振邦输掉赌局的事情,用不了今天傍晚,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这要是顾家不履约的话,那今后顾家和五行门的名声,可就全都完了! 顾如山咬牙切齿地盯着韩铎,难怪刚才这小子一点儿也不着急,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原来是这样。” 建武帝摸索着下巴,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韩铎,这才开口道:“老九,那你只需要赢走通宝阁内的宝物就好,为何还要五行门的全部功法?” 韩铎又是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皇兄,说到这个,臣弟还是为了你啊。” 又是为了朕? 建武帝一脸纳闷儿:“老九,你认真的?” 韩铎忙不迭的点头:“对啊,臣弟不日将前往襄州,不得好好练功,为陛下您守卫疆土吗?” 噗嗤。 建武帝一听这话,直接就笑出了声:“好好好,忠心可嘉啊。” 他心中暗暗冷笑,就老九这个废物,就算得到了五行门的全部功法,那也是白扯。 “皇兄,你说臣弟如此忠心耿耿,还请您为我做主啊!” 韩铎忽然大喊一声,紧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哀嚎起来:“要是忠臣都得不到公正的对待,那臣弟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啊!” 第43章 大愚弱智 ??? 韩铎跌坐在地上,一边大声哀嚎,一边双手使劲儿拍大腿的样子,看得众人满头黑线。 一旁的闻人宁月也忍不住娇笑出声:“九王爷不亏是真性情,不负大梁第一纨绔的名号。” 萧摩柯则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哪怕是当年纨绔如南公,都不曾像九王爷这般。 青出于蓝胜于蓝。 古人诚不欺我。 “这哪儿还像个王爷啊,和我们村口撒泼耍赖的村妇简直一模一样。” 忽然,有个不开眼的五行门弟子小声的嘀咕着。 可这句话落在建武帝耳朵里,像针扎一样刺耳。 这个老九,皇室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老九,你给朕站起来!” 建武帝强压下心头的怒意,尽可能地保持着帝王风范:“有什么话,你站起来再说!” 蹭! 韩铎一下次从地上窜起来,指着顾如山恨声连连:“姓顾的,你不履行赌约,分明就是想逼死我这个有功之臣。” “今天,我就血溅三尺,让你五行门背上逼死功臣的骂名!” 啥玩意儿?! 顾如山看的一脸懵逼,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韩铎闪身来到萧摩柯身边,右手一把握住刀柄,作势就要把长刀拔出来。 “萧将军,你赶紧拦着我啊!” 韩铎对着萧摩柯挤眉弄眼,疯狂的示意对方。 萧摩柯瞬间明白过来,配合着韩铎的表演:“王爷,使不得啊,您一心为了大梁,不能就这样被逼死啊。” 看着疯狂拉扯的二人,建武帝的表情越发难看起来,深邃的眸子里,还跳动着怒火。 “老九,你够了!” 建武帝厉喝一声,他眯起眼睛质问道:“你是想逼朕吗?” “上一次你拿走方如晦家资的事情,朕还没和你计较,你又想如法炮制?” 天杀的韩铎。 真当朕看不出你的小心思? 不过,大梁的军费的确也够紧张的。 他今日宣召顾如海进宫,就是为了解决军费的问题。 只是想不到,老九这小子,竟主动地送来了“枕头”…… “皇兄,臣弟不敢。” 韩铎见好就收,一脸委屈地控诉道:“只是顾如山欺人太甚,我可是大梁的功臣啊……” 我尼玛! 顾如山黑着脸,心说你跑到五行门来抄家,这也能算是功臣? “陛下!” “九王爷这分明就是巧取豪夺,欺振邦年纪小,给他设局下套不说,还吹嘘自己是大梁的功臣。” “还请陛下为我顾家,为我五行门做主啊!” 顾如山撩起衣摆,咕咚一声就跪在地上。 不就是装可怜吗? 搞得好像谁不会一样! “顾如山,你怕是搞错了吧。” “朕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顾振邦赌桌上出千,可还是输给了老九。” “要朕看的话,你这个儿子,可是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了!” 建武帝沉着脸色,语气中夹杂着不满:“更何况,老九将赢来的赌资,大部分献给朝廷,对朝廷来说,的的确确是大功一件。” “你竟说他不是功臣,难道是想和朕唱反调?” 这…… 顾如山低着头,脸颊狠狠一抽,眼神中闪过一抹恨意。 他听得出来,皇帝这摆明是被韩铎那个浑蛋搔到了痒处,打算用五行门的资产来充当军费了! “陛下,顾如山不敢,顾家更不敢!” 不等大哥开口,明国公顾如海抢先跪在建武帝跟前,大声地说着。 顾家可不是那些世族豪强,就连南伯言那种前朝旧贵也比不上。 作为武林草莽出身,有幸跟着梁太祖一起打天下,又承蒙建武帝赏识,这才有了今天的身份地位。 功法没了,可以再撰写。 财宝没了,还可以再攒一些。 可要是顾家失去了朝廷做靠山,昔日的那些仇家,肯定会冲上来,像是恶狼一样把他们给撕成碎片! “嗯。” 建武帝满意地点点头,略显阴沉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 他又扭头看向韩铎:“老九,还愣着干什么?” “赶紧叫你手底下的人,把东西搬出来送去户部。” 成了! 韩铎心中狂喜,他就知道前线的军费吃紧,建武帝这老小子不得不帮着自己打顾家的秋风。 “好嘞!” 韩铎朝着身后的南家军一招手:“兄弟们,随本王一起冲进去搬东西!” 看他那模样,哪儿还像个王爷,更像是山寨里面的土匪。 路过顾如山兄弟身边时,韩铎还特意停下来,凑近他们兄弟二人,一脸贱兮兮地笑着。 “顾掌门,等顾兄醒了,帮我好好地谢谢他,就说他大愚弱智,真乃我大梁第一豪侠!” “哈哈哈!” 我尼玛! 这番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顾如山的心脏。 尤其是那句“大愚弱智”,更是把顾如山气得要死要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九王爷,就算今天没有这场赌局,我顾家也打算将家产捐献给朝廷,帮助朝廷解决军费困难的问题。” 顾如海挺直了胸膛,抬头看向韩铎的眼神格外平静,那从容不迫的气度,好像他真就是这样想的一样。 反正五行门失去了所有家产已成定局,倒不如在陛下面前表一表忠心,今后不会亏待了顾家。 “哦……” 韩铎拉长了声音,捏着下巴,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 “也就是说,本王还得感谢顾振邦,是他给本王抢先一步立功的机会。” “哎呀,这么一说,顾兄输的可真是时候。” “麻烦明国公也帮我转告顾兄,今后再有这种好事儿,可千万别忘了本王。” “本王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银子,还就是喜欢和嘴硬的傻子玩,哈哈哈哈。” 你! 听到这番话,饶是顾如海定力不错,也感觉到一阵阵的火气上涌。 可等他再想开口时,韩铎已经一溜烟儿的冲进五行堂,像是土匪一样翻找起来。 搬了一个多时辰,拥挤的五行堂院外,此刻堆满了奇珍异宝。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粗略的估算一下,也足够两三年的军费! 看到这些东西,建武帝的嘴角忍不住稍稍上扬,可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在心中不停地窃喜。 老九虽然不着调,但这次的事情,办得还很让朕满意嘛。 “老九,这些东西你轻点过后,就可以送到户部了。” 建武帝板着脸,时时刻刻地保持着帝王风范:“朕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宫了。” 言罢,建武帝转身就走,路过闻人宁月身边时又忽然停下。 “宁月,与朕一同离开吧。” 闻人宁月轻摇臻首:“臣女是九王爷请来的客人,自然与九王爷一同下山。” 嗯? 建武帝眯起眼睛,眸光闪过一道冷芒。 他扭头看向韩铎,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闻人宁月是朕当年看上的女人,可她一直都很是冷淡,如今却对老九如此热络…… 当真是该杀! 感受到皇帝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杀意,韩铎不由得神经紧绷,却仍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可能地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眼前的财宝上。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勉强了。” 建武帝冷冷地说完,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清点过后的韩铎,也下令让人将东西全都搬走,临走前还不忘朝着顾如山兄弟挥了挥手:“多谢二位,就不用送了。” “转告顾振邦,以后手痒了还来找我啊!” 第44章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竖子!竖子!” 看着韩铎潇洒离开的背影,顾如山发出近乎野兽般的嘶吼。 他的手指死死地扣住地面,由于发力过猛,导致地上的青砖瞬间裂开。 “此仇不报,我顾如山誓不为人!” 他红着双眼,眸子里满是疯狂与恨意。 相比起顾如山的狂躁,一旁的顾如海则显得淡定许多,嘴角噙着冷笑。 “大哥不必动怒,为了韩铎生气,不值得。” 顾如山从地上爬起来,双手一把死死地抓住弟弟的衣领,发出一连串低沉的吼声:“不值得?你知不知道,今天搬走的,不仅仅是你我半生拼搏所得,还是我五行门世世代代的积蓄!” 顾如海按住兄长的双手,然后用力地掰开。 在他的绝对力量面前,顾如山这个先天大圆满的武者,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余地! 顾如山吃了一惊,再次看向顾如海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半步……半步宗师?” 顾如海轻笑:“上个月的事情了。” 顾如山一把抓住弟弟的手,情绪十分激动:“太好了!太好了!我五行门总算是打破了上百年未出过宗师的魔咒了!” 嘘。 顾如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大哥,这件事你知我知,暂时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宦海沉浮多年。 顾如海深知,有时候藏拙,未必是一件坏事。 “好好好。” 正在兴头上的顾如山满口答应,他知道弟弟的脑袋灵活,想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不说这件事情了。” 顾如山岔开话题:“弟弟,韩铎那小子不死,难解我心头之恨!” “你刚才劝我不必动怒,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顾如海点头,脸上闪过一抹狠辣:“韩铎这次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斗垮了方如晦。” “他自然是春风得意,可方瑾瑜的身上,还流淌着陆家的血!” 王谢陆仝。 作为南朝最强盛的四大世族,即便是皇权在他们面前,也不得不让其三分。 “你是说借刀杀人?”顾如山瞬间眼前一亮,胸中的火气消散了一半儿。 顾如海抬手拍了拍兄长的肩膀:“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处理,欺负到我顾家的头上,我绝不会与他善罢甘休!” 兄弟二人又聊了几句,顾如海这才借口公务繁忙,迅速地离开五行门。 刚走到山脚下,顾如海却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回头朝着五行门的山门望去,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还真是应该感谢韩铎那小子,否则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拜托五行门的掣肘!” “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机会洗刷掉出身草莽这四个字了!” 顾如海收回思绪,转身钻进马车,朝着繁华的大梁帝都方向驶去。 “赵辉。” 路上,顾如海闭着眼睛,靠在马车的车厢上。 “顾公,请下令。” 身材壮硕,两鬓斑白的赵辉迅速地凑了过来。 作为顾如海的忠仆,这些年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 “我叫你暗中训练的人,可都已经准备好了?” 赵辉点头,沉声道:“顾公放心,三百死士,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顾如海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传令下去,今夜随我一同,夜袭五行门!” 赵辉皱了皱眉,尽管对主子的决定并不满意,但他仍旧重重地点头。 “领命。” …… 另一边,先一步返回京城的韩铎、闻人宁月二人,此刻正坐在通宝阁的房间里。 “今天多谢闻人大小姐出手相助。” 韩铎掂了掂手里的几本五行门功法,随后放在了闻人宁月面前:“这几本功法权当是谢礼,还请闻人大小姐一定笑纳。” 韩铎自然明白,闻人宁月帮助他的目的不纯。 拿出几本功法,也就以为着两不相欠。 闻人宁月瞄了一眼,精致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区区几本下等功法,还入不了本姑娘的眼。” “王爷就算是急着划清界限,也大可不必用这样打发我。” 咳。 见心思被戳穿,韩铎尴尬的笑了笑。 闻人宁月也没揪着不放,反倒是斟满一杯香茗,递到了他的跟前。 她袖摆挥动,香气四溢。 正要接过茶盏的韩铎嗅到香味,手上一抖,茶盏直接掉在地上,当啷一声碎成了几片。 “这可是前朝永定年的老物件,距离现在二百多年了,我管王爷要一万两不多吧?” 啊? 韩铎转醒过来,可看向闻人宁月的眼神中,还是充满了震惊的光芒。 “王爷嫌多,心疼了?”闻人宁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调侃道。 “不是心疼,其实是……” 韩铎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这香气他可太熟悉了。 这就是那日在映月楼,与他欢好女子身上的味道! 只是……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闻人宁月? 他也没有直接证据,单凭香气就开口询问,也实在是不礼貌了一些。 “是什么?”闻人宁月手托香腮,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咕咚。 那精致绝美的容颜,以及那娇憨的姿态,即便是前世见惯了美女的韩铎,也忍不住用力的吞了口唾沫。 “其实我觉得你这个是假的。” “嗯,就是假的!” 韩铎连忙将目光挪到了几片碎片上。 噗嗤。 闻人宁月会心一笑:“你说的没错,东西确实是假的。” “不过我听说九王爷向来出手阔绰,就随口编了个谎,想着能不能讹点钱。” “可今日一见,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这也行? 韩铎摸了摸鼻子,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闻人大小姐,其实你是不知道啊,我以前确实挥金如土。” “但自从输光了家底后,我真是穷怕了。” “你可不知道,管南伯言那老头儿要点儿钱,简直比登天还难。” “铁公鸡你懂吧?根本是一毛不拔啊!” 韩铎又是摊手,又是叹气的,像是在国公府受到了虐待似的。 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出来:“让老子听听,谁在背后嚼舌根呢?” “韩铎!” “你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 “老子非打爆你的屁股!” 卧槽! 韩铎大吃一惊,“我舅舅怎么在这儿?!” 第45章 他人在何处? 看着韩铎惊慌失措的样子,闻人宁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尽管这一笑刹那芳华,但现在的韩铎却无心欣赏。 “原以为九王爷天不怕地不怕,想不到竟被南公吓成这个样子。” 韩铎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你故意整我是吧?” “明知道舅舅在,也不提前和我说。” 闻人宁月摊开手,精致的小脸上满是冤枉:“我并不知道南公要来。” 嗯? 韩铎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浮现出萧摩柯的身影。 一定是这小子! 作为追随南伯言多年的部将,自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韩铎这个“外人”了。 更何况南伯言并不喜欢他与闻人宁月接触,萧摩柯通风报信也是正常的。 “臭小子,不赶紧回家,跑到这儿来打扰别人,还在背后嚼舌根,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二人说话的功夫,南伯言龙行虎步,闯入了房间。 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紧张,还是被闻人宁月捕捉到。 她轻笑道:“南公这么急着来,是怕我吃了王爷?” 南伯言瞟了闻人宁月一眼,也懒得回答,伸手一把握住韩铎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就走。 “世侄女,今日多有打扰,我们舅甥就先走一步。” 上了马车,南伯言抬手就是一记爆粟,可韩铎事先早有准备,一闪身直接避开。 “嘿嘿,没打到。” 韩铎贱兮兮的笑着:“我早就预判了你的预判。” 我特么! 南伯言气的直翻白眼儿,心里默念着,这是亲外甥,这是亲外甥。 念叨了九九八十一遍,心里的火气这才算是被压下去不少。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色令智昏?” 南伯言瞪着眼睛,没好气道:“你明知道闻人宁月接近你心思不纯,你竟然还拉她去五行门做人证?” 韩铎嘿嘿的笑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在南伯言的眼前晃了晃。 “舅舅,知道这是什么吗?” 南伯言瞄了一眼,嘴角立刻向下:“老子当然知道,这是五行门的镇门之宝霸王乌,相传五百年才能出一个。” “这玩意儿和昊天草一样,都是用来滋阴壮阳的。” 韩铎点点头:“对咯。” “我要是不拉着闻人宁月和皇帝一起,就搞不来霸王乌,也就没法给你治病了啊。” 啥玩意儿? 一听这话,差点儿没给南伯言雷出天际。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抬起腿狠狠地给了韩铎一脚:“我去你大爷的!” “老子身强体壮,金枪不倒!” 这可关系到男人的尊严。 尤其是在外甥面前,南伯言自然更不肯轻易低头了。 “舅舅,你想哪儿去了。” 韩铎摊开手,一脸的无奈:“昊天草和霸王乌都是用来治疗你征战多年留下的暗疾所用。” 南伯言撇撇嘴,一脸的不信:“滚滚滚,你觉得老子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我…… 韩铎顿时满头黑线:“优秀的人,总是不被人所理解。” 优秀? 南伯言嘴角狠狠一抽,他实在不敢把这两个字,和韩铎这个活祖宗联系在一起。 “不管怎么说,今后都给我离闻人宁月远一点!” 南伯言转移话题:“距离你去襄州还有几天的时间,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这个混小子,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省心? “行行行,我知道了。” 韩铎漫不经心地敷衍着,可心里却盘算着,去襄州前一定要找机会,搞清楚那日映月楼与他欢好的人,到底是不是闻人宁月才行。 回到了国公府,韩铎一溜烟儿地返回练功房,并让齐德龙守住院门,派齐德强出去按照药方上所记载的药物买药。 另一边,返回书房的南伯言只感觉伤口隐隐作痛。 敌将的那一刀砍得太深了,要不是他内功深厚,也因韩铎尚未前往襄州,他早就要坚持不住了。 “阿四。” 南伯言面露痛苦,声音里透着虚弱。 角落处,阿四闪身而出:“义父,要不要我叫萧将军来帮您换药?” 南伯言摇摇头:“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死不了呢。” “我叫你出来,是有事吩咐你去做。” 阿四黛眉微蹙:“又是为了那个韩铎?” 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好,义父要这样掏心掏肺地对他。 “嗯。” 南伯言点点头,一双虎目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机:“你找个机会,把陆破军给我绑了!” 啊? 阿四大吃一惊:“义父,你是认真的?” “他可是陆家的大少爷,如果动了他的话,陆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南伯言冷冷一笑:“这我当然知道。” “但这个王八犊子,竟然敢派人在半路截杀铎儿,他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龙有逆鳞,触者杀之! 韩铎,就是南伯言的逆鳞! “可是义父,这太冒险了。” “一旦……” 不等阿四把话说完,就听南伯言打断道:“好了,阿四,我知道后果。” “照我说的去做!” 阿四咬了咬红唇,一扭头走出书房,大步流星地朝着韩铎所在的练功房而去。 等她走后,萧摩柯快步走了进来。 “启禀公爷,王爷派齐德强去购买草药。” “这是我向店家索要的药方。” 南伯言接过药方一看,不由得老脸一红。 上面除了壮阳的药物外,全都是一些大补的药材。 “他奶奶的!” “这个臭小子吃这么多补药,是想把谁弄死在床上吗?” 可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爽朗的笑声:“南公,多日不见,你的身体如何了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伯言连忙迎了出去。 只见来着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身材不高,但却精神抖擞。 尤其是那一对儿低垂的长眉,更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哈哈哈,老朋友,许久不见,我还死不了呢。” 南伯言张开双臂,两个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什么风把你这个大梁第一炼药师吹到我这里来了?” 炼药师。 专门负责将草药炼制成各种药丸,无论是在大梁还是在东魏、北齐,都是十分稀缺的存在。 “我……” 老者尚未开口,却注意到南伯言手里的药方:“咦?这是什么东西?” 董天伦一把抢过药方,定睛一看,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这……这不是益气百补丸的药方吗?” “这药方是谁写的?” “他人在何处?” 第46章 北齐南下 董天伦震惊的神色中,还夹杂着兴奋与激动的神色。 尤其是那两道自然垂下的白眉,都跟着轻轻颤抖起来。 “什么益气百补丸?” “董兄,你在说什么?” 南伯言看得一脸懵逼,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涌现出错愕的神色。 董天伦情绪激动,唾沫星子横飞:“南兄,益气百补丸是我们炼药师梦寐以求的顶级药方。” “多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次,虽然那张药方已经残缺不全,但上面所记载的昊天草、霸王乌这些主要的药材我还是记得的。” “这益气百补丸除了药材珍贵、稀有外,炼制的难度也非常大。” “可一旦练成,对南兄你的暗疾有莫大的好处!” 竟然是这样?! 南伯言暗暗吃惊,他忽然回想起此前韩铎的种种行为,心中暖流四溢。 这个臭小子,做了这么多的事儿,竟然全都是为了他! 算他有良心! “南兄,你可是要急死我了。” “你快告诉我,这张药方到底是谁写的,他人再何处?” 见对方愣愣出神,董天伦急忙催促着。 能写出这张药方的人,大概率能够炼制益气百补丸。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这位旷世奇才! “其实是……” 一旁的萧摩柯刚想开口,却被南伯言打断:“其实这张药方是我偶然得到的,至于撰写者,现如今更是不知所踪了。” 一张小小的药方,竟让大梁第一炼药师如此称赞。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要把韩铎给藏起来。 有时候藏拙,是保命的法门之一。 眼下因为韩铎身上流淌着的,前朝皇族的血液,以及南家军的存在。 建武帝已经把韩铎这个唯一的兄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天知道,皇帝得知此事后,会不会对韩铎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是这样啊。” “不能与他一见,实在是太可惜了。” 董天伦重重地叹了口气,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遗憾与失落的神色。 他看了看南伯言,问道:“南兄,这张药方可否送给我?” 南伯言爽朗一笑:“那是自然了!” “你我是多年故交,这药方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喜欢就拿去吧!” 董天伦心中狂喜,收好药方后,便拉着南伯言的手腕催促道:“走走走,你随我进来,我再为你针灸,治疗你身体的暗疾。” “南兄啊,等我炼出了益气百补丸,到时候保准你药到病除!” 南伯言也跟着笑道:“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这些暗疾啊,折磨了老子这么多年,巴不得他们赶紧消失得无影无踪才好呢。” 二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房间里落座。 董天伦从药匣里取出银针,简单地用火烧了烧后,便开始为南伯言针灸。 “董兄,你还没说,今日怎么有闲暇时间跑到我这儿来了?” “宫里的丹药全都炼制完了?” 南伯言试探性的发问。 董天伦捻入一根银针:“我们也都不年轻了,下面那些小的,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再亲力亲为,该有人说我们站着茅坑不拉屎咯。”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 既在说他自己,也在暗讽南伯言。 南伯言自然听得明白,可他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见他不吭声,董天伦继续说道:“我来是偷偷给南兄传消息的。” “哦?” 南伯言眉峰稍稍上扬:“什么消息?” 董天伦压低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今天去御书房送丹药的时候,偷听到陛下与兵部尚书的谈话。” “说是东魏与北齐达成协议,北齐那边已经出兵我大梁司州。” “两国威胁我大梁,若是不肯投降,便会一起攻打我们呢。” 南伯言一听这话,两道剑眉瞬间拧在了一起。 果然不出他所料。 此前收到东魏换帅继续进攻的消息后,他便隐隐地感觉到,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只是他未曾想到,东魏竟然能放下与北齐的世仇,联起手来对付大梁。 一旦两国夹击,那大梁的形式便岌岌可危! “这些该死的东魏人!” 南伯言攥紧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们二十万军队被老子打得抱头鼠窜,明明是惨败而归,如今竟还腆着脸要我大梁投降,当真是可笑!” 董天伦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根银针捻入南伯言身上的穴位。 “谁说不是啊。” “我大梁明明是大胜而归,却竟还要被逼着投降,真是令人恼火!” 南伯言问道:“那陛下怎么说?” 董天伦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知道的,朝廷的事情,老夫向来是不喜欢过问的。” “你如果想知道,不如进宫去面见陛下。” 南伯言却哈哈一笑:“我说董兄,我的身体状况你是最知道的。” “就算见了陛下又能如何?” “再上战场,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撑不住咯。” “不过你放心,我这几天肯定好好调教韩铎那个臭小子。” “等他去了襄州,一旦打起来了,绝不会让他丢人现眼!” 说完这话,房间里沉默了下来。 针灸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董天伦收好东西,便主动起身告辞。 等人一走,一直守在旁边的萧摩柯便皱起眉头:“南公,襄州那边并未传来情报,这件事是不是有诈?” 皇帝的心思向来难猜。 这个节骨眼儿上,他派董天伦过来传话,这其中隐藏的东西,始终让萧摩柯捉摸不透。 反观南伯言却轻笑一声:“管他呢?” “无论真假,皇帝此次派董天伦过来,无非是想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我们的这位陛下啊,他有点儿等不及了,巴不得南家军现在就交到他手里才好呢。” 萧摩柯皱眉,沉声道:“可万一是真的呢?” 南伯言笑得更加放肆:“我们的这位陛下,表面上看上去威风八面,实则是个软骨头。” “你去找人打探一下,如果消息属实,那么就等着他向两国投降吧。” …… 入夜,御书房。 建武帝阴沉着脸色,托着下巴坐在龙椅上:“南伯言的身体如何?” 站在玉阶下的董天伦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南伯言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了吗? 建武帝听到这话,嘴角稍稍上扬,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好,很好。”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等到老九再去了襄州,把南家军给败光,那朕可就高枕无忧了!” 建武帝暗戳戳地想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他收回思绪,盯着董天伦发问:“朕让你告诉他的事情,你可曾转达?” “臣已经照做。” 建武帝满意地点点头,不等他开口,董天伦就一脸不解地发问:“陛下,南伯言身体每况愈下,九王爷又是个不成器的。” “臣不明白,您为何要派人暗中联络北齐,让他们对我大梁出兵呢?” 作为建武帝的心腹,董天伦知道太多皇帝的秘密了。 只是知道得越多,他就越搞不懂皇帝到底在做什么。 “不该问的,你就不要多问。” 建武帝笑容凝固,眼神中闪过冷芒:“朕乏了,你先下去吧。” “不要忘记,你的女儿还在朕的手里!” “做好你的分内之事,朕不会亏待你的。” 董天伦身体猛地一颤,连忙应了一声后,急匆匆地离开御书房。 第47章 王爷,出大事了 翌日清晨,天光大亮。 躺在练功房地上呼呼大睡的韩铎,手里还攥着一个泛着光泽的瓷瓶。 折腾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用九阳之气催动火焰,这才勉强得到了上百颗益气百补丸。 哐哐哐! 哐哐哐! 正当韩铎打算推倒周公女儿,进一步交流的时候,房门被人用力地敲响。 紧跟着,就传来田娃近乎报丧般的哀嚎声:“王爷,您快别睡了,出大事了!” 嗯? 韩铎一个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没好气地朝着门外吼道:“他娘的!什么大事儿,能比老子睡觉还重要?” 可骂归骂。 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收好小瓷瓶后,这才把练功房的门打开。 “王爷,你可算是出来了。” 田娃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您是不知道啊,朝廷出大事了!” 他神色慌张,语气也十分急促。 韩铎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道:“田娃,你小子给我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田娃用力的吞了几口唾沫:“王爷,北齐二十万大军南下,如今朝廷动荡,国事吃紧了。” 嗨。 韩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儿呢。” “这种事情轮不到我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地顶着。” 老子又不是皇帝。 紧张的应该是建武帝那个老小子才对。 万一大梁真的被灭了,他隐姓埋名,做个闲散的商人,一样美滋滋。 想让老子给大梁殉国? 别做梦了! “这……” 田娃愣了愣,他完全想不到,九王爷竟然是这种反应。 “还有没有事?” 韩铎催促道:“没事的话,别耽误老子睡回笼觉!” 他转身要走,却被田娃一把抓住手腕:“王爷,没时间睡觉了。” “就在昨夜,五行门被人灭门,上下近千口无一生还!” “刑部那边派人去调查,在现场发现了南家军士兵的腰牌。” 嘶。 韩铎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转身直接抓住田娃的衣领:“你说的是真的?” 田娃被九王爷凌厉的气息吓了一跳,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当然是真的。” “南公今日原本打算休沐不去上朝,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他已经被喊去宫中了。” 韩铎皱起眉头,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这件事绝对有蹊跷! 昨天他才和五行门发生冲突,又“血洗”了五行门所有的宝物与功法。 可晚上五行门就被灭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但五行门掌门顾如山是先天大圆满的实力,门中也有多名先天高手坐镇。 放眼整个京城,除了皇帝之外,能在一夜之间灭掉五行门的,还真就非南伯言莫属啊! “走,我们进宫面圣!” 短暂的思考后,韩铎便做出决定。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关系到整个国公府的生死存亡,他决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后面。 无论如何,先把调查案件的任务揽下来再说。 “王爷!” 田娃一把拉住韩铎:“国公临行前,让我来找您,是想让我把您带走,赶紧离开京城。” “如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朝野震动,京城是所有事情的漩涡!” 韩铎挣开田娃,一脸的郑重其事:“也是这样,我就越要留下,陪着舅舅一起共渡难关。” “我要是跑了,和临阵脱逃还有什么分别?” 韩铎拍了拍田娃的肩膀:“放心,有本王在,不会有事的。” 言罢,韩铎叫上齐家兄弟,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为了赶时间,韩铎也并未舍近求远,选择在距离练功房更近的角门离开。 可刚一开门,就听扑通一声,一个浑身是血的血葫芦,瘫倒在他面前。 卧槽! 韩铎被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血葫芦”传来虚弱的声音:“韩……韩铎,救我!” 嗯? 韩铎挥了挥手,齐家兄弟走上去把人给架了起来。 “你哪位啊?” 顾振邦艰难地抬起头,露出那张沾满鲜血的脸:“我,顾振邦。” “先进来再说!” 韩铎一声令下,齐家兄弟把顾振邦给抬进了练功房。 他简单地为顾振邦处理伤口,又进行了包扎止血。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韩铎这才开口发问:“昨天晚上,五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提起这件事,两行热泪便顺着顾振邦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攥紧双拳,眼神中满是恨意:“我昨天被你气到昏迷,等我醒来的时候,整个五行门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 “我看到数不清的黑衣人,他们拿着强攻硬弩,对着五行门的弟子进行杀戮。” 韩铎挑了挑眉:“你可看清了杀手的长相?” 顾振邦摇摇头:“看不清。” “但人群中,我总觉得有一个身影十分熟悉,那人好像是我二叔。” 顾如海? 韩铎暗暗吃惊,心说不会这么癫吧? 他这么做,图什么啊? “你确定不是南家军?”韩铎追问道。 顾振邦冷笑一声:“肯定不是。” “南家军的士兵全部出身军旅,他们惯用的招数,都是战场上厮杀的技巧。” “而昨夜袭杀五行门的那些人,用的全部都是江湖招数。” “我好歹也是五行门的少主,自然能分辨得一清二楚。” 呼。 听到这些,韩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不管灭掉五行门的人是谁,只要有顾振邦这个人证在,那南家军就可以洗清嫌疑。 “更何况……” 顾振邦撇撇嘴:“你觉得如果我怀疑是南家军,还能跑来找你求助?” 是这个道理。 韩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脸上也露出好奇的表情:“我昨天刚刚赢了你,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顾振邦嘁了一声:“你韩铎虽然是纨绔了些,但心肠不坏。” “更何况你我没有深仇大恨,南家军又何必灭掉五行门?” “相比起你来说,其他人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浑蛋!” 韩铎笑了笑,又问道:“你现在还能不能撑得住?” “要是能的话,随我进宫面圣,先洗清南家军的嫌疑。” “至于五行门的事情,往后我们慢慢再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