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妹宝今天也在被透子硬控》 1、她逃他追 盛夏的夜晚繁星点点,花野千合子坐在林间岩石上,小脚丫晃啊晃。 今年是花野千合子被宫野夫妇收养的第一年,花野千合子很开心,开心的原因,不只是因为自己终于有一个小家,还因为那即将赴约的幼驯染——zero。 “千酱!” 金发黑皮的降谷零,抱着两套男女款的新泳衣,呼哧呼哧跑过来。 花野千合子站起来朝降谷零挥挥手,欢快地大喊:“这里!” 月光照进林中,照清了花野千合子的笑脸,和隐秘在黑暗中的墨绿色眼瞳。 “呼,这是千酱的。”降谷零擦擦头上的汗,把仔细包好的衣服拿给花野千合子,“我们现在去吧,游泳课的体验券晚上九点就可以用了。” “幸好爸爸不在,单从妈妈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对我来说没有一点难度!”花野千合子道。 “我也觉得!”降谷零真心夸奖。 花野千合子眼睛笑得眯起一条缝,趁机揉揉降谷零因跑动而蓬松的发顶,“来来来,接受千酱慷慨的恩赐吧!” “啊呀。”降谷零无奈地歪头,“电视上说老被摸头,以后会长不高的。” “那不正好!”花野千合子大大的狐狸眼眯起:“以后长高的任务就交给我,让我来罩着你。” “那怎么行!”降谷零态度变得十分坚决,“我也要长得高高的,以后能……” 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面上泛起一抹薄红。 花野千合子疑惑一瞬,凑近降谷零:“以后能做什么?” 降谷零垂下眼,不敢直视花野千合子好看的眼睛,“能……” “咕噜……” 空气停止一瞬,两个小朋友皆看向花野千合子的肚子。 “嘿嘿。”花野千合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晚饭好像没太吃饱,不过没关系,我们先去上游泳课吧。” 降谷零忽而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将自己的泳衣塞到花野千合子怀里,“那个不着急,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个东西。”说完,转身就跑。 “诶,你干什么去?!”花野千合子说话的功夫,降谷零已经跑远了。 “zero这个家伙。”花野千合子费解地挠挠头,又坐回岩石上。 脚尖触到沿石而下凉凉的溪水,花野千合子想起之前同zero一同练习游泳的时光,不得不说,zero在游泳天赋上,确实比她强上很多,至少在憋气这方面。 花野千合子叹口气,忽而攥起小拳头,默默给自己鼓劲,说好了要罩着zero的,就一定不能食言! 咕噜—— 饿得咕噜噜叫的肚子,拖慢了花野千合子庇护zero的强烈心念。 “噗嗤。” 一声极轻极浅的声音响起,花野千合子立马如小猫炸毛般四处看看,林中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片是个荒林,平日里只有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两个人会到这里玩,因此这儿也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心忽而颤动了一下,花野千合子深呼口气,试图告诉自己那只是风声。 “砰!” 一枚子弹划过花野千合子的脸颊而过,脸上随即有温热的液体流下。 花野千合子瞳孔巨颤,慌忙爬起来就跑。 “可恶,你给我站住!” 后面忽而传来越发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花野千合子甚至能感受到背后死死盯着她的一双眼睛。 万幸穿过树丛,前方不远处已经能看到家的屋檐。 “妈妈救命!” 花野千合子几乎哭嚎着往前冲,手刚伸到门锁上,后颈突然被一只大手粗暴的拎起。 “唔!” 花野千合子手痛苦地左右乱抓,却没有任何效用。 门被人一脚踹开,露出其内子弹上膛的艾莲娜。 艾莲娜见到花野千合子被劫持,神情一凛。 花野千合子身后的黑影抱着她走进屋内,是个蓄须的高瘦男人。 艾莲娜举枪对着男人,男人则把枪按在了花野千合子的太阳穴上,威胁意味明显,“你想要她死吗?” 看着花野千合子脸上血淋淋的样子,艾莲娜握枪的手紧了紧,“放了她!” 高瘦男人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眼里尽是不耐。 “宫野厚司给组织的报告有问题,别和我说你不知道!现在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给我把真正的报告交出来!” 厚司…… 落在组织手里的下场,艾莲娜最为清楚,当即神色一殇,持枪看了眼花野千合子,妥协道:“好,我交。” 男人满意地笑笑,看着艾莲娜从身旁的抽屉中拿出文件袋,往前递给男人。 男人看了眼文件上面的永生报告,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突然对准艾莲娜拿枪的手腕就是一枪。 手枪掉落,紧接着又是一枪。 “呃!” “不!!!” 花野千合子心停跳一瞬,眼睁睁看出艾莲娜的胸口上漫长一片血红。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男人笑得如地狱的恶鬼修罗,刚要把枪口移到花野千合子头上。 “别碰她!” 艾莲娜一声嘶吼,拼着最后的力气撞上男人,男人后脑碰到门板上,眼有些发花,竟真地松了桎梏。 艾莲娜趁势将花野千合子推到门外,流血的口中吐出:“快跑!” “啪”的一声,房门被爱莲娜狠狠关上。 “找死!” 而后,花野千合子的大脑一片空白。 夜风呼啸,花野千合子的牙齿打颤,从门缝流出的血痕,沾湿了花野千合子的脚,似要将她黏住一般。 “妈妈……”花野千合子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直到听到屋内的人,咒骂的踹门时才猝然惊醒,转身没命地往林子里跑。 穿过林子,就是警察局,就能救妈妈了! 脚在跑动间被石子刮破,花野千合子已无暇理会,不管不顾呜咽着向前猛冲。 快了,快了! 警局的后门已经近在眼前,里面甚至还亮着灯,从这里喊,那边一定能听得到。 花野千合子盈着泪的眼眸里生出希冀。 “救……唔” 嘴被蛮力捂住,身体被人狠狠撞到树干上。 “呜呜!” 花野千合子仰头挣扎的瞬间,冰冷的枪口精准地抵在花野千合子太阳穴上,仿佛这动作已经做过千万遍了一样。 那个男人还有同伙!! 你瞳孔骤缩,下一刻,便撞上一抹溢满肃杀的墨绿色眼眸。 还是少年的琴酒比花野千合子略高一头,一头银发被帽檐遮去小半,薄唇轻启如毒蛇吐信,“不想死就闭嘴!” 花野千合子眼神一闪,随即拼命点头。 出乎意料,琴酒竟真放开了捂住她嘴的手,只是抵在太阳穴的发冷枪头还是没有半分移动,仿佛在警告花野千合子,只要稍有异动,就会立即毙命。 琴酒捏住花野千合子的下颚,抬起她的脸,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 动作间,花野千合子生理性的泪水,从眼角流下,沾湿了琴酒微微陷进肉里的拇指。 琴酒眼神一顿,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也是这样在他怀里落泪的…… 琴酒心念震动间,身后忽而传来一阵极轻的跑步声。 一直精神紧绷的花野千合子,也同时意识到了来人,忽一矮身,将手里的捏碎树皮扔到琴酒眼睛上,趁琴酒闭眼之际,转身便跑,不想忽而手被狠狠拽住。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突,琴酒一记手刀落下,下一刻花野千合子后脑一痛,随即陷入一片黑暗。 瘦高男人寻到此处,四下搜寻未果,怒瞪着琴酒,“那丫头人呢?” 琴酒冷然望着瘦高男人,“你不是要抢功吗,竟然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又来问我?” “你!”瘦高男人恼羞成怒地想要发作,又立即想起琴酒虽未获得代号,但颇受那位大人的青睐,咬牙暗骂一句,举起枪往别处搜捕。 琴酒视线掠过右侧不起眼的山丘,亦随男人而去。 花野千合子是被噩梦惊醒的,醒来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皆被绑缚起来,只能像青虫一般蠕动。 想起噩梦并非虚假,花野千合子心底一阵钝痛。 不行,自己还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替他们报仇! 花野千合子手脚挣扎起来,却不想越挣扎越紧,绳结在腕部拉出明显的勒痕。 花野千合子四下看看,忽见不远处一岩石棱角分明。 几分钟后,麻绳断落,花野千合子小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思忖去路。 去警局的那条路一定不能再去,眼下她不知道他们的行动路线,如果出去了,歪打正着碰上的几率极大,所以眼下最好的办法…… 夏夜的凉风,吹得叶子簌簌而响。 花野千合子抬起头,看着茂密繁盛的树叶,心念一动。 可以先在树上躲到白天,等他们走了,再找人支援! 花野千合子强定下心神,找了个并不起眼的树干往上爬。 爬到一半,总觉得忘了什么事情,花野千合子边爬边想,刚爬到树枝上掩蔽起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降谷零! 对,他还会回来!! 无论是那个瘦高的男人,还是方才劫持她的男孩,手里都有枪,若降谷零回来的时候,恰好与那伙人碰上…… 花野千合子想着,后背在这炎炎盛夏里激出一身冷汗。 不行,得赶紧去救他! 花野千合子不再耽误时间,果断跳下树,猫着腰与降谷零约定好的地方走。 “新开的那家巧克力小蛋糕,我猜你一定……”降谷零望着空无一人的溪水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千酱?” 降谷零试探地叫出声,借着月色抬脚在各个岩石上来回找。 恰此时,降谷零脚下忽被横空伸出来的手一抓,紧接着身子不受控制地飞速向下坠去。 2、窒息后的水中渡气 “唔……” 缝隙之下,花野千合子一手揽住降谷零,一手捂住自家幼驯染的嘴,比出“嘘”的口型。 缝隙里缺少光源,降谷零却因二人极近的距离,感受到了独属于花野千合子的气息,尽管有瞬间的不自然,还是配合地点头。 花野千合子暗松口气,忽而脸色巨变,猛地往前一扑。 “砰砰——”硬质的弹盒敲击岩壁,发出骇人的声响。 “哟,就知道一只小老鼠,可以引来另一只!”高瘦男子露出阴鸷的笑,拿枪对着刹那间护住降谷零的花野千合子。 漆黑的枪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射出子弹,花野千合子心跳如鼓,恰此时,身下的降谷零忽而隐晦的按了下花野千合子的手腕。 电光火石间,花野千合子抱着降谷零迅速翻身,向一旁滚去。 “雕虫小技。”高瘦男人调转枪头,刚要射击,此时压在花野千合子身下的降谷零,趁男人注意力分散之际,蓄力一扔。 “噗!” 降谷零手里的一坨蛋糕,瞬间砸到高瘦男人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高瘦男人试图抹去眼前的白花花一片,一手泄愤地朝着降谷零和花野千合子的方向射击。 “砰砰砰——” 瞬时火花四溅,枪林弹雨中,花野千合子拉着降谷零东躲西藏,一路狂奔。 “我们不去警局吗?”风声伴着枪声簌簌刮过脸颊,降谷零只得放大声音喊道。 “不,那个家伙的同伙,可能会在去警局的路上埋伏。” 还有同伙! 降谷零惊讶之余,略一抬头,见前方就是流经警局的唯一一条河。 一个念头从降谷零脑中迸发,花野千合子似要验证他的想法一般,同时和他跳入湖中。 二人刚一冒头,就见远处一脸蛋糕的黑影跑过来。 二人又一头扎入河中。 “混蛋,跑哪儿去了?” 高瘦男人在河畔搜寻。 河中,花野千合子渐渐耗光了口中的空气,嘴角溢出泡泡,渐渐往河底沉去。 降谷零俯身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花野千合子脸颊的伤处,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河内湍急的水流,唤醒了花野千合子的一点残存的神志,花野千合子眼中,降谷零浅金色的头发随波纹散开,蓬松柔软,花野千合子盯了头发一会儿,忽而感觉降谷零靠得越来越近。 下一刻,花野千合子的脸颊被珍视地捧起,随后,氧气汇入花野千合子口中,源源不断,仿佛无穷尽似的。 “可恶!” 男人搜寻未果,憋了一肚子气,看着琴酒优哉游哉的样子,当即发怒,“人跑丢了你瞎啊,快去给老子找回来!” 她……已经下去五分钟了,琴酒耐性被男人消磨干净,“砰”的一声,男人惊恐的应声倒地。 硝烟味在空气中消散开来,琴酒跃入河水,墨绿色的瞳孔扫视每一个角落。 终于,搜寻到了相拥沉入河底的二人。 不久后,远处的屋舍燃起熊熊烈火,一切血腥诡谲皆在烈火中焚烧殆尽。 第二日,降谷零醒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千酱…… 降谷零艰难地爬起来,拉住为他换点滴的护士,“请问……” 病房的电视上主持人的声音横插进来:“现在插播一条重大新闻,昨晚九点左右,宫野医院发生火灾,经核实,艾莲娜已于火灾中丧生,其丈夫宫野厚司和养女花野千合子至今下落不明,如有市民发现,请及时联系警方。” 降谷零看着电视上花野千合子的照片,紫灰色的眼睛暗淡下来。 与此同时,混着消毒水味的私立病房内,花野千合子睁开眼睛,看向病床边的银发少年。 琴酒视线从手中的抗组胺类注射报告,移到花野千合子缠着纱布的脸上。 这张脸,仿佛跟记忆里的那张脸一模一样,可不同的是,记忆里的她,死在了琴酒怀里。 琴酒隐去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还记得我吗?” 花野千合子望着眼前陌生又带着些熟悉的少年,想了一会儿,脑中眩晕的感觉愈发浓烈。 花野千合子不适地抬手捂头,不想刚歪了下头,脸上的绷带便压了下了伤口。 “嘶——” 花野千合子痛呼出声。 琴酒伸手止住花野千合子的动作,“不想毁容,就不要动。” “你是谁?”花野千合子蹙眉问,“我……又是谁?” 琴酒眼中没有丝毫讶异之色,“哥哥。” “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哥……哥?”花野千合子迟疑地叫出口,试图找回哪怕和过去一丁点的熟悉感,可惜毫无所获。 “那我叫什么?” 琴酒摸摸花野千合子的头,眼神怔忡一瞬,再次叫出那烙印在记忆里的名字,“黑泽和子。” 花野千合子感受着琴酒掌心下的温暖,直觉告诉她,身前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心防一点点松懈下来,“很好听的名字。” 于是,花野千合子便在琴酒家里住下,家里请了保姆,负责照顾花野千合子的日常起居。 对于琴酒来说,这里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琴酒落脚的地方。 琴酒很忙,是真正意义上的忙,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月光透过窗帘,将睡着的花野千合子镀上一层暖黄的光晕。 刚出完任务的琴酒不由放轻了关门的动作,坐到花野千合子床边,静静看一会儿花野千合子睡着的样子。 “唔……”花野千合子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睛,发现床边突然多出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也没有丝毫惊讶,习以为常地伸了个懒腰,“哥哥!” “嗯。”琴酒应着声,“吵醒你了?”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顺着琴酒的胳膊牵过琴酒的带着薄茧子的手,“不冷吗?” 琴酒任由花野千合子摆弄,“实习的地方挑好了?” 露馅了? 花野千合子心跳得有些快,从与琴酒相处中,花野千合子渐渐意识到琴酒对樱花警察的敌视态度。 因此在向医学院那边确定实习地点后,花野千合子更是能瞒就瞒,整天战战兢兢的。 花野千合子状似无意地继续摆弄大手,“哦,那个啊,哥哥怎么知道的?” “行李箱,藏得很拙劣。”琴酒面上露出对待花野千合子时少有的严肃,“每个月回来住两天,我要见到你的人,知道吗?” “哦,我保证!”花野千合子抬手发誓,一脸讨巧地谄笑。 从小到大,琴酒为花野千合子安排的学校一直以来都较为封闭,花野千合子平时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这次她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实习机会,就更显格外得来之不易,她不可能就此放过。 路灯下,停着琴酒的黑色保时捷356a。 车门打开又关上,伏特加看了看后座的琴酒,“大哥,真的让和子去警校实习吗?” 路上时不时地来车,照到车内琴酒微暗的侧脸,琴酒将口中的七星烟拿远了些,“她想去。” 伏特加立马会意,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发动车子缓缓离开。 花野千合子在警校的实习工作,是和她的实习搭子新出智明一起的,有了这个最强辅助,花野千合子出乎意料地闲,甚至能利用空闲时间,干点自己的事。 想着导师那里自己还未结题的论文,花野千合子冲好一杯咖啡,立马埋头投入战斗。 临近半夜,花野千合子整理完最后一篇文献资料,长松口气,一看手表竟然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花野千合子合上电脑,往后伸伸懒腰,黑直的长发从椅背之后顺滑地垂下,在夜灯下泛着点点光泽。 身体得到了最大限度地舒展,花野千合子长舒口气,忽觉手上空空。 哦,少了只自己刚收编的橘猫。 花野千合子四下看看,却丝毫不见橘猫的影子。 “橘崽?”花野千合子俯下身悄咪咪唤。 一同值班的新出志明听到些许动静,探出头来,“师姐是在找猫吗?” “嗯,不知道那家伙又跑到哪儿去了。”花野千合子在柜子里搜寻未果,“这里哪哪儿都没有,不会是跑出去了吧!” 花野千合子想着,立马起身拿起挂在门边的风衣外套,“莫慌,我出去找找它。” “诶,师姐!”新出智明赶紧追出门,“我和师姐一起去吧,这么晚了,还是两个人去比较好。” 花野千合子知道新出智明的意思,“师弟你是个好人!” 新出智明眉眼弯弯。 月光皎皎,缤纷的樱花树,站着一对身着警校制服的男生。 金发黑皮的降谷零和自然卷松田阵平对峙而立,如同辩论场上的正方和反方,就彼此对警察这个职业的态度,展开拳拳到肉的深度沟通。 两力相撞,惊起一片樱花,在樱树上打盹的橘猫“喵!”的惊叫一声,身子不稳,直直摔下来。 “唔……”降谷零猝不及防间,被劈头盖了一脸毛,半跪下身,狼狈地想把“猫饼”拿下来。 刚吐完假牙,仍处于备战状态的松田阵平,被这突发情况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橘猫某种程度上在帮他报仇之后,不由大笑出声,边笑边上前捉猫。 橘猫受到的惊吓不小,肉嘟嘟的猫爪来回乱扒拉,松田阵平没怎么和这种小家伙打过交道,两人一猫一时陷入诡异地僵局。 不远处的动静,吸引了新出志明的视线:“师姐,那里!” “啊?”花野千合子转头,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又胖嘟嘟的橘色,连忙着急地跑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橘崽你怎么跑人脸上去了?” 降谷零听到人声,心中莫名一紧,连着他捉猫的动作,都隐晦地一顿。 经过四个人的齐心协力,猫猫终于被成功逮捕,并发出抗议,“喵!” 猫饼被拿开,映入花野千合子眼帘的,是降谷零如橘崽一般蓬松的金发。 莫名有些手痒难耐呢…… 花野千合子将手背到身后,佯装无事发生。 新出志明细心地察觉到什么,小声提醒:“师姐。” 花野千合子恍然回神,露出歉意,望着降谷零脸上青红的伤口,“这伤……” 见降谷零莫名安静,松田阵平上前,语气带着迷之自豪,“那是我打的,不关这只胖橘的事。” 降谷零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这上面,上前一步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腕,“千酱?!” 3、天上掉下只大胖橘 横飞的猫毛,合着不时飘落的樱花瓣而落,降谷零的神色有一瞬间的紧绷。 花野千合子眨巴眨巴一下眼睛,“谁?” 空气瞬间凝滞,新出智明走上前打圆场,“同学是不是认错人了?” 降谷零手指收紧,只直直盯着花野千合子。 “那你还记得艾莲娜这个名字吗?她死于七年前的火灾中。” 花野千合子摇头。 “宫野厚司呢?他已经失踪十年了。” 花野千合子快速摇头。 降谷零声音微颤,“那同样失踪了十年的花野千合子,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花野千合子边怀疑人生,边摇头。 降谷零原本期待的眸子,随着接连被否定变得越来越暗,“还有我,降谷零,你的zero啊!” 花野千合子彻底被降谷零问懵了,迟疑片刻,确认脑海中没有相关的一丁点记忆后,挠头有些不自信道:“抱歉哈,我好像不是你要找的人。”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松田阵平把降谷零拽开,“认错人就不要一直拉着啊喂。” 怎么会…… 冰冷的湖水,花野千合子几近窒息时面色惨白的样子,如梦魇一般日日夜夜缠着降谷零。 曾经的他,以为他们可以一直相伴着长大,甚至……变得更亲密,他找了十年,却都一无所获。 十年来,一直接待他的警员也曾劝过他,可能她早就死了,可他从不相信,后来甚至自己考了警校,试图调查花野千合子的踪迹和当年惨案的真相。 降谷零曾在午夜梦回时,想过千千万万种他们再相见的可能,却从未想过她已经彻底忘了他。 “怎么会?” 降谷零只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僵硬地站着,遍体生寒。 花野千合子察觉到了什么,刚要伸手,手却在空中顿住,就是自己让人家失望了,还是别雪上加霜为好。 怀里的猫“喵”的一声,拉回花野千合子的注意力。 新出智明客气告辞。 松田阵平看看一旁失魂落魄的同窗,简单应了声。 花野千合子复杂看了眼愣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降谷零,和新出智明一同离开。 “我叫降谷零。” 二人刚走两步,降谷零突然出声,花野千合子闻声回头,与降谷零的视线相交,忽而福至心灵,“你好,我叫黑泽和子。” “百合花的合?”降谷零极快地接话。 “不。”花野千合子说:“是和美的和。” 降谷零沉默一瞬,而后露出一个仿佛终于释怀了一般的笑,浅金的短发随夜风飞扬,好看得不像样子。 花野千合子眼睫微动,片刻后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撸了怀里的猫好几下。 猫猫抗议:“喵!” 第二日一早,花野千合子一打开校医室的门,便迎头撞上一身警校服的降谷零。 “早上好,黑泽小姐。” 降谷零笑容满分,没有一点昨夜的失魂落魄。 花野千合子问:“请问降谷君有什么事吗?” 啊,记住名字了…… 降谷零笑意更深,说起来找花野千合子的借口,不,是正事。 “黑泽小姐,我受伤了。”降谷零撩起额上的浅金碎发,露出其上一个清晰的划痕,一看就是橘崽的杰作。 花野千合子精神一凛,还真给人抓破相了! 花野千合子连忙引降谷零进来。 伤口上的血已经基本凝固,可能是处理不及时的缘故,其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花野千合子让降谷零坐在病床上,站着给降谷零清疮,上药期间,降谷零始终一声不吭。 凑近了看,花野千合子才发现降谷零的皮肤很健康干净,眉骨也很突出,带着整个面部的线条流畅好看,近看远看,都着实赏心悦目。 “降谷君平时有健身的习惯?”花野千合子随口问。 “嗯。”降谷零认真回:“不算集体操练,每天早上都会晨跑,或者练习拳击。” 花野千合子可能是自己没有半点运动“细菌”,因此格外佩服花时间精力健身的人,当下眼睛都亮了,“好厉害!” 降谷零听出什么,抬眼看花野千合子,“黑泽小姐呢?” 提起这个,花野千合子想到以前初高中军事化的校园生活,有些后怕地咽了下口水,“我天生与跑步相冲,每次体测完,我都恨它入骨,想来这辈子都不会和它有任何结果的。” 降谷零不由莞尔,“黑泽小姐真是……有趣。” 被夸了,花野千合子强装镇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还好啦,嘻嘻。” 花野千合子笑,降谷零便看着她笑,只觉从昨晚一直以来笼罩在身上的黑雾都消散不少。 不一会儿,花野千合子放下镊子,给降谷零贴上大号绷带贴,“应该不会留疤,你不用太过担心。” “黑泽小姐会介意疤痕吗?”降谷零冷不丁抬眼问。 疤痕、血对于医生来说,像白开水一样常见。 花野千合子不自觉想起自家哥哥手上、侧颈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放心,我可是传统手艺人,既然接了你这一单,就一定会对你负责哒!” 负责什么的…… 降谷零嘴角压了压,罕见地慢了一秒才回:“那我以后可就全仰仗你了。”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还真是好哄又好骗啊…… 花野千合子如是想,同时,也在心中默默担忧起樱花警察的未来,虽然这种担忧并没有持续多久。 “刚刚那个是降谷零吗?”代教老师中岛林美一脸新奇地看着不远处的背影,回头问埋头收拾的花野千合子。 “您认识他?”花野千合子问。 “新生开学的时候,我记得他上台讲过话来着,好像是年级第一。” “嘶。”花野千合子深陷优绩主义陷阱,立马星星眼,“好厉害的样子……” 中岛林美失笑,温柔地摸摸花野千合子的头,可能是怀孕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格外温柔,“今年警校新招来的优秀男孩可不少呢。” 花野千合子想起昨晚打架的两人,不太自然地笑笑,“是很优秀。” 各个方面的…… “哦,对了。”中岛林美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假牙。 花野千合子惊讶地问:“这是哪儿来的?” “路上捡的。”中岛林美想了想,“可能是我们同学掉的,我拜托广播室的同学一会儿广播出来,暂时还没找到失主,我一会儿要去产检,就先放你这儿,等同学过来取的时候,你给他就行。” 不知道那位同学是遭受了什么打击,能把假牙弄掉…… 花野千合子想着,忽而想起昨晚卷发青年说话的时候,好像确实有些漏风。 花野千合子灵光一闪,“我知道是谁了!” 未待中岛林美花反应过来,花野千合子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 “这孩子……不是贫血吗?” 警校食堂,萩原研二看着一脸池面脸的松田阵平,“看来昨晚战况很激烈嘛。” “哦。”松田阵平抚着腮帮子咬了一口面包,牙齿空了一颗,果然嚼什么都费劲。 “嗯?”萩原研二凑到松田阵平耳边,从松田阵平头发上取下来一根橘色的毛发,“这看着也不像降谷的头发啊。” 松田阵平就着萩原研二的手研究了一会儿,“是猫毛,如果昨晚没有半道上突然掉下来的橘猫,我一定把那家伙打得……” “你确定不是我把你打得怎样怎样?”降谷零拿着早饭,坐在松田阵平对面,其后的诸伏景光也跟着坐过来。 “什么啊!”松田阵平一点就燃,起身手撑桌面,“敢不敢再打一次!” 降谷零挑眉,“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对视的二人眼里溅起碰撞的火星。 “喂喂!”班长伊达航走过来,眼神瞄了眼身后,“鬼冢教官一直在看着这边呢,你们倒是消停一点啊。” “嘁——”松田阵平坐回原位,喝了一口汤泡饭。 “呼,同学——” 花野千合子喘着气,经过小卖部、教学楼,终于落地餐厅,飞奔着跑到松田阵平眼前。 未给松田阵平丝毫反应的时间,利索地摊开手掌。 “啪!” 众目睽睽之下,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的手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合在了一起,而后松田阵平又以一种摄像头难以捕捉到的极快速度收回手。 莫名被失主“击掌”认领的花野千合子:…… 利用自己手快的优势隐藏好失物、但莫名满脸爆红的松田阵平:…… 围观一切,怀疑自己是老花眼,却又像瓜田里的猹,极想等待吃瓜的班长、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 “黑泽小姐没事吧。”降谷零率先打破平静,起身关心问。 “啊。”花野千合子缓过神,“没事没事。” 松田阵平忽而站起,掩饰地轻咳一声,扔下一句吃饱了,就拿着饭盘要离开,经过花野千合子时,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去下。” 花野千合子见松田阵平浑身不自在,点点头,对桌上的几个人礼貌说:“那我走?” “去吧去吧。”萩原研二回答地异常积极。 花野千合子便紧接着离开餐厅。 眼看着二人走远,降谷零坐下来,默默继续吃饭。 一旁的诸伏景光见降谷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起昨晚被自家幼驯染拉着讲了将近一个晚上的从前旧事,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安抚地拍拍降谷零的肩膀。 萩原研二眼底兴趣十足,班长虽然不知内情,但看桌上人表情各异,也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侧身小声问萩原研二。 “这什么情况?” 萩原研二耸耸肩,“等小阵平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餐厅外是个小风口,松田阵平在那儿深呼吸了好几次。 花野千合子走到松田阵平身边。 松田阵平:“多谢,我只是不想在降谷那家伙眼前认输。” “理解理解,不过我看你们关系还挺好的,毕竟都还在一起吃饭嘛。”花野千合子蚊香眼打着哈哈。 松田阵平别扭地别开头,“我只是看不惯他喜欢樱花警察的那股傻劲。” 不喜欢警察的警校生。 花野千合子挑挑眉,琴酒那张酷哥脸莫名出现在脑海里,“嗯,我哥哥也讨厌,非常讨厌的那种。” 松田阵平像是见到了同好,兴奋又诧异,罕见地开启了话匣子,“那为什么还来警校?” “你呢?”花野千合子不答反问,“既然这么不喜欢,为什么要来?” 松田阵平举起拳头,“因为我想暴揍警视厅总监!” 饶是花野千合子开的脑洞再大,也大不过松田阵平的脑回路。 “虽然不太理解,但莫名感觉你很励志,朋友。”花野千合子多多少少被松田阵平感染。 “叫我松田就好。”松田阵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支持自己理想的人,摸摸蓬松的卷毛,“可别指望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关,说说吧,你为什么来警校。” 不愧是警察,果然不好应付…… 花野千合子苦笑一声,刚要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忽而一响。 花野千合子翻出来一看,“中岛医生找我,我可能要先走啦。” 松田阵平有些急了,“等等,你还没……” 花野千合子刚走两步,回身朝他狡黠地抱歉一笑,“原因只能下次再告诉你喽,松田同学。” 迎风的少女笑容浅浅,还是被她糊弄过去了啊。 松田阵平面上看不出生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不想刚一转身,就看到降谷零,恰好从餐厅里出来。 二人打了个照面,经过那一架,两人的关系其实有在变好。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松田阵平的错觉,降谷零眼神扫到自己时,怎么怨念比以前更重了! 另一边,花野千合子急急忙忙跑到教室,才知道中岛林美是让她当应急救援理论实践课的助教。 主要负责搬搬道具,或者充当道具,以及维持课堂秩序的事。 第一次接触这种工作,花野千合子新鲜劲一上头,也忘记了自己的咸鱼人设,干得异常起劲,连警校生也有了不少脸熟的。 就这么干到周五,学校导师的课程论文催得紧,花野千合子完成初稿时,天已经黑了。 花野千合子想起定期核对教学器械的活,一时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急忙跑出门。 中岛林美刚好进门,见花野千合子匆匆忙忙的样子:“诶,你这是急着去哪儿?” “实验楼快要关门了,我想赶在这之前核对完器械。” “不用着急。”中岛林美好不容易拉住快出残影的花野千合子,“明后天都能检查,再说都这个点,那边都快关门了。” 要说让花野千合子周六日去工作,是打死都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光想着这事儿,花野千合子就觉得喘不上来气。 “没事,我很快就能弄完!”花野千合子话音刚落,人再一次跑没了影。 “诶!”中岛林美放下抓空的手,摇摇头,“这孩子。” “呼呼……” 作为一只平日里疏于运动的咸鱼,花野千合子光是跑到实验楼,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唔,还好开的门!” 花野千合子眼里立即迸发出名为希望的光芒,赶紧跑进大厅,又开始气喘吁吁爬六楼。 无意中忽略了大厅亮着灯,却没有人的值班室。 用于演示性质的实验器材都是从医院借调过来的,十分珍贵,因此日常的检查护理工作就显得十分重要。 等花野千合子爬完六楼,已是满头的汗,感觉整个身体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无论如何,赶上了! 花野千合子骄傲地挺了挺胸膛,表示没有辜负组织对自己的信任。 检查器械的过程十分顺利,花野千合子将小本本一收,暗自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去关灯,忽而四周一暗。 花野千合子凉凉倒抽口气,生生止住关灯的动作,精神紧张间忽而眼前一亮,花野千合子本能抬眼。 站立着的人体模型老师原本就诡异的笑脸上,被骤然打上高光,活似索命罗刹般阴森恐怖。 花野千合子:“……啊啊啊!” 4、暗室里的金毛会发光! 花野千合子晕了,晕得义无反顾,没错没错,是被吓晕的。 昏迷中,口里莫名有股甜甜的味道。 是什么? 花野千合子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已身处另一个房间,平躺在拼好的课桌之上,身下垫着眼熟的警校服。 “醒了。” 熟悉的男声。 花野千合子转过视线,看到了那抹好看的金发。 降谷零坐在她对面的课桌上,白衬衫略略挽起,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两手分于身体两侧,边撑课桌边看着她。 “降谷同学。”花野千合子刚一开口,忽觉那甜甜的味道的来源,原是她口中的巧克力。 “巧克力?” 降谷零借着手机的手电筒带来的光,看着花野千合子明显恢复很多的脸色,“我平常喜欢吃的牌子。” 虽然多少有些巧合,但不得不说救大命了! 花野千合子思绪很快就转移到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上,“你怎么在这儿?还有那个鬼脸……” 说起这个,降谷零神色有些许愧疚,“我摸黑找上来时,手电筒的光,恰好打在靠近门口的人体模型上,才让黑泽小姐受惊晕厥,真的很对不起。” 花野千合子不觉得降谷零这个时间点,恰好出现在这里是个意外,“你……该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降谷零眼睛快速眨了一下,“我路过校医室时,中岛老师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 “哎……不得不说,中岛老师是有先见之明的。” 这下不止自己受罪,何况还还买一送一,把降谷零也带沟里去了。 花野千合子像只犯错的猫猫,把自己缩成一团,罕见地露出些许挫败的神色,“如果我快点写论文,就不会赶不上时间,如果赶得上时间,就不会不自量力地空腹跑八百,如果不跑八百……” 降谷零及时接话:“可如何没有黑泽小姐的种种‘巧合’,我也不能在现在这个时间,和小姐闲聊不是吗?” 花野千合子语气一顿,看向降谷零,对方眼里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转瞬间,花野千合子眼底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脑子一清楚才想起正事。 “哦,电话。”花野千合子找手机求救。 “别担心,我已经打了电话,一会儿就会有人给我们开门。” 不知是不是四周昏暗的关系,降谷零的声音格外有令人安心的作用。 花野千合子看着被侧光勾勒得棱角分明的降谷零,冷不丁开口,“一般按照言情小说的剧情,我们不应该手机没信号,或者忘记带手机了吗?” 降谷零眼眸一闪,望向侧身枕着胳膊的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眼中,除了和他说笑时不经意露出轻松愉快,无其他任何异样的情愫。 片刻后,降谷零才状似犹豫的开口:“或许我们需要个信号屏蔽器。” “噗嗤,哈哈哈……” 花野千合子笑出声来,许是教室,甚至整栋楼都寥无人迹,二人的距离比之前拉近不少。 等花野千合子笑够了,降谷零才问道:“黑泽小姐喜欢看小说?” “嗯,从小我在家无聊的时候,就会看看熊猫国的小说,很有意思。” 降谷零眼眸一滞,千酱以前对闷在家里的一切娱乐活动,都兴致缺缺,因此他们在一起时干得最多的,其实是爬树打鸟之类的游戏。 “这样啊,那黑泽小姐还记得是从几岁开始看的吗?” “嗯……六七岁吧。”每次回忆时,脑仁总是隐隐作痛,花野千合子痛到佛系,甚至习惯到建立了耐受,神色上并没有表现出多么难受。 降谷零没有从花野千合子脸上观察出异样,如果所言非虚,明显与千酱消失时的年纪对不上。 如果事实真如黑泽小姐说的那样…… 降谷零心下微沉,移眸间正巧对上花野千合子凝神看他的目光。 降谷零唇角僵硬一瞬,随即露出个天衣无缝的笑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是沾东西了吗?” “是的。”花野千合子一脸严肃,“不过在头发上!” 降谷零听话听音,乖巧前倾,“我自己看不到在哪儿,黑泽小姐可以帮我弄一下吗?” “咳咳,那,那就没办法了。”花野千合子脸泛起有些不太正常的薄红,朝降谷零那蓬松的金发,伸出觊觎已久的爪爪。 在花野千合子指尖如愿得偿的前一刻,“嘶”的一声从黑暗里传来,显然不是摸头与被摸头二人发出的。 花野千合子一僵,机械地扭过头,入眼是一团人。 当然,能让花野千合子用上“团”,就足以说明当晚目击者之众。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诸伏景光眼里颇有“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班长伊达航面上满是过来人的尴尬。 身形有些不稳的门卫,打了个酒嗝,还没完全清醒。 “hello,小降谷~”还是最精通人性的萩原研二,率先打破诡异又尴尬的平静,“我们来接你们啦。” 5厘米,要是再往下5厘米,就可以碰到花野千合子梦寐以求的金毛,可…… 花野千合子活了这二十三年来,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生无可恋感。 挣扎许久后,花野千合子锥心地放下手,面色比之前还要苍白许多。 头顶没有迎来柔软的触碰,降谷零轻叹口气,把花野千合子扶起来,朝目光灼灼看着他们的一众人感激道:“多亏有你们,我们走吧。” 众人:……这话应该没什么歧义吧,对吧对吧! 等一一和众人致谢道别完,花野千合子拖着疲惫的身体,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个脚印地回到校医室。 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七点半,花野千合子无视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继续用最小耗能的僵尸步往办公桌挪。 临到近前,突然发现桌上多出一件东西——香香的外卖包裹。 值班医生的宿舍就在办公室旁,新出智明听到动静,从自己的宿舍里探出头来,“师姐回来啦。” “这……是谁点的?”花野千合子指指桌上的外卖。 新出智明摇摇头,“但好像刚才就在了。” 从大家上楼接他们,到花野千合子回来,不过也只过了六七分钟,按理说时间根本来不及。 那么既知道她饿肚子,又有时间给她订外卖的人…… 中岛医生! 花野千合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美滋滋打开外卖,里面有一份她最喜欢的松鼠鳜鱼,是她最喜欢的熊猫菜系。 还有…… 花野千合子一顿,一个巧克力小蛋糕赫然出现在眼前。 人在饥饿中,对没事的抵抗力无限趋近于零,花野千合子暂且搁置心中奇怪的感觉,开心地胡吃海塞起来。 今天虽然没有摸到金毛,有点小遗憾,但…… “呜呜呜,好好吃~” 花野千合子把嘴边的一圈奶油舔干净,沉浸在幸福的海洋里无法自拔。 “喵。”食物的香气引来了一辆小猫车。 小猫车跳到桌子上,嗅一下鱼,装作不经意地绕到花野千合子的水杯旁,舔舔舔。 “小馋猫……”花野千合子埋进橘崽宽广的臂弯里,吸了一大口猫,用它的碗盛了一小碟鱼,加水稀释了下,送到猫猫嘴边。 “嘀嘀……” 花野千合子看了下手机,接通电话,“喂,哥哥。” 听筒里的女声温柔亲昵,让一身肃杀的琴酒不自觉软了语气,“最近还好吗?” “很好啊,认识了好多新朋友。” 琴酒对花野千合子在警察窝里认识的人,并不抱有期望,踢了下脚下挡路的尸体,迈步向街口走去,“这就是你断联的借口?” 花野千合子精神一凛,立马熟练地往前翻聊天记录,距离上次发消息,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半个月。 “啊,这个这个……”花野千合子这下猫也不撸了,饭也不吃了,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想借口。 “主要还是我在赶论文,对,很急!你不知道我家导师比我还佛系,我现在还能维持不挂科,纯纯靠的是我优秀的自学能力。” 琴酒静静听花野千合子胡扯,“周末回来吃饭。” 狡辩无效,花野千合子吸口气,颓然道:“好吧,对不起,我确实不该有了工作就忘了哥哥的。” 琴酒“嗯”了一声,示意花野千合子继续。 “作为补偿……”花野千合子余光瞥到被自己风卷残云吃了大半的小蛋糕,“明天我给你带个巨好吃的巧克力小蛋糕!” 琴酒:“……不用。” “啊……为什么?”即使没有面对面,琴酒依然能够想象出花野千合子此时此刻脸上失落的神情。 唇角抑制不住的勾起,琴酒伸手开车门的动作顿住,转身靠着车身,听着花野千合子无限拖长的低落尾音。 等花野千合子拖到极限,快有些喘不上气时,琴酒才悠悠开口,“确定没有私心?” “当然!”花野千合子还在拍着胸脯向琴酒表忠心,“哥哥是我最亲最爱的人,帮着消灭蛋糕上哥哥并不喜欢的巧克力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算私心呢!”。 听筒的另一边风声呼呼,好久没有人声,花野千合子疑惑地看看手机界面,拨通中啊。 “什么?”琴酒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眼睫半垂。 “再说一遍。” 5、景光的枪法 “什么?”琴酒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眼睫半垂。 “再说一遍。” “啊,没听到吗?哎呀总之我是不会中饱私囊的,放心放心!” 琴酒眼底兴趣收敛几分,“明天早上,校门口接你。” “收到!”花野千合子挂了电话,单吃小蛋糕有点噎,花野千合子喝杯水润润嗓,几口下肚,才忽而想起什么,后知后觉看向饱餐一顿后,闲适舔毛的橘崽。 橘崽敏锐察觉危险,竖起呆毛,“喵?” “黑泽橘!”花野千合子猛然暴起,“谁让你偷喝我的水啊啊啊!” 明明在人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喝的,橘崽扭着它猪突猛进时来回晃荡的肉肉,觉得自己很冤枉。 人猫大战耗尽了花野千合子仅剩的一丝力气,第二天,花野千合子睡到了自然醒,才磨磨蹭蹭出了门。 花野千合子背着手,刚出校门口,就看到对面停着的保时捷,以及保时捷旁的黑衣男人。 “哥哥!” 怕琴酒看不见,花野千合子夸张地朝琴酒挥手,动作直逼在校门口指挥交通的交警。 “同学,你先不要激动。” 值班交警下意识掐灭目前马路上唯一的不稳定因素。 不料话刚说完,只觉浑身一冷,莫名有种被死神盯上的既视感。 交警刚要回头,这时绿灯亮起。 花野千合子看周围没车,一个猛冲,跑得乱七八糟地一头撞进琴酒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让琴酒的呼吸都乱了一拍,鼻尖盈着花野千合子最爱的果香味,琴酒眼底冷意瞬间消失殆尽。 琴酒拍拍花野千合子的后背,“睡够了?” “够了够了。”花野千合子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个深蓝蝴蝶结包装的小蛋糕,“酱酱!喜不喜欢,这颜色我可是挑了好久呢。” “嗯。”琴酒接过小蛋糕,给花野千合子拉开车门,“先上车。” “好~” 等回了家,已经中午了。 “感谢青木太太的恩赐!”花野千合子双手合十,对着一大桌子菜虔诚感恩。 青木太太从十年前,就一直和花野千合子住在一起,负责花野千合子的日常起居,对待花野千合子,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亲。 如今又被花野千合子一顿戴高帽,当下笑出皱纹,“小姐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 三人愉快用餐,花野千合子一边说起她的实习见闻,一边也没忘了消灭美食。 琴酒看她忙得不可开交,不禁莞尔,递给花野千合子杯水。 “正好渴了。”花野千合子丝滑接过,一饮而尽。 等花野千合子说完,也吃饱了,躺到她久违的小床上,闭上眼睛。 青木太太脱下围裙,换上白大褂,“小姐,准备好了吗?” 花野千合子即使目不视物,仍能感觉到琴酒在门边看向她的视线。 “嗯,开始吧。” 花野千合子话音一落,青木太太已经利索地提取出药剂,缓缓推入花野千合子的脖颈血管。 冰凉的药液与血液相融,花野千合子的神志慢慢昏沉,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这种稍显奇怪的场景,每一个月上演一次,细数下来,已经有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花野千合子大梦初醒后,得知自己患有精神类疾病,需要定期注射抗组胺类药物,才能维持正常生活。 事实证明,这药确实有用,至少在外人眼里,花野千合子是个正常人。 床前的少女面容安然,琴酒眸子染上微不可查的不忍,伸手想碰花野千合子的脸,临到近处又生生止住。 青木太太垂着头,恭顺退下去时一并关好门。 不知僵持了多久,窗外已经彻底黑了,琴酒才终于冷硬下心,站起身走出房间。 这是留下她的唯一方法,无论如何都不能前功尽弃,况且……他已经做出让步了。 花野千合子再次醒来时,黄昏的暖光穿过微透的纱帘,照到眼睛。 花野千合子还没有完全适应光线,眯眼拿手挡了挡,却发现眼前的手,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怎么……”花野千合子诧异看着手心,忽而意识到什么。 “我就说我运气哪有那么好,注射了十年,怎么会……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花野千合子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手抖,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是致命的。 花野千合子走到窗边,朝绝美夕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沉默片刻,忽而有了主意。 “青木太太晚上好!” 青木太太再次看到活力满满的花野千合子,放心地应声,“饭一会儿就好了,先别急哈。” 花野千合子做贼心虚地四下看看,“哥哥呢?” “临时有事,估计晚上才能回。” 依照花野千合子以往的经验,琴酒今晚十点之前肯定回不来。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松,赶忙背着小书包就往外跑,“我想出去玩会儿,就在外面吃了,您放心我一定赶在哥哥回来之前到家,哦对了对了,别让我哥知道哈。” “诶!可您的营养餐……”等青木太太追到门口,哪还寻得到人影。 离家一公里处,有个热闹的广场,热闹的原因,是最近入驻的很多玩具甜品店。 众所周知,这些店可谓是小情侣的约会圣地。 花野千合子是打车过去的,开玩笑,走是走不了一点的。 花野千合子坐在靠近这些小店的长椅上,异常安静地看完慢慢消弭的美丽落日,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而后,戴上了墨镜(ps从哥哥那儿顺过来的,据知情人福某透露,墨镜是他们公司标配,批发都是走得内部价。) 咳咳,言归正传,带墨镜除了自动屏蔽来来往往无止境秀恩爱的小情侣外,还因着花野千合子自作孽——看太阳久了,都看出重影来了。 虽然原因很离谱,但花野千合子从戴上墨镜起,自带嚣张buff,她一掌拍到玩具摊主摊前,语气自带三分薄凉四分轻蔑:“我要这只兔耳朵毛茸帽!” 莫名被威胁的摊主,稍稍打量了花野千合子弱不禁风的模样,心里大致有了谱:“这个帽子要连续射中三十个气球才能兑换,小姐你不如看看别的吧。” “啪!”花野千合子把钱往摊主面前一拍,推了推墨镜梁,过了回霸道总裁的瘾,“我的眼里除了它,再容不下第二只兔!” 摊主:…… 路过的小情侣:…… “行吧行吧,我这就给您准备,客人您先消停一点儿吧。”摊主认命地给花野千合子装上塑料子弹。 “请吧。”摊主伸手一横,留给花野千合子充足的发挥空间。 射击用的枪是机关枪的样式,倒是和哥哥往日里配在身上的枪很不一样。 花野千合子想着,凝神瞄准气球,“砰!” “砰砰砰砰砰……” 气球爆裂声混合着枪声,响得格外动听。 转眼二十发打完,全中! 花野千合子长长呼出口气,神色不无骄傲,“很简单嘛。” 一旁的摊主肉疼地抿抿嘴,继续给花野千合子装满子弹。 花野千合子不以为意再次握住枪身,猛然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花野千合子咽了下口水,握枪的手努力攥紧,指节泛白。 “砰!” 一枪下去,无球伤亡。 原本还因花野千合子出色的枪技,等着她赢奖品的众人有些诧异。 “意外吧。”有人嘀咕道。 指尖控制不住地颤动,花野千合子收起笑脸,凝了眼色。 或许,只是个意外,自己能控制得住。 花野千合子深吸口气,瞄准黄色气球。 “砰砰砰……砰砰砰!” 如果先前几发,花野千合子尚存些许希冀,那么后面几枪连发,花野千合子就明显带来些不甘心。 “诶,客人,你可只剩最后十发了。”摊主见花野千合子情绪不对,一时忍不住出言制止。 “我可以。”花野千合子低声道,不知说给摊主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什么?”摊主听岔了,“你要放弃?“ “不,我可以!” 花野千合子忍下鼻尖的酸意,摘下眼镜,揉揉有些不舒服的眼睛,刚要瞄准,颤抖得越发剧烈的手,便忽而被另一只手,更确切地说是戴着手套的手盖住。 “别急,我帮你。” 花野千合子惊讶抬眸,对上一双澄澈的蓝眸。 诸伏景光! 没等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诸伏景光就已经转头看向摊主,笑得格外温柔,“可以让我帮这位小姐一只手吗?我的那份钱可以另算。” 摊主也好奇这位突然救场男生的枪法,当即点头,“你直接帮这位小姐打也行。” “谢谢,但……我知道这位小姐一定可以的。”诸伏景光微微俯身,为花野千合子牢牢把住枪身,用气声缓缓说:“放缓呼吸,稳定心神……”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原本有些急躁的心,真就跟着诸伏景光的声音慢慢静下来。 挨得极近的诸伏景光,自然第一个注意到花野千合子的细微变化,望向目标的眼神变得锐利,“好,趁现在,开枪!” “砰砰砰……” 花野千合子每开一枪,诸伏景光便配合地挪动些许枪身,以便锁定不同位置的气球,十发下去,地上满是气球残骸。 直到摊主依依不舍递出兔耳朵帽子,花野千合子才真正缓过神来。 “我们……赢了?”花野千合子不敢相信确认道。 “嗯,我们赢了。” 诸伏景光摘下连标签都没来得及拆的手套,一手付他那份的钱,一手接过兔耳朵帽子递给花野千合子,真心对花野千合子道:“恭喜。” “哈哈哈!我们赢啦!!”花野千合子高兴地蹿起来,捧着兔耳朵帽子高高抛起。 这一刻,无比开心。 究竟在庆祝什么?花野千合子自己也不清楚。 或许是兔耳朵帽子,或许……是其他别的什么。 “诸伏同学,你枪法好厉害!是这个。” 广场的长椅旁,头顶毛茸兔耳的花野千合子和诸伏景光坐在一起,竖起大拇指,对诸伏景光不要钱的夸夸。 “没有。”诸伏景光被夸得脸红,“只是之前有学过警校的射击课程而已。” “谦虚了诸伏君。”花野千合子拍拍诸伏君的肩膀,异常豪迈道:“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万死不辞!” “倒……也不必这么严重。” 诸伏景光从前只听过降谷零版的黑泽和子,没有和黑泽和子有过多接触。 如今真接触了,倒是有了很多不一样的新认知。 和黑泽小姐在一起,应该……会一直很开心吧。 诸伏景光想着,目光瞥到花野千合子的手,念及方才他感知到的异常,担心问:“黑泽小姐的身体……没事吧?” 6、当路痴遇到殷勤毛利 诸伏景光想着,目光瞥到花野千合子的手,念及方才他感知到的异常,担心问:“黑泽小姐的身体……没事吧?” “哎呀,不用担心,小毛病而已。”花野千合子摆摆手,像无事人一样拿起书包翻找,“对了,这个时间,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诸伏景光深深看了眼花野千合子,没再继续纠结原来的话题,点点头。 “正好。”花野千合子翻出各式各样的小面包,一并慷慨地捧到诸伏景光面前,无比热情地报菜名。 “这里有蛋黄派、番茄苹果派、咖喱柠檬派、西瓜奶油派、榴莲黄瓜派,紫苏山竹派、红豆虾仁派!”花野千合子一口气说到句尾,难受地深吸口气,仍然没有磨灭她推荐的热情:“你试试看哪种口味比较喜欢!” 眼前的小面包各色俱全,诸伏景光一时看得眼花,犹豫半晌,才挑出里面看起来最正常的蛋黄派,在花野千合子颇有压力的期待眼神下咬了一口,“好吃。” “嘿,我就说吧,这可全是我的珍藏。”花野千合子也拿了一个,随后二人相互陪伴,又互不干扰地吃起面包,在人来人往黏黏糊糊的小情侣中,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诸伏景光不知想到了什么,问:“黑泽小姐很喜欢吃面包?” “嗯……其实还好啦,主要是方便,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每次来不及吃早饭,或者突然饿了,就会来上一块,至少能抵一个小时的饥。” “如果是这样的话……”诸伏景光也从一旁提起被仔细包好的袋子,“黑泽小姐愿意尝尝我做的小蛋糕吗?” 花野千合子:“……!!” “唔~竟然有这么美味的小蛋糕进入樱花国!”花野千合子瞬间把一切烦恼抛到九霄云外。 “这么好吃吗?”诸伏景光眼神下瞥,嘴角浮起浅浅笑意。 “当然!比学校那边的外卖蛋糕好吃多了,一点也不噎……” 花野千合子后面的话,被蛋糕堵上,过了好一会儿,花野千合子才空出嘴,“话说诸伏同学家住附近吗?怎么之前从没见过你?” “没有,只是我学习糕点的培训基地在这边。” “原来如此。”花野千合子手撑下巴,看着被自己风卷残云后,只剩一口的小蛋糕,陷入深思。 诸伏景光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忙开口:“如果黑泽小姐喜欢吃,我可以每周给你做,全当练习了。” “那怎么能行。”花野千合子把最后一口吞下,“你们平时课业那么忙,总是给我做的话多麻烦你啊。” 诸伏景光见花野千合子态度坚决,想了想,“那如果黑泽小姐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做面包的配方和操作要领教给你,这样就什么时候都可以做了。” 花野千合子眼睛一亮,随即佯装扭捏,“这……不太好吧。” “其实这没什么的。”诸伏景光话音刚落。 花野千合子向诸伏景光鞠了一躬,“谢谢师父!” 诸伏景光:“只是朋友之间的小事,不用这样的。” 花野千合子却一脸执拗,说什么都不肯白占他人的努力成果。 诸伏景光只得妥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只这一晚上的功夫,不肯贪便宜的花野千合子,就免费收获了一个师父和一辈子的小蛋糕自由。 花野千合子正乐呢,忽而响起一阵“咚咚咚……” 花野千合子闻声看过去,广场的大笨钟以最沉稳的声音,告诉所有人夜晚降临。 “才十点……” 花野千合子不以为意地回过头,打算继续和刚认的便宜师父探讨小蛋糕制作的秘技,动作却忽而一僵。 “十点!” “师父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我们明天……” 花野千合子的声音,被隔绝在刚停下的计程车之外。 留下原地一脸懵的诸伏景光。 铃声响起,诸伏景光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接通电话,“喂。” “烘焙课不是六点就结束了吗?怎么还没回来?”电话那头的降谷零语气不乏担忧,“是出什么事了吗?” 从某种方面上看,降谷零还真的猜对了。 想起今日所见所闻,诸伏景光隐晦一笑,“zero,想和我学做小蛋糕吗?” 降谷零愣了愣:“……嗯?” 花野千合子回到家时,敏锐感觉家里的烟草味比之前重上许多,不过还好灯都暗了,哥哥应该是休息了吧。 花野千合子自我安慰着,猫腰悄无声息进了里屋,因着心虚,也不敢开灯,只能摸黑到梳妆镜前放下书包。 恰此时,身体骤然被环住,下一刻,琴酒混合着烟草与硝烟的味道,强制性的入侵花野千合子的呼吸。 “为什么?”琴酒的问话不带一丝温度,让人辨不清他是以什么表情说出口的。 琴酒披垂下来的银发,扫到花野千合子的颈窝,花野千合子心虚又别扭地侧头躲了躲,“哈哈,哥哥在问什么?” “为什么你越来越不听话了?”琴酒的视线透过镜面反射,带着若有若无的侵略性。 花野千合子闻言一怔,随即收起玩笑的摸样,“哥哥,你知道橘崽吗?就是我新养的猫,它喜欢吃我吃的东西、喝我喝的水,还喜欢偷溜出去。本来我还不理解为什么它不能乖一点,就待在我目之所及的地方,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它在外面,和别的小猫玩得不亦乐乎,才终于明白。” 花野千合子抬眸望着镜中,琴酒那双带着肃杀的墨绿色的眼睛,“哥哥猜是为什么?” “你把它管得太松了。”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回答。 花野千合子黯然闭了下眼,转身去推琴酒,“我累了,要休息。” 察觉到花野千合子语气之外隐忍的怒气,琴酒眉头下压,想起昨晚花野千合子注射药剂时,惨白的一张脸,还是放任花野千合子把他推出房间。 “啪!”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房门之外,琴酒伫立良久。 房门之内,花野千合子倚着门缓缓滑下,手指又开始不住地颤抖…… 中岛医生向警校请了两个月产假,花野千合子和新出智明彻底接班处理伤患。 警校的日子,虽然比之前要忙碌许多,但至少对在摸鱼方面极有见树的花野千合子来说,没什么难度。 当然,忙碌的日子带来的附加好处,就是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之间,就到了和诸伏景光约定传授秘籍的时候。 “米花町五丁目32番地……”花野千合子瞥一眼手机里的地址,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 正犹豫间,二楼的窗户突然打开,一个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刻意压低声音,磁性地说:“啊,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是遇到难题,或许本名侦探能够帮小姐答疑解惑。” 虽然举止动作有些夸张,但看起来至少不像个坏人…… 作为一个路痴,花野千和子深知能薅到一个乐于帮人的路人,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谢谢,请问……” “黑泽小姐!” 一个生硬的声音横插进来,听着莫名有些熟悉,花野千合子转过头。 一头蓬松金发,穿着清爽常服的降谷零已经跑到花野千合子身前。 “快,hiro那边已经准备开始了。” “哦,诶!”花野千合子话还没说完,降谷零拉住她的手腕就跑。 眼见着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一句话就拐跑了,毛利小五郎酸酸地切了一声,“哪里来的臭小子——” “爸爸!”毛利侦探事务所里,小小的毛利兰掐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许乱搭讪。” 一旁还在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的工藤新一,习以为常地摇摇头。 毛利小五郎本就不爽,见工藤新一这副讨嫌样更不爽了,“喂,臭小鬼,你怎么还在我家!” “爸爸!” 另一边,花野千合子对毛利家的闹剧一无所知。 “等,等等……” 幸好降谷零没有参加五十米短跑冲刺的架势,没过一会儿就松了手。 “到,了吗?”花野千合子把气喘匀。 降谷零蹙眉看着花野千合子,想要说什么,出口时,话已经转了个弯,“如果你以后需要陪跑,可以来找我。” “哈?”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降谷零说了什么恐怖的话,本能地摇头,“不要!” 降谷零抿了抿唇,没再勉强,抬手给花野千合子指了指地方,“就是这里了。” “原来在这儿。”花野千合子跟在降谷零后面,进了两层的别墅。 “话说,hiro…是诸伏同学的小名吗?” “嗯。”前面的降谷零,神色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哈哈,好有意思!”花野千合子对亲密的朋友之间的称呼很感兴趣,“那降谷同学你呢?也有小名吗?” 降谷零猛然停下脚步,后面的花野千合子一时不察,猛然撞上降谷零的背。 “诶哟”一声,就要往后倒。 “小心!”降谷零眼疾手快拦腰往前一托,提前终结了花野千合子被撞下去的凄惨命运。 “我看看,撞哪了?”降谷零急忙俯身去检查花野千合子的伤处,花野千合子额上红了一小圈。 原本应该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花野千合子,哼的一声撇开头,就差掏出小本本当面记仇了。 降谷零失笑,柔声道:“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 好吧,小本本收回。 花野千合子刚要说话,两人一旁的门突然打开。 原是屋内的诸伏景光听到动静,过来查看情况,不想一开门就见两人杵在门口,气氛紧张的样子。 诸伏景光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看向自家幼驯染,“怎么回事,zero?” “z.e.r.o,zero?”花野千合子捕捉到了华点。 7、给了机会你不中用啊! 降谷零身子一僵,怅然看着花野千合子一脸我知道秘密了的自豪样,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发出一个字。 对zero这个名字,没有哪怕一丁点的犹豫迟疑吗…… “啊,对了,黑泽小姐想做一个什么味道的小蛋糕呢?” 诸伏景光温和地打破沉默,另找话题。 提起这个,花野千合子瞬间来了精神,“巧克力车厘子草莓橙子甜瓜的!” “目标虽然不少……但很明确啊。”诸伏景光不动声色把又陷入emo模式的幼驯染拉进门,“好,那我们开始吧!” “好耶!”花野千合子握拳举手,积极响应。 “话说降谷同学也是来学做小蛋糕了吗?”花野千合子趁着诸伏景光去客厅调试新买的打蛋器,不留痕迹靠近降谷零,状似无意地问。 “嗯。”降谷零手上活未停,低气压地搅拌蛋黄。 “哦,这样啊。”花野千合子又状似无意地开口:“那按理来说,我是诸伏同学的嫡长徒哦……” 降谷零动作一停,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似要将她看穿一样。 花野千合子的威胁雷达迅速响起,本能后撤,“你……看着我干嘛?” “那如果我说在你之前,hiro就已经有教过我了,你觉得你还是嫡.长.徒.吗?”降谷零刻意咬重重音,而后如愿看到花野千合子如遭雷击的表情。 心底小小的报复心被满足,降谷零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绷着的神色放松不少。 而这时候再看花野千合子,人已经去了有一会儿了。 “逗你的!”降谷零在花野千合子眼前打了个响指,眼里皆是男孩子恶作剧后的狡黠。 可偏偏忘了手上有面粉,就这么一下子,花野千合子猝不及防间被面粉糊了一脸。 “阿,阿嚏!” 降谷零玩笑的脸一收,赶紧拿毛巾试图挽救。 “你没事吧?!” “你觉的呢……阿嚏!” 花野千合子从精神到身体,被降谷零短时间内打击两次,一时腾起的怒火瞬间湮灭所有理智,抓起面粉就往降谷零脸上扔。 “诶,等一下。”降谷零自知理亏,狼狈地左闪右躲。 “哈,你不是很嚣张嘛!”花野千合子越想越气,越打越勇,“警校第一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只会欺负人!” 眼看被逼到厨房门口,降谷零靠着“警校第一”的体术,一个闪躲,轻巧躲过花野千合子的面粉攻击。 随着花野千合子手起面粉落,诸伏景光原本乌黑服帖的短发,变得白花花一片。 “嘶……”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凉,心中快速搜索欺师灭祖的下场。 降谷零看向诸伏景光的眼里,多了几分同情和……侥幸? 看着眼前才五分钟不到,就被糊了满屋面粉的厨房,诸伏景光脸上一向半永久的微笑,出现了一丝龟裂。 “你.们.都.给.我.老.实.站.好!” …… 在听完两个捣蛋鬼指认案发现场,还原犯罪经过后,诸伏景光一敲惊堂木(擀面杖),判决二人有期徒刑半小时,直到劳动改造(收拾厨房)完成为止。 “哎。” 从服刑期开始,花野千合子的唉声叹气就没停过。 扫地的降谷零顿了顿,走到花野千合子的灶台边。 “你,你又想报复?!”花野千合子呆毛竖起,一脸警觉。 明明只过了一天,降谷零却在花野千合子眼里,看到了好感度跳崖式下跌、怀疑度拉满的信号。 不知为什么,一股无力感涌上降谷零心头。 明明……来这儿的是最初目的,是为了离她更近些不是吗? 降谷零垂眸拿走花野千合子手里的抹布,“是我的错,我来干,你休息就好。” 说完,也不等花野千合子反应,就自顾自擦起台面。 厨房内,一时只有降谷零收拾的窸窸窣窣声。 意料之外的发展…… 花野千合子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就抱胸靠在台边,看降谷零忙活。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z……小名?” 降谷零收拾的动作一滞,而后又恢复如常,“有吗?” “有!”花野千合子望着厨房白花花的瓷砖:“我都发现了,你从那以后……就变得奇奇怪怪的。” 正俯下身擦柜子的降谷零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愈深,“是我自己的问题,抱歉,牵累到了你。” 花野千合子没所谓地摇头,“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不那么叫你就是了。” 千酱叫他时的样子莫名浮现在眼前,降谷零情不自禁微仰起头,望着花野千合子,神色有些怔忡。 明明是那么相像,却又那么不同。 他们分离了实在太久,久到他已经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她,他又该不该把她认作她。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感地侧头,撞上降谷零望着她出神时,漂亮的灰蓝瞳孔和……金发。 小时候,女孩子本就比男生发育得早,花野千合子偏还比降谷零大一岁,从生理和年龄层面的碾压带来的身高优势,让花野千合子幼时看降谷零金发的次数,要远大于其他地方。 根据曝光效应,人们普遍对越熟悉的事物,越容易产生好感,这也就是“时间久了,就看顺眼了”的缘由。 而这种亲近、想要触摸占有的感觉,是藏在潜意识里无法遗忘的…… 梦寐以求的金发就在手边,花野千合子在一瞬毫无作用的自我挣扎之后,本着一成记仇加九成“摸到就是赚到”的贼心,趁降谷零难得的掉线时刻,稳准狠摸上降谷零的金发。 啊啊啊!顺滑蓬松,竟然比橘崽的触感还要舒服! 花野千合子:爽了!!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得逞后,面上不自觉露出的笑来,也情不自禁地温柔了眉眼。 算了,“你开心就好。” 原本还为占到便宜而开心的花野千合子一愣。 花野千合子:……!! 是可以让我为所欲为摸的意思吗? 这这这……倒也不是不能勉强试试。 花野千合子眼睛刚绽放出无比贪婪的光,忽而一瞟外面,立马不带一丝留恋地收起邪恶之爪,把糖罐拿起来用手擦擦,再原封不动地放回去,装做很忙的样子。 诸伏景光过来时,正好看到改正态度良好、积极干活的花野千合子,和神态诧异、酷似被皇上一朝厌弃的妃子脸的降谷零。 “zero,怎么能只让黑泽小姐一个人干活呢?”诸伏景光过来把懵懵的降谷零拉起来,一副明明给了你单独相处的机会,还不知道好好把握的恨铁不成钢样。 诸伏景光叹气。 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嘿嘿,计划通!! 处理完战场,三人继续做蛋糕。 两个人在学,相应的食材诸伏景光准备了两份。 由于降谷零出色的学习能力,加上花野千合子出色的摸鱼惯性,进度很快就拉开差距。 降谷零按照诸伏景光的指示,利落把面团倒入蛋糕模子中,稍微震动几下去除气泡。 “嗡嗡嗡……”花野千合子这边还在加色拉油、牛奶,不断搅拌搅拌的循环中无可自拔。 有比较就有差距。 花野千合子本来还优哉游哉的,但一看同期已经装模了,立马焦虑起来,“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装模啊?” 诸伏景光看了看花野千合子的j进度,摇摇头,“现在还是油水分离的状态,再来几次,把蛋液先打均匀一点。” 听到动静的降谷零看过来,眼里孩子气的带上一丝挑衅。 做得快了不起啊! 花野千合子嫉妒心起,暗戳戳瞪了降谷零一眼。 降谷零达到目的,乐呵呵地转身把模具放入烤箱中层。 围观一切的诸伏景光,莫名有种身陷幼稚园的错觉。 “这个我来帮你弄吧。”诸伏景光努力成为端水大师,“你加面粉就好。” “谢谢师父~”花野千合子立马换了一副谄媚样,心想师父果然不是白叫的。 “对,加一点,再加一点。” “啊,还要再加吗?” 柠檬汁的瓶子口不小,花野千合子害怕一下子不稳,毁了好不容易做出的胚,身子不断往前探,努力估摸用量。 混合着柠檬味的果香探入诸伏景光鼻息,颇有提振心神的作用,和射击那晚他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诸伏景光的视线锁在像挤牙膏一样的柠檬瓶口,没有丝毫偏移,“那……再多一点。” “哦哦,好的好的。” “这些够了。”降谷零的声音,冷不丁从花野千合子身后响起,花野千合子手一抖,瓶子差点脱手栽进去。 “呼……”花野千合子劫后余生地抚了抚心口,回头怒道:“降谷零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叫全名了,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降谷零有些复杂地看了眼花野千合子,朝始终未置一词的诸伏景光抬抬下巴,“不信你问hiro。” 降谷零说话时,身上散发着独属于学霸的自信气场,花野千合子也迟疑了,转头问诸伏景光:“师父,这些可以了吗?” 诸伏景光顿了顿,而后点点头,“差不多了。” 作为做蛋糕项目中唯一的学渣,花野千合子秉持着崇尚权威的核心理念,师父说啥她听啥。 “哦,那好吧。” 降谷零在一旁酸酸道:“就是不肯相信我呗。” 花野千合子多少有些过意不去,瞧降谷零闷闷不乐的样子,一狠心,低声说:“大不了我做的蛋糕分你一份。” “一半!”降谷零讨价还价。 “你……”花野千合子咬牙忍忍,“行吧。” 降谷零压了压嘴角,可惜没压住。 今天的zero好像格外话多,诸伏景光又看看割地赔款后,一脸肉疼的花野千合子,好像又不奇怪了。 两个小蛋糕评比,花野千合子2:1获胜。 “谢谢大家的支持。”花野千合子装模作样抹两滴眼泪,继续发表获奖感言,“我的这次成功,多亏了我师父——诸伏君的帮助。” 说完,花野千合子还不忘带头鼓掌。 “啪啪啪……” “台下”的诸伏景光笑着拍手配合,身旁降谷零,搭上诸伏景光的肩头,拉过幼驯染,“让我来看看你的胳膊肘往哪儿拐呢?” 8、白月光…还是替身? 丝丝缕缕的吐息伏在耳畔,激得降谷零浑身一僵,忽而猛地前倾身体,坐得异常端正。 啊,只是蛐蛐她的蛋糕被当场抓包了而已,降谷零竟然脸皮这么薄! 花野千合子发现这招对付降谷零效果奇佳,坏心眼地撑着降谷零的椅背,继续靠近幽幽道:“怎么不说话了呢,是不想说话吗?降谷君~” 耳侧带着果香的身体,没有任何戒心的靠上来,降谷零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烫成什么样子。 花野千合子还在不亦乐乎地,对敌人进行二次全方面围剿,脸上得逞的笑容越发肆无忌惮。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一同坐着,以他的角度,能轻易瞥到降谷零染上红意的耳根,诸伏景光意识到了什么,刚要开口。 “啪!”降谷零猛然一拍桌面,站起身,椅腿与地面划拉的“滋啦”声,突兀而尖锐。 “我出去透透气!”说完,降谷零也顾不得诸伏景光和花野千合子的反应,转身就走。 还没反应过来的花野千合子愣怔过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半天才和一旁的诸伏景光说:“我刚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的背影,“没有,他只是……” “只是什么?” 诸伏景光顿了顿,安抚道:“他可能只是心绪有些乱,但不是黑泽小姐的错,请不用担心。” 花野千合子点头,再说话时声音低了一些,“哦,好……” 门外,降谷零独自坐在楼梯的台阶上,沉默良久。 刚才心绪甚至身体的变化,降谷零活了二十二年,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可降谷零不确定的是,那是对千酱,还是黑泽和子,还是……二者都有。 降谷零深吸一口室外的新鲜空气,试图理顺脑子里面纷乱的思绪。 “吱呀……” 门小幅度打开,降谷零闻声侧头,见是花野千合子。 “哈哈哈,好巧啊,又见到降谷君了。”花野千合子笑得勉强。 缓过片刻之后,降谷零再跟花野千合子相处时,倒能自然很多。 “要一起坐一会儿吗?”降谷零恢复平常说话的语气,提议道。 花野千合子眼睛光亮了亮,屁颠屁颠过来,“好呀好呀。” 花野千合子胳膊搭在膝盖上,看降谷零,“降谷君好像有很多心事。” 降谷零视线看着远方的槐树林,第一次没有反问逃避,“是啊,确实有很多呢。” 花野千合子眼神闪了闪,“是和之前你说的千酱有关吗?” 降谷零眼底诧异一掠而过,“你……还记得。” “第一次见面,就听你和盘托出了那么凄惨身世的主人公,让我不印象深刻也难吧。”花野千合子苦笑道。 降谷零眉眼里含着淡淡的落寞,“嗯,她是我第一个幼驯染,以前……我们感情很好的。” “是啊,不然也记不了这么久了。”花野千合子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笑说:“你知道吗?按照熊猫国小说的套路来看,这是一篇标准的白月光文。” 降谷零:“白月光?” “就是像白月光一样美好却又不可得的人。” 降谷零尝试着想了一下,莞尔夸道:“很贴切的比喻,那后来呢?” “什么?” “就是这类型的文,之后会如何发展。”降谷零起了好奇心。 “会……”花野千合子对上降谷零不无期盼的眼神,语气微不可查的一滞。 “会如何?” 花野千合子眨了下眼睛,忽而抚了抚自己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多年以后,白月光强势回归,与男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降谷零等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见花野千合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疑惑问:“这就完了?” “对啊。” “可……”降谷零总感觉没那么简单,“会不会少了些什么,比如一些冲突或者矛盾什么的?” “文学作品,其实很多都是给读者绘制一个美梦。”花野千合子看向降谷零,一手比作话筒,采访道:“作为读者,你觉得这个梦怎么样?” “好。”降谷零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很好……” “你看。”花野千合子朝降谷零摊摊手,“读者满意了就够了,再说,现实已是诸多不易了,美梦就让它完美一点又何方妨?” 降谷零一顿,忽而轻轻笑道:“有时候觉得黑泽小姐很幼稚,有时候又觉得,其实你什么都看在眼里。” 矛盾又……有趣的一个人。 降谷零认真看着他眼前的黑泽和子,第一次,与花野千合子彻底区分开来。 “哈哈哈,我一直觉得我是沙漠里的金子。” 花野千合子学着降谷零方才打响指的动作,打算装一把大的,可惜没掌握好力度,打了个哑响。 一时间整段垮掉…… “噗嗤”,降谷零轻笑出声。 花野千合子涨红了脸,不甘心地又试了几次,却一次比一次失败。 “啊……”花野千合子默默捂住脸,懊悔ing。 手被人轻轻拉开,降谷零不知何时挪了过来,向花野千合子比着手势,“你看,要像这样中指下压,两指快速擦过。” “哦哦。”降谷零认真教,花野千合子也认真学,“咻地一下擦过对吗?” “没错。” “啪!” 花野千合子打响一次,格外激动地又试了好几下。 降谷零笑看着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开心的花野千合子。 恰此时,诸伏景光打开门查看情况,一眼便看到花野千合子兴奋地朝降谷零展示“学习成果”的画面。 “哈哈哈,我真的学会啦!” 诸伏景光有些摸不着头脑,“ziro,你这是教孩子什么呢?” 对哦……自己好像确实没教点积极向上的东西。 降谷零一时语塞。 “师父师父,降谷君教我打响指教得可好了!”花野千合子激动的目光,配合着语气中深深的敬服之意,让降谷零都有种自己干了件不得了事情的错觉。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还不错。 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的笑意变深,呢喃道:“算了,你开心就好。” 望着气氛骤然变好的二人,不知为什么,诸伏景光莫名有种徒弟被人抢走的危机感…… 自从学会做小蛋糕之后,花野千合子垫饥的小面包就彻底走下历史舞台,被小蛋糕取代。 当然,花野千合子不可能因美食转了性子,变得勤奋起来,只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定期有做多的小蛋糕,会时不时带给她。 又是一次肆无忌惮地进货,花野千合子抱着满满一大袋各种口味的小蛋糕,走在回校医室的路上,开心得一癫一癫的。 警校生在平日不上课的时候,也会进行各类运动消遣时间,比如现在花野千合子路过的篮球、乒乓球和足球场地。 虽然已经是十月末旬,但运动上头的男孩子们,还是会穿得清凉一点,在路过的路人眼里,无疑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咳咳,花野千合子也不能免俗。 花野千合子秉持着遇到就是缘分、不看白不看的人生信条,看得津津有味。 但事实告诉我们,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砰”的一声。 花野千合子的脑袋,和脱离轨道的足球来了一场“遇到就是缘分”的邂逅,花野千合子蚊香眼倒在座位上。 “啊,黑泽医生,你没事吧!” 焦急的人声从东西南北……好吧,从一个方向传来。 花野千合子看那方向一眼,哦,是她刚刚观赏腹肌的男生,离近了看才认出来,此人是她之前做助教时认识的柴田正一,是个大大咧咧,爱运动,性格很开朗的男生。 “我扶你去医务室吧。”柴田正一二话不说就要撸起袖子过来。 “不用!”花野千合子抬手向天空,做制止状,“我在这儿躺一会儿就好。” 柴田正一费解地看了眼花野千合子指着的天空,紧接着开始担忧花野千合子的脑子,“可我看到你头上鼓了个包,我们还是看看医生吧!” “呃……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医生。” “啊,对啊!”柴田正一恍然大悟地一拍手掌。 “你……去玩吧,我躺一会儿就好。”花野千合子好说歹说终于把柴田正一劝走,临了还不忘给他了个小蛋糕。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花野千合子长长呼出口气,就着躺下来的动作,抬眼出神。 蔚蓝色的天空上,几只小鸟成群结队地飞啊飞。 “叽叽喳喳”叫着,好像很欢快的样子。 花野千合子看得有些眼酸,闭上眼睛伸手揉揉揉。 “这……是被球砸哭了?” 一个颇有些看热闹意味的熟悉人声突兀响起,不出意料,花野千合子睁眼时,视野里多了一撮蓬松的卷毛。 头上新鲜出炉的一个包,被人试探地一按。 “嘶,痛!” 花野千合子拍开松田阵平贱兮兮的手。 “看来是足球砸的。”松田阵平得出结论。 花野千合子嘴角抽了抽,“多谢侦探先生的推理,不然我还真就被蒙在鼓里了。” “气鼓鼓的……”松田阵平环顾四周,“需要我帮黑泽小姐推理一下凶手吗?” 话音未落,松田阵平视线锁定,“哦,找到了,是那个在休息区,吃着和你怀里同样包装的小蛋糕的那个家伙吧。” 松田阵平打量了眼柴田正一和一旁的人谈话时,悠闲的样子。 “看来黑泽小姐是以德报怨啊。” “啪啪啪。”花野千合子敷衍地鼓着掌,“推理正确,以后可以改名为名侦探松田阵平了。” 松田阵平嘴角隐晦地斜了斜,抬眼看着足球场上的激烈赛事,状似无意问:“伤口不处理吗?” 9、震惊!鬼冢教官差点因公殉职? 松田阵平嘴角隐晦地斜了斜,抬眼看着足球场上的激烈赛事,状似无意地问:“伤口不处理吗?” “莫急莫慌。”花野千合子老神在在道:“沃斯基硕德曾经说过,当你被生活打倒,不如顺势躺一会儿。” 松田阵平嗤笑,“要不是这儿地方不大,您老是不是还要再滚上一圈?” “不错。”花野千合子伸出食指,隔空朝松田阵平画圈,“年轻人,我看你骨骼清奇,悟性极高,可要拜老朽为师,入我教门,再行精进……诶!” 花野千合子还没忽悠完,松田阵平便一把握住眼前晃悠的纤细手腕。 “这里可是警校。” 松田阵平语气轻松,手上的力道却没减少半分,“知不知道在樱花国传播邪教是违法的?” “啊呀,知道了知道了!”松田阵平不知道平常吃的什么,一股牛劲,花野千合子怎么挣也挣不开。 松田阵平终于松手,花野千合子心有余悸地揉揉手腕,呛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知道。”松田阵平把手交叠枕在后脑,颇有些语重心长,“但别人不一定知道,这种罪名在樱花国的定刑是真的重,你就不怕以后祸从口出?”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一时也觉自己失言,唇郁闷地抿成一条缝。 松田阵平察觉花野千合子的沉默,转眸看去,见花野千合子头顶着个大包,一言不发揉手腕。 莫名显得可怜兮兮的…… 松田阵平快速地眨了下眼,“我……刚才下手有那么重吗?” “喏,你看。”花野千合子伸手,把手上已经开始泛红的地方,大剌剌展示出来。 平日里松田阵平在拳击馆和人对打半天,身上才会出现这种红印,怎么会只握一下就…… 松田阵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而后轻咳一声,“你在这儿别动,我回去拿伤药。” 不想松田阵平刚要站起身,便被花野千合子拦住。 松田阵平不解望向她。 “松田君是不是很少和女生打交道?”花野千合子问。 “哦,平常这种事都是研二做得比较多。”提起这个,松田阵平有些不自在,“问这个干什么?” 见松田阵平差点把生涩写在脸上,花野千合子郁闷的心情莫名松快一些,转转胳膊对松田阵平提议道:“那么松田君以后可以对女生温柔一点吗?” 此言一出,四下皆静。 松田阵平的目光在花野千合子红红的手腕上停留许久,喉结滚动一下,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什么什么?”花野千合子给点阳光就灿烂,立马凑过耳朵。 松田阵平这下哪儿还看不出来花野千合子是故意的,俯身花野千合子耳侧,大上好几分贝:“知.道.了!” 虽然耳朵有点震得慌,但依然心满意足的花野千合子,捧着一袋子的小蛋糕,送到松田阵平眼前。 “凭咱俩的关系,可以给你两个哦。” 松田阵平瞥了眼不同口味的小蛋糕,手插兜酷哥脸,“我不需要。” “降谷君和景光君的手艺,确定不尝尝吗?”花野千合子继续引诱。 他们…… 松田阵平意识到了什么,抬眸看她,“这些都是他们给你做的?” “也……不算啦,当我拾人牙慧就好。”花野千合子说着,包好六个小蛋糕。 “借花献佛,当我谢谢你的提醒了。” 说完不给拒绝的机会,花野千合子把袋子拍到松田阵平的警校服上,转身就跑。 “诶!” 松田阵平看人走远,注意到包里精致的红豆小蛋糕,竟然能随机抽到了他喜欢的口味…… 松田阵平默默吃完自己的两块,味道……还不错。 于是傍晚五人组碰头时,萩原研二和班长,就同时收到了诸伏景光、降谷零、松田阵平三个人的小蛋糕。 萩原研二和班长互相看了一眼,又看向眼前的几位同窗好友。 班长伊达航没忍住问:“你们去打劫蛋糕店了?” 送蛋糕的两拨人也完全没想到能这么巧合,互看一眼一样款式的面包,多少明白了些什么。 “我和zero一起做的,给大家尝尝。”诸伏景光解释道。 萩原研二了然,随即转向明显另有奇遇的自家幼驯染,“那小阵平的呢?” 松田阵平想起花野千合子的说辞,“某人说是借花献佛。” 降谷零抿了抿唇,终是没说什么。 萩原研二自然知道说的是谁:“哎,怎么你们都跟小和子那么熟,按理来说,单论交朋友,我可从来没落后过这么多。” “你攀比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松田阵平疑惑。 萩原研二看着松田阵平歪歪头,松田阵平被他盯得不舒服,“看我做什么?” 萩原研二尝了口小蛋糕,“没什么。” 松田阵平一拍桌面,“不对,明明就有什么啊喂!” 与此同时校医室,头上裹得像个木乃伊的花野千合子对此全然不知,正兴致勃勃拿冻干逗小猫。 一旁的新出智明叹口气,“师姐,你需要静养。” “哪儿那么严重。”花野千合子无所谓地摆摆手。 新出智明顿了顿,“师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感知障碍?” 花野千合子喂猫的动作一顿,橘崽见花野千合子一直牢牢抓住小冻干,着急的“喵喵”叫撒起娇来。 花野千合子回神,松了手上力道,让橘崽吃到。 “什么?” 花野千合子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碎屑,佯装无事地看向屋内唯二的医生。 新出智明认真了神情,“从师姐回来到现在,只有在上药这种需要碰触伤口的动作时,师姐才会有疼痛的反应,而其他时候……” “像是屏蔽了痛觉……”新出智明语气忽而一滞,觉察出不对,“不,应该是忍痛的阈值提高了。” 花野千合子的呼吸乱了一拍,随即恢复如常,半开玩笑道:“可能只是我的忍痛能力天生高于别人吧。” 新出智明见花野千合子顾左右而言他,将疑惑暂且按下不表,“可能吧,毕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不能一概而论,这也是我要学习实践的地方。” 花野千合子由衷夸奖道:“凭师弟这份上进心,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新出智明抿了丝笑,“那就承师姐吉言了。” 所幸,新出智明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之后就再也没提起此事,花野千合子稍稍放下心来,又恢复了之前没心没肺的模式。 一日傍晚,柴田正一突然急哄哄跑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咬着棒棒糖,悠哉写实习报告的花野千合子,“黑泽医生!” 花野千合子拿出棒棒糖,“出什么事了?” “鬼冢教官被麻绳勒得口吐白沫了!” 花野千合子:……!! 七分钟后,花野千合子提着急救箱,又跑了个八百米。 “同学让一下。”花野千合子从体育馆门口,聚在一起的警校生中艰难地往里挤。 “校医来了!”后面的学生贴心地喊出声,推搡着前面的同学,可惜这次集会的人太多,短时间内人群无法快速分流。 人本就拥挤,又你推我搡的,饶是一旁有柴田正一在,也很难突破出去。 花野千合子算是女生中中等的个头,现下完全淹没在人高马大的警校生中间,举步维艰。 “请让一下!” 花野千合子背着老重的急救箱刚跑完八百,早就出了一身的汗,眼下又无比焦灼地四处碰“壁”。 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恰此时,“壁”缝中一只手猛然伸向她。 漂亮的小麦肤色,让花野千合子悬起的心骤然降落。 十指相触的瞬间,立马密不可分地紧紧相握。 花野千合子借着降谷零的力,冲破人群,飞奔到鬼冢教官身边。 鬼冢八藏嘴角还有沫子,眼珠微微上翻,但呼吸显然已经趋于平稳。 花野千合子摸完颈骨,打开急救箱,“窒息多久了?” “不到一分钟。”一直扶着鬼冢八藏的诸伏景光立马答话。 花野千合子稍放下心,检查完鬼冢八藏口腔没有异物堵后,又让诸伏景光扶着鬼冢八藏的头部向一侧倾斜,以避免因吸入造成气道阻塞而导致的呼吸困难。 并同时上下牙齿之间放置纱布,以防止咬伤舌头。 做完急救,花野千合子长松口气,看向一直密切关注着这里动向的一众人,“伤者暂时没有大碍,大家都散开吧,保证体育馆的空气流通。” 伊达航闻言,立马带松田、萩原有序组织分散滞留在体育馆的学生。 随着人员退散,空气都清新很多,花野千合子这时才发现,额上的汗留下来,有些迷眼睛,刚要用袖子擦,便被一条湿毛巾捷足先登。 “干净的。”降谷零边给花野千合子擦汗,边不忘解释。 花野千合子因焦急而发烫的脸颊,被凉凉长绒毛巾一触,顿觉通体舒畅。 花野千合子被硬控了好几秒,才彻底缓过来,看向降谷零时,笑得异常幸福,“谢谢你,我异常贴心的替补小护士。” 降谷零眼睫颤了颤。 直到担架姗姗来迟,花野千合子跟着伤者一起离开后,降谷零才回神。 一切发生得太快,也消弭得太快,降谷零看着只有零星几个人的体育馆,竟一时有种出现幻象的错觉。 “hiro,刚才她是在和我说话对吗?” “不然呢?”诸伏景光无奈接话,拿过降谷零手里的毛巾,“我来洗吧。” 反应过来的降谷零一个侧身急急抢过,“我自己来就好。” 看着自家那越来越“不值钱”的幼驯染,诸伏景光叹口气,“好好好,我不和你抢。” 校医室内,花野千合子守在病床边,观察着鬼冢八藏的状态。 所幸没什么大碍,花野千合子回忆起刚才的种种,只觉一阵后怕。 自己的身体确实被自己作得太弱了,要是鬼冢八藏的伤情再严重一点,要是自己因为体力而导致抢救不及时,错过最佳时间…… 花野千合子不禁心头一寒。 不行!!! 10、美人计恐怖如斯! 花野千合子决定奋起!(辛巴!) 当天晚上,花野千合子刚和新出智明交完班,便斗志昂扬地去了操场。 “加油!黑小泽!你一定可以的!!” 给自己打完气,忽然发现有些口渴,于是……先买杯奶茶喝喝! 十五分钟过去了,花野千合子坐在操场草坪上,满足地打了个嗝。 “啊呀,刚喝完就运动,是很容易胃下垂的!” 花野千合子叹口气,佯装可惜道:“看来只能明天再锻炼了。” “这就是你逃避锻炼的借口?竟然真的可以自己把自己哄好。” 花野千合子猝不及防被拆穿,炸毛看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降谷零,“你……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这是非常不道德的知不知道。” 降谷零轻笑一声,“只是过来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哼。”花野千合子勉强接受了降谷零的解释,从草坪上爬起身,“我先回去了,你加油。”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溜。 “黑泽。”降谷零突然出声。 花野千合子顿住脚步。 降谷零看了眼花野千合子一身的运动装,“既然来都来了,先走一圈也是好的呀。” 出现了! 令人无法拒绝的“来都来了!” 特别对于花野千合子这种下去拿个快递,都要顺便倒个垃圾,来最大化利用自己“下楼”耗能的人来说。 更是……致命诱惑! 可恶,花野千合子动摇了。 降谷零走到花野千合子身前,继续引诱道:“我知道改变的第一步很难,但你不是一个人,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许是夜晚的风格外沁人心脾,许是降谷零的语调格外温柔,花野千合子嘴角向下,莫名感觉鼻尖酸酸的。 降谷零察觉花野千合子情绪不对,“你……” 不料话未出口,花野千合子:“呜呜呜!降谷你好好,你是个好人!” 莫名有种被发了好人卡的降谷零不由失笑,“那可以和我走走吗?” “走!” “以后我来当你的陪跑教练好吗?” “好!!” 花野千合子激情上脑,回答得那叫一个果断决绝。 “等一下!”花野千合子终于发现了不对,“什么陪跑教练,不是陪走的吗?” 降谷零神色有些似是而非,加快脚步,“我们先把今晚的走完吧。” 花野千合子:“诶,等等我!!” 所幸操场上的步行队伍走的速度不算快,花野千合子出神盯了前面黏黏糊糊的小情侣第三分钟后,终于反应过来,手托下巴,一脸怀疑地看向身旁的降谷零:“总觉得你有阴谋……” 比起什么图谋,降谷零觉得用“临时起意”更为贴切,当然这个“临时”要从十五分钟前,降谷零来操场上跑步,一眼看到花野千合子的时候说起。 降谷零一脸无辜道:“我想,如果两个人一起努力,至少可以相互督促不是吗?” 花野千合子知道以自己对运动的厌恶程度,很难有那意志力作出改变,如果有个人陪着,其实也不算一件坏事。 花野千合子想着未来需要忍受的苦,罕见地安静下来,整个人瞬间失去了高光。 降谷零察觉花野千合子情绪有异,转移话题问:“为什么这么讨厌运动?一直安静待着不会觉得无聊吗?” 花野千合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怔忡,“可能是习惯了吧,小时候没人和我玩,我就自己玩,可无论玩玩具还是游戏,总有腻歪的一天,算下来……”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对,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接触熊猫国小说的,小说里的世界可比现实精彩多了,足够消解我的无聊。” 降谷零眸色变深,“为什么?” 花野千合子侧过头来,“什么?” 降谷零半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情绪,“为什么没有玩伴?” 花野千合子神色有些复杂,“我从小住的地方比较安静,来往的人不多。” 降谷零问:“那学校里的同学呢?” “我在家上了几年辅导老师的课后,才去上的学。”花野千合子的声音异常平静,“等到那个时候,同学们都有了自己的玩伴和小圈子,还有……” 花野千合子想起哥哥,语气一顿,对“警察后备役”降谷零说:“哎呀,反正就是在来警校之前,我没什么朋友。” 降谷零将花野千合子的异样看在眼里,“新出医生不算吗?” “哦,其实他也是我来这儿之后才认识的。” “那我呢?”降谷零停下脚步,望着花野千合子,“我算是你的……朋友吗?” “当然啊!”花野千合子甩给降谷零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降谷零嘴角瞬时泛起笑意,恰此时,花野千合子冷不丁补上一句:“再怎么说也是给我做了那么多小蛋糕的人。” 降谷零:…… “hiro也做了。” “嗯嗯,所以他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是了,至少在黑泽里,朋友和朋友之间没有任何区别。 降谷零不知该作何表情,沉默片刻,“那松田呢?” “他呀……” 花野千合子想起一向池面脸的松田阵平,在她面前吃瘪的表情,不由乐得笑出声来,“你不觉得他可有意思了吗?” 降谷零默了默,金色的刘海遮住面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降谷零忽而停下脚步,十分认真地看着花野千合子,“你把我给你的小蛋糕给他了。” “哦,那个呀,恰好遇上就给了。”花野千合子说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瞧着降谷零的脸色,斟酌问:“你……不喜欢这样吗?” “hiro的那份我不管,但我的那份……”降谷零俯下身,与花野千合子对视,紫灰色的眼眸里似有水波流转,“我只想你吃。” 啊啊啊!太近了!!近到花野千合子都能数清降谷零的眼睫毛。 果然好看的五官放大了更好看,金发碧眼诚不欺我! 花野千合子屏住呼吸,眼睛恨不得变成一亿像素的镜头,把这绝美特写拍上个一百多张高清写真。 赶在大脑缺氧的前一刻,花野千合子理智占领高地,反射性地向后大退一步,和降谷零拉开距离,终于实现了呼吸自由。 花野千合子看了一眼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啊呀,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回去睡觉吧?” 花野千合子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一时把降谷零整个人都给震住,“哈?” 啊啊啊,给紧张得嘴瓢了! 完了完了,美色误人诚不欺我!! 花野千合子摆手的速度,差点让人幻视在摇花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分别各回各家,然后各自睡觉!” 啊,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花野千合子已经不敢去看降谷零的表情了,只得用力低着头找缝。 操场是塑胶跑道,没缝!呜呜呜…… “噗嗤!” 花野千合子抬眸,见降谷零捂着嘴,笑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如果有月光宝盒,让花野千合子再穿到她大脑短路的前一刻,她发誓,一定一脸沧桑地对降谷零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愿做……一个哑巴。” 可惜,没有如果…… 花野千合子捂着脸蹲下身,打算不原谅这个世界十秒钟。 “确实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花野千合子闻声,诧异抬头。 降谷零的手已伸到她面前,和她在拥挤人群中焦灼无助时的所见一模一样,温暖而有力量。 花野千合子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借着降谷零的力站起身。 至于后面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花野千合子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知道从那时起,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一个裹着蜜糖的陷阱。 不,不只,是让花野千合子日复一日筋疲力尽的地狱! “呼,呼……” 晚六点,操场上,花野千合子边跑边痛苦地哀嚎,“教,教练,我快要窒息了!” 一旁倒着跑的、脸不红气不喘的降谷零,面上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算上之前的,你已经说了包括但不限于‘胃痛耳鸣脚踝痛,头晕眼花腿抽筋’,不愧是医生,借口找的都不带重样的。” “嘿嘿,哪里哪里。”花野千合子随即反应过来不对,立马又哭丧起脸,“我一跑步就哪哪儿都痛。” “只剩最后三圈。”降谷零鼓励道:“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可以完成今天的目标运动量了。” “可我……啊!”花野千合子忽而脚下一绊,重心偏移,猛然向前面栽去。 “黑泽!”降谷零眼疾手快扶住花野千合子的胳膊,避免了花野千合子的脸与塑胶跑道进行任何亲密接触。 “你没事吧?”降谷零关切问。 花野千合子稍稍松了口气,摇摇头,眼神无意间往前方一瞟,立马像看到了曙光一样,激动地喊出声:“松田、萩原!” 一起结伴出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听到声音,四下搜寻片刻,才从操场的铁丝网栅栏里面,看到远远看上去,像是抱在一起的二人。 松田阵平只淡淡瞥了一眼,萩原研二立马应声,拉着松田阵平走到铁丝网前,“小和子有事吗?” “有!”花野千合子连滚带爬地跑到铁丝网前,急切问:“你们这是去哪儿?” “吃饭。”松田阵平惜字如金。 “太好了!”花野千合子回头看跟上来的降谷零,“教练,我好饿,可不可以先跟他们去吃饭?我保证,明天肯定把今天的补回来!” 明明之前……都是和自己吃饭的,降谷零心绪波动一瞬。 “啊,小和子,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萩原研二也看向降谷零,“让我们带她吃个饭休息一下吧,反正也不耽误什么。” 11、松田警官情急之下的助人为乐~ “嗯嗯嗯!”花野千合子感动落泪,感叹世上怎么有萩原研二这么善良的小天使。 半晌后,降谷零终是点头,“那今天的训练就先到这里。” “好耶!”花野千合子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让她和萩原松田相遇。 千恩万谢送走魔鬼教官,花野千合子只觉整个世界都灿烂了。 一旁的萩原研二开口:“走了,小和子。” 花野千合子兴奋问:“萩原君,我们吃什么啊?” “一个……我猜小和子一定会喜欢的东西。”萩原研二神秘兮兮地逗花野千合子。 “哦!”花野千合子星星眼。 看着面前两个活宝,松田阵平心底的不爽被快意取代。 半个小时后,花野千合子看着面前滋滋冒油的烤肉,望向萩原研二的眼神,从期待升级成了崇拜。 “如果有什么能让一个人迅速恢复体力,那一定是美味的烤肉了!”萩原研二看向花野千合子座位旁的松田阵平,“小阵平觉得呢?” 松田阵平敷衍应声,终是没忍住,用眼神朝萩原研二示意三人的坐次问题。 萩原研二往自己身旁的超市购物袋抬抬下巴,以此表现对不能和松田阵平坐在一起的客观阻碍和深切惋惜。 松田阵平:…… 花野千合子累得饥肠辘辘,饿起来她自己都怕,哪儿顾不上两人的眼神交锋,手下功夫奇快,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把肉片铺满烤肉网。 好不容易散出肉香,花野千合子吹吹刚烤好的肉片,嗷呜几口下肚,终于从饿鬼进化成人类。 直到这时,花野千合子才后知后觉发现,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半天没动筷子。 “烤老了就不好吃了。”花野千合子看看松田阵平,又看看萩原研二,一脸忍不住期待的表情,“真的不尝尝我烤的吗?” “当然要尝。”萩原研二配合地夹了一块烤肉沾上酱汁,咬下一口,立马一脸满足。 “唔,小和子的手艺真好~” “诶呀诶呀,还好吧。”花野千合子被萩原研二夸得不好意思,谦虚道:“其实也只是随便烤烤的。” “嗯。”松田阵平尝了一口,“吃得出来。” 花野千合子脑袋顶上,本来被萩原研二夸得左摇右晃的小花花,瞬间被松田阵平泼了一盆凉水,变得蔫了吧唧的。 “哈哈哈,小阵平开玩笑的,他一向口是心非。”萩原研二熟练为松田阵平打圆场。 啊,萩原君好温柔好善良…… 花野千合子瞬间被治愈回血,把烤盘上原本在松田阵平那边的最嫩的一块肉,给了萩原研二,“萩原君这个好吃!” 萩原研二习惯了被优待,朝花野千合子笑得格外亲切,毫无心理压力地吃起来。 因一句话,痛失肉肉的松田阵平,除了惋惜,还有怨念:“是我的……” 花野千合子转头微笑面对松田阵平,“我烤得肉好吃吗?” 啊,耳熟的问题。 松田阵平看看花野千合子,又看看被她劫持的肉,诡异地沉默片刻,“呃……可以。” “噗嗤!”萩原研二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松田阵平恼火地瞥了眼自家拆台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轻咳一声,立马找补:“小和子你放过他吧,这真已经是他夸人的极限了。” “哦。”花野千合子极力克制住上扬的嘴角,又给了松田阵平几块新烤出来的肉,“那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见花野千合子一副被夸一句,就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的样子,松田阵平眉眼不自觉柔软下来。 萩原研二看在眼里,刚要说话,忽而旁边一桌的一个短发女生走到他们这桌。 花野千合子嘴里还在嚼嚼嚼,好奇看过来。 短发女生目标明确地停在萩原研二身旁,红着脸捋了一下耳侧的短发,有些顶不住另外两道无法忽视的灼灼目光,低着头对萩原研二说:“你好,请问可以出去一下吗?我…那个……我……” “当然可以。”萩原研二答应得极爽快,仿佛这个场景在此之前已经上演过成千上百遍。 萩原研二起身朝吃瓜二人组示意了一下,便和女生一起走出烤肉店。 花野千合子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不禁感叹,“这就是直球系帅哥的待遇吗?” 对此见怪不怪的松田阵平收回视线,继续埋头苦吃。 想到这儿,花野千合子转头自以为隐晦,实则明显地打量起松田阵平。 明明是酷哥类型的大帅哥,怎么就没…… 松田阵平咽下口中的肉,直觉花野千合子在心里蛐蛐他,顶着标配的池面脸看向花野千合子:“看我不爽?” 花野千合子:…… 破案了,是帅哥长嘴的锅! 片刻后,花野千合子心满意足放下筷子,勉强吃了个十一分饱。 “萩原君怎么还不回来?”花野千合子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缓缓问道。 “快了。”松田阵平估摸了下时间,“也就一两分钟……” 看着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的花野千合子,松田阵平的声音戛然而止。 霎时间,四周偶尔传来的人语声变成了白噪音,松田阵平眼底,只剩下睡颜安然的花野千合子。 怎么还能秒睡? 松田阵平无声地笑了下,轻轻放下筷子。 木桌上面的吊灯,恰到好处照到花野千合子的脸上,为花野千合子那闷在室内生捂出来的冷白皮,镀上一层好看的滤镜。 松田阵平以手撑头,蓬松的卷发下,靛蓝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花野千合子。 好像……真的被降谷那家伙训得很惨啊。 松田阵平心中莫名不是滋味,正想着,忽觉花野千合子的脑袋正以0.5cm每秒的速度,顺着沙发向外偏移。 “小心热汤……”服务生小哥端了冒着热气的大碗,从花野千合子一旁的过道经过。 眼看着花野千合子的脑袋就要和热汤来个亲密接触,松田阵平眼神一颤,立即伸手扑过来。 服务生察觉这边的动静,瞥来一眼,不由呼吸一滞。 只见黑发卷毛帅哥一手撑着沙发背,一手抚上熟睡女生的脸,两个人又凑得那么近,这这这,明显就是要…… 光天化日的,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服务生小哥在心底吐槽了下世风日下,无意间与松田阵平凉凉看过来的目光相撞。 服务生小哥立马福至心灵地撇开视线,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路人样子。 松田阵平这时也意识到眼下这姿势的不妥,看着近在咫尺的花野千合子,闪了闪神。 睡梦中的花野千合子,像是找到了枕头一般,把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松田阵平手上。 既不能继续保持这个不怎么正经的姿势,又不能直接放手让花野千合子栽倒,松田阵平俊眉皱起,平生第一次遇到比拆炸弹还复杂的难题。 一分钟后,萩原研二卡点回来,“抱歉,出去的有点久……?” 萩原研二看着靠在松田阵平肩上睡得香甜的花野千合子,一瞬间有些懵。 明明自己只是出去一会儿的功夫,究竟是谁给他按得快进键! 见好友一脸不可置信,松田阵平张了张口,随即意识到肩头还有个“分贝检测仪”,立马闭上嘴,动作极轻地拿出手机,示意和萩原研二一同在“线下”进行“线上”沟通。 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莫名有些好笑,但以萩原研二对他这个幼驯染的了解,只要他在这个尴尬又暧昧的时刻里笑出声,松田阵平必定会自闭两个星期不带讲价的。 萩原研二压了压嘴角,佯装正经地点点头,拿出手机。 萩原研二:“从现场当事人的清醒程度来看,应该不是小和子主动吧?” 松田阵平:…… 瞧着松田阵平一言难尽的神色,萩原研二大致明白过来,继续打字:“看来小阵平是舍己为人啊!” 松田阵平长长呼出一口气,试图平息飙升的血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搓出火星子:“喂!有这揶揄人的时间,早就想出办法帮我脱身了!” 脱身…… 萩原研二抬眸看着睡得一脸安逸的花野千合子,和别开头、露出卷发下红透耳根的松田阵平。 真的……想脱身吗? 萩原研二唇边牵起极浅的笑,打下:“如果小阵平着急的话,我现在就有办法,但会吵醒她哦~” 松田阵平看完手机上的最新消息,一向打字飞快的手指顿了顿,终是没有再在输入框中打出一个字。 空气中隐隐传来糊味,萩原研二放下手机,拿筷子翻了翻肉。 原本还很鲜嫩的肉片,如今已经焦了一部分。 下次,可不能再离开这么久了…… 萩原研二正想着,一阵铃声响起。 是花野千合子口袋里的手机。 “滴滴……” 哥哥的专属铃声! 睡梦中的花野千合子猛然惊坐起,拿电话按下接通键,“喂?” 因着动作太过一气呵成,目睹全过程的萩松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一个念头在二人脑海里同时浮现: 她……刚刚真的睡着了吗? “哦,好。” 花野千合子异常沉默地挂掉电话。 萩原研二起身问:“是有什么事吗?” “嗯,确实有事,我先走了!”花野千合子话未说完,人已经跑出门去。 “黑泽!”松田阵平直觉不对,和萩原研二一起追出去,却没看到任何人影。 与此同时,烤肉店巷尾。 琴酒整个人倒在花野千合子身上,琴酒敞开的深黑大衣,将花野千合子牢牢包裹住。 大衣之下,隐隐有液体渗到花野千合子手上,其带出来的腥气与黏腻,都是花野千合子再熟悉不过的。 花野千合子只觉全身的血液开始逆流。 自从多年前,花野千合子无意间摸到琴酒的配枪时起,她就知道终会有这么一天,但她没想到,这一天能来得这么快! 花野千合子倒抽口冷气。 “哥哥!!!” 12、中枪也不忘和妹妹贴贴 “死不了。”琴酒拭去花野千合子眼角的濡湿,向来生人勿进的眉眼冷意尽散,“还是这么容易哭。” “呜……哥哥。”琴酒越哄,花野千合子越控制不住情绪。 无视不听话的眼泪,花野千合子咬牙扶起琴酒,“我们先回医院,加哥呢?” 花野千合子刚问完,抬眼便见伏特加着急忙慌跑过来。 后来,花野千合子已经不知道,她是怎么和伏特加一起把琴酒挪在车里的。 只知道琴酒把头埋进她颈窝时,连呼吸都是冷的。 哥哥…… 花野千合子紧紧搂着琴酒,染血的指节泛白。 熟悉的消毒水的气味,和花野千合子十年前醒来时一般无二。 花野千合子坐在手术室外,望着某处虚空发神,直到身侧的大门缓缓打开,灵魂才重新归于身体。 手术后的琴酒,脸苍白的吓人,花野千合子拿着热毛巾,一遍遍擦拭琴酒手上的残余血迹。 琴酒的手掌很大,能够将她的手完全包住,一直以来,花野千合子都惯性的以为,他能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就像小时候那样。 可…… “嗡……” 花野千合子抹了把脸,起身悄悄跑出病房,“喂?” 电话那头的松田阵平,敏锐听出花野千合子声音不对,“你没事吧?” “嗯,我家里人出了点事,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松田阵平神色稍缓,身旁的萩原研二也敛容听得认真,“那小和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心底不安的地方被渐渐熨帖,花野千合子脸色好了许多,“好,谢谢你们的关心。” 萩原研二:“小和子这么客气做什么。” 松田阵平喉结动了动,“那……你好好休息,挂了。” 花野千合子揣回手机,就见伏特加从病房出来,“那边刚下了任务……” “去忙吧,我照顾哥哥就好。”花野千合子接话道。 “和子乖乖……”伏特加感动地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肩膀,转身快步跑开。 花野千合子进来时,琴酒已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盯着门口。 “哥哥!”花野千合子转悲为喜,赶紧跑过来,“你醒啦!” 琴酒问:“警校的人?” 花野千合子面上没有半分诧异,“嗯,我的朋友。” 朋友…… 琴酒凝眸,没再言语。 “哥哥,你的枪伤是怎么回事?”花野千合子担心问。 “某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放的冷枪。”琴酒面色不善,绿眸中是掩藏不住的杀意。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袭上心头,花野千合子一把拉过琴酒的手。 琴酒神色微顿,看向花野千合子。 “哥哥,你为什么就一定要……”花野千合子生生哽住,垂下眉眼,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徒劳。 琴酒看着眼前这张酷似妹妹的脸,握住花野千合子的手无声收紧,“和子,还在生我的气?” 花野千合子冷静下来,摇摇头,“和子只希望哥哥能快点好起来。” 琴酒微微一笑,一寸寸抚上花野千合子的脸,怀念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痴迷。 “会的,就算是……只为了和子。” 花野千合子唇边抿了丝笑。 这家私立医院的药,花野千合子曾偷偷看过,里面很多都是造价极昂贵的特效药,不到一周时间,琴酒已经能出病房了。 黑色保时捷里,花野千合子瞧着琴酒的脸色,不满道:“工作难道比命还重要吗?” 琴酒看着手机里新收到的消息,“没时间了。” 花野千合子撇撇嘴,转眼见警校门口已经到了,不由带上些气,“反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刚停下车的伏特加噤若寒蝉,花野千合子撂完狠话,开门就要下车。 转瞬之间,胳膊却猝不及防被琴酒一拉,转瞬之间,拥入一个宽广的怀抱。 烟草的味道扑面而来,花野千合子愣了愣,随即闭上眼,感受和哥哥相依相偎的片刻安宁。 驾驶座的伏特加:默默抱住胖胖的自己。 警校门外,花野千合子目送保时捷驶远,回头走进警察学校。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 自从请完一周事假后,花野千合子就变得很反常。 这是降谷零最鲜明的感受。 “呼,呼……”花野千合子擦了把额上的汗水,还在不停往前冲。 “好了,目标达成。”降谷零拉住花野千合子,递上水。 “呼,终于!”花野千合子猛灌几口水。 “啊,活过来了,呜呜呜……” 花野千合子边哭边郑重而热切地去握降谷零的手,“啊,您也一定也在为我骄傲吧,敬爱的降谷斯洛夫同志!” 怀疑自己走错片场的降谷零:……?? 当一个人脱线时刻,远大于正经时刻,那么就可得出:脱线才是正常且符合人设的。 降谷零心安不少,领着猛冲过后肌无力的花野千合子,一起坐到操场外圈的阶梯上。 等身旁累成“一滩”的花野千合子歇够,降谷零才开口:“为什么突然这么用功?摸鱼不才是你的人生信条吗?”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转头问降谷零,“你有没有那种想要罩着某人的时候?” 降谷零神色微微一滞,下意识确认:“什么?” 花野千合子以为降谷零没有理解,手舞足蹈解释:“就是在某时某刻,想要保护他,不想让他受伤的感觉。” 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有。” “啊!”花野千合子像是碰到了知己一般,眼神锃亮地又和降谷零握了握手,“我就说你是我志同道合的同志吧!” “不用那么客气,黑泽洛夫斯基同志。”降谷零惯会举一反三。 “如果这就是你的目标,我想……一定会实现的。”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温声道。 提起这个,花野千合子双手撑头,流泪猫猫头状:“可我现在好弱……呜呜呜。” “如果你需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降谷零声音放轻,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眸里盈满笃定,“我相信我的‘同志’一定可以。” 花野千合子一顿,歪头看向降谷零。 夜风吹动花野千合子漆黑的长发,浮到降谷零颊侧,带着丝丝缕缕的痒,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时,眸中有隐秘的情绪翻涌而出。 “谢谢你,降谷君。”花野千合子的语声,如雨夜的风一般清凉和缓。 降谷零眼睫颤了颤,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见花野千合子单手比心,无比珍重地从心口递出来,邪魅一笑:“感觉心里暖暖的~” 降谷零:……要不直接唱出来算了。 从操场回来,花野千合子的脸上笑意久久不散,等回到办公室,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反坐在椅子上的松田阵平,下巴搁在椅背上缘,垂着脑袋,也不知睡了多久。 花野千合子玩心一起,弓着腰悄悄蹲下身,新出智明听到动静,从宿舍出来,花野千合子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 新出智明了然点头,用口型说:“他一直在等你。” 花野千合子一愣,转眸去看松田阵平。 “咔吧……”新出智明贴心的关上房门,校医室内,只剩下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两人。 花野千合子这边还在天人交战,捉弄他吧,有些于心不忍;可不捉弄吧,自己蹲都蹲下来了,不干点什么,总感觉亏得慌。 就在花野千合子脑内小天使和小恶魔左右互搏之际,花野千合子的腿蹲得有点麻了。 “哎呀呀呀……”花野千合子一边唾弃自己的优柔寡断,一边艰难又艰辛地爬起身。 不想她刚一起来,忽而眼前发花。 完了,一定是跑太久的缘故! 花野千合子像个飓风中的舵手,努力维持平衡,但显然已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救,救命……” 完了,花野千合子内心的弹幕在疯狂刷屏:不会往后倒的时候磕到后脑,终身变成植物人吧! 不行!那一个瞬间,强烈的求生欲,让花野千合子用她仅剩的最后一丝气力,奋力往前一栽。 所幸花野千合子的求救声,吵得松田阵平睁开惺忪的睡眼,迎面看到花野千合子整个人,直直往他身上撞来。 是的,不是靠,也不是倒,而是直直向他撞过来! 松田阵平瞬时精神了,赶紧往前伸手,就在那电光石火之间,花野千合子的脑袋比身体先接触松田阵平。 “砰!” 新出智明莫名听到了头骨碎裂声,摘下一只耳机凝神听了下,没有声音。 难道只是自己吓自己~ 新出智明耸耸肩,又戴上耳机。 而与此同时,办公室内,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双双捂头,作痛不欲生状。 “唔……你头怎么这么硬?”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假牙又要被震掉了。 “啊啊啊……”花野千合子半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头,一手猛捶椅背,试图把疼痛呼叫转移,这时候还不忘反驳:“你的头才硬!” 两人又各自阴暗扭曲了一会儿,才渐渐缓过来。 “嘶……轻点!”松田阵平头不老实地撇开头抗议。 “别动。”花野千合子又把他的硬脑壳掰过来,继续上药。 松田阵平终于老实一点了,抬眼盯着花野千合子,“你干了什么?那么虚。” “跑步,还有……”花野千合子顿了顿,该怎么说? 本来想偷袭你,结果又不忍心,纠结半天,最后达成自食恶果、两败俱伤的隐藏成就? 花野千合子确定以及肯定,只要她说出口,松田阵平一定会嘲笑她到实习结束的! 花野千合子咬咬牙,“就只是跑步!” 不知为什么,松田阵平敏锐地感觉到,花野千合子身上,散发出针对自己的浓浓的怨念。 松田阵平稍有些不服,嘀咕道:“对我来说明明是无妄之灾好吧,再说,怎么从没见你对降谷那家伙这个态度……” 花野千合子被松田阵平说得心虚,“那个那个,对不起嘛,诶不对,我对降谷怎样了?” “嘁……”松田阵平池面脸再次上线,“不承认算了。” 花野千合子头上莫名被扣了个区别对待的锅,一时憋屈得不行,要知道,她对朋友一向一视同仁的好吧! “不是,到底谁冤枉人啊!”花野千合子撸起袖子就要跟松田阵平掰扯清楚。 松田阵平察觉架势不对,心有余悸地往后稍了稍,一脸防备地盯着花野千合子:“喂喂,我头上的包还新鲜着呢你又要施暴,知不知道这里可是警校,警校!” 松田阵平彻底被花野千合子不服就干的性子(虽然总感觉跟谁挺像就是了),弄得没了脾气。 若对象换成降谷零,松田阵平至少还能和他约架大打一场,无论最后谁输谁赢,他都能出气。但如果对面换成了花野千合子,松田阵平就彻底没了法子。 见花野千合子仍油盐不进地步步逼近,松田阵平果断转移话题:“你就不好奇,我找你干什么来了?” 13、琴酒:哦,被妹妹发现了 “对哦。”花野千合子一顿,后知后觉地一脸怀疑:“你干什么来的?” 松田阵平:…… 如果常人的脑回路有一米长,那么松田阵平能够肯定,花野千合子的脑回路至少能绕操场几十圈。 松田阵平轻叹口气,想起方才花野千合子那副虚脱的样子,不再耽误,“想打拳击吗?” 花野千合子没明白过来松田阵平的意思,迟疑道:“你的意思是说……” 松田阵平昂起脑袋,点点头。 花野千合子眼睛一眯,抹药的手下重了重:“你想和我打架?” “呃……”松田阵平面色随花野千合子的动作扭曲一瞬,“谁要和你打架!” “不是吗?”花野千合子摸摸鼻子,“那还能是什么?” 松田阵平感觉太阳穴暗暗发疼,不知为什么,和花野千合子说话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觉得要老上十岁了,“你想,打拳击也可以锻炼,还可以休息,和跑步转换着来,也不会让你虚成这副……” 花野千合子威胁地一瞥,松田阵平立马收住即将出口的“恶言”,“咳咳,不会让你这么累。” 伤处上好药,花野千合子把棉签一扔,稍作思索,发现确实是这个理,念及松田阵平之前说的,神色一时有些触动:“所以……你今天是来……” “诶诶诶!”见花野千合子神色不对,松田阵平赶紧打住,“我也不是白让你过去学的,有条件。” 花野千合子的感动脸,瞬间收住一半,在松田阵平身旁的椅子上坐好,“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说来听听~” 松田阵平望着花野千合子,“还记得吗?你说过,你哥哥不喜欢警察,而你却仍选择了这儿。” 花野千合子诧异松田阵平还记得这一茬,“嗯。” “很好。”松田阵平认真了神色,“这个答案之前不小心被你逃掉了,但总要补上的,就比如今天,现在。” 花野千合子沉默片刻,“这很重要?” 松田阵平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腿翘起二郎腿,“我喜欢公平。” 松田阵平说着,脸上又出现了拽拽的表情,虽然配合着他卷毛上的大包,莫名有些滑稽。 花野千合子忽而歪歪脑袋,职业病地输出小贴士:“一直翘腿会导致脊柱侧弯哦。” 松田阵平面色出现一丝可疑的龟裂,又立马绷住表情,“别转移话题!” 花野千合子乖觉地点头,“其实我是个叛逆期少女,哥哥不想我来,我就偏要来。” 松田阵平自始至终一瞬不瞬盯着花野千合子,丝毫没发现任何撒谎迹象,心神微定,手闲适地搭在椅背上,语气带了半分调侃:“那你的叛逆期也太长了点。” “说得像你比我好很多似的。”花野千合子默默翻了个白眼。 “我那是……”松田阵平起身又欲呛声,不想一眼便看到花野千合子头上,和自己那不相上下的包。 “你……”松田阵平本能地想要伸手,半途意识到不对,又生生停住,假动作地转了个弯,摸摸后脑勺,“你要是那什么,我也不是不能帮你上药。” 花野千合子想起上次胳膊上的红印,表示十动然拒。 后来,这种细致活,自然是落到了我们新出智明小天使头上。 “师弟呀,辛苦你啦~”花野千合子对着新出智明笑颜如花。 “师姐真是隔三差五受伤啊。”新出智明表情复杂。 “哎,师弟你知道的,在‘警校’这个一听就躺平不了的地方实习半年,总是难免有这样或那样的小受伤和小意外。”花野千合子点烟沧桑脸。 新出智明扶了下黑丝眼镜,“说起来,师姐的实习报告写得怎么样了?” 花野千合子反应了一瞬,“啊,那个,零零碎碎写了有一半了吧。” “一半啊……”新出智明起身,算了一下,“可师姐之前和我说的,好像是月末交吧,也就是……明早就截止了。” 花野千合子:……!! 最近一周,花野千合子都在照顾琴酒,完全忘了这一茬。 新出智明看花野千合子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还能赶完吗?” “一个电脑,一晚上,一个奇迹!”花野千合子调整好心态,去推新出智明,“你快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值班的时候写好就行。” 新出智明无法,“那师姐不要熬太久啊,还受着伤呢。” “知道啦!” 晚上,花野千合子在校医室昏黄的灯光下,像怨灵一样机械地敲着键盘,桌上放着刚泡好的咖啡,是花野千合子最喜欢的摩卡。 坐得腰疼,花野千合子端着摩卡走到窗前。 已至初冬,楼下路过的学生,已经穿上了大衣外套,花野千合子的视线在纯黑的外套之上停留片刻,低眸“咕嘟咕嘟……”干完一整杯。 “嘶……好冷!”花野千合子关上窗户,吸吸鼻子,把小毯子裹紧了些,继续回去打算决战到天明! 五点五十九分,蚊香眼的花野千合子颤颤巍巍按下发送键。 “邮件已发送。” 终于卡点完成! 花野千合子流下了两行感动的泪水,人却已经困得不行,直挺挺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松田阵平的话,似梦魇一般,回荡在花野千合子的脑海里。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知哥哥不喜欢警察,还特意选中了这里? 是叛逆吗? 或许是的,但花野千合子知道,远远不止是它。 或许……还掺杂了某个黑夜,花野千合子眼睁睁看到的,那个在哥哥面前倒下的人。 当一切美梦破碎在眼前,花野千合子却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把自己拆吧拆吧塞到某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任冷风吹灌满全身。 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 熟悉的纯黑大衣,沾染进花野千合子模糊的视野。 五分钟前,那个还在随意处置他人性命的男人,正俯下身,想要伸手碰她。 花野千合子本能地往后蜷缩了一下,尽管她知道身后便是冷质强硬的墙,她早已避无可避…… 琴酒当时的表情,花野千合子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浓重的硝烟味,和散不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 即使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重要的人,花野千合子还是会感觉到…… 无比恶心。 那一夜之后,她仿佛失忆了一般,依旧和哥哥正常相处,而她真正记得的只有一件事。 她要逃! 即使改变不了哥哥,她也不能被哥哥的黑暗彻底吞噬,她要逃,逃去一个暖色调的、温暖的地方…… “哥哥。”带着呜咽的女声,在室内骤然响起。 “嗯。” 原来做梦时,也会有人回应她,花野千合子几疑是幻觉(当然做梦梦到的都是幻觉就是了)。 但这个幻觉,有点子真实…… “哥哥。”花野千合子又试探叫了一声。 “我在。” 花野千合子开心了,拉着哥哥不撒手。 哥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被她闹得没法,只得坐在床边任她玩。 真实的皮肤触感,让花野千合子懵懵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 花野千合子合上的眼睛,渐渐睁开一条缝,房间窗帘被拉上,光线很暗,而金发却是花野千合子眼里……最温暖闪耀的所在。 “降谷零?” 降谷零未发一言,只是视线忍不住向下。 花野千合子疑惑一瞬,亦跟着降谷零看去,光穿过橘色的窗帘,在二人相握的手边映出浅浅的影子,这个场景意外和谐。 花野千合子甚至能感受到降谷零脉搏的跳动,“少年,你心跳好快啊。” 在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花野千合子先一步脱口而出。 回答她的,是一室沉默。 彻底意识到什么之后,花野千合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抽回手。 手上柔软的触感瞬间消弭无踪,连一点点热度也没留下,降谷零眸色暗淡一息,几乎在同一时间,想到他还能说些什么,“那个……我和新出医生扶你进来的时候,你……好像在喊哥哥什么的。” “哦哦,原来是这样。”花野千合子状似了然地点头,试图结束这个尴尬的氛围,忽觉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一个冰敷贴。 花野千合子随即意识到自己那不太正常的温度,“我……” “发烧了。”降谷零神色有些不忍心,“听说你昨晚熬了一整晚?” “嗯,学生嘛,你懂得,没赶过ddl的人生,是不完美的人生。”花野千合子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虽然嗓音明显比之前略沙哑几分。 降谷零摇了摇头:“明明是医生,还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哪有……”花野千合子想要反驳,却着实心虚。 不知为什么,降谷零总给她一种教导主任的既视感——正得发邪,让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害怕。 “还有,你这包是怎么回事?”降谷零看了眼花野千合子还没消的包,“别告诉我,这包和松田那个没有一点亲缘关系?” “噫?这你也知道!”花野千合子如临大敌地觑着降谷零,“总感觉我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说,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了?” “那还用安窃听?”降谷零只觉青筋直跳,不明白为什么花野千合子生着病,还能有那么高的战斗力(专指气人的功力)。 “全校就你俩的包最对称,偏偏松田憋了半天,竟然说是撞树撞的……” 降谷零话未说完,忽觉头上一重,原本还要继续输出的语声生硬一停,只错愕地看向始作俑者。 14、嗐,被抓包的老倒霉蛋了 “唔……”花野千合子眨巴眨巴眼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点,“这里有猫毛诶,不用谢。” 降谷零也不知信了没有,垂眸自顾自缕缕头发,“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呵,好不容易成功打岔,花野千合子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花野千合子想着,咽了下口水,可怜巴巴看着降谷零,“说到我好饿……哈!” 眼见着降谷零不知从哪儿变出来小蛋糕,花野千合子瞬间两眼放光,张开双臂激动道:“降谷君,你.是.我.的.神!” 降谷零已经对花野千合子的口出狂言免疫,摇摇头,“我看小蛋糕才是你的神。” “嘻嘻,都是都是。”花野千合子一见到吃的,就满面红光,只觉连发烧都好了大半,嗷呜就是一大口。 “怎么样?”虽然知道花野千合子多半喜欢,降谷零还是下意识询问他“最大客户”的评价。 “好吃!”花野千合子品味一番,唇上沾了乳白的奶油,降谷零一直注意着花野千合子,下意识伸手,在即将触上时又生生顿住。 花野千合子咀嚼的速度变慢,茫然看着降谷零,电光石火间,忽而意识到什么,一脸我懂你的表情,不见外地往降谷零手里塞了一把小叉子,“喏,随便吃哈不用和我客气,咱俩谁跟谁!” 降谷零神色莫名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旋转叉柄隔空指指花野千合子唇边,“这里,有奶油。” 花野千合子这才明白过来,拿手背擦了擦,昂头找降谷零确认,“还有吗?” 因着怕降谷零看不清,花野千合子还左右晃头。 莫名可爱…… 降谷零情不自禁弯弯嘴角,“没了。” 话音刚落,降谷零忽觉脚踝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他,他低头一看,一只肥美的大橘团子正同它的主人一样,眨巴着亮亮的大眼睛,昂头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心软了半截,转眸问花野千合子:“可以抱一下吗?” 知道弄干净后,又积极投身进小蛋糕的花野千合子,闻言明显愣了愣,从蛋糕上抬起脸,神色染上些踌躇,“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降谷零有些意外,“是不喜欢别人碰吗?” “也不算……吧。”至少之前和降谷零的肢体接触,花野千合子并不反感。 看着降谷零稍有些失落的神色,花野千合子犹豫再三,神色明显动摇几分,“如果你诚心诚意想要的话,也不是不能商量……” “算了。”降谷零站起身。 花野千合子下意识想叫住降谷零,却终是没开口。 降谷零绕开一直蹭蹭的橘猫,“你好好养伤,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 降谷零比出“六”的手势,放到耳边,“和我说一下就好。” 呜呜呜……降谷君对我真好! 可连他那么一个小小的请求,自己都不能满足吗? 呸呸!自己简直就不是个人!! 在进行完深深的自我唾弃之后,花野千合子定下决心。 那一刻,如果细看,就能够看到花野千合子眼中,瞬间迸发出了熊熊火焰。 不想花野千合子刚抬眼,就见降谷零已转身要走。 “呔!慢着!” 察觉到手腕处柔软的触感,降谷零脚步一顿,疑惑转回过头来。 花野千合子一鼓作气地张开双臂,豪气万丈地喊:“抱吧,抱多久都可以!” 校医室内还在看诊的同学:…… 在给同学看诊的新出智明:……这屋子不隔音啊! 外面都这样了,直击第一现场的降谷零所受到的震撼更不用提,降谷零眼角一抽,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看到的画面,“你……说什么?” 见降谷零满眼的错愕,花野千合子也有点子不太自信,原本气势如虹伸出去的小手,又警惕地缩回去一点点,“不是……要抱抱吗?” 见花野千合子这副样子,降谷零哪儿有什么不明白的。 明白归明白,误会归误会,但……愿者上钩。 等降谷零回过神来时,已经不知何时俯下身去。 瞳孔中映出的英俊少年无限放大,花野千合子竟连呼吸都本能的减轻,不知是怕打搅了谁。 降谷零的手在环住花野千合子的前一刻骤然停住,堪堪撑在花野千合子两侧的被子上。 降谷零蹙眉闭了下眼,试图重启宕机的大脑。 察觉降谷零的挣扎,花野千合子疑惑地微微侧头,恰好看到浅金碎发垂到降谷零高挺的鼻梁上。 真的很像……小说男主脸啊。 花野千合子瞳孔不由放大,暗暗感叹,却不想视线一转,下一刻就看到降谷零莫名蹙起的眉宇。 这是……不高兴? 为什么会不高兴? 花野千合子十分不解,明明每次和哥哥抱抱的时候,哥哥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啊。 “降谷君?”花野千合子不明白降谷零在想些什么,轻声唤他。 吐息擦过降谷零的耳廓,点点不着痕迹的红,就此无声蔓延开来。 降谷零心念一闪,烫也似地挺直身体,甚至因为幅度太大,还往后倒退几步。 “诶!” 花野千合子刚想去拉,却见降谷零已经抚上额头,蹲下身。 “我是说……抱猫。”降谷零的神色掩于手心之下,让花野千合子有些看不清楚。 “啊?”花野千合子这才回过味来,一时又萌生了找地缝的念头,“对,对不起啊,我以为……你那个,咳咳,抱吧,它很亲人的。” “喵。”橘崽忽闪忽闪着大眼睛,打量着降谷零,好似一点也不记得第一次见时,把人家当“停机秤”的前仇旧怨。 降谷零指尖一点点抚过橘崽的小脑壳、后颈,再缓缓摸到腰椎,动作间哪还有平日降谷教练的一点严苛气焰。 花野千合子看降谷零摸猫看得入迷,反应过来后不仅缩缩后颈,可恶!怎么光看着就那么舒服……花野千合子晃晃脑袋,不敢深想。 降谷零似是感受到橘崽的不抗拒,慢慢把橘崽抱到怀里。 “喵~”橘崽安静靠在降谷零胸前,张开小爪爪,开出一朵朵粉红嘟嘟的小梅花。 “唔啊……” 是的,这声呜咽是花野千合子发出的,老母亲又被橘猫猫萌化了有没有! 降谷零揉着小猫下巴,眼睛里看的却是花野千合子,“好乖。” “是吧是吧!”花野千合子点头泪目,忽而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怔。 降谷零被花野千合子盯得莫名,“怎么了?” “别动!”花野千合子一手尔康手,一手飞速去拿手机。 “诶诶,好,非常好,不要动哈,咔嚓——” 花野千合子满意地来回打量照片,“真不错,降谷君你看。” 花野千合子对降谷零兴奋展示,降谷零接过手机,视线落在相片上金发的他和橘毛的小猫身上。 原来他看她时,眼神是这样的吗? 降谷零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拍得好吧!”花野千合子一脸得意洋洋,如果有尾巴,估计早就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为什么会想拍下来?”降谷零抬眸看着花野千合子。 为什么……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问住,手指抵着下巴,做名侦探沉思状,“可能……是橘崽太可爱了,对,就是这样。” 降谷零挑眉看着花野千合子,眼神里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 花野千合子逐渐败下阵来,“好吧,只是觉得你的发色和橘崽很搭。” 降谷零似是想通了关窍,“所以你摸头的喜好,其实类似于摸猫?” “哎呀……”花野千合子有点不好意思捂住脸,语气闷闷的,“也不是啦,你的手感其实要比橘崽的要好,啊啊啊,这是能说的吗?!” 降谷零光见花野千合子含含混混支支吾吾,没太听不清楚,刚要再问,忽而门被敲响。 “快进!”花野千合子瞬间像是捉到了救命稻草,又活起来了。 新出智明露出脑袋,看着屋内的二人,迟疑道:“我……不打扰吧?” 降谷零摇摇头,随即想起什么,侧头摸摸花野千合子的额头,“嗯,烧确实退了一些。” 花野千合子这下才想起自己还发着烧呢,也摸了摸,“诶,还真是!” 明明头上又是包、又是退烧帖的,偏还时常反应慢半拍,一看就是只要稍一给机会,就能把自己照顾得乱七八糟的类型…… 降谷零眼神从担忧,渐渐带着些怜悯。 花野千合子忽然感觉四周氛围怪怪的,挠挠脑袋,一脸“发生甚么事?”的表情。 降谷零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对花野千合子告诫到:“那我先回去了,你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可以再熬这么晚了,知道吗?” “我发四!”花野千合子伸出三根指头,信誓旦旦保证,“回见啊,我敬爱的小蛋……哦不是,是降谷君。” 所幸降谷零只笑了笑,并没有计较,目送降谷零离开,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长长松了口气。 “对了,师弟,你有什么事吗?”花野千合子问。 新出智明说:“哦,我看新采购的医用耗材货车到了,打算一会儿去仓库核对一下,想让师姐替我一下班。” “我直接替你去呗。”花野千合子立马起身,利索穿大衣。 新出智明愣了下,“可你的烧……” “已经退了。”花野千合子动作不停,“正好我想要出去透透风,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可你刚还发誓……”新出智明话未说完,转头人没了! 新出智明:…… 这边花野千合子开开心心要下楼梯,余光恰巧瞥到下层没有走远的降谷零。 嘶,完蛋!差点忘了这一茬儿了!! 刚还和他保证过,要是这个时候被抓包,岂不又要十圈起步! 花野千合子心中警铃大震,慌乱间,忽见降谷零似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往上层楼梯一瞥。 “嘶……”花野千合子倒抽口冷气,后撤来了一个闪身的大动作,急忙朝视野死角的墙边扑去,却不想下一秒,直接扑到转弯上来的人怀里。 花野千合子:……?!! 15、上来“嗷”一嗓子 花野千合子:……?!! 无辜路人萩原研二猝不及防被花野千合子“墙咚”,下意识开口,“小……唔……” “嘘!”花野千合子一边慌忙捂嘴,一边侧头观察楼下降谷零的反应。 附在唇上的触感异常柔软,萩原研二顺着花野千合子的视线看去,眼底闪过几分趣味。 所幸降谷零并未发觉出异样,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花野千合子这才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下楼的学生们看到拐角处显眼的一对儿,“诶,你看……” “哦,还真是。” 啥? 花野千合子疑惑地转过头,才后知后觉发现身前这位——即使被自己手动闭麦多时,也不吵不闹乖乖任人摆布的——萩原研二。 二人视线相对,萩原研二才终于开口问:“现在说话,应该不会打扰小和子的潜伏吧?” 萩原研二说话时,嘴唇微张,唇瓣若有若无蹭到花野千合子手心。 花野千合子烫也似地跳开一大步。 啊啊啊! 刚刚自己对弱小(?)可怜又无辜的萩原君做了什么!花野千合子只觉脸颊又开始自发热起来。 “对不起!”花野千合子无比惭愧地来了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小和子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萩原研二并不在意,扶人起身。 花野千合子心下稍安,“对了,我没有耽误你的事情吧?” 萩原研二说:“不会啊,因为我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你。”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头顶缓缓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 如期核对完耗材库存,花野千合子同萩原研二慢慢散着步子,“萩原君的意思是……为了松田来的?” “嗯。”每每提起松田阵平,萩原研二总是眉眼温和,“今天早操时,无论小降谷和班长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头上的包是怎么来的。” “这有什么的。”花野千合子有些不解,“不可以如实说吗?反正他也只是受害者啊。” “小和子真是坦率啊。”萩原研二轻笑出声,“可小阵平说,他昨晚翻来覆去想的却是:如果当时能够反应得再快一点,你就不会受伤了,因着这个,他私下让我过来看看你的伤。” 花野千合子听着听着,不由皱起眉头,“他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萩原研二见花野千合子脸色不对,“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花野千合子停住脚步,一掐腰,“照这样下去,若他以后真当了警察,碰上受害者或是战友死在眼前,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那他岂不是要愧疚死?!” 萩原研二神色恍惚一瞬,不由也跟着肃了神情,“你说得对,他……确实不该那么想。” “那家伙在哪儿,我这就去找他!”花野千合子立马转身欲走,却萩原研二拉住手腕。 “别急,小阵平人在鬼冢教官那儿了,暂时还脱不开身。” 花野千合子呼出口气,仍是觉得气不畅,看看四周,才发觉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出了校门。 花野千合子眼神锁定不远处的酒吧,忽而化悲愤为食欲。 一旁的萩原研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想……” 花野千合子:“嘻嘻。” 酒吧里,酒保朝刚进来的两位客人礼貌问:“您好,请问想点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看着墙上琳琅满目的酒,迟疑起来。 “想喝甜的吗?”萩原研二问。 花野千合子点头,“有什么推荐的吗?” “不如尝尝卡莎萨吧。”萩原研二对酒保说,“再来杯波本威士忌。” “波本……”花野千合子重复一声,“这个好喝吗?” “怎么说呢,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味道。”萩原研二想了想,看向花野千合子,“小和子要是感兴趣,一会儿也可以尝尝,但这酒度数不低,只可以喝一点点哦。” “好~”花野千合子乖乖应下。 十五分钟后,花野千合子把琥珀色的波本,混入杯中的卡莎萨里,“再来一点点!” “好了小和子。”萩原研二刚想把波本酒瓶夺回来,花野千合子却像是早就察觉了萩原研二的心思,死命抱着酒瓶不放,“你说了让我喝的!” “你已经醉了,不可以再喝咯。”萩原研二把手机息屏,放在吧台上,“乖一点,好不好?” 花野千合子摇摇脑袋,闭着眼睛嘀咕道:“我只有这样,才舒服,研二酱你不懂的,不懂的。” 研二酱……莫名可爱的称呼。 萩原研二撑头朝花野千合子那边侧了侧,半长发垂下些许,给人莫名的亲近感,“小和子有什么烦心事吗?可以和研二酱说说哦。” 花野千合子发散的瞳孔逐渐聚焦,看向萩原研二时,神色竟有些怔忪,“我……” 梦魇中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迷蒙的眼前,花野千合子眼底一黯,她能对一个未来的警察说什么?她又能怎么说? 花野千合子默了默,“算了,没用的。” 萩原研二眼底疑惑更甚,在这之前,饶是敏锐如他,也从没有发现花野千合子有什么心事,明明是个每天乐颠颠又风风火火的小太阳,酒后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差异明显。 到底是什么生长环境,能让她这么驾轻就熟地压抑内心呢? 萩原研二想着,继续引导:“如果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啊。” 和我一起…… 花野千合子眼底有水光闪过,萩原研二微微一愣,只这么一瞬间的功夫,花野千合子“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和子!”无视酒吧四周客人投来的好奇视线,萩原研二连忙凑近安抚,“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越是被人温声安慰,花野千合子就哭得越惨。 究竟在哭些什么呢? 花野千合子也不知道,只是感觉繁重的情绪一直以来层层叠叠垒在心头,若再不一口气发泄出来,某处一直紧绷的弦就会骤然崩断,零落在地。 一阵声嘶力竭过后,花野千合子久违地平静下来,眼眶里打转的泪,也似骤然流干了一样。 花野千合子趴在吧台上,垫着胳膊看向对面的萩原研二,又似在透过萩原研二看着什么其他地方。 “研二酱。”花野千合子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嗯?”萩原研二把花野千合子沾湿的碎发捋到耳后,专心听她讲话。 花野千合子面上罕见地显出些许不甘,“忽然好嫉妒松田酱。” 原来……还是通用的称呼吗?萩原研二自嘲一笑,“他做了什么?”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拥有了一个你这样好的幼驯染。” 花野千合子眼底无比真诚,语气却仍是低落的,“而我没有。” “你……”萩原研二心刹那间颤动了一下,轻咳一声,这才稍稍压下些从手指延伸开来的悸动,待平复好一切,萩原研二再抬眸时,看到的已是一张抿唇沉睡的脸。 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明明花野千合子才是那个始作俑者,到头来,却徒留萩原研二一个人,站在飓风过后的满地狼籍里,惶惶不知归路。 萩原研二将杯中剩余的波本威士忌尽数饮尽,安静看了花野千合子许久,缓缓伸手,在光影闪烁的酒吧里,带着安抚意味地、小心翼翼地摸摸花野千合子的脑袋。 花野千合子像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紧抿的唇微微松了些,露出原有的饱满莹润。 萩原研二唇角上扬,于无声处舒眉而笑。 松田阵平赶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番景象。 萩原研二察觉到什么,转眸看到是松田阵平,收敛些许眼底的柔色,朝松田阵平招招手,“这边呀。” 松田阵平默然走过来,看了眼睡得昏天暗地地花野千合子,“怎么喝这么多?你也不管管她。” 萩原研二回忆起花野千合子无赖抢酒时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小和子可不是一般人,我哪里管得住她。”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句话,松田阵平竟诡异地瞬间和萩原研二达成共识。 笑话,能通过头槌达到伤敌八百,自损三千的人,松田阵平细数二十二年生平,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松田阵平在心里默默吐槽完,见萩原研二神态动作也不是很流畅,不免担心道:“你没问题吧?” 萩原研二点头,缓缓比了个ok的手势。 时至中午,有冬日的太阳照着,街上的行人倒不会觉得太冷。 松田阵平感觉背上的花野千合子有些往左滑的趋势,不由往上颠了颠,“先说好,你要是自己滑下去了,可别胡乱赖人啊!” 花野千合子被颠醒了几分,听到熟悉的、欠欠的声音,迷蒙睁开眼睛,恰好看到松田阵平棱角分明的侧脸。 “咦,哪里来的暴躁池面脸?”花野千合子下巴抵着松田阵平的肩头,在意识回笼前好奇打量起来。 松田阵平头顶瞬时多出两条杠,一字一顿道:“……你最好是在说醉话。” 这神态,这语气…… 花野千合子又清醒几分,再细细看来,了然道:“哦,原来是松田那个暴躁……” 松田阵平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喂,你……” “好啦好啦。”萩原研二抓住松田阵平愤怒的小火苗,被花野千合子点燃的瞬间,精准浇灭,“小和子都喝醉了,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嘁——”松田阵平别开头。 花野千合子看着前面的路,倒是罕见地安静几分,小声说:“松田酱,以后不可以那么好心哦。” 16、酒后的事谁记得啊喂! 松田阵平呼吸微滞,“我哪有……好心什么的。” 说出的话许久没有回音,松田阵平的心莫名有些七上八下,不着痕迹地侧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双紧闭的眼。 “小和子真是醒得也快,睡得也快。”萩原研二感叹道。 “所以你消息里说她生气了,其实是为了我?”松田阵平回过味来。 “嗯。”想着花野千合子当时恨不得冲回去的样子,萩原研二属实没预料到,这件事能这么和谐地揭过去,“小和子是不想让你的道德包袱太重,当时若不是我拉着,她早就跑去鬼冢教官那儿逮你了。” 松田阵平一听,莫名后怕,天知道原本就打算对他脑袋的包刨根问底的鬼冢教官,在看到同样拥有另一个包的柔弱(?)女生,会怎么重女轻男地处罚他。 “顶着罪证就不要乱跑啊喂,偏还醉成这个样子……”松田阵平小小声嘀咕,脚下却走得愈发稳。 道理萩原研二都懂,但…… “小阵平好像没有在生气哦……”萩原研二无情戳穿。 松田阵平:“没有!” 萩原研二挑了下眉,“话说……小阵平不觉得很巧吗?” 松田阵平转头看萩原研二:“什么?” 萩原研二说:“好像每每在小和子意识昏沉的时候,小阵平就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依靠——物理上的。” 话虽然是这个说,但莫名让人听着怪怪的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狐疑看向自家幼驯染,刚要说话,肩头沉睡的花野千合子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字,忽然伸出食指指向天空,“物理学是不存在的!”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俱被花野千合子震得一愣,等回过神来时,花野千合子的手又垂了下来。 松田阵平忍不住吐槽:“之前我就想说,她耳朵怎么这么灵?” 萩原研二耸耸肩,表示同样无法参透花野千合子的神奇之处。 第二天,花野千合子起来时,莫名感觉右手又痛又酸,但既没出血,又没破皮,花野千合子便没在意。 警校餐厅,新出智明给花野千合子拿了一碗,“师姐,多喝点米粥,解酒的。” “好……”花野千合子没什么精神地接话。 话音刚落,花野千合子左边一个餐盘落下,花野千合子抬头看去,降谷零在花野千合子身边坐下来,“听说你昨天喝醉了?” 这兴师问罪的架势……花野千合子把口中的米粥咽下,弱弱问:“你听谁说的?” 降谷零敛容问:“听谁说的重要吗?” 花野千合子连忙摇头,露出假笑女孩专属笑容。 “我吃完了。”新出智明察觉气氛不对,果断撤离,不想刚一起身,就被花野千合子扯住白大褂的第四颗纽扣。 花野千合子眼神看似询问,实则求助:“师弟,难道不等师姐一起回去了吗?” 新出智明在对视中,逐渐败下阵来,又泄气坐下。 花野千合子暗松口气,这时诸伏景光在降谷零对面坐下,眼神却看向花野千合子这边,询问道:“听说昨天你是被松田背回来的?” 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一整个大震惊脸,拼命在自己已经糊成浆糊的脑子里扒拉扒拉,恍惚意识到好像的确有一些零零散散、不成体系的记忆。 花野千合子沉默半晌,转过头一脸求知欲地问:“诸伏君你听谁说的?” 降谷零被花野千合子离奇的关注点打败,原本打算秋后算账,而刻意绷住的表情瞬间垮掉,伸手弹了下花野千合子的小脑壳:“听谁说得很重要吗?” 花野千合子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不敢再多问。 可恶,究竟是谁! 花野千合子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他,心里一有事,花野千合子就连喝粥的时候都是东一戳戳,西一戳戳,看起来没有丝毫胃口。 降谷零看在眼里,凑近花野千合子,认真告诫道:“以后答应我的事情,不可以转头就忘,知道吗?” 花野千合子并非全然感受不到降谷零的关心,点点头:“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看着一向蹦跶的比谁都高的师姐,很没出息地被人治得服服帖帖,新出智明心中悠悠叹气。 降谷零像个急待浪子回头的丈夫,再一次无条件相信了花野千合子的话,“那今晚继续去跑步,我陪你。” “好!” “不行!” 两声几乎同一时间响起,随着话声而落的,是一屁股坐在花野千合子右手边的松田阵平。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反应了一会儿,目露不解:“为啥不行?” “你昨天说的话,今天就不打算认了?”松田阵平头顶着比花野千合子大出一倍的包,向后靠着椅子,双手抱胸,睨着花野千合子时,有种下一刻就要血刃仇人的架势。 “……哈?!!” 花野千合子猝不及防被针对,一时懵在当场,这种近乎诡异的无措感,不亚于高中第一节数学课上,前一秒她还在斗志昂扬地誓要发愤图强,后一秒低头捡个笔的功夫,一抬头老师已经在黑板上写满公式和解题步骤。 气氛瞬间往尴尬的地方更进了一步,包括坐到松田对面、新出智明旁边的萩原研二在内,众人皆神态各异。 新出智明已经近乎佛系,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至高境界。 诸伏景光眼露诧异:难道还有未解锁的新版本? 萩原研二悠闲地打了个哈欠,扫视众人的餐盘,又看看自己的南瓜粥,十分满意: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果然这桌人,只有他和小阵平赶上了南瓜粥。 降谷零目光在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之间逡巡,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到底这两人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当初刚认识那会儿,打死他也想不到黑泽是这种撒手没的惹祸属性! 以萩原研二满点的交际属性,自然见不得场子冷下来,主动出声为花野千合子解惑:“小和子不记得了吗?昨天小阵平背你上楼梯的时候,你又醒了一次,刚一看清是小阵平,二话不说地对着小阵平本已经消下去些许的包,一拳头呼了上去……” 花野千合子随着萩原研二的讲述,面色从诧异、错愕再到震惊,最后不敢置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 萩原研二想了想,不急不缓又加了一把柴:“对了,小和子打完,还不忘警告小阵平,说什么以后要是再圣父心泛滥,就再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人心险恶……” “怎么会,这种事情我从来只敢心里想想的!”花野千合子没有底气地做最后挣扎,一副“我只是一个善良可爱又无辜的小蘑菇头”的表情看向众人。 松田阵平咬牙切齿道:“我就知道你是早有预谋!”说着话,头上的包似乎又痛了几分。 “然后呢?”诸伏景光试图通过问题,转移松田阵平的怒气,当然,他也真的好奇就是了。 “对。”降谷零这时也从这个劲爆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追问道,“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说起这个,萩原研二莫名想笑,“之后我好不容易拉住了濒临暴走的小阵平,而小和子却好像没有尽兴,说什么不服的话就一对一决斗。” “后,后来呢?”花野千合子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虚。 “还能是什么,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挑衅了……”松田阵平的语声,听在花野千合子耳朵里,好似来自地狱的魔音,“今晚八点校拳击场,别迟到。” 花野千合子:…… “早上好!你们都来得好早。”班长伊达航坐到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之间,忽然感觉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古怪。 伊达航迟疑问:“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不知是谁,幽幽叹了口气,已是活人微死状态的花野千合子醒了醒神儿,露出个iamfhankyouandyou的笑容,“我吃饱了,大家多喝点,啊不是,多吃点……唉算了。”说完也不等大家反应,就生无可恋地转身就走。 “诶,黑泽?”降谷零跟着起身,却被伊达航拉住,“降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降谷零身形一顿,再转眼看去,餐桌上已经少了个人。 花野千合子像幽魂一样,飘出餐厅,左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师姐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花野千合子行动迟缓地转过头,一看是新出智明,一时泪流满面,“呜呜呜,这个时候了,师弟竟然还想着我,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师姐!” “与其期盼来生,我更想要的是……先把今生过好。”新出智明看着花野千合子,“和师姐一起。” 花野千合子莫名被新出智明激励到,拍拍新出智明的肩膀,“为了师弟,我今晚一定努力活着回去!” 已经到需要努力活下去的地步了吗…… 新出智明不由莞尔,“其实……我看松田同学只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对师姐还是很温柔的。”至少从松田阵平遭受暴击后,仍无怨无悔地把花野千合子背回校医室这一点来看。 “师弟还小,还不懂。”花野千合子幽怨地叹口气,“我和那家伙的情况,属于前仇旧怨加在一起,没那么好解决的。” 新出智明忽而停下脚步,花野千合子察觉到什么,停下来看他,“怎么不走了?” 新出智明俯下身,隔着黑框银镜的青绿色眸子,有些不服气地看着花野千合子,“师姐,你看看我,其实我不小了。” 17、干了这杯壮行酒! 花野千合子这时才意识到,新出智明确实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哎,为什么这所警校里,随便抓来一个人都比她高…… 花野—小蘑菇头—千合子失落中带着不甘心,踮起脚尖,“你看,这不就比你高了吗?” 新出智明丝毫没有被挑衅到,直起身,“那现在呢,师姐?” 可恶! 花野千合子瞥到身边的石墩,大马金刀一跃而上,叉腰得意洋洋俯视新出智明,“怎么样,师姐还是比你高吧!” 看来注意力完全转移了…… 新出智明嘴角弯了弯,服软道:“师姐好厉害,师弟自愧不如。” “嘿嘿。”花野千合子久违地取得了一整个大胜利,颇有些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慨,老神在在谦虚道:“其实你师姐我,也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罢了。” “嗯,师姐说什么都对。”新出智明迎合道。 被师弟无条件支持——花野千合子:嘻嘻。 晚上踏上刑场——花野千合子:不嘻嘻。 花野千合子如丧考妣地走出办公楼,忽见婆娑树影下长身玉立的金发青年。 夜晚灯下昏黄的灯光,照出降谷零赏心悦目的侧脸。 许是在楼下冻了好一会儿,降谷零颊边透出自然的微红。 花野千合子情不自禁停住脚步,降谷零几乎同时察觉来人,偏头看过来,眼底隐秘的期待霎时被满足。 降谷零走上前,伸手在花野千合子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花野千合子回神,想起自己本在想的事情,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苍凉之感,“降谷君,我要上刑场了,你专门过来,不会是为了给我一杯壮行酒吧。” 说起酒,花野千合子莫名就想到了波本威士忌,虽然单喝有点醉人,但配上卡莎萨的话…… “还想喝酒!”降谷零抬手的同时,花野千合子脑中的臆想瞬间破灭,反射性往后一躲。 本来只想象征性地点一下花野千合子额头的降谷零,食指顿了顿。 怎么搞出条件反射了,这样下去可不太妙…… 降谷零把手收回口袋,转过身:“走吧。” “啊?”花野千合子目露疑惑,但还是乖乖跟上,“降谷君这是要和我一起去?” “嗯。”降谷零想起方才花野千合子莫名悲壮的神情,压了压嘴角,“算是送你最后一程吧。” “哎……”花野千合子苍老地长叹口气,“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降谷零看着耷拉下脑袋的花野千合子,“你这样过去,必定会输。” 花野千合子听着降谷零笃定的语气,逆反心骤起,“我才没有,我那只是……暂时节省体力罢了。” “哦?”降谷零语带三分敷衍,七分质疑,“是吗?” “呔,休要瞧不起人!”花野千合子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整个人往降谷零身上一蛄蛹,降谷零一时不妨(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被力的相互作用推得往一旁弹开一步。 “偷袭是吧?”降谷零说着,趁花野千合子猝不及防间,原封不动地“报复”回去。 “哎哟呵!”花野千合子当然不肯认输,奋起反抗,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间的溜达过了半个校园。 八点整,二人来到校拳击室。 “完蛋,我怎么没开始就已经累了……” 花野千合子靠着拳击室的内墙,语气生无可恋。 松田阵平已经换上一身拳击服,露出平日里被警校服遮掩的肌肉线条,看到两人,小跑过来,“还挺准时。” “呵,我一向咳咳……准时。”花野千合子从来是越怂越不会在对手面前露怯的类型,当即道:“来吧,今天一定把你打到趴在地上喊姐姐!” 松田阵平挑挑眉,看向花野千合子身旁的降谷零,“她受什么刺激了?” 降谷零一脸‘你觉得的呢’的表情,意思很明显: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儿了,你不清楚? 那一个瞬间,松田阵平竟莫名生出负罪感,自己好像真的……不对,明明自己才是花野千合子第一大受害者好伐! 松田阵平火速识别出,降谷零的胳膊肘显然不在自己这边,不由“啧”了一声。 “好了。”松田阵平不再纠结,俯身拉着花野千合子就走,“快去换装备。” “诶,你慢点。”花野千合子被松田阵平拉上拳击台。 松田阵平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拳套和头盔,扔给花野千合子:“喏,自己戴。” 花野千合子戴上头盔,只觉脑袋沉甸甸的,“这个还挺重。” “已经是最轻的了。”松田阵平看花野千合子戴得歪七扭八的,很不顺眼,给花野千合子调整了下下颌带:“带着它,一会儿能让你少受很多罪。” 很多罪……是多少罪? 花野千合子头皮发麻,顿觉前路黯淡不可视,想着想着,视线恰与不知何时走到台下的降谷零相交。 金发青年张了张口,没有发出声音,但花野千合子知道,他对她说的是:“加油。” 台下,有一个人,在支持她…… 花野千合子不安定心莫名平静几分,当即对降谷零就是一个wink,表示知道了“俺是全村的希望”这件事。 她竟然…… 降谷零傻站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任花野千合子之前有一千个不想,一万个不愿,但她黑泽家的孩子,真上场的时候,向来没有怂的! 花野千合子进入备战状态,松田阵平看了下花野千合子的姿势,眼神也认真不少,肘部稍向内收,也摆出起势:“来。” “呀吼!”花野千合子果断朝着松田阵平的面门出拳,松田阵平双脚轻微蹬地,快速侧面移动身体重心,花野千合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拳,擦着松田阵平的脸过去,紧接着又不甘心地补上一拳。 松田阵平这次没有选择再次躲开,而是侧身曲肘,化解花野千合子拳力的同时,迅速出拳。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下意识后仰闪去。 松田阵平却像是能预知花野千合子的动作一般,快速跨前一步,不给花野千合子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个肘击而去。 “砰……”松田阵平的力气,通过头盔传过来时已经减轻许多,花野千合子任由自己的身体,往后倒在围绳上,才勉强稳住后倾之势。 嘶……冒昧的家伙! 花野千合子的斗志彻底被激起,举拳朝松田阵平猛冲过来,松田阵平唇角扯出丝笑来,一边精准无比地躲避着,一边嘴上不饶人,“出拳太偏,力度小,是没吃饭吗?” “可恶!”花野千合子拳下生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顿乱打,却不想关键时候,被松田阵平一绊,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下盘这么不稳,就算你再想起飞,也只能原地扑腾罢了。”松田阵平火上浇油地嘲讽道。 啊啊啊!好欠好欠好欠! 花野千合子内心一万个小人在疯狂呐喊,在稳住下盘的同时,又出拳攻上…… “hello,小降谷。” 降谷零视线转移,见萩原研二径直走过来,“也是来观战的?” “嗯,没想到赛事还挺激烈嘛~”萩原研二感叹着,坐到降谷零身旁。 降谷零说:“不得不说,松田的教学方式……更能提升学员的积极性。”虽然有些废人就是了。 “毕竟小阵平从小也算是在拳击场里长大的。”萩原研二似是回忆起了往事,神色带着怀念。 “其实当初身为职业拳击手的伯父,也是这么教他的,如今这套方法能够顺利延续下来,本质也因为从某些方面上来看,小阵平和小和子,都是有点子好胜心在身上的。” 台上两人虽实力悬殊,却仍打得有来有回。 “难怪……”降谷零看向赛场之上,愈挫愈勇的花野千合子,眼神带上几分释然,“他们确实很相似。” 此时的花野千合子脚步已经虚浮起来,她深刻的知道,若不能在两招之内击败松田阵平,自己必跪。 花野千合子任由汗从下巴滴落在场地上,忽而脚步一晃,有些站立不稳。 松田阵平意识不对连忙去扶,却不想原本“柔弱不能自理”的花野千合子忽而迎拳向上一勾,松田阵平手已经伸到花野千合子身下,再想抬手去挡已彻底来不及。 眼看拳头即将正中松田阵平下巴,围观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眼神皆是一紧。 松田阵平闭上眼睛,却半天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痛感,缓缓睁眼。 入眼的,是花野千合子诡计得逞的笑。 “嘿嘿,被我吓到了吧?!”花野千合子用拳套蹭蹭松田阵平的脸颊肉。 松田阵平侧头躲开花野千合子的蹂躏,揉着脸站直身,“倒是机灵,可惜用错了地方。” “此招虽险,但胜算却大呀。”花野千合子小小占了上风,在松田阵平面前开心又小嘚瑟地左摇右晃,“不过还要多谢你,我觉得我已经拳击入门了!” 松田阵平揉脸的动作一顿,“我又没有要教你,只是复仇赛而已。” “嗯呐嗯呐……”花野千合子一脸“你说什么都对”,但“信你个鬼”的表情,自顾自卸下护具,开开心心地转身往台下一跳,却不想跳下去时,一个没站稳,整个人眼看着就要和地面,来上一个脖子以上的亲密接触。 “小心!” “小和子!” “喂!” 语声未歇,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和从花野千合子身后一跃而下的松田阵平同时出手。 18、1v3的正确打开姿势 无论外界多么喧嚣,花野千合子如今也只看得到她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不由闭上眼,准备扛伤。 反正承受疼痛这件事,花野千合子已经练就得炉火纯青。 疼痛并没有如花野千合子预想的那般降临,在离地面只有一个身位的距离时,花野千合子的身体被稳稳撑住。 花野千合子睁开眼睛,降谷零和萩原研二分别从两侧揽住花野千合子的腰,将她稳稳撑住。 松田阵平反手握住花野千合子的肩头,三人几乎是同时施力,把人无比顺畅丝滑地提溜起来。 “小和子没事吧?”萩原研二关心问。 获救的花野千合子摇头,笑出小花花,“多谢三位友友的舍身相救,为报答救命之恩,本小姐愿与你们结为……” 降谷零察觉剧情走势不对,赶忙在事态失控之前,制止花野千合子的口出狂言:“不用……” “异姓兄妹!”花野千合子一句话,把三个男人干沉默了。 好吧,事态果然还是失控了,降谷零扶额。 “机会难得,先到先得哦!”花野千合子现在吆喝叫卖的熟练架势,让人一度怀疑花野千合子的工作属性。 而花野千合子的销售对象们,皆默契地没有接茬。 “切,没品的男人们。”桃园结义失败的花野千合子,酸溜溜地嘀咕。 萩原研二尝试恢复微笑的面部表情管理,转移话题道:“小和子今天一定累坏了吧?” 花野千合子点头如捣蒜,打着哈气说:“我现在只想回去倒头就睡!” “那我送你。” 三个声音再一次同时响起,花野千合子哈欠被硬生生憋停,诧异看向三人。 降谷、松田和萩原也显然没想到有这么巧的事,一时神色各异,却都看着花野千合子,像是在等什么。 莫名察觉气氛诡异的花野千合子挠挠头,无解,又挠挠头“呃……” 她接下来是不是要说些什么? 这种情况……好像小本本上有记载来着…… “咯吱咯吱……”是花野千合子脑子里齿轮不断咬合转动的响声。 不行,身体的无限疲惫,让花野千合子脑袋当场宕机,若是细看,甚至能看到她cpu烧坏时冒出的股股薄烟。 “噫?”原本看这边聚集了许多人,想过来凑个热闹的柴田正一,发现是熟人,抬手打招呼,“你们好呀,在玩什么呢?” “啊,这不是柴田同学嘛!” 花野千合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突破男山男海的重围,拉着柴田正一的胳膊就走,“好巧好巧,你也回宿舍嘛?” 柴田正一疑惑地看向花野千合子,还是老实回答,“哦,是要回去。” 花野千合子瞬时望见了希望的曙光,转头朝三人摆手,“我有些事要和柴田同学说,就先走啦,大家晚安哈。”说完,极快地抓着柴田正一就跑。 降谷零瞧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她……和柴田很熟吗?” “挺熟。”松田阵平活动着和花野千合子训练时,一直紧绷着的手臂肌肉,接话道:“黑泽之前还把小蛋糕分给他……” 话未说完,松田阵平的肩膀忽而被萩原研二拍了拍。 松田阵平侧头,顺着自家幼驯染的眼神,看向脸色莫名有些黑的降谷零。 降谷零:……黑泽和子你究竟还送了几个人! “啊,阿嚏!” 被莫名拉出来,但依然乖巧的柴田正一问:“感冒了?” 花野千合子揉揉鼻子,心有余悸道:“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蛐蛐我。” “怎么会!”柴田正一把胳膊垫到后脑勺枕着,“黑泽医生那么受欢迎,刚才他们不是还争着要送你回去吗?”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夹起口中不存在的香烟,忧郁脸吐出口中并不存在的烟圈,“你不懂,好朋友这种东西,是会有独占欲的,我要是答应了其中任何一个人,另外两个人一定会伤心的!” “哦。”柴田正一感觉知识进入了脑子,“你考虑得好周到,做你的朋友一定特别开心。” “那是!嘻嘻。”花野千合子骄傲脸。 柴田正一像被拐进传一销的小白,看向传一销头子花野千合子时,满眼求知欲:“有什么秘诀吗?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因为我有它!”花野千合子掏出随身的小册子,一脸激动道:“只要999,轻松带回家!” 柴田正一借着路灯的暖光看清小册子上面的字,“友情三十六计?!” “对啊对啊。”花野千合子献宝似地翻开书册给柴田正一看,“它上面详细记载了和朋友前期、中期、后期的相处模式。” 柴田正一无意间瞥到后期“亲吻”的字样,浑身一凛,“这这这……确定是正经书吗?” “当然!”花野千合子最见不得有人质疑她的小本本,“你那看的是后期,我现在的阶段还远远够不到那里,先看前面。” “当你的众多友人在为了你争风吃醋时,不可以顾此失彼,要始终做到一视同仁。” 柴田正一读完书上的话,尝试与现实结合:“不得不说,你的确做到了。” 柴田正一感叹花野千合子机智的同时,又生出一问,“这书哪儿来的?” “哦,路边摊主看我骨骼清奇,悟性极高给我的。” 柴田正一瞧着刚才花野千合子在解说时,眼睛里因激动时不时迸溅的火星子,也不由被洗脑地自我怀疑起来,“既然这么神叨,应该是真的吧。” 柴田正一说着,恍然记起什么,“所以昨天你醉醺醺被松田背回来,也是学习书上面的秘法吗?” “当然……”花野千合子语声停顿一瞬,转头直勾勾盯着柴田正一,“你听谁说的?” 柴田正一无辜地眨眨浓眉大眼,“我亲眼看到的啊。” “所以……”花野千合子脑内飞速整理已知信息,眼神慢慢变得危险,“是你告诉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 “嗯呐。”柴田正一摸不着头脑,“有啥问题吗?” “哈哈哈,有啥问题?”花野千合子皮笑肉不笑,“原来是你!” 柴田正一凭借足球运动员超强的感知力,躲过花野千合子的九阴白骨爪,“诶诶诶,别生气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花野千合子的恼怒在其身上,作用出了医学奇迹,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硬生生追了足球前锋半个校园。 柴田正一躲过一个树丛,才发现前方是死路。 “嘿嘿嘿,终于让我逮到你了!”花野千合子在身后恶魔低语。 柴田正一算是服了花野千合子,“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外传了!” 花野千合子蓦然停下动作,悠然道:“早这样多好~” 柴田正一:……?!! 收服完柴田正一,花野千合子通体舒畅,连接下来一个月的跑步和拳击训练都积极了许多。 当然,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一个人因锻炼消耗的体能越多,越要……用吃的补充回来。 “唔,这个新上的摩卡口味好好喝!”长发女警校生对同伴安利道。 “很好喝吗?”头戴着毛茸兔耳朵的花野千合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看着女警校生……手里摩卡咖啡的眼神,好似恶狼见到新鲜的烤猪排,仿佛下一刻就要上来生抢。 “嗯,还……不错。”长发女警校生情不自禁握紧了咖啡杯,试图将祸水东引,“就是学校后街的那家奶茶店。” “哦哦,谢……”花野千合子探头探脑到处找,才发现人已经躲远了。 花野千合子疑惑摸摸毛茸兔耳朵,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对食物的饥渴程度没有一点自觉。 啊,好想去买来尝尝,可……自己刚吃了一碗乌冬面,外加三块大鸡排和十串烤鱿鱼,实在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花野千合子在脑中纠结了一毫秒后,果断丝滑转身,往后门狂奔。 开玩笑,犹豫一秒都是对摩卡大人的亵渎! 所幸花野千合子到的时候,排队的人还没有太多。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花野千合子把手机玩到没电锁屏后,只得百无聊赖地,把视线定在店内一直在发出声音的电视机上。 “现插播一条紧急通知。” 电视上的播音员面色凝重几分,“今日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嫌犯松下拓成功在远山监狱越狱。该罪犯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为确保社会安全,现向广大民众发布此公告,希望大家积极协助缉拿。” “远山。”花野千合子在脑海中贫瘠的地图上搜寻一二,豁然意识到:那不是…… “那不是就在警校附近吗?”排在花野千合子前面的红衣女生,显然被新闻上的消息吓到,小声对一旁的男朋友说。 男生显然也有些不安,却强自镇定:“这可是警校哎!哪个嫌犯有这么大胆子,敢逃狱逃到这儿来?” 花野千合子赞同地点点头,眼巴巴看着前面制作奶茶的服务员,心里暗暗估摸着,大概还有多久才能轮到自己。 电视上的播音员还在继续播报:“据悉,嫌犯34岁,身高183cm,体型偏壮,前额处有明显的疤痕……” 183的壮汉…… 涉及自身安全,奶茶店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开始互相观察起来。 “嘶……” 身后响起一阵吸气声,花野千合子察觉不对,目光不动声色向后扫过,只见队伍末尾,一个刚排过来的、戴着毛线帽和墨镜的壮实男子,被人群有意无意的隔离出来,显得格外瞩目。 19、咔咔就是乱杀 黑衣男子来时,店里刚刚播报完,因此应是并没有听到新闻里提到的逃狱事件,但店内人的反应……显然给了男子不寻常的信号。 花野千合子预感不妙,想打开手机,却已是黑屏的状态,这时前面的情侣买完咖啡,低头往外走得飞快。 花野千合子上前一步,朝显然也在关注队伍里男人的店员使了个口型:报警。 店员慎重点头,却忽听“啪”的一声。 花野千合子赶忙回头,却见方才的女生走得太急,把手机摔掉了。 女生浑身战栗一瞬,慌忙去捡,手即将拿到手机的瞬间,那男人也弯下了腰。 花野千合子视力极好,刹那间,看到了还未息屏手机上,正在拨号的报警电话。 花野千合子急中生智,大喊:“叔叔!” 男人动作一顿,戒备地盯着花野千合子,店内一时落针可闻。 花野千合子则是满脸喜气地走到男人身前,不动声色地挡住男人看向手机的视线,“你不认识我了吗?” 男人眼里带着不耐,压着嗓子道:“滚。” 女孩反应过来,立马拿起手机藏在身后,转身就想和男朋友赶快离开。 “啊呀呀,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啊,我这就走。”花野千合子笑着后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突然发难,不知从哪儿掏出小刀,往前朝花野千合子脖子上一勒,随即又从口袋里掏出枪,一手持刀挟持花野千合子,一手拿枪对着众人扫,“谁再动一步……” “砰!”向上的枪口散发出刺鼻的硝烟味,花野千合子眸色一深。 店里一时鸦雀无声。 “你,你,还有你。”松下拓拿枪口指着几个穿警服的学生,“到门口去,站成一排!” 为什么专挑警校生? 花野千合子来不及多想,就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 松下拓紧攥着挟在花野千合子脖子上的刀,锋利的刀刃微微划破皮肤,细小的血珠从花野千合子的脖颈流下。 花野千合子闷哼一声,似受了不小的惊吓,惊恐地看向松下拓。 松下拓原本还因花野千合子刚才那一出,对花野千合子有些防备,如今见她如此反应,当即露出不屑的表情,不再在花野千合子身上浪费精力,而是转头凝着玻璃门外。 他在等……谁? 为什么偏偏选在警校附近,为什么独独选出警校的人,松下拓、逃狱……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花野千合子心头。 是报复!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凉,忽而看到一批批警察从警车上下来,格外明显的,就是胖乎乎的目暮警官。 目暮警官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奶茶店内情形,以及花野千合子脖子上的一摊血迹时,瞬间肃了神情。 目暮用扩音器对松下拓说:“我是警察目暮十三,你如果有什么诉求,都可以和我说,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你解决。” “呵呵……”松下拓原本还屈膝躲在花野千合子身后卡视角,现在听完目暮警官的话,胸膛起伏得越发剧烈,“就是你们,你们这些警察杀了晴子,人都死了,竟然还敢在这儿说些冠冕堂皇的狗屁!” “请先冷静!” 目暮竭尽全力维持住松下拓的情绪,远处的狙击手已经静待指令。 “臭虫,都是臭虫!”遭受刺激的松下拓已经双目赤红,抬起枪瞄准门口的警校生,“你们这些未来的臭虫也都要死,都去给晴子陪葬吧!!” 眼看着松下拓就要扣动扳机,“砰!!”的一声。 从远处射来的子弹,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玻璃门,松下拓因方才的踉跄,身子偏移一瞬,花野千合子被带得往左边一扑,挡住弹道。 恰好赶到的降谷零猝然撞见这一幕,瞳孔猛然睁大:“合子!!!” 那一刻,子弹离花野千合子只有毫厘之间,花野千合子心停跳一拍,不料被松下拓惯性地往前一带。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店内,松下拓肩膀上落下一个血窟窿,枪就这么摔在地上,花野千合子的脖颈上划出一道鲜艳的红。 不得不说,好痛…… 花野千合子咬着牙,趁着松下拓痛得全身麻痹的瞬间,掰着松下拓的手腕反手顶膝。 “呃……”松下拓手腕猛然受力一松。 “你找死!” 松下拓还想去抓花野千合子,却被蜂拥而上的警校生扑倒在地。 暮木警官及一众警员皆松口气,指挥人手进店捉人。 而第一个冲进来的,是降谷零。 “真是个混蛋呢。” 花野千合子捡起松下拓掉在地上的枪,瞄准松下拓。 松下拓憋红脸挣扎时,恰好与花野千合子对上视线,露出惊恐的眼睛,衬得额头上的疤痕越发狰狞可憎,“你,你想干什么?” 松下拓的话将众人视线转移到花野千合子身上。 花野千合子朝松下拓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好受吗?” 松下拓眼睁睁看着花野千合子的手覆上扳机,在花野千合子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神中,松下拓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一件事。 她……真的敢杀了他! 花野千合子冷然按着脖颈上的血,迎着松下拓的目光,一点一点扣动…… “黑泽!” 枪管被小麦色的手急速按下,花野千合子再抬眸时,对上了一双紫灰色的眼眸。 花野千合子神色恍惚一瞬,随即对降谷零弯唇一笑,一边乖巧地让降谷零拿走枪,一边摇着她的毛茸兔耳朵,一脸求夸夸的表情,“我刚才帅不帅?” 降谷零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神色有些许凝重,刚要开口,却见花野千合子脖子上的伤口渗出的血,已经不知不觉间染红了前襟。 目暮警官一脸严肃地走上前,收走手枪,让随行医生给花野千合子止血。 “下次,可不许随便玩枪了。”暮木警官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神色,混着不忍和不赞同。 毕竟是此案的受害者,暮木警官并不打算追究花野千合子小小的“无心之失”。 花野千合子赶紧点头,做积极认错状。 由于花野千合子的伤情,警方这边当晚便把她转到了中央医院,进行身心干预治疗。 “我没事。”花野千合子对除降谷零以外,来看她的警校四人组表示无可奈何。 诸伏景光对花野千合子的话持怀疑态度,看了眼自己幼驯染。 一直陪在病房的降谷零,出奇的安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上去倒比花野千合子这个正主,更像被挟持的。 松田阵平双手撑着病床床尾的护栏,问道:“你是怎么制服逃犯的?” “就先这样,再那样……”花野千合子伸手比划,恨不得把情景再现给大家看。 “哎呀,小和子动作不要那么大,小心扯到伤口。”萩原研二忍不住提醒。 “是啊,病人需要静养。”班长伊达航开口,“黑泽桑你先好好养病,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招呼几人走。 萩原研二不放心道:“那小和子要好好养伤哦。” “啊……这就走啊。”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失落。 松田阵平看了好几眼花野千合子,抓了下他蓬松的自来卷,终究没再说什么。 伊达航又看向降谷零,降谷零说:“我还有点事情,要和和子说。” 降谷零抿了丝笑,“一会儿就回学校。” “好。”伊达航拍了下降谷零的肩,走出去。 “啪嗒”一声。 病房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花野千合子实在憋得有些不能呼吸,朝倚窗不语的降谷零服软道:“我错了还不行吗?” 降谷零走到床边,定定望着花野千合子:“错哪儿了?” 啊,这对话莫名诡异是怎么回事? 花野千合子挠挠头,“不该……拿枪?” 降谷零神色一凝,俯身撑床看着花野千合子,“你在瞄准他,那一瞬间,你真的有击杀他的念头。” 降谷零的语气不带一点上扬,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花野千合子看着降谷零,沉默了许久,“他想杀人,为什么不能被人杀?” 降谷零眸色冷上几分,“你在审判他?” 被降谷零这样逼问,花野千合子眼角有一抹微不可察的红,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尖利:“如果没有人阻止,那些警校生都会死,包括我!我为什……凭什么不能审判他?!!” 降谷零眼眸一殇,情不自禁伸出手。 眼角的湿润被温柔的拭去,降谷零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逃也似地转过身子。 不就是生气嘛,谁不会! 花野千合子也转身,打算不理降谷零。 因着脖颈处的固定器,花野千合子移动起来异常困难,病床“吱嘎吱嘎”的响,衬得花野千合子莫名狼狈。 降谷零意识到花野千合子在干什么,一时表情莫名,还是赶紧帮花野千合子倒腾。 花野千合子并不领情,吸吸鼻子,发出了一个“哼”。 降谷零想起花野千合子被割喉时,自己心底那深入骨髓的绝望,闭了闭眼:“对不起,我不该要求你太多的,明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花野千合子怔然一瞬,瞥了眼明显比自己更心力交瘁的降谷零,唇抿了抿。 “我也没怪你……”花野千合子语声渐小,“是我不对还不行嘛。” 降谷零闻言,诧异转眸,看向耳根红红的花野千合子,眼波一转,“什么?” 这个家伙! 花野千合子敢打包票降谷零肯定听到了,不由拔高声音:“是.我.不.对.还.不.行.嘛!” “咚咚!” 一位护士似风一样过来轻轻敲门,“家属禁止喧哗哦~”随后又似风一样消失。 徒留刚喧哗完的“病人”与被扣上“家属”帽子的两个红苹果,一起陷入诡异的尴尬。 20、琴酒也要揪帽子 被当场抓包警告,花野千合子老实了,偷感十足地小幅度去戳降谷零,“之前枪响的时候,其实我听到你叫我了。” 降谷零眼神闪了闪,“是吗,我当时……是怕你受伤。” “嗯,我知道。” “和子……”花野千合子玩着手指,嘴角不自觉露出浅笑,“你好像之前还从没有这么叫过我呢。” 降谷零沉默片刻,垂下眼眸,“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嗯。”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降谷零的意思,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啊?” 这时有医生带着警察敲门进来,“可以麻烦黑泽小姐做个笔录吗?只是需要简单询问一下情况,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花野千合子:“哦,好的。” “那我出去一下。”降谷零朝警员颔首,出了病房。 病房外,降谷零靠着墙壁,有些出神。 “和子。” “合子。” 降谷零究竟在喊谁,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好不容易录完笔录,花野千合子实在困得不行,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门扉再次打开,熟悉的气味悄然靠近。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感,渐渐醒转过来,睁眼见到来人,“哥哥?” 琴酒的视线,从花野千合子包了层层纱布的脖颈,移到她显然还没完全清醒的脸上,“伤好了搬回家。” “不要。”花野千合子想也不想地拒绝,“我还要值班呢!” 琴酒显然不觉得花野千合子提出的算什么问题,“那就不上班。” “你……”花野千合子被琴酒气得呼吸加重,“凭什么!” 话未说完,琴酒墨绿色眼眸自上而下俯视花野千合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 花野千合子在和琴酒的眼神交锋中,渐渐不敌,泄气地撇开视线,“那只是个意外!” 见花野千合子依然执迷不悟,琴酒道:“你该知道,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花野千合子揪住琴酒的大衣晃啊晃,“可警校里面也很安全啊,你看,即使是松下拓那种暴乱分子,也只能在校外作乱。” 琴酒抓住花野千合子晃幅越来越大的手,把它掖到被子里。 “既然你不想回去,就好好待在警校里,半步都不要出去,知道吗?” 花野千合子愣愣点头,立马发现华点,欠欠问:“那哥哥接我我也不出去吗?” 琴酒嗤笑一声,揪住花野千合子的毛茸兔耳帽,眼神里却尽是危险:“你敢……” “诶,我发型!”花野千合子赶紧从琴酒手里解救出帽子,嘀咕道:“真开不起玩笑。” 琴酒静静看了会儿花野千合子整理兔耳朵帽,浑身的寒气早在不知不觉间收敛干净,手移到花野千合子颊侧,“你瘦了。” 花野千合子:!! 明明才半个月不见,而且最近因着魔鬼教练x2的缘故,花野千合子的食量是之前的一倍多,就算不掉秤,也万不可能瘦呀! 虽然花野千合子十分怀疑琴酒是受了“你哥觉得你瘦”的荼毒,但为了不让自己的毛茸帽再遭迫害,花野千合子从心地没再反驳,“那我再多吃点嘛。” 许是过来得急,琴酒的手仍带着外面的凉意。 花野千合子十分大方地用自己的小热脸蛋,进行一个热传导,疯狂蹭蹭。 琴酒幽幽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放开手起身,“好好养伤。” “好哒好哒~”花野千合子心不在焉应声,敷衍意味十足。 琴酒眼神一眯,俯身撑到床上,伏到花野千合子颈侧。 花野千合子疑惑看向琴酒,“哥哥?” 琴酒:“是猎犬的味道。”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黯。 琴酒转身,留下最后一句话:“别在‘找朋友’游戏里陷得太深,你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病床上的花野千和子沉默了许久,直到病床门再一次开启。 花野千合子回神看过去,“降谷君,你怎么回来了?” 降谷零调整好心绪,从身后拿出袋子,“这个。” “哦!”花野千合子瞬时两眼冒光,“是?” “是。”降谷零把袋中的巧克力摩卡递到花野千合子手里,“尝尝吧。” 花野千合子之前因为劫持案,排了老长的队也没喝上,现在出乎意料得到了,当即猛喝了一大口,“呜呜呜,好好喝~” 降谷零嘴角弯了弯,“喜欢的话,以后我回校的时候给你带。” “不用不用,反正我又不是……”花野千合子想起琴酒的话,语声一顿,“好呀。” 花野千合子目光落在降谷零脸上,“降谷君。” “嗯?” “你过来一下。” 降谷零以为花野千合子有事找他,听话地在床边坐下,“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去牵降谷零的手。 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意图,降谷零语言系统有瞬间的紊乱,“你…你……” 二人指尖相触,体温相传,许是刚刚拿过摩卡杯的缘故,又或者是琴酒那个“珠玉在前”,花野千合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握紧降谷零的手,“降谷君,你的手好暖和啊!” “啊?”降谷零这下已经不止手热,连带着脸颊都开始发烫,“有吗……” “比我的都热!” 降谷零看着花野千合子一点点拉着手抬高……再抬高,心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动荡不安起来。 她到底…… 21、一只羊也是放 “来吧!” 花野千合子十分大方地拉着降谷零的手,放到自己毛茸茸的头顶。 如果疑问可以在外显化,降谷零此刻的头顶上,一定多了三个问号,“这是……干什么?” “作为跑腿买摩卡的谢礼啊。”花野千合子一脸傲娇,“一般人可很难有这种级别的待遇哦~” 降谷零挑眉,指腹在毛茸茸兔耳朵上打圈摩挲,触感确实……很舒服,“那我还真是荣幸。” “哎呀,还好吧。”花野千合子难免仰了仰脑壳,却不想降谷零rua的力道越来越夸张,rua到花野千合子都有些晕乎乎的。 “差……差不多得了哈。”花野千合子的耐心,随着感恩之心的消失而逐渐清零,报复性地去够降谷零的头。 “这就生气了?”降谷零边笑边躲,一时有些闪避不及,被花野千合子摸到金发猛揉。 就在两人即将拼得你死我活之际,一抹白影一掠而过。 “咚咚……” “家属不可以带着病人打闹哦~” 眼熟的护士说着耳熟的话,降谷零和花野千合子的动作诡异的一停,一个乖乖捋帽子,一个乖乖整理被恶意弄成鸡窝的金发。 接连被点名两次的降谷零:莫名感觉有被针对到…… 等护士走远,花野千合子暗暗松口气,恰与正怀疑人生的降谷零对视,一瞬沉默后,花野千合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降谷零也弯了嘴角,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而响起。 降谷零看了一眼来电人,端正神色接通电话。 “喂?” 听到人声,降谷零神色一凝,许久后,才回:“嗯,知道了,好的,再见。” 花野千合子不免好奇问:“谁啊。” “目暮警官。” “是还需要我说明情况吗?”花野千合子问。 降谷零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转到花野千合子身上,“就在刚刚,收监的松下拓已确认死亡。”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滞,语声有些哑:“死亡原因是什么?” “自杀。”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那个之前面对枪口还畏缩恐惧的男人,竟然在几个小时后,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警校的天台很大,风吹起来,很是凉爽,花野千合子靠在天台的栏杆上,望着其下行走的小卡拉米发呆。 锈迹斑斑的铁门打开,其后的新出智明走到花野千合子旁边。 “师姐脸都冻红了,可别伤刚好就感冒了。” 花野千合子闻言,后知后觉地揉揉脸蛋,对新出智明谄媚一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在医院的时候一直替我值班。” 新出智明眼中带笑,煞有介事地朝花野千合子行了个绅士礼:“不辛苦,为师姐服务是师弟的荣幸。” “油嘴滑舌……”花野千合子嘴上说着,面上受用的表情却怎么也遮不住。 新出智明开完玩笑,接着说:“而且过两天中岛老师就休完产假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轻松不少。” 花野千合子一听,掰指头算算日子,“还真是,实习的日子感觉‘嗖’的一下,就已经过去一半了,说起来……又要准备后几个月的实习报告了。” 花野千合子痛苦挠头,“啊啊啊,光想想就脑壳疼。” “开心一点嘛,师姐。”新出智明轻声安慰,“最近总觉得师姐满脑子心事,不如趁着三天后的圣诞日,我们出去逛逛吧。” 花野千合子有点抵抗不住新出智明的关心光波,想起哥哥的叮嘱,结巴地开口:“可,可是……” 新出智明似是知道花野千合子要说什么,笑得更加友好真诚,“我真的很期待呢,师姐一定不会拒绝的,对吗?” “哦咦!”花野千合子再次受到八百点暴击+良心的谴责。 可是……不行啊,哥哥上次已经是又和自己妥协了一次,要是让他知道她又溜了出去,一定会把她囚禁到小黑屋里,日夜拿皮鞭抽打的! ——来自花野千合子不靠谱的奇怪臆想。 “不行……是不可能滴!”花野千合子纠结半天,终于拿出悍不畏死的气势,开玩笑,可爱又唯花野千合子派的小师弟好不容易和她提要求,她怎么可能拒绝的了! 在这个寒冷的深冬,花野千合子非常自觉地去温暖每一个缺少陪伴的少年。 花野千合子眼神里满是大义凛然:为人民服务义不容辞! 然而,花野千合子坚毅的眼神,在松田阵平这里没撑一会儿就碎了一地。 “这……不好吧……”花野千合子喘着气,摘下拳击头盔,怀疑人生地开口。 松田阵平用毛巾擦了下自己流到脖颈上的汗,“就让你在圣诞节那天,帮我挑一件礼物,有那么难吗?” “就一定要在圣诞那天买吗?”花野千合试图小小挣扎一下。 “没办法啊。”提起这个,松田阵平就莫名不爽,“还不是鬼冢教官那个家伙,在没通知的情况下,给我报了个什么安检排爆竞赛,这两天连打拳的功夫都没有了。” “哎,可怜的娃。”花野千合子看似同情,实则幸灾乐祸地叹口气。 把花野千合子的小表情看在眼里的松田阵平:……至少把笑收一收啊喂! “综上,只有在比完赛的圣诞节那天能出去。”松田阵平面向花野千合子,“说,你能去。” “哎哟呵!”花野千合子受到有生以来,第一个这么强硬的邀请,不,这明明就是命令! 花野千合子这个小暴脾气必定忍不了,“不去!” 松田阵平残忍一笑:“训练加倍……” “嗐。”花野千合子哥俩好地摆摆手,“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几点出发您吩咐!” 松田阵平压了压嘴角,“9点吧,再早你也起不来。” 正在心里暗戳戳暴揍松田阵平的花野千合子,依旧笑容满面,“noproblem~” 这下好了,从一个人的约变成两个人的了,花野千合子出了拳击馆,面对着凛冽寒风,第一次羡慕起渣男的时间管理。 如果要和松田阵平九点去买礼物的话,10、11点,以花野千合子的审美,怎么也能在两个小时之内把礼物挑好,那么她就有充足的时间和师弟逛了。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忽而意识到一个问题,能让松田阵平这么忙还惦记着买礼物的人……嗬! 花野千合子脑内灵光一闪,“这家伙有情况啊!” “黑泽酱在说谁?”不紧不慢的声音响在耳畔,花野千合子还未回头,就叫出名字,“景光?” 诸伏景光跑步赶上花野千合子,视线不动声色地从花野千合子的毛茸兔耳朵帽子上掠过,“抱歉,看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就忍不住问出来了。” 花野千合子丝毫不介意,“景光君这是要去哪儿呀?” “这儿。”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没太听明白。 诸伏景光笑了下,“我是来找你的,想问下圣诞夜有安排吗?” 花野千合子蚊香眼,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捅了圣诞夜的窝:“哈?” “不要太有负担。”诸伏景光补充道:“只是问问而已,如果和子有其他事的话,直接和我说就好。” 呜呜呜~出现了,善解人意的景光君! 在经历情感绑架和言语威胁后,本以为可以刀枪不入的花野千合子,瞬间热泪盈眶,“景光君你真好!” 被拒绝了啊…… 诸伏景光笑容沾了些苦意,“没事的,你忙的话……” “去!”花野千合子眼神坚毅,本着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的原则,“景光君放心,我到时候一定去!!” 虽然不知道花野千合子为什么突然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但……至少结局是好的。 诸伏景光步子放缓许多,“黑泽酱很喜欢这个帽子?” “嗯。”花野千合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浅浅:“因为这是诸伏君帮我赢的战利品啊。” 诸伏景光呼吸轻了些,确认道:“因为我?” “当然啦。”花野千合子手指不自觉收紧背在身后,“其实那天我心情不是很好,而说时迟那时快,诸伏君就像光一样从天而降,帮我赢到了毛茸兔耳朵帽帽,简直就是扶我之将倾,挽我于既倒啊!” 诸伏景光被花野千合子夸张地说辞逗乐,“黑泽酱真的很有意思,难怪……” 花野千合子见诸伏景光语声一顿,“难怪什么?” “难怪新出医生、松田、萩原还有zero都和你这么要好。”诸伏景光语气如常。 本来还欲侃侃而谈的花野千合子,一听这几个异常熟悉的名字,瞬间笑容一僵。 三个……应该能轮得过来吧,花野千合子颇有些阿q精神地安慰自己。 许是白天繁杂经历的影响,花野千合子当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一边收拾满地的玩具,一边还要照看满屋子的小孩。 “哎呀,小景光真乖,都知道帮我收拾房间了。” “喂喂喂,小松田说你呢,玩具不是用来拆的啊!” 花野千合子满屋子抓缩小版的松田阵平,“还有你,不可以把医书摞那么高啊小新出。” “天!小研二你这小家伙从哪儿偷拿到我私藏的酒的!你这么小年纪你喝的着酒吗?波本也不行……跟我撒娇是没用的!” 花野千合子喊累了,好不容易停下来喘口气,长裙忽而被人扯住,花野千合子低头,降谷零一脸委屈地看着花野千合子,“我也要,为什么不给我?” 花野千合子疑惑地看了下手里刚捡起的玩具,“这个?” 小降谷见花野千合子还是不懂,本来就委屈的小脸,立马皱成一团,“嗷呜”一声哭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哽咽着吃醋:“凭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就我没有,我也要,我也要!” 22、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二天,花野千合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出来了,感觉一晚上过去,她除了产生些许幻听,还有在梳头时,头皮感觉轻快了不少。 “师弟,最近想尝试一些防脱洗发水,有推荐的吗?”花野千合子对同为医学生的新出智明,投去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新出智明沉默一瞬,表示其实也没那么想懂:“师姐这是又做噩梦了?” 花野千合子本就憋了一肚子话,如今被新出智明提起话头,立马哭诉道:“你是不知道啊,那个丧尽天良的……” 话说一半,花野千合子忽而浑身一凛,迅捷地躲到新出智明身后。 新出智明本还有些疑惑,待转头看到刚刚进门的降谷零,就明白过来几分。 大清早莫名被针对的降谷零,下意识思考了下,最近……好像也没怎么招惹她啊。 正在吾日三省吾身的降谷零,忽见花野千合子借着新出智明的掩护,偷感十足地往宿舍那边移动。 降谷零微一挑眉,径直上前把花野千合子从新出智明身后提溜出来,“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花野千合子死鸭子嘴硬,“还有,不许揪我兔耳朵!” “啊,我突然想到好像忘记买咖啡了,师姐,等我给你捎一杯哈。”新出智明微笑着走出门去,给二人留出空间。 “师弟!”花野千合眼睁睁看着新出智明离她而去,连尔康手都来不及伸出来。 “人都走了,还这么恋恋不舍吗?”降谷零在一旁凉飕飕道。 “我,我们那是姐弟情深好吧!”花野千合子理不直气也壮。 情深…… 降谷零心情莫名有些不好,弹了下花野千合子的脑壳,逼问道:“老实交代,这么躲着我,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诶呦!”花野千合子瞬间逆反情绪上涌。 降谷零这个家伙,在梦里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哭声,扰得她一整晚没睡好就算了,偏偏现实里一见面就又是逼问冤枉她,又是对她动手,哦,不对,是动脑壳! 花野千合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即大喝一声,“降谷零你这个无理且聒噪的家伙,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转身日剧跑。 莫名被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降谷零本能地抬脚去追,“喂,黑泽!” 却不想经过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这几个月的高强度训练,花野千合子早已变成了钮祜禄·花野千合子!再加上愤怒buff加持,降谷零硬是跑到一楼大厅,才勉强追上人。 “你刚刚的话,到底什么意思?”降谷零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腕,眼里带着几分委屈。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逮得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心里更是不爽,掐腰直视降谷零,“我什么意思重要吗?在你心里,不是早就预设了我没干好事吗?” 降谷零越听这话越不对,“不是……”话未说完,忽见鬼冢八藏从大门进来。 “啊呀!” 鬼冢八藏听到惊呼,抬眼看向大厅,却没见任何异常,“奇怪……是幻听吗?” 身为警察,鬼冢八藏对求救信号极其敏感,发现异常后,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揭过。 虽然警校平时的犯罪率极底,但少,并不代表没有,鬼冢八藏环视一周,脚步不停地从大厅及四周教室,开始搜寻勘察工作。 此时此刻,发出“求救信号”的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捂住嘴,“壁咚”到空教室中的一处掩蔽墙上。 “唔唔……”花野千合子瞪大眼睛,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 降谷零一边熟练地观察门外来回巡视的鬼冢八藏,一边用气声道:“嘘,别出……呃……” 虎口的牙印新鲜出炉,降谷零被咬得面容扭曲一瞬。 “哼!”花野千合子初战告捷,心情晴朗几分,“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躲西藏干什么?还捂我嘴……” 花野千合子的话,让降谷零恍惚一瞬。 对啊,他躲什么呢?甚至还拉着花野千合子一起躲。 刹那间,降谷零脑海中,迅速浮现鬼冢八藏对他说的话。 时间线拉回两周前,降谷零还在和鬼冢八藏请假,“嗯,一晚上就够了,抱歉教官。” “黑泽桑没事就是万幸。”电话里,鬼冢八藏难得那么好说话,“遇到这种事情,降谷你作为男生,要好好照顾女朋友啊。” 降谷零一噎,面上瞬间涨红,“不,不是什么女朋友。” “不是吗?不应该啊……”鬼冢八藏寻思着自己从其他老师那里听到的八卦,“不是说黑泽桑和你们几个刺头,尤其和你玩得最好吗?” 降谷零尝试着平复呼吸,以免露出什么端倪,“没有,教官您误会了。” “哦,这样吗?”鬼冢八藏语气里不无可惜,随即又想起一种可能:“所以是松田那小子吗,还是萩原……” 降谷零只觉太阳穴直突突,一字一顿道:“都.没.有!” 竟然都不是,鬼冢八藏暗叹传言果真不可信,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地对降谷零说:“虽然可惜了,但黑泽桑是个开朗的性子,我个人觉着和你很搭。” 降谷零眼睫颤了颤,“是吗?” “当然如果你没这个心思的话,其实和松田他们也都挺搭的。” 降谷零:……其实教官您后面的话,也不是非加不可。 记忆回笼,降谷零眼看着花野千合子就要开门出去,下一刻拉住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并没有怎么挣扎,而是停在原地,似是在等着什么。 “鬼冢教官对我们……有一些好奇,我不想让你被别人误会。”降谷零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花野千合子乍一听还有些懵,回头一知半解问:“误会什么?” 降谷零嘴唇抿紧,“就是……” “哗啦!”大门猛然被人推来,随即传来鬼冢八藏高亢的声音,“被我给逮到了吧!” 室内的二人瞬时神色俱是一僵,皆默契地陷入沉默中。 待看清是谁,鬼冢八藏诧异地瞪大眼睛,这下绝对不是他多想了,明明之前降谷零还信誓旦旦和他保证,没和黑泽和子谈恋爱的,可眼下又是谁一副欲语还休模样,牵着黑泽和子的? 两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妙龄男女,单独跑到一间空教室来,无论鬼冢八藏怎么想,也都是不像降谷零电话里解释的那样啊! 执教多年、阅人无数的鬼冢八藏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什么,随即露出过来人的笑容。 虽然没来得及像降谷零说的那样做什么坏事,但被人当场抓包的感觉,对花野千合子来说像呼吸一样熟悉,而这种熟悉感,足以让花野千合子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发作。 有一瞬间,花野千合子又想重拾当年的找地缝绝技。 “教官,刚刚黑泽有些头晕,我扶她到教室休息一下。”降谷零走到花野千合子前面,先一步开口。 虽然这个借口听起来就很扯,但总比什么都不说强。 花野千合子莫名被神队友辅助了一把,抬起低头找缝的眼睛,对上鬼冢八藏看向自己时,莫名慈祥的眼神,试图露出最真诚的虚弱苍白的笑容,“一大早上的就晨跑,是有些累人,鬼冢教官好巧啊,你也来这儿不舒服啊?” 面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一本正经、面不改色鬼扯的两个人,鬼冢八藏第一次有种,想给小情侣心里素质打满分的冲动。 “咳咳。”鬼冢八藏略显浮夸地咳嗽两声,“嗓子是有些痒,但不碍事,我……那什么,先走了。” 花野千合子心底长长松了一口气,却听鬼冢八藏又说:“你们继续啊,别被我打扰了。” 花野千合子:……?? 好不容易送走这尊佛,花野千合子戳戳挡在自己前方的降谷零,“继续啥?吵架吗?” 降谷零顿了顿,回头深深看着花野千合子,就是不说话。 花野千合子在降谷零如泣如诉的眼神中,莫名心虚了一小下,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啊!应该……没有吧? “你光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花野千合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降谷零讽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我什么意思重要吗?” “嘶……”好熟悉的台词,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穿越轮回的即视感: 大家好,我叫黑小泽,某天和我的怨种朋友——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降小谷,在十分钟之内互抢对方台词,就对方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及其的重要性,展开无限循环的深刻讨论。 花野千合子越想,越觉得脑子里的浆糊越黏糊,先一步抬手止战,“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好吗?” 降谷零看花野千合子费脑的样子,莫名好笑,点点头算是答应,但堵不如疏,降谷零想从根源抓起,“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看到我就躲吗?”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想起昨晚魔音穿耳的小醋精,又看向等比例放大的降谷零,不免有些后怕,“在此之前,我想问你,圣诞节有没有什么安排?” 降谷零诧异中带着隐秘的惊喜,脱口而出:“为什么想知道?” “我先问的!”花野千合子装作一副很守规矩的样子,抬起食指左摇右晃地告诫降谷零,“不可以插队哦!未来的警官先生。” 明明是很普遍的称呼,由花野千合子叫出口,却莫名动听。 降谷零不欲计较“明明自己抓源头问的,才是最先问的”的逻辑漏洞,望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中,有一闪一闪的波光流转,纵容道:“好,按规矩,我先说。” 23、哦,让我瞅瞅我的档期~ 花野千合子集中注意力,一脸严肃地听降谷零讲。 降谷零从口袋里拿出票,“我这儿有两张电影票,没记错的话,你之前好像一直想看来着,要一起去吗?” 话未说完,就听“嗖”的一下,一束残影扫过,降谷零手里随即只剩一张票。 “嘶……”拿到票的花野千合子倒抽口气,踉跄地后退一步,“这,这是《比尔的救赎》第二季!” 降谷零压压嘴角,“如果不方便的话,我还可以找其他人……” “不用,让我来!”花野千合子打断降谷零,眼里露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义凛然,“那可是圣诞节啊,别人一定都已经有约了,品鉴恐怖电影这种锻炼身心的活动,还是让我承受吧!” 降谷零眉眼弯了弯,又不放心地再次确认道:“这个电影的时间比较长,你那天……应该没有其他事吧?”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这么一提醒,低头看了下票根的时间。 从晚上六点到九点,整整三个小时…… “那个……你先等一下哈。”花野千合子背过身,掰着手指头算。 如果松田阵平是九到十一点,那么中午,自己还有功夫和诸伏景光吃个饭,然后下午再和新出智明出去散散心,这样算下来……晚上恰恰好有时间看场电影,虽然行程有点赶,但感觉卡点的感觉也莫名很爽诶!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在干什么,不由凑近了些,就听花野千合子小声嘀咕:“简直完美!” 和自己一起看电影,就这么开心吗…… 心底某处地方,渐渐变得柔软一片,降谷零不自觉放轻呼吸。 花野千合子正因自己超绝的时间管理能力,而暗自窃喜,忽而感觉耳边痒痒地,转过头时,恰与本就在望着她的降谷零,四目相对。 二人离得近了,降谷零的声音仿佛都比以往要轻上许多,“好了,我的问题回答完毕,该我问你了,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圣诞安排?” 花野千合子看着降谷零眼睫投到紫灰瞳孔的暗影,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该怎么说?怕你吃别人的吃醋?可眼下明明是自己主动和他看电影的,“啊,这个这个……” 降谷零意识到什么,一挑眉,刚想再问,花野千合子手一个没拿稳,原本还在手里的电影票,被南北通透的穿堂风一卷,飘向窗外。 “呀,我的票!”花野千合子心下一急,逃也似地追着票子翻出窗外。 “哎,等一下!”降谷零跑到窗边,却转眼不见了人影。 降谷零看了一会儿,忽而笑了笑,“至于心虚成这样吗?” 而此时此刻,借故奔逃的花野千合子,正躲在树丛中,静静出了会儿神。 一阵冷风吹过,冬樱树的花瓣簌簌而下,花野千合子抬起头,阳光透过花瓣间隙,照到花野千合子脸上,在这个寒冷的冬季,给花野千合子带来了为数不多的暖意。 花野千合子看了那樱花树许久,脑子里莫名想起初见那天,橘崽砸人脸上的画面,因着场景过于搞笑,花野千合子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小和子?”萩原研二本已经走过去,而后意识到不对,又再次折回来,“这么冷的天,在赏花吗?” “没有没有。”花野千合子跑到萩原研二身边,打着马虎眼,“在扮演文艺少女伤春悲秋呢。” “哦,是吗?”萩原研二笑了一下,看着倒不像是信了,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花野千合子手里的票,“小和子要去看电影吗?” “嗯。” “今天?” 花野千合子摇头,“圣诞节场次的。” 萩原研二了然点头,“冬日里看场电影,倒是个莫名浪漫的选择。” 浪漫……花野千合子想到恐怖电影的主题,不自觉幻想了下,自己和降谷零纷纷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不免对浪漫这个词,产生了些许质疑。 “那研二君呢?”花野千合子顺嘴问:“圣诞有什么计划?” “计划谈不上,倒是我姐姐那天会过来看我。” 花野千合子莫名想起自己和哥哥的短信界面上,那“有事”两个大字,面上露出些许惆怅,“真好啊,可以和亲人一起过圣诞。” 萩原研二自然看到花野千合子的神色,张了张口,“如果这次不凑巧的话,以后也一定会有机会的。” “不说这个了。”花野千合子转开话题,憧憬道:“听松田说,千速姐姐可漂亮了,是不是啊研二君?!” “小阵平啊……” 萩原研二会意一笑,忽而俯下身,看进花野千合子眼睛里,明明动作中带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强势,亲和的语气却又完美的中和了这一点,“其实姐姐和我长得很像的,小和子光看我就可以想象啦。” 花野千合子盯着面前放大的一张帅脸欣赏了一会儿,“你还真别说,我好像看出来一点了。” 萩原研二意满离,“其实不只我姐姐,小和子也很漂亮啊。” 花野千合子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歪到自己身上,害羞地挠挠头,“还好吧,嘿嘿。” 萩原研二道:“所以不只是你单方面好奇我姐姐,她其实也很想见见你。” “是,是吗!”花野千合子立马狗狗眼,香香软软的姐姐谁能不爱! 和萩原研二约定有时间见萩原千速后,花野千合子几乎是蹦着回的校医室,一开门,却见屋内除了新出志明,还有几个月不见的中岛林美。 “中岛老师!”花野千合子兴奋地跑过去,上来就是一个抱抱,“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中岛林美虽然面色较之前虚弱一点,但仍是笑容满面,“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我想着赶在圣诞节之前回来,到时候,还能让你们这些小年轻,多出去玩会儿。”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感动,眨巴眨巴眼睛,“老师,你好好啊~” “倒是你,感觉这几个月来,像脱胎换骨了似的。”中岛林美欣慰道:“听新出说,有勤奋锻炼身体是吗?” 锻炼是有在锻炼啦,至于勤不勤奋的,怕是只有花野千合子自己,和降谷、松田两个教练知道了…… 花野千合子心虚一笑,“算,算是吧。” 新出智明给花野千合子递上摩卡,“师姐要是再来晚一点,咖啡可就要凉了。” “谢谢!”花野千合子无缝接过,续上一口,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妙了。 …… 圣诞节当天一早,花野千合子打着哈欠,走出警校办公大楼。 松田阵平等在冬樱树下,人本就生得高挑帅气,再被樱花一衬,更让人赏心悦目,如果松田阵平现在的表情,不是看谁都像欠他钱似的,就更唯美了。 花野千合子在心里一边吐槽,一边走到松田阵平跟前,没精打采地招招手,“早。” 松田阵平看过来,“昨天几点睡的,怎么困成这样?” 花野千合子大大伸了个懒腰,和松田阵平往校门口那边走,“九点啊。” “整整十二个小时。”松田阵平瞥了花野千合子一眼,“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也是一种本事。” “呵呵……”花野千合子早就对松田阵平的怼人功夫见怪不怪,随即想到正事,“重申一边哦,我今天只负责审美,零食什么的,说好你包的。” 松田阵平倒没什么意外,“知道知道。” 很快,松田阵平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远远不止于此。 “唔……这冰淇淋好好吃!”花野千合子幸福脸,一旁的松田阵平手里拎了一杯奶茶和两串糖葫芦,另一只手还捧了一个大桶。 “其他的都还说得过去,但这个!”松田阵平把手里的巨型爆米花桶,往花野千合子眼前一伸,“这个真的是逛街可以吃的吗?” “切,大惊小怪。”花野千合子一脸看外行人的表情:“我逛街的时候可容易饿了,有爆米花充饥,没事儿的时候来上一口,多节约效率啊!” 松田阵平一脸听你胡扯的表情,眼睛看到了什么,忽而停下脚步,“到了。” 花野千合子闻声看过去,见是个知名的饰品店,随即两眼迸发出火焰,“放心,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保证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看着花野千合子活力十足的步伐,松田阵平感叹了句“这两月的架是没白打”后,心情不错地跟上花野千合子。 “这个怎么样?” 花野千合子戴好星星项链,朝松田阵平展示,“是不是很好看?!” 松田阵平一言难尽地看了一会儿,把花野千合子逛街的热情,都给看没了大半。 “到底好不好看啊,我的金主大人?”花野千合子敷衍微笑脸。 “不难看。”松田阵平眼中罕见地显出几分纠结,“就是送项链……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 花野千合子有些不太明白,又在镜子前照了照,“没什么奇怪的啊,很好看滴。” 说着,花野千合子忽而意识到一点,“你不是送给喜欢的人吗?” “哈?”松田阵平音调都不由自主拔高一个度,“胡说什么!” 花野千合子被松田阵平一震,手搭在下巴上作思考状,“真不是?那是什么人对你那么重要?” 松田阵平面色显出几分不自然,“没有,就普通朋友。” “这样的话……”花野千合子又看了一眼店内的服饰区,“围巾算是最不出错的礼物了。” “这个!”花野千合子挑出一个深蓝色的格子围巾,自觉充当模特,在自己脖子上一搭,“还不错吧!” 松田阵平调整了一下花野千合子围巾搭的位置,惜字如金地评价道:“可以。” “那就这个啦!”原本以为松田阵平极难伺候,而做了很多心理准备的花野千合子,一整个欢天喜地。 一看时间,才十点刚过一刻。 超额完成指标! 诶!明明放假了,怎么还有种争分夺秒的搬砖打工人既视感? 花野千合子摇摇脑袋,晃掉奇怪的杂念,却发现松田阵平并没有跟过来,而是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展台上的什么。 24、大姐姐我来啦! 本来是一个比较悲情的时刻,如果没有一个人抱着爆米花在一旁“咯吱咯吱”吃瓜的话……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地看了眼花野千合子,不再看展台上的御守转身就走,“付账去。” “这个御守很好看哦,心动不如行动呀!”花野千合子一边连忙跟上,一边还不忘引诱。 “谁心动了。”松田阵平绷着脸加快脚步,“只是丑到我了而已。” 花野千合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嘀咕道:“哪里来这么大火气,再说人家御守很无辜的好吗?上来就被你‘守’身攻击。” 松田阵平忽而顿住脚步,花野千合子一时不防,差点撞上他。 “怎么?被我说得良心发现了!”花野千合子从松田阵平身后冒出头来。 “既然你劝人向善的心那么强……”松田阵平回头,把花野千合子连围巾带人拉过来,交给收款员扫描,“那还当什么医生啊,直接考个警察算了。” 花野千合子一噎,断没有吃这个哑巴亏的道理,当即回怼:“你管我!” 松田阵平付完钱,拿奶茶来堵花野千合子的嘴,在花野千合子以为暂时休战的时候,又俯身在她耳边欠欠地回:“谁会无聊到去管手.下.败.将的事……” 松田阵平刻意咬文嚼字,嘲讽意味瞬间拉满。 花野千合子震惊,花野千合子愤怒,花野千合子咬牙切齿:“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想要的效果达成,十分好心情地看着花野千合子炸毛。 “咦?这不是小阵平和小和子吗?” 松田阵平和花野千合子闻声,同时转头,见萩原研二和一位浅棕色长发的大美人一起走过来。 唔……这应该就是萩原研二的姐姐萩原千速吧,好漂亮…… 花野千合子满眼皆是好奇和欣赏。 松田阵平见到来人,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手里拿了个巨型爆米花桶,一时罕见地尴尬起来。 而此时,那个令松田阵平尴尬的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躲到他身后,无耻地拿他当挡箭牌! 松田阵平略显无语,试图从花野千合子的爪子中,拽出自己的衣角无果,隐忍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要你别买这个,你偏要吃!” 花野千合子倒不是在忧心这个,开玩笑,爆米花桶又不是她捧的,丢人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她。 花野千合子死道友不死贫道脸jpg. 而让花野千合子真正担忧的,是自己刚才对松田阵平怒吼时,没来得及控制住表情,面部稍有些狰狞。 啊,竟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第一次见面的漂亮姐姐看了去,那岂不是把之前萩原研二在姐姐面前,给她辛苦维持的好印象,全给毁了! 花野千合子万万没想到,昨天说的“以后见面”,是今天这个见面法。 一想到崩人设的问题,花野千合子就脑壳疼。 松田阵平略有些不自然地打招呼,“千速姐。” 萩原千速答应了一声,显然对花野千合子更好奇。 “妹妹就是和子吧,你好呀。”萩原千速面带笑容,好似丝毫没觉得花野千合子刚才的表现,有什么不妥。 花野千合子内耗的小心思瞬间烟消云散,星星眼走上,“姐姐好!我是黑泽和子,请多多指教。” “不用和我那么客气。”萩原千速顺势拉过花野千合子,“你和阵平是同辈,也叫我千速姐就可以。” 果然是萩原研二的亲姐,相处时,身上那股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都极为相似,而且……许是花野千合子平日里接触的都是臭男人,如今忽而和香香软软的姐姐贴贴,莫名有种“之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的感慨。 花野千合子保持着这股害羞扭捏劲一直到了餐厅。 松田阵平忍了一路,终于忍无可忍,“求你正常点。” “我很正常啊。”花野千合子微笑而礼貌地回应,看向松田阵平的眼神中,明晃晃写着“要是再敢当着美女姐姐的面揭我短,你就完犊子了”的警告。 “对啊。”萩原千速也不赞同地对松田阵平说:“对女孩子,至少态度要温柔一点。” 同时受到双重打击的松田阵平:……??? 25、自己造的孽自己还 坐在松田阵平对面的萩原研二,赶紧把菜单递过来,试图平息战争,“要不大家先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萩原千速接过菜单,对花野千合子推荐道:“这家店的照烧鸡很不错,和子一会儿一定要尝一下。” “好~”花野千合子小狗点头。 萩原千速手撑着下巴,笑看着花野千合子,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围巾吸引,“这条围巾很漂亮,是刚才新买的吗?” 花野千合子这时候才一注意到,给松田阵平的围巾还围在脖子上,之前怼松田阵平的时候太专注,倒忘了这一茬。 “是吧是吧!就在刚才那家店,我也看着好看,看来我和姐姐的眼光很一致呀。”花野千合子说着,取下围巾放好。 萩原千速笑了笑,目光有意无意看着松田阵平,“是啊,很一致。” 松田阵平闻言,敛眸喝了口水。 萩原研二用胳膊肘戳了下自己的好友,“本来只是想陪姐姐在吃饭之前过来逛一逛的,还真是巧,能在这儿碰上。” 松田阵平不知在想些什么,只简单应了声。 因着现在时间还早,餐厅里面的人不多,没过一会儿菜就上好了。 萩原千速也是在警校毕的业,严格意义上来说,算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学姐,因此和住在警校里的花野千合子,自然有的聊,一会儿说起食堂的饭菜口味,一会儿又聊到顶楼天台生锈的围栏,和路边冬樱树的长势情况。 “好怀念啊。”萩原千速语气不无感叹,“算下来,那时候也是我在学校里,度过的最后的校园时光了。” 花野千合子似是想起了什么,视线停在一个点上,久久不移,“是啊,校园时光确实……很美好。” 萩原研二见气氛一时弄得有些伤感,正要说些什么调节一下,萩原千速的手机忽而响了一下,萩原千速惯性地快速浏览消息。 萩原研二已经见怪不怪了,“又是紧急任务吗?” 萩原千速对大家抱歉一笑,“实在不好意思,我恐怕要先走了。” 事出紧急,花野千合子也不便说什么,只赶忙随萩原千速起身,“那姐姐路上注意安全啊。” 萩原千速朝花野千合子笑得更加温柔,点点头,“姐姐会的,拜拜。” 萩原研二出去送萩原千速,留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在原地看“摊”。 饭吃到一半,人也少了一半,花野千合子叹口气,“当警察真是苦,连饭都吃不好。” 而后想起什么,又看向松田阵平,目露怜悯:“看来以后要对你们好点了。” 松田阵平呵呵两声,“说得像你当医生就容易似的,如果是急诊病人来了,不一样要放下饭碗冲上去。” “还是不一样吧……”花野千合子说。 松田阵平不知是已经吃饱了,还是本来就不饿,借着话题闲聊,“比如?” 花野千合眼神闪了闪,手指不着痕迹地蜷起,“比如……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谁说医生要当一辈子,如果我辞职去干别的,不就不用像你说得那么随时待命了吗?” 松田阵平诧异一瞬,“你真的要辞职?” 花野千合子无可无不可道:“或许吧,毕竟每个人的未来,都有无尽可能不是吗?” 松田阵平这下听明白了,自嘲一笑,“你知道如果我们刚才的这段对话,出现在任何英语听力里面,会造成什么后果?” 花野千合子好奇问:“什么?” “会把人绕得云山雾绕,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肯定句和陈述句,只有态度不明的问句。”松田阵平直视花野千合子缓缓道。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没有反驳,“好像是哦。” 面不改色吗…… 松田阵平抱胸望着花野千合子,眼眸里不乏探知欲,“总觉得你没那么想要把自己归类于‘我们’这一边。” 花野千合子看了看松田阵平,又看了看自己,无可奈何道:“我们确实不在一边,因为我们在对面呀。” “什么对面?”萩原研二回来时,骤然听了半句话,还有些懵。 “啊,没什么,就是松田君想让我到你们那边坐。”花野千合子坦然接话道。 “嗯?”萩原研二诧异地看了眼松田阵平,眼下松田阵平这边,只余自己这一个座位,如果让花野千合子过来的话,只有一个方法…… “啊,好受伤啊!”萩原研二捂心作感伤状,惨兮兮看着松田阵平,“小阵平就算嫌弃我,也不能做得这么绝情吧。” “我哪有!”松田阵平“蹭”得一下站起身,脸已经红到了脖子,“你别听那家伙胡说!” 挑起一切的花野千合子,终于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知道了知道了。”萩原研二笑着把红透的松田阵平按到座位上,对花野千合子道:“刚刚看你吃得不多,是菜不合口味吗?” 花野千合子挠挠头,“刚才千速姐姐在嘛……” “就说你刚才吃那么少是装的!”松田阵平语中带怨地插话道。 花野千合子弄得人孩子红温,自然不会傻到惹气头上的大猩猩,微笑脸道:“那叫合理的礼貌包装。” 萩原研二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对花野千合子说,“那现在姐姐不在,总可以放心吃了吧?” “好嘞!”花野千合子十指合并:“我开动啦!” 在筷子落下的一瞬,花野千合子忽而浑身一凛,话说吃饭这件事,自己之前好像也计划约别人来着……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彻底想起被萩原千速冲击的,一时忘记的东西。 花野千合子豁然站起身,看了下表。 十一点二十五分。 离自己和诸伏景光约定的一十点半,还有五分钟! “坏了!”花野千合子豁然站起身。 萩原研二问:“什么了?” “哦,我突然想起还有其他事。”花野千合子说着,把放在一旁包好的围巾,递给还在状况外的松田阵平。 “先走啦,我们下次学校见!”花野千合子说着,人已经起身往外跑了。 “诶!”松田阵平追了两步,又停下,看着花野千合子跑远的背影,“什么啊,这个家伙……” 这个说辞和场景怎么莫名熟悉的…… 萩原研二揉揉眼睛,醒了醒神,见到松田阵平怀里的围巾,“这不是小和子的围巾吗?” 松田阵平回神,“哦,这个……” 松田阵平看着手里的围巾,“是我拜托她选的。” 萩原研二明白过来,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还要送吗?” 松田阵平把围巾收好,转头坐下,“先吃饭吧。” “黑泽桑想点点儿什么啊?”诸伏景光给座位对面跑得气喘吁吁花野千合子,递了杯水。 刚经历了生死时速,花野千合子只觉头顶冒汗,“先来个冰淇淋吧,降降温。” “好,你稍等一下。”诸伏景光起身去拿冰淇淋。 这时花野千合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花野千合子一看来电,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喂?” “喂,师姐。”新出智明的声音温温柔柔不急不躁,与花野千合子连呼带喘的摸样,形成了鲜明对比,“你吃午饭了吗?” “啊,这个问题……” 自己现在算吃了,还是没吃?花野千合子一时有些踌躇,磕巴道:“这,这要看你对吃午饭的定义是什么了。” 新出智明笑了笑,“师姐就会逗我,我是想说,如果师姐现在还在商场那边,又没吃的话,我现在已经在去那儿的路上了,一会儿到了,我们可以做个饭搭子。” 电话另一头的花野千合子,一时陷入纠结,如果拒绝的话,师弟就要孤零零一个人吃了。 诸伏景光这时候走过来,递给花野千合子,“来,冰淇淋。” 花野千合子接过来接住冰淇淋,随即一脸乞求地看着诸伏景光。 懵懵懂懂的诸伏景光:……? 半小时后,三角形再次形成,只不过处于顶点位置的花野千合子,神色已经较之前漫上有些许疲惫。 事实证明,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她自己,果然她没有渣男体质,就说时间管理也是需要天赋的吧! 新出智明看着蔫头耷脑的花野千合子,询问:“师姐,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也担心道:“如果不舒服的话,我们其实可以先回学校的。” “不用!”花野千合子抬手第一个反对,开玩笑,如果现在回去的话,那为了晚上电影的约,自己岂不是要再折腾着过来一遍! 花野千合子光想象那个场景,就觉得累得慌。 “我没事。”花野千合子露出些许勉强的微笑,“先吃饭吧。” 花野千合子他们坐得位置正好靠窗,能够精准看到外面路过的行人。 花野千合子眼神一瞥,忽而看到人群中一个看着有些眼熟的身影。 这时,外面的人,也恰好看到花野千合子。 “咦?这不是那天那位美丽的小姐吗?” 带着两个孩子的毛利小五郎,一脸惊喜地朝花野千合子招招手。 花野千合子在餐厅里面,虽然听不清毛利小五郎说了些什么,但花野千合子从他夸张的举止中,很快联想起了之前给她指路的那个闷骚好心大叔。 “毛利大叔又来了……”插兜的工藤新一半月眼。 小兰也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自己爸爸。 毛利小五郎这时已经步入餐厅大门,快步走过来。 临到近处,毛利小五郎才发现刚才因为卡视角,而没注意到的、花野千合子对面的两个男生,神情一时有些许尴尬,“这两位是……” “哦,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花野千合子社交脸地相互介绍,这时候视线向下,落在随着毛利小五郎进门的两位小学生身上,“这两位可可爱爱的小朋友,也是和毛利先生一起的吗?” 26、侦探名推理来喽! “姐姐好,我叫毛利兰,叫我小兰就可以。”小兰一脸乖巧。 “嗯嗯,小兰好呀~”花野千合子笑道。 工藤新一:“工藤新一,是个侦探。” “侦探?”花野千合子挑挑眉,随即想起什么,“是像毛利侦探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工藤新一嫩嫩的脸上,是小大人般的正经:“我想当的,是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名侦探!” 工藤新一刚一说完,就迎来了毛利小五郎的一记爆锤:“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这样的侦探怎么了?” 毛利兰护住工藤新一,“爸爸,新一他又没说你什么坏话。” “可恶的大叔。”工藤新一嘀嘀咕咕道。 “好啦好啦~”花野千合子蚊香眼打圆场。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已经被其他顾客占满的座位,“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不如我们一起吧。” 毛利小五郎本来还在犹豫,这下立马笑得格外和蔼可亲,“没问题,哈哈哈哈!” “如果是这样的话。”毛利兰拿出自己的奖券,“可以使用这个折扣券,打五折的。” 新出智明对毛利兰微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抽奖抽到优惠的概率应该不大吧。” 毛利兰懵懵的:“是吗?可是我这次,还要之前那次都有抽到。” 一旁对着菜单发愁的花野千合子,闻言浑身一凛,“所以说,小兰是经常运气很好对吗?” 毛利兰想了想,“如果中饭店一等奖和中华街的招待券也算上的话,应该还可以。” “这哪是可以呀!”,花野千合子双手捧起小兰的小手,比求婚还要真挚道:“小兰不嫌弃的话,可以和姐姐做朋友吗?” “喂喂喂…”工藤新一一脸护犊子的表情,可疑地看着花野—怪姐姐—千合子。 “姐姐你该不会是想忽悠小兰和你一起去抽大奖吧?” “咦?”花野千合子自我怀疑了一瞬,“有那么明显吗?” 工藤新一额头出现三道杠说:“因为呀…姐姐就差把对金钱的欲望写在脸上了。” “那有什么关系。”小兰回握住花野千合子,“姐姐喜欢我,我喜欢姐姐,那下次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抽奖,一起玩耍呀。” 花野千合子一愣,随即泪流满面:“小兰你真好,呜呜呜,来,今天我请客,小兰你多吃点好吃的!” 才认识了这么小一会儿,又是请吃饭,又是牵手什么的…… 工藤新一瞥了眼二人交握的双手,总感觉自己整个人浑身都冒着酸气,随即看了一眼,和小兰一样,是自来熟的毛利小五郎。 他这时已经几瓶啤酒下肚,彻底放开来,拉着一旁的新出智明,畅聊起了时事赛马。 听到花野千合子和小兰提起“吃好吃的”,诸伏景光问:“小兰喜欢吃蛋糕吗?” “哦,对了,我师父做的蛋糕贼好吃,改天一定要给你们尝尝!”花野千合子作为诸伏景光的徒弟,这个时候更是不有余力地大夸特夸。 “喔!”小兰被花野千合子哄得一愣一愣的,“可…那不会麻烦哥哥吗”? 诸伏景光对小兰温柔一笑,“能给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做蛋糕,我对此感到荣幸,又怎么会觉得麻烦?” 这时候不只小兰,连在一旁围观的花野千合子,都感觉到了诸伏景光身上散发着一股温色的暖晕。 啊,这男人魅力真大,花野千合子啧啧感叹着。 ……危险因素怎么越来越多了,工藤新一晃晃脑袋,打算转移注意力。 花野千合子忽觉衣服袖子被人拉了拉,随即低下头,对上了那双探究的眼睛。 “姐姐吃得那么少,是因为已经吃过一顿了,对吗?”工藤新一颇有些自信地推理道。 花野千合子挑挑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工藤新一鼻子动了动,“明明这桌上并没有点照烧鸡,而姐姐身上却有它的味道,通过气味发散的程度,以及午饭的时间推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姐姐上次吃饭的地址,应该是临街不远处的那家知名的餐厅对吗?” “嚯!没想到工藤侦探还挺厉害的嘛。” 花野千合子感叹着,把鱼汤往工藤新一面前推了推,“多吃点,补补脑子,我可是很期待你成为像福尔摩斯那样的名侦探的那一天。” 明明只有小学五年级的工藤新一,第一次被一个只见了一面的大人这么信任,眼神不由亮了亮。 “我一定会,而且到时候我的自我介绍将会改成……我是名侦探工藤新一!” “喂,臭小鬼又在那里说大话了。”醉醺醺的毛利小五郎打了个酒嗝,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地咕哝着。 新出智明比毛利小五郎好上一点,只是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有点呆愣愣的。 花野千合子身子往前探了探,拿手在新出智明眼前晃晃,“师弟还认识我吗?” 新出智明发散的眼神有了焦距,“知道,是…我的师姐。” 花野千合子松口气,对一旁的诸伏景光说:“还好。” 诸伏景光因为位置的缘故,没有受毛利小五郎太多荼毒,见此情形无奈一笑,对花野千合子说:“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你这么来回跑,一定累坏了吧。” 花野千合子意识到方才工藤新一的推理,被诸伏景光听到了,认命的笑笑,“没什么辛不辛苦的,既然答应了,总是要做到的嘛。” 话音刚落,身旁的工藤新一悄悄和花野千合子说:“其实姐姐也很孤单的吧。”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同伴之间,或者是朋友之间的‘被需要’感,对姐姐来说,其实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姐姐宁愿费心费力周旋在众人之间,也不愿轻易割舍掉,哪怕一个人。” 被人轻易戳中痛处的花野千合子,看一下工藤新一时眼神有些复杂,“小弟弟,你真的很敏锐呢。” 工藤新一迎着花野千合子的目光不闪也不避,眼里满是胜券在握,“看来我的推理没错。” “新一,姐姐,你们…还好吧?”小兰发现两人气氛有些古怪,出声询问。 “当然好呀!”相较于对出现在周围的人和物,都异常有探知欲的小侦探来说,和小兰这样的善良单纯的小姑娘相处,就简单上许多。 花野千合子注意力转移,一脸姨母笑地看着小兰,“吃饱了吗?还想点其他的吗?” 小兰稍稍放下心,连忙摆手,“谢谢姐姐,已经足够了。” 花野千合子视线瞥过醉着的毛利小五郎,怜惜地摸摸小兰的头,“真是个好孩子啊……” 稍后,把毛利一行人送上车,花野千合子挥挥手,目送车子开远。 新出智明坐在路边椅子上缓了缓神。 “看来逛街的计划要暂且搁置了。”花野千合子把新出智明掉到一半的围巾掖了掖。 新出智明忽而抓住花野千合子伸到他面前的手腕,异常认真道:“师姐,这段时间,很开心,成为你的师弟。” 花野千合子愣了愣,有些无可适从:“怎么…突然说这些?” 新出智明苦笑了下,放开花野千合子,“没什么,只是今天有些醉,让师姐见笑了。” 花野千合子弯弯嘴角,“这算什么见笑,毕竟是我最最优秀的师弟,平日里总是见到你一丝不苟的样子,如今这样偶尔迷糊一下也挺好的。” 新出智明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忽而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往前一倒。 诸伏景光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新出智明,花野千合子也赶紧过来帮忙。 随后经过一顿折腾,三人终于回到学校。 安顿好新出智明,花野千合子长舒口气,诸伏景光体贴道:“我回去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花野千合子点点头,“谢谢你,景光,要不是你,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把师弟扛回来。” 诸伏景光没所谓地笑笑,临走前说:“圣诞快乐。” 花野千合子反应了一会儿,眉眼温柔,“嗯,圣诞快乐。” 休息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傍晚临近六点,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因着是圣诞夜的原因,电影院前的人也比往常的多上很多,花野千合子几近被人簇拥着向前挤。 眼看着电影快要开场了,花野千合子还是没找到人,不由有些心急,“不应该呀,金毛很好认才对。” 花野千合子嘀咕着,视线在人群中,又搜寻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恰此时,左边的大叔朝花野千合子这边挤了一下,花野千合子一个不防,整个身体往右猛地倾斜。 随着一声闷哼,花野千合子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她撞了人了,甚至还撞到人怀里去了。 花野千合子:…天! 27、捉奸的正确姿势 花野千合子抬头时,不期而遇地撞上碎金发下的一双明亮的紫眸。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降谷零将花野千合子护在怀里,轻笑问:“因为是圣诞节,所以你在cos小鹿吗,怎么到处撞人?” 花野千合子瞬间气鼓鼓,“我是被自愿的!”虽然撞上去的触感,很舒服就是了…… 花野千合子忍不住又暗自回想了一下。 “好~”降谷零朝花野千合子摊开手掌,引导道:“为了不让‘意外’再次发生……” “我会抓紧的!”花野千合子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毅然按爪。 “走喽!”前方的降谷零转过头去,却没压抑住过分轻快的语调,在汹涌的人潮间,嘴角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咯吱咯吱。”花野千合子手拿爆米花,一脸期待地等到灯光暗起。 降谷零矮身穿过排排坐的人,把手里刚买的奶茶,递给花野千合子,“尝尝味道还可以吗?” 花野千合子拿过奶茶,拍拍身侧的座位,“快坐快坐,马上就开始啦!” 降谷零依言坐下,电影开始,四周的杂声也歇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影进入尾声。 “砰!”枪声响起的刹那间,一身黑衣的杀手身前血花四溅。 随后,倒在地上的人的太阳穴上,绽开一朵绮丽的曼陀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随着血液流动的“续杯”,地上的曼陀罗也越开越大,似无尽的荆棘丛蔓延开来。 电影场面本就血腥可怖,再配合上电影阴森的配乐,花野千合子四周瞬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降谷零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担忧地看向花野千合子,却见花野千合子视线定在电影屏幕上,似是入神了似的。 “怎么了?” 降谷零压低声线,靠近花野千合子问。 “咯吱!”花野千合子把口中的爆米花咬碎,朝着降谷零安慰性质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吓人。” 看得出来,花野千合子显然不只是她说的那样,降谷零问:“想出去休息一会儿吗?” 胃里熟悉的不适反应,让花野千合子没再逞强,“好。” 一楼的电影售票大厅内的人流,较之前少了许多,大多都是赶过来买电影票,或是在候其他电影场次的顾客。 “真的没事吗?”降谷零取了杯温水过来,“暖暖手。” “谢谢。”花野千合子抿了丝笑意,伸手去接。 却不想降谷零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花野千合子疑惑看过去,却见降谷零直直凝着她,“为什么?” “嗯?” 降谷零视线向下,扫过花野千合子伸出的手,最终落在花野千合子的脸上。 “你…在发抖?” 花野千合子瞬时反应过来,神色懊恼一瞬,随即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委屈道:“冷嘛,而且明明是你说要给我暖手的!” 降谷零却显然没把花野千合子的借口当回事,肃了神色执起她的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是生病,还是其他的什么?” 花野千合子垂下眸子,沉默下来。 “无论是什么……”降谷零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把温水牢牢捧住,望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澄澈透亮,“我都想告诉你,你从来不是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 花野千合子从没想到降谷零会这样想,神色一时有所触动。 或许,真的可以和眼前这个,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他的关心与照顾的…朋友说些什么。 即使最终也解决不了什么,但花野千合子知道,至少某些东西,可以不再只有她一个人背负…… “我……”花野千合子想要开口,声音却没来由地干涩。 见花野千合子松口,降谷零神色稍缓,笑容温和中不带着一点压力:“慢慢说,不要着急。” “降谷君,其实我……”恰此时,花野千合子视野范围的门口,忽然出现一个她异常熟悉的保时捷车头。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忽而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花野千合子眼前的降谷零,就像那天她巧遇的,那个站在琴酒身边的叔叔一样,正如此鲜活地看着她,甚至还对她笑…而那个笑容,刹那停滞在花野千合子唤琴酒的那一瞬间。 是了,一切都在她朝琴酒叫出那声“哥哥”后,就都变了。 “你的身份,不能让组织内,除伏特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明白吗?”这是琴酒俯身下来时,对她的“叮嘱”。 “可…为什么死的是他?!”无尽的黑夜中,花野千合子顶着已经被泪水朦胧的眼睛,怒然扯着琴酒的手,把枪口顶在自己的太阳穴,语声颤抖地质问:“是我暴露了我们的关系,你应该用枪打死的人,是我啊!” 浓重的硝烟味,随着花野千合子的动作,瞬间弥散在呼吸之间,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刚杀完人的琴酒,眼角眉梢嗜血的意味尚未完全褪去,倾身抱住花野千合子,绿眸里是几近疯狂的偏执,贴在花野千合子耳边,轻声呢喃: “和子,哥哥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似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觉浑身冷到了极点。 花野千合子遥遥记得,那时她手心处的冰凉,而此时此刻,花野千合子的手指被温水全力地包裹着,仿佛她的心也被这般无限温暖着。 差一点,就差一点,花野千合子就又会重蹈覆辙。 所幸,在花野千合子的堡垒土崩瓦解之前,看到了琴酒的车。 自己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不是吗? 花野千合子想到这里,神色定了定。 和琴酒一起进来的伏特加问:“大哥,您提前完成任务过来这儿,原来是想给和子一个惊喜呀!” 琴酒扫了伏特加一眼,伏特加乖乖噤声,琴酒低沉的嗓音,有些许嘲讽意味,“我倒是很期待见到那个…在圣诞夜,约和子出来看电影的人。” 这话怎么越听越别扭呢?伏特加出神思考了一下,与其说是惊喜,更像是… 捉奸? 还是…见家长? 怎么诡异的都有点像,伏特加迷茫了。 琴酒忽而顿住脚步,伏特加一个愣神差点撞上去。 琴酒忽而俯身,在等待区的沙发底下找到了什么。 伏特加凝神一看,手机!! “啊。”当伏特加看到手机锁屏上显示出的小兔子屏保,立马问:“和子的手机怎么在这儿?!” 琴酒视线凝在手机上一会儿,忽而转眸扫过一个个影院门。 这时,两个女高中生恰好迎面走过,无意间对上了琴酒那一双冷到杀人的眼神。 “嘶…”下一秒,被眼底杀气所慑的二人,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赶忙加快脚步离开。 “呼,吓死我了。”高个子的女生在转弯处,对另一个女生说。 “是啊,是啊。” 她们心有余悸议论时,经过一间杂乱闭塞的杂物间,与此同时,在这个密不透风,活动范围受限的小房间里。 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无限地贴近。 降谷零万万没有想到,之前自己为了躲鬼冢教官,在花野千合子身上做的事,又被花野千合子“回敬”回来了。 这算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吗? “嘘!”花野千合子一边示意降谷零不要声张,一边把脑袋搁在降谷零肩头,耳朵贴着门,努力辨别外面人的语声。 “你在躲……你哥哥?”降谷零试探问。 花野千合子一整个大震惊,悄声问:“你,你怎么知道?” 降谷零了然,“猜的,我只是在想,能让你有那么大情绪起伏的人,很大概率是亲人,而且你的那位哥哥,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降谷零顿了顿,“毕竟是你梦魇时都会喊出来的人。” 花野千合子沉默片刻,“是他。” 果然如此…… 降谷零看着花野千合子,复又开口,“我之前躲鬼冢教官,是因为怕他误会。” 降谷零声音明显停顿一瞬,在昏暗的房间内,一双紫灰色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花野千合子,“你呢?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花野千合子眼神一闪,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忽然听到熟悉的硬质皮鞋落在木板上的声音。 配合着此时阴暗的环境,更像一个来自地狱的罗刹,朝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一步,一步走来。 “咔哒咔哒。” 28-30 28情急之下一声吼 ◎目击当场!◎ “大哥,和子都把手机扔下了,肯定知道大哥您的定位…” 琴酒的脚步在杂物间的门前一顿,眉眼一深。 屋内,花野千合子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手抵着已经坏掉的门锁上,试图寻求些心理安慰。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如此,面露不忍,一手隔着长发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背,另一只手覆上花野千合子的手。 降谷零无声说:“别怕。” 降谷零手心的温度格外炙热,渐渐驱散了花野千合子漫上冷意的心。 可即便如此,花野千合子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那副血泊中的惨相,仍会如期而至。 那一瞬间,像在寻找什么安慰抱枕一般,花野千合子紧紧抓住她身前唯一的救命稻草——降谷零。 降谷零怀中猝不及防间,贴上个小人儿,熟悉的果香毫无征兆地充盈在降谷零吐息之间。 降谷零大脑宕机一瞬,忽而意识到怀中的人儿显然已经进入战备状态,像只蛰伏起来的猫儿一般一动不动。 降谷零来不及细想,手中一直握的把手忽而受力动了一下。 本就时刻准备着的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交叠在一起的手,几乎同时迅速施力。 “嗯?” 门口的伏特加努力试了两下子,门把手仍是纹丝不动,便对身旁的琴酒说:“大哥,锁住了。” 大哥…… 门内的降谷零微微蹙眉,这种称呼,倒像是什么帮派内的叫法。 而此时,相比于伏特加,花野千合子全身的感官,更着重放在外面的琴酒身上。 因着过道背阴,四周黑暗,伏特加并没有看出门锁的异常。 “噌。” 琴酒将点火器往下移,照亮那片方寸之地。 花野千合子看着门缝之下露出的微光,瞳孔放大。 琴酒盯了把手一会儿,嘴角露出饶有兴趣的冷笑,装着消音器的伯/莱/塔枪举起的刹那间,降谷零也瞬时察觉危险,已经凝了神色。 就在子弹即将打出一记漂亮火光的前一刻,花野千合子突然急声喊:“哥!” 琴酒扣动扳机的动作一滞,连同一旁的伏特加也诧异了一下。 “别再这样……” 花野千合子听着降谷零略快的心跳声,落在门锁上的手无声攥紧。 琴酒神色一黯。 “大哥。”伏特加也出声,作为知情人,伏特加知道以和子的脾气,到时候的局面该多么难以收场。 琴酒没有回答任何一个人,而是良久的沉默下来。 “滴答滴答。”电影等候厅的钟表照常转动。 降谷零从刚才开始,一直侧过头观察门外的动静,当即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微转,“外面的人已经走远…和子?” 降谷零眼前的花野千合子,面色因紧张而泛着团团红意,呼吸也明显急促许多。 二人呼吸相闻,在狭窄闭塞的杂物屋里,换气声被无限放大,混着暧昧的氛围无限攀升。 降谷零回过神来,抱着花野千合子的手有瞬间的僵硬。 花野千合子却全然未觉,像失去力气似得向下跌去。 “和子!”降谷零屈膝支撑住花野千合子的身子,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没事了…… 花野千合子失焦的眼神,重新聚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重新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 降谷零目光触到花野千合子微湿的眼角时,眼神一滞,伸出手来。 花野千合子眼睫有些痒,眨了下眼,不自觉往后缩了下。 “马上就好了。”降谷零不禁放轻动作,手指抚在花野千合子颊边,专注而轻柔。 对于极近距离的降谷零,花野千合子并不陌生,心间因着方才的紧张,而剧烈起伏的心跳仍没有减缓的趋势。 花野千合子强自定下心神,张了张口,“可不可以……就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降谷零指尖一顿,抬眸凝着一瞬不瞬望着自己的花野千合子,从进来开始,一直萦绕在他们之间的奇异氛围,恍然消失。 三秒,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总是一晃而过的时间,可对于等待降谷零对她下判决书的花野千合子而言,却格外难挨。 三秒之后,降谷零淡淡笑了下,在即将开口的瞬间,他身后本还紧闭的门忽然打开。 难道是…… 降谷零神色危险几分,迅速回头。 花野千合子亦是心头一震,猝然看向门口。 走廊的亮光中的一个黑影,瞬时照到其内相互依偎的二人身后。 拿着巨大爆米花桶、脖子上戴着格子围巾的松田阵平,池面脸望着降谷零和花野千合子,罕见的沉默一刻,“你,你们……” “咦?”萩原研二从松田阵平旁边露出脑袋,“这不是小和子和小降谷吗?” 花野千合子大松口气,瞬时蹦起来。 降谷零怀里骤然一空,神色有瞬间的微妙。 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后,降谷零克制地收回手,起身看向已经跑到门口做贼心虚地左看看,右看看的花野千合子。 原来电影已经散场,不少人从电影院里面出来,有的兴致勃勃,有的心有余悸地和同伴分享着电影的剧情点。 花野千合子没从人群中,寻到熟悉的身影,暗松口气,不想下一刻后衣领却忽而一紧。 “哎呀!”花野千合子挣扎着叫喊,却没有换来松田阵平的一丝怜悯,“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贼头贼脑的……” “我哪有!”花野千合子气愤之余,又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引人注意,只能哑着声音叫屈,“你不信问零,我是无辜的!” 松田阵平听到这个少见的称呼,眼眸一眯,张了张口,却见花野千合子的手被降谷零拉住,“和子只是刚看了恐怖电影,有些害怕而已。” 松田阵平半信半疑地看回花野千合子,对方一脸无辜的样子,倒还真的很令人信服……如果松田阵平没有见识过花野千合子耍滑偷懒时的超绝演技的话。 松田阵平扯了一丝凉凉的弧度,没再纠结,手上一松。 花野千合子挽尊般地优雅落地,好奇问:“你们呢,怎么在这儿?” 萩原研二看看自家幼驯染,忽而悠悠叹口气:“话说回来,小和子有没有对这个很眼熟?” “啥?”花野千合子顺着萩原研二所指的方向,看到松田阵平手里已经明显见底的爆米花桶,忽而记忆回笼。 “这不会是……”花野千合子诧异地睁大眼睛,问松田阵平:“你和它耗了一下午?”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时,多少有点看渣女的眼神:“……不然呢?如果不是某人买完就溜,我也不至于落到这副田地。” “还有我哦~”萩原研二举手补充道:“因为爆米花实在剩得有点多,不能就这么全部扔掉,我就提议过来边看电影边‘消耗’,这样也不会太无聊,哦,对了,小阵平还分了些给电影院爱吃的小朋友来着。” 萩原研二说着,似是被回忆逗乐,莞尔一笑,又对花野千合子说:“*没想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 对于萩原研二所说的,不能浪费粮食这一点,花野千合子与其达成深刻共识,当即十分惭愧地躲到降谷零身后,羞愧保证:“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降谷零的神色好上几分,“好。” “切……” 至于后面那声略带不屑的语气词,花野千合子想都不用想是谁发出的。 花野千合子当即不服气地看了眼松田阵平,却被那异常熟悉的格子围巾吸引,当即忘了本要说的话茬,问道:“这围巾…是给你自己买的?” 降谷零也注意到十分眼生的围巾,疑惑看向松田阵平,“这…和你平时的风格,貌似也不太搭啊。” 面对两个人凝聚在一起的询问眼神,松田阵平莫名感觉压力山大。 松田阵平不自觉低头,视线触及围巾时,又莫名移到花野千合子身上,眸色闪了闪,“这是……” 29圣诞危夜 ◎一定是烟花的锅!◎ “是……”花野千合子眼看着松田阵平的头越来越低,也跟着他弯下腰,“啥?” “就是我买给自己的!不行吗?” 松田阵平一瞬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喊得花野千合子一震,一脸懵地看着松田阵平:“是就是嘛,你喊那么大声干啥,又没有人跟你抢。” 四人气氛诡异的安静一瞬,萩原研二忽而轻笑一声,松田阵平耳廓泛红,转过身去,“好了,人都散场了,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话未说完,人已经大步往外走。 花野千合子虽然不知道松田阵平这是又抽了哪门子风,但回望一下四周,人群确实已经不知何时散了许多,还待在等候厅里的,除了店员,也就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了。 “我们也走吧。”萩原研二对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提议道。 “好!” “嗯。” “等一下。” 花野千合子闻声看向出声的店员,店员将手机递给花野千合子,“客人,这是您遗失的东西,刚才有一位男士托我交给您。” 花野千合子接过手机,眼神复杂一瞬,“他……有说什么吗?” 店员想了想,抱歉地摇摇头。 “发生什么了?”萩原研二察觉气氛不对,小声问降谷零。 降谷零看着捧着手机愣神的花野千合子,眉眼凝重几分,无声地摇摇头。 手机里,备注着哥哥的聊天框中,冷冷清清躺着:“你不想,我就不见。另,圣诞愉快。” 心中冷出冰碴的地方渐渐暖和一些,花野千合子立马似忘记了前一刻离伯/莱/塔一门之隔的事情,揣好手机,抬头笑颜如花地推着萩原研二和降谷零:“走啦走啦,再不出去,松田阵平一个人在门外该冻傻了!” 一直站在门外傻等的松田阵平:“……阿嚏!” 谁在说他坏话??? “咚咚!” 商场一旁的钟声响起,花野千合子一行人路过听说有烟火秀,立马留下来等着观看。 当然,花野千合子是不会承认,最先提议要在广场上傻站着挨冻的人,是自己的。 花野千合子把自己继承给松田阵平的巨形桶的最后几块爆米花收入腹中,搓搓手,看着黑黢黢的天穹。 “咱就是说,啥时候放烟花来着?” “快了。”松田阵平指指四人不远处的燃放台,“这不都准备上了吗?” “手冷吗?”降谷零把自己的黑皮手套给花野千合子,“应该会大一点。” 花野千合子接过,试戴了下,“唔,好暖和!” 降谷零笑了下,忽而注意到远处电影院门口,又涌出了好几拨人,貌似也是听说了马上要放烟花的消息,纷纷争先恐后地往广场这边涌。 按人流量的话……有些不妙呀。 也同时注意到那边情况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与降谷零默契地对视一眼,下一秒,还在打量黑皮手套的花野千合子的四周,就出现了由在校男警校生组成的人形围墙。 被人高马大的三个男人围在里面,虽然花野千合子自恃气场两米八,但客观上,还是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了些。 “唔!”花野千合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情况,就被降谷零倾身靠了一下。 “没事吧?”降谷零关心的话语响在耳侧,花野千合子这时也透过缝隙,看到了如今广场上人山人海的状况。 “诶?明明刚才还很空的啊!” 花野千合子说着话,萩原研二又被人生猛地挤了下,眼疾手快地扶住花野千合子肩膀,往松田阵平那边一推。 “诶呦。”花野千合子瞬时又进行了位移。 “是大家想往前面挤着看烟花。”降谷零已经看清形势,面色有些担忧。 松田阵平以保护姿态护住花野千合子,蹙眉盯着越来越推搡拥挤的人群,眼尖地看到了什么,“钟楼前面斜坡上的人流好像不太对劲!” 话声刚落,花野千合子的手机已经高高举起来,手机上摄像的界面,拍下了前方因着地形因素,而原本看不到的拥挤到失控的前方。 “啊!” 前面一声锐利的尖叫响在人群中,众人纷纷心中一凛。 花野千合子及其身后的人群也纷纷抬高手机查看情况,通过手机高清放大的画面,直击前方人群集体失控压倒的惨剧。 “啊!救命!!” 一声声哭嚎,响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莫名让人精神紧张,在人堆里的人们纷纷慌乱地奋力往外逃。 “喂,对,中心广场的钟楼附近,发生大规模踩踏事件,需要立即抽调警备疏散救援群众。” 萩原研二沉着地和电话那头的警务接线员说明情况。 花野千合子无意间看到一旁隔着五米远的小女孩,被拥挤的人群撞倒在地。 “诶,别踩着孩子!”花野千合子奋力拨开人群,向小女孩那边艰难移动。 降谷零在花野千合子身侧开路,所幸小女孩也同时看到他们,立马奋力伸手。 降谷零先一步拉起小女孩,容花野千合子简单检查了下伤势。 降谷零注意到小女孩另一侧手臂姿势的不对劲,立马问花野千合子:“她怎么样,骨头没事吧?” “还好,只是简单的扭伤。”花野千合子看完伤,暗松口气,将孩子护在身前。 “大家不要乱跑乱冲,以免连续踩踏!”松田阵平在骚乱的人群中,一边制止乱窜的人,一边大声呼喊。 降谷零也跟着喊道:“马上警察就会赶到,大家先冷静等待一下。” 万幸,人心动乱之际有人能出来维持秩序,这件事本身就能有效地安抚人心,人群竟真的渐渐安定下来。 “嘀嘀……” 警车的红色闪烁灯照亮拥挤的广场,随行的医护人员也一起赶到。 人群被警察有序分散,小女孩的父母也找了上来。 “小心胳膊的扭伤。”降谷零不放心地叮嘱道。 “哎呀,多谢你了,不然我家孩子可就不是受这点伤了。”孩子的母亲感谢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况还多亏了……”降谷零回身之际,周围哪儿还有花野千合子的影子。 “和子?”降谷零没来由地慌乱一瞬,这种熟悉的无措感,与十年之前的如出一辙,降谷零瞬时只觉如坠冰窟。 “哥哥,姐姐在那儿呢!” 小女孩的稚嫩童声,将降谷零的理智拉回来,降谷零随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交错的行人中,花野千合子已经跑到了钟楼下方,正协同医护一起对伤者进行急救处理。 降谷零神魂皆定,深深呼出口气,快步飞奔赶过去帮忙。 “咚咚!” 当钟声再次敲响,所有伤者已经尽数送医。 花野千合子、降谷零、松田阵平一行三人,在获得了援助出警的目暮警官的一顿夸奖后,坐在长椅上略修整一番。 “幸好警察来得及时,没造成什么大的伤亡。”花野千合子疲惫地闭上眼睛,心有余悸道。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额前的刘海都搞乱了,抬手为花野千合子理了下,不想在花野千合子另一侧的松田阵平,也同时抬手触到花野千合子的额头。 “唔?”花野千合子似有所感地睁开眼睛,却发现降谷零和松田阵平皆各干各的事情,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紧接着立马发现华点,自己的刘海好像比之前整齐好多…… 花野千合子提溜着刘海,自顾自陷入沉思。 恰好看了一整出戏的萩原研二,神色有些许微妙,走到三人面前,像幼儿园老师一样,为每人分发了一杯热可可,“即使不喝,也可以用来暖手。” “感谢萩原老师的馈赠!”花野千合子往一边挤了下降谷零,拍拍另一侧挤出来的位置,“来,过来一起坐!” 降谷零立马往长椅边缘靠拢,萩原研二自然就着花野千合子的话,礼尚往来道:“感谢小和子和小降谷的馈赠。” 松田阵平嫌几个人客套话太多,手利索地一拉一拽,就把自家幼驯染拉过来一起挨着坐。 可能是热可可热乎乎的威力,排排坐的四人,皆沉默了一小会儿。 片刻后,花野千合子哀叹着开口,“这个圣诞节,还真是惊心动魄。” “是啊……”把手垫着满脑袋卷毛的松田阵平,仰头看着暗黑一片的天穹,罕见地赞同道。 话音刚落,忽而“砰”的一声,一朵烟花升天,转瞬间湛蓝烟花在黑夜中炸开。 花野千合子被眼前的美景震撼,深深吸了一口冬夜的冷气。 紧接着,又是“砰砰砰……!” 无数炸裂声起,夜空顷刻之间被烟花染得五彩斑斓,路人皆被炫目的烟花所震撼,不约而同地驻足观赏。 30咦?不对劲 ◎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保时捷中,琴酒手中的七星烟,聚了一团浓厚的烟气,让前面的伏特加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大,我们会不会把和子看得太严了……” 车内光影璀璨,琴酒抬眸望向窗外,烟花迸发形成的光晕,为琴酒的面上镀上了一层柔光,“boss最近属意的疯狗越来越不老实,连朗姆都不放在眼里,我不可能拿和子冒险。” 说起来,那伙儿人仗着暂时对boss有利用价值,整天拿狗眼看人,真是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伏特加想起琴酒上次负伤,也有他们大半功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哥受完伤,没有立即就医,而是去找了和子就是了。 “可……”伏特加一时犹豫,“大哥你这样做,怕是会把和子越推越远。” 琴酒望着远处绚烂的烟花,冷然的语气近乎笃定,“她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 “啊,真想把这个画面,永远定格起来!”烟花之下的花野千合子激动得举起杯子,差点把热可可撒出来。 萩原研二帮花野千合子扶稳,玩笑道:“怎么小和子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花野千合子调皮地吐吐舌头,转头时,发现降谷零也在看着她笑。 “怎么,你也笑话我?” 花野千合子掐腰望着降谷零,像只脾气不好、时刻准备挠人的小刺猬。 降谷零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在花野千合子不依不饶之前补充道:“很可爱。” 降谷零此话一出,四人安静了一瞬,只余接连不断的烟花爆炸声此起彼伏。 花野千合子明显是最先呆住的,直愣愣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看向她时,紫灰色的眸子在烟花的掩映下美轮美奂。 松田阵平手指捉紧垂下的围巾,神色有细微的凝重。 萩原研二神色一顿,面上半永久的笑意,也被这夜风吹散了些许。 降谷零忽而从温馨的氛围中清醒几分,耳廓染上不明显的红晕,却不知还要说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看了一会儿降谷零,装作无事地低头喝热可可,却不想因喝得太急,不小心呛住。 “咳咳咳……” 花野千合子一口气不顺,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 降谷零回神,和萩原研二一起帮着花野千合子顺气。 花野千合子本就难受,又被这凉风一吹,雪上加霜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真是够了! 花野千合子揉揉红红的鼻尖,暗叹今天的倒霉程度,在历年来都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花野千合子正腹诽着,脖子上忽而一暖,看见熟悉的深蓝色格子图案,花野千合子诧异地抬起头来。 松田阵平已经站到花野千合子身前,把围巾给花野千合子绕好。 “啊这……” “好好围着,不然一会儿感冒了可别赖人!” 松田阵平嘴上不饶人,手中的动作却利索又仔细。 感受着松田阵平略显生涩的关心,花野千合子也有些不自在地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一旁的降谷零,不着痕迹地凝着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言语时的神态,眉眼中的情绪纠结缠绕,理不清楚。 方才花野千合子不见时,自己脑中又一次清晰浮现的想法,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在证实黑泽和子,就是花野千合子之前,自己不能再放任这种代偿的念头蔓延滋长。 如今,降谷零没有任何理由去要求花野千合子什么。 降谷零克制地收回视线,默默将手中已经有些发凉的热可可,一饮而尽。 降谷零喝得满嘴苦涩,明明都是加奶加糖的…… 萩原研二见降谷零面容扭曲几分,眉眼落在自己的热可可上,也仰头喝完,站起身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花野千合子像猫儿一样伸伸懒腰,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花野千合子只觉自己精神疲惫得很。 “走着!” 花野千合子回来时,校医室的灯还亮着,花野千合子耷拉着手臂,好似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 “师姐?”伏案的新出智明起身,赶紧给花野千合子推来椅子。 花野千合子一屁股坐下,终于缓了口气,问新出智明:“你什么时候醒的?” “一个小时前。” 花野千合子以手垫着头,趴在办公桌上,脑袋转到新出智明这一侧,语气都变得憧憬起来,“真好,这就是我想要的躺平生活啊……” “可师姐不也很开心吗?”新出智明也学着花野千合子的姿势,趴在桌上,“能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也是师姐喜欢对不对?” 花野千合子没话说了,支起脑袋看向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可爱。” “因为我戳中了师姐的心事吗?”新出智明问。 “嗯。”花野千合子回答着,忽而想起什么,“和工藤新一一样不可爱。” 新出智明讶异一瞬,“我以为师姐很喜欢那个聪明的侦探呢。” “确实。”花野千合子看向桌面,“我只是不喜欢和侦探待在一起。” “为什么?”新出智明近乎脱口而出。 花野千合子闭上眼睛,“因为我不喜欢被人无时无刻地窥探,特别是我心里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小秘密的时候。” 新出智明明白过来,歪头说:“看来师姐有很多小秘密。” “当然!”花野千合子作深沉点烟状,“别看我这样,其实你师姐我啊,有一段不能言说的过往呢~” “哦?”新出智明唇角微弯,嘴甜道:“那师姐好厉害。” “嘿嘿,还好吧。”花野千合子被新出智明无时无刻无孔不入的夸奖,哄得脸热,下意识想松松领子,却发现围巾还在。 新出智明的眼神也同时定到这里,“说起来,这是师姐今天新买的吗?很称你。” “不是啦。”花野千合子把围巾解开来,熟练地叠好,“是松田那家伙的,我忘了还,他竟然也忘了要。” 这样啊…… 新出智明看着围巾未置一词。 “好了,我去洗漱睡了,师弟你也早点睡吧,不然我就该帮你买防脱洗发水了。” 莫名被内涵到了的新出智明尴尬一笑:……倒也大可不必。 午夜,看着花野千合子房间里的灯光暗下,新出智明才起身。 等到了要等的人,新出智明熄了灯,回房休息。 花野千合子躺在床上,优雅地闭上眼睛,很快就睡得香甜……才怪!! 大晚上喝了一整杯热可可还能睡得着觉,花野千合子必顶礼膜拜,学着新出智明天天对他进行糖衣炮弹轰炸。 花野千合子一个蹦高从床上起来,打算出去散散心,正在这时,忽而听到楼上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虽然动静极轻,但对刚喝完一整杯热可可,兴奋到亢奋的花野千合子来说,就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程度。 大半夜的不睡觉,说不定在搞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失眠到无所事事的花野千合子托着下巴思索,反正荧幕里的恐怖片都看了,一会儿要来个真人版什么的……花野千合子光想想就刺激! “去瞅瞅!” 30-40 31夜半惊魂 ◎嘶,还是团伙作案!◎ 楼上是花野千合子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当然其中还有花野千合子以前懒得动的因素。 如今半夜三更,花野千合子一个人爬楼,寒风通过关得并不太严的窗缝渗进来,发出“嗡嗡”的声音,听着莫名渗人。 该不会……真有什么校园杀人分尸案吧…… 花野千合子作为资深小说爱好者,想象力极为丰富,偏又喜欢惊险刺激的情节,如今月黑风高,自己又形单影只,可谓是瞌睡遇到枕头,氛围感拉满! 花野千合子虽然平时看着人比较废,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坚定不移地往作死的羊肠小路上狂奔的! 花野千合子咽了口口水,提心吊胆地往前走。 怀里刚被花野千合子从温暖的猫窝里面薅出来的橘崽,似是感受到花野千合子的心肝颤,睡眼朦胧地舔舔花野千合子的手。 “呼……”花野千合子摸着怀中的小猫头,心神皆得到了究极治愈,“还好有你啊,我亲爱的橘崽。” 待花野千合子走到对应的门牌号,微微一愣。 档案室…… 这种地方好熟悉,花野千合子略一思索,忽而感觉脑子似也跟着风声一齐“嗡嗡”的。 这……不是经典悬疑小说里,销毁伪造身份的绝佳场所吗?!! 花野千合子伏在门上静心偷听,里面果然有极其轻微的人声。 既然需要沟通……也就说明里面至少有两个人! 花野千合子下意识仓促往后退,却不想怀中的橘崽,似也被花野千合子突然转变的情绪,弄得焦虑起来,竟猛然出声叫了一下。 “喵!” 一声嘹亮的猫叫瞬时响彻整个长廊,除非里面的人是聋子,不然肯定听到了! 花野千合子背后顷刻之间渗出冷汗,在敌众我寡的前提下,求生欲让花野千合子转身欲跑。 却不想走廊尽头这时传来“砰砰砰”快跑的脚步声,光听声音,就知道来人必长得五大三粗。 还有同伙! 花野千合子一时抱着猫陷入两难,下楼逃脱的出口只有走廊尽头那一条,花野千合子这下真成了瓮中捉鳖的鳖了。 电光石火之间,花野千合子身侧,档案室的门露出一条缝隙。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立马警惕地看向门缝,却瞬时撞上在黑暗中直勾勾盯着她的一双眼睛。 花野千合子:!!! 走廊上的人跑到档案室门口,黑黝黝的眼睛四下寻找,“诶?刚才还听到猫叫呢。” “咪咪……咪咪快出来呀,叔叔这里有小鱼干哦~” 长得五大三粗的看门大叔前前后后找了个遍,愣是没找到小猫的一点踪影,只得悻悻然离开,临走之前,无意间扫了紧闭门扉的档案室一眼。 危机解除,档案室内的众人皆松了口气。 银月如钩,让屋内不至于暗到看不清人。 花野千合子怀里的橘崽,在花野千合子方才挣扎时跳了下来,往室内为首的金毛靠近,优雅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降谷零弯下腰娴熟地摸摸猫头,顺势将手中未及放回原处的已拆封档案,不动声色地滑于办公桌缝隙之下。 诸伏景光与橘崽诡异地拥有着同样的命运——被回来睡不着觉的安室透,半夜拉来干些见不得人勾当。 诸伏景光揉了揉刚刚硬抗下花野千合子一个飞踢的手臂,一脸无奈地望着只一晚上没见的花野千合子。 “黑泽酱拳击技术真的进步好多啊。” “景光、零?” 花野千合子诧异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怎么会是你们?” 诸伏景光看了眼降谷零,轻咳一声,面上笑意浅浅,耐心解释道:“最近川藤班发生了数额较大的失窃案,我和降谷零对犯人有了一些头绪,却苦于缺乏证据,所以就和降谷零一起过来,准备通过几位嫌疑人过往的资料,搜寻一些决定性的证据。”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半信半疑看向降谷零,“你们……三更半夜找证据?” “不得不说,研二的热可可效果很好。”降谷零微微一笑,将手里其中一位待选嫌疑人的卷宗,拿给花野千合子看,“喏,新鲜出炉的,好奇吗?” 花野千合子接过来一看,虽然她没和这位嫌疑人深交,但确实是川藤班的人没错。 就算这样…… “那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是……”花野千合子顿了顿,“你们可是警察,这样真的可以吗?” “程序正确有那么重要吗?”降谷零神色从容,眼里带着除恶扬善的偏执,“只要最后抓到罪犯不就万事大吉了?” 降谷零身后的诸伏景光闻言抬眼,略带着一丝不赞同地看着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自身本来就处于灰色地带,对执法过程中究竟是程序正确重要,还是结果正确重要,没那么大的执念,当即耸耸肩,“所以……你们弄完了吗?” “还有两个人。”降谷零实事求是道。 “那好。”花野千合子走到窗前,转身对着降谷零他们,“那你们先忙你们的,不介意我在旁观摩吧。” 诸伏景光诧异一瞬,“按道理讲,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人不应该第一时间离开现场,以免东窗事发牵连到自己吗?”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噗嗤一声笑起来,“可很刺激不是吗?比起回去睡不着觉数羊,我觉得还是呆在这儿当你们的‘同伙’更有趣些。” 花野千合子眼睛亮亮地憧憬完,转眸恰好对上降谷零一双隐隐带着担忧的眼眸。 花野千合子感知到了什么,笑意浅了浅,直视降谷零的眼睛。 那种自上而下地、担心人堕落的眼神,花野千合子最是看不惯,再开口时,言语中不自觉带了刺。 “怎么,‘正义’的警察先生有话要说?” 降谷零自嘲一笑,“怎么会……”随即和诸伏景光继续蹲下翻找档案。 遮住月光的乌云渐渐聚集,花野千合子看着在档案间认真翻找的降谷零,微微出神。 如果有一天,这位嫉恶如仇的警官,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知道那时候再看向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花野千合子低垂下眉眼,纤长的眼睫在眼眸中投下不浅的暗影。 应该……会很失望吧,运用花野千合子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第六感预测一下,甚至还有…… 花野千合子忽而闭了下眼,清空脑海里下意识令人想逃离的想法,露出一个习惯性的笑,走到忙碌的二人面前,撸起袖子轻松道:“那么难找吗?来来来,让本小姐助你们一臂之力!” 顺利收完尾的降谷零,面色相较方才有细微的松弛,“可别,哪还能劳烦大小姐亲自帮忙。”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制住,花野千合子不服,遂反抗,反抗未果。 还一心找证据的诸伏景光,看着眼前两个幼稚园刚毕业的幼稚鬼,悠悠叹了口气,刚要低头再找,又差点被“刀剑无眼”的拳头波及。 诸伏景光:…… 在诸伏景光渗人微笑脸的攻势下,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纷纷乖巧地偃旗息鼓,异常专心地找档案。 搜集证据工作完成,三人成功撤退,并且完美伪装现场。 “你们的鬼冢教官,要是知道你们所学的知识,都用在了消灭痕迹上,不知该作何感想。”花野千合子抱猫感叹道。 降谷零一时无言,怨种诸伏景光现在只想睡一觉,连表情都没变多少,更别说对花野千合子的说辞有什么反应了。 花野千合子想起今夜,类似于恐怖片的神奇经历,依然亢奋不减:“要是以后再有什么刺激的活动,一定带上我哦!” 花野千合子话音刚落,无意间一偏头,恰好对上看门大叔守株待兔后,恰好看到兔子自顾自撞上树的结算眼神,猛地顿住脚步,倒抽口凉气。 看门大叔看看花野千合子,又看看花野千合子左右两边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挑了下眉,“下次又有什么刺激的事儿,也带上我吧!” 32请下载国家反诈APP ◎十年前的黑衣人◎ 警卫室内,花野千合子三人罚站,看门叔叔看花野千合子利用身高“优势”,躲在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身后,招手道:“哎,小姑娘,你问题最大,快站到前面来!” 降谷零神色闪了闪,与一旁的诸伏景光的对视一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二人身后的花野千合子却越听这话越不对劲,从二人中间挤上前,一脸懵地指指自己。 “我……问题最大?!” 可能是花野千合子语气里的冤屈太过,连怀里的橘崽都眨着大眼睛“哼唧”了一声。 “不然呢?”大叔看着花野千合子,语重心长道:“深更半夜,和两位男同学找刺激,真是不像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降谷零立即开口。 诸伏景光也不喜大叔的说辞,跟着解释,“都是误会。” 大叔看着两个男孩,纷纷为花野千合子解释,不由在心里更确定了几分,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中,渐渐生出不耐,“让两个男孩子替你圆谎,你还觉得你没错吗?” 大叔的话带了重音,让降谷零蹙起眉头,刚要上前一步,却被花野千合子伸手拦住。 “我来。”花野千合子抬起眸子,直视大叔,“所以……大叔你抓我们过来,就是为了给我定罪?” 大叔不满花野千合子的态度,一瞪眼:“我只是不想让这丑事曝光,让你知错就改,回头是岸!” “先不说我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有,门卫该管的也没有这一条吧?” 看门大叔被花野千合子当场下了面子,涨红了脸,指着花野千合子斥责道:“你,你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廉耻!” “关你屁事。”花野千合子无情铁手,挥开在眼前乱晃的胖手,“友情提醒叔叔一下,你要是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情况下,造我黄谣,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和言语侮辱,我可就要告你诽谤喽~” “你你你……!”大叔被花野千合子气得坐到椅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眼底阴霾一扫而光。 花野千合子怼爽了,闲庭信步带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往外走。 校医室内,三人笑作一团。 诸伏景光想着方才花野千合子的说辞,“怎么从来不知道你战斗力这么强?”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花野千合子装模作样故作老成道:“我怎么说,也是从无数个打脸爽文中成长过来的,这点撒撒水啦~” 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说:“你刚才说得对,你确实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当一个男人,对女人进行荡一妇羞辱,女人却无力反驳,最后反而要靠另一个男人帮忙辩解时,不觉得很可悲吗?” 花野千合子笑容有些凉,“我不会让任何人觉得我是好欺负的,永远不会。” 这股劲头,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降谷零心中瞬时触过一股电流。 “以后,我罩着你啊……”千酱的话,在耳畔响起。 降谷零莫名想起初见花野千合子那天,花野千合子为了他,和那些欺负他的人打得头破血流,像一只无知无畏的小猎豹,在没有生出利爪时,只凭嘴死命咬住对方,直至对方发誓再也不敢霸凌他,才肯松口。 降谷零恍然地看了花野千合子好一会儿,下意识脱口而出:“那你……还会罩着我吗?” 诸伏景光诧异看向降谷零,很快发现了降谷零的不对劲。 “当然会啊。”花野千合子虽有些莫名,还是如实相告,随即安慰地拍拍降谷零的肩膀,豪情万丈道:“都是朋友嘛!” 降谷零神色有瞬间的黯然,嘴角扯了丝笑意。 “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和zero就先回去了。”诸伏景光转移话题。 花野千合子一看时钟,已经凌晨三点了,热可可的劲头也差不多过去了,也点点头,送二人离开,自己回房睡觉。 “zero,档案里明明一切正常,她会不会不是你要找的人?”回宿舍的路上,诸伏景光担忧地看着一路沉默的幼驯染。 “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就是她。” 降谷零按了下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从我听到的对话来看,和子的哥哥极有可能是什么黑一帮的人,昨天和子对他哥哥找到我们这件事,表现出来的惧怕,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水平。” “你的意思是……”诸伏景光略一思索,“黑泽酱不仅仅是怕你们见面,甚至怕她哥哥伤害你?” “不止……”降谷零不禁想起十年前,那个持枪袭击他们的黑衣人,眸光一冷。 “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么能将档案做得那么天衣无缝,说明这背后牵扯的势力就大了。” 诸伏景光深知自己好友的性格,几乎陈述道:“你想查下去。” “别担心。”降谷零异常平静,“在没摸清敌人的底细、保证合子人身安全之前,我也不会贸然行事的。” 第二天傍晚,花野千合子来到拳击场。 松*田阵平也已经和人练了有一会儿了,见花野千合子过来,松田阵平不顾同伴调侃,擦着汗跑过去。 “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训练日吧。” “不是训练日,我就不能过来溜溜吗?”花野千合子不服。 “你”松田阵平表示质疑。 好吧,说实在的,花野千合子除了训练的时候,平常确实是绕着拳击场走的。 花野千合子有些心虚,掩饰性地把袋子递给松田阵平,“喏,你的围巾,昨天忘给你了。” 松田阵平没有接,“我发现它……和我的风格不搭,就勉为其难送你好了。” “哈?”花野千合子对松田阵平想一出,是一出的操作,整得有些无可奈何。 就在收回的瞬间,花野千合子忽而意识到她昨天一直忽视的问题,随即一脸怀疑地望着松田阵平。 “不对啊,昨天你试围巾的时候,是让我帮你试的,如果真是你给自己买的,自己试不就好了?” “所以……有人在撒谎!” 花野千合子眼里闪出自信的光芒,像逮住松田阵平小辫子似的开心,“快说,你原本到底想送给谁?!” 花野千合子炯炯有神地大眼睛直指人心,松田阵平呼吸莫名乱了一拍,知道自己再不说些什么,必会露馅,“千,千速姐!” 花野千合子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拳击馆里人多眼杂,松田阵平简单套了件外套,拉着正在慢速处理信息的花野千合子,往外走。 “原来如此,因为千速姐看到了我戴着这条围巾,所以你才不能再送她这个了!” 花野千合子这么一想,竟觉逻辑瞬间通畅了。 可紧接着,新的问题又来了。 花野千合子停下步子,不好意思地看着松田阵平,“也就是说,你其实是怕我尴尬,才在电影院里谎称是给自己买的,是吗?” “啊……哦。”松田阵平没想到花野千合子能推到这一步,只能含糊地应和。 如果是这样的话…… 花野千合子挠挠头,“抱歉哈,让你礼物砸手里了。” 看着花野千合子不知所措的样子,松田阵平一时不知道自己这么掩饰心意的目的到底为何。 松田阵平一言不发从袋子里面拿出围巾,在花野千合子诧异的目光中,为花野千合子围上。 “你这家伙怎么说什么信什么,还是赶紧下载国家反诈APP吧!” 33哦,逼到绝路怎么破? ◎你这是……什么造型?◎ 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你你你,警察也不带这么忽悠人的!” 花野千合子喊完还不解气,怒而偷袭,松田阵平生生止住花野千合子意图明显的手,“几天不见,手劲渐长啊。” “哼!”花野千合子实力不敌,挣开松田阵平,面朝樱花树生闷气。 松田阵平见真把人惹毛了,也终于知道慌了,眼神瞥到别处,话却是对着花野千合子说的,“真生气啦?” 花野千合子继续不理人。 松田阵平无法,只得找个往花野千合子快速解气的方法,“大不了我让你……” 不想话未说完,花野千合子猛然侧身,一记手刀刹那间落下,松田阵平甚至能感觉的到,那阵力道带起的劲风。 松田阵平受力挡下一击,退后半步,再抬眼时,见到的就是花野千合子一副飘飘然的神情。 “哈,咱就是说,终于赢了你一次!” 花野千合子叉起腰,就差给松田阵平来一段“我真的很不错”的舞蹈了。 看着花野千合子那副神气兮兮的样子,松田阵平莫名觉着手臂上的那点疼,也算不了什么了。 “赢我就那么高兴吗?”松田阵平挑眉问。 “当然!”花野千合子不假思索道:“你可是大猩猩!” 松田阵平:…… 即便知道花野千合子这厮,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不像是在骂人,可松田阵平心里就是莫名不爽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压了下眼皮,问道:“我发现你这人虽然实力也就……” 花野千合子一个眼刀飞过去,松田阵平话到嘴边,丝滑转了个弯,“也就还好,但好胜心怎么那么强?”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老神在在地悠悠叹了口气: “毕竟,我还要罩着零君,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零他竭尽全力顶起一片天,哎呀,做女人难,做男人身前的女人更难!!” 松田阵平听得一脸黑线,“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真的,你不信去问他。”花野千合子洋洋得意,“还是他主动提的呢,嘻嘻,这说明我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靠谱!” 靠谱? 松田阵平第一次尝试将这个词,与整天咋咋呼呼、没心没肺、贪吃咸鱼的花野千合子联系到一起,一时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走在前面的花野千合子,沉浸于自恋中无可自拔,自然没有看到其后松田阵平的精彩表情。 今夜的风没有昨晚那么凉,一盏接一盏的路灯,照出昏黄的光。 松田阵平走在后面,一言不发听着花野千合子夸夸其谈。 视野之内,毛茸茸的围巾搭在花野千合子的长发之下,随着它“靠谱”的主人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看着看着,松田阵平眼底也不知不觉间染上悠然的笑意。 快乐会传染,当然,傻乐也会。 晚上,花野千合子午夜梦醒,忽而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所以,围巾到底给谁的? 啊啊啊,花野千合子疯狂挠头,自己什么时候又让那家伙给绕进去了!!!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花野千合子的阶段性实习总结,又紧锣密鼓地开始了筹划。 见花野千合子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了一上午,电脑显示屏上甚至还能看到标题。 新出智明忍不住凑上前来,“这么难写吗?” “哎,一共实习没两天,总结倒是写得勤。”花野千合子焦虑地码下一个字,又删了两个字。 新出智明失笑,忽而眼神一瞥,注意到什么,立即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 花野千合子不明所以地看过来,就见新出智明严肃了神情,“师姐手抖的症状好像加重了。”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滞。 作为同事兼“合租室友”,花野千合子自知瞒不过新出智明,就找了个“焦虑躯体外化”的借口,和新出智明言明了自己的病。 虽然新出智明当时面露迟疑,不知信没信,但从此以后,一些需要精细操作的活儿,都被新出智明主动揽下来了。 对此,花野千合子既感动,又心焦。 心焦的是花野千合子渐渐发现,自己被新出智明当成了重点观察对象(待遇类似大熊猫),自家师弟渐渐活成了人形检测器,只要她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新出智明就立即“滴嘟滴嘟”地报警个不停。 花野千合子每每见此,都心情复杂,就如同现在这样。 花野千合子扯了丝笑意,从新出智明手里抽出手,背于身后,“我……没什么大事啊,可能刚才晃了一下,师弟你看错了。” 新出智明对这略显拙劣的狡辩充耳不闻,担忧地望着花野千合子,“师姐你该知道,有些病如果一直拖着,极大概率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花野千合子错开新出智明灼灼看着她的视线,舔舔嘴唇,“哎呀,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担心我。” 察觉到花野千合子言语中的抗拒,新出智明抿紧唇,脑中忽而闪过花野千合子痛觉迟缓的事,都是神经性症状…… 新出智明不禁凑近花野千合子,眼里满是费解与探究,“师姐到底在怕什么?明明是关乎自己身体健康的大事,师姐怎么能这么不在意?” 花野千合子被新出智明追问得如坐针毡,偏她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体质,新出智明虽步步紧逼,但一字一句都出自真心。 甚至让花野千合子产生了一种,要是她再找托词,就辜负了人家的负罪感。 花野千合子憋得后背发凉,恰在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 花野千合子如蒙大赦地转眼看向来人。 额头上挂了彩的柴田正一,对着快靠在一起的两个医生,清澈愚蠢的眼底,闪过一瞬后知后觉的羞赧,抱着他的宝贝足球结巴起来: “那,那个……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不,太是时候了!”花野千合子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起身飞也似的跑过去,“上药是吧,我给你……” “还是我来吧。”新出志明暗叹口气,为避免花野千合子的秘密泄露,跟着走上前,接过被哄抬“伤”价后,莫名变成香饽饽的柴田正一。 花野千合子这时只想脱身,自然不敢反对。 “对了。”新出智明把柴田正一安顿好,又忍不住继续劝,“师姐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 不想新出智明回过头时,原本花野千合子站着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哦,是在找黑泽医生吗?”柴田正一说:“她在你一转头的时候就跑了,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新出智明:…… 下午的天气晴朗,降谷零下课回宿舍的路上,忽而发现樱花树后,忽现一只偷感十足的人形蘑菇。 “你这是……什么造型?” 34要滚自己滚! ◎女孩子贴贴◎ “我是一只无家可归的蘑菇。”花野千合子脸颊靠着樱花树,被挤压的一侧微微鼓起来,活像个在超市娃娃区,耍赖不走的小孩子。 降谷零没忍住摸摸花野千合子的脑袋,花野千合子被摸舒服了,把额头抵在树上方便降谷零施力,连原本自闭的气场都减轻了一点。 “说吧,又闯什么祸了?”降谷零揉了一会儿问。 嘶……这都能看出来,花野千合子惊恐地看了降谷零一眼。 这个男人恐怖如斯!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的表情,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按着花野千合子的肩膀,把人掰过来。 “你看,衣服上都是树屑子。”降谷零给花野千合子拍了拍。 花野千合子思绪还沉浸降谷零说的“祸”上面,一想到回去又要被师弟殷殷关切的道德枷锁束缚,花野千合子就只想叹气。 有什么办法,能既不伤害新出智明,又让她能轻松过关呢…… 花野千合子想着想着,忽而眼睛一亮,无比迅速地牵住降谷零的手。 降谷零诧异看向花野千合子,紧接着就见到花野千合子那像看同伙一样的热切目光。 诶,自己为什么会立马联想到同伙? 降谷零正迟疑着,逐渐感觉到那从手心传来的、不容忽视的热度。 “你……”降谷零神色微闪,罕见地打了个磕巴,“你干什么?” “零,今晚我们去外面过夜吧!” 降谷零呼吸一滞,呆呆望着花野千合子,宕机的大脑里面,瞬时糊成了一滩浆糊。 与此同时,花野千合子满脑子想的却是:只要自己消失的时间够长,或许师弟一忙,就忘了这茬呢! 花野千合子沉浸于自己的“妙计”里无法自拔,拉着降谷零就走。 “等……”降谷零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语言功能紊乱,费了半天力,愣是只说了一个字。 不过很快,降谷零这种罕见病症,在看到花野千合子带他去的地方的时候,就神奇地不治而愈了。 “游乐园?”降谷零以手撑头,“你确定要在这儿过夜?” “当然不是。”花野千合子兴致勃勃道:“只是想着时间还早,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先玩够了再说。” 降谷零还在消化花野千合子的说法,花野千合子这边已经迫不及待进了游乐园。 在一同玩完“嗖嗖,咻咻咻!”的云霄飞车后,花野千合子只觉晕头转向,连路都走不直了。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难受,买了杯柠檬水,让花野千合子靠在他身上缓一缓。 花野千合子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终于有点活过来的实感,“嗐,原是我不配玩这个……” 降谷零轻笑一声,“有什么配不配的,玩得难受的话,下次玩其他的不就好了?” “可来都来了,总要什么都体验一下吧。” 花野千合子语气不免带上可惜,随即瞥到离他们不远处的下一个项目。 呀吼,自己一定可以的! 花野千合子眼神无比坚定,迈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 “那儿不行……”降谷零一看花野千合子走的方向不对,伸手就要去拉花野千合子。 却不想下一瞬,二人侧前方方向,忽而从人群之中跑出一个口罩男。 “快,都给老子起开!” 口罩男直直撞开人流,身后像是有恶犬在追他似的。 被口罩男推搡的人群,发出尖叫和不满的呵斥,可口罩男却完全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一瞬间,花野千合子已经看出不对,这时口罩男其后,又紧接着追出来一个年轻的女生,大喊:“抓住他,他是小偷!” 话音刚落,降谷零已经走到花野千合子身边。 在一众躲避的人群中,两个直愣愣站着的身影格外醒目,口罩男只匆匆瞥了降谷零一眼,就果断选择了一旁更显无害的花野千合子,作为突破对象。 口罩男不由分说地朝花野千合子这边撞了过来,眉眼凶相尽显,瞪着花野千合子,“给老子滚!” 花野千合子唇角晦涩一扬,重复道:“滚?” 下一刻,口罩男一左一右两侧脸上,就极为对称地印上两只清晰可见的鞋印。 口罩男猝然受此一击,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往后摔了个屁股蹲。 不知是摔得疼了,还是脸上被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踹得疼了,口罩男在地上痛苦地打起滚,“哎哟唉哟”地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噗嗤!哈哈哈哈,这怎么不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言出法随呢?” 花野千合子拿着柠檬水走到口罩男面前,俯身欣赏了一会儿口罩男的惨态:“没想到不仅没看到我滚,自己反倒先滚起来了喽~” 口罩男闻言,瞪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里,似要冒出火来,即使疼成这样,竟还想着抬手抓花野千合子。 不想刚一起身,口罩男胸口顿时受力,“唔……” 降谷零用脚压着口罩男,神情近乎冷漠,“还不老实?” “呼……”追过来的女生,气喘吁吁跑到二人身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花野千合子把口罩男手里那一看就很精致的宝格丽手镯,抢过来递给女生,“是这个吧?” “对的,谢,谢谢。”满眼感恩的女生,看上去也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精致,连花野千合子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游乐园的安保人员随后赶到,一看瘫在地上的口罩男,立马利索地绑起人来。 “他已经是惯犯了。”安保对花野千合子三人和方才被推倒的几人鞠躬道歉,“十分抱歉,因为安保失利,影响了几位顾客的体验感。” “没事。”女生羞涩一笑,花野千合子也连忙摆手,降谷零的目光却有意无意放在了女生身上。 随后,安保把人带下去,花野千合子吸了一口柠檬水,看着口罩男走时阴恻恻睨向她的眼神。 “唔……好怕怕哦。”花野千合子嬉笑地看向身旁的降谷零,却见降谷零抬步上前,朝女生笑着伸手:“你好,我叫降谷零。” 被降谷零突兀搭讪的女生也懵了懵,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握住降谷零的手,回以一个生涩的笑意,“你好,我是原田惠美。” “我叫黑泽和子。”花野千合子也凑上前来,对原田惠美自我介绍道。 原田惠美显然对同为女生的花野千合子更有亲近感,“你好啊。” “既然都认识了……”降谷零脸上笑意不变,“原田小姐是一个人来的吗?刚经历了这种事,需不需要我叫车送你回去?” “哦,没事的。”被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原田惠美面上一时有些受宠若惊,随即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道。 “我平常比较喜欢一个人。” “这样啊……”降谷零略显遗憾地垂眼。 却不想降谷零再抬眼时,忽见花野千合子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面前,正用一双炯炯有神大眼睛盯着他。 35过夜的地方好啊! ◎君子慎独啊……◎ 降谷零心神莫名一突,面上维持不变,“怎么了吗?” “啧啧啧……”花野千合子吸了口柠檬水,“你小子不对劲啊!” 降谷零立马回过味来,“不是……” 原田惠美弯腰道谢:“总之,非常谢谢二位的帮忙。” 花野千合子暂时放下降谷零的事儿,忙对原田惠美说:“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那怎么能行!我这里还有一些之前收藏的……”原田惠美还想从包里拿出什么感谢。 花野千合子一看这送重礼的架势,“不不不,真不至于!”随即着急忙慌拉着身后的降谷零就跑。 “诶,黑泽小姐!”原田惠美可惜地看着花野千合子二人的背影,神情有些落寞,“怎么这就走了?” “大小姐。”赶上来的年老管家,在原田惠美身边站定鞠躬,“小姐还想玩其他项目吗?” 一阵冷风吹过,引得原田惠美一阵咳嗽。 管家满是皱纹的脸凝重几分,“小姐还是回车上避避风吧,不然少爷又该着急了。” “着急?”原田惠美本就苍白的脸上,泛起自嘲,转身回去。 “他怕不是着急想让我死吧。” “接下来,到了采访时间。”和降谷零跑出一段距离的花野千合子,把手中的柠檬水递到降谷零嘴边,正经提问: “降谷零先生,可是发现原田小姐长得好看,性格温柔而对她心生好感呢?” 降谷零愣了愣,眯眼看着花野千合子,“你这个小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呢?” 说着,就要去推“话筒”,花野千合子却像娱乐八卦记者一样锲而不舍,将话筒绕了一个弯,重新凑上来,“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呢?” 降谷零看看花野千合子怼到脸上的“求知欲”,张了张嘴。 花野千合子立马眼露期待,却发现降谷零竟然作势去咬唇边的吸管。 “喂!”花野千合子飞速收回,脸上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 降谷零本就只想逗逗花野千合子,现下效果达到,不自觉笑出声来。 “降谷零你……你混蛋!” 花野千合子转身就走,降谷零发现把人惹火了,赶忙把人拉回来软声道: “抱歉抱歉,我为袭击话筒的行为做出深切反省!” 见降谷零认错态度良好,花野千合子眸子一转,傲娇仰头,“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那么主动搭讪人家原田小姐?” 提起原田美惠,降谷零顿了顿,“没什么,只是……她表现出来的矛盾之处,让我有些奇怪。” 花野千合子回忆了一下,倒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转眼一拍降谷零的肩膀,玩笑道: “哎呀,谁身上没有点矛盾的地方,就像我,别看我平常大大咧咧,其实我内心是个敏感脆弱女孩纸。” 脆弱敏感……明明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降谷零瞬间注意力转移,眉眼微凝,深深看了眼花野千合子,眼神里盛着花野千合子看不懂的情绪。 花野千合子以为降谷零在担心她,心下不忍,立马找补地摆手道:“哎呀,你不会真信了吧?我乱说的啦……” 却不想降谷零忽而拽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腕。 “所谓玩笑,其实百分之七十都是心中所想。”降谷零沉声道。 降谷零拉扯得花野千合子身子往前倒了半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 “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降谷零语气严肃,眼里满是探究欲,倒弄得花野千合子有些诧异。 “我……没事啊。”花野千合子咽了下口水,扯了丝笑意,摸摸降谷零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降谷零一时碰壁,恍然想起那晚对着hiro道明心中所想时,自己还那么的信誓旦旦,怎么现在却…… 降谷零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深吸口气,默然放开手。 “你……还好吗?” 降谷零这个状态,让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不安,出口唤道: “零?” “zero。” 降谷零垂下眼睫:“我最亲近的人,都会这么叫我。”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这我知道,之前和景光学做小蛋糕的时候,你就和我说了的。” 降谷零抬眸直直望着花野千合子。 二人对视的瞬间,花野千合子忽然在降谷零灰紫色的眸子里,读懂了什么,“我……那个……” 花野千合子眼神猝然飘忽地看看天,又看看地,随即瞥到手里的柠檬水,装作自己很忙地品了一口,“啊呀,这柠檬水的味道可真柠檬!” 降谷零眼底酸涩一闪而过,忽而轻声一笑,略带惩罚性质地弹了下花野千合子的额头,“好了,玩过喝过了,说吧,今晚我们去哪儿‘过夜’?” 不知是不是花野千合子的错觉,怎么听着降谷零在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像特意咬了重音一样,莫名让人……想入非非。 “你……”花野千合子手没来得及捂额头,就先捂住微红的脸。 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降谷零这家伙是故意。 “这时候倒知道害羞了?” 降谷零揶揄花野千合子时,神色如常到……好似刚刚那个失魂落魄的人,不是他一样:“怎么,今晚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花野千合子看似绕过,实则躲过降谷零,捂脸闷头往前面走。 降谷零笑得不太真切,也转身跟上。 “啪!” 灯光关上,独有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两个人的小房间里,寂静无声。 “哎呀……”花野千合子先一步躺下来,舒服地喟叹一声。 降谷零紧随其后,躺在花野千合子身边。 “怎么样?”花野千合子心情随着身体上的愉悦轻松不少,不计前嫌地和降谷零炫耀道:“我选的地方不错吧?” 降谷零感到身下的温度逐渐热起来,问花野千合子:“还有按摩?” “是的!”花野千合子提起这个,立马星星眼,“是不是很舒服?我觊觎这里好久了,苦于没有搭子陪我一起。” 降谷零失笑,“你倒是很会享受。” “那当然!”花野千合子拿起爆米花,把等身按摩沙发放平,一摸手边:“诶,遥控是不是在你那儿?” 降谷零闻言找了找,把它递给花野千合子,“想看什么电影?” “嗯……没想好。”花野千合子随便找了一个评分高的,一边看电影,一边“咔哧咔哧”啃爆米花。 降谷零拿着爆米花,眼睛看着电影屏幕,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降谷零回过神来时,耳边“咔哧咔哧”的白噪音,早已消失无踪。 降谷零诧异看向一旁,花野千合子整个人嵌在按摩沙发里面,怀里紧紧抱着爆米花桶,甚至连嘴角还沾了点爆米花粒。 怎么还像个小朋友似的…… 降谷零莞尔一笑,眼中满是温柔。 前面的电影还未结束,光影投射到花野千合子脸上,莫名给人一种安定感。 降谷零借着那一点点光亮,小心翼翼起身凑近花野千合子,给花野千合子拭去嘴唇上的爆米花粒。 凑近时,花野千合子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扫在降谷零颈侧,似轻抚又似撩拨。 不知为什么,降谷零望着他指尖触到的红唇,心速渐渐加快。 灯光昏暗,却将降谷零隐秘的小心思尽数照出。 降谷零任由自己的呼吸变重,按在沙发边缘的手紧握成拳,纵容自己慢慢下坠…… 【作者有话说】 写完脑壳疼[托腮],后来一想,莫非这剧情有毒! 36八卦的代价 ◎师弟是一只好宝宝◎ 许是按摩得太过舒服,花野千合子睡得较之前早上许多,因此,花野千合子对自己半夜冷不丁醒来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 手里的爆米花桶,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到了一旁,电影还在放着,让放映厅里不至于一片漆黑,音量也被调到了最小。 一切都被安排得刚刚好,让花野千合子不由自主沉浸在温柔乡里无可自拔。 “哦,太安逸了。”花野千合子暗暗感叹一句,眯眼看了下屏幕上的时间,半夜三点。 对了,不知道手机有没有充上电,别明天起来就关机了。 花野千合子熟练拿起手机查看电量。 “噌!”的一下,手机屏幕亮度拉满。 花野千合子眼睛猝不及防遭受暴击,却只能无声呐喊。 花野千合子擦擦生理性眼泪,机警地看向一旁的降谷零,很好,没有被吵醒。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就是好看(这不是废话,是强调!) 即使在电影打光没有自然光好的前提下,仅凭这张脸,也足以达到赏心悦目的效果。 花野千合子趁着月黑风高夜,杀人……咳咳,反正就是小小花痴了一下。 事实证明,不止酒壮怂人胆,暗处也壮。 花野千合子咽了下口水,把手放在嘴边,用气声唤:“zero!” 终于! 花野千合子心满意足,没忍住“嘿嘿”出了声,在安静的影院格外突兀。 花野千合子后知后觉地赶忙捂嘴,下意识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睡颜依旧,没有半分变化。 还好还好,要是降谷零知道她半夜起来,啥也不干,专盯着他傻笑…… 嘶……花野千合子一定会当成奇怪的变态的! 咦,自己不是吗? 花野千合子短暂地自我怀疑了一瞬,赶忙压下这个可怕的念头,摆正心态,却发现降谷零眉头微微皱起,好像是梦到了什么。 “唔……唔……” 花野千合子细听,倒像是什么梦话。 听人梦话什么的,好像还挺涉及隐私的…… 花野千合子纠结一瞬,立马好奇宝宝地凑上来。 开玩笑,这种送上门的大八卦,花野千合子以人格担保,必不可能让它白白错失! “和子……” 花野千合子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他,他不会…… 花野千合子咬唇纠结了一瞬,还是强自定了定神,凑得更近了些去听。 “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脑袋空白一瞬,可这一次,降谷零并未像往常般,体贴地给她反应的时间,转瞬间又说了一遍。 这次花野千合子听得真真的,不是黑泽和子的“和子”,而是…… 千和子,花野千合子的“千合子”!!! 沉默,是最长情的悼亡。 不知过了多久,花野千合子重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闭眼睡觉。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花野千合子笑。 降谷零和花野千合子一同从影院回了警校。 降谷零问:“睡得还好吗?” “非常好!”花野千合子无论是人,还是手机,都充得满格,整个一神清气爽。 二人说着,路过操场,花野千合子看着逐渐聚集起来的警校生,感叹道:“你们还真是一天都不懈怠啊。” “这是应该的。”降谷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花野千合子,“好了,我也要过去了。” 花野千合子点点头,“快去吧。” 降谷零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你昨天为什么想夜不归宿,但……接下来没问题吧?” 花野千合子知道,降谷零说的是新出智明的事,仰头拍拍胸膛,“那点小困难对我来说,简直是撒撒水啦~” 降谷零被花野千合子逗乐,揉揉花野千合子的脑袋,转身往场内跑。 花野千合子笑看降谷零离开,理理被降谷零弄乱的头发,转身往办公楼走。 一早就在操场集合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自是看到了这一幕,对视一眼,皆默契地等着降谷零过来。 “zero,昨天怎么不见你人?hiro新做的小蛋糕可好吃了,可惜你没尝到。”萩原研二遗憾道。 降谷零觉得这种事,最好说清楚,便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解释: “昨天和子心情不太好,我就陪她去游乐园和电影院散散心,途中遇到小偷,所幸很快就被和子制服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萩原研二放下心来。 松田阵平忍不住插话,“她没受伤吧?” 降谷零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摇头说:“她很好。” 这时,班长和诸伏景光也都到齐,鬼冢八藏开始组织跑操。 降谷零却觉得,身边诸伏景光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扫到自己,降谷零苦笑,看来还是场车轮战…… 办公楼,校医室。 花野千合子在门口东瞅西瞅,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什么良民。 在被第三个路人,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扫视一轮后,花野千合子终于下定决心打开了门。 很好,办公室没有人,三级警报解除。 花野千合子胆子放大了些,方才紧张得口干舌燥的,索性给自己接了杯水。 很好,大桶水“咕嘟咕嘟”的气泡声,也没有激起任何响动,看来睡得还挺熟,二级警报解除。 花野千合子放心下来,喝了一口。 恰此时,花野千合子视线之内忽而飘过一个白影。 “噗!咳咳咳……一级,警报……” 新出智明也没想到会吓着花野千合子,连忙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背,帮忙顺气。 等人好不容易缓过来,新出智明把花野千合子按在椅子上,自己坐到对面,“一级警报是用来防我的?” 此时此刻起,花野千合子立志做一个假笑女孩,“怎么会!” 面对花野千合子这种赖皮性子,新出智明是没法子了,放轻语气,“我昨晚反省了一下,确实有做得欠妥的地方,师姐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对师姐的事情刨根问底了。” 花野千合子眼睛瞬时一亮,“真的?!” “但是……”新出智明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串地址。 花野千合子看看纸条,又看看新出智明,一时*有些懵。 “我有个远方的叔叔,是有名的精神科专家,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私下找他看一下。” 花野千合子看着眼前的纸条,沉默一瞬。 新出智明以为花野千合子不想要,又往前伸了伸,“不用担心,他隐私方面做得很好。” 花野千合子接过新出智明的地址,心中五味杂陈。 新出智明见花野千合子有些出神,不由出声提醒:“师姐?” “哦。”花野千合子咬唇低下头,强自忍了忍鼻尖泛起的酸意,佯装没事回:“嗯呐。” 怎么声调奇奇怪怪的…… 新出智明看不见花野千合子的表情,只得又跟着矮了下身,待看清花野千合子微红的眼眶后,不由怔了怔:“怎么哭了?” 花野千合子瞬时像《国王的新衣》里的国王一样,失去了所有伪装。 “我,没有……” 花野千合子苍白的解释着,眼里动容的水雾尚未散干净,在新出智明心中,投出一片片涟漪。 新出智明轻叹口气,伸手抱抱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闭上眼睛,没忍住瘪起嘴,憋了半天,却只憋出一个笨拙的“谢谢”。 二人就这样一直依靠了很久,直到校医室的门,猝然被人打开。 花野千合子赶紧抹抹脸,慌忙看向来人。 37欢迎回来,我的花野千合子 ◎怪可爱的~◎ 中岛林美见花野千合子眼睛红红的,把外套脱下,“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把字条收好,站起身,“啊,没事,就……昨晚做噩梦了。” 新出智明担心地看了眼花野千合子,没多言语。 “是报告闹的吗?” 中岛林美走到花野千合子身前,摸了摸额头,随即松口气,“没生病就好。” “我没事!”花野千合子瞬间被治愈,拉住中岛林美的手借坡下驴,“就是报告还剩下那么一点点。” 是只写了一点吧……新出智明没忍住腹诽。 “那在周末之前能补完吗?”中岛林美面露忧色。 “啊,这个……”花野千合子挠挠头,脑壳痛。 新出智明走到花野千合子身边,问道:“我记得师姐之前每个月都会回家一趟的,是这周末吗?” 想起琴酒,花野千合子神色深了深,自上次电影院那场不愉快之后,花野千合子还没回去过。 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回!”花野千合子看了下时间,眼底的斗志一下子就出来了,“我今晚熬夜也要把报告搞出来!” “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跑完操,诸伏景光同降谷零一起走。 “就她心情不好,我们出去玩了一晚上而已。”降谷零说。 “而已?” 诸伏景光语气里的怀疑,降谷零想忽视都难。 “Hiro,我发现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降谷零佯装深受打击地搂住诸伏景光的肩膀。 “以前还好说,但现在……” 诸伏景光自然看出降谷零的伪装,不由道:“无论是小时候的陪伴,还是这十年的苦寻,在你已有的人生里,几乎让花野千合子这个人占了全部位置。” 诸伏景光越说越没底,“本来就是多年不见的单相思状态,眼下又单方面相认,又是一晚未归的……” 诸伏景光说着,停下脚步,认真看着降谷零,“你确定没有任何起心动念?” 降谷零想起昨晚于无人处的冒犯,垂下眉眼,不自觉屈指放在唇上,有些出神。 诸伏景光一看降谷零那股心不在焉的架势,就知道一定有事,“你看,我就说你不对劲。” 降谷零回神,连忙苦笑着摆手,“虽然不知道你脑补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诸伏景光不由更好奇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 时光倒回昨晚,降谷零望着黯淡光影下的花野千合子,缓缓靠近,却在即将触碰时猛然停下来。 花野千合子睡着时,眉眼柔和,像刚出锅的棉花糖,带着丝丝缕缕的热意和微甜的香气,让人想…… 降谷零眸底渐渐晦暗,心悸的感觉,缓缓从降谷零的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又麻又痒,作为一个成年人,降谷零清楚的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自己这是怎么了?降谷零眨了下眼睛,神志回归。 放在按摩沙发边上的手,微微陷在松软之中,降谷零偏头附在花野千合子耳边,愉悦地轻喃:“欢迎回来,我的花野千合子。” “就是这样。”降谷零挑了些能说的,和诸伏景光说,“我是无辜的。” 听完缩略版的诸伏景光,暗松口气,随即意识到自己刚刚确实有些急躁,“抱歉,是我反应过度了。” 降谷零笑看着诸伏景光,“只是反应过度吗?” 诸伏景光一噎,望着自家幼驯染,一时竟不知该接什么话。 片刻之后,诸伏景光调整好心绪,再想开口时,降谷零却率先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应该好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诸伏景光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无论我怎样……一厢情愿。”降谷零停顿片刻,“都与她无关,我不能干涉她的未来,包括未来她要选择的人。” 原来……他不仅想了,甚至还想到了这一步。 清风拂过降谷零的金发,向阳而立的少年脸上笑意未散,诸伏景光却莫名感觉到了数不尽的苍凉。 “zero……” “和子?” 松田阵平刚从手机上抬起头,又低头看看屏幕上半小时前,属于花野千合子的小野花头像,发给他的请假条。 “你不是不来了吗?” 全副武装的花野千合子已经磨拳霍霍向松田阵平,“我后来想了想,还是不应该半途而废,即使报告写不完又怎么样,顶多挨一顿骂。” 花野千合子莫名燃起来了,“但心里熊熊燃烧的、名为坚持不懈的火苗永不能熄灭!” 花野千合子高举拳击手套,摆出自由女神像的模样。 当然,真实的情况是,花野千合子越写越觉得状态不对劲,心里从昨晚起,就莫名有股邪火在烧,搞得花野千合子怎么写怎么不舒服。 花野千合子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索性过来找松田阵平去去火气。 面对花野千合子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松田阵平毫不客气翻了个白眼,“我信你就有鬼了。” “吼吼~”花野千合子指着松田阵平,露出挑衅的表情,“莫不是你怕我这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到沙滩上?” 松田阵平最忍不了花野千合子这副欠欠的样子,当即一挑眉,歪头活动活动筋骨,“你.说.什.么?”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慌了,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饶是花野千合子再想收也没可能了。 “你,你你以为我怕你啊,就会吓唬小孩子!”花野千合子从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发现自己又被场边的围绳弹了回来。 “呵呵。”松田阵平一跃而上,“接下来,就让我来教教你,小孩子胡乱挑衅的下场有多惨!” 花野千合子:……!! 一个小时后,花野千合子并不惊讶地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拍到沙滩上的人。 花野千合子整个人累瘫在长椅上,身体没有半点力气地往边上一点点滑,眼看就要倒下去。 “喂!”松田阵平眼疾手快扶住花野千合子的胳膊,“刚剧烈运动完,不能立马躺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呼……”花野千合子喘着气,满脸通红地看着松田阵平,仿佛在控诉松田阵平刚才对她施展的恶行,“还好意思说?!!” “明明是你挑衅在先的好嘛。”松田阵平虽这么说,但心里原本那点被徒儿欺师灭祖点起来的怒气,也确实都发泄出来了。 松田阵平把手里的橘子汽水,掩饰性地贴上花野千合子热乎乎的脸,权当赔礼。 花野千合子骤然被冰了一下,“嘶”了一声,当即抱怨道:“好凉!” “不凉也没效果啊,权当冰敷了。”松田阵平望着花野千合子笑说,随即把自己的那罐打开,“咕咚咕咚”喝上几口,随即爽快地眯了下眼睛。 拿汽水冰敷的花野千合子看到松田阵平这样,“不得不说,松田你的小生活过得挺滋润啊。” “哈?”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这算哪门子的滋润?” “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花野千合子视线定在松田阵平手里的橘子汽水上,“多自由啊。” “你不是吗?”松田阵平手撑着下巴,挑眉问道。 花野千合子出神片刻,“我啊,我……不知道。” “这算什么回答?”松田阵平好奇凑近花野千合子。 刚经历了一个小时的魔鬼训练,花野千合子已经练出了闪避的被动技能,立马和松田阵平拉开距离,一脸戒备道:“你干啥!!” 松田阵平有些无语,“问你呢,总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怪……”花野千合子眼睛一转,忽而狡黠一笑,双手搁在下巴上,呈现小花花状,“怪可爱的?” 38土拨鼠的死法 ◎松田的大鲤子鱼◎ “噗嗤!”松田阵平被刚喝的那口汽水,顷刻之间呛了一下。 这还不算,更离谱的是:松田阵平竟然还边呛边嘲笑她! 花野千合子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松.田.阵.平!!” “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 “啊啊啊!!”花野千合子气得转头就走,深觉自己今天诸事不顺,就不该出这么门! 见把人给气走了,松田阵平也顾不得嘲笑花野千合子,忙先逮住人。 松田阵平虽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脸真诚,但嘴角可疑的弧度,还是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他。 “我不是在笑你,真的。” 花野千合子抱胸半月眼:“呵呵。” 好不容易把人拉回来,松田阵平暗松口气,“听说你昨晚出去玩了一晚上?”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觑了眼松田阵平,“咋滴,有异议啊?” “岂敢岂敢,就是很好奇……” 松田阵平把汽水放在身侧,十指交叉在一起,仔仔细细端详着自己的手,“你为什么和zero一起去?” 可能是松田阵平看手看得异常专注,花野千合子也莫名被感染,好奇心一起,凑到松田阵平身边一起看。 手指白皙,指尖带粉,指甲也剪得很干净,一看就知道手主人的健康指数一定拉满。 “虽然很好看,但你看这么久……是不是多少有点子自恋在身上?”花野千合子没忍住调侃的嘴。 松田阵平猛然回神,诧异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花野千合子,在心跳错开一拍的瞬间,下意识一个后仰,拿手背挡住自己略张开的唇。 眼睁睁看着松田阵平像弹簧一样弹开,花野千合子有一点无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有那么可怕吗?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揍我揍得那叫一个欢实。” 松田阵平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了,掩饰性地放下手,带着恼意地看了一眼花野千合子,“说正经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哦,那个啊。”花野千合子被松田阵平转移话题,凝神思索了一会儿。 松田阵平瞧着花野千合子的脸色,不由也跟着紧张起来。 “我想起来了!”花野千合子伸出食指,做恍然了悟状。 “什么?”松田阵平赶紧问。 “在我做蘑菇的时候,被降谷君捡到了,就和他一起出去喽!” 松田阵平:…… “就这样?”松田阵平挑了下眉。 “嗯,就这样。”花野千合子不假思索答。 松田阵平莫名感觉花野千合子处于一种电量耗尽后,暂时大脑宕机的省电模式。 本着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地了的急迫感,松田阵平立马接上问题:“那你一般在哪儿做蘑菇?” “随机选一棵樱花树下,哦,当然,必须要好看一点,毕竟良禽择木而栖嘛,啊,虽然我不是禽兽,嗯?不是说我禽兽不如的意思哈,就是……哎,你懂的。” 说到最后,花野千合子竟然有些挫败地捂住脑壳,颇有种破罐破摔之风姿。 “那……”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为什么会郁闷成蘑菇?” “想逃避的时候,就会变蘑菇。” “为什么想逃避?” “被师弟逼到崩溃就想了。” “新出智明逼你什么?” “他逼我……”花野千合子语气一顿,眯眼看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立马意识到花野千合子的脑子回来了,不由心下惋惜,“就差那么一点点。” “呔!竟敢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套我的话!!” 花野千合子的正义之手直直指到松田阵平的脸颊上,以彰显花野千合子的愤怒。 松田阵平脸颊上的肉,被花野千合子戳得凹下去,疼得侧过脸躲开些许,却因着心虚没敢回怼,“我,我那是关心你。” 花野千合子一愣,片刻后,放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还在诧异花野千合子的好说话,就见花野千合子顶着一张厌世脸,长长叹口气。 “松田。” “嗯?” “你说……如果我像你一个朋友,那你喜欢的人是我,还是你的那个朋友?” “虽然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松田阵平摸摸下巴,“如果是朋友的话,当然都喜欢啊。” 花野千合子一顿,呢喃道:“都喜欢吗……” 松田阵平再一考虑,马上咂摸出不对劲来,“不过也要看亲疏远近不同。” 花野千合子看向松田阵平,“比如说?” “比如说要是拳击馆的人,和我亲手教出来的人相比,那……” 松田阵平看向花野千合子,眼神带着认真道:“我一定更喜欢后者。” 花野千合子眼睫一颤,半晌后忽而释怀一笑,站起身,“谢谢你,下次有机会……” 松田阵平眼巴巴望着花野千合子,“怎样?” “我们一起做蘑菇吧!”花野千合子像颁布圣旨似的,颇有大赦天下之姿。 松田阵平:…… “小阵平~”花野千合子学着萩原研二的称呼,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情绪不是很高涨啊!是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看着花野千合子像大鲤子鱼一样活蹦乱跳的精神头,松田阵平摇头认命般的笑笑,“行吧,到时候你……做蘑菇的时候叫我。” “好嘞,小意思。”花野千合子正开心着,忽而瞥到墙上的挂钟,瞬时面色从晴转雷阵雨。 “9点了!” 花野千合子一脸天塌了的表情。 “先走!!!” 声音还在拳击室内回响,人却已经不在了,徒留松田阵平愣在原地。 “什么嘛……”松田阵平无奈一笑。 “小阵平~”一样的语调和语气。 松田阵平几疑是幻听,回头确认时,就见萩原研二从吊着的沙包后面走出来。 松田阵平愣了愣,随即想起什么,“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吱一声?” “嗯……一起做蘑菇前后吧。”萩原研二笑道:“看你们说得那么开心,就没忍心打扰。” 松田阵平没想到被幼驯染逮了个正着,一时脸热,“就陪她闹着玩的。” “有个能陪着一起玩的人,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啊~” 萩原研二看着花野千合子走时的方向,又看向无知无觉松田阵平。 “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小和子说的那个‘和她长得很像的朋友’莫名熟悉吗?” 松田阵平一愣,也顾不上追究萩原研二到底听了多少,凝神一想,不由心头一震。 与此同时,花野千合子沐浴更衣完,在电脑面前下笔如有神,只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写出了四个小时的工作量。 十一点整,花野千合子提交报告,还有空调戏下猫猫。 “喵!”新出智明是听到凄惨的猫叫,才出来看看啥情况的。 不想刚一出来,就看到花野千合子“桀桀”的笑着埋首于猫肚中,无法自拔。 新出智明悲悯地看了眼橘崽,毅然走上前,佯攻以吸引敌方火力,“师姐训练回来啦。” 花野千合子从毛茸茸中探出头来,“嗯呐,师弟还没睡吗?” “看师姐的样子,是写完了?”新出智明笑着应声,橘崽抓住花野千合子的防卫漏洞,猛窜出去。 “哎呀。”花野千合子面露可惜,重新坐到椅子上,“心情一好,灵感来了挡都挡不住!” “看来锻炼还是有好处的。”新出智明道。 花野千合子想起松田阵平选自己的话,“嘿嘿,是啊是啊,很缓解压力呢。” 花野千合子开心,新出智明自然也跟着开心,“所以师姐明天几点出门?我看看来不来得及给师姐带早饭。” “明天啊……” 花野千合子解锁手机,看了下依旧一动不动的对话框,咬了下唇,“我想明天六点回家,那样的话,我哥哥一定想不到!” 新出智明歪歪头,“看样子,师姐一定很喜欢哥哥吧。” 花野千合子诧异一瞬,小小扭捏了一下道:“也……还好吧,况且,确实很久没见了。” 新出智明但笑不语。 第二天天不亮,花野千合子就出了校,幸好保安大叔认得花野千合子,不然摸黑出来的可疑人员,怎么着也要被逮住审问个半小时才能放人。 等到了家,竟然连青木太太都没在。 花野千合子初时还未觉出什么不对,拿出家里的备用针剂,自己给自己弄好,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 等花野千合子迷迷糊糊从起床时,一看手机,已经九点了。 “怎么还没回来?”花野千合子察觉到反常之处,翻出聊天界面戳戳琴酒。 没有反应。 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花野千合子有些急了,走到窗前朝外面张望。 大晚上的,路灯也不亮,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拿钥匙下楼。 冬天晚上的风冰凉刺骨,却没有花野千合子的心凉。 这种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的无力感,花野千合子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花野千合子揣着口袋,吸吸冻得通红的鼻子,一会儿左看看,一会儿右看看,像只机警的土拨鼠。 很快,土拨鼠意识到,要是大土拨鼠再不来,自己就要变成土拨鼠冻干,或者土拨鼠冰雕了。 当花野千合子在两种不体面的死法中,蹙眉纠结哪个更体面一些时,奇迹发生了! 一束温暖的车灯,照亮花野千合子所在的那处犄角旮旯。 花野千合子眯眯眼睛,在发现熟悉的车上下来了熟悉的人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猛扑到大土拨鼠身上。 “谁!”伏特加刚开车门,就看到一个猛然蹿出的人,往大哥身上扑过来。 原本还未松懈下来的神经猛然紧绷,就差举枪给花野千合子一下子了。 39偷偷摸摸的刺激承受不来 ◎哥哥抱抱◎ “放下枪。”琴酒看了伏特加一眼,“别伤到她。” 伏特加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神有些许微妙,“那个……大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花野千合子从琴酒怀里探出头来,对伏特加说:“路上小心呀。” “哦,咳咳,好好好。” 等车子启动,琴酒摸了下花野千合子的脸,“不上楼吗?都冻透了。”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我想就这么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琴酒眼神一顿,随即一手环腰,一手摸摸花野千合子的脑袋,“怎么,不冷战了?” 花野千合子面上泛起小小的尴尬,佯装把头埋得更低了些,以便耍无赖时能更理直气壮一点:“我有吗?没有吧。” 琴酒将下巴搁到花野千合子脑袋顶,半合着眼轻轻摩挲,“那就当没有吧。” 花野千合子顺利过关,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只是抱得胸口有些闷,“哥哥,要不我们上去吧。” “不行。” “为什么!” “说了要多抱一会儿。” “可已经抱了一会儿了呀。” “时间还没到。” “唔,哪有这样耍赖的!” “和你学的。” 花野千合子一噎,虽然也算一报还一报,但花野千合子十分不爽,但又无可奈何。 谁叫琴酒这个哥哥在家里向来独裁惯了,花野千合子的起义是否能成功,全靠琴酒当天的心情。 “和子。” “嗯?” 琴酒淡淡地说:“不喜欢哥哥知道你的位置吗?”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凉,“哈哈,没有啦,只是之前不小心把手机磕坏了,又正好看到冲野洋子新代言的手机,就……一时没忍住手,嘿嘿。” 琴酒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而是低眸看着花野千合子:“所以这些天,你有乖乖待在警校吗?” 花野千合子一愣,恍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 念及自己之前又是游乐场,又是电影院的瞎晃悠,花野千合子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本着没抓到,就是没做过的摸鱼原则,花野千合子赶紧摆出一副苦瓜脸:“哥哥你是不知道,我最近一直都在忙着写报告,整天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乱跑……” “是吗?”琴酒眯眼看她。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啊!”花野千合子眼神坚定,尽力让自己不露出丝毫破绽。 琴酒不知信了没有,迈步拉着花野千合子的手上楼。 “诶,哥哥慢点!” 花野千合子赶紧跟上,瞧着琴酒的脸色,应该过关了吧…… 等回到家,因着心里又虚又愧疚,花野千合子就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琴酒。 琴酒在浴室前停下,转身凝着一脸讨好的花野千合子,“想一起洗澡?” 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后,面上有些红了,“这这这,还是不用了吧……” 琴酒嘴角扯了丝笑,刚要进去,忽而又被花野千合子叫住。 “哥哥,青木太太是有事回家了吗?” “嗯。”琴酒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关上浴室门。 “啊?……哦。”花野千合子半信半疑地回了卧室。 浴室内响起水声,花野千合子躺在床上,作沉思状。 关于组织里的事,哥哥平时一直是讳莫如深的,就连伏特加哥也闪烁其辞。 方才在打电话时,花野千合子也给青木太太打过,可比起琴酒的未接听,青木太太则是关机。 这又是关机,又是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失踪的,要说里面没有古怪,反正花野千合子不信。 青木太太一直只听命于哥哥,这次一声不吭的消失,琴酒却只反应平平,是不是就说明……哥哥至少知道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心里想着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不得劲。 “不行!”花野千合子愤而起身,既然哥哥不打算告诉她,那她悄摸着自己找不就行了! 距离琴酒进浴室,怎么着也有好一会儿了,花野千合子不敢再耽搁,连忙偷偷摸摸来到玄关。 琴酒的大衣是花野千合子亲自挑的款式,因此花野千合子对其内里的构造,早就摸得门清。 花野千合子几下摸到手机,手机里输入密码的界面,赫然出现在花野千合子眼前。 “密码……” 花野千合子迟疑片刻,还是输入了小时候琴酒告诉她的密码——她的生日。 可一定要成功啊! 花野千合子闭眼祈祷,小心翼翼睁开一直眼睛,就看到手机已解锁的界面。 “真是生日!” 花野千合子欣喜过后,视线快速掠过手机上的各种软件,找到联系人,正要按下。 “你在干什么?”带着凉意的低沉嗓音,猛然响在身后,激得花野千合子浑身汗毛倒竖,手里的手机差点飞出去。 花野千合子飞速转过身,把手机藏在身后。 “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 在看清琴酒光裸的上半身后,花野千合子打了个磕巴,大脑宕机一瞬。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一小章~ 40差点骨科 ◎扇了一巴掌◎ 琴酒视线扫过花野千合子身后,恶意往前一步。 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赶紧岔开视线,本能地往后退去,偏巧脚后跟撞到柜上。 花野千合子注意力本就被分散,眼下身形一晃,就直直往后倒。 琴酒立马俯下身,赶在花野千合子后脑勺磕在墙上之前,拿手垫了一下。 只这一退一进之间,花野千合子就被逼到墙角,动弹不得。 开玩笑,花野千合子哪儿敢动。 离眼睛五厘米的地方,就是哥哥紧实分明的腹肌,花野千合子能怎么办?难道要做出违背祖宗、人伦的事吗?花野千合子就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正在花野千合子恨不得原地消失时,琴酒的指尖已经顺着花野千合子的胳膊慢慢往下摸。 行动间,琴酒甚至埋进花野千合子的颈窝。 “哥,哥…别……” 花野千合子语声带着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下一刻,就见琴酒从自己背后抽出了手机。 花野千合子:……完蛋,忘了这茬了! 琴酒直起身,看了眼已经解锁的手机屏,视线重新落在花野千合子身上,“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花野千合子好像陷入了一个“一干坏事就会被抓包”的诅咒里,面上的挫败驱散了些不自然的红意,“我那个……好吧,我错了。” 琴酒尚带着湿气的手,抚过花野千合子微烫的脸颊,捏起她的下巴,“下次还敢吗?” 被琴酒阴影笼罩的花野千合子被迫仰头,望进琴酒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那青木太太……” “我已经说了。” 背阴之下,更显出琴酒凛冽的气场,只是往常,每次在花野千合子面前,琴酒都会将这锋芒收起些许,露出尽量柔和的一面。 当然,也只是尽量…… 花野千合子咬了下唇,“明白了。” 琴酒神色淡淡道:“没有第二次,知道吗?” 花野千合子莫名咽了下口水,“知道了,哥哥对不起。” 琴酒闻言,神色怔然一瞬,恍惚间,有另一个声音,也在求饶似的说着同样的话。 花野千合子见琴酒半天没有反应,大着胆子伸手在琴酒眼前晃了晃,“哥哥?” 琴酒眼神聚焦,敛容让开身位。 花野千合子立马见缝插针地钻出去,终得解脱。 “那个,我先去睡了!”花野千合子话音刚落,房门已经“啪”的一声合上。 开玩笑,要是还傻兮兮待在原地,花野千合子还不知道要“受审”的什么时候呢。 花野千合子倚在门上,努力平复并不规律的心跳。 琴酒以前洗完澡,通常会穿着浴衣出来,花野千合子对此习以为常,可这次,却只匆匆裹了个浴巾就出来了。 花野千合子摸摸下巴,后知后觉感觉到哪里有些奇怪。 无论如何,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式的折腾,不仅没追查到青木太太的行踪,反倒给哥哥抓到了小辫子。 花野千合子抚额长长叹了口气。 却发现指腹上沾了些水渍,花野千合子又摸摸额头,不仅想起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就连着当时的触感都一并想起来了。 “天哪……”花野千合子捂脸蹲下来,轻轻扇了自己一巴掌,“罪过罪过。” 因着昨晚罪孽太深,花野千合子第二天,就读了一早上的清心咒。 琴酒看着花野千合子神神叨叨的,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拿手指搡了花野千合子额头,“吃饭。” 花野千合子的诵读功亏一篑,恼然看着琴酒——自己的罪孽对象,瞬时就没脾气了,委委屈屈地说:“哦。” 琴酒神色缓了缓,对花野千合子说:“今天不回去是吧?” “嗯……”花野千合子说完就觉得不对,“哥哥有事吗?” 琴酒看着花野千合子时,眼神带着肆无忌惮地打量。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浑身凉飕飕的感觉,花野千合子下意识地把自己小开衫的领子裹紧了些,一脸防备地看着琴酒,“干啥?” 琴酒说:“一会儿跟我去个地方。” 花野千合子的警报小雷达“滴嘟滴嘟”响个不停,“可以……不去吗?” 40-50 41琴酒的猛攻 ◎嗓子怎么哑了?◎ 琴酒直直看着花野千合子,就在花野千合子以为有所转机,而星星眼时。 一句冷冰冰的“不可以”没有一点商量余地地说了出来。 花野千合子:……不民主还问毛线啊喂! “伏特加哥好早就来上班啊。” 保时捷车里,被生拉硬拽上车的花野千合子,对琴酒的余气未消,扒着驾驶位的车座后面,和伏特加聊得火热。 “哎呀,还好吧。” 伏特加被花野千合子在琴酒大哥眼前夸夸,方方的胖脸上,显出几分可疑的红晕,“毕竟笨鸟先飞嘛,在开车这方面,我还是比较出色的,是吧大哥?” 坐在花野千合子身边的琴酒,闻言有些无语地瞥了伏特加,冷冷从嗓子眼“嗯”了一声。 “嘿嘿,谢谢大哥!” 伏特加瞬时笑容满面:啊,今天又是得到大哥赞美的一天,果然有努力就一定有收获!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 一旁花野千合子目睹了整个过程,难怪伏特加哥能在哥哥手底下混这么久,这种连张口都懒得张的夸奖,竟然也能高兴成这样。 “啧啧啧……”花野千合子边啧边摇头,在心里默默感叹伏特加哥还是吃点好的吧。 不想还没腹诽完,后领子就被人提溜起来, “诶诶诶!” 琴酒不管花野千合子挣扎,往后一拉,花野千合子瞬时又靠在真皮坐垫上。 “你干嘛!”花野千合子不爽,花野千合子抗议。 “好好坐着。”琴酒一句话镇压抗议。 “嘁……” 花野千合子别开脸,既然不让她看“没头脑”,她也不会再理“不高兴”,她要独自美丽! 不过很快,在来到琴酒想带她来的地方,花野千合子这朵美丽的小花就瞬间枯萎了。 “施主,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可以让我们去寻找的,何必困在执念里,让自己越陷越深呢?” 花野千合子两眼空空,双手合于胸前,就差念一句阿弥陀佛了。 脱下*大衣的琴酒,却明显不想再和花野千合子废话,走上前来,摸到花野千合子的领口边缘,往外一脱。 花野千合子暗道不妙,使出一计金蝉脱壳,撇下衣服就跑。 可想也知道,琴酒哪儿肯那么容易让花野千合子脱身。 花野千合子不过跑了三两步的功夫,耳侧就响起一道劲风。 花野千合子这几个月被松田阵平揍出经验来了,虽然不一定谁都打得过,但躲还是不成问题的。 花野千合子几乎条件反射般地出手横挡,趁着这个间隙立马调整身位,回身做防御姿态。 琴酒很满意花野千合子的反应,握拳置于胸前。 “来吧,让我看看那些半拉子猎犬们,都教了你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听这称呼有些刺耳,一时收起笑脸,眉头蹙了蹙,“他们是我朋友!” 琴酒眼神眯起,眼睛里有危险的流光浮动,“好啊,这不正是一个给他们正名的好机会吗?” 花野千合子心中情绪翻涌,打起十二分精神,猛冲而上。 格斗场上,一时只剩招式腾挪间,极快的击挡之声。 不过片刻功夫,花野千合子就隐隐感觉到自己有落于下乘之势。 琴酒的神色始终没有什么太大变化,虽有些闲庭闲步的架势,手下却招招捏在花野千合子的七寸上。 花野千合子之前和松田阵平练的,都是正经的拳击术,每一招都是打赛季的姿势,当对付琴酒这样又野又狠的路数时,很快便觉力不从心。 不多时,琴酒找到花野千合子防御薄弱之处,在佯装隔挡的瞬间,转守为攻,猝然掐住花野千合子的脖颈。 “呃嗯……”花野千合子猛然受制,一边抬手扯琴酒的手,一边奋力用脚踢踹。 花野千合子的招数本应该见效,却迫于两人的高度差,那点子攻击力,对琴酒来说,只算是挠痒痒的力度。 琴酒没有松一点力气,把花野千合子摁到墙上。 长时间的呼吸不畅,已经让花野千合子面色通红,手脚的挣扎也渐渐弱起来。 花野千合子是全身悬空的状态,饶是她有心借外力,也一时拿不到什么趁手的攻击武器。 “这样就不行了?” 琴酒眼前忽而浮现起,初见花野千合子时,她趁其不备,拿树皮灰撒他眼睛时的狡黠诡诈,一时冷下脸来,“看来这些年,我确实把你养废了。” 花野千合子这时已经大脑缺氧,对她来说,琴酒的话早就淹没在了“嗡嗡”的耳鸣声中。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 这个认知,让花野千合子浑身一凛,情急之下,忽而心生一计。 琴酒这边等着花野千合子的反击,等得不耐烦,忽觉花野千合子双脚一抬,豁然朝其下踹去。 因着花野千合子袭击速度太快,琴酒如今再想伸手阻挡已是不及,只得松手猛撤一步。 花野千合子豁然解脱,身子向下攻击的姿势惯性已经无法改变,只能屈膝尽量保护关节。 “咚”的一声,花野千合子结结实实摔在硬质的木板上。 “咳咳咳!”花野千合子全身没有半丝力气,一边咳嗽一边拼命呼吸氧气。 因着肾上腺素短期之内迅速上升,花野千合子出了一身的汗,头发沾在额头上,整个人和方才悠哉调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琴酒俯下身,朝花野千合子伸手,花野千合子应激地往后躲了躲。 琴酒神色微暗,二话不说将花野千合子打横抱起,放在场外的长椅上。 死亡威胁基本解除,花野千合子再没有力气挣扎,只呆呆坐在长椅上缓神。 可能是大脑缺氧的关系,花野千合子神色还有些恍惚,较平日里格外安静。 这时,琴酒撕开伤药包,一点一点给花野千合子上药。 “嘶……”花野千合子抽气地躲开。 “你刚刚找到攻击点的时间太久了。”琴酒把花野千合子扯回来,“如果我是你真正的敌人,下一秒你的头和身子就会分家。” “你不是一向只想把我关在家里当你的宠物吗?哪里会有什么想杀死我的敌人?!!” 花野千合子心里憋着一团气,大声说话时,牵扯得嗓子痛得战栗一下。 琴酒神色微凝,抬眼沉声问花野千合子:“你关得住吗?” 花野千合子微微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琴酒上药的动作未停,“既然不肯走我给你选的路,那就只有走我这条路。” 琴酒看向花野千合子说:“你知道肋骨被硬生生打断的滋味吗?知道比起掐断脖子,窒息会多耗费多长时间,才能把人杀掉吗?” 花野千合子一时哑然,“我……” 琴酒上完药,拉起花野千合子的手,“回去吧,今天先到这里。” 花野千合子恍然间被拉起来,腿还没有恢复力气,一下子就要栽倒。 下一刻,琴酒伸手一捞,花野千合子扑到琴酒怀中。 方才连差点死掉都没哭出来的花野千合子,在琴酒怀里,忽而不知道怎么了,瞬间落下泪来。 琴酒神色一滞,低眉曲起食指指背,小心地给花野千合子擦擦。 花野千合子却越哭越厉害,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就染湿了琴酒的领口。 “你已经是走过一趟鬼门关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掉以轻心了,不然……” 琴酒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会没命的。” 花野千合子明白琴酒说的是上次奶茶店挟持的事情,垂下眼睫,“所以,是哥哥做的吗” 琴酒默然一瞬,语气似带着冰碴。 “他想杀你,他该死。” 花野千合子凛然闭了闭眼睛,吸了口凉气,再抬眼时,眸子里已经不见方才的委屈,剩下的只是一颗渐渐变得冷硬起来的心。 “哥哥。” “嗯?” “我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好。” 不得不说,组织里的药就是管用,等第二天花野千合子回警校时,脖子上已经一点痕迹都没有了,就是嗓子还有些哑。 新出智明见花野千合子兴致不高,给花野千合子带了最喜欢喝的摩卡。 “师姐是回去和家人唱卡拉OK了吗?怎么哑成这样?” 不知是不是有琴酒这个极端的对比在,花野千合子现在无论看谁,都像是在看天使一样美妙。 “算是吧,等改天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我嘹亮的歌喉!” “当然好啊。”新出智明问:“那师姐想唱什么呢?” “嗯……”花野千合子闭上眼睛,说:“比如……《我曾经也想一了百了》怎么样?” 新出智明眼神一滞,“怎么……突然想唱这个?” 42买蛋糕送诸伏 ◎很漂亮,师姐◎ 花野千合子闻言,默然一瞬,转而忧伤地看着新出智明。 新出智明莫名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情绪不太对,小心开口:“师姐……” “因为你师姐我啊……”花野千合子象征性地抹抹眼角。 新出智明不由关切问,“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扯了丝笑意,佯装一脸狡黠道:“最近打算走忧郁风——自杀的少女,是不是看起来很不错?!” 新出智明眼角一抽。 “哎呀,可真不禁逗!”花野千合子安抚性地拍拍新出智明的肩膀,“不过说好了哦,今晚一起出去唱歌!” “可师姐你的嗓子……”新出智明还是不赞同。 “一会儿喝点药就好了,我和你说,我带的药见效可快了。” “哦?这么厉害?”新出智明熟练地接茬。 “那可不!我今天包能唱一晚上的!”花野千合子豪气万丈道。 “你们要出去玩?” 花野千合子闻声回头,中岛林美走进屋来。 “是嘞是嘞!”花野千合子立马屁颠屁颠跑到中岛林美身前,“二缺一哦,中岛老师要一起去吗?” 新出智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唱卡拉ok,要跟斗地主似的凑齐三个人,但还是随着花野千合子说,“师姐还说要一展歌喉呢。” 中岛林美微笑道:“这种活动,还是让你们这些小年轻去玩吧,我可折腾不动了。” “怎么会!”花野千合子摇着中岛林美的胳膊,“在我和师弟眼里,您永远十八岁~” “对。”莫名被q的新出智明也笑着附和,“老师您明明也很年轻啊。” “你们啊。”中岛林美被两人哄得笑出声,“想吃什么,今天中午我请客!” “好耶!”花野千合子因着激动大喊了一声,不想咳嗽了一声,新出智明眼疾手快把摩卡递到花野千合子嘴边。 花野千合子喝了几口,才压下咳意。 “没事吧?”新出智明问。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 中岛林美目睹全程,不由变成了姨母笑,“话又说回来,之前我回来那次就看你俩不对劲,是不是……” 中岛林美语气里的揶揄,聋子都能听出来,新出智明眼眸流转,下意识看向花野千合子。 有一瞬间,很想看看花野千合子的反应。 不想却看见花野千合子一脸一言难尽、苦大仇深的样子,“哎呀,那咋可能呢!” 新出智明垂下眼眸,一时心思百转,心慢慢沉了下去。 “师弟,师弟?” 花野千合子伸手在新出智明眼前晃了晃,“怎么说着说着话,就走神了?” 新出智明回神,发现中岛林美不见了,又看着花野千合子,“中岛老师呢?” “哦,出去打电话了。” 花野千合子摸摸鼻子,看向新出智明,“刚才的话,你不用在意哈,长辈嘛,总是喜欢乱点鸳鸯谱的。” 新出智明方才自顾自想事情,说实话也没听到多少,看着花野千合子:“那我可以问问……师姐是怎么想的吗?” “你是说……” “关于感情之类的。” “啊,这个呀……” 花野千合子皱眉想了想,新出智明便静静看着花野千合子想。 “咚咚!” 一位面色泛白的男生,捂着肚子敲门往里探望,“医生,我肚子疼。” “好,这就来!” 花野千合子答应着,朝新出智明使了个眼色,“今晚和你说。” 新出智明忍住了还想问的话,乖乖点头。 转眼已至傍晚。 新出智明和花野千合子交完班,悠闲地走在校园路上,转眼转过一幢高楼。 花野千合子无意一瞥,忽而眼前一亮。 “哈,师弟你快看!” 花野千合子快跑两步,指着将落的太阳,回头跟新出智明分享,“是不是很漂亮!” 新出智明闻声抬眼望去,夕阳被冬樱树拆开几片,橘红与浅樱交相呼应,给人沉静的美感,尤其是…… 新出智明望着于光芒中眼睛亮亮笑着的花野千合子,下意识说:“很漂亮,师姐。” “果然,这世界上不缺少美,只是缺少我这双发现美的眼睛。”花野千合子掐腰倒退着走,一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的得意模样。 “小心一点儿师姐。”新出智明莞尔一笑,“别一会儿摔倒了。” 花野千合子伸出食指,对新出智明左右摇啊摇,“开玩笑,我可是有着超高平衡力的……哎哟!” 新出智明神色一凝,快跑上前,“师姐!” 遭受“飞来横祸”的诸伏景光,眼见着花野千合子要摔倒在地,情急之下,把小蛋糕一扔,俯身救人。 包装很好的小蛋糕,从花野千合子面前飞掠而过。 花野千合子甚至能感受的到,那只有刚出炉的蛋糕才有的、从内而外散发的香味。 花野千合子还没来得及开心,就看到它正以抛物线的运行轨迹,“嗖”一下,毫无留恋地从花野千合子眼前飞走。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甚至能够想象到它未来摔在地上的凄惨结局。 “不!”花野千合子尔康手,早已置生死于不顾,伸手奋力一捞。 一切的一切,终归于平静。 等花野千合子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新出智明和诸伏景光松了口气的表情。 花野千合子这才意识到,现在场上的情况是: 她抱着蛋糕,他们抱着她。 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场面一时有些小尴尬。 作为酿成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花野千合子自觉不能让场子继续冷下去。 于是她捧起小蛋糕,朝新出智明和诸伏景光讨好地眨眨眼睛,引诱道:“要吃个蛋糕不?可香了!” 新出智明:…… 诸伏景光:…… 花野千合子:……沉默是几个意思啊,更尴尬了啊喂!! 诸伏景光把人扶起来,异常善良地转移话题,“你们这是要出校门吗?” 花野千合子被诸伏景光暖到,赶忙点头:“出去唱卡拉OK。” “这样啊……”诸伏景光想了想,说:“那把蛋糕也拿过去吃吧。” “这……不太好吧。”花野千合子纠结了下。 “是啊,我们随便点一点吃的就行,不用麻烦的。”新出智明说。 “这哪里算麻烦。” 诸伏景光笑说,“本来就想给你们带一些的,这下倒是正好。” 眼见诸伏景光都这么说了,新出智明看向花野千合子,却发现她正盯着蛋糕,看似在犹豫不定,实则已经咽了下口水。 新出智明眉眼无奈地弯了弯,“那……就谢谢诸伏君了。” 诸伏景光:“不客气。” 花野千合子回神,“哦,对,谢谢景光。” 诸伏景光闻言,上前一步,歪头半垂眼睛看着花野千合子,“这么客气,倒突然有点不太习惯了。” “嘿嘿。”花野千合子脸蛋红扑扑的,“这不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面对又吃又拿的花野千合子,诸伏景光心情反而好上几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祝玩得愉快。” “诶!”花野千合子眼看着诸伏景光,下意识叫住人,“等一下。” 诸伏景光步子一顿,“怎么了?” “二缺一,要不要一起去?”花野千合子抱着蛋糕,眼巴巴邀请道。 诸伏景光反应了一会儿,还是不懂花野千合子对凑齐三人的执念是从哪儿来的,转而疑惑看向新出智明。 新出智明认命般地点点头,“是的,我们一会儿确实有个斗地主的项目要推进。” 43n人行必有夹心 ◎窝窝头略苦◎ 诸伏景光轻笑一声,看向明显是主谋的花野千合子,柔声道:“好啊。” “哈!” 拐人成功的花野千合子,脸上顿时喜笑颜开。 立马顺手把蛋糕给身边的新出智明拿着,自己开开心心挽过新出智明和诸伏景光的胳膊,一蹦一跳贼有活力地朝着天边的夕阳呼喊:“那我们三个人就一起向着美好的未来进发吧!” “进发吧!” “发吧!” “吧!” “!” 回声效果太明显,引得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对着两男一女夹心的奇妙组合,幻想出一场场燃冬大戏。 寝室外,路人同学还在兴致盎然地,和同伴分享方才所见的“趣事”。 寝室里,还在等待诸伏景光回来的降谷零,看了看表,脑袋渐渐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等三人到达卡拉OK店时,天色已经透黑了。 花野千合子订的是最里面的位置,三人路过其他包房时,忽而听到其中一间包房奇吵无比。 花野千合子因里面放肆的笑声和尖叫声蹙蹙眉头,转眸看去。 只见包房里面,一众年轻的男女酒舞齐开,而被他们簇拥着的男人,通身阔少打扮,斜躺在沙发正中位置,正伸头去接一旁穿着暴露的年轻女人的酒水。 似是察觉到有打量的目光投射过来,那男人挑眉看向花野千合子,花野千合子刹那间移开视线。 “怎么了?”诸伏景光问。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就是觉得他们好吵,我们一会儿还是唱点慢节奏的歌吧。” 一旁的新出智明,想起花野千合子之前“点”的歌,神色有些许不自然,“我觉得师姐和那种欢快的小甜歌比较搭。” “吼吼~”花野千合子顿时自信放光芒,“看来你师姐我风格还是蛮多变滴嘛!” 眼见着花野千合子头顶又开始冒小花花,诸伏景光和新出智明异常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皆在对方眼底,领略到关于花野千合子“莫名好哄”的感悟。 “嗯。”花野千合子眼神坚定,“我决定了,今晚的主打歌就唱小甜歌了!” “手里捧着窝窝头~” 二胡的配乐声,凄凄惨惨戚戚地响彻卡拉OK包房。 “菜里没有一滴油~”花野千合子拿着话筒,目露悲切,歌声足以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诸伏景光吃一口甜甜的小蛋糕,再配一口花野千合子的歌,也算是尝尽了人生百态。 “嘀嘀……” 诸伏景光放下叉子,拿起手机一看,立马意识到不好。 “喂。” 听筒中随即传来降谷零的声音:“不是要拿回来小蛋糕吗?怎么不光蛋糕没了,连人都跟着一起没了?” “zero你先别急……”诸伏景光颇为抱歉道:“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点紧急情况。” 取蛋糕的紧急情况…… 降谷零躺在寝室床上,望着天花板发挥想象力,“可别告诉我你是去追抢蛋糕的劫匪了。” 诸伏景光闻言,视线落在已经快要进入角色去讨饭的“劫匪”身上,沉默一瞬。 不得不说,降谷零的直觉向来很准…… 见诸伏景光不说话,降谷零愈发好奇:“真的?快和我说说现场状况怎么样了?” “嗯……” 诸伏景光深觉光靠嘴说,无法体现“现场状况”的震撼程度,索性把手机调成外放模式,“你自己听吧。” “手里捧着窝窝头~”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花野千合子擦擦眼角晶莹的泪花,朝其下的观众招招手,不忘友好互动。 “师姐好棒!” 著名“师姐吹”新出智明一早上线,连连鼓掌,眼角眉梢都是对“老艺术家”的敬服。 花野千合子得到正反馈,正要咧嘴笑,张到一半,才发现和眼下情绪不搭,忙收住表情,继续深情演唱。 与此同时,同样被花野千合子歌声镇住的降谷零,忽而“垂死病中惊坐起”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们……一起的吗?” 一句单纯陈述已知事实的问话,听着多少有些别扭,如果换成“为什么不叫我?”就直白多了。 诸伏景光关掉外放,将手机凑到耳边,十分善解人意道:“需要我提供地址吗?” 降谷零:…… 等花野千合子唱完,放下话筒,开了一瓶柜子里的酒水,给大家倒酒。 诸伏景光拿杯子接好,“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开心嘛……”花野千合子摇摇杯中的酒水,“之前喝过度数高的,这个度数倒还可以,应该能驾驭的了。” 新出智明显然没有尽信花野千合子的说辞,侧头看着花野千合子,“师姐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怎么会!” 花野千合子视线从酒水,转到新出智明面上,“就是觉得很久没有这么爽快地疯玩了,想小小放纵一下而已。” 新出智明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举起酒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们共饮此杯吧!” “好耶!!” 三人一齐举杯,玻璃杯壁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溅起的酒花,从空中洒落,肆意张扬。 等降谷零开门时,先听到的,是屋里的阵阵歌声。 “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花野千合子脱了鞋子,东倒西歪地站在沙发上,拿着话筒倾情演绎。 “因为心早就被掏空~” 降谷零缓了缓尚有些急促的呼吸,绕过仰躺在沙发上、抚着眼镜的新出智明,和手撑在桌面上,按着太阳穴的诸伏景光。 打算先解决花野千合子这个明显是“刺头”的活跃分子。 “心不能被填满地哭泣着……诶?” 花野千合子因着沙发的高度加持,倒是第一次以俯视视角看降谷零,一时有些迷茫。 “你……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故人诶!” 降谷零闻言,心急跳一拍,再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微颤,“谁?” “就是……” 花野千合子在以往的记忆里面胡乱翻找一番,忽而恍悟过来,往前窜出一步。 “你就是那个……哎哟!” 花野千合子本就在沙发边缘,这下一脚踩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刹那间,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了她。 花野千合子的求生欲,让她本能地搂住降谷零的脖颈。 带着橘子味的酒气,混合着小蛋糕甜甜的奶油味,瞬时侵染进降谷零的每一寸吐息之间。 心底不可控的悸动,让降谷零硬是生生僵硬了几秒钟。 花野千合子回了下神,半天才想起刚刚的话茬,半眯着眼睛狠狠道:“你就是那个混蛋!” 降谷零:…… 刚要扶起的暧昧小火苗,被花野千合子一句话彻底浇灭。 降谷零刹那间有些自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招惹上这个小祖宗的。 就在降谷零大脑飞速搜索,和花野千合子相处的种种时,忽而感觉花野千合子搂紧了自己,无声的抽泣。 千酱…… 降谷零眼睫颤了颤,一瞬的无措后,强自定了定心神,拍拍花野千合子背,温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 不知是不是降谷零的声音自带催眠效果,花野千合子竟真的慢慢平静下来。 只是吐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拂在耳边,莫名让降谷零想起私人电影院的那晚…… 摒弃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念头,降谷零深吸口气,主动侧了侧头,和花野千合子拉开了些距离。 却不想正好对上了,自己幼驯染不知看了多久的视线。 “我……没有……”降谷零停顿一瞬,又觉得就凭眼下这个姿势,他属实说什么都没有任何说服力了。 “我知道。”诸伏景光了然地点点头,也站起身,虽然已有几分醉态,但明显没有花野千合子那么夸张。 降谷零扶住花野千合子的腰,把她抱下来,“来,帮我放下话筒。” 降谷零递出话筒,却见诸伏景光往前一步,张开双臂,下一瞬,便连同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一起抱住。 本以为多了个帮手的降谷零:……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很无语。 不知是不是新出智明的错觉,当他瞥到花野千合子、诸伏景光、降谷零三人抱在一起的画面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揉揉眼睛。 “他们喝醉了吗?”新出智明显然是目标清晰地看着降谷零问的。 被诸伏景光和花野千合子勒得紧紧的降谷零,眸底再次萌生了希望。 很好,终于有个能正常交流的人了……吗? 眼睁睁看着新出智明加入这场和谐中带着诡异的拥抱时,降谷零发出了如上质疑。 “唔……” 身处其中的花野千合子感觉到前胸、后背都热热的,虽然并不难受,但莫名有点闷得慌。 降谷零隐隐察觉到花野千合子开始乱动,直觉不能让这个全方位都是死角的姿势,维持太久。 于是降谷零耗费半小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三个脑子不清醒的家伙搬到计程车上。 司机师父看看身旁熟睡着的诸伏景光,再看看后座不动如山的降谷零和他左右的“金童玉女”,心中不免生出些许钦佩来。 “年轻人不容易啊。” 降谷零笑得有些勉强,所幸几人稍稍安分了些。 每每当降谷零产生此类错觉的时候,花野千合子便会“好心的”用行动证明,自己非寻常人可比! “师弟!” 花野千合子隔过中间的降谷零,招新出智明过来。 新出智明自然听话,倾身过来认真看着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弯腰在新出智明耳边说:“你之前问的感情问题,我现在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在二人中间杵着的降谷零,蓦然停住了本欲分开两人的手。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 44全都要 ◎和不需要◎ “哦哦,师姐请讲。” 新出智明目不转睛地望着花野千合子,丝毫没有觉得他们快要凑到降谷零身上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 花野千合子想着心中的答案,咬了下唇,“我的想法是……” 降谷零望着身前的花野千合子,神色中的紧张快要溢出来。 “我只要你们。” 降谷零愣了愣,一时没太反应的过来。 新出智明显然也没怎么听懂,但又好像有那么一些头绪。 可一想到那个疑似答案,新出智明脸上的惊诧藏也藏不住,“师姐的意思是……” “全都要?!”降谷零说出口的瞬间,扯过花野千合子的手腕,让花野千合子的目光,只停留在他一个人身上。 花野千合子逼不得已看向降谷零,瞧着降谷零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开心…… 不,是很不开心! 花野千合子依稀感觉到了降谷零慢慢积蓄起来的怨念,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酒也醒了大半。 “降谷君……也要加入我们的讨论吗?”花野千合子不尴不尬问。 花野千合子的问题,显然忽视了降谷零无论是不是自愿,都已经在物理空间上,插在了两人中间。 降谷零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强自冷静几分,试图平复因花野千合子一句话,而飙升的血压。 “好,我加入。”降谷零尽力放平语气,“所以,是‘全都要’的意思吗?” 新出智明看看花野千合子,又看看降谷零,嘴角牵起一丝并不明显的弧度,“师姐可以解释一下吗?我也很想知道。” 花野千合子被两道灼灼的视线盯着,一时感觉压力山大,“就……就是不想要情侣之间的感情,只要你们这些朋友的意思啊,不可以吗?” 花野千合子话音一落,车上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噗嗤!” 后排的三人,齐齐望向前座憋不住笑的司机大叔。 大叔自觉暴露,对着后视镜里面抱歉地点头示意,“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偷听的。” 经过这个打岔,新出智明轻咳一声,转回身小小地怀疑了下人生。 降谷零则讽然一笑,如今细想,自己原来竟然连门槛都没踏进去,亏他当初还在hiro面前说那些话。 说起hiro…… 降谷零看向前排副驾驶上的诸伏景光,好像从上车开始,就没听到他什么动静。 花野千合子手腕还落在降谷零手里,看降谷零一副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花野千合子小小纠结了一会儿,怂怂道:“手腕……” 降谷零回神,幽幽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 就在花野千合子以为,还要和降谷零好一段拉扯的时候,降谷零蓦然松开了她。 花野千合子只觉莫名奇妙,自己揉揉手腕上的红印,嘀咕道:“我又没有招惹你……” 本就因着宛宛类卿的事生气的花野千合子,见降谷零还对她爱答不理,一时气不过,轻哼一声,自顾自靠到车门上,和降谷零拉开距离。 聚会到了尾声,四人一同从计程车上下来。 撑着诸伏景光的降谷零,担心地看着花野千合子,刚要说什么,新出智明便自告奋勇,“我带师姐回去就可以了。” 花野千合子也不看降谷零,对新出智明说:“走吧。” 降谷零看着二人尚有些不协调的步调,不觉蹙了眉眼。 “只这么看着,可没什么用的。”诸伏景光推开降谷零的手,自己站好,“我自己回去就行。” 降谷零问:“你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没睡着吗?” “睡了。”诸伏景光如实回,“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了点边角料。” 降谷零看看已经走远的花野千合子他们,没说什么,只是上前一步架好幼驯染。 “诶!”诸伏景光面露诧异。 “先送你回去吧,其他的……”降谷零顿了顿:“以后再说。” 诸伏景光无法,只得任由降谷零拉着他往寝室走。 午夜,月亮从窗户缝隙照进来,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花野千合子身上。 “唔……” 不是说借酒消愁的吗? 为什么脑子里那些烦心的事情,管也不管花野千合子的死活,一下子全都炸开来了? 花野千合子的头发,被她一顿翻来覆去的折腾,纷纷炸毛到可以cosplay天线宝宝的程度。 “算了。”花野千合子翻出手机,本来想刷点无脑的短视频,转移一下注意力,偏偏手指极不听话地,落在某个头像是穿着警校生服制的金发帅脸上。 花野千合子余气未消,报复性地戳了下他的头像,嘴里如念咒般念念有词:“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这么发泄一通,好像确实有效,花野千合子不由变本加厉地一阵猛戳。 戳着戳着,手机的画面忽而转为拨号界面。 花野千合子还没“报复”完,猝然一看,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 反应过来之后,花野千合子心跳迅速飙到120。 花野千合子不及多想其他,以迅雷之势关掉手机。 四周重归安静。 花野千合子看了下手机页面显示的时间,“半夜3:00” “这个点了,不可能还没睡吧……如果是明天看到的话,还比较好搪塞。”花野千合子不由心安几分。 可花野千合子还没高兴多久,降谷零三个大字,就赫然出现在花野千合子的手机页面上。 怎么这么快就回过来了! 花野千合子猛然坐起身,满面愁容地看着一直在响的手机。 不接吧……太刻意。 接吧……可他们还在冷战阶段啊。 不行,不能再这么纠结了,说好了要当只快乐的小蘑菇的! 花野千合子稳了下心神,深吸口气,毅然决然接通电话,“喂。” 降谷零没想到花野千合子还肯接他电话,道:“嗯,还……没睡啊。” “你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是让我睡不着的元凶!” 花野千合子本着就算吵架,也要先占领道德高地的原则,率先发难。 不知为什么,这话传到降谷零耳朵里,却莫名多了另一种含义。 降谷零心底泛上暖意,“这么说的话,我好像确实很可恶。” “哎?” 降谷零突如其来地服软,让已经全副武装,准备打一场硬仗的花野千合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间熄了火。 “不是,你怎么不按剧本来?” 降谷零低头笑了笑,语气较之前也轻快不少,“那按剧本来说,我接下来应该怎么演呢?不如请和子导演教教我~” 电话另一头,听完降谷零全程发挥的花野千合子,默然将手机拿远了些,看看通话界面。 也没打错啊!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能隐隐听出服软讨饶的味道? “你……正常点说话。”花野千合子竭力让语气显得公事公办一些,另一只手却悄悄摸上脸颊。 “嗯,那我们可不可以和好啊?”降谷零一字一顿问。 以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相处的这半年经验来算,这家伙说这话的时候,铁定是笑着的! 花野千合子虽然掌握了对方的证据,却也同时感觉到,自己快要被这个“诡计多端”的警察策反了。 “咳咳!”花野千合子装模作样清清嗓子,“鉴于你方被告认错态度良好,这边将勉强通过你方主张的和好诉求。” 降谷零眉眼一弯,“多谢审判长大人,只是我方想知道……被告的罪行是什么?”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垂下长睫,沉默一瞬。 降谷零见听筒那边没了声音,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确认道:“喂,听得到吗?” “嗯。”花野千合子从嗓子挤出声音,片刻后才说:“你知道吗?我其实是一个不太喜欢被束缚的人。” 降谷零闻言,神色骤然一滞,随即生硬地扯了丝笑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橘崽察觉到了花野千合子心情的低落,在花野千合子腿边躺好。 花野千合子有被安慰到,摸摸橘崽松软的金毛,莫名想起比这还要舒服的触感…… 花野千合子察觉自己的动摇,忙闭眼狠了下心:“我的意思是说,我不是谁的过去,我只是我,自由自在的我自己。所以,与其被……” 花野千合子停顿了一下,“我的意思,其实和我今天在车上说的一样,我不需要什么其他感情,只要哥哥和朋友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45当美少女年华不在 ◎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花野千合子一气说完后,瞬时感觉到空气凉到了冰点。 许久的安静中,花野千合子仍清楚地知道,降谷零在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野千合子的心也似被紧紧揪起来一般,很不舒服。 就在花野千合子以为降谷零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听筒里传来降谷零听不到多少情绪的声音,“我明白了。” 明月从窗帘的缝隙,晒到夜半无眠的男女身上。 有什么东西在被月光烫伤之后,又警惕地缩回了原本的壳子里,一点点舔舐伤口。 些许苦涩从心头蔓延开来,花野千合子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紧,“那……晚安。” “嗯,晚安。” 花野千合子放下手机,紧绷的全身瞬时松懈下来,直直摔入松软的被子里,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喵呜?” 橘崽摇摇尾巴,起身在花野千合子身边闻了闻,又用小爪子按按花野千合子的胳膊。 试图和周围静物融为一体的花野千合子,感受到了猫猫神的关心,终于渐渐恢复生机,将橘崽抱进怀里,摸摸小猫头,万事不用愁。 于是……花野千合子想,这样或许、大概、可能就真的不用愁了。 等花野千合子起来时,新出智明正在工位上醒神。 花野千合子打了声招呼,也坐了下来,撑着头加入了醒神大军。 中岛林美过来时,见到两位门神一动不动,又退出去看看校医室的门牌,才又走进来,“这是怎么了?怎么一晚上不见就有气无力的?” 新出智明看了眼双目放空的花野千合子,率先开口道:“只是昨晚喝了点酒,有点头晕。” 花野千合子也回过神来。 “唔……确实,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又可以努力工作啦!”花野千合子奋斗脸。 中岛林美被花野千合子熊熊燃烧起来的工作热情灼了一下,稍稍疑惑一秒后,也没有深究。 “要说工作,最近倒是不忙,只是下下周学校会举办校运会,我刚刚特意去问了,我们校医室也有报名名额,你们……” 中岛林美知道花野千合子那“能坐着就一定不站着”的秉性,说这话时明显是看着新出智明的,“有没有想法……” “我我我!” 花野千合子立马积极举手,试图吸引中岛林美的目光。 中岛林美诧异了一下,“你?” 其语气里的怀疑,明显到花野千合子想忽视都难。 花野千合子戏瘾随着情绪一下子涌上来,顿时委委屈屈指着新出智明,朝中岛林美哭诉:“中岛老师你偏心师弟!” 莫名被指控的师弟一脸懵,中岛林美先看不过去了,把手里的申请表塞在花野千合子怀里,“好啦好啦,你去你去。” “嘿嘿……”花野千合子立马心满意足地拿过赛事表,认认真真看起来。 “师姐想参加哪一项?”新出智明把脑袋凑过来。 花野千合子迟疑了一会儿,嘴里振振有词:“如果想发挥近战优势的话,能够有所提高的项目就只有……” “这个!”花野千合子给新出智明一指。 中岛林美也不由看了下花野千合子选的项目,“短跑?” “对啊。”花野千合子煞有介事道:“你想,如果有人想杀我,可他在百米之内根本追不到我,那我岂不是可以,很轻而易举地找到交通工具逃之夭夭?”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谁家好人会时不时考虑,有没有人想杀你这回事啊! 中岛林美算是对花野千合子的脑回路彻底放弃了,而新出智明想起花野千合子之前的后遗症,看向她的神色深了深。 “师姐!” 花野千合子交了上午的班后,就要出去。 新出智明追上了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在走廊上停住脚步,回过头,“有事吗?” 新出智明想了想,斟酌地说:“昨天半夜……师姐没事吧?” “没事啊。”花野千合子说完,立马意识到什么,忙捂住嘴,“我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吵到你了吗?” 新出智明摇摇头,“就……我晚上饿了,本来想问问你吃不吃的东西,可听到你在打电话,就没有打扰你。” “原来如此。”花野千合子了然一瞬,随即叹口气道:“可惜了,我当时还真有点饿呢。” 见话题被带偏,新出智明还欲说些什么,却听花野千合子说:“往事不可追,下次吃夜宵的时候,可一定要叫上我哦。” 新出智明张了张口,看着花野千合子依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下意识咽下了心底的疑问,点了点头,“好,下次一定。” “真乖!” 花野千合子笑着朝新出智明摆摆手,“那好,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先走了,拜拜”,随即转身跑开。 很重要的事…… 新出智明望着花野千合子脚步匆匆的背影,神色不免疑惑。 “萩原同学,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主角萩原研二和告白女生,以及熟悉的NPC池面脸松田阵平。 “抱歉小阵平。”萩原研二礼貌性微笑,“可以等我一会儿吗?” “哦。”松田阵平插着兜,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沿路走到小树林边。 一个圆润肥硕的石子,忽而吸引了松田阵平的注意力。 松田阵平一脚下去,石子腾空而起,顺利飞到了林边的灌木丛中。 “Yes!” 松田阵平握拳暗叹一声,本来振奋明朗的心情,却在听到林中“哎哟”的叫声,以及看到气势汹汹出来的花野千合子时,立马阴了天。 “哈,被我逮到了吧!”花野千合子出了灌木丛,过来揪着松田阵平的领子,“说,是不是你拿石子砸我!” 就受害者动动嘴皮子的功夫,松田阵平就瞬间从“过失伤人”改判了“蓄意伤人”。 松田阵平有种百口莫辩的无力感,但一想到那石头不轻的重量,也没了和花野千合子逗趣的心思,“好,我负全责,但至少要先确认一下伤势再定刑吧?” 说着,松田阵平就要俯身检查花野千合子。 “诶!”花野千合子一个不妨,慌忙止住松田阵平的动作。 “不是受伤了吗?”松田阵平不懂花野千合子到底在磨叽什么,誓要看看花野千合子到底哪里伤着了。 花野千合子耳根有些泛红,赶紧又往后退了下,和松田阵平拉开距离,“好,好啦,只是打到肉上了,没有伤到骨头,你赔我个冰淇淋也不是不能翻篇。” 松田阵平闻言挑了挑眉,“这么好应付?不会有诈吧!” “我人美心善好吧!”花野千合子怕松田阵平再和她纠缠,佯装生气道:“你小人之心!” 见花野千合子没事,松田阵平稍稍松口气,随即又在花野千合子眼底发现了华点。 “话说回来……”松田阵平一边装作无事地靠近,一边和花野千合子扯起闲篇:“你刚才躲在树林里干什么呢?” “当蘑菇啊。”花野千合子理所当然回道。 松田阵平顿了顿,认真了些神色问:“又有什么不开心吗?” 花野千合子浑身一凛,立马一脸戒备地盯着松田阵平,“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松田阵平面上有些无语,伸手就要敲花野千合子的脑壳,但被后者机警躲过,“你说呢?明明是你自己之前告诉我的!” 这下,花野千合子也想起自己之前在拳击馆,和松田阵平玩快问快答的事情了,一时恍然地揉揉眉心,“啊,最近遇到的事和人太多了,我给忘了。” 松田阵平轻嗤一声,抱臂看着花野千合子,“可不多吗?看你这黑眼圈,cos吸血鬼都不用画眼妆了。” “嘶!”花野千合子倒抽一口凉气,一脸痛心疾首地望着松田阵平,“冷冷的话语在我脸上胡乱地吹~” 看着花野千合子略显浮夸的演技,松田阵平眼角无声抽了抽,随即想到花野千合子非但没有回怼,甚至还买上了卖惨,立马意识到不对。 下一瞬,似有验证松田阵平的预感一样,萩原研二的声音随即响在身后,“小阵平可不要欺负小和子哦~” 果然…… 松田阵平斜睨了幸灾乐祸的花野千合子一眼,转向自家拉偏架的幼驯染。 “好了?” “嗯。”萩原研二走近二人,经由松田阵平刚才这么一提醒,也注意到了花野千合子的黑眼圈,关心道:“熬夜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感觉小和子的皮肤都没有以前透亮了呢!” 如果这句话是松田阵平说出来的,花野千合子一定会顺带着不屑松田阵平的审美,但…… 偏偏是萩原研二说的,花野千合子如遭雷击,捂住自己的脸,陷入容貌焦虑一秒钟,“啊,看来是年华已老,我终究不是从前那个青春活力美少女了,哭哭~” “哈?你曾经是吗?”松田阵平的质疑被花野千合子瞪了回去。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萩原研二笑意更深,“听说美食能让人恢复活力,要不要一起试试?” “好耶!”花野千合子举双手赞同,“反正松田还欠我一个冰淇淋,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也该到了还账的时候了。” 明明前后才过了一刻钟啊喂! 松田阵平无力吐槽,却还是乖乖跟着兴致勃勃的二人一起出去。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花野千合子一想到接下来要品尝的珍馐美食,就开心成了很不值钱的样子。 可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乐极生悲的科学性。 等到了萩原研二推荐的餐厅,花野千合子刚一坐下去,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众人留,就立马“嗷”一嗓子弹了起来。 46哎?怎么这么多人! ◎噫,外星人摄取了灵魂!◎ 却不想下一刻,花野千合子就骤然弹进了某人的怀里。 花野千合子还没从身体的痛苦中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身前人熟悉的温感,不由诧异抬眸看向来人。 与此同时,降谷零也低头望着花野千合子。 相比于花野千合子的惊慌失措,降谷零显然很快镇静,只是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紫灰眸子里,多了一丝略有些不自然的克制。 “你们来啦。”萩原研二并不意外,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解释道:“我和小阵平刚才正好遇到了小和子,反正大家都相熟,就拉她一起过来了。” 花野千合子在萩原研二开口的瞬间,后退几步,和降谷零拉开距离。 松田阵平扯过花野千合子的胳膊,在花野千合子耳边关切问,“没事吧?”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就听降谷零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嗯,我们一起坐吧。” 诸伏景光看着较昨晚安静得出奇的花野千合子,神色不由有些担心。 于是众人就座,花野千合子实在受不住,还是妥协地举手让店员换了个松软的垫子。 等弄好一切,花野千合子刚刚缓了口气,无意识往左边一瞥,偏巧看到挨着她坐的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苦大仇深地侧撑着头,又紧接着对上右身位的松田阵平,在看向她时略有些奇怪的眼神。 显然,作为在场唯一一个知道花野千合子受了伤的肇事者,花野千合子都逼不得已、逼上梁山地表现得这么明显了,松田阵平这下想不知道都难。 想起刚刚自己拽着花野千合子就要瞧伤口的执拗样子,松田阵平那个悔呀。 松田阵平胡思乱想时,脸颊泛起的红晕,但凡不是色盲就都能看到。 很显然,降谷零不是色盲。 降谷零敛了眼睑,望着自己身前的一亩三分地不说话。 对于松田阵平的愧疚心,花野千合子就算知道也只能苦涩一笑。 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疼啊喂! 面对降谷零的灼灼视线,和松田阵平羞愧中带着怜悯的眼神,花野千合子只觉“左右为难”,只得用手遮住眉骨,尽量拉低自己的存在感。 明明围了一桌子人,花野千合子却只想默默隐身,试图装作谁也不认识谁的样子,来缓解尴尬。 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在场的一众人,被漩涡中心的三人那有些诡异气氛传染,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萩原研二欣赏了好一会儿众人的神色,最后的视线落在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身上,莫名品出了些不寻常的味道。 “对了小和子。”萩原研二率先打破沉默。 “啊?”花野千合子本就处于应激状态,现下骤然被点名,豁然抬头看向萩原研二,结巴道:“怎,怎么了?” 萩原研二也没料到花野千合子反应这么大,安抚地笑笑,轻声问:“这次的运动会小和子有报名吗?” “哦,这个啊。”花野千合子莫名松口气,“有报名短跑啦。” 短跑啊…… 诸伏景光余光瞥了眼降谷零,“我没记错的话,zero之前还辅导过和子一阵子是吗?” “嗯。”降谷零答应了一声,看向花野千合子,“我这次也报名了短跑,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练习。” 降谷零话说出口,瞬间将大家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花野千合子身上。 诸伏景光诧异看了眼降谷零,却没说什么。 花野千合子咽了下口水,把用于遮掩的手放下,装作无事发生地说:“当然……可以啊。” 降谷零笑了笑。 话题暂时告一段落,服务生上了菜,之前明明很期待菜肴的花野千合子,却吃得最不是滋味。 等大家用完餐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学生快上课的时候了。 花野千合子看了下表,表面失落,内心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对眼前的F4说:“你们快回去吧,别耽误了一会儿上课。” 松田阵平抿唇看着花野千合子,“我……算了,之后拳击课有事和你说。” 花野千合子知道松田阵平想聊什么,尴尬挠挠头,“好,好的呢。” 正说着话,花野千合子无意间瞥到一直看着她的降谷零,不由语气一顿。 花野千合子刚要装作不经意地掠过眼神时,却发现降谷零在她之前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萩原研二拍拍松田阵平的后背,对大家说:“好了,我们快点回去吧,不然一会儿鬼冢教官又要罚我们跑圈了。” 松田阵平笑了笑,捶了下萩原研二的肩膀。 诸伏景光也用胳膊搡了搡神思不属的降谷零,轻声提点:“走啦。” 降谷零答应一声,四个人一齐朝花野千合子挥挥手,转身往教学楼跑去。 正午炙热的阳光,照在四个正值年少的青年身上,显得他们更加意气风发。 相比于那些长在黑暗里的人,眼前四位未来的警察,显然有着不可限量的光明未来。 站在树荫下的花野千合子,看了好一会儿,不觉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头,去走她的路。 夜晚的操场,还是有很多小情侣,花野千合子看到有几个眼熟的,身边已经换了人,莫名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 花野千合子看了眼手机页面,自从上次那个电话之后,就没再有任何消息了。 花野千合子目光盯着头像之上,发了会儿神,忽然感觉身侧有人在叫他。 花野千合子恍然抬起头,竟然没注意到降谷零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 降谷零瞥了一眼花野千合子手机上的聊天框,问道:“来得这么早?” 花野千合子立马息屏,将其藏进口袋,“嗯,对啊,是很早。” 这种半生不熟的提问和回答,让场面又往奇怪的方向走了一点,花野千合子一时有些心力交瘁,正想站起身,“我们开始跑吧。” 不想刚一动作,就被降谷零抓住手腕。 “我们……可以谈一谈吗?” 降谷零的嗓音莫名有些哑意,让花野千合子不安的心渐渐沉下来,片刻后,花野千合子“嗯”了一声,又重新坐回原位。 “你的伤没事了吗?”降谷零小心问。 花野千合子立马像炸了毛的刺猬一样反问:“你怎么知道?” “傻瓜。”降谷零只觉好笑,对花野千合子说,“我们中午碰面时,你蹿得那么高,不就是被痛起来了吗?” “你才是傻瓜!”花野千合子红着脸反驳。 好吧,除了对自己小脑壳的百分百尊重和捍卫,还有那么点被看穿的窘迫。 降谷零瞧着花野千合子的刺头模样,眼底浮起一丝怀念,不自觉呢喃道:“是啊,我才是那个傻瓜。” 花野千合子愣了愣,活了这么些年,见过对骂的,也见过单方面输出的,偏没见过骂自己的,不由笑道:“看来降谷小朋友还颇有些自知之明嘛。” 降谷零深深望着花野千合子,半是玩笑半是真心道:“那……傻傻的黑泽小朋友,可以和傻傻的降谷小朋友重新开始吗?只以朋友的身份。” 花野千合子虽然在听到降谷零前一句话时,莫名有些不爽,但等降谷零说完,花野千合子却又一次沉默了。 半晌后,降谷零的心缓缓坠入谷底,随即落寞一笑,“就当我……” “傻瓜。”花野千合子的笑,柔和又好看,“如果我们不是朋友,我现在又和你聊什么呢?” 降谷零语声一顿,愣愣看向花野千合子,有一个瞬间,竟溺在这突然而至的温暖里无可自拔。 和子…… 降谷零看着花野千合子许久不言。 正当花野千合子已经臆想到,降谷零被外星人摄取了灵魂的情景时,就听到降谷零的声音传来:“你哥哥对你好吗?你……幸福吗?” 花野千合子:“不。” 降谷零神情骤然严肃几分,不想下一秒,便见花野千合子面上露出耍人成功的笑来,“我姓黑泽啊。” 降谷零:…… “哈哈哈。”花野千合子干笑着挠挠头,“是有些冷了哈。” “这个问题对你很重要吗?”花野千合子收敛起嬉笑的模样问。 “嗯。”降谷零的笑有些浅,“可以告诉我吗?和子。” 夜风微凉,将降谷零唇边的话,不耗损一丝音质的传过来,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听着降谷零这样认真的叫自己,神色莫名有些动容。 花野千合子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目光从降谷零面上,转移到操场的情侣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脑海中浮现起琴酒每每被她抱着时,眼底露出的些许温柔,花野千合子唇角不自觉弯起。 “我哥哥对我很好啊,虽然比较大男子主义,但会买我喜欢吃的好吃的;会因为我喜欢,去尝他不喜欢吃的小蛋糕;有空的时候,会在我睡不着的时候,给我讲睡前小故事,虽然每每讲到王子和公主最后幸福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很不屑,但我知道,他很爱我的,很爱很爱。” 花野千合子抱着膝盖,用胳膊垫着下巴,眼底满是情不自禁的怀念。 降谷零静静听着花野千合子说话,似在下着什么决心。 “所以,你喜欢现在的生活是吗?” 花野千合子闻言,想了想,“喜欢吧,虽然也有很多不如意,但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嘛,我觉得,如果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那感觉人活着也挺没意思的。” “所以……你异常‘欢脱’的性格,其实是在给自己找乐子。”降谷零几乎用的陈述语气。 虽然理是这么个理,但花野千合子却莫名觉得降谷零这家伙在内涵自己。 花野千合子撇撇嘴,以手作话筒,伸到降谷零唇边,“接下来,轮到我采访你喽,请问傻傻的降谷小朋友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47当朋友不好吗? ◎人欠自有花野收◎ 夜风微凉,吹乱了花野千合子的发丝。 降谷零的手,在将要伸出的霎那间,转了个弯,摸摸下巴,状似犹豫不决地想了下花野千合子的问题。 “我啊,怎么说呢……” 花野千合子老是这么举着,手都有些酸了,不由撇撇嘴,放下手:“这种问题需要想这么久吗?” 降谷零轻轻一笑,“很喜欢啊。” “吼……”你发出一声代表质疑的语气词。 降谷零虚心道:“请和子小朋友指教。”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花野千合子摆出正义的审判姿势: “你回答得一点也不真诚!” “可……这就是我心中所想啊。”降谷零无奈的耸耸肩,神态有些委屈。 花野千合子才不吃这一套,“明明我刚刚说了那么长一串,可你只有那抠抠搜搜的几个字,就算是交换情报,也没有你这么个交换法啊!” 看着花野千合子万分嫌弃的表情,降谷零笑出声来,“还交换情报,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奇怪组织的卧底吗?” 提起这个,花野千合子的神色一滞,随即撇开头轻哼一声,扯开话题:“以我这种职业,就算当卧底也轮不到我。” 降谷零想想也是,却见花野千合子一脸兴奋地转过头来,直直望着降谷零。 降谷零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警察啊,卧底这种需要高情商、高智商的事情,就该让你来才是啊!” 降谷零不知道话题怎么会偏到这上面来,“可以当作你是在夸我吗?” “不然哩!”花野千合子掰着指头细数,“你看,你次次拿第一,人长得好看,情商还高,还会做小蛋糕,平常玩一天下来都不会觉得累,熬夜还没有黑眼圈(好吧,这一条花野千合子多多少少有嫉妒的成分在)。” 说到这里,花野千合子忽而停顿一瞬,意识到一个她一直忽略的点。 降谷零以为孩子魔怔了,摸摸花野千合子的额头。 “和你说正事呢!” 花野千合子打开降谷零的手,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但为了降谷零着想,还是激动地摇着降谷零的手臂,满眼小星星: “降谷零,这么一想,你就算不当卧底,也能当个天选打工人啊!” 降谷零被花野千合子晃得眼晕,抛开最后一句,其他的确实夸得很好。 降谷零轻声问:“在你眼里,我有这么优秀吗?” 花野千合子对降谷零这种,优秀而不自知的状态很是惋惜,手撑着下巴,望着操场上空的星星,长叹口气。 “要是我有你这么优秀,尾巴早就翘到天上去了。” 降谷零听出些了什么,对花野千合子温声道:“你也很优秀啊。” 花野千合子嘴角立马没出息地翘起来,“有吗?那你举个例子给我听听。” “比如说……”降谷零话到嘴边,眸光一转。 花野千合子的尾巴已经预备好了,状似毫不在意地催促,“比如什么?” “擅长吃东西。” 花野千合子:“……这算什么优点!” “好了好了。”降谷零控制住即将暴起的花野千合子,“对待病患体贴周到总算一点吧。” “哦哦。”花野千合子乖乖收起爪子,羞涩地用手捋了下长发,“然后呢?” “还有……” 降谷零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什么,继续道:“擅长吃东西!其他的就是……擅长吃东西!!” “降.谷.零!”花野千合子头顶瞬时冒起火来,亮出爪子,伸手就要挠人,“别跟我说重复表示强调啊喂!” 降谷零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过,临了还特无辜地问:“我有说错吗?” “被我逮到你,你就知道有没有错了!”花野千合子似火箭发射一般,直冲向降谷零。 降谷零在前面跑啊,花野千合子就在后面追啊。 本还在压操场的小情侣,只觉两阵风从身边刮过,瞬时有种想回宿舍加件衣服的冲动。 “停停停!” 降谷零按完机器,先一步发出和解信号,花野千合子微微一笑,伸手就要去够降谷零。 不想降谷零灵活地躲在树后,“和子你听我解释。” “没,呼呼,可能!”花野千合子跑得脸红红的,直喘气。 降谷零无法,只得将手中的计时器,给花野千合子看。 “我刚才只是想测一测你在满血状态时的最高速度,并不是真的那么想你的。” 花野千合子迟疑地接过计时器,倒确实有显示刚测的数值,不由狐疑道:“真的?” 见花野千合子终于不追了,降谷零暗松口气,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花野千合子,“当然!” 花野千合子姑且信了几分,反应过来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背着手弯腰问:“你……没事吧?我刚才没伤着你吧?” 降谷零摆摆手笑道:“没事,其实你的潜力很强,只是缺少一个激发的点而已。” 花野千合子闻言,看着降谷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降谷零问:“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犹豫片刻,说道:“总感觉你好像变了一点。” 降谷零诧异地看看自己,“我……有吗?” “有!”花野千合子点头如捣蒜,“就从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感觉你是以长辈亲人的视角来保护、关心我的,但现在……” 花野千合子咬了下唇,“倒更像是平等的朋友了。” 降谷零思索一瞬,随即复杂一笑,“这样……不好吗?” “很好啊。”花野千合子也跟着笑,“嗯,很好。” 二人安静一瞬,风儿拍打树叶,发出很好听的“唦唦”声。 “那我们继续吧。” “跑回去吗?” 几乎同时发出的声音叠在一起,听着有些乱。 但所幸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都听清了。 降谷零低眸笑了笑,“既然我们达成了一致,就一起跑好了。” “好呀。”花野千合子举手摆出奋斗的姿势,“让我们向着第一进发!” 于是,花野千合子就和降谷零“进发”到了半夜,回去洗完澡后,立马瘫在床上倒头就睡。 由于太过疲惫,以至于花野千合子第二天被铃声吵醒的时候,人还是完全懵的状态。 “喂” 花野千合子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电话那头是松田阵平。 “起床没?”松田阵平问。 花野千合子打着哈欠,拉开窗帘,瞬间外面并不刺眼的阳光把寝室照亮。 “被你吵醒了。”花野千合子语气里带着怨念。 却不想眼神瞥到一处时,忽而定住。 花野千合子讶异地揉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吗?怎么看到你和研二,正站在办公楼门口?” 48透子,陌生人 ◎甜甜的冰淇淋◎ 相比于花野千合子,降谷零起床就轻松多了。 他刚一出宿舍门,眼神粗略一扫,就猛然瞥到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呼……”降谷零捂着心脏,看着黑影——诸伏景光,“你什么时候和和子学的大早上的吓人?” 诸伏景光自然不信降谷零的话,“我们一起体检的,我能不知道你的心脏承受能力有多强吗?” 说着,诸伏景光警惕地看看四周,把降谷零一把拽进寝室。 “怎么还搞入室抢劫呢?”降谷零好笑地看着诸伏景光。 “我看你是跟和子混久了,画风也捎带着往好笑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诸伏景光眼里满是对幼驯染前途的担忧。 降谷零不以为意,把洗漱用品往旁边一放,“说吧,神神秘秘地找我做什么?” 诸伏景光看着降谷零,“你真不知道?” 降谷零装傻的眼神在最熟悉的幼驯染面前,只堪堪维持了三秒钟,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降谷零摸摸鼻子,“其实我昨晚和她谈过之后,已经好很多了。” 好很多? 诸伏景光想起自己那晚明明喝醉了,却还是苦命地被降谷零拉起来,一边郁闷着,一边还要开解降谷零的悲惨经历。 凌晨啊,凌晨! 诸伏景光不懂,有什么话,不能在人类活动的正常时间说的。 念及往事,诸伏景光深深叹口气,同时也对降谷零这个“好多了”的说法,持极其怀疑态度。 诸伏景光*质疑中又带着些许好奇,坐到椅子上,摆好姿势:“展开说说吧。” 降谷零见诸伏景光显然是一副吃瓜模样,虽然有点无奈,但还是把昨晚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 诸伏景光消化了半天,忽而眼神奇异地看了降谷零一眼,表情显然有些憋不住笑的趋势,“你被人家追了一路,还差点被她逮到揍一顿?” 面对幼驯染的幸灾乐祸,降谷零耳根有些许不正常的红晕:“你……这是重点吗?!”说完,仍不解气地把搭在肩上的毛巾,扔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眼疾手快接过,轻咳一声,才勉强收住笑来,“好了我正经一点,所以说,你要退到朋友这一步了?” 降谷零想起电话里,花野千合子一再重申的话,沉默一瞬:“她说她只想要朋友,况且我确实有些越界了,对于什么都不记得的和子,我不该搬出曾经幼驯染的身份,要求她怎样怎样。” 见降谷零神色落寞下来,诸伏景光觉得心口忽然有些堵得慌,忍不住开口,“可……这对你也很不公平不是吗?” “这种事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说得清的。” 降谷零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情绪变化一瞬,忽而抬眸认真地看着诸伏景光。 “hiro,如果她哥哥,就是过去十年来她的全部,那么当她面对一个缺席了十年的陌生人,和她最爱的哥哥时,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诸伏景光听着降谷零的措辞,面露不忍地纠正道:“可就算抹掉过去不谈,你现在也不是陌生人,你是她的朋友,是她很亲密的人啊。” 降谷零闻言,眸底酸涩一瞬,扯了一丝笑来,怔怔呢喃道:“其实我知道答案的,在问出口的那一刻……我们就都知道了。” 诸伏景光一时语塞,半天才开口,“所以你的想法是?” “与其破坏和子这些年来努力维持的、她珍视的小世界……” 降谷零神色渐渐坚定,“不如顺其自然,先把我这些年来缺给她的东西,尽我所能地弥补上。” “哈?这就是你想补给我的东西” 花野千合子一言难尽地看着松田阵平给她的巨型冰淇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调整表情:“大早上吃冰的,看来你这家伙亡我之心不死啊!” “看吧小阵平。”萩原研二眼底没有半分意外,对松田阵平说,“就说你这个行不通的。” 松田阵平不服:“喂喂,明明是你昨晚上盘问完我,今天一早就非要拉着我道歉的!” “小阵平昨天对女孩子做了那么失礼的事,自然要第一时间赔礼道歉,现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算是晚了。” 萩原研二摆明立场,一副帮理不帮亲的架势:“可不是谁都像小和子这么善良大度,能等你去拳击馆‘抽空’道歉的。” “啊呀。”花野千合子像只瓜田里的猹,从你一言我一语中理出头绪,立马挨到萩原研二身边,趁机一边感动,一边抹泪诉苦道: “还是研二酱会体谅人,你是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呜呜呜~” “戏过了啊。”松田阵平半月眼,随即想起自己精心搭配的冰淇淋被拒之门外,眼神多少有些小失落,张口打算自己吃掉。 不想刚一动作,松田阵平手上,更确切的说是冰淇淋上,就长了一颗圆圆的脑袋。 开玩笑,凡是送到花野千合子嘴边的东西,就没一个能完璧归赵的! 目睹一切的萩原研二诧异地挑挑眉,最终还是尊重了花野千合子的选择,默默走近围观。 因着场面有些滑稽,让松田阵平莫名笑了一声。 “你.不.是.不.吃.吗?”松田阵平每说一个字,都会摇晃手腕,花野千合子不得不也跟着狼狈地左摇右晃。 “唔唔……”花野千合子终于咬下一口,解脱似的后退两步,不想身后就是萩原研二带着浅香的怀抱。 花野千合子的牙,已经被冰淇淋冰得失去了知觉,好在有个东西,能稍稍转移一下注意力。 花野千合子抬起头,露出个自以为很完美的笑来,一边嚼着冰淇淋,一边含混说:“研二,酱,唔,你好好闻啊。” 不得不说,在萩原研二视角,花野千合子笑得确实很好看,如果嘴边没沾到冰淇淋上的巧克力的话…… 萩原研二垂下眼睫,十分好心情地帮花野千合子擦擦嘴角,“多谢夸奖,如果小和子喜欢的话,可以……” 哦,要安利香水的牌子吗? 松田阵平刚脑补完下一句,就见萩原研二笑得异常亲切道:“可以以后多靠我近一些。” “咳咳咳。”松田阵平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 花野千合子第一次见到萩原研二这么慷慨的一面,当即有些找不着北,“啊,这样是可以的吗?是合法合规的吗?” “当然不是!!” 花野千合子忽然觉得左肩一重。 下一刻松田阵平就红着脸,把花野千合子,从萩原研二怀里“拔”出来。 怀里一空,萩原研二意犹未尽地放下手,看着自家莫名炸毛的幼驯染,笑意深了深: “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只要本人同意就可以吧,小阵平倒是一副很在意的样子呢~” “哈,谁会在意她!”松田阵平刻意放大音量。 而与此同时,还被松田阵平“控制住”的花野千合子,没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在意你倒是松手啊喂!!!” 松田阵平被花野千合子一嗓子揪回理智,瞬间松手,掩饰性地把留了一个清晰且整齐的牙齿印子的冰淇淋,推给花野千合子。 松田阵平想起过来的目的,看着花野千合子,“好啦,说正经的,我郑重给你道歉,都是我不对,以后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花野千合子还没从方才嬉闹的氛围里出来,就发现松田阵平自顾自换台了。 看看手里虽然大了些,但还挺甜的冰淇淋,花野千合子挠挠头,“知道啦知道啦,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有真想怪你什么。”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吃软不吃硬的无所适从样,眉眼漫上点小开心。 见场子莫名安静下来,花野千合子迟疑地抬起头。 在看到松田阵平望向她时,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的前一刻。 “啪”的一声,萩原研二忽而走到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中间,双手合十。 49景光的病症 ◎研二直白得可怕◎ “既然事情说开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那小和子你先忙,我和小阵平就先去操场那边集合啦~” 萩原研二话音未落,就拉着松田阵平走,还不忘和花野千合子挥手示意。 “诶,要这么急吗?”松田阵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萩原研二拽走,想起自己还没交代完的事情,不由心急地回过头和花野千合子说:“吃不下扔了也行,别逞能!” “哼,小瞧谁呢!”花野千合子怎可能轻易服软认输。 萩原研二笑了笑,“不用担心,小和子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其实很懂得保护自己的。” “万一呢,她要是吃坏肚子,我……” 松田阵平明显停顿一瞬,随即眼神有些飘忽,补充道:“我又该就成千古罪人了。” 不想说着说着,松田阵平还真被自己说服了,接着刚想起的说辞道:“到时候又不知道,要费多少事才能把她的炸毛哄下去。” 萩原研二闻言,笑看着松田阵平,“发现了吗?小阵平好像越来越在意小和子对你的态度了。” “哈?” 松田阵平顿了顿。 “我只是,怕被她缠上好吗!” 松田阵平说着,还对萩原研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和子那家伙的报复心你懂的,很恐怖的。” 萩原研二眸光闪了闪,声音较之前低些,“是吗?” 不知怎的,松田阵平错开幼驯染望过来的视线,“那你呢?可别和我讲,刚才那么‘快速’的位移到我俩中间,只是巧合。” 萩原研二神色并无异常,“不算是巧合,我只是觉得相比于小阵平,我接触和子的机会可是要少得很多呢,所以……自然要好好把握和她的每一次相处啦。” 果然…… 松田阵平勾了下唇角道:“研二,你还真是坦然的……可怕。” “当你是在夸我了。”萩原研二眼神依旧亲和力拉满,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比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松田阵平,花野千合子就没有萩原研二的治愈系体验,冷不丁被凉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虽然松田阵平说该扔就扔,但至少在花野千合子这里,浪费是极为可耻的!! 看着眼前她一个人明显吃了会拉肚子的冰淇淋,花野千合子思索一瞬。 “哈,有了!” 新出智明刚一出寝室门,就迎面看到已经恭候多时的花野千合子,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猛然蹦出来: “Surprise!!!” “嘶……” 新出智明深深吸口气,反应过来后,语气多少带点委屈道:“师姐你又吓我。” “嘿嘿,惊喜嘛,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一招制敌!” 花野千合子拱手送上被精致摆盘过的冰淇淋。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成“敌”了,但新出智明还是乖乖接过自己的那份冰淇淋。 新出智明也同时注意到,一个巨型冰淇淋被分成两份,只有自己的那份是完整的。 而花野千合子的那份,好像被不知名的动物大口啃过了一样。 “谁偷吃的,橘崽吗?”新出智明诧异问。 “啊,这个这个……”花野千合子眼神稍显犹豫。 作为师姐,在师弟面前,还是多多少少会顾及点颜面的。 花野千合子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地,当即开始含糊其辞起来,其意欲栽赃嫁祸的心,连在一旁慵懒吃瓜的橘崽,都看不下去了。 “喵!”橘崽蹭着花野千合子的鞋子,表示这个锅它不背! 橘崽一撒娇,花野魂会飘。 “好吧好吧。”花野千合子泄气似的,把冰淇淋先让新出智明拿着。 自己蹲下身把猫抱起来,摸摸橘崽的猫头以示安慰,“是我吃的,这么一大块我一个人吃不了,又怕浪费,就只能找我无所不能的师弟帮忙了。” “无所不能什么的……”新出智明低眉浅笑,抬眸看着花野千合子,“在师姐眼里,我有那么好吗?” “当然啊!”花野千合子一副新出智明问了个蠢问题的表情,似是想到什么,神色又有些许感怀。 “细细算来,我们也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其实师弟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真的,我真的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就算实习结束,也一定要时常约着一起出来玩啊!” 新出智明眼底触动一瞬,“一定,感觉师姐对每一份友情都很珍惜。” “啊,有吗?”花野千合子思索了一会儿,轻轻叹口气。 “可能因为实习已经过半了,以后能相聚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少吧。” 气氛一时有些冷,新出智明看了花野千合子片刻,低头挖了一勺冰淇淋,默默吞下。 日子转眼就过去一周,今天伤患依旧不多,可能是半年来,大家已经适应了警校的训练日常。 对此,花野千合子接受良好,并快乐摸鱼。 眼看着要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花野千合子正打算掐点下班,却不想临走时,校医室内来了个熟人。 “景光?” 见诸伏景光面色泛白地站在门口,花野千合子赶紧跑过来把他扶到病床上。 “这是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蹙着眉头摸摸诸伏景光的额头,“这么烫?!” “可能……有些发烧了。” 诸伏景光从心悸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朝花野千合子安慰的笑笑,配合着他煞白的唇,小可怜气质简直拉爆。 花野千合子面露不忍,给诸伏景光打上退烧针,再把被子给诸伏景光盖好。 花野千合子调了下药剂流速,“需要我开请假条吗?” 诸伏景光烧得迷迷糊糊的,连听着花野千合子说话,都感觉慢半拍,反应了一会儿后,闭着眼摇摇头,“zero已经帮我去请了。” “那就好。”花野千合子把隔床帘子拉上,给诸伏景光一个单独的休息空间,“没事,你一会儿就能退烧了。” “嗯,谢谢和子……” 生病的诸伏景光,声音比之前更柔了一些,也更让人放不下心来。 花野千合子想起什么,刚一起身,手就被诸伏景光拉住。 花野千合子脚步一停,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诸伏景光极其微弱的语声。 “不要走……” 50猝不及防地凑近 ◎我悟了!◎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闻言,心里一下子就难受起来,“我只是想给你倒点水。” “不要……水。” 诸伏景光语气柔和却坚定。 花野千合子无法,只得重新坐下,“那你要是一会儿想要什么和我说,我去给你拿。” “嗯,好。”诸伏景光紧绷的面色,终于缓解几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不问我怎么了吗?”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 诸伏景光神色微不可查的失落一瞬,“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养病,而不是自揭伤疤给任何人看。” “自揭伤疤……”诸伏景光怔怔重复着。 “对啊。”花野千合子说着,撑头看着诸伏景光,“你想你现在还生着病,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事,那你和我说,岂不是又要拿出心力再一次反刍烦恼,与其这样,还不如想些开心的事情。” 诸伏景光了然一笑,“和子酱好像总有很强的治愈能力。” “哈?”花野千合子诧异一瞬,“可能……因为我是医生吧?” “不,我说的是心理上的治愈能力。” 可能是生了病的缘故,诸伏景光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快要温柔的溢出水来。 “和子酱,真的很适合做医生呢。” 花野千合子闻言,瞳孔一缩,一时感觉喉咙都连带着发涩发干,有些堵得慌,“我吗?可是……” “和子酱?” 诸伏景光有些奇怪花野千合子的反应,刚要再问些什么,就见花野千合子垂了下眼睫,忽而站起身朝他挨过来。 在诸伏景光蔚蓝的瞳孔里,花野千合子的脸慢慢放大。 “你……” 诸伏景光有瞬间的错愕,只是张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超出安全距离后,诸伏景光闭了下眼,下一瞬,就感觉唇上一凉。 “唔……” 一股清新的橘子味扑面而来,诸伏景光惊愕抬眸,却见花野千合子正一点一点、专心致志给他涂唇膏。 诸伏景光:…… “景光,你的嘴唇都开裂了,给你推荐一下他们家这个橘子口味的,保湿还不油腻。” 花野千合子一边调整好微乱的心绪,一边真按头推荐完,才发现诸伏景光脸颊红红地望着她。 花野千合子用她聪明的小脑袋瓜想明白后,立马补充:“对了,这个是新的,你也只知道我这个人比较丢三……咳咳,不拘小节,所以平时哪哪儿都塞着小样和备用装。” “难怪……随手就有。” 诸伏景光有些哭笑不得道。 不知道是不是退烧点滴起效的缘故,花野千合子隐约感觉到,诸伏景光的精神较之前好了许多。 对此,花野千合子自然开心,给诸伏景光涂好唇膏后,还离远了些欣赏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太对劲:“这样……就好多了嘛!” 诸伏景光虽然生着病,但还不至于看不见花野千合子的反常。 “可以给我拿个镜子吗?”诸伏景光迟疑开口。 “啊……这个这个。” 花野千合子顾左右而言他,忽而正经脸凑到诸伏景光面前,伸出食指科普道:“你知道吗?其实病人最好不要照镜子哦,如果被自己一脸的病气吓到,真的会病上加病的!” 诸伏景光不知信没信,“和子……” 在诸伏景光带着病气,却依旧执着的注视下,花野千合子很快就有些撑不住了。 只天人交战了一秒钟,花野千合子就没出息地不败下阵来,乖乖奉上镜子。 诸伏景光随即看到了镜中,嘴唇稍有些红的自己,再看花野千合子明显藏不住心虚的小表情,当即明白过来大半,不由失笑。 花野千合子以为诸伏景光是被自己气笑了,担心诸伏景光的身体,立马道歉:“别生气哈,因为我的唇膏只有这款的,所以多少都带了点颜色的,如果你不喜欢,我这就给你擦掉!” 花野千合子说着话,人已经拿着纸巾对诸伏景光蓄势待发了。 诸伏景光好不容易抓住花野千合子意欲“销毁证据”的手,温声劝慰:“没关系的,和子酱也是为了我好,而且这样一看,感觉我的气色确实好很多了。” 花野千合子闻言,看了诸伏景光一会儿,稍稍叹口气,把纸巾放在一边。 诸伏景光瞧着花野千合子的脸色,“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花野千合子重新坐回椅子上,“以后不可以这么好说话了。” 诸伏景光神色稍显诧异。 “警察这份职业,常常会和恶势力打交道,因此接触的恶意也是平常人的好几倍,我担心你……” “没事的。”诸伏景光眉眼弯了弯,语气却不乏郑重,“和子放心,我既然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就已经做好了这份觉悟。” 花野千合子看着诸伏景光莫名让人安定下来的眼神,也觉得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有些羞窘地挠挠头,“抱歉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不必道歉。”诸伏景光笑望着花野千合子,“我很开心,因为……和子酱真的在用心替我考虑。” 花野千合子心底漫上一股暖意,刚要说话,便见降谷零忽而拉开帘子,“hiro,你没事吧?” 诸伏景光目光偏移,对降谷零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多亏了和子,已经好多了。” “哎呀,我也没做什么,其实是退烧针的效用啦。” 花野千合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又瞬间没了声音。 花野千合子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显示,给降谷零让出位置,并指了一下手机,对降谷零说:“我先出去一下,有事情和师弟说就行了。” 降谷零眼神不着痕迹地扫了下花野千合子的屏幕,随即点头,“你先忙。” 花野千合子不想刚一出去,就看到紧随其后过来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在看到花野千合子时,莫名松了口气:“小景光没事吧?” 花野千合子点头。 “好多了。” 花野千合子随即让出身位,让他们进去,而自己则走出校医室,上了天台。 50-60 51琴酒穿越了 ◎花野睡不着的代价◎ 天台上,花野千合子倚着栏杆吹着风,打通电话。 “嗯嗯,导师您说,我没有在忙。” 听筒里,导师的声音里稍显犹豫:“你之前和我聊的退学的事情,这两天想好了吗?” 花野千合子闻言,莫名想起刚才诸伏景光的话,沉默片刻,“导师,我……” “等等!你先别着急哈,我个人呢……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的,毕竟你这个沉没成本实在太大了。” 花野千合子心中泛起一股暖意,虽然导师平日里对他们很是严格,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真的有在为她考虑的,“谢谢导师,我想好了。” 花野千合子眸光定了定,“我想继续读下去。” “哦,好好好!”导师随即想到了什么,“那你之前说的什么困难……” “我会找办法克服。”花野千合子无声握紧自己的手。 一定! 花野千合子回来时,小小的校医室,已经有不少人了。 花野千合子在熟人中,还看到了伊达航。 “班长,你也来啦!” 花野千合子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过来,虽然她现在也没什么需要干的正事,但还是天然地想融到这种人多热闹的氛围里。 “嗯。”伊达航弯眉一笑,“我一来可就看到和子桑的大作了。” “啊?” 花野千合子还沉浸在心中大石头忽然放下的喜悦之中,没有回过神来。 “噗嗤!” 站在花野千合子一旁的松田阵平,率先绷不住笑出声来。 花野千合子摸不着头脑看了松田阵平一眼,又随着松田阵平的视线,看向乖乖躺在病床上,红着脸眼神躲闪的诸伏景光……以及他那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嘴唇。 啊,对了。 花野千合子记忆回笼,因为自己这个倒霉孩子的反助攻,好像连累的景光被羞耻围观了…… 花野千合子一手捂脸,外表还是沉思状,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其实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说时迟那时快,花野千合子被手遮住后的小部分视野里,恰好出现一个小小的衬衫衣角。 为了防止自己慌不择路时,做出拉上“受害者”诸伏景光一起尴尬找洞的壮举,花野千合子求助式地揪了揪前面人的衣角。 降谷零微微后仰了下,余光扫了一眼“魂在飘”的花野千合子。 本还一直阴转多云的心情,莫名放晴了些,降谷零轻咳一声: “好了,hiro没事就好,我们也算虚惊一场。” “对啊。”萩原研二也跟着打圆场,笑望着诸伏景光:“至少这样一看,气色都红润了一些不是吗?” “是的,多亏了和子酱。”诸伏景光一边接话,一边看向躲在降谷零身后的花野千合子,眼神里尽是无奈又宠溺的笑。 可惜花野千合子自顾自松口气,没怎么注意到,反倒让在她之前的降谷零看了个清楚明白。 想起之前帘子之内隐约听到的对话,降谷零被花野千合子牵住衣角一侧的指尖动了动。 诸伏景光的体温,在打完点滴后就彻底退下去了。 而他的这次发烧,却像是某些事件的催化剂一般,在加速着什么的发生。 傍晚时分,花野千合子忽而听到一阵并不太远的警笛声。 花野千合子打开窗户,半天也没找到警车在哪儿。 后来,偶然听过来开止痛药的女生们那边议论,说是抓到了什么十多年前的杀人犯。 十多年前的杀人犯……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忽而觉得脑袋有些疼,不由难受地皱了皱眉。 终于闲下来的新出智明在花野千合子眼前冒头,“师姐头痛吗?” “哦……有一点点。”花野千合子寻思了一下,“可能是我中午在天台打电话的时候,吹着头了。” 新出智明面露不忍,二话不说把花野千合子按在椅子上。 “诶!” 花野千合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新出智明已经上手给花野千合子按摩了。 “这里舒服吗?” 新出智明的用力不轻不重,恰好是花野千合子最喜欢的按摩力道。 “唔……好舒服,师弟有没有考虑转行做按摩师?” 新出智明失笑,“怎么有时候感觉,师姐的嘴比我的还要甜?”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 说到自身长项,花野千合子也来了几分精神,扬了扬下巴。 “不是我和你吹,在夸人这个阿谀奉……有益身心健康的项目上,你师姐我也算是天赋异禀。” 没办法,摊上琴酒这种哥哥,花野千合子从小就在不断地碰壁中,掌握了如何让哥哥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破功的终极奥义。 此时的花野千合子,万万没想到这股突如其来的不舒服,会延伸到她引以为豪的睡眠上。 半夜,从头沾枕头到现在,花野千合子已经记不得她惊醒几次了。 想起自己才说的夸哥哥论,花野千合子便将这种症状,简单归结为——想哥哥了。 “喂。” 听到听筒里,琴酒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低音,花野千合子莫名安心一瞬。 “哥哥。” “嗯。” “你在忙吗?” 夜风中,七星烟的火星明灭,琴酒看向楼上已经熄了灯的窗户,抬步向前:“不忙。” “嘿,我就知道以你的生物钟,现在肯定没睡。” 琴酒听出花野千合子声音的一丝疲惫,“可你现在该睡了。” “哎,就有……那么一丢丢失眠啦。” 花野千合子耸耸肩,“你知道的,成年人的焦虑、脱发、失眠三件套,总会在某个晚上忽然造访。” “哦?” 琴酒脚步停下,打开门。 “咔吧”一声,花野千合子闻声抬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卧室里,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嘶……哥哥!” 花野千合子即使再惊讶也不敢大声,只是目光愕然在显示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和眼前这个男人之间逡巡,一时有些时空扭曲的既视感。 花野千合子凭借多年看小说经验,立马有了结论:“哥你……穿越了?!” 琴酒:“……不是睡不着吗?” 琴酒说完,大长腿没迈几步,人就已经走到了花野千合子身前。 “啊,是倒也是。”花野千合子看着眼前骤然透下来的黑影,忽而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不由瞳孔一缩。 “不是,哥哥你怎么会在警校里啊喂?!!” 52独守空房的哥哥 ◎透子鸡汤文学爽!◎ “唔……”花野千合子刚说出口,就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 可能是深更半夜的缘故,无论是屋内还是屋外,都格外的安静,衬得花野千合子的话,都连带着有了点回声。 琴酒拉下花野千合子捂嘴的手,“我想来看你,还需要这里的废物们同意吗?” 花野千合子:……就很琴酒。 花野千合子顺势拉着琴酒坐到床边,“老实交代,你这不是第一次吧?” 琴酒闻言,看着花野千合子,“怎么,不想我来?” “没…有……”花野千合子摸摸鼻子,随即想起琴酒刚才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意识到不对,一脸怀疑地看着琴酒。 “那你之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进过我的房间?” 琴酒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不躲不避,“哥哥看妹妹,有什么不可以,而且……” 琴酒摸着花野千合子的脸颊,指尖上仍残留的室外的冷意,把花野千合子凉得颤了颤。 “别让哥哥独守空房太久。” 不知是不是花野千合子的错觉,琴酒半带警告的语声里,竟让她听出几分隐秘其中的……幽怨。 花野千合子莫名听得脸上一热,一时支支吾吾,“我没有抛弃哥哥,我只是……” 见花野千合子怂兮兮的样子,琴酒心情不错地把花野千合子拥入怀中。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搂住琴酒,安心靠着琴酒的心口,“哥哥。” “嗯。” 念及今晚不安的来源——被捕的杀人犯,又想起哥哥整日过得刀尖舔血的日子,花野千合子一时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轻叹口气: “好希望我们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啊,至少不会担心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这回事儿。” 琴酒垂眸凝望着花野千合子,“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 花野千合子苦涩一笑,再没了言语。 琴酒压低眉眼,“后悔吗?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花野千合子像拨浪鼓一样摇头,因为意识有些困顿,说话也又慢又小声,“无论如何,我的哥哥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咕噜挂啦……” 琴酒面上常年垒起的冰锋,顷刻之间融化一片,抚过花野千合子睡着的脸,眼底满是贪恋。 “你也是。” 有琴酒buff加持,花野千合子一整晚休息得很好,甚至有功夫赶在早饭前,去操场跑步。 刚跑完操解散的警校五人组,看到花野千合子,都有些诧异。 “那不是和子桑吗?”伊达航问。 松田阵平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那家伙竟然起得这么早?!” 降谷零看着花野千合子,面上竟不由带上骄傲:“她一直都很努力的。” 朝阳的光,撒在花野千合子身上,将整个人都照得熠熠生辉。 松田阵平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诸伏景光连呼吸都不自觉轻了几分,“是啊,和子酱……很好。” 萩原研看了一眼,身旁除伊达航外各有心思的同窗,把手放到嘴边,扩成喇叭状,“嘿,小和子早上好呀!” 花野千合子闻声转头,看到大家,立马跳起来挥手,“Hello啊宝子们!” 大家被花野千合子的热情逗笑,纷纷挥手致意。 诸伏景光放下手,想起今天打算做的小蛋糕,朝降谷零询问道:“你们训练得还好吗?” 降谷零点点头,笃定道:“没问题。” “教练我有问题!!” 晚八点的操场上,花野千合子举双手双脚抗议。 降谷零只得停下脚步,把花野千合子从跑道上拉到草地,再将花野千合子举得人体极限的手放下,“好了好了,知道你有意见了,说吧。” 花野千合子叉腰喘了一会儿气,才开口:“我明明报得短跑啊,为什么还要长短混在一起跑?” “长时间只进行无氧运动,对你的身体有害无利,这样来回交替着来,既能保护心脏,又能保持运动惯性,也就是脚感。” 虽然降谷零说得头头是道,但……花野千合子抹了把额头上不要钱似的往外冒的汗,依旧抗议之心不死,“可,明明前两天,都没有这么严格啊。” “今天早上看你那么用功,我这个教练自然不能拖你的后腿。” 降谷零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肩膀,鼓励道:“虽然你先天不足,但耐受力倒还不错,马上就要比赛了,再坚持坚持,我相信你一定能得第一!” 一直在承受生活暴击的花野千合子,第一反应是这个“耐受力”不像是什么好词。 但事已至此,花野千合子也没什么退路了,只得豪气万丈地干了这碗鸡汤: “我们是第一!!” 花野千合子喊奋斗口号的时候,人是傲然站着的,跑完一晚上*后,人是差点趴下去的。 降谷零让花野千合子立着恢复了一会儿,又把花野千合子扶到台阶上坐下,弯腰给花野千合子擦汗,拿计时器给花野千合子看,“你看,这次破纪录了!” 花野千合子终于回了些神,看到计时器上又变小了一点的数字,瞬间红了鼻尖,“呜呜呜,我做到了!咳咳……” 意识到好像把人欺负惨了,降谷零忙递给花野千合子矿泉水,“我在里面加了些盐粒,别喝太急,小心呛到。” 花野千合子握住水杯的手有些肌无力,降谷零立马会意,扭开水瓶,慢慢倒给花野千合子喝。 花野千合子虽然累得慌,但这种被人小心翼翼伺候的感觉确实不错。 花野千合子喝完,咂吧咂吧嘴,评价道:“底下那部分有点咸了。” 降谷零不由失笑,还是顺着花野千合子的话说:“行,那我以后一定改良一下。” “咕噜~” 随着一声格外有存在感的响声,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周围的氛围,诡异的安静一瞬。 降谷零笑看着花野千合子,花野千合子则低头有点子小尴尬,好在反应迅速,强装淡定地为自己辩驳道:“我只是想做一个光喝水不能充饥的研究小实验而已!” “哦~”降谷零从背包里面,取出新鲜出炉的小蛋糕,颇感遗憾地把小蛋糕拿到自己嘴边,“那我就只能自己享用……” 下一瞬,花野千合子眼疾嘴快地先下口为强,“嗷呜”一口就咬了上来。 53樱花味的隐匿心事 ◎知道你来,我就不来了◎ 降谷零眼睁睁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蛋糕凹陷下去,缓缓抬起眼睫,不躲不避地看着咬定小蛋糕不松口的花野千合子。 微风拂过降谷零额前的金色碎发,随风飘散的樱花,落到花野千合子唇边,浮起一阵不同于小蛋糕的浅香。 花野千合子异常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花瓣,因为太近的缘故,差点看出重影。 降谷零的情绪也散在夜风里,连带着沾染上些许涩意。 “来,你拿着吧,吃起来方便些。” 降谷零执着花野千合子的手,扶稳托盘。 “嗯,好。”花野千合子转过身去面向操场,埋头苦吃,口中的小蛋糕却莫名不如之前美味。 降谷零也偏头望向操场上散步聊天的人,忽而问花野千合子:“实习结束,你有什么打算吗?” 花野千合子咽下最后一口,想了想,“大概是等毕业吧。” “那毕了业呢?会……留在这里吗?” “之前哥哥有让我考虑考虑出国。”花野千合子说着不由有些奇怪,按理说如无必要,琴酒万万不可能主动把她送走。 “出国……” 降谷零手指收紧,看向花野千合子:“那你怎么想的?” “嗯……”花野千合子叹口气,“如果出国的话,大概会很舍不得吧。” “谁?” “你们啊。”花野千合子抱膝把头埋进胳膊里,遮住微微泛红的颊侧,“你们,我都很舍不得。” 降谷零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忽而轻轻笑了笑。 花野千合子诧异抬头,本来还有点点小伤感的情绪,被降谷零瞬间破坏,不由恼道:“你笑什么?” 降谷零用手背挡住嘴,不敢出声,却眉眼弯弯,“又不是以后就不回来了,你要是实在想我……们,到时候我可以去看你啊。” “呵呵。”花野千合子撇撇嘴,“像你这种警校尖子生,到时候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忙得不可开交了,怎么可能还能想起大洋彼岸的我……” “哪有你这么诅咒人的?” 降谷零好笑地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脑袋顶,“就算我真有那么那么忙,也不会忘了我的好朋友啊,而且……你个没良心的,明明是你主动抛弃了我,怎么好意思又转过头怪我?”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这么一提醒,才恍然想起来,好像是自己先预设了出国来着。 花野千合子一时有些心虚,“哎呀哎呀,算我不对行了吧,何况到时候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花野千合子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往下走了个台阶,回身看看正坐着望向她的降谷零,“我这个人最不擅长计划了,所以谈未来还太早,心怀坦然地迎接之后每天的惊喜不好吗?” 降谷零闻言,隐隐透着不安的情绪慢慢淡去,神色柔软一片。 是啊,每天都是惊喜…… “dala,dalala~” 花野千合子哼着欢快的小调,刚回到校医室,就看到了正在冲咖啡的新出智明。 “师姐怎么今天跑完步这么开心?” “啊,有吗?”花野千合子意识到什么,眼神闪了闪,“可能……是吃到小蛋糕的缘故吧。” “哦?”新出智明看了一眼花野千合子,拿起杯子拿勺子搅了搅,“这样啊。” 花野千合子被咖啡的味道香到,“大晚上的喝咖啡?” “没办法。”说起这个,新出智明指指后面尚还亮着的电脑屏幕,“我的实习报告也要来了。” 相比于花野千合子频繁的实习报告,新出智明这边就相对放养很多,只在最后几个月才需要交。 但也是早晚的事。 “哎。”花野千合子有感而发:“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如果师姐喜欢这里,也可以申请留校啊。”新出智明提议道。 花野千合子莫名想起降谷零的话,摇摇头,“等毕业了,这里或许就没那么值得留恋的了。” 训练的日子,“咻”一下过去,转眼就到了运动会当天。 细细算下来,这还是花野千合子到警校实习以来,第一次参加的校级大型活动。 花野千合子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中岛老师需要在比赛现场盯着,以防意外。 新出智明则要值班,只得放花野千合子一个人过来。 等花野千合子跑到操场,才发现操场边的台阶上坐满了警校生。 人声嘈杂,一眼望过去,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根本分不清哪是哪儿。 花野千合子本来还想打电话找人,无奈手机关键时候罢工,只能现场人眼锁定。 今天的太阳晒得花野千合子暖乎乎的,竟一时有种要入夏的错觉,花野千合子拿手遮遮太阳,眯眼找熟人。 “哈哈,叫你昨天吃那么多辣,上不了场了吧!”爽朗的人声响在身后,花野千合子听着声音熟悉,回过头来。 柴田正一正搂着脸色泛白的好哥们“安慰”。 柴田正一眼神一瞥,也看到了花野千合子,立马推了好哥们一把,自己屁颠屁颠过来,“怎么不过去坐着,这里多晒啊!” 送上门的导游花野千合子当然不会推辞,“正要过去呢,但不知道鬼冢班的座次在哪儿。” “鬼冢班啊,我想想……” 柴田正一难得费劲动了动脑子,随即想起什么来,指向两点钟方向,“就在……嗯?” 花野千合子疑惑顺着柴田正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这时恰好跑到近前。 “就……在这儿。”这也太巧了吧,柴田正一纳闷挠挠头。 降谷零收起手机,看向花野千合子,“我说你怎么不接电话,看来你已经有向导了?” “哎呀,巧遇,巧遇。”花野千合子打着哈哈,转头对柴田正一说:“既然人找到了,那我先走啦,一会儿我给你加油哈。”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话音一落,在场的氛围有些许不对劲。 花野千合子看看沉默的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又看看柴田正一,脑袋上渐渐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你……应该不知道我比的是什么吧。”柴田正一摸摸鼻子问。 “啊,比什么都可以加油不是吗?”花野千合子显然还在状况外。 预备哨声吹响,一阵阵警校生们自发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响起。 松田阵平率先打破沉默,上来利索地一把拉过花野千合子的手腕,“走啦,一会儿运动会都要开始了。” “哦哦。”花野千合子刚朝柴田正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人已经被松田阵平拉走了。 降谷零原本还站在原地,花野千合子经过他时,拽拽他的胳膊,学着松田阵平的语气,欠欠道:“走啦,怎么接人还把自己落下了?” 54喂东西谁吃? ◎要抱抱◎ 松田阵平闻言,转头瞅了花野千合子一眼。 花野千合子摇着脑袋,摆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降谷零低头扫过花野千合子拉住他的手,一声不吭任花野千合子把自己拽走。 眼睁睁看完这场三人交锋,却一点也看不明白人物关系的柴田正一,费解挠头,“大人的世界真复杂。” 伊达航见是花野千合子他们来了,招招手,“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了。” “收到!” 花野千合子立定像模像样答到。 伊达航被花野千合子严肃的表情逗乐,随手把没拆封的零食,塞到花野千合子手里,“行啦行啦,和他们一起去后排吧。” “好嘞!”花野千合子颠了颠满满一袋的薯片,高高兴兴跑到后排。 “小和子慢一点哦~” 萩原研二看花野千合子上台阶,起身伸手。 “谢谢研二君。”花野千合子紧挨着萩原研二坐下。 “喂喂,往旁边挨挨,这是我的位置。”松田阵平停在萩原研二和花野千合子中间。 “小气鬼……” 花野千合子撇撇嘴,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 萩原研二笑着打圆场,“小和子不要生气啦,其实小阵平只是最近一个人练拳闷着了,有点心情不好,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花野千合子诧异一瞬,明明之前和松田阵平请假的时候,他甚至一副“你赶紧走,不要耽误我练习”的冷脸。 “谁闷了?研二你别和她乱说!” 松田阵平立马炸毛反驳。 “是是是。”萩原研二歪头,隔着松田阵平朝花野千合子对了下眼神。 花野千合子立马会意一笑,撕开薯片,故意隔着松田阵平,拿给萩原研二,“研二君,吃不?” 萩原研二看着熟悉的包装,“班长给的?” “嘿嘿,我人缘好吧!”花野千合子不免有些小傲娇。 等萩原研二拿完,花野千合子刻意放慢速度,杵着松田阵平眼前缓慢移动,搞得松田阵平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松田,你……” 花野千合子刻意拖长语调,松田阵平半带勉强地伸手拿薯片,却不想花野千合子丝滑收回,“你应该不喜欢吃这个吧。” 松田阵平的手不尴不尬滞在原地,一时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脸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调戏的,反正憋得通红。 “噗嗤,哈哈哈!”花野千合子这下终于爽了,开心地拿出好几片吃。 松田阵平凉凉瞪了花野千合子一眼。 花野千合子察觉到危险的信号,想起以后还要在松田手下练拳,为防止玩呲了,赶紧收住笑。 要是让松田阵平这家伙,以后训练的时候报复回来就不划算了。 花野千合子原本正要入口的薯片,丝滑地拐了个弯,谄媚俸给松田阵平:“开玩笑滴啦,都给你吃哈,算是赔礼道歉。” 松田阵平看了眼举到自己眼前的薯片,略显嫌弃道:“你手干净吗?” 花野千合子想想也是,就想拿回去自己吃。 松田阵平却怕花野千合子会错意,赶在花野千合子撤回的瞬间,眼疾手快抓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腕,“我……又没说不要。” 花野千合子行动受制,只得抬抬下巴,“那你吃吧。” 松田阵平看着眼前在阳光下,泛着阵阵酥香的薯片,隐秘的私心开始跃跃欲试,松田阵平喉结滚动一瞬,张了张口。 “咔哧!” 花野千合子瞬时睁大眼睛,瞳孔里映出忽而闯入视野之内的金发降谷零。 松田阵平显然也在状况外,眼睁睁看着自己到嘴的薯片,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偷家”。 一旁的萩原研二看着眼前这出好戏,一时有些压不住嘴角。 降谷零嚼着薯片直起身,从袋子里拿出整包薯片,递给松田阵平,“这个口味确实好吃,恰好我这里有整包的。” 松田阵平接过来看了下,还真是一样口味的。 随即松田阵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真实想法,不由红了耳尖。 萩原研二安慰地拍拍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的自家幼驯染,积极举手,“我也想吃~” “嗯,都有。”降谷零又把其他口味的分给萩原研二一包,侧身走到花野千合子面前。 花野千合子就算半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灼灼视线,虽然也没做亏心事,但……莫名有种上课睡觉,被班主任当堂点名的心虚感。 所幸这股视线只停留了一瞬,就掠了过去。 降谷零坐到花野千合子另一边,看花野千合子忽而像小蘑菇头一样,闷着不说话,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之举。 明明说好只以朋友的身份…… 降谷零神色掠上几分懊恼,可他不得不承认,花野千合子喂松田阵平的画面太有冲击力,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一想起方才自己咬薯片时,花野千合子眼里如小兔子般的惊愕表情,降谷零心情又莫名好上许多。 算了,反正做都做了。 降谷零佯装无事发生地从购物袋中拿出矿泉水,扭开递给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接过,喝了几大口,打算好好冷静冷静。 “别喝太多,这水有点凉。”降谷零轻声说。 见降谷零神色如常,花野千合子面上也恢复几分,摇摇头,“没事,我哪儿有那么娇弱。” 降谷零微微一笑,“这倒是。” 花野千合子念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见人影的人,“景光呢?” “他马上就要比赛了。” “哦?”花野千合子一下子来了兴致,“那他报的什么啊?一会儿我给他加油!” 身旁沉默了有一会儿的松田阵平,忽然别有意味地插话道:“羽毛球。” “羽毛球好啊,以景光的眼力一定能旗开得胜,把对手打个落花流水!” 因着花野千合子说话的声音不小,前面台阶上坐着的鬼冢班同学,也纷纷随着花野千合子,加入了起哄的队伍。 一时班内群情激愤,势要让景光拿个金牌回来。 “和子,其实……”降谷零拉住像个小火箭一般,快要冲出去的花野千合子,刚要说话,却不想预备哨响起来,选手紧接着上台,台下一片加油声。 花野千合子忙着在场上找诸伏景光,没怎么仔细听降谷零说了什么。 “加油加油,你是最棒的!” 花野千合子起身当起啦啦队,她熊熊燃烧的热情,很快吸引了选手的注意。 “吼吼,我会加油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目光一扫,看到场上拿着拍子跳起来,朝花野千合子疯狂挥手的柴田正一。 “哈?!!” 花野千合子瞬间愣在原地,这时柴田正一对面的诸伏景光也走上场。 随着柴田正一“目标明确”的瞄准,诸伏景光看向呆若木鸡的花野千合子。 刚才被花野千合子鼓动起来的同学们,这时也回过味儿来,纷纷诧异地回头,望向花野千合子时,好似在看一个新鲜出炉的叛徒。 降谷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见此情形,对视一眼,纷纷默契起身。 降谷零呼吁道:“景光和正一都是比赛竞技的运动员,都值得我们加油!”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跟着带气氛,才不至于让这场面愈发尴尬下去。 被内部人员成功“洗白”的花野千合子松了口气,这下吃了亏了,也知道谨言慎行了。 花野千合子后来加油的时候,甚至连名字都不敢喊。 危机解除,松田阵平也终是没憋住,肆无忌惮地嘲笑出声。 花野千合子本来就受气,这下松田阵平正好撞花野千合子枪口上了。 花野千合子当即撸起袖子,誓要和松田阵平大战三百回合。 “哈哈哈……嘶……痛痛痛……” 松田阵平胳膊被花野千合子掐住,拍也拍不掉。 这场战火,最后还是被萩原研二和降谷零合力掐灭的。 诸伏景光比完赛回来时,还有些莫名其妙,用胳膊肘碰碰降谷零,“他俩又怎么了?” 降谷零面上多少有些一言难尽,“两个四岁的小孩子,逐渐从吵架升级成了武斗。” 花野千合子耳朵尖,听到之后立马反驳,“明明是他先嘲笑我的!他最多也就三岁!” “喂,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都没你这么暴力!” “呵。”花野千合子掐腰冷笑,“这话你信吗?再说我的暴力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松田阵平被花野千合子怼得噎了一下,虽然话是没错,但莫名不爽是怎么一回事? 松田阵平:“你,你……无耻!” “你无耻!” “你才无耻!” “你最最无耻!” 无论怎么吵,都没有反驳自己三、四岁的设定呢…… 诸伏景光揉揉耳朵,无奈的笑了笑,一时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带孩子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感觉大家都挺不容易的。 花野千合子吵着吵着,忽而后知后觉意识到诸伏景光回来了,看到诸伏景光脖子上挂着的金牌,赶紧恭喜道:“我就说你一定可以!” 诸伏景光弯弯眉眼,“我知道,刚才你在上面的加油声我都听到了。”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忽而泛起一阵心虚,“哈,哈,哪里哪里,都是我应该的……” 语声骤然停止,花野千合子整个人被诸伏景光拉到怀中。 闻着花野千合子发间好闻的橘子味,诸伏景光只觉身心都得到了抚慰,垂下眉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量说:“多亏了和子酱的鼓励才能赢,这是我的谢礼。” 一旁三个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冲击到了,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听着诸伏景光因运动过后,而跳得有些急的心跳,花野千合子脑海中忽而浮现起,诸伏景光挺身而出,为自己赢下毛茸茸兔耳朵帽的场景。 不知不觉间,竟都互相帮对方赢得了一场比赛呢…… 花野千合子心下不由一软,想伸手回抱。 55正义与爱人选哪个? ◎别立flag◎ 可这时,诸伏景光已经自觉放开花野千合子了。 “H.i.r.o……”降谷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什么话连我们都不能听吗?” 诸伏景光抬起食指举到唇边,做出嘘声的表情,“秘密。” “诶,还可以这样吗?”萩原研二看热闹不嫌事大,“那我也要找个机会和小和子说下悄悄话。” 说完随即问一旁的松田阵平,“小阵平要一起吗?” 松田阵平视线从花野千合子和诸伏景光身上移开,说了句:“无聊……” 诸伏景光在降谷零身边坐下,胸前的奖牌愉快地晃啊晃。 花野千合子也心满意足地就坐,面上泛着似有若无的笑。 降谷零看在眼里,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手里的零食,又拿了些给花野千合子,继续投喂小仓鼠。 花野千合子回神接过,“咯吱咯吱”吃起来。 松田阵平轻飘飘来一句,“吃这么多,小心下午跑起来不消化!” “松.田.阵.平!”花野千合子不满道:“我消化可好了,再说这种flag可不能乱立的知不知道?更何况你不也吃了很多吗?” “我……提醒你你还怪我……” 松田阵平语气略显委屈。 花野千合子才不吃这一套,一脸傲娇:“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跑出让你跪地敬服的成绩!” “谁要跪你啊!”松田阵平拿手指戳了下花野千合子的脑袋,“真不知道这里到底装的什么,才能让你这么嚣张的?” “呵,愚蠢的地球人。”花野千合子躲开松田阵平欠欠的手指,扬起下巴,握拳只出大拇指,指指她身旁的降谷零。 “你是不知道降谷君把我训得多惨多快,说句不谦虚的话,我今天不出意外一定能拿第一!” 虽然…… 应该算是在夸他的吧? 降谷零心里还泛着嘀咕,可触到花野千合子眼神中“赶紧帮我撑场子”的意味时,降谷零也只得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和子确实进步很多。” “看吧看吧!”花野千合子晃晃脑袋,“三年之期已到,接下来就是本小姐强势回归!” 松田阵平额上赫然出现一个“井”字,白了花野千合子一眼,“幼稚鬼……” 显摆的对象一点也不按自己写的爽剧剧本,配合地露出惊讶、愕然、懊悔及嫉恨的表情怎么办? 花野千合子在线等,挺急的。 花野千合子顿时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不由变得兴致缺缺,自己一边玩去了。 随着日头上移,警校生们原本那点为自己班级的同学加油鼓劲的热情,也消减下去不少。 花野千合子水足饭饱,打了个哈欠,眼皮渐渐有点睁不开了。 萩原研二用手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着场上的比赛。 松田阵平嘴里叼了一根草,把手垫在后脑勺,望着天空出神。 视野之内,几人上方的围墙之上伸展出来的蔓草,为最后几排遮开一片阴凉。 狗尾巴草随风摇起活泼的弧度,松田阵平悠然闭上眼睛。 最好的朋友就在身边,最美的年华就在眼前,一切的一切,都莫名给人一种久违的舒适感。 吹过狗尾巴草的风,拂乱了花野千合子的发丝,落到降谷零脸上,带着些微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降谷零未及反应,肩头随即落下不容忽视的重量。 身旁的诸伏景光看着熟睡的花野千合子,眼底泛起一丝愉悦的笑意,小心翼翼接过降谷零可能产生噪声嫌疑的袋子。 “唔……” 不知过了多久,花野千合子才睡够了些,抬眸时,恰好看到降谷零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 降谷零十分端正地直视前方,莫名给人一种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党的既视感,虽然他已经是了…… “降谷君?”花野千合子揉着有些血液不流通的脸侧。 “嗯。”降谷零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花野千合子醒了,貌似自然地转过头,“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忽而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在你坚持的正义,和你的爱人这两个选项当中选一个,你会选择哪个?” 降谷零诧异一瞬,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问题?” “脑筋急转弯啊。” 花野千合子又说:“当然啦,一般来讲,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正义的吧,但……” 花野千合子看着降谷零,眼底满是好奇心:“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会放弃爱人吗?” 降谷零看花野千合子不似玩笑,不由认真了几分神色,思考一会儿。 花野千合子却以为降谷零是在害羞,放低音量,附在降谷零耳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没事,你可以悄悄告诉我,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降谷零看着近在咫尺、耳朵高高竖起的“狡猾兔子”花野千合子,垂眼缓缓凑近。 随着声音入耳,降谷零温热的吐息扰得花野千合子颤了下眼睫。 降谷零只靠近一瞬,便又克制的远离,独留听完回答后,还有些怔忡的花野千合子愣在原地。 忽而哨声响起,上午场彻底结束。 “走啦,小和子~”萩原研二看花野千合子还坐着一动不动,出声提醒,“去吃饭啦。” “哦。”花野千合子回神,见同学们已经纷纷起身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三两成群的结伴往餐厅走。 “那我们一起……” 花野千合子刚一起身,忽而神色变换一瞬。 “怎么了?” 离花野千合子最近的降谷零话声未落,就被花野千合子急急打断。 “没……”花野千合子抿了丝笑意,“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可能要马上回趟校医室,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松田阵平闻言,狐疑地打量了眼花野千合子,“很急吗?吃完饭再回去呗,不然等一会儿餐厅就没饭了。” “没事没事。”花野千合子抱歉地指指手机,“真的是有要紧事,好啦,你们去吃吧,我先走啦,拜拜!” “诶,和子酱!” 诸伏景光本来还想再问问,可花野千合子却像要急着去确认什么似的,溜得十分果决。 只稍不注意的功夫,就一下子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了。 “和子桑不去吃饭吗?”伊达航见花野千合子跑远,问余下四人。 “说是有事。” 降谷零看着远处,抿了抿唇。 伊达航了然点头,“那我们先去吃饭吧,中午时间比较紧,大概吃完就差不多要集合了,大家抓紧时间。” “好……” 等花野千合子这边回了校医室,新出智明正在滑着手机点外卖。 新出智明看到来人,有些惊讶,“不是才刚吹了哨吗?师姐这么快就吃完了?” “没……”花野千合子此时面上已经有种尘埃落定后的淡淡死感了,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没胃口。” 新出智明看了眼花野千合子一直放在肚子上的手,身为医生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马放下手机起身,“我去给你拿点止疼药。” “唔……好。”花野千合子懊悔地双手捂头。 她今早就不该喝那么多的凉水,也不该和松田阵平那家伙夸下那种海口,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偏偏她之前无意间立的flag,还全都诡异地应验上了。 仿佛要验证心中所想一般,花野千合子肚子忽而抽痛了一下。 不行……花野千合子把外套脱了,回屋瘫在床上。 新出智明这边烧好水,拿到花野千合子屋内,“来,师姐。” 花野千合子挣扎起身,用水辅助吞药,随即又躺回去,眉头快拧成一团。 新出智明看在眼里,拉过花野千合子的手,给花野千合子按摩穴位缓解疼痛。 “要不师姐下午的比赛还是不要去了吧,我一会儿去给师姐报备。” 花野千合子闻言,立马睁开眼,“不行,我和降谷君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如果连上场都不上的话,就实在太可惜了。” “可是……”新出智明目露纠结,可看花野千合子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得妥协起身道:“那师姐趁着比赛之前多休息一会儿吧,我给师姐盯着时间。” “呜呜呜,谢谢师弟。” 花野千合子感觉心里暖暖的,随即卧室门被关上,花野千合子长长叹出一口气,捂着肚子打算用睡一觉的方式,转移痛苦。 十五分钟后,花野千合子绝望地睁开眼。 完蛋!上午补了太多觉,现在根本一点睡意也没有啊! 花野千合子连无语问苍天的功夫都没有,就痛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被子之下,花野千合子蜷曲成一个牛角包,呈蜗牛状沉寂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扒开一条被缝透气。 一点点晌午的阳光,趁机照到被子之内的幽暗之地。 花野千合子额头上的细汗,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晕。 “咚咚!” 敲门声响起,花野千合子面上疑惑一瞬,问道:“这么快就到点了?” 被子的相隔,让屋外的声音有些含混,花野千合子只听到那人好像是问了些什么,可她已经没有余力听清楚到底是什么了。 花野千合子含糊答应了一声,不想下一秒,门被打开。 在看到床上这坨球状物体时,降谷零心里已经多少有了底,走到床边把饭盒放下。 花野千合子又艰难地爬到另一边,掀开一点被子,看到阳光之下的那抹明亮的金色。 终究还是没瞒得住…… 花野千合子丧气想想,索性掀开被子,恰好见降谷零正从袋子中取出盒饭。 “来,多少吃点吧,总不能靠你吃的那些薯片饼干当主食。” 花野千合子连连摇头,由着自己的想法坚决抗议:“不要,又咸又干巴,我不想吃。” 降谷零尽力忽视花野千合子看向他时,倔强中透着可怜兮兮的眼神,打开饭盒,递到花野千合子面前,“至少先看完我带的是什么,再行使一票否决吧。” “什么啊……”花野千合子不满地嘀咕道:“总是行使一票否决权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不想刚一说完,花野千合子目光就扫过还冒着热气的米粥,立马睁大眼睛看着降谷零,迟疑问:“你怎么知道我……” “如果你的手机真的好用,我和松田阵平就不用满操场找你了。”降谷零笑说。 花野千合子一噎,想到自己为了回校医室找的烂借口,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 就说和聪明人在一起会很累的,这就是实例,连撒谎都会被立即看穿…… 降谷零不知道花野千合子心里想着什么,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半带诱惑道:“好香,真的不尝尝吗?” 米粥的糯香,散在花野千合子的呼吸间,让花野千合子不由地咽了下口水,心里象征性地挣扎一瞬,就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温热的米粥,异常顺滑地从咽喉流到胃里,十分熨帖舒服。 花野千合子面色缓和了不少,一时吃得津津有味。 花野千合子吃饭,降谷零就看着花野千合子吃,没过一会儿,又抽了张纸巾,把花野千合子额头上的细汗擦干净。 花野千合子一碗粥下肚,抬眸看着正望向她时,不自觉泄露情绪的降谷零。 二人视线对视的一瞬间,降谷零反应过来,转瞬间移开视线。 花野千合子将降谷零的小心翼翼看在眼底,一时心底莫名酸涩起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降谷零顿了顿,“我们是朋友啊。” “骗人……” 花野千合子视线落在粥碗一旁、拿着纸巾慢慢收紧的手上面。 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让降谷零有些不安,他太害怕花野千合子会再次离得他更远一步,那就连用来当挡箭牌的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去*把垃圾扔掉。”降谷零利索把一次性打包碗,连着包装快速收拾了,径直起身。 哪料刚转过身,手上忽而传来温热的体温。 “别……” 电光石火间,同样回过神来的花野千合子,才发现自己慌忙间,下意识拉住了降谷零的手。 56午夜的凶手 ◎终点!◎ “如果需要我在她和正义之间选择,我会努力将她带到正义的那方。” 降谷零附在花野千合子耳边的话,清晰的回荡在花野千合子的脑中,想起哥哥,花野千合子的神情清醒几分,本还因用力握着而泛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向下滑动。 降谷零神伤一瞬,在花野千合子彻底脱力的刹那间,回手一把牵住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诧异的抬眸,对上降谷零带着关切的灰蓝色眼眸。 降谷零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对于饱揽群书的花野千合子:……好眼熟的剧情。 虽然花野千合子知道降谷零不是那种人,但还是很没出息地朝那个方向遐想起来。 “咳咳,还好吧,就……习惯就好。” 降谷零显然不这么认为,捂着花野千合子手,坐到床边,一脸认真道:“你……就算这样,还要去比赛吗?” 好不容易忽视手心传来的热意,花野千合子用力点点头,朝降谷零歪歪头,“你知道我的,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降谷零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妥协地起身,“那能起来吗?” “必须的必呀!”花野千合子调整了下情绪,带着斗志地握了握拳:“不是和你吹,我甚至感觉到全身的力量涌上来了,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降谷零将花野千合子的状态看在眼里:“真的?” “当然!”花野千合子一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样子,“别忘了,我可不是面团捏的!” “你确定你这副肌无力的样子,能上场吗?” 松田阵平看着一脸“斗争精神”的花野千合子,毫不留情地质疑道。 花野千合子佯装坚强的脸,出现一丝隐约的裂缝。 一向支持花野千合子的萩原研二,也颇为不赞同道:“这个时候激烈运动很伤身体的,小和子……确定要吗?” “来都来了。”花野千合子挠头,“大不了我赛后摸几天鱼就好了。” 诸伏景光看看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降谷零,也回过味来,对花野千合子说:“既然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就去吧,我会为你加油的!” “嗯嗯。”花野千合子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活动了下手腕脚腕。 “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带个大大的奖牌回来的,到时候我请你们出去玩!” 花野千合子打下包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安抚完朋友的同时,平静下自己越发紧张的心。 虽然输掉的可能很大,但至少她尝试过了,以后便不会因为自己今日的退缩而后悔。 全员各就各位,哨声尖利的响起,花野千合子随之调动身体,猛然从起跑线冲出去。 “喂,加油!” 松田阵平虽然损人时毫不留情,但这种时刻也是相当靠得住的。 降谷零目光锁在呼吸明显不稳的花野千合子身上,眉间微蹙,抱住花野千合子外套的手慢慢收紧。 “呼呼……” 随着感受到心跳那快要跳出胸腔的架势,花野千合子眼前恍然蒙上一层花白色的滤镜。 肚子抽痛的感觉仿佛合着心跳的节拍,一下一下,砸在花野千合子身上。 花野千合子大口呼吸着干涩的空气,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眼前花白世界中心的那一个点。 身边的对手一个个超过她,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花野千合子红了眼眶。 为什么 为什么坚持练习了那么久,流了那么多的汗,还是不可以? 果然,无论自己之前畅想的多么美好,可事到临头,还是好不甘心啊…… “加油和子!”诸伏景光见花野千合子渐渐落在几人身后,不由心急起来,转身却没看到降谷零的人影。 “zero” “在那儿。”松田阵平对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花野千合子咬紧下颌,拼命挪动脚步,呼呼的冷风从颊侧滑过。 骤然间,视野中的那个点之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金发身影,正努力摇着手中的秒表,就像每天最后一次练习时那样喊着:“再忍一下,今天就不用跑啦!” 莫名傻傻的…… 花野千合子眼底晕开烂漫的笑意,全身积蓄力量,往前掠过一阵风。 此时此刻的花野千合子,心里眼里,仿佛只有那一个终点,和那一抹金发。 “啊啊啊!” 花野千合子冲上终点红线的刹那间,紧绷的心弦轰然断裂,整个人因着惯性冲出近十米后,骤然失去平衡,在即将“五体投地”的瞬间,身体被降谷零轻盈地接住,并顺着力道转了半圈。 小说里被人抱着转圈圈的场景,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该说不说,降谷零的怀抱好温暖,像橘崽的怀里一样,不知道有没有橘崽那样软乎乎的小肚子…… 诶,自己在想什么呢 花野千合子反应过来后,小小的唾弃一番自己的不正经,随即任由眼前彻底昏花一片。 “和子!!” 耳边降谷零的声音,听着好急。 花野千合子有些不忍心让他这么担心,但任由她怎么挣扎,都好像被鬼压床了一般,动不了一点。 意识越来越昏沉,在一片欢呼声中,花野千合子沉沉睡去。 花野千合子迷迷糊糊间,只觉被人捂住口鼻。 虽然捂住她的手,是那样的柔软,但也足够固执,像是今天势必要要了她的命一样。 “唔唔……” 花野千合子挣扎开来,脑中瞬间涌入无数本她看过的杀人越货的小说情节,话说……她有什么好越货的? 花野千合子疑惑间,呼吸骤然通畅了很多,也没有鬼压床的现象了。 花野千合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忽而发现她嘴边又有什么东西,在摸索着什么。 花野千合子脑中猝然灵光一闪,这必是刚才的那个坏人一击不成,还欲再次行凶! 花野千合子刹那间只觉气血上涌,她都晕成这副样子了,竟然还敢趁她病要她命,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 花野千合子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干了,张口就狠狠地咬下去一口。 “嗯……”那人吃痛一声,就要抽手。 而花野千合子早就发动了狗狗技能,一边又咬紧了些,一边好不容易睁开眼,试图在昏暗的月光下,辨认这个居心不良的杀人狂魔…… 降谷零??? 57小黑二次登场 ◎午夜密谋◎ 月光之下,降谷零左手抱着橘崽,右手被咬得手一松,原本刚拾起来的猫毛,又落了些在被子上。 即使以往的课业与训练再繁重,都没有让降谷零像现在这样,有如此之大的分身乏术之感。 在半尴不尬的氛围里,花野千合子愧疚地松了口,看着降谷零手上新鲜出炉的、带着些微光泽的牙印子,花野千合子拿袖子擦擦,脸蛋红红的、声音小小的:“抱,歉……” “没事。” 降谷零神色闪烁一瞬,不动声色收回手,这时候才有空把怀里还在挣扎的橘崽放下,解释道:“刚刚橘崽可能也觉得你昏迷的时间有点长,就……大概是想通过闷醒你的方法,救回它的主人。” 花野千合子:……看得出来,降谷零有在努力和猫频共振了。 作为猫猫主人的花野千合子,虽然对橘崽舍“身”救主的举动很是感动,但…… 如果不是差点以她的性命为代价的话,可能会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忽见橘崽一副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上病床,一脸做了好事求夸夸的表情,毛茸茸的小耳朵“DuangDuang”的,看得花野千合子心里莫名一软。 着急忙慌把猫猫抱到怀里蹂躏了一会儿,花野千合子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我昏睡了多久?” “大半天吧,现在已经八点了。” “啊,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已经半夜了呢。”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莫名觉得这个时间点不多不少,很是合适。 降谷零看花野千合子沉默片刻,补充道:“新出医生出去带饭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我想着这校医室的灯光,对睡着的人来说有些晃眼,就熄了灯。” “嗯嗯。”花野千合子笑了笑,“谢谢你。” 花野千合子怀里的橘崽也十分有灵性的“喵”了一声,朝降谷零伸出猫爪,表演了个爪爪开花。 降谷零神色也忍不住柔和几分,从怀里拿出奖牌,“喏,这个可不能忘记。” “啊,对对对!”花野千合子立马来了精神,拿过金灿灿的奖牌,上来就猛亲一大口。 完全不顾奖牌上,那甚至还带着降谷零怀里的余温。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欣慰之余,又不乏有些落寞,“现在想想,训练的日子竟然已经回不去了。” 花野千合子闻言,诧异看着降谷零,“我们过的每一天,都已经回不去了,你……怎么也开始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 降谷零愣了愣,随即坦然道:“人本就是时刻会变的啊,而且这种变化极具随机性,可能只是偶然看到的一句话,或是……” 降谷零看向花野千合子,“见到的什么人而引起的,而在这种不可控性下,影响人的一生也说不一定。” 花野千合子仔细思索一番,“这倒也是,就像我,我现在也与刚来警校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嘿嘿,这样一想,还多亏了你们。” 降谷零眉眼染上笑意,“你确实很不一样。” “嘻嘻,还有它!”花野千合子抱起橘崽,扑棱着两个只梅花肉爪爪,“你看它足足肥了一圈!” “喵!”猫猫不爱听,猫猫抗议。 “要是现在再让它从树上掉到我脸上……”降谷零有些后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花野千合子轻轻笑出声,“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估计那时候,就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把它弄下来的了。” 想起樱花树下的初见,降谷零唇角微弯,看着细弱光影处的花野千合子,一时晃了下眼。 花野千合子眼神四下看看,抿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降谷零察觉到气氛有些干,调整神色主动起身,“既然你醒了,就先好好休息吧,这两天一定不要累着。” “哦哦。”花野千合子抱猫看着降谷零。 降谷零说:“那……我走了。” “嗯,今天……多亏了你。”花野千合子看着降谷零轻声道。 降谷零并不在意地摇头,“都是好朋友,你我不必这么客气。”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拿着小猫爪朝降谷零挥挥:“你说得对,晚安。” “嗯,晚安。” 校医室的门缓缓关上,花野千合子坐在病床上,微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橘崽,“你说我们这样……像好朋友吗?” “不然呢?”橘崽反问。 花野千合子心里没来由的空落落的,埋到橘崽的脑壳上,小小的纠结了一会儿。 不对,花野千合子忽而意识到什么,背后立马渗出冷汗,睁大眼睛把橘崽调转过来面对面盯着它,“崽崽你会说话啦!!” “白痴……” 花野千合子察觉不对,眯眼审视橘崽:“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你的语气酷似我认识的一位嘴欠之人。” “喂!” 随着花野千合子话音刚落,隔壁床位的帘子猛然拉开。 花野千合子吓得“嗷”一嗓子大叫出声,几乎是下意识地拿枕头,迎头暴揍眼前这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突然冒出来的第二位小黑! “哎哟,是我!” 松田阵平莫名其妙挨了花野千合子好几下,当即也有些急了,抓住花野千合子操控“凶器”的手,牢牢按到床头,才暂且控制住情绪激动的花野千合子。 “你这家伙能不能先看清楚是谁再打?” 身体骤然受制,花野千合子逼不得已和松田阵平面对面,反应了一会儿,才从眼前这个背着光、卷毛都睡成鸡窝头的池面脸中,认清楚人脸。 “松,松田???” “是松田。”松田阵平一脸无语,“怎么,你持‘枕’行凶未遂,还想给我改姓?” 花野千合子一噎,状似无意地转移话题问:“你怎么在这儿?” 说起这个,松田阵平移开视线,“就……有些缺觉,反正我看这里床位空余,想着在哪儿睡不是睡,就这样了。” “那你还真是不挑地方。”花野千合子撇撇嘴。 松田阵平闻言,恨铁不成钢地瞅了花野千合子一眼。 “我……有说错吗?”花野千合子无辜地眨眨眼,有些莫名奇妙。 “再说,你这样不给人任何反应机会地突然出声,真的会吓死人的!” 松田阵平反驳:“谁让我一醒过来就听到你问问题的!而且这屋里也显然不像是还有其他人的样子,你不和我说,难道还病情严重到和那只肥猫自说自话吗?” 真病情严重的花野千合子:“……” 莫名被猫身攻击的橘崽:“……喵!” 这么一讲,松田阵平确实是有理有据,两相对比之下,花野千合子就立马落于道德至低点了。 “你……要这样压着我到什么时候啊?”花野千合子丝滑转话题道。 松田阵平这才意识到,他们一直维持着“逮捕与被逮捕”的姿势说话,立马烫也似的松了手,侧过脸嘀咕了一声,“谁要压着你……” 花野千合子揉了揉自己被松田阵平捏红的手腕,想起之前的忧虑,又看看松田阵平,忽而心生一计,轻咳一声,把胳膊伸到松田阵平眼前,“你看,这可都是你的杰作!” 铁证如山,饶是松田阵平也狡辩不了一点儿。 “说吧,又想让我给你干什么?”十分了解花野千合子秉性的松田阵平,认命般地坐到床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花野千合子瘪瘪嘴,暂且按捺下了想吐槽的心。 手指腾挪一瞬,花野千合子随即掏出一本线装书,把松田阵平拉过来,一边翻书,一边偷偷摸摸给松田阵平展示:“你给我参谋参谋。” “你从哪儿掏出来的?”松田阵平第一时间质疑。 “哎呀,你别管。”花野千合子把话题拉回正轨。 花野千合子翻动间,松田阵平隐约瞥到,书封面上由毛笔书写的大字,不由定睛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友情三十六计”六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坏笑] 松田阵平:[问号] 58直白与伪装 ◎花野还痛吗?◎ “你这……是个啥?”松田阵平挑挑眉,尝试和花野千合子的脑回路对接。 “你不是看到了吗?” 花野千合子热情未减,把书本翻到一页停下,“你看看这个。” 松田阵平依言看过去,月光之下照出的字迹并不清晰,好在松田阵平视力好,“作为好朋友,会时常想起对方,渐渐在生活中越来越依赖对方,甚至……” 松田阵平语气一顿,看向莫名专心致志抠手手的花野千合子,“你这是正经书吗?” “嘶,你这个问题我似曾相识……” 花野千合子在本就不太清楚的脑子里思索了一瞬,可惜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松田阵平嘴角一抽,“你这……有指向性吗?” “降谷君……和你们啊。”花野千合子状似寻常道。 “是吗?” 松田阵平眯眯眼睛。 在松田阵平近乎审视的目光下,花野千合子强自定了定神,瞳孔渐渐聚焦,忽而朝松田阵平脸上伸出手来,“你……” 心莫名随着花野千合子的动作律动,松田阵平喉结滚动一下,“我?” 花野千合子手指向上,从松田阵平卷发里,捋下一撮猫毛,“最近橘崽老是掉毛,你说吃点鱼油会不会好一点?” 花野千合子懊恼道。 松田阵平看了眼那撮猫毛,深吸口气,瞬间有种什么都不想管的冲动。 “我不喜欢你的区别对待。”松田阵平自知他的语气里,第一次有如此明显的排他性质。 “啊?”花野千合子诧异一瞬,虽然大受震撼,但还是犹豫着开口。 “你要是真想要……那我以后也顺带给你带一点鱼油就是了,别生气哈,毕竟人和猫一视同仁什么的,对现阶段的我来说,还是有些超前的。” 花野千合子自认为很体谅的话,听在松田阵平耳朵里,却莫名让人头大。 松田阵平忍住不抬高声线:“我是说zero和我啊喂!” 花野千合子:“……哈?” 松田阵平将花野千合子的讶异看在眼里,面上不禁泛起些无可奈何的自嘲,“真是个迷糊鬼。” 花野千合子骤然被松田阵平凶了一顿,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才恍然意识到什么,觑了松田阵平一眼,小心翼翼问:“你……生气了?” “谁生气了。”松田阵平也自知失言,拿指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总之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冷静一下。” 却不想刚一起身,校服衣摆就被人牢牢揪住。 松田阵平心念一动,象征性地扯了扯,衣摆纹丝不动。 “做什么?”松田阵平语气情不自禁放缓下来。 “我……没有忽视你。”花野千合子拧紧眉头,这种自己在朋友之间有区别心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 明明花野千合子可以随着松田阵平的话,绕开这个话题,或者结束对话,明天继续去拳击馆若无其事的训练。 但……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若是任由友谊的裂缝越拉越大,终有一天,就再也合不上了的预感。 “真的,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这些日子……” 花野千合子咬了下唇,“也是我这么多年来获得友情最多的时光,我比任何人都珍惜它!” 听完花野千合子的话,松田阵平原本紧绷的心神逐渐放松下来。 终日困扰他的问题,在这一时刻,仿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看松田阵平久久不言,花野千合子揪住松田阵平的手紧了紧,还要继续解释:“我的意思是……” 话音未落,松田阵平忽而俯下身来,牢牢抱住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语气一滞,差点咬到舌头。 见花野千合子没有推开他,松田阵平闭眼又搂得更紧了些,“好吧,我承认之前有在说谎,这个拥抱,我其实嫉妒hiro好久了。” “什么啊,明明连一天都没到。”花野千合子像安抚狗狗一样,拍拍松田阵平的背。 许是幽暗的环境,让松田阵平放下了些许心防,连说话都捎带上了几分直白的味道。 “你再这样纵容下去,总有一天会出大事情的。” 松田阵平埋进花野千合子发间,幽幽叹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生理期注意力不集中的缘故,花野千合子只觉得松田阵平的话,她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不是你刚才抗议来着吗?再说能出什么事情,你们又不会害我。” 松田阵平眼神微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专心抱抱。 屋外,已经驻足有一会儿的男人靠着墙,灰蓝色的瞳孔,倒映出窗外有些短路的路灯,一明一暗,忽近忽远,让人捉摸不清却又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看来,他特意回来叫松田阵平回去的想法,是多此一举了。 片刻后,降谷零转身消失在走廊的夜色里。 屋内,拥抱仍在继续。 花野千合子见松田阵平不否认,就权当松田阵平默认,总之可算哄好了,看来朋友多的甜蜜烦恼真是不少。 花野千合子想想还有点小骄傲,这时忽觉松田阵平放松了力道。 松田阵平直起身把衣服褶皱拂去,“好啦,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明天记得按时过去,训练量会酌情减轻很多。” “可以减到近似零吗?”花野千合子捂着肚子,眼巴巴看着松田阵平,“感觉这次好像痛得狠了。”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停顿片刻,终是妥协道:“你来了再说吧。” “好耶!”花野千合子目的达成,欢送松田阵平出门(精神上的)。 “呼……”花野千合子长松一口气,转眼便见自己打开许久,却依旧没动过的书册。 不对,问题一个没问,人怎么就走了?!! 花野千合子崩溃捂头,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花野千合子的怨念磁场,原本已经被松田阵平关上的门,再次打开。 花野千合子浑身一震,刚被人放了鸽子,出声时不由还带着些怨气,“还知道回来!” 刚刚回来、没不清楚情况的新出智明怔了怔,随即打开灯,屋内骤然亮起的灯光记录下了花野千合子从嗔怒到卡壳的全过程。 “对不起啊师姐……” 新出智明把带回来的料理,拿到花野千合子床前的桌子上,先一步道歉:“是我在路上花了太多时间。” “啊,不不不,和你没有关系。”花野千合子尴尬挠头,但转眼就看到新出智明拿出的饭,原本还蔫蔫的眼神立马有了精神。 “哦吼,这不是我的乖乖师弟给我带的饭饭嘛~” 新出智明莞尔一笑,把包好的寿司卷递给花野千合子,“还是热的。” 花野千合子大口咬下一口,势要把中午米粥空出来的肚子全部填满。 新出智明去接了杯温水过来,看花野千合子吃得满脸幸福,想起方才心中的事,不由自主开口:“话说回来,师姐有没有发现师姐的痛觉有在恢复?” 花野千合子一边嚼嚼嚼,一边思索,“唔……好像是有点,我记得我之前即使到了生理期,也没这么痛过,不然也不至于连和松田减少运动量的话题都没聊过。” “那……”新出智明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师姐最近生活中,是不是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反常?” 花野千合子思索一瞬,恍然想起来,之前她看家里的药没了,就空了几次没注射的事儿。 新出智明见花野千合子眼神闪了闪,拉过花野千合子的手,继续引导道:“师姐可能没太注意,其实师姐最近这段日子,手抖的频率也有了大幅度下降。” 花野千合子吞下口中的食物,转了转自己的手。 好像……确实好了许多。 难道是停药的关系? 花野千合子眼神复杂一瞬。 新出智明心中渐渐有了数,“看来师姐已经知道答案了,无论如何,这都是件好事不是吗?” 花野千合子的手缓缓攥紧,片刻后才开口:“或许吧。” 说是这么说,但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的心总是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些什么。 春樱次第开放,相较于冬樱来说,给花野千合子的感觉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就生机勃勃的,和花野千合子以为的自己的色调不是很搭,但也不碍着花野千合子喜欢。 花野千合子不值班的时候,常常跑下去倚着树发呆。 万里无云的一天,花野千合子看樱花看得眼睛有些酸疼,刚想揉揉眼睛,却被人捷足先登。 “猜猜我是谁?” “嗯……”花野千合子想了想,“降谷君。” “不对。” “景光呢?” “不对。” “啊,那一定是松田了!” 萩原研二面上带着嗔怪地绕到花野千合子眼前,“好伤心啊,我竟然在小和子心中这么靠后……” “哎呀,骗你的啦。”花野千合子好笑地看着萩原研二,“而且你们怎么都开始在意顺序了,明明在我心里都一样的好吧!” “真的?”萩原研二状似怀疑地看着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拍拍胸膛,“不要质疑我端水大师的功力好不好,我可是一视同仁的!” 却不想花野千合子放在胸膛上的手,被萩原研二猝不及防扣住,稍稍往左边移动。 花野千合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萩原研二在找心脏的位置,“这是干什么?” “你看,心本就是偏的,又怎么能保证做得到不偏心呢?”萩原研二说话时,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似脱去了剑鞘包裹的锋利剑刃,刹那间便能戳破一切伪装。 花野千合子原本要说的话,瞬时卡在咽喉里不上不下。 直到这时,花野千合子才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所一向擅长的交际能力,其实也是一种识人能力。 与此同时,花野千合子也好似看到,萩原研二这张对谁都温柔的英俊外表下,还有一层把自己保护得很好的柔软的壳,虽然柔软,但异常坚固。 “你说的对。”花野千合子认真了些神情说:“就像你和松田,都把彼此看作是最重要的存在,即使之后又交往了别的人,你们对于彼此来说,也终究是不一样的。” 萩原研二笑了笑,挨到花野千合子身边,向后靠在樱花树上。 “是啊,就像你和zero。” 【作者有话说】 开放式无奖竞猜[加油]: 花野千合子自以为的色调是? A金(橘)色 B红色 C五彩斑斓的白 D五彩斑斓的黑 59钓你都不用打窝 ◎研二的亲亲不可少◎ 花野千合子闻言,看了萩原研二一眼,又急忙收回视线,“还好吧,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是吗?” 萩原研二视线定在花野千合子身上,忽而开口:“那……小和子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女朋友呢?” 花野千合子倒抽口气,直接呆立当场,“啥?!!” 不知是不是花野千合子太过震惊的缘故,竟在这傍晚的黄昏时分,随之惊起几只小胖麻雀。 萩原研二悠悠一笑,“好失落啊,看来小和子是真的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花野千合子缓过神来,短路的脑袋重新通畅,红着脸撇开头,“研二君又拿我取笑。” “有吗?”萩原研二眼神有些耐人寻味,“其实在小和子眼里,好朋友和男朋友之间的界限,或许并不是那么清晰吧。” 花野千合子突然被萩原研二一针见血戳中痛处,低眉点点头,又摇摇头。 “抱歉,我今天好像说得有点多了,小和子不要介意哈。” 萩原研二有礼的道歉。 “没有啦。”花野千合子抿唇想了想,“我只是想让大家都开心,这样……不好吗?” 萩原研二没想到花野千合子会这么直白,沉吟片刻,“这世上的路千条万条,我无法保证这条路不可以走下去。作为警察,只要你合法合规,我就无权干涉;作为朋友,我欣然接受你对我的好,并且想加倍还给你。” 花野千合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谢谢研二君给我说这么多。” “哪里需要这么客气。”萩原研二笑说:“小和子的脑回路很有趣,我想……就算以后天天和小和子腻在一起,我大概也不会觉得无聊吧。” “哈哈哈!”花野千合子害羞挠头,“我哪有那么好……” 话音刚落,花野千合子脑中忽而灵光一闪,看向萩原研二的眼神,一下子从友好,变成了渴望。 萩原研二何其敏锐,当即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情绪不对,迟疑一瞬后,开口唤:“小和子?” 哪料下一瞬,花野千合子忽而侧身,十分潇洒地给萩原研二来了个“树咚”。 花野千合子一手撑树,一手摸到腰间,耳根染上薄粉:“研二君,其实……我……” 这种冒粉红泡泡的告白场景,从经验上来讲,萩原研二可谓身经百战过。 但当告白的女生换成了花野千合子时,萩原研二也着实吃了一惊。 而这种惊讶,让萩原研二有意无意间淡化了就在几分钟之前,花野千合子拒绝自己的记忆。 “你慢慢说。”萩原研二唇角微弯,一双好看的眸子如桃花烂漫。 花野千合子不小心对上萩原研二的眼眸,呆呆看了片刻,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立马以书挡脸,“唔……我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个!!” 原本好好的氛围瞬间消弭无踪,萩原研二笑意淡了淡,视线扫过封皮,“这是什么?” “一位大师看我骨骼清奇,送给我的。” 花野千合子说起这个,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和萩原研二说起那天的见闻和之后的事。 “你是说,你还找小阵平帮你看了?” 萩原研二不由好笑道:“好想知道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小和子可以偷偷告诉我吗?” “嗐。”说起这事,花野千合子有些没精打采,“那家伙放我鸽子,好在还有研二君。” 花野千合子恢复了些精神,一脸希冀地望着萩原研二,“我想你一定懂这些,所以想让你帮我参谋参谋。” “哦,原来是这样啊。” 萩原研二接过花野千合子郑重递过来的《友情三十六计》,大致翻了一下,看到制衡之术,脑海里不由浮现,圣诞节那天花野千合子奔忙整天的情景。 还有对每一个朋友都全身心的付出和给予,并欣然接受朋友反馈的情感。 这莫名和自己方才所说的“示好与回馈”的想法不谋而合啊…… 萩原研二心中暗道。 但……这确定是友情吗? 萩原研二怀疑一瞬,紧接着一翻书页,眼前赫然出现“亲吻”的字样。 萩原研二呼吸一沉,定睛一看,此章节已经是书的末尾部分,写的是友情愈深之后的情不自禁。 一旁的花野千合子见萩原研二只看不说,忍不住好奇心问:“感觉怎么样” “很……循序渐进。” 萩原研二好不容易憋出这么一句。 花野千合子呼出口气,“我就说人家没有骗我。” “不得不说,你实践得很好。” 萩原研二由衷道。 “嘿嘿,是吗?”花野千合子被萩原研二夸夸,不由咧嘴一笑,谦虚道:“算是笨鸟先飞吧,毕竟我也是第一次飞进朋友窝里。” “你以前……没遇到像我们这样的朋友吗?” 萩原研二不*由问道。 花野千合子好似回忆起了不好的事,停顿片刻后,没心没肺笑道:“还好啦。” 萩原研二见花野千合子不想多说,便没再继续追问,视线又回到书上。 不知为什么,萩原研二看着书上的字句,又想起花野千合子平日里热情的模样,眼底有种莫名涌起一阵浓浓的苦涩。 “如果小和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一起实践。” “啊,真的!” 花野千合子喜悦溢于言表,丝毫没感觉到话题早就偏离了原本的主题。 “比如说……这个。” 萩原研二依着书中所写,手指抚上花野千合子的脸颊,缓缓低头凑近,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里,满是情意,“要像这样对吗?” 花野千合子察觉到萩原研二整个人都在向她这边贴过来,一时神色有些僵硬,“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萩原研二却恍若未闻,目光从花野千合子的额头、鼻尖,慢慢移到唇上,任由视线因凑近而模糊起来。 电光石火间,有什么东西,从花野千合子脑海中一闪而过。 “研二!” 在最后一刻,花野千合子猛然推开萩原研二,退后几步直到后背抵到樱花树干,才恍然停下来。 花野千合子现在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 萩原研二眼里除了一丝可惜之外,更多的却是果然如此地了然,“看来,这本书上所写的‘友情’,并不适合你。” 花野千合子面上红意未消,缓了半天,才抬眸看向萩原研二,“所以研二君刚才……是在测试我?” “算是实践吧。”萩原研二合上书,笑意如常的递给花野千合子,“我之前说过,会帮我的小和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花野千合子稍松口气,一手接过书,一手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心有余悸道:“方才确实吓了我一大跳。” “抱歉。”萩原研二说:“我只是觉得,与其和你口头上谈论这本书的对错,不如亲身实践,来帮你筛选适合你的。” “我知道研二君是好意,这本书……确实不适合我。” 花野千合子现在的沮丧程度,不亚于做了高中三年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题,后来发现不仅书是盗版的,甚至连答案还都是错的! 萩原研二闻声知雅意,“那……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困扰小和子的答案,解开了吗?” 花野千合子脑海中,不自觉出现方才闪过的画面,咬了下唇,“嗯!” 花野千合子眼神坚定一瞬,忽而转身拔腿就跑,“研二君我有事先走啦,还有,谢谢你!!” 樱花树下,花野千合子似一阵风一样,瞬间没了人影,只留萩原研二一人立于原地。 “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吗?” 许久之后,萩原研二面上泛起微涩的意味,一时分不清,这句话是对着花野千合子说的,还是对着自己说的。 除了上帝,谁都不知道答案。 就像如果当时花野千合子不主动喊停的话,萩原研二究竟是会继续,还是停下来,连萩原研二自己都不知道一样。 花野千合子风风火火跑到男生宿舍门口,抓到一只野生男生,“你好,麻烦……” 花野千合子无意间瞥到不远处刚进大门的一抹金发,立马片刻不想耽搁地追上去。 徒留愣在原地的野生男生,半天才反应过来: 刚刚花野千合子进的,是男生寝室吧! 花野千合子也不知道这么着急冲上来是为了干什么,反正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男生宿舍楼了。 先不管了,反正来都来了,无论如何,她黑泽和子今天必须要逮住降谷零这厮再说! 花野千合子给自己说兴奋了,快步跑过去,一把逮住拐进楼道的人。 “呔,哪里跑!” 不想花野千合子刚喊出口,下一刻就和同样震惊脸的金发柴田正一,打了个照面。 “嘶,怎么是你?!!”花野千合子只觉心中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小火苗,瞬间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不是,大姐你小点声好不好?” 柴田正一矮身双手合十求道。 “这么心虚……”花野千合子一脸防备地看着柴田正一:“你干什么亏心事了?” “天啊,你都闯男生宿舍楼了,大哥不笑话二哥,我们之间就不能留点温存吗?!!”柴田正一如果可以,只想原地消失。 “我还不是……” 花野千合子被柴田正一说的有点心虚,摸摸鼻子,“谁让你闲着没事cos人家降谷零,我才被你钓鱼执法钓进来了嘛……” 柴田正一鄙夷脸,“我看不用我钓,只要是和降谷零有关的,你都会乖乖上钩,连窝都不用打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降谷零:愿者上钩…… 花野千合子:“嗷呜~”(兴奋咬钩) 60亡命之徒的刺激 ◎小黄人冲压!◎ “你你你……休要胡说!” 花野千合子耳根涨得通红,刚要揪起柴田正一的领子理论一番,忽而隐隐听到楼梯门打开的声音。 两人瞬时皆是一凛。 宿管阿姨刚刚从洗手间回来,就听到这楼道里面有女生的声音。 “谁在里面?” 宿管阿姨打开门,扫视一圈,却连个人影都没有。 “刚才这是……又耳鸣了?”宿管阿姨心中敲下一记警钟,势必要找时间请假去医院体检一下。 等楼道门再次关闭,躲在楼梯下面隔层死角的花野千合子和柴田正一,同时松了口气。 “要你闯男寝,心虚了吧……” 柴田正一看向花野千合子的浓眉大眼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还好意思说我?” 花野千合子不甘示弱反击,随即又想起刚才柴田正一的说法,装似不经意地捋了下头发,“还有刚才你那句……那什么,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什么什么?”柴田正一本就不富裕的大脑,轻易就被花野千合子绕了进去。 花野千合子:“就钓鱼那个啊,我好像从没和你提过那种……事情吧。” “哦,你说这个,很明显啊!” 柴田正一一脸理所应当,稍稍回忆了一下,“就……之前你不是参加200米了嘛,我当时也给你加油来着。” “啊,有吗?”花野千合子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正处于痛死或即将痛死的崩溃边缘,脑子里面懵懵的,心里眼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就是跑到终点,给自己和降谷零一个交代,完全没注意到还有柴田正一。 见花野千合子的表情,柴田正一无奈摇头,“就知道你记不得了,但凭我当时站得那个角度,可是看得真真的!” “你你看到什么了?”花野千合子心虚地抬高声线。 柴田正一瞬时一激灵,忙捂住花野千合子的嘴,“嘘,你小点声,不知道咱们正被通缉着吗?” “唔……呜呜……” 花野千合子拍开柴田正一的手,嫌弃地抹抹嘴,“怎么一股化工的味道?” “有吗?”柴田正一后知后觉抬手闻了闻,又立马嫌弃地拿远,想来是在理发店呆了太长时间,整个人都腌入味了。 柴田正一当即耷拉下来脸,“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出校本来只是想理个头发,恰好碰上理发店的促销活动。” “然后你就着了消费主义的道,染了个金毛?” 花野千合子鄙夷脸,“你这也太经不住考验了吧……” 柴田正一也自知不对,“哎,谁说不是,但……” 柴田正一朝花野千合子伸出两根指头,“两折呢!” “嘶……”花野千合子瞬时睁大眼睛,下一刻,默默拿起手机,“地址在哪儿啊?活动截止日期是什么时候?” “你这还好意思说我……”柴田正一立马一副花野千合子同款鄙视脸。 等花野千合子记好地方,才心满意足收回手机,找补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花野千合子义正词严地为自己的双标正名,却藏不住嘴角溢出的笑来。 “你确实有便宜就占。”柴田正一不知想到了什么,深为认同道:“我记得你当时抱上降谷零的时候,不仅笑得可开心了,甚至还很……呃,依赖……不,是依恋地蹭了降谷一下。” 花野千合子话是刚听到的,人是当场石化的,“啥?!” 柴田正一注意到花野千合子的神色,脑回路好不容易拐过来,当即哥俩好地搡了花野千合子一下,“放心,当时我站的那个角度比较刁钻,也就我一个人看到了。” 重点不是这个啊喂! 花野千合子瞬时红了脸,当时自己……咳咳,虽然脑子里确实有点小开心,但天地可鉴,这种下意识的亲密动作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觉得我喜欢……他,对吗?”花野千合子像只受惊的兔子,警惕地竖起耳朵。 柴田正一将花野千合子自乱阵脚,却又强装镇定的样子看在眼里。 好像……把人小姑娘吓到了。 柴田正一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忽而爽朗一笑,“我瞎想的,你别当真。” 说着,柴田正一把自己的姜黄卫衣脱下来,给花野千合子披上。 “我不冷……” 花野千合子刚要推辞,就被柴田正一一把扣下了帽子,“暂时借你而已,一会儿总不能这么大摇大摆在宿管阿姨眼前晃吧?” 花野千合子动作一滞,立马乖乖把帽檐扣低了一下,“谢谢啊。”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柴田正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大长腿,朝花野千合子自以为帅气地挤眉弄眼道:“毕竟我是你最亲爱的小弟嘛~” 啧,好欠…… 花野千合子半月眼。 “话说回来,你躲着阿姨做什么?”花野千合子疑惑道。 “警校不让染头。”柴田正一一说到烦心事,立马肉眼可见地蔫了,十分珍惜地拨弄了下自己金色的刘海。 “但反正染都染了,在被教官捉到,或是被宿管阿姨捉到上报之前,我还想多留这发色几天呢。” 柴田正一说得情真意切,连花野千合子都为之动容,拍拍柴田正一的肩膀,感慨道:“不容易啊孩子。” 不想话未说完,就听门忽而被推开,“呵,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人!” 宿管阿姨的声音响彻楼道,花野千合子和柴田正一被吓了一跳,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呢,身体却已默契地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小兔崽子们给我站住!” 宿管阿姨不愧是警校的宿管阿姨,平时查违规电器的时候,回马枪杀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手起刀落,这种时候更是不会手软,当即在后面猛追。 好在花野千合子和柴田正一都有运动打底,一追一逃竟也维持了相对静止状态——谁也追不上谁,谁也落不下谁。 “这样下去不行啊。”柴田正一急中生智,“我们分开跑,扰乱她的视线。” “啊?”花野千合子光顾着跑了,没太听清楚柴田正一的话,刚缓了下速,就被身后正回头观察宿管阿姨的柴田正一,撞了个正着。 花野千合子猝然受力,没个防备,一下子直接被推进五楼走廊。 柴田正一自知失手,也来不及和花野千合子多说,只一瞬间便下定决心由自己拖住宿管阿姨,朝花野千合子做手势:“快跑!” 柴田正一随后又跨步上了三阶,朝下面大喊:“阿姨你来抓我啊!” “死小子。”宿管阿姨再怎么骁勇善战,这一会儿下来体力也有点跟不上。 等上到五楼,宿管阿姨扶着楼梯扶手喘了口气,“你……给我站住……” 楼梯口的推拉门,像鱼尾一样来回大幅度地摆动着,看起来倒像是刚刚才被人猛力推过的样子。 宿管阿姨的视线被这门吸引,眼珠一转,立马觉出不对。 仰头看看楼上显然已经跑没了影子的人,宿管阿姨推开门,目光四处搜寻。 走廊上,路过三三两两的警校生,看到“威名在外”的宿管阿姨,纷纷乖巧打招呼,无意间扰乱了阿姨的视线。 等应付完学生,宿管阿姨才注意到,远处有个一直背对着她的、身材瘦小的卫衣小黄,正脚步匆匆往前赶。 凭借多年搜索违规电器的“刑侦”经验,宿管——人形检测器——阿姨几乎是一瞬间就锁定了嫌犯。 “那个穿黄衣服的同学。” 花野千合子赫然一惊,随即察觉到背后那双灼热的视线,花野千合子牙一咬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跑! 撒了欢儿地跑!! 玩命地跑!!! “站住!”阿姨当即更加笃定,赶紧抬脚跟上。 花野千合子听着自己狂奔时“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只觉这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比自己夜探档案室还刺激。 可花野千合子还没兴奋多久,便拐到最后一个转弯。 这……竟然是条死胡同! “完蛋!” 花野千合子扶着墙心道不好,足足五楼的高度,她要真跳下去非死即伤。 要是这么个死法,她就真没脸活下去了。 哦,对,她那时候也真不用活了。 宿管阿姨知道前面是死路,不由缓下速度,“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 阿姨的脚步声,像是敲在花野千合子心头的一记重锤。 怎么办? 怎么办!! 花野千合子额上冒出冷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抓到你了!”宿管阿姨声音尖利地拐出来一看,角落里却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宿管阿姨:[害怕] 60-70 61男寝密谈 ◎说些什么呢?◎ 冷静冷静…… 窗户是关的,那人总不可能跳窗逃亡,如此这般,恐怕就只有那么一种可能了。 心中念头一起,宿管阿姨立即看向两侧的学生寝室。 “咚咚!” 房门被敲响,松田阵平拿螺丝刀的手一顿,放下工具,起身开门。 宿管阿姨比起松田阵平,显然对他寝室更感兴趣,一会儿功夫就往屋里瞥了好几眼。 松田阵平疑惑地顺着阿姨的目光看过去,随即想到了什么,“我可没乱拆东西,只是电脑坏了,简单修修而已。” 说起这事儿,宿管阿姨仍心有余悸,防备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拉回正题:“松田啊,你刚刚……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动静?” 松田阵平想了想:“没有啊,怎么了?” “那就让我检查一下吧。” “哎!”松田阵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把阿姨让进来。 宿管阿姨搜寻半天无功而返,不免泄气。 松田阵平渐渐看出了些门道,但也不想多管,见之后没他的事儿,就关上门继续修他的电脑去了。 片刻后,阿姨又敲响了隔壁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睡眼惺忪的降谷零,“阿姨您这是” 在宿管阿姨看来,像降谷零这种品学兼优,又不乱拆东西的好孩子,还是很有靠谱的,当即和善了眉眼,“降谷君这么早就休息啊,是不是学习太用功给累着了?” 降谷零笑着说:“最近是有个刑侦情景模型的比赛要准备,昨天熬得比较晚。” 阿姨十分理解地点头,叮嘱道:“小孩子家家还是要注意休息啊,我那儿还有些新买的枸杞,等下次给你带些。” “啊,那就太谢谢阿姨了!”降谷零立马面露感恩。 阿姨寒暄完,想起自己的正事,问道:“降谷君刚刚可有看到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动静?” “这……”降谷零思索一番,“没有啊,阿姨是在找什么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阿姨见降谷零这态度,心里很是熨帖,当即摆手,“不用不用,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到时候再养足精神拿个奖什么的,阿姨也为你光荣,至于我的事儿,我自己找就行,就不打扰你了。” “这样啊。”降谷零遗憾道:“那好,阿姨要是有什么困难,欢迎随时来找我。” “哈哈哈,xxx” “xxxx。” 后面花野千合子已经无心去听了,只蜷缩在小小的空间里,感到呼吸憋闷。 不知过了多久,花野千合子眼前忽然有了细微的动静。 随着“咔啪”一声,柜门被骤然打开,关着灯的室内映出降谷零模糊的身影。 这一瞬间,仿佛让花野千合子穿到几分钟前,在她感觉自己今天快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她身旁的门突然打开,那个她今天一直在找的金发,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花野千合子知道,她的世界又亮起来了。 “抱歉,耽误了这么久。” 降谷零朝花野千合子伸出手,花野千合子回过神来,缓缓握住降谷零的手,借力从柜子里出来。 “还好有你。” 花野千合子浑身有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而降谷零的视线,却不经意间掠过花野千合子不太合身的黄色卫衣。 “这身衣服……” “哦,是柴田君的。” 想起自己给柴田正一这么一分散火力,他应该已经逃之夭夭了,花野千合子不由暗暗松口气。 虽然过程惊险,但好在结局是好的。 花野千合子正满意着,身前忽然多出一杯水。 降谷零说:“看你出了好多汗,补水的。” “嘿嘿,还是你贴心,我正好跑得口渴。” 花野千合子接过杯子“咕咚咕咚”全都干完,想起方才自己在柜子里听到对话,不由感叹道:“降谷君真是全年龄段的受欢迎,好像只要你想,谁都能轻轻松松搞定一样。” 降谷零抬眸看向最难搞定的花野千合子,幽幽道:“不见得吧……” 好似心灵感应一般,降谷零话刚说完,花野千合子忽觉周围一冷,不由抱臂瑟缩了一下。 “冷吗?”降谷零打开空调,调高温度。 热风拂过花野千合子的脑袋顶,连带着让花野千合子的身心渐渐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思绪也清晰起来。 细细想来,花野千合子来找降谷零,其实也是热血上头,如今单独和降谷零待在一起,反倒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降谷零敏锐察觉到了,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的尴尬气氛,轻咳一声,“话说,你怎么会在男生宿舍?还被宿管阿姨追杀?” “啊,这个这个……”怎么说因为研二君的开解,我觉得我们好像已经不仅仅是好朋友的关系了? 明明不久前,花野千合子才信誓旦旦,把降谷零强制划定到好朋友的范畴里。 现在说岂不是自打嘴巴…… 花野千合子垂下眸子,看着地面磕磕巴巴,幸好手里的杯子不至于让她手足无措得太过明显。 “什么事情……需要你思考这么久?” 降谷零笑着半蹲下身,以仰视的姿势,恰对上花野千合子逃避的视线。 如此这般,花野千合子真的避无可避了。 看着眼前这头与柴田正一相似却格外柔滑的金发,花野千合子脑袋顶刹那间亮出一个灯泡,“降谷君,我……” 不知为何,降谷零心中莫名一紧,“我在听。” 花野千合子张了张口,在降谷零的注视下,伸出手来,“就是这个。” 指尖碰触降谷零的时候,降谷零有瞬间的诧异,随即化为…… 一丝了然之后的无奈。 “所以你夜闯男寝,就是为了这个?有这么好摸吗?” 花野千合子手下的金发柔软丝滑,让人爱不释手。 “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我就不摸了。”花野千合子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手却有自己的想法,动作甚至都不带停的。 “没有。”降谷零帮花野千合子拿过另一只手上的杯子,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里漫出宠溺,“我喜欢……” 花野千合子明白过来降谷零这是要她上两只手的意思,当即不再犹豫,对着降谷零就是一顿rua。 “其实柴田君也染了你这个发色。”花野千合子边rua边闲聊道。 原本还在眯眼享受的降谷零,这下真眯了眯眼,联想到花野千合子穿的小黄衣,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一脸骄傲,“不瞒你说,他是我之前收的小弟,刚才也是为了掩护我,才分头去吸引火力的,虽然最后弄巧成拙,但孩子心是孝敬的。” 降谷零闻言,心莫名有些空落落的,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里,带了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 花野千合子直觉降谷零情绪不对,原以为降谷零至少会解释些什么,但这次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轻轻叹了口气。 花野千合子不喜欢这种一知半解的感觉,恰好现在手伸都伸出来了,花野千合子顺手往下一滑,带了些强制地捧起降谷零的脸,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明明就有话要说,对不对?” 降谷零猝不及防被捧脸杀,一时耳根有些发烫,紫灰色的漂亮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花野千合子,好似想这样盯出些什么似得。 花野千合子感觉到手心之下的温度不断升高,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调戏”行为,烫也似的收回手,“我……不是……你……对对不起!” 降谷零站起身后退两步,手背贴着脸侧,试图用这种杯水车薪的方式降温,“没关系,我……没有不舒服。” 岂料话音刚落,门外又响起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刚松懈下来的两人立马紧张起来,降谷零安抚地摸摸花野千合子猛然炸起的呆毛,刻意又等了一会儿,用略显沙哑的声音问:“谁啊?”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再这样下去真给孩子整应激了呜呜呜~ 62听,透子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 ◎被当场抓包!◎ “是我啦。” 门外出声的同时,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都松了口气。 降谷零打开门,刹那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异常显眼的金发。 “咦,降谷你头发乱了。”柴田正一直言不讳道。 始作俑者花野千合子不由心下一虚。 降谷零后知后觉莞尔一笑,低眸整理一番。 柴田正一往屋里一瞥,就看到了花野千合子,当即露出个果然如此的笑容:“哈,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嘘!” 花野千合子四下搜索一番,赶紧把柴田正一拉进门,“小点声,万一又被阿姨发现,我们刚才那一通岂不是白折腾了。” 柴田正一这才从和“同伙”侥幸逃脱的狂喜中反应过来,煞有介事比了个OK的手势。 一旁的降谷零从柴田正一的话中发现华点,“你怎么知道和子在我这儿?” 花野千合子闻言,忽而意识到什么,浑身一凛,转眸看向柴田正一。 不出所料,花野千合子下一瞬就看到柴田正一在她和降谷零之间游移的眼神。 要遭! 说时迟那时快,不待花野千合子动作,柴田正一已经率先一步下嘴,“当然是你……唔唔……” “嘿嘿。”花野千合子一边眼疾手快捂住柴田正一的嘴,一边发挥尬笑遮掩技能,“他的意思是说猜的啦~” 降谷零自然没有忽略花野千合子的不自然,可面对眼前二人明显的扯谎,降谷零却无心追究…… 降谷零视线掠过花野千合子捂住柴田正一的手,转而对柴田正一说:“你这个发色,上课没问题吗?” 花野千合子警告地看了柴田正一一眼,松手让他回答。 柴田正一得了教训,自觉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啊,这个嘛……反正离周一还有两天时间,我先自己体验一把再说吧。” 对此,降谷零不置可否。 一旁的花野千合子长长松了口气,“幸好是虚惊一场,趁阿姨还没察觉,我和正一要赶紧溜了。” 说着,花野千合子碰碰柴田正一的胳膊,柴田正一得令,“哦对对对,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降谷零听到了关键词,心下阴郁一瞬,在花野千合子转身时,下意识伸手拉住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脚步一顿,转过身疑惑地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心念电转间抬眸关切地看着花野千合子说:“你们这么着急走,万一和还在找你们的阿姨撞个正着怎么办?” 花野——真倒霉体质——千合子神色明显产生一丝犹疑:“倒也是。” “哎呀,哪有那么巧的事儿!” 柴田正一满怀信心地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肩膀,试图以这种物理方式给予花野千合子力量,“我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对此,刚还和幸运儿柴田正一经历了逃亡的花野千合子,不由面露质疑。 下一瞬,仿佛是要验证花野千合子心里话似的,门外忽而传来了阿姨的询问声:"降谷君你睡了没有啊?” 此话一出,屋内开着暖气的温度顿时降至冰点。 柴田正一面上还未来得及消散的开朗笑容,瞬时土崩瓦解,忙转头看向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小声说:“怎么办?!!” 在危急关头,花野千合子竟产生了一丝庆幸,幸好她方才让柴田正一小声些,不然阿姨刚在门口站定,就能听到一出现场直播了。 但眼下形势紧急,也容不得花野千合子多想。 花野千合子立马指着她刚才躲避的柜子,赶紧让柴田正一藏进去。 花野千合子指哪儿,柴田正一打哪儿。 柴田正一立马动作利索想钻进去,却在下一瞬忽而心念一动,停下动作。 “快进去啊。”花野千合子越发着急地催促。 降谷零刹那间看清柴田正一纠结的点,利索把花野千合子的小黄卫衣,取来递给柴田正一。 柴田正一接过卫衣,不再耽误,胡乱穿上后赶紧进去。 等柴田正一躲到柜子里,花野千合子才意识到那柜子里的空间小,容纳一个人高马大的柴田正一都看着费劲,更别提再放一个她了。 降谷零四下搜寻一圈,没再看到屋内的任何藏身之处,不由凝了面色。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急中生智,抬步就往门后钻。 降谷零第一时间洞悉了花野千合子的想法,立即出手把花野千合子拉回来。 花野千合子还没来得及诧异,就被降谷零不由分说地按倒在床上。 “你……”花野千合子一时有些结巴。 “那里不安全。”降谷零一边低声解释,一边飞速给花野千合子盖上被子,并摆出随意掀起被子之后的形状。 “别出声。”降谷零最后叮嘱道。 花野千合子看着降谷零,心中莫名一安,点点头,任降谷零把自己的头盖住。 下一瞬,降谷零打开门。 宿管阿姨对降谷零一向耐心十足,这次没敲门,也是怕吵着降谷零,看到降谷零莫名蓬松的头发,不由面上显出些抱歉:“没吵到你吧?” “怎么会。”降谷零语气同方才一样和缓,“阿姨有什么事吗?” 宿管阿姨拿出手提袋,“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枸杞,我刚刚回去的时候恰好找到,怕以后忘了,就想着直接给你带过来算了。” 降谷零笑着接过,“谢谢阿姨。” “可千万别这么客气。”宿管阿姨话虽这么说,面上却笑得皱纹丛生,“那什么,你先睡吧,我这就走了。” 降谷零眼底的一丝紧绷消散些许,“好,阿姨慢走。” “哎,好。” 哪料阿姨刚回头,屋里忽而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 柴田正一赶紧把杵到柜身晃荡的衣架握住,心里一千个后悔为什么自己听到阿姨走后,放松戒备往后倚了倚。 此时,门口的降谷零心下一紧,阿姨的脚步也随之一顿,转头疑惑地看向里屋,“好像有什么声音?” 降谷零面色不变,反而一脸茫然,“什么?” 按一般人来说,见此情景只会下意识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宿管阿姨凭着多年“刑侦”经验养出来的第六感,立即觉得不对劲来。 “让阿姨进来看看。”阿姨不由分说地走进屋,警惕地看向昏暗的屋内。 “啪!”的一声,灯光打开,屋内能藏人的地方只有那一处柜子。 阿姨朝柜子走去,途经花野千合子所在的床铺时,忽而脚步一停。 降谷零面色不由僵硬一瞬。 阿姨打量着那乍一眼看上去正常,但细看之下,又莫名感觉有些说不出别扭的被褥,缓步上前。 被子里的花野千合子小兔子雷达滴溜溜地响,竟不自觉出了满头的汗,可惜她现在也是被网裹住的兔子,只要动那么一下,就彻底前功尽弃。 不能让事态继续下去了,降谷零心中飞速思忖应对的说辞,上前一步,却不想还没开口,就猛然听到“砰!”的一声。 身旁的巨响,让阿姨条件反射地,看向从柜子里突然蹦出来的活人。 柴田正一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阿姨,我自首!” 随即又立马喜剧效果地换上副楚楚可怜脸,双手抱拳前后摇晃,“您可千万别告诉我教官啊……” 阿姨看清人脸和那身小黄卫衣,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就要去扯柴田正一的耳朵,“好呀,我就说看着你小子衣服眼熟,还让人家降谷君替你扯谎!” “嘶……疼疼疼,阿姨你轻点儿啊……” 二人这么一唱一喝出了门。 “咔吧”一声,降谷零锁上门,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就见花野千合子不知是紧张的,还是被被子蒙热的,碎发凌乱地贴在鬓边,脸颊也看起来红红的。 “没事了和子。”降谷零拿纸巾给花野千合子擦汗。 花野千合子大脑出现高度紧张之后的短暂空白,过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正一君他怎么办啊?” “没事的。”降谷零安抚道:“至多让他把发色染回去,再罚跑几圈。” 为让花野千合子安心,降谷零特意补充:“正一他经常被罚跑圈,不用担心。” 花野千合子稍松口气,忽而想起一事,赶紧起身,“我也不能在这儿久待,先走了。” 却不想刚一起来,就被降谷零按了回去。 “唔……降谷君?” 降谷零躲开花野千合子含着恼意的眼神,解*释道:“但若我是阿姨,接下来一定高度紧张地时刻关注大门口的出入行人,你要是现在下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花野千合子忙说。 降谷零说:“如今有那件小黄卫衣做保,阿姨只会以为她刚刚追过来的人是柴田正一,现在柴田正一被抓,这里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即眼下最安全的所在。”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说服,“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儿一直待着吧。” 见花野千合子有所松动,降谷零说出他早就想好的回答,“半夜,等到半夜,阿姨休息了,我有办法送你出去。” 半夜…… 花野千合子眼眸闪了闪,看向降谷零。 【作者有话说】 啊,漫长的夜啊~ 明天还有[橙心] 63灰姑娘没功夫拉扯 ◎被透子包围了!◎ 降谷零以为花野千合子仍有些担心,郑重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平安带回去。” 花野千合子闻言,忽而一笑,不知从哪儿生出豪迈之情,“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再说,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啊!” 降谷零诧异一瞬,随即饶有兴致撑着床沿凑近反问,“那……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呢?” 花野千合子被降谷零问住,细细想来也没什么头绪,好似就是……下意识的相信。 花野千合子抬眸看到降谷零眼底的期待,踌躇一瞬,“因为……啊,你是警察呀,为民除害、保家卫国。” 花野千合子说着说着,自己也连带着慷慨激昂起来,“我要是连你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降谷零听花野千合子满是星星眼地讲完,轻轻一笑,双手交叠垫着下巴,“你总能说出我意料之外的回答。” “啊呀呀。”花野千合子似找到知己一般,一拍手,“我之前做阅读理解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感觉我总能360度无死角避开出题人设置的正确答案,然后又在犄角旮旯里找到她放的烟雾弹选项。” “噗嗤……” 降谷零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每笑一声,仿佛就有一把玩具刀,扎在分享痛苦经历的花野千合子身上。 “喂喂,我很苦恼诶!” 花野千合子发起严正抗议。 “抱歉抱歉。” 降谷零压下嘴角,“我只是觉得很有趣,没有任何嘲笑你的意思。” 花野千合子看降谷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好吧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只是觉得降谷君你……” 花野千合子忽而停顿一瞬,看向降谷零的眼神中,有些一言难尽。 在花野千合子的逼视下,降谷零莫名紧张起来,“我……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轻叹口气,“降谷君你笑点好低啊,以后真的不会在执勤的时候笑出声吗?” 降谷零紧张的情绪瞬时一扫而空,呼出口气,“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想我一般情况是不会笑的。” 降谷零刚说完,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及时补充道:“除非忍不住。” “哎,这就是症结所在喽!” 花野千合子深以为然地拍拍降谷零的肩膀:“孩子,在这方面你任重而道远啊。” 降谷零眼眸微转,“嗯,有道理,但提高我的笑点阈值这件事,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嗯嗯嗯!” 花野千合子十分赞同地点头,随即蹙眉思考对策。 铺垫结束,降谷零说:“或者……我们以后可要多多交流,可能在日积月累地模拟练习中,笑点就慢慢提高了,你说对吗?” “对……啊?”花野千合子迟疑间,看到降谷零眼底藏着的笑意,一时回过味儿来,当即怒道:“好啊你,又拿我寻开心!” 话音刚落,花野千合子就朝着降谷零手起枕头落。 降谷零抬臂挡了下,在挨完一击后,眼疾手快抓住枕头,暂且缓了下花野千合子的攻势,“是我的错,我们休战好不好?” “哼!”花野千合子躺下来翻了个身,决定生胖气整整30秒。 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连枕头都没有,可怜兮兮枕着手,看看手上的枕头,把它放到花野千合子头旁边,“枕头。” 花野千合子闻言,在要面子,还是要里子之间小小纠结了一下,而后果断往后一枕。 笑话,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花野千合子肩颈舒服了,心情也好上许多,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在降谷零被窝里,被子枕头都是独属于降谷零的味道。 降谷零静静看着花野千合子的背影,发觉花野千合子一动不动僵在那里。 看来脑回路又不知跳到哪里了,降谷零下意识好奇出声:“在想什么?” “唔……没什么。”花野千合子不敢回头对上降谷零的眼神,怂怂地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增加安全感。 可越是闷着,花野千合子呼吸间降谷零的“比重”就越大。 “降谷君。”花野千合子垂下眸子。 “我在。” 花野千合子欣慰一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对不对?” 降谷零瞬间想岔了,意识到后又立即拉回思绪,轻咳一声,“对,等毕业了我们也可以一起看电影,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 降谷零想到那场盛大的烟花秀,以及花野千合子在烟花映照下,无比向往欣喜的神色,看向花野千合子,“一起看烟花。”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瞬时来了兴致,翻过身一脸期待地看着降谷零,“听说入夏有烟火大会,可盛大可好玩了,要不要一起去?!” 降谷零似有所察,“你……之前从没去过吗?”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滞,扯了丝半尴不尬的笑来,“好吧,之前也没什么朋友陪我去,我一个人去嘛……” 花野千合子摸摸鼻子,“好像有那么一丢丢尴尬的说。” 降谷零闻言,念及自己整整十年的缺位,望着花野千合子沉默下来。 花野千合子以为降谷零是不想去,小小失落一下,立马重打精神。“哎呀,我就说说而已嘛,你不用在……” “我会去。” 降谷零猝然开口,“我会陪着你,一直。”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看了降谷零一会儿,忽而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是冷吗?” 降谷零刚才就有注意到花野千合子的小动作,侧身就要调空调。 “没!不用调……” 花野千合子眼神乱扫,最后索性闭上眼睛,“我……就是有些困了。” 降谷零看看表,“时间还早,你可以睡一会儿,我到时候叫你。” 花野千合子的人形闹钟——降谷零重新上线。 “嗯。” 一声轻轻的答应后,室内重归安静。 降谷零把灯关上,自己走到窗台边,默默平复心底涌起的波澜。 午夜钟声敲响,灰姑娘要赶末班的南瓜马车了。 “和子?” 降谷零轻声唤花野千合子。 “唔……”花野千合子睡得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看向降谷零,思绪回归些许,“你没睡吗?” “我不困。”降谷零把花野千合子拉起来,“该走了。” 花野千合子用她那迷蒙的大脑思索一会儿,“哦,对对,是要偷跑是吧。” 花野千合子一本正经说着违规违纪的话的样子,莫名逗笑了降谷零,“算是吧,一会儿注意小声一点,别被人发现。” “放心放心,我这么聪明机智,一定会做得干净利落。”花野千合子自信朝降谷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降谷零一时无语凝噎,事情好像有朝奇怪方向发展的趋势。 二人简单收拾完就走,降谷零门开到一半,手忽而停住,花野千合子一个不防,差点撞到降谷零身上。 “怎么了?”花野千合子立马警惕起来,探头问,“发现敌情了?” 降谷零:…… “不是。”降谷零回身拿了个外套给花野千合子披上。 花野千合子明白过来,当即推脱:“不用不用,我现在还有点热呢。” “你吹了一晚上空调,不热才是不正常。”降谷零给花野千合子拉上拉链,再把帽子扣上,“一会儿出去感冒了就得不偿失了。” 花野千合子反抗无果,只得乖乖接受,想不明白柴田正一和降谷零两人,哪里来的给她套衣服的执念。 “这衣服好大……” 花野千合子小声抱怨,伸手发现手没有了,莫名很像前一段时间流行的男友风穿搭。 “忍一会儿就好。”降谷零打开门,拉着花野千合子,准确的说,是拉着花野千合子的袖子,“跟着我。” “哦哦。”相比于降谷零的机警,花野千合子的偷感就重好多,左顾右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心里有鬼。 不想花野千合子刚经过隔壁门口时,门忽而打开。 电光石火间,一个人影在花野千合子眼前晃了一下。 “啊!” 花野千合子张大嘴巴,却丝毫不敢出声。 “咻”一下拉上降谷零,俨然做好了一起逃命的准备。 可下一刻,花野千合子却被人眼疾手快拽了回来。 哎,这人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花野千合子怎么拼命挣扎都挣脱不开,刹那间脑中警铃忽而“叮”的响了一声。 不会是…… 花野千合子一个猛回头,看向拉着自己的人——正打着花野千合子同款哈欠的松田阵平。 【作者有话说】 松田:熬夜的好处这不就出来了。 64松田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你谈恋爱了?◎ := 松田阵平打量着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你们这是……” “嘘!”花野千合子赶紧让松田阵平噤声,“现在形势很危急,来不及解释了,等我出去了给你发消息哈。” 松田阵平眸光微转,饶有兴致地说:“别呀,我更喜欢听现场的,带上我。” 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 最后,由于种种原因,越狱团从两个人增加到了三个人。 一楼走廊尽头设有一个倒垃圾的小门。 花野千合子推了推门,才发现被锁住了。 “没有钥……诶?” 花野千合子惊喜地看着降谷零像变魔术一样,变出钥匙,尽量轻声的转动锁芯。 “咔。” 大门打开,微凉的夜风吹到花野千合子脸上。 啊,是自由的味道!! 花野千合子心跳莫名加速,赶紧跟着降谷零和松田阵平往外溜。 等三人拐过一栋楼,才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了吗?” 送花野千合子回去的路上,松田阵平问降谷零。 降谷零言简意赅道:“和子误闯了男生宿舍,阿姨之前的那波查寝,其实真正想抓的就是她。” “不是柴田正一那小子吗?” 松田阵平诧异道:“我那时候还听到他的惨叫声呢。” 降谷零道:“我们正是利用了阿姨这种潜意识里的认知,才确保和子能在宿舍里安全待到半夜的。” 提起柴田正一,花野千合子一时有些蔫,“他也不容易啊,对了,他还介绍给我一个打骨折的理发店,你们说我要是把头发染成金色的怎么样?” “为什么是金的?” 松田阵平停下脚步,借着路灯仔细打量花野千合子,“你黑头发就挺好看的啊。” “嘶……”花野千合子震惊地拉拉身旁的降谷零,“我没听错了吧?一向嘴毒的松田夸我啦!” 松田阵平抱胸撇开视线:“少见多怪……” 降谷零看了看松田阵平,又看看花野千合子,“可能他只是讲事实吧,你这样……确实很好看。” “唔,真的吗……吼吼吼。”花野千合子把头发一甩,开始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中无可自拔,“我想也是,毕竟小小的老子生来就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巴拉巴拉……” 降谷零说:“可能是看小说的缘故,有时候总觉得和子词汇量特别丰富。” “那是……”花野千合子朝降谷零自信wink了一下。 降谷零笑意变深。 松田阵平从无所谓到忍耐,到忍无可忍,“喂喂喂,差不多可以了啊。” 花野千合子对松田阵平叉腰威胁道:“怎么,你有异议?” “异议倒还谈不上,只是看你自恋……咳咳。” 松田阵平在接触到花野千合子威胁的目光后,丝滑转移话题:“只这么一想,你在警察学校都敢这么搞,胆子也确实够大。” 提起这个,花野千合子捂着胸口心有余悸道:“我……哎,下次打死我也不会了,虽然刺激,但也太惊险了,幸好刚才我趁还有时间,小睡了一会儿才缓过来精神。” 松田阵平渐渐明白过来,“所以你在zero宿舍待到半夜,只是想等阿姨休息好了再逃?” “唔,对啊,还挺聪明嘛。” 花野千合子说着,随即想起一事,纳闷道:“不过三更半夜的,你为什么会跟我们出来?” 松田阵平顿了顿,“纯好奇呗,还能是什么,还有……修电脑修得我脑袋疼,出来正好可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那你可真闲。” 相比于松田阵平的“没事找事”,花野千合子现在只想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再美美睡上一觉,来弥补今天的劳心劳力。 三人闲聊着到了办公楼,“好啦,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了。” 花野千合子朝松田阵平和降谷零抱拳,“谢谢两位骑士送我回来,大恩不言谢。” 降谷零笑着拉下花野千合子装模作样的手,“好了,快回去休息吧。” “是啊是啊。”松田阵平嫌弃地甩甩手,“以后还是遵纪守法一点吧。” “嘿你!” 花野千合子刚要找松田阵平理论,就眼睁睁看着降谷零把松田阵平拽走。 既然这样的话…… 花野千合子下一刻转身上楼,“睡觉!” 第二天,花野千合子发消息给柴田正一,才知道宿管阿姨果然报上去了,好在教官念及柴田正一是初犯,网开一面,才让柴田正一的心情能美丽到下周一。 事已至此,花野千合子打算感谢下柴田正一的帮忙,想请他吃饭,可惜柴田正一接下来要抓紧时间到处炫耀他的新发色,就只能往后延期了。 对此花野千合子接受良好,只是一想到柴田正一炫耀时,拨弄他那头秀发的样子,花野千合子就想笑。 新出智明见花野千合子抱着手机傻乐,想起昨天晚上花野千合子深夜才回来,不由好奇问:“师姐在高兴什么?” 中岛林美闻言,笑说:“咱们小和子是不是最近谈恋爱了啊?” “哈?” 花野千合子当即一整个大震惊,“我,我哪有!” “真的吗?”中岛林美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你比赛完抱着降谷同学的时候,我可就在现场哦。” 花野千合子反应了一会儿之后,痛苦捂头:救命,当初在现场的人这么多的吗? 新出智明将花野千合子的反应看在眼里,“降谷君可能是知道师姐不舒服,才上前扶着吧。” 花野千合子低着头,仍不忘朝新出智明竖起大拇指以表赞同。 “这样啊。”中岛林美想想也觉得有理,感觉降谷零确实一直挺关心花野千合子的身体的,“抱歉啊和子,我以为……” “没事没事。”花野千合子干笑着摆手,手机也随着花野千合子的动作晃啊晃。 正说着,新出智明眼尖地看到花野千合子的特别关注亮了一下,提醒道:“师姐,消息。” “哦。”花野千合子打开界面看完消息,神色凝滞一瞬。 身旁的新出智明立即察觉不对,小声询问:“有什么急事吗?” 【作者有话说】 “呼啦!”xx闪亮登场~ 65琴酒郁闷ing ◎伏特加受难记1.0版◎ “哦,对。” 花野千合子火速回了一条消息,同时对新出智明说:"晚上值完班……是有点事儿。” 新出智明得到答复,便也没再多问。 然而,在第三次见到花野千合子望着输液管发呆时,新出智明就知道了,她所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新出智明伸手在花野千合子眼前晃了晃,“师姐?” 花野千合子恍然回神,强打精神道:“在呢在呢,怎么啦?” “师姐怎么神思不属的?”新出智明问道。 花野千合子笑着摆摆手,“我没事儿,反倒是师弟你哦……” 乍看之下,花野千合子满心满眼都是担心。 新出智明不由也被带着认真几分,“我?” 花野千合子一本正经科普:“听说过度操心,可是会变成小老头哦~” 新出智明被花野千合子反将一军,不由失笑,“可能我就是操心的命吧,这辈子算是改不了了。” “噫,少年,不要这么快自我放弃啊!” 花野千合子笑说:“还是要相信人的主观能动性的,只要你想,一切都会变好的!” 真的……会变好吗? 一小时后,保时捷车里,看着琴酒递给她的药,花野千合子如是想。 “以后不用静脉注射了。”琴酒简单解释。 想着之前自己的暗自庆幸,花野千合子只觉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也是,心思缜密如琴酒,怎么会偏偏遗漏掉这件事。 花野千合子深吸口气,用水送服药丸。 没过一会儿,花野千合子就感觉到有些反胃,“哥哥,有点难受……” 琴酒搂过花野千合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花野千合子闭上眼睛休息片刻,却不小心睡着了,等再醒来时,神奇地发觉症状确实减轻了不少。 “这是……”花野千合子看着外面昏暗灯光下一望无际的远方,听着近在耳畔的海浪声,“海边?” 琴酒牵着花野千合子下车,“这里很安静,适合散心。” 花野千合子看了琴酒一会儿,点点头,随琴酒走过一段路,听着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花野千合子心情果真平静了几分,“哥哥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琴酒停顿一瞬,“以前从没带你这样出来走走,有些可惜。” 见琴酒眉梢眼角都带着些许疲惫,花野千合子不由说:“如果哥哥觉得工作累得话,不如和我一样……” 琴酒看过来,“哪样?” 花野千合子狡黠一笑,“当然是没事儿的时候,多摸摸鱼啊!” 琴酒神色未变,只是看着大海,眸色深了深,“只要组织内的卧底一天不除,我就一天不能安眠。” 花野千合子闻言,歪头想了想,“哥哥好像……一直生活在慢慢下陷的泥沼中,暂时淹不死,却也逃不掉。” 花野千合子话音刚落,琴酒忽而停下脚步,一捞花野千合子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强硬地箍在怀里。 花野千合子莫名吓了一跳,“哥哥?” 琴酒附在花野千合子耳边轻喃:“你想逃吗?逃开这片淤泥,逃开……我。”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预感:如果她说想的话,琴酒立马就会做出什么连她也不敢想的事来。 花野千合子沉默片刻,回抱住琴酒,“其实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相对的自由而已,毕竟哥哥就只我一个亲人,我也只有哥哥,我们一起长大,我怎么舍得……” 琴酒闭了闭眼,只将花野千合子抱得更紧些。 月色将海水映得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琴酒抱了一会儿,继续牵着花野千合子走过沙滩,慢慢向海里走去。 花野千合子渐渐觉出不对来,拉住琴酒,“这里有点深,我们还是回岸上吧。” 琴酒回眸看花野千合子,状似平常地开口:“我记得你以前会游泳的。” “啊,有吗?” 花野千合子尝试着想了想,有些头疼,“算了,那我试试吧,哥哥你别走远啊。” 琴酒答应一声,慢慢放开花野千合子,任花野千合子去到浅水区。 花野千合子努力让身体随着海水飘浮,尝试起游泳来。 “唔……咕噜咕噜。” 在第n次呛水后,花野千合子彻底服了。 幸好琴酒始终在花野千合子能看到的地方,花野千合子扒在琴酒身上不撒手。 “咳咳咳……” 花野千合子抹了把脸上的水,“哥哥你不会在骗我吧?” 琴酒把花野千合子带到岸边,脱下大衣给花野千合子裹上,心情倒好似比之前又好上些许,“不记得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那你还让我下水!” 花野千合子对此发出严正抗议,最后以琴酒无条件答应花野千合子一件事为补偿,才勉强罢休。 “说吧。”琴酒惯常直截了当道。 “唔……还没想好。”花野千合子眼睛滴溜溜地转,“嘿,等我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琴酒看穿花野千合子想先拖着,日后兑个大的的把戏,走到前面,“以后过期了可别哭鼻子。” 花野千合子闻言,想起小时候自己曾有分离焦虑,只要琴酒一离眼就哭唧唧的经历,瞬时脸涨得通红,像个小尾巴似地跟在琴酒后面亦步亦趋,“说好不提这事儿的呢?人艰不拆啊喂!” 琴酒唇角微弯,眼底连日的阴云仿佛顿时烟消云散。 伏特加见两人干干净净地去,却湿漉漉地回来,赶紧油门踩到底,转眼就把两位活祖宗送到家。 泡完热水澡,花野千合子终于舒服了,四仰八叉躺到床上,想起今天的经历,一时有些纳闷。 “嘀嘀……”电话接通。 “加哥,我哥哥最近到底怎么了啊?” 花野千合子找准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点什么,又容易忽悠的人问。 “啊,这个嘛……” 电话那头的伏特加犹豫再三,“大哥的事情……我确实不好多嘴。” 花野千合子碰了一次壁,越发觉出不对,莫非…… 花野千合子越想越有可能,也越想越气,不由抬高声音,“是不是组织里哪个兔崽子给我哥穿小鞋了?” 【作者有话说】 大海呀大海~ 66谁该陷下去? ◎伏特加心跳加速◎ 伏特加手机差点被花野千合子吓掉,慌忙拿稳了些,一脸苦相地哀求: “小祖宗你小点声儿,小心让大哥听见!大哥不忍心罚你,不代表他不忍心罚我啊!” 花野千合子翻了个身,颇不赞同道:“啊呀,别这么妄自菲薄啊加哥,说老实话我小时候,还曾因为你能时时刻刻待在哥哥身边,而偷偷羡慕嫉妒过你呢。” “哦?” 伏特加从没意识到这一茬,想起这些年自己风雨无阻跟在大哥身边,无形中已经成了大哥的左膀右臂(大雾),一时心潮澎湃到脸热,“这么一说,倒也是哈。” 见伏特加态度软下来,花野千合子决定再接再厉:“所以啊,凭哥哥对你的溺爱程度,就算你顺嘴和我说了什么,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对不对?” 伏特加: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伏特加用他那不太发达的大脑思考半天,也没找出花野千合子的话术有什么漏洞,才小声说:“好吧,那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嗯嗯,一定一定!”花野千合子表现得像个在准岳父面前承诺一生一世的女婿。 准岳父伏特加稍稍放下心来,说:“其实是有股势力一直想找机会捏住大哥的软……” 花野千合子神色认真起来,刚听到重点,原本放到耳边的手机却突然脱手而出。 “诶!” 花野千合子手一下抓了个空,见鬼似的回头:“手机嘞?” 不想这一看,正好撞上琴酒那双泛着冷气的眸子,花野千合子心脏瞬时停跳一拍。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知道,她好像又又又被逮住了…… 琴酒凉凉瞥了一眼花野千合子,拿起手机,对电话那头还单纯善良无辜地吐露着正主秘密的伏特加说:“明天,加练到趴下。” 琴酒的话一出,伏特加立马像被人按了静音键一般不敢说话。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花野千合子想起自己对伏特加的承诺,顶着琴酒的威压拉住琴酒袖口,“是我诓加哥说的,哥哥你要罚就罚我吧!” 琴酒闻言俯身,直直盯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睛,似在审视着什么。 花野千合子只觉压力山大,但为了让伏特加明天别站着出门,躺着回家,花野千合子还是毅然决然地反盯回去,试图让琴酒在自己的大眼睛中看到诚意。 就在花野千合子觉得自己要变成斗鸡眼时,琴酒猝然开口,对电话那头始终不敢挂电话的伏特加说:“明天正常训练。” 此话一出,花野千合子和伏特加皆不约而同地松口气。 琴酒挂断电话,看着花野千合子,“但你的惩罚……要加倍。” 花野千合子心头一咯噔。 于是,大晚上的,花野千合子站着,琴酒坐着,竟意外地和谐。 “知道错了吗?”琴酒淡淡道。 “知,知道了。”花野千合子被琴酒活生生熬鹰熬了三个小时,困得差点想眼睛一闭就此睡死过去。 花野千合子敢肯定,如果现在她手上有火柴,一定可以用汤姆猫的方式拿火柴撑起眼皮。 好困……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好困!! 被琴酒捏住命脉的感觉并不好受,花野千合子现在那叫一个后悔,她宁愿明天去替伏特加受罚,只求琴酒现在让她睡个安生觉。 随着困意袭来,花野千合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摇欲坠。 刚开始,花野千合子还可以很快地回过神来,扶大厦于将倾,但等到了后面,局势就逐渐开始失控了。 于是,花野千合子在接下来的不知第几次摇晃中,终是控制不住就要栽倒。 本该紧接着传来的重物落地声,并没有如期而至。 室内一片安静,只剩琴酒抱住花野千合子时下意识微乱的呼吸。 看着花野千合子彻底昏睡过去的侧颜,琴酒眼底的阴云聚集。 琴酒就着这个姿势,靠得离花野千合子近些、再近些,似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我一个人陷下去,就够了。” 耳边不知是谁在叹息着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睡梦中不由自主蹙起眉头,随即神志彻底放空。 眼睛一闭一睁,太阳就晒屁股了。 “啊唔……”花野千合子打着哈欠起来,后知后觉想起昨天晚上受罚的事情,“咦,我是怎么睡着的来着?” 紧接着,花野千合子又想起昨晚琴酒的态度,只觉头疼。 话说,昨天哥哥说的加练是明天,哦不,是今天的事儿吧…… 花野千合子迟疑地打开门,不出意料,家里早没了琴酒的影子。 “真是的。”反正弄不明白琴酒的心思,花野千合子索性暂且放下这事,开始洗漱收拾。 花野千合子看着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把睡到炸毛的头发捋了捋,昨天的衣服泡了水已经洗了。 花野千合子打开衣柜,试图找件替换的衣服,却意外翻到件不知什么时候买的收腰连衣裙。 花野千合子拿裙子在身上大致比了比。 好久不穿了,花野千合子感觉有点悬能把自己塞进去。 花野千合子看着镜子中纠结衣服的自己,莫名想起快要到了的毕业典礼,那天……该穿什么和好朋友们拍照呢? 细算下来,花野千合子他们实习正式结束的日子,正好是这届警校生毕业的那几天。 从各种角度上来说,花野千合子都想好好做个告别。 尝试代入一下毕业典礼的场景,花野千合子又拿裙子比了比,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 “算了,索性去买一件好了。” 太阳正好,花野千合子收拾收拾出了门,路过广场的射击小摊,花野千合子想起那顶毛茸兔耳朵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摊主老板以为是意向顾客,赶紧过来招呼生意,却越看花野千合子越眼熟,迟疑间忽然眼睛一亮: “哦,对对对,是那天的双枪霸总小姑娘!” 因为是周日的缘故,摊子前还吸引了不少小孩子,听到老板的话,一个个打量、好奇甚至钦佩神往的目光,如草船借箭的箭一样,高密度齐齐射向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不要乱给人起这种羞耻外号啊喂! 【作者有话说】 去年射出的子弹,“啪”一下正中花野千合子眉心[小丑] 67与消费主义不共戴天 ◎来自死亡的暗涌◎ “哈哈哈,老板你记性真好……” 除了咬牙切齿尬笑外,花野千合子已经找不到第二种可以体面含混过去的方法了。 老板却露出十分懂花野千合子的表情,“这是又想体验体验?” 花野千合子想起昨天刚吃过的药,当即拒绝。 老板有些失望,忽然想到什么,从他那堆成小山的奖品里翻啊翻。 随即忽而动作一停,老板把手里的奖品凑到花野千合子面前:“缘分啊,竟然又给我找到了。” 看着眼前和自己之前买的一模一样的兔耳帽,花野千合子也罕见地诧异一瞬。 老板再接再厉道:“看到这顶帽子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 不得不说,老板能把这小摊经营这么久,是有点推销手段在身上的。 花野千合子上前摸摸帽子毛茸质感,想起去年诸伏景光帮她的经历,一时有些怀念。 转眼之间,竟就要告别了。 花野千合子喃喃道:“很心动啊,但……” 花野千合子看向板子上挂着的一排排气球,面露迟疑。 老板眼珠一转,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当即道:“都是实在老顾客,既然姑娘是诚心喜欢,今天本店有活动,可以跳过射击直接买礼品。” “这么好!”花野千合子果真被吸引,终于抱得美兔归。 糕点学校,三楼。 诸伏景光戴着面点师专用的小白帽,细心为下面的学员们讲授相关知识和操作细则。 “好啦,今天就上到这里,下课。” 诸伏景光依次送走学生们。 “老师老师!” 急切的声音从诸伏景光身后响起,这声音…… 诸伏景光念头一闪而过,转过头时,率先闯入眼帘的不是人,而是……一顶毛茸茸的兔耳朵帽。* “酱酱!” 眼前的兔耳朵被人摆得一晃一晃的,很是灵动。 诸伏景光当即笑着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和子酱的出场方式,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嘿嘿,那是。”花野千合子说着,眼眸一转,问诸伏景光:“景光,你觉得可爱不?” 诸伏景光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起花野千合子戴着它的模样,下意识回:“当然了。” “那……”花野千合子趁诸伏景光不注意,眼疾手快将帽子戴到诸伏景光头上。 等诸伏景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诸伏景光立马红了脸想伸手摘下来。 花野千合子哪能让诸伏景光轻易如愿,把诸伏景光的手拉下来,仔细打量帽子,“唔……确实很可爱诶~果然可爱的帽子就适合可爱的男生戴。” 诸伏景光闻言惊讶一瞬,和子是在夸他…… 有了这个认知,诸伏景光本欲反抗的动作停下来,任花野千合子调整帽子的角度。 “信我,真的很好看!”花野千合子继续推销道,“我刚刚路过一摊子顺手买的,既然它和你有缘,索性送你好了。” 诸伏景光这才意识到帽子不是花野千合子原本的那一个,当即垂下眼眸,乖巧点头,“我会好好保管的。” “嘿嘿,好嘞。”花野千合子越看诸伏景光和这帽子越搭,忍不住拿出手机,“那我们来自拍一张吧。” “啊?……那好吧。”面对花野千合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脑洞,诸伏景光虽不理解,但积极配合。 “咔嚓”一下,照片拍好,花野千合子喜滋滋给诸伏景光看。 花野千合子拍照技术很好,诸伏景光看着照片里头戴兔耳朵帽的自己,好像确实很有意思…… 诸伏景光想起什么,看向花野千合子,“对了,你怎么有空过来?” “换季了嘛,我想去商场买件衣服,想着你这个时间差不多要下课了,就来视察视察诸伏师傅的课程进度。” “欢迎和子酱莅临指导。” 诸伏景光笑着搭腔,看花野千合子形单影只,说:“我现在正好有时间,需要购物搭子吗?我可以奉陪。” “哦,好呀好呀!”花野千合子刚好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等二人到了米花商场时,着实被今天爆满的人流惊到了。 里面的人群人挤着人,花野千合子拿着刚买的奶茶,在诸伏景光的掩护下左躲右闪,“早知道今天不出门了,好好在家躺着多好。” 花野千合子在被第三个人“肘击”后,发出如上感慨。 “没关系的,等一会儿买完衣服,我们赶紧出来就好。”诸伏景光安慰道。 “希望到时候出得来。” 花野千合子无奈点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今天这种情况,确实有些奇怪了。 这时,花野千合子四周忽然又挤过来了一波人流。 人流瞬时如一把劈砍过来的剑,瞬时冲散了花野千合子和诸伏景光。 花野千合子手中的奶茶,猛然间被人撞上,眼看着就要立马掀翻在地。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突,伸手补救却已经晚了,刹那间,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了奶茶杯。 花野千合子顺着手往上瞧,一位头戴针织帽的长发男子在人群中格外突出,是墨绿色的眼眸…… 不知为什么,这个长发男人,总给花野千合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小姐,你的奶茶。”赤井秀一说。 花野千合子恍然回神,才发现自己看着初次见面的男人太长时间了,赶紧收回视线接过奶茶。 赤井秀一不再多言,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刚才是谁?”好不容易重新挤到花野千合子身边的诸伏景光,只看到赤井秀一的背影,不由好奇问。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脑海中随即浮现那双自己已经看习惯的墨绿色眼眸。 终于记起自己为什么那么眼熟他了。 花野千合子抬眸看向赤井秀一消失的地方,“一个好人,应该。” 历经千难万阻,花野千合子和诸伏景光终于来到了女装店。 所幸店里的人不多,他们进门时,柜员姐姐正在看外面。 见有客人,柜员姐姐立马收回视线,热情迎上来,“您好,想要什么款式?” 花野千合子扫了一下名牌,田希何穗。 “你好,我想买件衣服等毕业典礼上穿,有什么推荐吗?” “好的。”田希何穗上下打量了花野千合子一眼,就立马转身利索地给花野千合子搭配出好几身穿搭。 “哇……”花野千合子对一旁的诸伏景光说,“每一套都好好看啊!” 诸伏景光笑说:“这么一来,好像就更难以抉择了。” 花野千合子也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儿,花野千合子问田希何穗:“那我可以每一套都试吗?” “当然。”田希何穗微笑着把花野千合子请到试衣间这边。 花野千合子注意到一侧试衣间有“有人”的红色标志,就去了另一边。 丝毫没有注意到里面被绑着的昏迷不醒的女人。 “这个好看吗?” 花野千合子换好衣服,在全身镜面前站定,左瞧瞧右看看,有些拿不定主意,问诸伏景光,“你觉得这个怎么样,合不合适我?” 诸伏景光看着镜中纠结的花野千合子,真心道:“很好看。” 花野千合子一被夸夸就干劲十足,“那好,下一套!” 很快,诸伏景光在花野千合子这里的夸夸信用度,就打了折扣。 “虽然我知道我是衣服架子啦……”花野千合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对诸伏景光道:“但要是每套你都说好看,这是在为难我胡汉三啊。” “但确实都不错啊。”诸伏景光无辜脸。 花野千合子被诸伏景光一噎,一时也没了话说。 田希何穗这时候过来说:“本店今天正好打折促销,两件8折,4件6折,买到就是赚到啊~” “哦!”花野千合子瞬间星星眼,激动着心颤抖着手(手被诸伏景光拉住)。 “你可要想好啊,别为了眼前的一时冲动而日后后悔啊。”诸伏景光提醒道。 道理花野千合子都懂,但…… 花野千合子深沉地叹了口气,“人来这世上辛苦一遭,总要为几个瞬间而活的对不对?” 诸伏景光闻言想了想,“你是说,这就是那个瞬间?” 花野千合子点头如捣蒜。 看着花野千合子十分殷切的眼神,诸伏景光终于妥协,“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当然不后悔!” 花野千合子义正词严,就差当即发誓了。 但当花野千合子买完,在回警校的车上数完余额时,立马望着窗外流泪猫猫头。 一旁的诸伏景光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后悔了?” “该死的消费主义陷阱!”花野千合子咬牙切齿道。 花野千合子作为一下子购入四套穿搭的女人,真正实现了从富有到贫穷的悲催转变。 “为响应学校对‘健康饮食’号召,我决定接下来的饭都在食堂吃了!”花野千合子穷困潦倒的样子,一度让前面的司机都透过后视镜看过来。 作为整件事情的亲历者,诸伏景光伸手努力挡住快要压不住的嘴角。 前面就是路口,司机停下车等绿灯,这时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从一旁飞掠而过。 “滴嘟滴嘟”的警笛声,莫名让花野千合子心底泛起不安。 花野千合子不由往后看去,警车们风驰电掣地拐进米花商场的那条路。 “不会是商场出事了吧?”诸伏景光也同时发现了异常。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的穷鬼生涯即将开始[吃瓜] 68贝尔摩德的感觉 ◎小钱钱难挣啊◎ “呃……不好说。”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想到拥挤人群中,那个帮她拿奶茶的男人。 “会和他有关吗?”花野千合子下意识喃喃道。 诸伏景光见花野千合子神色不对,问道:"什么?” 花野千合子回神,摇摇头,“大概是人太多造成的踩踏事件吧,我记得之前泡菜国那边,不是也闹得挺凶的嘛。” 诸伏景光看着警车消失的方向,有点担心,“希望人没事吧。” 天色将晚,贝尔摩德的摩托在保时捷旁停下。 保时捷车窗降下,琴酒看向贝尔摩德,“尾巴甩干净了吗?” “不然呢?”贝尔摩德脱下头盔,如瀑的卷发瞬时散落满肩。 贝尔摩德红唇微张,“可惜被FBI折了一个新人。” “组织不养废物。”琴酒神色毫无起伏。 “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呢。”贝尔摩德把内存卡扔给琴酒。 “但那位……” 贝尔摩德刻意停顿一瞬,随即看着琴酒语带揶揄道:“怎么不算废物上位呢?” “隔岸观火的前提……”琴酒冷冷地瞥过来,“是火烧不到自己身上。” 贝尔摩德忽而嗤笑一声:“我可没时间参加无聊的内斗,说起来,今天出任务时倒是见到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无聊。”琴酒言简意赅撇下一句,保时捷发出起步的“嗡嗡”声,下一瞬就消失在无尽的夜幕中。 贝尔摩德想起接触花野千合子时,那种隐约的熟悉感觉,脸上的笑意反倒越深。 清晨的食堂,花野千合子睡眼朦胧地呆坐在位置上。 “师姐没胃口吗?”对面的新出智明问道。 花野千合子拿起勺子,又有气无力地放下,汤勺碰到碗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哎,你不懂月底没钱时的悲凉~” 花野千合子一句话说得九转八弯,就差再给新出智明唱一首她的著名KTV打卡曲目《窝窝头与菜籽油》了。 “可……这才月中啊。”新出智明发现了华点。 花野千合子后知后觉地看了下手机日历,瞬时如遭雷击,当场作西子捧心状:“怎会如此!” 面对花野千合子时不时的戏精行为,新出智明已经接受良好,并顺手给花野千合子夹了个煎蛋,“师姐不如趁着这些日子,吃些清淡的,权当是刮刮油了。” 花野千合子咬下一口煎蛋,嚼嚼嚼,嘴里含糊不清道:“你不懂,如果没有了蛋糕、薯片、汉堡、寿司、生鱼片、冰淇淋、章鱼小丸子、炸鸡块的话,我的世界将彻底失去滤镜,变成黑白底的!” 师姐的世界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啊…… 新出智明心中腹诽,临了还不忘给花野千合子出主意:"不如我借师姐一点吧。” 说着,新出智明掏出了钱包。 “呔!”花野千合子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新出智明的手,“我怎么能要师弟的钱,传出去我在道上还混不混了!” 新出智明挣了一下没挣动,不死心地劝道:“没关系的,等师姐工资一到账还给我就行。” “这是我自己冲动消费造成的恶果,我理应自己承担后果。” 花野千合子坚定了神色,“反正最后几天排班很少,区区应急小钱,我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就可以轻松搞定!” 花野千合子在新出智明面前强装的斗志昂扬脸,在独自一人时顷刻耷拉下来。 上哪儿去赚钱呢? 花野千合子这个出了学校又进警校的社会小白,完全不知道短期内有什么生财之道啊…… 于是,在师弟面前立下flag,却又脑袋空空的花野千合子,只得默默去带给她慰藉的小树林里当蘑菇充电。 要想赚钱,总要有个一技之长吧,比如…… 唱歌? 在这方面,花野千合子自觉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但当众卖唱什么的……花野千合子烦躁踹手手,她又实在拉不下脸。 还有什么呢…… 花野千合子正头脑风暴着,消息铃声响了一下,花野千合子一眼便看到聊天界面那熟悉又中二的头像。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心中那头本就不堪重负的骆驼身上,又压上一根稻草。 不出花野千合子所料,此时的柴田正一已经洗“头”革面,和花野千合子说起约饭事宜。 得嘞,花野千合子这下不仅仅是没有钱花的问题了,而是已经上升到产生外债的天地了! 花野千合子只觉脑瓜子嗡嗡的,千言万语只剩下长长的哀叹: “小钱钱你为何要离我而去!” 花野千合子吸吸鼻子,尔康手放着远方,声音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正在花野千合子专心致志求小钱钱垂爱之际,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 花野千合子呼吸停滞一瞬,“啊!”的叫了一声,回头就是一拳。 哪料偷袭那人比她反应还要迅速,花野千合子一拳打了个空,抬眸才发现是老熟人。 “松田?”花野千合子眼里满是疑惑加不解,不知脑补到了什么,疑神疑鬼道:“你是小树林的npc吗?怎么我刷新一次就能碰到你?” “拜托。”松田阵平一脸的无语,“这次明明是我先来的好嘛,谁知道刚睡着就被某个掉钱眼里的大姐吵醒了。” “喂,你说谁是大姐!” 花野千合子现在满肚子的怨念一点就着,抹一把脸,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松田阵平目的达成,笑说:“这不挺有活力的吗?怎么刚刚蔫得像隔天的豆芽。” 花野千合子一噎,想起方才烦心的事,点着的煤气罐瞬时熄火,耷拉着嘴角倚靠着树,“松田,你说……我有什么一技之长吗?” 松田阵平挨在花野千合子旁边,想了想说:“感觉你挺擅长忽悠人的,什么话张嘴就有,眼泪说来就来,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心的……” 松田阵平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一时有些出神。 花野千合子却是入耳又入心,“忽悠人……” 松田阵平回神听出不对,赶忙打住,“你可别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这里可是警校!” 【作者有话说】 花野大仙要发威啦[狗头] 69熊猫算卦 ◎信则有不信则无◎ 松田阵平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成功提醒了花野千合子:“你说的对,那我去校外好了。” 花野千合子刚站起身,就被松田阵平不放心地扒拉回来。 花野千合子不爽道:“喂喂,我很遵纪守法的好吧,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松田阵平知道花野千合子这人要是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好,你老实一点,我过会儿下课了去找你。” “放心放心。”花野千合子拍拍松田阵平的肩膀,“瞧好吧,我可是很厉害的,你就等着我做大做强吧!” 咦?这种句式松田阵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对了,他在防诈骗通识课上听到过!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随即带上几分不可名状的同情。 花野千合子小雷达再次“滴答滴答”响,“你那什么眼神” 松田阵平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道:“也别被人骗钱了。” “知道啦知道啦!”花野千合子推松田阵平,“你赶紧上课去吧,别跟我在这儿耗着了。” 仿佛要验证花野千合子的话一样,预备铃声响起。 花野千合子嘿嘿一笑,看着松田阵平吃瘪的背影,心里莫名畅快不少,于是一个人蹦蹦跳跳溜达到校外。 作为警校的小吃街,周边的人流还是不少的。 花野千合子正犹豫间,对面的奶茶店老板朝花野千合子招手,“这不是黑泽小姐吗?不买杯刚上新的竹笋摩卡吗?” “竹笋和摩卡还能结合啊……”花野千合子脑袋顶上出现个大大的问号。 “来嘛来嘛!”老板娘异常热情。 自从上次交换人质的事情发生之后,老板娘看花野千合子的眼神,就像看村里唯一一个出息的大学生一样慈爱,让花野千合子每每难以拒绝。 “那……好吧。” 于是,刚出来一分钟的花野千合子,钱不仅是还一分没挣,甚至还倒花出去了。 这势头怎么跟自己预想的不太一样? 花野千合子一边喝着摩卡,一边陷入沉思。 “味道不错吧!”老板娘拉花野千合子过来热情介绍,“我可就瞅着初夏清凉的噱头搞的,你想哈……” 老板娘掰着指头和花野千合子细数:“竹笋、竹子还能蹭一波顶流大熊猫的流量,多值啊!” 大熊猫…… 花野千合子努力跟上老板娘跳跃的思路,“这大熊猫是不是有点难想啊,我看到竹笋,第一时间大概只会想到的酸笋。” “嘿嘿,小姑娘还是年轻啊。”老板娘后退两步,从一旁遮住的架子下面摸索开来。 花野千合子没太在意,低头享受的吸溜一口,恰此时,花野千合子眼前出现一个硕大的熊猫头。 “嘶……咳咳咳!”花野千合子猛然受到惊吓,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把口中的摩卡咳到熊猫脑袋上。 幸好老板娘眼疾手快地拿远熊猫,否则差点让熊猫变成棕熊,那样可就彻底和竹笋没关系了。 “没事吧?”老板娘给花野千合子拍背顺气。 花野千合子暂时说不了话,只得摇手示意,等好不容易缓过来,脸已经红了:“所以这还是个‘联动’”?” “要不说你这小姑娘聪明呢!”老板娘一聊到商业话题,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花野千合子听着听着,逐渐抓住了重点:“所以套玩偶的人已经定了吗?” “没呢。”老板娘瞅了店内两个目光躲闪的服务员一眼,“他们都嫌弃闷得慌,不肯上。” 花野千合子一时计上心头,主动提议道:“不如我来套玩偶帮你宣传吧” 老板娘一听,“那敢情好,就是工钱……” “不要钱。”花野千合子毫不犹豫道。 老板娘见得世面多了,自然也没高兴得太过,“说吧,有什么要求?” “嘿嘿。”花野千合子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套着熊猫服在你店门前支个小摊,给人算命,收点小费,这样既能够打出噱头,又能够顺带吸引一波算命的客源,怎么样?” 老板娘眼眸微转:“这点子倒是稀奇。” “那是!”花野千合子自信仰头。 不出所料,老板娘答应下来。 于是,身披熊猫国的国宝熊猫的花野千合子(嘶,这话怎么这么绕)最终成功支起小摊,开始挣钱。 俗话说得好,只要戴上了面具,人的本性就会暴露无遗。 花野千合子就是这样,从路人视角上,肥嘟嘟熊猫翘着脚脚,坐姿嚣张地摆摊算命。 趁着刚挪窝没什么人,花野千合子掏出《算经三十六讲》,虽然之前那本《友情三十六计》有点子不正经之嫌,但花野千合子以她的熊猫头担保,这本绝对经得住历史和人民的考验! 曾几何时,那位高人说她骨骼清奇,花野千合子也是像现在这般信了的,毕竟玄学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嘛。 由于熊猫这个东方古老元素的加成,花野千合子的算命事业,隐隐多了层神秘色彩。 偏偏人本质就是某种意义上的m,你越舔上来逢迎的,人们越不会珍惜。 而你越是爱答不理,人们越是想上前尝尝咸淡。 没过多久,花野千合子生意就开张了,第一位尝咸谈的是一位漂亮但满面愁容的小姐姐。 “熊猫,你真的能够为我指点迷津吗?” “小妹妹,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好吧。”花野千合子抚了抚并不存在的胡须,神棍似的老神在在道。 小姐姐的眼神,因为花野千合子的话而变得更加坚定,“那熊猫你给我看看,我的桃花运怎么样?” 花野千合子伸出熊猫爪,示意小姐姐伸手。 小姐姐不知道花野千合子要干什么,还是听话地伸出右手。 花野千合子给小姐姐把脉,“你最近可是有什么悲思过度的事情吗?” 小姐姐点点头,“我男朋友最近对我很冷淡,我想一定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才让他这么嫌弃我的。” “嗯……” 花野千合子深吸口气,斟酌措辞,“就没有第二种可能吗?” “不然的话……”小姐姐眼睛一亮,“就是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作者有话说】 熊猫算卦,童叟无欺嘞[墨镜] 70樱花树下的他 ◎毕业快乐!◎ 花野千合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会为男方找补的,挠挠熊猫的大脑门,“姐妹你想象力有点子丰富啊。” “你的意思是……我想多了?” 看着眼前小姐姐眼里将滴未滴的泪花,花野千合子赶紧调整状态道:“报上你的生辰八字,让我来算上一算。” 小姐姐配合地报上八字。 “哎……”花野千合子摇头叹息。 “是卦象不好吗?”小姐姐忙问。 花野千合子如实道:“桃花运势是墙外桃花,主东南。” 小姐姐思索片刻,立马喜笑颜开:“他家就在我家东南方啊!” “嗯……这个这个……”花野千合子拿出册子,指给她墙外桃花的含义。 不出所料,小姐姐看完后,面色立马从满面喜色变成满脸愁容,“你是说我会陷入三角恋?” “从卦象上来看,是这样的。”花野千合子尽量客观道。 小姐姐又问:“那有什么解救之法吗?” “提升自己,或者换人。” 花野千合子说:“从卦象上来看,解法只有这两样。” “好,好吧。”看着小姐姐失落的背影,花野千合子轻叹口气,把小钱钱装好。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老板娘不由说道:“你这样可赚不了多少钱哦~” “总不能哄骗消费者吧。” 花野千合子道:“再说,人求变的契机往往是受挫,树挪死,人挪活,万一她真听进去了,有所行动,或许真能消解内耗,找到生活的主导权。” 老板娘有些哭笑不得:"年纪不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花野千合子自信地摸摸熊猫毛茸茸的下巴,“生而优秀,本熊很抱歉。” “进入角色倒挺快。”老板娘说话间,转眼看到一波学生从警校里出来,想来是下课了。 “哎,你看那儿。”老板娘眼尖地指给花野千合子看:“那不是你那几个朋友吗?” 花野千合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顺着老板娘的手往校门口一看。 好家伙,松田阵平、诸伏景光、降谷零、萩原研二还有班长伊达航,正整整齐齐朝这边走来。 几个大高个在人群中格外惹眼,很快,伊达航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和女朋友娜塔莉走了。 花野千合子注意力慢慢偏离,悠闲吃起瓜来,“还挺甜蜜的。” 不知是不是有刚才那个小姐姐的实力对比,花野千合子现在再看这对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这才是正常恋爱嘛!” 花野千合子一拍熊腿,不由有些羡慕。 “瞧,他们过来了。” 老板娘笑着朝剩下的警校四人组招手。 花野千合子转回视线,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余下四人组的目光,不知什么时候都聚焦在了她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聚焦在了熊猫身上。 “完蛋!”花野千合子想起松田阵平在上课前说要找她的话。 松田阵平这家伙,该不会无聊到专门把人拉来组团围观她吧! 花野千合子记起自己先前的豪言壮语,再看看刚开张的小本生意,一时有些脸热。 果然flag立早了,真的会啪啪打脸。 偏巧自己现在还是穿着玩偶服、坐姿嚣张的社会熊。 无论是事业维度,还是穿着维度,只要被抓到一定会被狠狠嘲笑吧! 憨憨熊猫头里面的花野千合子,神色凝重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在他们眼中本就岌岌可危的形象,再次承受致命一击,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心里猝然生起一个疯狂的念头。 跑! 玩命地跑!! 不留一丝遗憾地跑!!! 于是,在警校四人组的视角下,那只原本在奶茶店前异常显眼的大熊猫,在看到他们(警校生)后,迈动着她那小短熊腿,像闪电一般飞速逃跑。 “站住!” 职业病让他们想都没想就狂奔而上。 于是,原本井然有序的校外小吃街,迎来了比之前劫持犯那次更大的轰动。 无论是路过的行人,还是街边的小贩,都不约而同驻足观看警察抓熊猫的盛况。 与以往不法分子被人人喊打的待遇不同,这次有近乎百分之七十的围观群众,果断站熊猫。 据不靠谱路人采访可知,其反水的主要原因是路人相信相由心生,熊猫那么可爱呆萌又无辜,一定有它的苦衷的! 对此花野千合子持“呼哧呼哧”态度。 啊,有人问是什么意思? 据知名不靠谱评论员分析:“在天道不公,以万猫为刍狗的大势之下,这一定是熊猫扛起竹子奋起反抗的一种宣泄方式吧!” 与此同时,“呼哧呼哧”喘得快要吐出一口老血的花野千合子,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她快在里面闷死了!! 故事的最后,以花野千合子踩到小孩子意外掉落的冰棒,摔了个五体投地而终结。 花野千合子整个人都摔懵了,秉持着从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平的熊生哲理,维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一动不动。 可惜事实没有给花野千合子太多躺平自闭的时间,她的周围很快就传来脚步声。 “没认出我,没认出我……”花野千合子试图从唯心主义出发,影响客观事实。 先不提松田阵平提前给降谷零他们透的底,就从刚才跑步的姿势和速度,以及一颗表现得不能再明显的积极摆烂的心,再认不出花野千合子,他们就白相处这大半年的时光了。 可眼下见花野千合子一副明显想装不熟的态度,四人默契对视一眼,瞬间熟练串供。 “你还好吧,这位……熊猫?” 降谷零半跪下身,尽量扮演一个陌生人,友好地拍拍熊猫脑袋。 一听这话,花野千合子原本已经半认命的心,瞬时活泛起来。 嘿,还真没认出来! 花野千合子瞬时想好了应付过去的方法,“啊呀,痛痛痛,我可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的,怎么会‘还好’!” 松田阵平问:“那你刚才跑什么?” “你们追我,我就跑啊。”花野千合子刻意变细声音,心虚强调:“我可是良民,你们见到我就追,知道这给我幼小的心灵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吗?!” “心灵先不论,你身上没伤着哪儿吧?”诸伏景光不由上前关心道。 呜呜……景光猫猫好贴心啊。 花野千合子来不及感动,就被凑上来的降谷零掀开些熊猫头套,“刚才脖子有被头套边缘勒到吗?” “没!”花野千合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为防掉马死命护住头套,打死不放手。 因着视角问题,降谷零瞥到花野千合子手腕上的青紫,微蹙了下眉。 萩原研二打破有些僵持的气氛:“刚才看你在摆摊算命,我也想试一试,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哈哈,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 花野千合子立马忘记方才的那点不愉快,“当然可以!” “唔……小伙子事业运很不错嘛……” 花野千合子一边听萩原研二报出八字,一边看着萩原研二的手相,摇着脑袋算道。 算着算着,花野千合子悠闲地神色忽而一滞:“奇怪……” 萩原研二好奇问:“是算出哪里不好了吗?” 花野千合子不知该怎么说,又怕是自己的问题,随手又拉过旁边松田阵平的手,仔细查探。 指腹从掌心纹路一点点划过,带起微微的痒。 松田阵平眼睫快速眨了一下,克制住想要收回手的冲动。 而此时的花野千合子,已经没有功夫注意这些了,看完松田阵平之后,又一刻不停地接着看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 等所有人轮完一遍八字和手相,花野千合子却更沉默了。 萩原研二大致猜到几分缘由,说道:“没事的,就算结果没有预期的那么好,也没关系的。”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随即俏皮地摆摆手:“你们这个命理很深奥啊,以我现在的水平还不能完全参透,不过也不用担心,算命这种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权当娱乐,切勿认真哈。” “哦,时间不早了。”花野千合子看看熊猫手爪爪上的隐形手表,不给几人追问的时间就拔腿就走,“我该回去了,拜拜~” 四人看着有些落寞又魁梧的熊猫背影,和□□弹弹的熊猫尾巴,一时谁都没说话。 好像把人给算跑了…… 天台的风,呼呼的吹,正如花野千合子的心情一样。 “听说你最近资金紧缺啊。” 花野千合子闻言回头,降谷零蓬松的金发迎风而动,让花野千合子莫名有种喊“辛巴!”的冲动。 “怎么,你也是同道中人吗?”花野千合子笑说,“不然怎么有空上来陪我一起喝西北风?” 少女亭亭玉立,乍一看和刚才他们追了半条街的熊猫人没有一点关系。 降谷零出神一瞬,开口道:“冬天已经过了。” 降谷零走到花野千合子身旁,“就算现在饿到喝风,也只能喝东南风了。” 花野千合子撇撇嘴,拿手指指降谷零两鬓,“你看,这儿有东西。” “什么?”降谷零摸摸头。 “是你刚长出来的牛角尖,哈哈。” 花野千合子成功在拌嘴大赛中扳回一局,一时笑得眉飞色舞。 降谷零没再犟嘴,放下的手瞬时牵起花野千合子的左手,花野千合子视线下移,才发现自己手腕不知什么时候破了皮,里面血管破裂的淤青清晰可见。 当时竟然都没发现…… 花野千合子想着,就见降谷零拿出随身的一次性酒精棉片消毒,贴上创可贴。 花野千合子对此并不意外,从前降谷零陪她跑步时,为了怕她磕了碰了不能及时消毒,降谷零每次都会随身带着这些。 像个哆啦A梦一样,只要花野千合子要用着什么,降谷零就肯定有。 降谷零处理伤口的动作又轻又柔,对于痛感退化不少的花野千合子来说,更如鹅毛一般轻盈。 鹅毛飘落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 “零……” “嗯?” 降谷零*下意识地答应过后,抬眸惊讶地看向花野千合子。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莫名想到刚才自己算出的那些个东西,一股寒意莫名从心底涌到全身。 花野千合子转过身错开视线,看着楼下的行人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大家以后渐渐疏离,降谷君会觉得孤独吗?” 孤独…… “或许吧,或许很多年之后,我会在某个夜深人静时,看着我们毕业的合照怀念大家。” 降谷零半垂眉眼,“但无论发生什么,我想,我最终还是会继续走下去的,就算只有我一个人。” 花野千合子闻言,转眸看向降谷零。 降谷零也看着她,说:“而且既然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与其贷款焦虑,不如珍惜当下……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花野千合子眼波流转,忽而感觉心境瞬时好上许多,“莫名感觉你这句话说得好棒!” 降谷零望着花野千合子轻声道:“因为这是你曾和我说的话啊。” “我?”花野千合子大脑宕机一瞬,随即想起当初在操场上他们聊起未来时的话。 “记性真好。” “不然怎么得第一呢?” “诶,感觉你有炫耀嫌疑哦!” …… 经过两天艰苦卓绝的摆摊生涯,花野千合子的生活水平终于拉回小康线上。 典礼当天,新出智明一开门,迎面看到一只行迹可疑的熊猫。 新出智明努力保持微笑:“……不好意思,这里是给人看病的地方。” “是我啊!”花野千合子把熊猫头套摘下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新出智明片刻后反应过来,点头道:“这就是师姐之前和我说的伪装?” “是不是超可爱超掩蔽!” 花野千合子一脸得意洋洋,“降谷君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哇哦……”新出智明接过熊猫头套,“那师姐这是……” “奶茶店的促销活动不是结束了嘛,老板娘姐姐就顺手送给我了。” 花野千合子摸摸熊猫服肚肚上的茸毛,“我想着以后万一还要为了生计,做些难为情事情的时候,至少还能有层马甲掩护一下。” 想着花野千合子回来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围观的场景,新出智明不由担心起花野千合子将来掉马甲的风险。 等花野千合子洗完澡换完衣服,已经将近十点了。 中岛林美把新出智明和花野千合子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还叮嘱新出智明说:“今天可要好好给你师姐拍照片。” 被赶鸭子上架的新晋摄影师新出智明表示:自己一定努力。 但等真到了楼下拍照的樱树下,新出智明才发现是自己天真了。 “师弟。”花野千合子尽力维持姿势和微笑唇,“你看我刘海乱了没?” 新出智明看看刚拍好的相片,“好像有一点。” “天啊。”花野千合子苦兮兮地翻出小镜子,拿小梳子一点一点调。 眼见着花野千合子耐心耗尽,新出智明说:“师姐这样已经很好看了。” 花野千合子一被哄,心情就立马多云转晴,拉着新出智明过来,“还没和你一起照过呢。” 新出智明拍照经验有限,像个提线布偶一样任由花野千合子摆弄。 “要……这样吗?” 新出智明看着小镜子里面,自己被花野千合子弄出来的造型。 “自信点嘛,我的大帅哥!”花野千合子说着,乐嘻嘻给新出智明拍了好几张可爱动作的照片。 这时,有几个和新出智明相熟的女生过来邀请他自拍。 花野千合子自觉让出位置,自己拿着相机边走边拍,餐厅那个花野千合子常坐的位置、小树林那个适合长蘑菇的树底下,还有办公大楼前的樱花树。 花野千合子每拍好一组照片,都会仔细检查,只要有一点瑕疵,就会再拍一次。 这么安静地拍了一会儿,花野千合子竟然也挺自得其乐的。 不知不觉间,花野千合子溜达到了礼堂大楼。 走廊上,花野千合子隐约听到了里面演讲的声音。 好熟悉…… 花野千合子悄悄探头,朝台上看去。 那个她无比熟悉的金发少年,正作为毕业生代表,站在聚光灯下从容演讲。 这么重要的时刻,如果不记录下来,花野千合子想,她大概会很遗憾吧。 花野千合子举起相机,调整焦距,显示屏上降谷零棱角分明的脸越来越清晰。 “咔啪”一声,快门按下。 花野千合子习惯性低下头,查看拍好的照片。 耳边随即传来降谷零的声音:“最后,希望大家都能找到,那个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就再也挪不开视线的人。”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翻照片的指尖一颤。 相片中,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带着柔和的笑意,注视镜头时,仿佛在透过镜头看向其后的人。 花野千合子呼吸停跳的瞬间,观众席响起阵阵掌声。 没给花野千合子反应的时间,原本就座的同学们纷纷起身往外走。 大厅之内瞬时嘈杂起来,花野千合子视野之内被警校生填满。 花野千合子再看不到那抹金色,一时有些着急,逆着人流踉跄着前进。 周围向花野千合子涌来的人越来越多,花野千合子仔细搜寻时,左手忽而被拉住。 花野千合子马上抬头,见到人时却是一愣。 “松田?” “这么多人发什么愣啊。”松田阵平嘴上不饶人,却侧身把花野千合子护在怀里。 “可……” 花野千合子回头还想找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挤不进去。 花野千合子无法,只得先出去。 正郁闷间,花野千合子右手忽而覆上一片温热。 花野千合子转眸看过去,不知从哪里挤到她身侧的降谷零,正目视前方,金色的碎发却遮不住耳廓的薄红。 “哈……” 樱花树下,松田阵平打量了下花野千合子挂在胸前的相机,“你拍了很多吗?” “那当然!”花野千合子傲娇掐腰,“我可是很认真的。” “好想看看啊。”萩原研二饶有兴致道,“主要想知道什么样的东西,能在小和子心里珍贵到要记录下来~” 诸伏景光举手赞同:“我也很好奇。” “好……呃还是下次吧。”花野千合子一想到最后一张降谷零的照片,语气转弯得那叫一个生硬,让人想不起疑心都难。 松田阵平挑挑眉,刚想说什么。 “那里好像很适合拍合照啊。”降谷零指指几人身后,忽然提议道。 花野千合子和众人闻声看过去,那片的樱花已经开透,风一吹就能带下来几多樱瓣,很有氛围感。 伊达航也觉得不错,提议道:“那我先给你们拍一张吧。” “好呀好呀!”花野千合子赶紧交出相机,回来就拉着几人摆好pose。 “一会儿呢,我们拍照的时候对口型喊‘卡哇伊’好不好?”花野千合子眨着大眼睛,不知在憋什么坏水。 “咦~”松田阵平第一个反对,“就不能喊点正常的吗?” 诸伏景光说:“我觉得还挺好玩的,是不是啊zero?” 降谷零看着花野千合子点点头,“可以。” “好啦好啦,少数服从多数。”萩原研二把别扭的松田阵平拉过来。 伊达航憋住笑,“好,看镜头,三二一。” “卡哇伊……” 在漫天的樱花瓣下,花野千合子在四人中间,开心地露出最幸福的笑来。 “咔嚓!” 忽然而至的夏雨,将飘落的樱花冲刷到泥里,脏污的花瓣与此前美丽的模样相比,显得更加不堪。 餐厅内,花野千合子看着外面的雨天,心里快要郁闷死了。 “这雨也是够可以的,竟然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 花野千合子桌对面的柴田正一,喝了一口店里的招牌味噌汤,感叹一句。 “唔……”花野千合子捂头,“你说明天的烟花大会会下雨吗?” “那谁知道。”柴田正一打开手机看看天气预报,“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下雨诶。” 百分之五十…… 真是暧昧不清的数字。 曾几何时,樱花树下,降谷零曾轻轻附在花野千合子耳侧哑声说:“说好要一起看烟花的,不可以赖账。” 现如今,餐厅里,花野千合子拿勺子搅着眼前的汤汁,看浓汤荡开一圈一圈涟漪。 柴田正一看着花野千合子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八卦道:“你明天是不是有约啊?” 【作者有话说】 更好多字,自己夸夸,棒棒[加油] 70-80 71活100岁 ◎枪口和血◎ 花野千合子想起樱花树下的约定,脸颊微红:“没有啊,是和大家一起啦。” “那你又是心虚又是脸红什么?” 柴田正一一脸费解,“我还以为只有你和降谷零两个人去呢。” 要问为什么参加人数会从两个人,扩展到一群人,还需从头说起。 一周前,新出智明学校有事先走了,花野千合子走得那天,大家专程过来送她。 “诶,警视厅警备部机动队□□处理班?”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不安,对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说:“很危险吧,毕竟工作就是整天和炸弹打交道。” 感受到花野千合子明晃晃的关心,松田阵平面上有些小别扭,说:“真这么担心的话,平常就对我们好点吧,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唔……” 捂住松田阵平的萩原研二,笑对花野千合子说:“小阵平就是这样,小和子不用放在心上。但是话说回来,确实以后工作了就会忙起来,我们能一起相处的时间也会不断缩水。” 花野千合子听进去了,一时有些伤感,转头对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去哪个保密单位,但感觉会比萩原和松田还要忙,对吗?” 诸伏景光视线扫过一旁低眉不语的降谷零,最终落在花野千合子身上,斟酌着开口: “别担心,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还是可以聚一聚的。” 话一出口,包括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在内的众人都跟着沉默下来。 毕竟诸伏景光话中透露出的不确定语气,是个人都能感觉的到。 降谷零环视一圈,“别那么悲观嘛,至少在报到之前,我们还是可以时常约出来玩的啊。” 降谷零的话倒是提醒了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想到了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得偏头眼巴巴地看向降谷零,模样要多期待有多期待。 降谷零有些受不住,无奈一笑:“不如我们过两天一起去烟花大会吧!” “如此这般。”花野千合子和对面的柴田正一说:“我们就约定好了一起去。” 柴田正一大致明白过来,说:“你也别太焦虑了,就算明天看不了的话,你们过两天还可以一起去干点别的什么,又不是明天一过完就立马去单位报到。” “可……烟花诶。”花野千合子语气里满是不舍,“任谁都不想和朋友们错过这么美好的经历的。” 柴田正一这点倒是认同,“确实挺浪漫的。” “是吧是吧!” 虽然花野千合子担心的事情没有解决,但和柴田正一这么一说,心里确实好受许多。 二人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柴田正一见花野千合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特意买了草莓味的冰淇淋,“喏,我们一人一个,不开心的时候只要吃点甜的,就只剩开心啦!” 花野千合子接过冰淇淋,感叹道:“别的先不说,我觉得就你这生活态度,一定可以活到90岁的。” “哈?”柴田正一不满道,“为什么不是一百岁?我大外婆都一百多了。” 花野千合子啧啧称奇,“那你100岁的希望很大啊,毕竟有这长寿的基因在。” “嘿嘿,还好吧。”柴田正一傻乐着摸头。 带着消音器的“砰!”的一声,虽然并不刺耳,但足够在花野千合子脑内炸起一声惊雷。 “扑通扑通……”心跳随之加快,花野千合子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柴田正一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 “正一!” 花野千合子喊出的瞬间,柴田正一倒在花野千合子身上。 原本还语声轻快的柴田正一,几乎是一瞬便嘶哑了嗓子,艰难咽下反上来的血,“快跑。” 熟悉的血腥味再一次充盈花野千合子的鼻尖,手下的濡湿让花野千合子大脑嗡鸣一声。 陌生的气息不断靠近,花野千合子心下一突,稳住不断下坠的柴田正一的同时,猝然扫肘打掉手枪。 “啪嗒!” “蠢货!”伴着一声低语咒骂,近十把黑黝黝的枪口,几乎瞬间瞄准花野千合子和柴田正一的脑袋。 花野千合子不再辛苦支撑,而是顺着柴田正一向下的惯性,抱着柴田正一跪坐在地上,红着眼睛看向为首带着墨镜的黑衣人,“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放了他。” “你在跟我们谈条件?” 黑衣人被花野千合子的话逗笑。 花野千合子不知从哪里掏出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不然你就带着两具尸体交差吧。” 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花野千合子刚才是在拖延时间捡枪,眉头皱起。 虽然花野千合子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明显感觉到他的迟疑。 花野千合子心定了定。 刚才被花野千合子打掉枪的矮个气不过,“老大,要不杀了她吧,反正少……” “闭嘴!” 话刚出口,花野千合子甚至能感受到墨镜男刻意压低的声线。 他在怕,甚至是畏惧着什么…… “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花野千合子温声劝说道,好似只是在给寻常就诊的病人提供建议。 “只要你放了他,我就乖乖配合你们,并且以后也不会找任何机会寻死,让你们顺利完成任务。” 对峙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熬。 终于,墨镜男开口:“好。” 花野千合子闻言,心中巨石轰然落地。 被蒙住眼睛的前一刻,花野千合子深深看了眼跪在地上陷入昏迷的柴田正一。 地上冰淇淋的草莓酱已经化了一点,和柴田正一身旁的血融在一起,混成刺目的鲜红。 漆黑的房间内,花野千合子双手被绑缚在身后的椅子上,嘴里塞着毛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野千合子身体几乎静止,脑海中却始终在回放柴田正一中枪的画面。 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一定不会死的,说好……要活100岁的。 花野千合子像个身患阿尔兹海默症的老者,为防自己忘记,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迎面忽而亮起一盏大灯,即使有黑布挡住视线,花野千合子依旧能感受到异常刺眼的光,以及……那束随之看过来的灼灼视线。 【作者有话说】 人还在! 明天还有一章,笔芯[橙心] 72绑架的悲鸣 ◎草台班子谁上谁死◎ 这种被人审视的感觉,让花野千合子很不自在。 花野千合子眼睛被蒙上,能感觉得到耳朵比往日灵敏了许多。 极致的安静,让花野千合子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不远处传来大门开合的声音。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感地微微侧头细听,果然,下一瞬,就传来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的脚步声。 花野千合子略低下头,从步频和步子的轻重快慢来看:是个男人,青壮年,但脚步虚浮,显然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来人的步子在花野千合子右侧停下,“好久不见啊~” 莫名嚣张又轻佻的语气,让花野千合子隐约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一般会有的反应,用尽量害怕地颤声说:“你,你是谁?快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花野千合子的慌乱成功取悦了男人,“这就怕了?” 男人面上闪过轻蔑,粗暴地擒住花野千合子的下巴往右侧转去:“当初你把我像狗一样踹倒在地上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啊?!” 被这么近距离地吼着,花野千合子感觉耳膜都快被刺穿了。 还真是他。 那个在游乐场被花野千合子和降谷零一起拿下的抢劫犯!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花野千合子面色不变,脑内飞速转动。 以他这副秉性在哪儿都顶多算个小喽啰,不可能使唤的动,至少领头人还带点脑子的那群人。 也就是说…… 花野千合子神情不由自主的凝重,一时忘记了表情管理,应付口罩男就显得心不在焉起来。 没看到如预想般花野千合子花容失色、痛苦求饶的样子,口罩男暗骂一声,粗鲁地一把掐住花野千合子的脖子。 久违的窒息感再次袭来,花野千合子恍惚间想起琴酒的话。 原来……真的会有想杀死我的敌人。 原来……被人下死手掐住脖子时,居然比哥哥模拟时还要痛苦百倍! 花野千合子没有犹豫的时间,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仰头朝向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用接近气声说:“是有人雇你来凌虐我的,对吗?” 口罩男明显没预料到眼前这个濒死的女人,下一刻就能直截了当戳中自己来此的目的,诧异间放松了些手上的力道。 “你胡说什么?!” “咳咳咳……咳咳!”花野千合子骤得解脱,大口喘着气,喉咙似火在灼。 所幸花野千合子心中的答案,经过此番试探得到了验证。 花野千合子咳嗽间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半边脸颊,配合着她开口时沙哑的声音,给她整个人添了一丝令人背后发凉的阴冷感。 “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那个‘看戏’的人不敢亲自对我怎么样,而要多此一举找你过来?” 口罩男试图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当然是怕脏了少……他的手而已。” 话音刚落,花野千合子就听到耳机里传来极其细微的杂声。 那个“他”坐不住了。 花野千合子能明显感觉到口罩男在听到什么后,气息变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连口罩男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不行,再让眼前这人被这么干扰下去,自己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决定堵一把。 “他是想拿你当替死鬼啊蠢货!” 花野千合子厉声吼完这句话,俯身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一并咳出来似的。 口罩男睁大眼睛,神情呆滞了一瞬,耳机里男人的责骂声,仿佛也跟着这句话静音了一般。 口罩男的大脑里,不断回想的是花野千合子的话。 难不成…… 不会,怎么可能! 一定是这个女人,想离间脱身才这么说的。 一定是! 她怎么敢?怎么敢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 口罩男眼底掠过滔天的恨意,掏出随身的小刀,一把刺向花野千合子。 “噗嗤……” 刀尖没过血肉,发出一声闷响。 只听“砰!”的一声,直穿而来的子弹,瞬时贯穿口罩男的太阳穴。 口罩男的血,飙了离他最近的花野千合子满脸。 随之而来的是越发凌乱的脚步声。 “砰砰砰!” 一层层玻璃碎裂开来,露出其内肮脏的内里,连一直笼罩在花野千合子身上的大灯都跟着摇晃起来。 无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吼声,此起彼伏的枪声、脚步声混在一起,多到让花野千合子真的有种身在一出荒诞戏台子上的错觉。 原来观众席上的喝彩声,是这么的清脆悦耳啊。 这是花野千合子昏迷前最后的念想。 琴酒枪口的寒光直射人心。 “琴酒,你……不能杀我!” 现任樱花国文部科学大臣,原田左之助的长子原田正道,腿软到瘫倒在由琴酒以及琴酒带的人“现造”的人堆上,胸前染的红色是尚未来得及喝完的红酒渍和新鲜的人血渍。 “大哥!”伏特加知道暴怒的琴酒不能劝,但还是开口道:“他还不能死。” 琴酒握着枪的手紧了紧,停顿一会儿后,终是移开瞄向原田正道脑门的枪口。 还没等到原田正道劫后余生的狂喜,琴酒四声枪响就猝不及防落下,紧接着传来原田正道接连不断地凄厉惨叫。 包括琴酒带的人在内,四周一片吸气声。 视线之内,原田正道的双手双脚被琴酒像订书机一样,每处各钉上一个枪孔,整个人像皮影戏上,被提溜着身体各点的皮影一般,生硬而滑稽地动着。 这时,大门再次有人闯入,面色微白的原田惠美带人快步进来。 “唔唔……”原田正道已经痛到说不出完整的话,却还是像看到救星一般,艰难地发声朝原田惠美求助。 原田惠美粗略扫了原田正道的伤势一眼,随即看向琴酒,含怒的眸底竟带着一丝隐晦的笑意,“希望……你承担得起后果。” …… 花野千合子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闪过她在警校悠闲摸鱼的小日子,闪过和她的好朋友们一起吃饭、看烟花、拍毕业照的经历,闪过拳击室内松田阵平的沙袋,樱花树下降谷零的约定,哥哥温暖的怀抱,还有柴田正一的…… 花野千合子的思路受到淤堵。 柴田正一……胸口的血洞! 【作者有话说】 噢哟,终于写完大场面了,如释重负[奶茶][撒花][加油] 73莽上吗? ◎严禁高空抛物◎ 花野千合子猛然睁开眼睛,才惊觉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吓出了满头的冷汗。 花野千合子恍然回神,鼻尖闻到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医院? 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花野千合子转眸看过去,惊讶喊:“青木太太?!” 青木太太摸摸花野千合子的头,眼里有些不忍,“傻孩子,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我……” 花野千合子这才感觉到从肋骨处传来的剧烈疼痛,不由皱了皱眉头。 “别担心,只是口子划得深了些。”青木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拿纸巾给花野千合子擦汗,“但没伤到脏器,没什么大碍。” 花野千合子说:“是哥哥救的我?” 青木太太点头。 “那哥哥他人呢?”花野千合子顾不上伤口的疼,立马想要起来:“还有柴田正一,他中枪了,他现在还活着吗?” 见花野千合子动作,青木太太忙上前扶住花野千合子。 “虽然已经服了特效药,但也不能突然做太剧烈的运动,容易拉扯到伤口的!” 青木太太见花野千合子仍是不安分,安抚道:“小姐不用着急,柴田先生虽然中枪失血过多,但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 花野千合子听到消息愣了一下,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哥哥竟然真的把柴田正一也接回来了。 花野千合子心底不知是什么滋味,不再乱动,对青木太太说:“我想去看看他,可以吗?” 青木太太没有接到彻底隔离花野千合子的命令,当即点头,“当然可以。” 病房内,唇色苍白的柴田正一闭眼躺着在床上,呼吸面罩上的白气一下一下的,显示着主人的生命体征犹在。 花野千合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全身的血液也跟着渐渐有了温度。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花野千合子自言自语了会儿,转头问青木太太,“那哥哥呢?” “大人他……” 青木太太犹豫了一下,“现在有紧急任务在身,可能短期之内……不过没关系,大人特意吩咐我好好照顾你。” “什么紧急任务?”花野千合子看着青木太太,淡淡问。 “这……我也不清楚。”青木太太不自觉捋了下头发,“小姐还是安心在这儿养伤吧,等小姐好了,大人也就过来了。” 花野千合子抓住青木太太还未放下的手,直视她的眼睛,“您每次撒谎都会有这个动作。” 青木太太面色微微一变,眼底有瞬间的慌乱,开口还想解释什么:“我……” “告诉我实话。”花野千合子直截了当地打断道。 花野千合子语声带着锋芒毕露的寒意,这种感觉,对于在琴酒身边待了十多年的青木太太并不陌生。 在这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博弈中,青木太太显然已经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抱歉,我也不清楚大人的去向。”青木太太说。 花野千合子见青木太太不像在说谎,立马抬步要走,“那我自己找。” 不想刚一动作,就被青木太太拦住,青木太太狠了狠心道:“抱歉小姐,大人离开前下了命令,不许你离开这里。” 话音刚落,青木太太就浑身紧绷,以防花野千合子随时有什么大动作。 花野千合子视线掠过不远处站着的黑衣人们,如常道:“我困了。” 话题转得太快,青木太太愣了片刻,才松口气道:“哦,好好,那我们这就回去休息。” 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下起大雨,随着一个惊雷劈下,已经熄灯的病房内瞬时亮如白昼。 花野千合子站在窗边,想起昏迷前的枪声、惨叫声,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口罩男身上能利用的信息有限,已经在花野千合子和他周旋的时候就用完了。 接下来只剩……墨镜男了。 花野千合子能感觉到墨镜男对她的忌惮。 从他们轻易被花野千合子说服,没有对柴田正一下死手这一点就能看的出来。 那么,唯一能让这些持枪的不法分子恐惧的人,除了自己背后的琴酒,花野千合子再想不出第二个人。 从奴推主,那么是谁在忌惮琴酒的情况下,还有动机对付他的妹妹呢? 想起那天伏特加口中被哥哥打断的、将说未说的话,一直以来隐约的推断,逐渐在花野千合子心里对号入座。 如果真是这样…… 花野千合子猝然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以哥哥的性子,不可能轻易放过那绑架自己的元凶。 为了她这样一个组织外缘人物,去折损一个组织内足以和哥哥抗衡的核心成员的做法,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些先不论,经过这么一闹,自己的行踪彻底暴露在组织的眼皮子底下,已经藏无可藏,可哥哥却还试图藏匿她。 若从组织的视角出发,很难不让人怀疑琴酒个人的私心,甚至是对组织的忠心。 花野千合子不知道琴酒的真实想法,却能想象到要是再这样下去,琴酒将要遭受些什么。 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再让琴酒无意义的牺牲下去,站出来去承担她的“果”。 花野千合子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收紧。 青木太太看向窗前望着闪电出神的花野千合子,心下莫名有些发虚,不由出声问:“小姐不是困了吗?” 花野千合子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转过头:“青木太太今晚要陪着我睡吗?” “是的。”青木太太说:“我会陪床,以防小姐有什么不方便的。” 也就是说,可以一直待在病房里,花野千合子不动声色想着。 随即青木太太拿了特效药来,“时间差不多了,小姐先吃药吧。” “好。” 花野千合子想拿桌上的水杯接水,因着伤口牵动,动作间难免迟缓。 “我来就好。” 青木太太赶紧帮花野千合子拿水,看花野千合子服下药,再接过水杯放回桌上。 “呃……” 黑暗中的一声闷哼,响得悄无声息。 花野千合子把青木太太扶到旁边的床上,无声道:“对不起,我不能放着哥哥不管。” 时间不多,花野千合子不能再耽搁,掀开床单,“刺啦……” 四楼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不矮。 滂沱大雨里,花野千合子死死拽住用布条编的绳子,一点一点往下顺。 雨水慢慢将花野千合子的全身淋了个透彻,墙面湿滑无比,花野千合子只能小心蹬着墙面往下落。 好不容易滑到一半,花野千合子忽而感觉手上的绳子有细微的声响。 花野千合子初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发现即使自己不动,绳子也还在带着她一点点往下坠。 花野千合子心中一凛。 糟了! 【作者有话说】 好长的一夜,是的,还没到第二天[化了] 74找到窝点 ◎面前高层◎ 花野千合子慌乱间快速滑落了将近一人高的距离,赶在绳子彻底断裂之前,废物利用地让它再承受了最后一份力。 随后,“嘶啦”声紧接着花野千合子的坠地声一前一后响起。 泥泞的花坛里灌木丛生,给了花野千合子些许缓冲。 花野千合子的身子在湿泥和被压弯的枝丫上滚出去几圈,才堪堪停下来。 从枝丫上滴下的红色液体渗进水洼,形成了被稀释的淡红,别说,甚至还有种残酷的美感。 这一刻,花野千合子诡异地流露出一丝对自己痛觉迟钝的庆幸。 花野千合子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缓了一会儿,趁着暴雨天医院看守松懈,绕过大门警卫跑出医院。 时至午夜,花野千合子捂着肋下站在路边,绝望地看着车辆驶来的方向,试图搭上便车。 街上的车流已经很少,花野千合子没有多少时间可拖延,好不容易看到一辆车就冲到车子面前挡道。 当然花野千合子也没有心急到撞车送死的地步,她选的那辆车行驶速度并不快,花野千合子保证车灯能精准地照到她拦车的整个行动轨迹。 如花野千合子所料,汽车停下,打开车门,急匆匆跑下来的是个戴副圆框眼镜的胖胖大叔,“哎呀,这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两条路乍一看偏向性明显,但细细一想,竟然算是在保她。 花野千合子思路通顺一瞬,或许不是保她,其最终目的只会和那些绑架她的人的想法一样,只是为了她背后的琴酒。 大叔开口就是让人不自觉放下心来的关心语气,让花野千合子一直紧绷的心终于缓下来。 五分钟后,黄色甲壳虫车内。 花野千合子一边用干毛巾擦拭着滴水的头发,一边望着沿封闭车*窗一层层刷下的雨幕。 坐在驾驶位的阿笠博士余光瞥了眼后视镜里花野千合子泛白的脸,“小姐,你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花野千合子想着从前伏特加不经意间给她透露过的组织地址,“谢谢叔叔特意送我一趟,麻烦您了。” “哎呀。”阿笠博士赶紧说,“不用这么客气的。” 随后花野千合子就不说话了,老实说她已经没多少力气说话了,只闭着眼睛凝神,她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等到了目的地,花野千合子下了车,离开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阿笠博士临时塞给她的红伞。 阿笠博士并没有立即开车离开,而是不放心地看着花野千合子消失的方向。 这时手机响起,阿笠博士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消息提醒,是工藤新一的短信。 阿笠博士忽然想起什么,回完消息快速驱车离开。 花野千合子只知道组织的大致方位,又不想把送她过来的好心人牵扯进来,特意提前找了个地方停下,眼下就不得不绕了些路。 看着眼前的一座座高楼,花野千合子眼底迷茫一片。 经过一路的折腾,花野千合子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刚淋过雨的身体,被夜风这么一吹,她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 花野千合子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脚步也跟着越发不稳,终于在躲过一个水坑时滑了一下,连人带伞溅了一身的雨水。 花野千合子看着身下水坑荡开的涟漪,深深吐出口冷气。 花野千合子刚想站起来,忽然身形一顿。 黑色高跟鞋停在花野千合子身前,准确地说是在花野千合子身前的那个坑前停下,其后的一众黑衣人一言不发,仿佛也要一并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中似得。 花野千合子感觉到头发上滴落的雨点在变少,抬头看过去。 原田惠美撑着红伞俯视着她,一眼望进花野千合子心底,“好久不见,还认识我吗?” “我哥呢?”花野千合子直截了当问。 原田惠美没有计较花野千合子的答非所问,声音有些低沉:“这个我倒是验证过了,他这把锋利的刀,组织是舍不得让他死的。” 花野千合子挣扎地站起身,“我要见他。” 原田惠美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因为你,原田正道连中四枪,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原田惠美说话时的语气神态,与当初她面对花野千合子见义勇为时的大相径庭。 这倒让花野千合子更加确信原田惠美从那时起,就开始对自己动机不纯。 眼下也没心思和原田惠美掰扯,“那我自己找”,花野千合子抬脚掠过原田惠美朝前走。 可她刚走了一步,就被原田惠美抓住手腕。 花野千合子蹙眉看向原田惠美,得到的却是原田惠美一个稍显复杂的苦笑,“我带你去就是了。” 于是,出乎意料的,花野千合子是被原田惠美带着进了组织的。 一切的一切,都诡异得不可思议。 而更诡异的是,花野千合子先一步见到的,不是琴酒,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黑泽和子,你要是再来晚一会儿,琴酒可就有的苦吃了。”朗姆说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花野千合子心忽而被提起来,“什么意思?哥哥他……” “别急,我们是不会让他死的。”朗姆说着,忽然想起一事,“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朗姆,也是琴酒的上级,这就是为什么我坐在这儿处理这件事的原因。” 朗姆看着被淋得惨兮兮的花野千合子,吩咐人给她披了件黑色风衣。 “事情的大概,我想你心里已经有数了。”朗姆对花野千合子说,“因为你的事情,在组织内部引起了不小的冲突,为此,无论哪一方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花野千合子听出了些什么,心错跳了一拍,“你们把我哥怎么样了?!” “你怎么比我还性子急?”对于琴酒的人,朗姆天然没那么看好。 “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他,只是当下,我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自此留在组织,从外缘人员做起,你们这次得罪的原田集团不会再报复你们,第二条:你不愿加入,后果嘛……我想你该知道。” 这两条路乍一看偏向性明显,但细细一想,竟然算是在保她。 花野千合子思路通顺一瞬,或许不是保她,其最终目的只会和那些绑架她的人的想法一样,只是为了她背后的琴酒。 【作者有话说】 熟人在慢慢变多呢[坏笑] 75琴酒同床 ◎烟花炸了◎ 这一刻,花野千合子似乎懂了原田惠美的那个苦笑。 朗姆见花野千合子似在考虑,便说道:“当然,我可以给你一晚上的时间……” “我加入。” 花野千合子打断道。 朗姆有些意外,但事情进展顺利对他来说也算好事。 朗姆点点头,翻了翻手里的资料,“你是……医生?那就先去宫野志保那里。” 宫野…… 不知道为什么,花野千合子总觉得这个姓氏似曾相识。 花野千合子正头痛间,就听朗姆说:“去找琴酒吧。” 花野千合子被人带出门时,人还是懵的。 原本预想的上刀山、下火海的场景不但没有发生,甚至只被朗姆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解决了。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带路的人停下脚步,打开身前的门,熟练为花野千合子腾出地方。 花野千合子刚一进去,豁然看到被牢牢绑在电椅上琴酒。 “哥哥!” 花野千合子猛然冲进去,才发觉琴酒并没有睡着,而是肌肉绷直、浑身沁汗,连反应都较之前慢上好几拍。 花野千合子不敢想,在此之前琴酒已经被电击过了多少次。 听到花野千合子的声音,琴酒昏沉的大脑像是骤然受到了刺激,愕然回头看向已经红了眼眶的花野千合子。 呆愣片刻,琴酒忽然厉声道:“快给我走!!” “哥,你现在千万别激动!” 花野千合子已经大致确定琴酒的心脏和神经系统必然受到了损伤,趁机检查了下琴酒被绑缚的手腕,发现新鲜的烫伤,甚至连味道都还没有消散。 花野千合子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没出息地哭出来,加快手上给琴酒解开绑带的速度,想扶琴酒起来,却不想琴酒身形一晃,直直倒在她的身上。 花野千合子踉跄着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被琴酒压倒在地。 看着身上神色痛苦的琴酒,花野千合子只觉心尖都在渗血,“哥哥,哥哥不怕……” 花野千合子死命抱住琴酒,任琴酒的银发披垂到她的锁骨,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可任她怎么榨干自己,也再没有一丝力气。 “可怎么办啊哥哥……”花野千合子望着天花板哽咽出声,“我抱不动你,抱不动你……” 等一同被放出来的伏特加,把琴酒和花野千合子送回医院,忙里忙外一通检查治疗完,天色已经渐明。 花野千合子在琴酒的病床边坐着,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小姐还是先去睡一会儿吧。” 后颈窝还隐隐作痛的青木太太在一旁劝说道。 花野千合子机械地摇摇头,“我要等哥哥醒来,我要让哥哥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我。” 青木太太劝不过,想着拿些米粥过来,至少让花野千合子喝上一点,恢复一些体力。 青木太太这边刚要往外走,忽听花野千合子问起: “为什么之前消失了这么久?” 青木太太脚下一顿,回过身来,“是大人察觉到有人在调查我的行踪,才让我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暂避在这里的。” 原来……那么早开始,琴酒就已经察觉到了吗? 这样想来,一切竟然都有迹可循。 花野千合子又沉默下来,青木太太见不得从小看着长大的花野千合子这样,转头去给花野千合子准备饭食。 四周安静下来,花野千合子趴在病床上,眼皮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于是,当青木太太再开门时,见琴酒正望着昏睡中的花野千合子。 琴酒视线从闭着眼睛、睡得一点也不安稳的花野千合子,转到青木太太身上。 青木太太立马会意,刚要关上门。 身后刚包扎好的伏特加,着急忙慌就想过来照顾大哥,青木太太赶紧把人拦在外面。 伏特加被青木太太挡住视线,一时心下焦急:“大哥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小和子?” “嘘。”青木太太适意伏特加安静。 伏特加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听青木太太解释:“大人身体素质摆在那儿,虽然受的内伤重了些,但修养一段时间就好。小姐的伤口进了水,但已经消毒重新包扎了,也没什么大碍。” “真的……唔。”伏特加在自己下一刻要喊出声时,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示意自己会安静。 青木太太经过这几天的担心和雨中追人,面色有些疲态,现下危机解除,又见伏特加这副蠢萌样子,不免失笑,将手里的粥给伏特加,“辛苦你了,去休息吧,这儿我来看着就行。” 早就闻到粥香的伏特加闻言,犹豫着接过来,“那好吧,我去隔壁休息,有事儿叫我一声就成。” 相比于病房外略显热闹的氛围,病房内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琴酒面色泛着不太正常的白,于万籁俱寂中,抬手拭去花野千合子眼尾,并不明显的水光。 可动作做完,琴酒的手却并没有收回的趋势,而是慢慢变成了极轻的抚摸,每一下都慎之又慎。 花野千合子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朦胧的熟悉,又往琴酒身上靠了靠。 身旁的人柔软美好,所带着的一切疲惫苦痛皆因自己而起。 琴酒心中五味杂陈,不明悲喜,望着花野千合子的墨绿眼眸,竟一时有些出神。 “哥哥……”花野千合子似是梦到了什么,眉头深深皱起,慌乱地叫出声来。 琴酒闭上眼睛,花野千合子眉心泛起一丝凉意。 而后,花野千合子神色慢慢缓和下来,睡得愈沉。 “砰!啪啦啦!” 花野千合子是被烟花吵醒的,睁眼时,才发现床上已经只剩她自己了。 不对,自己那么大一个哥哥呢!! 花野千合子猛地坐起身,转头才看到琴酒正立在墙边,望着窗外。 “哥哥!”花野千合子乱七八糟起身跑向琴酒,没留神被邻床的床脚绊了一跤。 “诶呦!”花野千合子上一刻还在无限摔近地面,下一刻就被琴酒拦腰揽过。 眼前景致变换得太快,花野千合子还稍微愣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时,立马慌张地去检查琴酒缠着绷带的手腕,“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了?” 琴酒覆上花野千合子的手,“你答应了他们什么?”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宝宝们都会好的[爆哭] 76烟花大会 ◎迟来的约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花野千合子略低下头,声音听不出情绪,“反正哥哥最近这么累,那我过来组织这边多陪陪你也好。” 琴酒面对着花野千合子的脑袋顶,抬起她的下巴,让他能看进花野千合子的眼底,声音微沉,“为什么逃?” 花野千合子知道,自己既然出现在了琴酒眼皮子底下,其实就很说明问题了。 花野千合子被迫抬头,本还有些飘忽的眼神,在触及琴酒的视线时,莫名触底反弹成了破罐破摔: “不然呢,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哥哥受罪吗?” 琴酒神色一变,望着花野千合子的眸色变暗。 花野千合子心里还是有些发虚,掩饰性地闷头抱住琴酒。 “比起这些,我更不想让哥哥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花野千合子鼻尖泛上了些痒意,哑声说:“可我……还是去晚了。” 话音刚落,花野千合子头顶就传来琴酒低哑的嗓音:“给我一点时间,原田家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明明是说着安慰人的话,花野千合子却莫名有种寒毛倒竖的感觉。 花野千合子努力忽略陡然肆虐的杂念,紧紧抱住琴酒,“我只想哥哥平平安安的。” 琴酒垂下眼睑,默然拥了花野千合子许久,久到两颗心彻底安稳。 “砰!”花野千合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望向窗外。 视野之内,一朵绚烂的烟花轰然爆开,四散开来,漂亮得让花野千合子移不开视线。 “好漂亮……” 琴酒似有所觉地放开花野千合子,一同看向窗外。 花野千合子看着看着,忽而恍然意识到什么。 烟花大会!! 花野千合子立马看了一下病房的挂钟. 11点…… 要是花野千合子没记错的话,烟花大会已经结束半个小时了。 他们…… 手机! 花野千合子赶紧去摸身上的口袋,可惜什么都没有。 这晚上的经历太过丰富,花野千合子甚至不知道如果手机丢了,该从哪儿找起。 琴酒将一切看在眼里,拿出手机,说道:“青木找到的。” 花野千合子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已经凹陷的折痕和明显的水渍。 想来是花野千合子“跳”楼的时候,连人带手机一并摔下来的,难怪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想着手机里面的相册,花野千合子神色颓然一瞬。 总感觉什么东西,随着这破碎的手机,一并要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一样。 花野千合子指腹摩挲了下手机屏幕,语气带着明显的强撑。 “摔了……也好,到时候还可以趁机买个新的。” 这时伏特加听到这边说话的动静,赶忙敲门进来,“大哥,和子你们醒啦,要不要吃点东西?” 琴酒拉住花野千合子,对伏特加说:“带她走吧。” 走? 走上哪儿? 五分钟后,保时捷车里的伏特加仍是一脸懵。 “那个……”伏特加看着后视镜里的花野千合子,“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带你去哪儿?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啊?” 花野千合子收好手机,说道:“去烟花大会那里。” 花野千合子到时,虽然烟花大会上的人仍有不少,但明显已经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了。 花野千合子在人群中飞快地穿梭,跑得肋下一阵阵的疼。 视野之内的人脸一张张的筛选辨明,却没有一张是花野千合子想看到的。 花野千合子隐约听到有警笛的响声,却越听越远。 耳边是小孩子赖在地上哭闹着不走的声音,商贩们最后的骨折大促销声,老人被玩闹的年轻人撞到的斥责声和道歉声…… 一声一声,此起彼伏,似要在花野千合子耳边炸开。 花野千合子恍然四顾,却什么都找不到。 失望是花野千合子这短短两天之内的其他情绪中,最平淡的情绪。 却是压死花野千合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花野千合子终究还是没出息地哭了出来,像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死命而徒劳地追啊赶啊。 仿佛只要落下一步,就会被那些美好的时光落下,被那些时光里的人彻底抛弃。 眼睛被泪水盈满,花野千合子早看不清人脸,却还是徒劳地一遍抹泪一遍找啊找。 在花野千合子的力气彻底用完之前,猛然被人撞倒。 “诶!” “你……和子!” 松田阵平肩膀被人磕了一下,回过头来看清花野千合子时,呼吸猛然一滞。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神情恍惚、脆弱狼狈的人,竟然是不久前那个神采奕奕的花野千合子。 眼见着花野千合子被自己撞到后,如破布一般往后倒去,松田阵平心跳骤停,慌忙伸手去抓。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相反,身体被温柔有力的力量稳稳地承接住。 花野千合子模糊间意识到什么,抬起眼眸。 那抹让花野千合子魂牵梦绕的金色,再次出现在花野千合子眼前。 如暗夜中猝然炸开的烟花,花野千合子的世界,再次迎来她可望而不可及的金色。 “和子!!” 人群中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小变故,显得越发嘈杂。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姗姗来迟的诸伏景光,以及抱着人的降谷零,皆看向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第一次有种落地的实感,索性无视路人奇怪的目光,扑到最近的降谷零怀里。 感知到怀中人身体的颤抖,降谷零来不及起什么旖旎的心思,就已经先一步抱紧了花野千合子。 “没事的,和子。” 花野千合子原本还能绷住的心弦,在听到安慰后,瞬时“嘣”地一下断开。 “嗷呜”一声,花野千合子在警校四人组诧异的目光中,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直到降谷零的衬衫湿透了一片,露出些许胸肌的纹理,花野千合子才勉强止住哭声。 “来,先喝点水补充体力。”松田阵平把矿泉水递到花野千合子面前。 花野千合子确实又累又渴,立马仰头喝下几口。 “好点了吗?”降谷零给花野千合子擦眼泪。 “唔……”花野千合子点点头,声音里尚带着让人忽略不掉的鼻腔。 “到底怎么回事呀,小和子?”萩原研二挨近花野千合子,眼里收起惯常的玩笑意味,满是关心。 【作者有话说】 抱抱[抱抱][红心][红心] 77咱主打一个治愈 ◎我不会,我没有,别瞎说!◎ “我……”花野千合子忽而意识到什么,视线扫过众人,刚张开的嘴又重新合上。 降谷零深深看着花野千合子,“不能说吗?” “不,也不是不能说。”花野千合子眸光微转,“我之前做了噩梦,梦见……梦见你们都不见了,然后就醒了……” “醒来才发现迟到了?”松田阵平接话道。 “对对。”花野千合子一脸坚定地说道:“就是这样!” 听完花野千合子的话,全场诡异的安静了一瞬。 花野千合子才反应过来,在座的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校生。 哎…… 花野千合子脑海中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 花野千合子清楚的知道,即使她想再编个好点的借口,可凭她现在的精力怕也是有心无力。 花野千合子咬了咬唇,低下头。 松田阵平望着花野千合子满心疲惫的样子,若有所思地喝了口水,咽下去后才后知后觉,一脸震惊地看着瓶口。 诸伏景光看了眼沉默下来的幼驯染,对花野千合子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无论如何,你现在没事就好。” 花野千合子不自然地掠过降谷零的灼灼视线,感激地看了眼诸伏景光,余光却扫到诸伏景光手里拎着的袋子。 白色的塑料袋里,隐约能看到泛红的管状物体。 “这是什么?” “刚去买的烟花筒。”降谷零出声道。 花野千合子不自觉又把头缩了缩,“哦,这样啊。” 萩原研二感受着两人这凉飕飕的氛围,神色泛起些无奈,刚要说些什么,就听一旁松田阵平接话。 “是我们看你一直没来,电话也打不通,刚才又有案子走不开,才只能事后再买给你的。” “案子?”花野千合子想起刚才听到的警笛声,有些紧张地看向降谷零和一众人,“你们没事吧?” “没事的,小和子不用担心。”萩原研二说,“是个摊位老板被杀的案子,犯人已经被我们抓到了。” “呼……”花野千合子安下心,“那就好。” 降谷零微微偏了偏头,碎金的刘海再次晃到花野千合子眼底,“如果没发生案子,我们的原定计划是去找你的。” 花野千合子顺着降谷零的话想下去,莫名想到柴田正一的处境,心不由沉到了谷底。 警察与组织的人,真的还能做……朋友吗? 花野千合子头又开始头痛起来,按了按太阳穴,同时感觉到肋下隐隐作痛。 正当花野千合子纠结是上面,还是下面更痛点时,眼前忽而出现一只拿着胶囊的手。 花野千合子看向手的主人——松田阵平,“这是啥?” “止疼药啊。”松田阵平耸了耸肩。 降谷零看着胶囊若有所思,随即匆匆转身离开。 花野千合子望着降谷零的背影有些迷茫,转头问松田阵平:“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上次运动会的时候就感觉你多灾多难,所以之前去校医室就多配了几盒。” 原来快毕业那两天松田阵平买那么多止疼药是这个缘故,亏花野千合子当时还揪着松田阵平从上到下检查了个遍,以为这家伙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是沾了什么不该沾的东西。 花野千合子心情复杂地接过自己给的药,这时刚巧旁边又伸过来一瓶新开封的矿泉水。 原来降谷零刚才离开是为了这个…… 花野千合子接过水吞下止疼药后,莫名有点子小感动,及时忍住了一颗流泪猫猫头。 “那……”诸伏景光把袋子里的烟花桶拿高了些,向大家征求意见:“还要放吗?” “放!” “放!” “放!” “放!” 四声同时响起,自带部队属性,让路人忍不住看过来。 于是,当烟花再次闪耀在夜空中时,花野千合子双手相扣放在胸前,闭上眼睛许下心愿。 等花野千合子睁开眼睛,才发现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学着她的姿势许愿。 倒是像极了小朋友做什么都要一起的幼稚心态。 花野千合子不由失笑,这大概是她这些天以来最轻松的笑。 “你们都许了什么愿望?”花野千合子好奇地轻声问。 萩原研二把食指放在唇边,朝花野千合子wink一下,“秘密哦~”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降谷零也不由笑看着花野千合子。 “那好吧。”为了大家的梦想成真,花野千合子只能作罢。 “对了,说起灵验……”松田阵平想起一事,刻意抬高声音对大家说:“你们还记得熊猫吗?” “哦。”萩原研二配合道:“那个熊猫啊!” 诸伏景光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转过眼去微弯了下嘴角。 花野千合子原本放松的神情忽而一紧,“熊,熊猫?” “对了,你还不知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降谷零只得去圆这个谎,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之前我们碰到一只……一位会算命的熊猫,给我们算的时候,感觉结果不太理想。” “哦,吼吼。”花野千合子不尴不尬回,“这样啊,还真是神奇呢。”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也会一点儿?”松田阵平矛头直指花野千合子。 “我不会,我没有,别瞎说!”花野千合子急急否认三连。 松田阵平怎么会被轻易糊弄,挑眉道:“可我怎么记得刚开学那会儿,你就说要给我传道……唔……” 花野千合子捂住松田阵平嘴的力道不轻,足以让松田阵平住嘴。 联想了下伴熊猫当天自己提前给松田阵平透的底,这下花野千合子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货必定知道了熊猫的事。 竟然当时不说,反而要在这个温馨的时候揭穿她。 用心之险恶世所罕见啊! 花野千合子眼里闪烁出邪恶的暗芒。 此子断不可留! 松田阵平本还顽强抵抗,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挣扎得没之前那么剧烈了。 花野千合子在这一来一回中,渐渐处于上风,当即瞅准机会狠狠“碾压”一番松田阵平。 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正玩闹着,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降谷零看了下手表,问花野千合子:“来之前吃晚饭了吗?” 这话倒是提醒了花野千合子。 话说,伏特加哥好像还说了吃饭的事来着,只可惜当时花野千合子一心想着赴会,给耽搁了。 “吃!” 提起吃的,花野千合子瞬间燃起精神头。 势要把她失去的一切一次性给补回来! “这个串好香啊~”萩原研二朝花野千合子伸出烤串。 “来啦来啦!”花野千合子随叫随到,咬着签子上的肉撸下来。 诸伏景光说:“和子酱,这个三明治也很好吃。” “这儿呢这儿呢!”花野千合子匆匆咽下一口肉,跑到诸伏景光那边,咬下诸伏景光掰好的一大块三明治。 花野千合子顺道回来,还不忘带一个松田阵平的章鱼小丸子。 最后的最后,花野千合子又喝下一大口降谷零递过来的橙汁,超解腻! 如果让花野千合子评下现在的幸福指数,花野千合子一定打100分,10分满分的话。 这么幸福的生活,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明明时至盛夏,花野千合子鬓边拂过的夜风却带着凉意。 花野千合子格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东京的夜景,眼底嬉笑的神色也跟着慢慢消融。 不知过了多久,花野千合子转过头笑对大家说:“好啦,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又到了离别的时候啦~” 得知花野千合子家里有人接她回去,原本还想送花野千合子回家的众人,只得就此散场。 松田阵平把花野千合子拉到一边。 “诶诶诶!”花野千合子以为松田阵平要报复回来,忙做出防御姿态,“你想干嘛?” 不想松田阵平一把拉过花野千合子的手,又递给花野千合子看,“老实交代,这是什么?” “什么什么?”花野千合子纳闷间,看到了自己手上那些并不起眼的划伤。 【作者有话说】 又有吃的,又有好盆友[加油][撒花][害羞] 明天还有[红心][红心] 78惊,是健忘症! ◎谁伸出的手◎ 想来是之前雨中跌倒时留下的。 伤口既没有出血,又没达到花野千合子的疼痛阈值,花野千合子就一直没注意到。 “这……”花野千合子立马解释,“就是我之前不小心磕了一跤而已啦,没什么大事。” 联想起今晚刚碰上花野千合子时,花野千合子奇怪的状态。 松田阵平面色不太好看,看着花野千合子却迟迟没有松手,“你最好是没什么大事。” 见松田阵平表情不对,花野千合子赶紧不自在地抽开手,叮嘱道:“总之,这件事你不许告诉他们,我不想他们担心。哦,对了,熊猫的事情,也要替我保密。” 明明是自己已经全身心交付的人,事到如今却还是满身秘密。 这个不许,那个不让。 十句里面有八句是隐瞒或是谎言,松田阵平莫名难受起来。 松田阵平舌尖抵了抵上颚,忽而嗤笑了一声,“你的秘密可真不少。” 花野千合子在拳击馆待的这大半年,为了预防松田阵平的突然袭击,并及时做好防守闪躲,对松田阵平已经到了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敏感的地步。 眼看势头不妙,花野千合子防备地退后一步,不想身后就是栏杆。 花野千合子这一退,不仅拉不开任何距离,反而暴露了她下意识抗拒的心理。 后腰被栏杆抵着,花野千合子只得硬着头皮和松田阵平对视,“其实还好啦,都是巧合,你别多想。” “我多想?” 松田阵平一手搭在栏杆上突起的小柱子上,另一手撑在花野千合子身边。 从外面看,此举赫然将花野千合子,困在栏杆和松田阵平之间。 “一次算巧合,两次是意外,那第三次算什么?” 松田阵平低头直视花野千合子的眼睛,“到底是我对你多想了?还是你对我想得太少了?” 松田阵平天蓝色的眼眸里,映出懵懂的花野千合子。 脑子里本来就绕成一团,花野千合子尝试解了半天,可惜越解越乱:“松田,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真的是听不懂吗? 还是……不想听懂? 松田阵平一直以来郁结于心的那口气,忽然消散下去。 “小阵平,小和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萩原研二的声音打破了栏杆旁二人的僵持氛围。 花野千合子转眸望去,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正在朝这边招手。 “哦,没事!” 花野千合子朝那边喊道。 松田阵平从情绪中抽离些许,松开困住花野千合子的手,退后一步,眼神不再看花野千合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随即也不等花野千合子反应,头也不回地往萩原研二他们那边跑去。 “哎!” 花野千合子总觉得松田阵平还有话没说完,但已经失去了询问的时机。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花野千合子很不舒服。 这算不欢而散吗? 花野千合子第一次遇到这种难题,一时不知该拿松田阵平怎么办。 就在这时,花野千合子脸颊忽而贴上一个凉凉的东西。 “嘶……”花野千合子回过头来,见降谷零手拿一罐啤酒,正隔着栏杆望着她。 “降谷君?!” 花野千合子讶异了一瞬,“你没走?” “嗯,想单独和你聊聊。”降谷零轻声道。 又聊? 花野千合子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和她聊? 花野千合子虽然在内心疯狂吐槽,表面还是怂怂地点点头。 为了避免刚才松田阵平的悲剧再次发生,花野千合子卑微地提议道:“这次我们能不能找个没有栏杆的地方聊?” 降谷零显然没太明白花野千合子的意思,但还是配合地点头,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静,很适合聊天,但……” 降谷零朝花野千合子伸手,“需要你来到我这一边。” 花野千合子看看降谷零的手,又看看栏杆,释然一笑,搭上降谷零的手,纵身一跃便翻了过来。 “我们去哪儿?” 寂静的夜里,海浪一阵阵涌上来。 本来放烟花的地方就在海滩不远处,只是隔着些距离,听不到海声。 不像现在,花野千合子能清楚地听到拍上来的海浪声。 自来到海边,花野千合子就一直不太对劲。 降谷零注意着花野千合子的状态,“在想什么?” “啊,没事。” 花野千合子扯了丝笑意。 降谷零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将手里不知不觉间已剩了半瓶的啤酒,仰头尽数灌下。 二人沿着海边的沙滩慢慢走着,留下两*行平行的脚印。 降谷零忽而对一旁的花野千合子说:“和子,如果有什么困难的事,可以和我说的。”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顿,状似不在意道:“我很好啊。” 还是不行吗……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降谷零脚步虚浮起来,只觉自己像个飘在空中的风筝,没有一点重心和牵引。 刹那间,降谷零迫切地想要从花野千合子这么拿到些什么,哪怕只是一根虚无缥缈的风筝线也好。 降谷零停下脚步,拉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腕,“和子。” 花野千合子心跳有些快了,抬眸看着降谷零。 “至少……再叫我一次‘零’好吗?” 黑夜让降谷零的声音有些僵硬,相较于白天的游刃有余,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花野千合子神色变了变。 沉默的瞬间,花野千合子余光瞥到身旁无边的大海。 记忆中,琴酒带她来海边的那一夜,月色也如今夜一样的美。 “和子。” 降谷零忍不住再次出声,“我原以为,只要我努力一些,一切都是可以弥补的。” 降谷零的语声低哑,被海浪随意一冲就有些散了。 花野千合子怀疑是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要不然为什么即使自己模模糊糊间,听清了降谷零的话,却还是没能听懂。 不,不对,松田阵平的话花野千合子也没听懂。 难道是自己磕的那一跤,或是被琴酒扑倒的那一跤,把脑子给磕坏了? 就在花野千合子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时,降谷零已经以为花野千合子是拒绝的意思,握着花野千合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花野千合子意识回笼,在降谷零说出什么的下一刻,忙捂住降谷零的嘴。 降谷零的话戛然而止,睁大眼睛看着花野千合子。 要是给花野千合子选择,花野千合子也不想用这一招对付两个人。 但所谓一招鲜吃遍天,花野千合子不得不承认,手动闭麦的做法实在太好用了! “降谷君你先别说哈。”花野千合子用着哄小孩的语气,神色皆是对自我智力的深刻怀疑。 “我今天好像脑子出了点问题,不太适合处理一些复杂问题,所以如果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我们能不能改天再聊?” 花野千合子说话都不带喘气的一下子说完后,又不安地去看降谷零的反应。 降谷零紫灰的眸子映出花野千合子焦急的脸,片刻后拿下花野千合子捂嘴的手。 “那什么算是不复杂的问题?” “这边建议超过100以外的加减法都不要提及。” 花野千合子神色十分诚恳,丝毫不介意两人这本应该出现在小学生应用题里的对话内容。 降谷零眨了下眼睛,问道:“84-57等于几?” “嗯……呃……”花野千合子大脑飞速旋转,忽而灵光一闪,“27!” 降谷零忽而轻轻笑出了声。 花野千合子本来还有些沾沾自喜,看降谷零笑就有些慌了。 没办法,这就是普通人面对学霸时天然的心虚。 “不对吗?不应该啊……” “没有。”降谷零把手放在唇边,半天才止住笑,“我只是觉得和子这样很可……有意思。” 花野千合子这下倒是听出来了,掐腰道:“你最好是在夸我!” “抱歉,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有些心急了。”降谷零及时调整心态,再开口时,已经丝毫不见方才的焦虑急切。 花野千合子虽然后面没听懂,但请她叫名字那句可听得真真的。 见降谷零神色缓和下来,花野千合子心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排除脑子短路这种客观变数,花野千合子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本能地在躲避降谷零后面的话。 那就像深渊一样,只要花野千合子敢走上去,它就敢给花野千合子来个万劫不复。 所以……保持原状就好。 更何况眼下这个“原状”,还是花野千合子原本打算豁出性命搏来的。 花野千合子知道它多么的来之不易。 伏特加还在路边等着,花野千合子不想降谷零和伏特加碰面,隔了一个路口就跟降谷零告别。 “那个……我走啦。”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说明白,但花野千合子面对降谷零时,神色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 “嗯。”降谷零见花野千合子不知在烦恼什么,头顶的呆毛再次竖起,下意识朝花野千合子伸手。 几乎是一瞬间,花野千合子就像只骤然受惊的小猫一样飞速躲过。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降谷零没来得及失落,一转眼的功夫就见花野千合子佯装在忙些什么地撩了下头发,恰好露出本还掩藏的很好的微红耳廓。 降谷零确认似地偏头看了下颜色,以防自己看错。 花野千合子原本就低着头,最多也就看看路灯在地上投射出的影子,误以为降谷零是在凑近看她,一时没注意,手在袖子里已经掐出了印子。 “哈哈,那拜拜啦!”花野千合子僵硬着做完一系列夸张动作,转身“嗖”的一下跑得飞快。 降谷零从后面看着花野千合子一溜烟跑没了影,欣慰训练成果的同时,想起花野千合子的言不由衷,笑意渐渐淡了些。 伏特加本来还在车里打着哈气,转眼就见有什么不明物体飞速靠近。 伏特加赶紧拿出枪来,就见那个不明物体无比迅速地打开车门上车。 “小和子!” 伏特加认出不明物体后,赶紧收回枪,又不免提起心来:“后面有追杀的人吗” 花野千合子捂着脸,猫成一团,“不是……哎呀,不说这个了,我们先回去吧。” 伏特加问了一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启动车子,把花野千合子带医院。 花野千合子回来后,没有直接去看琴酒,而是转到另一间病房。 病床上,柴田正一尚在昏迷中,但呼吸机已经撤了。 花野千合子坐到床边,看了一会儿还在打着点滴的柴田正一。 青木太太走上前来,“小姐该睡了。” 花野千合子看看挂钟,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十二点多了。 花野千合子问青木太太,“对了,通知正一的家人了吗?” 青木太太摇摇头,“没有找到他的家人,只找到了这个。” 青木太太递给花野千合子,花野千合子拿起纸张一看,上面只有一个福利院的地址。 花野千合子诧异看了眼床上的柴田正一,“他是……孤儿?” “那……” 花野千合子语声一顿,突然不知道该接什么了。 以柴田正一那种大大咧咧、阳光开朗的性格,怎么会……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柴田正一的眼皮快速颤动起来,嘴里含混地念念有词起来。 花野千合子赶紧抓住柴田正一的胳膊,“正一!” 柴田正一却还陷在梦魇里面出不来,呼吸地越来越急、越来越重。 “快跑!” 柴田正一猛然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有瞬间的失神。 “正一!”花野千合子面上露出喜色,伸手在柴田正一眼前晃了晃,“能看得到我吗?” 柴田正一的眼神逐渐聚焦,怔怔看着花野千合子,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和子……是你,你没事?” “我没事。”看着眼前的柴田正一,花野千合子心里突然泛起酸意,“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可……”柴田正一又陷入思考中。 “和子。”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响起,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转过头来。 一身黑衣的琴酒正站在门边,不知已经看了他们多久。 “哥哥?”花野千合子站起身,“你怎么来了?” “过来。”琴酒朝花野千合子伸出手。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竟然想起了降谷零朝她伸出手的样子。 花野千合子闭了下眼,摒除杂念,“可正一他……” 青木太太说:“他刚醒,不宜接受太多信息,不如小姐先回去休息吧。” 花野千合子又看看柴田正一,柴田正一仍是刚才那副呆愣愣的样子,显然还有些神志不清。 花野千合子确实不想让柴田正一再受什么刺激,俯身对柴田正一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柴田正一看着花野千合子,点了点头。 花野千合子走出门,牵住琴酒的手,身后的门也随之关上。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回过身看了看紧闭的病房门,心底莫名有些不安。 下一刻,花野千合子就被琴酒拉走。 琴酒这两天都要在医院里养伤,花野千合子也不愿意回那个空无一人的家,索性也住在医院里。 反正过两天就要去那个……哎,去哪里报到来着? 又忘了! 花野千合子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健忘症。 嘶! 不会是老年痴呆吧! 之前花野千合子就有关注到,近些年青年人患老年痴呆的比例直线上升。 不会吧不会吧! 午夜总是给不如意的人们充足的消极空间,花野千合子越想越抑郁,把手伸出被子胡乱敲敲脑壳。 “做什么?”琴酒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吓了花野千合子一跳。 【作者有话说】 早睡早起才不容易得老年痴呆,但晚上写文必兴奋的睡不着[托腮] 79事后圆谎 ◎大哥不愧是大哥◎ “哥哥,你……还没睡啊?” 花野千合子摸黑看向旁边病床上的琴酒。 琴酒:“嗯。”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但花野千合子知道琴酒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其实也没什么啦。”花野千合子斟酌着措辞。 “就是感觉最近记忆力不是很好,有些事情听完就忘,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健忘症啊?” 琴酒顿了顿,“记不清什么?” 花野千合子看着黑暗中琴酒的位置犹豫一瞬,琴酒如今也在养伤,还是别让他操心了。 花野千合子想着,翻了个身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没什么,唔,哥哥我好困,先睡啦。” 养病的日子过得飞快,琴酒这么多年以来,工作上一直处于脚不沾地的状态,其繁忙程度,有时候让花野千合子觉得他有什么把柄落在组织高层手里了。 尤其是琴酒的顶头上司朗姆,不排除她的亲哥滤镜作祟,花野千合子真觉得这人没有一点比得上琴酒的。 一定是走后门上位的! 花野千合子邪恶地想,忽而后知后觉意识到,抛开自己的意愿不提,自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走后门加入组织的。 世界果然是个关系社会,花野千合子感叹之余,联想起朗姆之前交代她找人报到的事情,是找谁来着? 花野千合子隐隐约约记得是个挺耳熟的姓氏来着…… “宫野……宫野明美!” 花野千合子一拍大腿,琴酒的目光瞬时扫到花野千合子身上,“你说谁?” 花野千合子开心地解释:“就是朗姆之前知道我是医生后,要我找谁谁报到的那个人,我想起来了,是宫野明美!” 琴酒深深看着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不知哪里说错了,“不……对吗?” 琴酒说:“是宫野志保。” “啊……哦,对对。”花野千合子挠挠头,笑说:“嘿嘿,我就说我会记错吧。” 琴酒并未纠结花野千合子的记忆力,耐心给花野千合子科普道:“宫野志保是组织的重要研究员,不出意外今年底就能拿到代号。” 能拿到代号的组织成员,一定很厉害吧…… 花野千合子想着,忽然有些小期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好像并不抵触他们。”琴酒说。 花野千合子笑了笑,“抵触又不能改变什么,不如开开心心接受。” 接受这个站在警察的对立面的、随时会丧命的新身份,对花野千合子来说除了刚开始有点难受,后面其实还好,毕竟琴酒的这剂预防针,在几个月之前就给花野千合子打好了。 瞧着花野千合子面上浅淡的笑意,琴酒错开视线,望向外面阴沉沉的天。 午觉是十分有必要的,特别是对于深谙摸鱼学的花野千合子来说。 睡梦中,花野千合子的手臂总感觉重重的。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觉地半睁开眼,忽而看到青木太太,正在她旁边收拾针剂。 花野千合子意识到什么,低头一看,果然右手臂上尚有一个并不明显的针孔。 青木太太诧异花野千合子这么快就醒了,“小姐不睡了?” 花野千合子蹙眉摇头,“这打的什么?” “之前听大人说小姐有时会忘事,我配了一些特效药,小姐的症状应该马上就能缓解。” “这样啊……”花野千合子抚了抚额头,经青木太太这么一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花野千合子竟真地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辛苦你了。”花野千合子坐起身,看向身边空无一人的病床,“咦,哥哥呢?” “啊,临时有突发任务,大人就……”青木太太看了眼花野千合子的脸色,不自然道:“就先走了。” “什么!” 花野千合子一掀被子下床跑到窗边,一看下面,果然原本停着保时捷的地方空空如也。 “说好了好好养伤的,哥哥怎么能这样!” 花野千合子一气之下气了一下,到处找手机想给琴酒发消息。 可悲的是,手机是顺利摸出来了,但屏是之前就碎了的。 花野千合子拿着连开机都开不了的手机,诡异地沉默一瞬,深深叹出口气。 生活为什么要如此为难她胡汉三? 花野千合子眼底染上一层浓稠的忧郁,并把这种忧郁带到了柴田正一的病房。 柴田正一正伸着脖子艰难地喝水,一看花野千合子这张失去“活性”的脸,差点把口中的水喷出来。 “咳咳……谁又惹你了?”柴田正一问。 “一个可恶的工作狂。”花野千合子坐到柴田正一床边郁闷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看向柴田正一。 “感觉你恢复得很好诶!明明昨天还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柴田正一笑看着花野千合子,“毕竟我还年轻,身体好得很。” “也是。”花野千合子不由想起琴酒的伤,安慰自己琴酒应该也没什么大碍的。 “那你也不能乱动,毕竟是……”花野千合子语气骤然滞了一下。 毕竟是枪伤,花野千合子怕引出这个话题,一时不知该怎么和柴田正一解释。 花野千合子自顾自想着,眼前忽而伸出一只手晃了晃。 花野千合子不爽地一把把柴田正一的手按回床上,“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乱动,扯到伤口怎么办?” 在养伤方面,柴田正一倒是比琴酒要听话,当即不动了,眨着大眼睛看花野千合子:“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不接着说,话说你之后是怎么从那群黑衣人手里逃出来的啊?” 来了! 花野千合子神经瞬时紧绷,佯装思考一瞬,“那个……我机智啊,趁他们不备跑出来了,还好没被他们追到。” “我就说你很机灵的,哈哈哈!”柴田正一大笑的时候,一不小心牵扯到胸口的伤,表情猝然狰狞一瞬。 “唔……疼疼疼!” 花野千合子赶紧检查伤口,好在只是轻微牵拉,没有什么大碍。 花野千合子松口气,指着柴田正一急道:“你看看你看看,病人也要注意表情管理啊,以后不可以像之前那么大开大合的做表情了,知道吗?” “你一说我就知道了嘛……”柴田正一立马服软,“对了,那是你逃跑之后找到的我吗?还有那个银发的黑衣人,好像和你很熟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谎言就像雪球,“咕噜咕噜”滚大就可以堆雪人啦![撒花] 80天台冻人 ◎名门秘辛◎ “哈哈。”花野千合子干笑两声,“那是我亲戚啦,也在这医院养伤,你说巧不巧?” 柴田正一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随即爽朗一笑,“巧嘛,我想也是。” 花野千合子拍拍柴田正一的肩膀,“哎呀,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信我总没错的。” “当然。”柴田正一望着花野千合子,“怎么说我们也是过命的交情,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心底泛起一丝愧疚。 如坐针毡的感觉并不好受,花野千合子站起身,“那个……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你。” “嗯,去吧去吧,知道你忙。”柴田正一笑着看花野千合子离开。 等花野千合子走远,青木太太从拐角走出,进入病房。 柴田正一见到来人,眼底的笑意消失。 青木太太神色温和道:“该换药了。” 花野千合子在走廊上郁闷地自顾自溜达了一会儿,习惯性拿出手机。 看着破碎的屏,花野千合子当即决定在报到之前去一趟商场,权当散散心。 米花商场热闹依旧,等花野千合子买了手机,又去逛了逛下层的小商品店和服装店。 花野千合子刚进门,本还在忙的店长看到她穿的衣服,眼前就是一亮,赶忙迎上来,“小姐是之前的老顾客吧?” 花野千合子盯着店员的脸回忆了一下,“你是……之前给我推荐了四套衣服的店员?” 店长一向很会认人,却从没见过花野千合子。 按理说,一次买下四套衣服的这种强记忆点,她不可能忘。 莫非…… 店长问:“小姐是不是在一月前人特别多的那个周末来的?” “对。”花野千合子随即想起自己当时看到的警车,顺势问道:“那天商场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啊……”店长知道对客人透露这种事情影响不好,当即犹豫起来。 “那天发生了杀人案。” 一道清冷的女声在花野千合子身后响起,花野千合子心底一凛,转身望去。 原田惠美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花野千合子眼前,她身后甚至还跟着几个戴墨镜的高大保镖。 花野千合子全神戒备起来,“你想干什么?” 原田惠美看见花野千合子的反应,轻笑一声,“来商场当然是买东西了。” 随即原田惠美踩着高跟鞋从花野千合子身边走过,打量一番店里的衣服,“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还有那边那套,全给我包起来。” 花野千合子视线一直在原田惠美身上,触“人”伤情,很快联想到琴酒和柴田正一的伤。 好不容易缓和几分的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花野千合子转身想离开,却被站在店门口的保镖拦下。 花野千合子耐心耗尽,转身直视原田惠美,“这就是你说的‘买东西’?” 原田惠美顿了顿,望向花野千合子,目的明确道:“除了买东西,我还想和你聊聊,可以借用你几分钟时间吗?” 原田惠美这话说得倒是委婉恳切,花野千合子看了原田惠美一会儿,终是松口道:“可以,但只能你一个人。” 原田惠美并无意外地点点头:“当然,我要对你说的话,也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商场楼顶上,花野千合子和原田惠美相对而立,“有话快说。” “别这么凶嘛。”原田惠美走到栏杆前,望着其下熙熙攘攘的车流,“那件事是原田正道一个人作死,其实当初我找到你,只是想和你交朋友来着。” 朋友? 花野千合子第一次对这个词产生了抵触情绪,“我何德何能和接手原田家族的掌权人做朋友。” 原田惠美讽然一笑,“我只是给原田正道这个长子铺路的垫脚石,如果哪一天我稍有行差踏错,无论是组织,还是原田家族,都会立马把我撵在脚底。” 花野千合子闻言诧异一瞬,原田惠美这话的内容确实是不应被第三个人知道秘辛。 花野千合子下意识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为什么?” 原田惠美重复一遍,好似也在问自己,“不知道。” “啥?”花野千合子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花野千合子的面部表情太过丰富,原田惠美莫名被逗笑,天台迎面的冷风吹得她轻轻咳起来。 花野千合子只这么看着,就有种下一刻原田惠美这个冰美人,就会被风吹下楼的错觉。 “可能是羡慕吧。” 原田惠美终于找到了答案,凝望着花野千合子,“羡慕你踹人时熟练的体术和健康的身体,羡慕你没有一个恨不得你早死,却还要给他收拾烂摊子的孽种哥哥,羡慕……” 原田惠美忽而顿了顿,停住话头。 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触动,身世这个东西花野千合子管不了,但前者倒是可以,“其实我这也是后天锻炼出来的,一年前我也像你这么弱,如果你想锻炼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不晚的。” “谢谢你的提议。”原田惠美神色飘远一瞬,下意识转了转腕上的手镯。 “无论如何,欢迎你告别光明,来到组织这座无间地狱。” 嘴上说着这么可怖的话,原田惠美看向花野千合子眼神却含着期待,像在看一位等待很久的同伴。 花野千合子心情一时复杂起来,不知该说什么。 “你嘴可真毒。” 花野千合子给原田惠美的最后评价,换来原田惠美的点头赞同。 花野千合子临走时,忽而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原田惠美,“你之前说的杀人案是怎么回事?” 原田惠美说:“那是组织的交易任务,高层也有参与。” 虽然之前就见识过琴酒杀人的场面,但此时花野千合子身在组织,再听到组织里的杀戮,那感觉又是更上一层的惊心动魄。 好似杀人的就是花野千合子一样。 花野千合子诡异的安静一瞬,熟练掌握察言观色的原田惠美看到,走过花野千合子身边,“放心,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熟悉死亡。” 不知是不是原田惠美临走的话起了作用,花野千合子吹着天台上的冷风打了个寒颤。 “啊,啊嚏!” 上个天台都能感冒吗? 花野千合子在警察署门前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生无可恋脸的看着帮自己找人的警察叔叔的背影。 没过一会儿,花野千合子就见松田阵平放慢脚步,悠悠闲闲走出来。 “有事?”松田阵平还是淡淡的口吻,显然之前的那次架不是白吵的。 花野千合子隐隐觉出松田阵平的卷毛好像比平常要乱上一些。 是刚才有什么紧急任务吗? 花野千合子问:“刚才你在干什么?” “中午午休还能干什么,就在办公室坐着。”松田阵平不明白花野千合子忽然问这个做什么。 花野千合子疑惑一瞬,想起这次来的目的,随即不再纠结,“不忙的话,请你吃好吃的去?” 松田阵平见花野千合子态度异常的好,眼神上撇,“你……能有这么好心?” “哎。”花野千合子随即遗憾转身,“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只好自己去吃了。” “等等!”话音未落,松田阵平已经拉住花野千合子的胳膊。 花野千合子心里嗤笑一声,回头看着松田阵平,状似迷茫问:“怎么了呢?” 松田阵平刚要说话,余光瞥见身后的同事正往他们这边看。 松田阵平随即意识到不妥,二话不说拖着花野千合子就走。 “诶诶诶,你这变得也太快了点吧!”花野千合子话未说完,人已经被松田阵平拽走。 警局边的樱树开得正艳,花野千合子坐在露天的长椅上,翘着二郎腿眯眼看着樱花垂落膝头,心里是久违的平静安宁。 “说吧,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松田阵平站在花野千合子面前问。 【作者有话说】 终于要开始新阶段了![爆哭] 80-90 81志保啊志保 ◎松田喜欢ing◎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伸出手来。” “什么啊……”松田阵平虽然嘴上吐槽,还是乖乖伸出手。 花野千合子右手握拳,扣在松田阵平手上,慢慢松开手。 松田阵平手心感觉到了什么,神色愣怔了一瞬。 “酱酱!”花野千合子笑着说:“有没有觉得很惊喜、很荣幸?” 手心上的那个暗红的御守上,绣着金色的纹路,松田阵平眼睫颤了颤,“你买的?” “废话,总不能是我偷的吧。”花野千合子无奈翻了个白眼,“话说总感觉你对我误解很深的样子,这样对我很不公平的,我要起义!我要享有名誉权……” 眼前的花野千合子,还在滔滔不绝地细数自己应有的权利和松田阵平的108条罪状,松田阵平却收拢指尖,将御守握在掌心。 松田阵平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花野千合子止住话头,看不出松田阵平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不由迟疑起来:“就我之前在商场见你一直看着它的,你……不喜欢吗?” 松田阵平眼神复杂了一瞬,坐到长椅上,手里摩挲着御守,“其实我以前也有个一样的。” “给自己的?”花野千合子问。 “不,给我爸爸的。” 松田阵平神色有些怔忡,“小时候,我希望御守保佑他能顺利夺冠。” 花野千合子好奇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松田阵平低了下头,任垂下的卷毛遮住晦暗的蓝眸。 “然后爸爸就被一个不负责任的警察误抓,错过了比赛,从此爸爸的事业也一落千丈。”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沉,随即想起什么,“那你刚开学的时候,说要暴打警视总监……” 松田阵平垂下眼睫,回道:“对,那个不负责任的警察就是他。” 一切思绪好像瞬时通畅起来,花野千合子见松田阵平语声有些低落,一时于心不忍,“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这么个缘故,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不要也可以的。” 说着,花野千合子就伸手想把御守拿回去。 “诶!”松田阵平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动作,侧身躲过,“哪有送完人东西还想要回去的道理?” 花野千合子被松田阵平绕糊涂了,“有叔叔的经历在前,说明这御守并不灵验,况且还会让你触景生情,你要它干什么?” “我爸的遭遇,是那个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的警察的错,和这御守有什么关系?” 松田阵平像护犊子一样保护住御守,“你既然送给我,这就是我的东西了,再抢就属于抢劫了!” 松田阵平明晃晃的警服在太阳底下格外刺眼,不知是不是心虚的缘故,花野千合子避开了视线,佯装很忙地整理了下刘海上的樱花瓣,“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胡闹了。” “大人?” 松田阵平莫名笑了一下,伸手恶意盘了下花野千合子脑袋顶,把呆毛揉出来,“你有一点大人的样子吗请问?” “你!”花野千合子刚要生气,忽而反应过来,翘翘嘴角,“那我们的冷战算是结束了对吗?” 手心的御守带上松田阵平的温度,熨贴进心底。 “嗯,不止结束了……” 报到的日子很快来临,花野千合子有些拖延症犯了,磨磨唧唧地不想去,最后硬是被琴酒拉着赶在规定时间之前到了研究大楼。 “大家好,我是黑泽和子,请多多关照!” 在一众身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面前,花野千合子竭力保持微笑。 得到的是一群类似机械声的“你好”问候,花野千合子甚至有种自己身处人工智能问答对话现场的错觉。 “噗嗤!” 一声憋笑响在耳畔,花野千合子疑惑看过去,一个圆乎乎的女孩脚一用力,她坐的椅子就滑到花野千合子身边。 “你别在意,最近实验室的研究获得了突破,大家都忙着写报告呢,就暂时顾不上你了。” 花野千合子察觉到了女孩的友善,“嗯嗯,谢谢你啊。” “不客气,叫我菜子就好。”井川菜子把自己工位上偷偷屯的棒棒糖递给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看也没看就接过来,“那个,请问负责人宫野志保大概几点上班呀?” “这个啊。”井川菜子含着棒棒糖,说话有些含混,“今天开会,她应该马上就能……” “菜子。”一道清冷的声音,瞬时让井川菜子浑身一凛。 花野千合子趁着这个功夫,抬眼往前看去。 白大褂内包裹着微瘦的身材,利落的齐肩茶色短发会随着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面上那几乎没有表情的表情,平白为宫野志保整个人添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片刻功夫,宫野志保走到花野千合子面前。 花野千合子轻咳一声,想要打招呼。 不料宫野志保先一步利索地拿起花野千合子手里的棒棒糖一看,随即对井川菜子说:“我记得我说过,不可以再和新人推销你这个榴莲味的棒棒糖了,味道很大。” “哦,知道啦。”井川菜子被逮到,委委屈屈滑回自己的工位。 “呃……”花野千合子看看井川菜子,又看看宫野志保,干笑两声打破沉默,“那个……是我想尝尝这个口味的,不怪菜子。” 宫野志保闻言看了你一眼,“在组织里乱出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随即,宫野志保把棒棒糖重新交回到花野千合子手里,插着口袋转过身,“走吧,我来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好~”花野千合子起身跟上去。 “这里是办公区、无菌实验室。” 宫野志保一间一间介绍,“一楼是餐厅、三楼是健身区和休息区……” 花野千合子一间一间逛完,整个看下来的最大感触就是:这里的工作条件确实很好。 如果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公司就好了,花野千合子略显惋惜地想着。 花野千合子和宫野志保正逛着,忽然看见一个长发的高大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倚在门口。 如果不是黑色的长发,光看背影花野千合子差点以为遇到的是琴酒。 赤井秀一察觉到两道视线,转头看着她们。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花野千合子诧异间,马上头脑风暴起来。 花野千合子身旁的宫野志保,脚步一顿。 赤井秀一墨绿的眸子在花野千合*子身上停留片刻,转移到宫野志保身上,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等我一下。”宫野志保微侧身对花野千合子叮嘱了句,抬步走向赤井秀一。 【作者有话说】 那个男人终于有点戏份了,摩拳擦掌ing[坏笑] 82“砰”一声爆炸 ◎出狱啦!◎ 花野千合子明显看到宫野志保拿了什么回来,但被精美的袋子包着,从外面看也看不清楚是什么。 花野千合子上午的工作,只是初步认识一下系统,还算轻松。 午间,花野千合子见一旁的宫野志保拿出袋子,悄咪咪地好奇打量。 宫野志保从袋子里面拿出纸条,认真看了一会儿,又小心收好。 花野千合子不由更加好奇,由于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宫野志保想不注意都难。 想起纸条上写的“要和同事们一起吃哦(微笑)”的字样,宫野志保转眼看向花野千合子,“想吃吗?” 花野千合子还未回答。 早就注意着这边的井川菜子已经闻声而动,瞬间位移到宫野志保的办公桌旁。 “明美姐又给你送小蛋糕了吗?”井川菜子兴高采烈地等投喂。 “明美姐?”花野千合子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也赶紧凑过来,试探问:“是宫野桑的姐姐吗?” “你怎么知道!” 井川菜子瞬间睁大眼睛。 “哈哈,猜的啦。”花野千合子干笑两声。 二人说着话,宫野志保已经把小蛋糕切分好。 整个实验室,也就花野千合子、宫野志保和井川菜子三个女生,其他人早都成群结队地去食堂吃饭去了,小蛋糕倒是够分。 花野千合子注意到小蛋糕上还放着新鲜的草莓和蓝莓。 这么一口下去,花野千合子瞬时幸福地眯起眼睛。 “唔~好好吃!”井川菜子和花野千合子同款幸福脸。 “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花野千合子一边咂吧嘴一边感叹道。 “你会做蛋糕吗?” 问出这话的竟然是宫野志保。 花野千合子点点头,朝宫野志保眨眨眼睛,“怎么,要尝尝我的手艺吗?” 宫野志保垂眼若有所思地咬下一口蛋糕,“不用,只是随便问问。” 花野千合子疑惑一瞬,随即也不再纠结,安心吃起甜丝丝的小蛋糕来。 俗话说得好,吃饭是最能拉近人际关系的社交方式。 这顿小蛋糕吃完,宫野志保在花野千合子心里的印象,已经从高冷严肃,过渡到了友善姐控。 至于姐控这点,花野千合子还真有话要说。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组织为科研人员准备的独立宿舍说起。 由于布局问题,花野千合子的宿舍就挨在宫野志保宿舍旁边。 正当花野千合子想趁着周末大睡特睡时,忽而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炸声震醒。 “呔,志保我来救你啦!” 穿着一身睡衣、头发凌乱的花野千合子,一手扛着灭火器,一手提着一桶水,一脚踹开宫野志保的房门,四处寻找火源。 很快,花野千合子闻着糊焦味赶到了案发现场。 不得不说,这案发现场确实惨烈。 墙壁、天花板上都是喷射出来的灰色不明液体,锅具里更是黑乎乎一片。 花野千合子根本看不清,里面那坨不可名状之物的前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花野千合子没找到火源,放下随身带的叮铃铛蓝的东西,看向厨房里面的人。 宫野志保正在水池边冲着水。 花野千合子预感不对,“你没伤到哪里吧!” 花野千合子刚问出口,就见宫野志保右手手心被烫得通红一片。 “没事。” 就算到了这副田地,宫野志保仍保持冷静,“我可以自己处理好。” 只剩一只手怎么处理伤口?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莫名不爽,一把拉住宫野志保幸免于难地那只胳膊,“跟我来。” “不用。”宫野志保想要挣扎,花野千合子的手却犹如钳子一样,紧紧抓着她。 等真到这个时候,花野千合子才意识到,别看宫野志保平时像个小大人一样,其实算下来分明还是初中生,一拽就能把人掳走的那种。 五分钟后,花野千合子宿舍沙发上,宫野志保安静地被花野千合子按住涂药。 “刚才在做什么……饭” 花野千合子自我怀疑了一下,得出那坨不明物应该是饭,而不是火药的结论。 提起这个,宫野志保面上罕见地有些难堪:“小蛋糕。” 花野千合子上药的动作一顿,想着宫野志保平时也不会像井川菜子那么贪吃,随即回过味来,“是给姐姐做的吗?” 宫野志保眼底晦暗一瞬,点了下头。 “哎呀,你早说嘛,在小蛋糕这方面我还是有点子天赋在身上的。” 花野千合子面上带了点小骄傲,“等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做,保证又漂亮又好吃!” 宫野志保看着花野千合子,神色柔和几分,转而泛起些迟疑。 “你……真的是琴酒的妹妹吗?” 花野千合子“嘶”了一声,随即面上有些不自然,放低音量问:“你怎么知道?” 宫野志保理所应当道:“我看到琴酒送你了,在你报到的第一天。” “你怎么……”花野千合子一顿,忽而想起那天井川菜子说宫野志保去开会的事,显然极有可能是在路上,或是在会议厅看到的。 毕竟琴酒那辆保时捷……一般人就是想不高调都难。 “你和我哥很熟吗?” 花野千合子打量着宫野志保,试探问。 听到琴酒这个名字,宫野志保下意识蹙了下眉,“不熟,也不想熟。” “呼。”花野千合子长松口气,取了纱布一层层给宫野志保缠上,“那就好。” 宫野志保看着花野千合子的反应,“你在害怕?” “唔……算是吧。”花野千合子咬咬唇,“虽然我很喜欢哥哥,但也不想被他二十四小时‘关心’着。” 想起之前手机里的定位器,花野千合子就寒毛直竖。 宫野志保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神色淡了淡。 花野千合子见宫野志保突然沉默下来,说:“相比之下,你姐姐的关心就正常多了,而且我能感觉得到,你姐姐很爱你。” 宫野志保面上泛起怀念,“嗯。” 花野千合子想到那天那个眼熟的长发男人,“那个给你们快递小蛋糕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姐姐的男朋友,诸星大。” 宫野志保说话听不出情绪,花野千合子还是能感觉到她不算喜欢他。 不愧是姐控,天然排斥除自己以外所有想瓜分姐姐注意力的潜在敌人。 花野千合子心里想着,也不由尝试着去想象一下哪天琴酒给她带回一个嫂嫂是个什么样子的场景。 不知是不是琴酒的气场与恋爱氛围严重不符,花野千合子半天硬是没有想象出任何画面。 花野千合子遂放弃,专注手边上的事情,给宫野志保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噔噔!” 花野千合子晃着手向宫野志保展示成品,“是不是超级无敌漂亮?!” 宫野志保看着异常显眼夸张的蝴蝶结,呆愣一瞬后,眉眼不自觉流出笑意。 “可以。” 经过几天的适应,花野千合子已经大致明白了她具体的工作内容。 和那些整天待在实验室的研究员不同,花野千合子更擅长临床医学和体术,接下来主攻的方向是药剂应用方面的实验和实验体反应表征记录工作。 简单来说,就是在任务里顺路找人体小白鼠,测试下药剂效果。 要出任务,花野千合子就需要关于射击和实战方面的训练。 基安蒂是花野千合子的射击教官,至于实战方面的教官则是琴酒。 “瞄准。”基安蒂拍拍花野千合子拿枪的手,“射击时要注意呼吸。” 花野千合子深深吸口气,努力瞄准靶心。 “砰!” 射击室机械音响起:“脱靶。” 花野千合子心浮动起来,紧接着又瞄准射击:“砰!” 机械音好似和花野千合子作对一样,再次响起:“脱靶!” 花野千合子咬咬牙,还想再射,却被基安蒂一把扣下枪,“盲目练习只会加深你对错误姿势的印象。” 花野千合子这时也从不甘心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教练,我哪里做的不对?” “心理不对。” “什么?”花野千合子诧异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 基安蒂把花野千合子的枪拿走,瞄准靶心,开枪射击。 机械音再次响起,“十环。” 基安蒂唇角泛起一丝带着邪性的笑,“你的身上没有杀戮的果决,先不论你学不学的会射击,就算你学会了,你也不敢。” 基安蒂的话,句句戳到花野千合子心肺,让花野千合子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和子。”熟悉的声音响在不远处,莫名给了花野千合子几分慰藉。 花野千合子转过头,见琴酒正站在射击室门口。 基安蒂依旧目光不变的瞄准靶心,“今天先练到这儿。” “砰!” “十环!” 花野千合子不再犹豫,“那教练我们下次见。” 说完,花野千合子快步朝琴酒跑过去。 一旁在训练的科恩,看着花野千合子和琴酒远去的身影,对基安蒂说:“你这样不好吧,人家小姑娘再这么说也是刚上手。” “你也知道她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基安蒂眼底泛起一丝讥笑,“不觉得她和这里的色调都不统一吗?” 被基安蒂这么一说,科恩想想也是。 “这样的大小姐到处乱晃,只会给我一种和那个讨厌的女人一样的感觉。” 说起这个,基安蒂眼神一厉。 “砰砰砰!” 回去路上,车内异常安静。 伏特加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花野千合子和琴酒两个人,一个人在看着窗外出神,一个人在闭目养神。 “哎呀。”伏特加打破沉默,“那个,小和子这两周在里面待得习不习惯啊?” 花野千合子回神,“还不错,新同事都很好。” 琴酒半抬眼眸,“是吗?” “嗯嗯。”花野千合子笑说:“可能是我待的部门好一点吧,里面的人至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黑暗。” 琴酒神色微凝,等下了车立马把人带回家。 家里的灯并没有开,黑暗中,花野千合子看不清琴酒的表情,却凭她从小到大的经验,感知到琴酒并不开心。 好吧,说实在的,自从被基安蒂说了那些之后,她也一直不在状态。 当花野千合子被琴酒压在门上时,这种感觉更明显了。 “哥哥?” “真的‘很好’吗?”琴酒哑声问。 明明说着关心人的话,语气却是质问。 如果让一个不熟悉琴酒的人听到了,甚至会联想到这人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杀人灭口。 花野千合子忽而有些想笑,推推琴酒,却没推动。 显然琴酒不可能轻易让花野千合子蒙混过关。 无奈之下,花野千合子只得老实交代: “好吧,是有一点点不习惯,和我刚到警校时一样,一切都是新的,总是要适应一阵才会习惯的。” 琴酒似是抓到花野千合子话里的漏洞,“一切都是全新的?” 花野千合子的眼睛已经适应了暗处,抬眸时隐约看见琴酒如宝石般的绿眸,正泛着淡淡的光。 花野千合子想起什么,忽而“噗嗤”一声笑出来,倾身抱抱琴酒,窝在琴酒怀里闷声说:“是我的错,哥哥还是那个熟悉的哥哥,会接我放假的哥哥。” 琴酒的心重新熨帖起来,闭眼摸摸花野千合子的脑袋顶,“明天想去哪儿?” 花野千合子知道琴酒的意思是明天想带她出去放松一下。 可…… 花野千合子知道自己心里的疙瘩,只有自己能解开。 琴酒在,花野千合子只会更混乱。 “那个……我明天想自己出去溜达溜达。”花野千合子说完,好似怕琴酒不同意似的,立马解释道: “毕竟这几天在组织里面憋得挺闷的,自己出去走走比较自在一点,低碳环保还能运动,是不是超级划算?” 琴酒见花野千合子坚持,终于松口:“早去早回。” 花野千合子立马喜笑颜开,“我保证!” 转眼之间,夏日已经过去大半,只剩条小尾巴了。 今天是柴田正一出院的日子,花野千合子一大早就去了医院。 柴田正一经过组织特效药的治疗,已经能行动自如了。 “正一君出院快乐!” 花野千合子闯进病房,想给柴田正一一个惊喜时,柴田正一正在换衣服。 双方都没有预料到对方出现的时机,空气尴尬一瞬后,花野千合子自觉闭眼飞速拔腿就跑。 闭上眼睛的缘故,让花野千合子根本看不清路,莽莽撞撞之下,甚至还撞到了门。 “哎哟!” 花野千合子一声闷哼,也顾不上什么,慌不择路地转身就要跑。 “等等!” 柴田正一喊出口的瞬间,人已经蹿到了花野千合子身前挡住她。 “磕哪儿了?”说着柴田正一就要扒开花野千合子蒙在脸上的手。 花野千合子见躲无可躲,只得松开手让柴田正一瞧。 柴田正一瞧着伤口没有破皮,放下心来,想到什么,忽而笑出声来。 柴田正一的笑声,成功惹火花野千合子。 “我伤口有那么好笑吗?”花野千合子板起脸来质问。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笑你。” 柴田正一可知道花野千合子的驴脾气,立马摆手澄清:“就是觉得好巧啊,当时我们初见面的时候,我好像就给你头上……” 柴田正一对着花野千合子的脑袋比划了一下,“诶,好像就是这个位置上撞了个大包,没想到一年后又让你撞了一个包。” 【作者有话说】 柴田正一明媚脸:好巧啊~ 花野千合子:谢邀[爆哭] /:. 83透子忙啊,忙点好啊 ◎秀一向你发出好友申请◎ 花野千合子:“……人艰不拆啊喂。” 说起这个,花野千合子想起刚开学那会儿自己被球撞时,好像还是因着当时自己正分神观赏柴田正一的身材来着,一年后的回旋镖再次诡异地正中靶心。 花野千合子莫名心虚,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个,你收拾好了吗?我送你。” “哦,快了快了,嘿嘿。”柴田正一跑回病床边,把包拿好,“我们这就走吧。” 等二人走出医院,柴田正一深深吐出口浊气。 “怎么感觉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花野千合子打趣道。 柴田正一手指有瞬间的绷紧,又面色如常道:“因为我的伤,我向就职的单位申请了延期报到。” 柴田正一把书包扛在左肩上,对花野千合子说,“如今我终于可以鱼归大海了,说实在的,我挺开心的。” 花野千合子笑了笑,“我也很开心,总之别耽误了你就好。” 柴田正一神色认真了几分,语气莫名肯定说:“其实严格来说,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会死。” 花野千合子以为柴田正一说的是在医院养伤的事情,歪头瞧了瞧柴田正一,轻笑说:“好啦,不用这么客气。” 柴田正一看着花野千合子浅笑的美好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张了张口,好似想说些什么。 “诶,车来了!”花野千合子立即招手。 柴田正一顿了顿,转身拉开车门坐上去,看向花野千合子,“那我走了。” “嗯嗯,到时候电话联系。” 车子缓缓启动,花野千合子朝柴田正一挥挥手,一直到车子变成视野中的一个小点才放下。 世界重回安静。 花野千合子在树荫里站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但又不知该去到哪儿。 大家已经毕业了,各自离去有了自己的工作与生活。 无论当时有多热闹,如今也只剩下花野千合子一个人了。 “啧。”花野千合子抹了抹脸颊。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呀…… 花野千合子打开崭新的手机,翻开通讯录,几乎机械性地向下滑动刷新,仿佛在期待什么。 可惜到头来什么小红点都没有。 花野千合子已经记不清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失联多少天了。 想起和降谷零见的最后一面,花野千合子有些后悔当时走得太匆忙了。 “降谷零,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想着事情,下意识念着降谷零的名字。 风吹树叶,发出“唦唦”的响声,花野千合子带着些忧虑的脸上映出明暗交错的斑驳树影。 “嘀嘀!” 花野千合子出神时,手机忽而响了一下。 花野千合子余光一瞥,来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手一哆嗦,手机差点又要-1。 “喂!”花野千合子慌忙间按下接通键。 “喂。”对面的声音相比花野千合子要平静许多,“语气怎么这么急?刚才在做什么?” 正在一边对着你的通讯录页面做法,一边纳闷你到底是有多忙,才能忙到连一个电话都不给我不打(怨念ing) 花野千合子小小的阴暗面,刚一露头就被她自己掐灭,“我,手机差点掉了而已,对,只是在担心手机而已。” “哦?”降谷零挑挑眉,倒是没再继续追问,反而关心道:“最近还好吗?” 不知为什么,花野千合子闻言,鼻尖忽而泛上一股酸意。 “很……好啊!” 电话那头的降谷零从电话接通时,就一直挂着的笑意淡了淡,“真的?” “当然!”花野千合子故意抬高音量,“我找到了新的工作,同事还分我小蛋糕吃呢(还炸蛋糕给我看)。” 花野千合子说完,放轻声音,“那你呢,还……好吗?” “和你一样。” 降谷零温声道:“一切都很顺利。” 花野千合子垂下眼睫,沉默半天,“嗯,那就好。” 降谷零又问:“你的工作在哪儿?医院吗?” 花野千合子眼神飘忽了一下,“哦,这,这个嘛……” 降谷零仿佛能看穿花野千合子的心思,“这个也不能说?” 花野千合子眼眸一转,“你告诉我你在哪儿工作,我就告诉你我在哪儿。” “你……”降谷零被花野千合子莫名噎了一下,“不可以赖皮。” “嘿嘿。”花野千合子继续装傻,“只要你说我就说,这哪里算耍赖了?就算你现在是警察也不可以诬赖好人哦~” 花野千合子十分受用降谷零被她逼得没办法的样子,前后交错摆着腿。 “你……” 花野千合子正想听降谷零继续掰扯,就听出那边有隐约的杂声。 “我突然有点事,我们下次再聊哈,抱歉抱歉。” 花野千合子还没反应过来,“诶,不是……滴滴滴……” 这个可恶的家伙。 花野千合子立马不开心起来。 这时花野千合子忽有所觉,抬眸看去,远处一个眼熟的人走过来。 花野千合子慢吞吞把手机收入口袋里,看向来人,“你怎么知道这儿的?” 赤井秀一知道花野千合子说的是这个医院,“别对我那么防备,准确的说,我是你的自己人。” “自己人?”花野千合子重复道。 赤井秀一问:“原田家最近在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竞选你知道吗?” 这事之前井川菜子拉着花野千合子和宫野志保八卦的时候,花野千合子倒是听了一嘴,点点头,“可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如果竞选成功,也就意味着他们在组织里的话语权再次增加。” 赤井秀一余光转到花野千合子身上,“上次的事故BOSS站在了琴酒这一边,可下次呢?下下次呢?” 花野千合子面色凝重几分,似是真听进去了赤井秀一的话一样。 赤井秀一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我是被琴酒选出来的,以后也大概率会和你搭档任务,是会在关键时刻站在你们这边的人。现在你觉得,我算不算是自己人?” 花野千合子看向赤井秀一,“这个自己人的身份对你很重要吗?” 赤井秀一说:“和你交好,更有益于我晋升到代号成员。” 花野千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目的明确,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花野千合子看着赤井秀一的这副高大帅气的皮囊,忽而笑了一下,饶有兴致地问:“请问和宫野明美交好,也是你晋升之路的一小步吗?” 赤井秀一神色有瞬间的停滞,随即立马理所应当地看向花野千合子:“我喜欢她和她能帮我,这并不冲突。” 【作者有话说】 已经迫不及待想写透子掉马了[加油] 84秀一遇到病友 ◎有时候做卧底也挺无助的◎ 花野千合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对自己利用得还真是高效。” 赤井秀一闻言,神色没有丝毫不适,“我当你是在夸我。” 对于这么“诚实”的人,花野千合子之前的防备心倒是消下去不少,问赤井秀一道: “我想知道的是:宫野姐妹是一直都在组织里的,还是半路加入的?她们的父母呢?她们也是‘继承制’进入组织的吗?” 赤井秀一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探究地看着花野千合子,“你对她们感兴趣?” “毕竟是上司嘛”,花野千合子说,“多了解一下总是好事。” “为什么不直接问志保?” 花野千合子半垂下眼睛,“之前听到些不好的风声,如果当面问的话,怕会勾起她的伤心事,所以……” 花野千合子转眸看向赤井秀一,揶揄道:“现在只好求问你这个不算‘外人’的外人了。” 赤井秀一似是而非点了下头,坐到花野千合子身边,“你这可不是‘求问’的态度。” “你好严格啊。”花野千合子思索一下,从口袋里掏了掏,随后递给赤井秀一,“我只有这个了,你克服一下吧。” 随着花野千合子的动作,赤井秀一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赤井秀一接过来细看,因一直凹造型(花野千合自以为得)而紧绷的帅脸,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龟裂,“棒棒糖?” “嘿嘿,榴莲味的哦。”花野千合子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我都不舍得吃呢,便宜你了。” 赤井秀一手上的棒棒糖因他手上的力度,发出塑料被揉捻过的廉价声。 赤井秀一莫名低眉笑了下,“你可一点都不像琴酒的妹妹。” 花野千合子看着赤井秀一:“你也不像商场里帮我的男人。” 相隔不到两月,花野千合子至今也想不明白,□□气质和白道气质是怎么能近乎完美地呈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花野千合子念及之前和降谷零幻想过的《学霸卧底计划》,无论怎么说,也算是圆梦见到真人版了。 赤井秀一眼神一顿,“你记性可不错。” “可能是你长得太有记忆点了吧。”花野千合子看着赤井秀一这张脸,无意识道:“照你这么说,你倒像和哥哥有什么亲缘关系似得。” 赤井秀一心情有些复杂,“跳过这个话题。” “好的。”花野千合子默契同意。 “关于宫野姐妹,我所知也不多。” 赤井秀一收了棒棒糖,终于开始给花野千合子划重点。 “只知道她们的父母之前是组织的研究人员,后来死在实验室的一场大火中,自此,组织里只有她们两姐妹相依为命。” “天啊……” 花野千合子听着都感觉心底隐隐作痛,不由感叹道:“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赤井秀一闻言,隐晦地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她们还有彼此。” 不知为什么,听赤井秀一这么一说,花野千合子莫名想起了她与琴酒,也是父母双亡,无论是在这世上,还是在组织里,能依靠的也只有彼此了。 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花野千合子更加想怜爱宫野志保了。 花野千合子轻叹一声,忽而想起一事,“对了,那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替宫野明美过来送东西?” 花野千合子不知道偷偷脑补了什么,故意凑近了些,一副过来人看穿了赤井秀一的表情:“你在摸鱼吗?” 赤井秀一:“……” 有时候做卧底也挺无助的。 感叹完组织里不正常的人里又添一员猛将后,赤井秀一悠悠开口:“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花野千合子:惊! “我……咳咳,我懂什么,我可是誓要做组织优秀员工的人,你可休要污蔑于我!” 赤井秀一对此不置可否,对花野千合子继续道:“宫野志保是组织的核心科员,组织拿捏她的把柄就是明美,当然不能让她们轻易相见。” 花野千合子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人质?” “嗯。”赤井秀一神色有些复杂。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沉,余光扫过赤井秀一不知何时冷下来的眼神,一时有些怔怔然。 或许花野千合子的感觉没有错,至少现在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有在为宫野姐妹的事愁惘。 “哎呀,别担心。”花野千合子拍拍赤井秀一的肩膀,“我相信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赤井秀一回神,侧头望向花野千合子,似笑非笑道:“你在关心我?” 花野千合子决定收回方才想给他点的好评,这男人不值得啊! 赤井秀一面色好上一点,站起身将榴莲味的棒棒糖放进口袋,“总之,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赤井秀一朝花野千合子伸出手,“提前祝以后合作愉快吧。” 花野千合子看着身前的手,忽而感觉接下来的日子,或许没她想象地那么糟糕。 “请多多指教。”花野千合子握住赤井秀一的手。 愉快的假期,总是过得很快。 等回到组织里,花野千合子马上和宫野志保开始忙活小蛋糕事业。 “哇,好厉害!”花野千合子发挥夸夸技能的同时,是真心觉得宫野志保聪明领悟力强,夸得一点水分也没有。 当宫野志保辛苦把小蛋糕拿出来的时候,面上含着久违的欣喜。 “你说姐姐会喜欢吗?” 宫野志保看着小蛋糕十指交握,平静的语气也难掩期待。 “当然啦!”花野千合子拿手去擦宫野志保脸上不小心蹭到的面粉,却不想放下手后,才发现宫野志保脸上的面粉从一块,扩展到了三块。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愣,心虚地看看自己的爪子。 嚯!好像刚才忘记洗手了…… 花野千合子心道不好时,恰好宫野志保问:“蹭干净了吗?” “呃……”花野千合子看着宫野志保的熊猫脸,实在有些憋不住。 “噗嗤”一声,花野千合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宫野志保这下哪还不清楚,立马拿出镜子,随即目击了花野千合子的“杰作”。 “黑.泽.和.子!” 要论逃跑技术,整个樱花国还要找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眼疾手快,赶在被逮住之前,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四周一时安静下来,只剩这么一追一赶带来的心跳起伏。 花野千合子任由身体顺着屋门滑下来。 好些日子没跑了,花野千合子都有点忘记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花野千合子看着自己满是面粉的手,想起诸伏景光教降谷零和她的画面,慢慢将手握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花野千合子想,该找点事情干。 于是,除了去实验室工作外,花野千合子成了射击场的常客。 基安蒂和科恩来练枪的时候,总会看到花野千合子的身影。 “看,其实她还是很努力的。”科恩说。 基安蒂视线状似不甚在意地扫过花野千合子,却不想看到卡尔瓦多斯走到花野千合子身边。 花野千合子注意到来人,“你是……” “卡尔瓦多斯。”卡尔瓦多斯打量着花野千合子,“组织的狙击手。” 组织里的狙击手还真不少,光花野千合子加入组织之后,就已经见到过三个了。 “你……有事吗?”自从从警察窝过渡到了组织里,花野千合子对于不熟悉的人,始终保持着防备心。 卡尔瓦多斯站得笔直,看着花野千合子,“我观察你很久了,每次到了训练日,你都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的。” “啊,哪里哪里……”花野千合子还是抵抗不住夸夸,“其实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我不喜欢你。”卡尔瓦多斯打断道。 花野千合子:“……哈?” “你虽然来得早,去得晚,但你只把练枪当做一种发泄的途径。” 花野千合子愣在原地,“我……” “你打心底里不尊重枪,枪又怎么会尊重你?” 等花野千合子回过神来,卡尔瓦多斯已经走了多时了。 花野千合子垂下眼睫,沉默地摸摸手里的手枪。 说起来,这把手枪还是琴酒给花野千合子的。 “哪有这么擦手枪的。”嫌弃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花野千合子刚一抬头,手里的枪就被人利索地抢走了。 基安蒂把枪拿在手里略颠了颠重量,眼里满是喜爱,“是把好枪。” 花野千合子见基安蒂手里拿的沾了油渍的棉布,当即反应过来,心里莫名一暖。 “喏,应该这么擦。”基安蒂一边给枪身擦拭,一边给花野千合子展示。 花野千合子将步骤一点点记下,等到基安蒂擦完,又细致地根据步骤自己重新擦了一遍。 基安蒂检查了一下成果,“嗯,算你还上了点心。” 花野千合子笑了笑,“是吗?” “我可没有夸你的意思。”基安蒂傲娇地抬抬下巴,双手抱胸说:“卡尔瓦多斯刚才说得不错,枪是我们这些亡命徒最好的伙伴,也希望你记住。”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教练。”花野千合子认真地点点头,“对了,刚才那个人……” 基安蒂对卡尔瓦多斯的事情向来很感兴趣,闻言看向花野千合子,以为她要说什么。 “教练是不是喜欢他啊?”花野千合子一脸好奇地问。 “噗嗤!咳咳咳……” 一旁正在喝水的科恩差点呛到,一边咳嗽一边笑。 “笑什么笑?!” 基安蒂脸一下子爆红,连眼尾的蝶翼也都跟着红起来,“是又怎样!” “真的!”*花野千合子从基安蒂的反应中得到验证,随即八卦问: “那他也喜欢教练吗?”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强势吃瓜狙击手爱情三角恋ing[捂脸偷看] 85安室透初登场 ◎终于有人过来帮赤井秀一带孩子了!◎ “这个……”科恩看看基安蒂不太好看的脸,磕巴起来。 “我才不在意他怎么想!” 基安蒂一拍桌子,带着恼意地转身就走。 花野千合子在基安蒂这里碰了硬钉子,转头疑惑看向科恩。 科恩莫名有些感慨:“卡尔瓦多斯喜欢另一个女人。” “谁啊谁啊?” 花野千合子想不到卡尔瓦多斯这样一看就有些完美主义的人会喜欢谁。 “贝尔摩德。”科恩如实道。 花野千合子迟疑一瞬。 “是组织的高层,以后你就知道了。” 花野千合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想到的是,自此以后贝尔摩德一直都在美国活跃。 花野千合子也一直找不到机会,见到这个各种意义上的传奇人物。 日子一天天过去,花野千合子和赤井秀一在任务中也逐渐熟络起来。 有赤井秀一这么个神助攻在身边,加以她自己的努力,花野千合子很快就顺利获得了代号。 “卡莎萨。” 赤井秀一念着花野千合子新得的代号,“知道琴酒今晚叫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花野千合子虽然人在办公室,心却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闻言漫不经心转着手里的圆珠笔,“随便吧,反正不让我熬穿就行。” 赤井秀一见花野千合子瞌睡得就快冒鼻涕泡了,伸手在花野千合子眼前打了个很响的响指。 花野千合子被赤井秀一吓了一跳,看看门口,并没有琴酒的身影,转而对赤井秀一不满道:“你干嘛?” “你至少睁只眼睛。”赤井秀一对自家搭档这副“没有心肺”的样子很是头疼。 和花野千合子待久了,有时候赤井秀一甚至有种自己未婚带娃的错觉。 二人正说着话,就见琴酒如往常般沉着脸进来。 赤井秀一视网膜刚接受了花野千合子的洗礼,再看琴酒身上自带的威压,心中那股关于“花野千合子是琴酒捡来的”预感更加强烈。 琴酒目光扫过赤井秀一,最终落在早已注意到他,正笑得像个乖宝宝的花野千合子。 “你们在聊什么?”琴酒问。 “报告!”花野千合子举起手来,“我们在讨论今天晚上是有什么任务,还是只简单开个会就可以撤了的深刻问题。” 赤井秀一开始揉太阳穴,琴酒闻言,警告地瞥了花野千合子一眼。 花野千合子吃瘪放下手,朝琴酒吐吐舌头,一副认错还敢的样子。 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的。 正如花野千合子从前安慰赤井秀一的话一样,身在组织的花野千合子又如当初在警校实习时那样,很快找到了让自己开心的方法。 即使和降谷零、诸伏景光的联系越来越少,花野千合子仍然在努力将生活变得有趣。 花野千合子闲暇时,甚至会和宫野志保会一起在宿舍楼下溜猫。 只是最近花野千合子不太敢下去了,因为她发现橘崽找到了它的人生真爱。 一只漂亮的玳瑁猫,毛色用花野千合子的话讲,是五彩斑斓的黑。 后来花野千合子才听宫野志保说,它原来还是制霸这附近的流浪猫头头。 花野千合子怕橘崽被它欺负,这两天都把橘崽关在家里不让它出门。 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夜,花野千合子抱猫躺在床上。 摸着熟悉而柔软的触感,花野千合子好似得到了某种慰藉一般,闭眼安然睡着。 看吧,黑暗其实也没有那么恐怖、吓人。 花野千合子正自我催眠似地想着,余光无意间瞥到一抹亮眼的金色。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心下一突,手里本还按着弹簧的圆珠笔瞬时弹出。 这场城门失火,直接殃及身旁正隐晦打量伏特加带进来的人的赤井秀一。 花野千合子看到安室透的同时,安室透也注意到了花野千合子。 伏特加说:“大哥,人到齐了。”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人声,那晚烟花正盛,狭窄的储物间里花野千合子急促的呼吸,足以让安室透终生难忘。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从前的一切言不由衷、闪烁其词,仿佛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这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安室透心里莫名跟着一痛,面上虽不显,心里却似已翻起惊天巨浪。 花野千合子的反常,离他最近的赤井秀一是第一个发现的。 笑话,笔都崩他身上了,他想不发现也难。 琴酒被伏特加庞大而敦实的身躯挡住视线,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 “你的笔……要小心保管。” 赤井秀一将圆珠笔放到花野千合子手里,花野千合子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嗯,好。” 花野千合子漫不经心地略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着圆珠笔。 “这是最近新选拔的一批人,绿川光、安室透。” 琴酒见花野千合子低头,想来时间也不早了,不自觉加快语速,“接下来几个任务,他们会暂时和你们搭档。” 带新人吗? 花野千合子抬头任视线再次扫过安室透和诸伏景光。 “卡莎萨和黑麦威士忌。”自花野千合子和赤井秀一有了这个代号,琴酒就只叫代号。 “哦。” 花野千合子答应着,努力将目光聚焦到琴酒身上,不偏移半分。 “选谁作为你们的搭档?” 琴酒说完,直直看着花野千合子。 琴酒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让花野千合子先挑。 如此这般,压力给到了花野千合子这边。 花野千合子抿了下唇,再次看向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两人。 原本还松松握笔的手,不由自主收紧。 “那我……” “那我就选绿川光吧!” 一句人声猝然响起,花野千合子语气一顿,惊讶地看向身旁先一步选人的赤井秀一。 琴酒看了赤井秀一一眼,又望向花野千合子,“那卡莎萨和安室透搭档,有异议吗?” 花野千合子知道琴酒这个“是否有异议”是对自己说的。 自花野千合子加入组织的这些日子以来,琴酒对她是毫不掩饰地偏爱。 只要是花野千合子不想干的事,琴酒哪怕亲自上手也不会让花野千合子勉强。 显然今天也是。 花野千合子眼眸微转,抬眸看向琴酒,“没有异议。” 花野千合子话音刚落,一束近乎灼热的视线,猝然自琴酒身边射来。 即使不用看,花野千合子也知道是谁在看她。 自毕业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见过哪怕一面,所有的联系渠道都是电话或是短信。 原来,有些东西,是不会被时光淡化的。 “卡莎萨。”琴酒忽而出声唤道。 【作者有话说】 出现了,五彩斑斓的黑! 86和金毛黑皮搭档 ◎车上坦诚◎ 花野千合子立刻回神,看向琴酒。 琴酒于众目睽睽之下朝花野千合子伸出手,“走吧。” “哦……好。” 花野千合子起身,和琴酒一起往外走。 途经安室透和诸伏景光时,安室透余光瞥见花野千合子和琴酒交握的手,垂下眼睫遮住眸底的情绪。 诸伏景光这时背后已经起了层薄汗。 当诸伏景光意识道:知晓他和安室透几乎所有底细的花野千合子,不仅出现在组织里,甚至还是组织高级代号成员,甚至还和琴酒关系密切时,天知道他有多惊悚! 诸伏景光看向花野千合子和琴酒消失的方向,心中快速闪回之前在学校里经历的所有片段,心下更是一紧。 一个原本并不起眼的称谓,瞬时在诸伏景光脑内炸开。 琴酒他该不会就是…… 椅子摩擦的声音唤回了诸伏景光的思绪。 赤井秀一站起来,饶有兴趣地看了两个新人一眼,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多谢。” “黑麦他是什么意思?” 等到了安全屋,诸伏景光问安室透。 安室透眉眼深了深,“暂时没有头绪,但应该和和子有关,总之一切小心为上。” 提起花野千合子,诸伏景光抿了抿唇,“zero,和子的事……” 安室透深吸口气,试图快速整理当下问题,“要尽快找个时间和她说清楚。” 半夜的灯光忽明忽暗,花野千合子自上车以来就格外安静,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街景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一旁擦枪的琴酒忽而开口问道,“在想那两个新人?”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顿,“哦,算是。” 琴酒问:“不喜欢他们?” “也……不是。”花野千合子手撑着脸,随即想了个借口,“就是感觉换搭档换得有点突然,毕竟刚和黑麦熟悉起来。” 琴酒略安下心来,解释道:“组织最近人员变动频繁,预计马上会有一批人获得代号,而他们两个,是这批人中综合实力最强的。” 警校亲自筛选培训的,综合实力能不强吗? 花野千合子心里吐槽完,忽而意识到什么,“哥哥,最近组织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我已经三天没见基安蒂他们了。” 琴酒闻言,态度不急不缓,细看之下面上竟还有些极其浅淡的笑意。 以花野千合子这么多年对琴酒的了解,能让琴酒这个杀神这么高兴的,通常只有抓到老鼠和刚杀完老鼠这两个选项。 想起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心慌,“哥哥?” 终于提到伏特加知道的点,伏特加适时插话道:“小和子没看最近的新闻吗?” “什么新闻?” 井川菜子最近生病了,一直没来实验室,搞得花野千合子一直处于无人八卦的状态。 “就是国会重新提名文部科学大臣的事啊。” 伏特加说起八卦精神立马不一样了,开始和花野千合子滔滔不绝地聊起来: “原田左之助目前得票较藤野真雄略逊一筹,只要保持这个排名,到时候原田左之助落选,原田家族的气数也就尽了。” 花野千合子明白过来,看向琴酒,“可即使落选,原田家族的体量仍在,而且组织……” “他们知道得太多了。” 琴酒墨绿的眸子里泛出彻骨的冷意,让花野千合子莫名打了个寒战。 伏特加嘿嘿笑说:“小和子放心,之前他们凭着政届地位,在组织内部横行霸道时也得罪的不少人,即使到时候大哥饶了原田家,其他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这块没了依仗的肥肉的。” “原来……是这样。” 花野千合子想起原田惠美在天台时和自己说的话,突然明白了她那时的感受。 若到时候大厦将倾,那些本就依仗它活命的人,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花野千合子闭了闭眼,不愿深想。 琴酒发现了花野千合子的异常,拉拉花野千合子的手问:“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回过神来,转眸看了琴酒一会儿,侧身把头靠上琴酒的肩膀:“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不可以有意外,对,最好任何意外都不要有!” 琴酒闻言,眸光深邃一瞬,沉默许久后才似低喃般的说:“会的。” 晚间,花野千合子回到宿舍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见识到了这么多事,花野千合子本应身心疲惫地一躺就睡的,可今晚却怎么也睡不着。 黑暗中,花野千合子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聊天界面却没有一条消息,都在默契装死。 “这算什么?” 花野千合子心绪复杂起来,如果花野千合子所想不错,这俩八成外黑里红。 既然身份确定了,屁股决定脑袋,他们来此的目的也大致有了结论。 可让花野千合子烦心的也恰恰是这个…… “喵~” 橘崽似是闻出了花野千合子的情绪不对,跳到床上来贴贴安慰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摸摸橘崽的小脑袋瓜,“还是你好啊,我的小橘崽,不会某一天突然变成小黑猫。” “喵?”橘崽听不懂花野千合子的意思,拿肉垫抵上花野千合子的嘴唇,“呼噜呼噜”地开摩托车。 花野千合子费劲扒拉开橘崽的爪子,埋到橘崽肚子上猛吸一口,瞬间元气恢复。 第二天一早,花野千合子刚一进实验室的门,井川菜子和宫野志保就立马看向她。 “怎,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被这架势震慑住,防备问道。 “嘻嘻。”井川菜子感冒刚好,面上并没有从前的红润细腻有光泽,但眼底八卦的火焰却燃得正旺。 “和子呀,听说琴酒给你换了一个金发黑皮大帅哥来搭档,你不就喜欢这一款……唔?!” “嘘!” 花野千合子一提起安室透就莫名心虚,见实验室里已经有人好奇朝这边望过来,顿时三步并作两步,果断采用捂住井川菜子嘴的方法,阻断八卦路径。 宫野志保见花野千合子反应的激烈程度,心中也不由地觉出点其他意味。 宫野志保问花野千合子:“这么紧张做什么?” 花野千合子眼神闪了闪,烫也似地放开试图挣扎未果的井川菜子,坐到自己位置上,才想好说辞:“我……只是觉得人家是新来的,这样传出去对人家多不好啊。” “哟哟。”井川菜子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主,脚一借力,滑到花野千合子身边,“才认识一晚上就这么替‘人家’着想啊。” 花野千合子被井川菜子缠得实在没法子,求助地望向正看戏看得乐呵的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接收到花野千合子的救援信号,轻咳一声,“好了菜子。” 井川菜子见宫野志保也站在花野千合子一边,不得不妥协,轻抬贵手暂且饶了花野千合子。 但井川菜子背地里小耳朵已经悄悄竖起,预备时刻捍卫她实验室八卦小天后的战略地位。 好不容易糊弄过去,花野千合子长长呼出口气。 这时,一直对花野千合子“冷暴力”的手机消息,忽而响了一下。 花野千合子拿起来一看,分别是安室透和绿川光的好友申请。 就在两人好友申请下面不远处,就是他们原本和花野千合子的聊天框,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恍惚。 偏偏安室透不给她恍惚的机会,好友通过后立马给她发消息: “今晚琴酒有事,我来接你。” 字面意思上来说,应该是一个人。 也是,既然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一组,按理来说,确实暂时没什么必要找她。 要一个人面对安室透了吗? 花野千合子心一下像压了千斤重担一样沉。 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在明知己方有杀神的情况下,混在他们警方之间整日“窥探”。 好吧,虽然这用词稍稍有些不正经,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花野千合子自顾自内耗到一半,忽而察觉不对。 明明是安室透过来组织当卧底的,心虚的应该是他吧,关自己什么事! 花野千合子说服完自己便不再纠结,一看时间,竟然已经自顾自纠结了小半个钟头。 不行,花野千合子拍拍脸颊,要赶紧抓紧时间把今天的报告交上去才行。 一直观察着花野千合子的宫野志保见状,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花野千合子发现一个规律,只要有事,时间就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班点。 不同于琴酒的行动组那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流氓工作作息,组织对科研人员就好很多,每天准时下班。 下楼时,花野千合子看到的并不是熟悉的琴酒的车,而是马自达。 花野千合子定了定心神,开门上车。 汽车缓缓驶动,可车上两个本应该无话不谈的旧交,却纷纷安静如鸡。 车程过了一半,安室透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下车。 “hiro不方便和我一起待太久。”安室透终于开口。 “嗯,我知道。”花野千合子低头玩安全带。 安室透视线扫过来,用陈述句的语气说:“琴酒就是你的哥哥。” 花野千合子手指一顿,“嗯。” 安室透看了花野千合子片刻,“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事已至此,花野千合子深吸口气,转头直直看向安室透,“你们是警察的卧底对吗?” 安室透眸色变深,“是。” 本以为要和安室透掰扯好一会儿的花野千合子语气一滞,诧异望向安室透,“你就这么承认了?” 安室透面露些许无奈,“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泄露我们的秘密。” 就……这么肯定吗? 都不带哪怕一点犹豫的吗? 万一自己辜负了这份信任呢? 万一自己让他们暴露了呢? 明明从根本上,自己和安室透早已是两个阵营的人了不是吗? 花野千合子心猝然一痛,鼻尖泛上酸意,从昨夜起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在顷刻之间爆发出来。 “可琴酒是我哥哥,我不可能不管他你知道吗?!” 泪再次不争气的从花野千合子微红的眼眶流出,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说出口,竟带着连花野千合子都未察觉的哽咽。 修长的指尖触到花野千合子的脸颊,安室透极致温柔地拭去泪水。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捕捉到安室透眼底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 这一瞬间,安室透有股想把一切都告诉花野千合子的冲动。 “其实……” 安室透话说一半,想起花野千合子对琴酒的珍视程度,又生生止住。 “什么?”花野千合子见安室透停下来,迷茫问。 安室透克制收回手,偏头面朝方向盘。 “我不会主动伤害琴酒的。”至少在真相大白之前。 花野千合子没想到安室透会郑重其事同她保证,胡乱擦擦眼泪,刚想倾身,却被安全带拽了回去。 “真的?!” 花野千合子急切问。 “但这边的任务,我一样会做。” “嗯嗯,理解理解。” 花野千合子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 安室透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酸意,“如果琴酒不是你哥哥,你还会对他这么好吗?” 【作者有话说】 这章人好多啊[摊手] 87车上温存 ◎谁失恋了!◎ 花野千合子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安室透从这漫长的沉默中明白了些什么,眼底泛起一丝苦涩。 “抱歉,我不该问的。” “没有啦。”花野千合子嘴角扯了丝笑,本想拍拍安室透安慰一下,可手伸出去,却不由自主地在安室透颊边滞住。 安室透略显疲惫地闭上眼睛,无声地向花野千合子手的位置靠上去。 指尖抚过熟悉又陌生的触感,花野千合子的呼吸都不禁放轻了些。 好久不见啊,零…… 可能是车上太闷的缘故,花野千合子感觉有些喘不上来气。 “送我回去吧,安室先生。”花野千合子朝安室透笑意清浅。 颊边的温热骤然消失,安室透如梦初醒般地睁开眼睛,缓了会儿神,生涩地开口:“好。” 安室透随即启动马自达,将花野千合子送回宿舍。 花野千合子下车,朝安室透挥挥手,“无论如何,谢谢你送我。” 安室透笑得如往日般温柔:“晚安。” 花野千合子进了大门后,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闷头跑进楼梯间中间阶梯的小窗前,侧身小心翼翼瞥向楼下的马自达车身。 马自达在原地停了一会儿,车内一片黑暗,让花野千合子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汽车发动,缓缓开走。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中,花野千合子才收回视线,转身上了楼。 “呼……” 宫野志保出门扔垃圾时,恰好看到花野千合子像刚跑完八百米似的撑着身子,来到家门口。 “你……”宫野志保随手给花野千合子递过纸巾,而后看了看她回来的方向,“不会是走楼梯上来的吧?” “嘿嘿。” 花野千合子感激地接过纸,擦擦脸上的汗,“好久没锻炼了,偶尔出出汗也挺舒服的。” 大晚上的爬15楼,只为了出汗…… 宫野志保微微歪头,“真的吗?”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笑着说:“不然呢?” “不然的话……” 宫野志保直勾勾地盯着花野千合子,语气带着些许试探,“你这倒像是失恋症状。” 花野千合子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佯装咳嗽几下,赶紧摆手,“说什么呢,再说你又没失恋过,怎么知道我失没失恋?” 说起这个,确实是宫野志保的视野盲区。 按理说,研究人员应该更看重实验数据这种量化指标。 而这一次,宫野志保则全凭直觉。 “我没有。” 宫野志保似是想起什么,说:“但姐姐有,而她给我的信里,虽然从没有提起,但我能感觉到她有很多不安。” 花野千合子脑海里浮现出赤井秀一那张脸,“你的意思是说,诸星大对她不好?” 宫野志保摇摇头,抱胸看着花野千合子,“我只是觉得,爱情其实并没有这个社会宣传的那么美好,与之相反,我认为它会徒增许多烦恼和苦痛,而这些,有时会极耗一个人本就不多的心力。”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你说的不错,爱情的苦,只能让对此甘之如饴的人尝到。” 宫野志保对花野千合子摇摇头,眼底带着些无奈,“看来你就是这种人。” 你就是这种人。 晚间花野千合子躺在床上,脑海里只剩下宫野志保的话。 爱情吗? 花野千合子抚上自己的心口,想起车上于无声中悄悄蔓延开来的喜悦与酸涩。 该死,怎么这么准! 第二天中午,花野千合子就接到了来自琴酒的暗杀任务。 任务执行人:卡莎萨、安室透。 任务时间:明天晚上八点。 任务地点:飞鸟号豪华游艇。 任务内容:暗杀举办六十大寿舞会的黑川一郎。 “黑川一郎。” 花野千合子看了看安室透刚刚搜集完的相关信息。 “擅长十种舞种!” 安室透身子侧身对着花野千合子,“确实是比较新奇的爱好。” 说着,安室透指了下黑川一郎的照片,“红光满面,看起来也就五十出头。” “确实年轻。” 但花野千合子怎么觉得是印堂发黑呢。 这人……应该会很适合新研制出来的药物实验,花野千合子看着照片正想着,就听身边的人问: “你……会跳交谊舞吗?” 安室透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确定,让花野千合子一下子无名火起。 “啪!”一声,花野千合子一拍资料,站起身来:“当然,你不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安室透没想到花野千合子这么大反应,“我只是问问。” 花野千合子莫名想证明什么,朝安室透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不信我们可以比比看啊。” 虽然不知道这任务准备是什么时候变成比赛的,但安室透还是起身,握住花野千合子的手,“好,就当是演习好了。” 狠话放都放出去了,花野千合子势必要舞出态度。 然而由于突然换了搭档,花野千合子多多少少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安室透感觉到了什么,“以前……是谁和你练的?” “诸星大吗?” 花野千合子有些心虚,“这你别管。” 安室透没再说什么,只是快速适应花野千合子的节奏。 在舒缓的背景音中,二人渐渐配合默契起来,一举一动,都能够完美接住对方的动作。 一曲终了,花野千合子原本和安室透一较高下的好胜心,彻底消下去了。 “怎么样,我的舞技还不错吧!”花野千合子问。 安室透放下扣在花野千合子腰上的手,“很完美。” 被安室透这么一说,花野千合子唇角弯了弯,“你也很不错嘛。” 二人之间异常轻松的气氛,仿佛又回到了警校时期。 安室透看着眼前的花野千合子有些恍惚。 几年的时间里,好像很多东西都没有变,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偏差,并且随着时间越拉越大。 花野千合子见安室透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自己,拿手在安室透面前晃了下,想起安室透卧底的身份,“怎么,你明天有别的安排吗?” 安室透心下一突,视线扫过周围,“怎么会?” 花野千合子上前一步认真看看安室透,似在辨别这话的真伪,“这是你转组以来的第一次任务,其重要程度,就算我不说你也一定知道。” 安室透垂下视线,“当然。” 花野千合子观察了下安室透的表情(好吧,这家伙藏得太深,一时还真看不出来)。 花野千合子无声笑笑,拿起一旁的波本酒,给安室透倒了一杯,递到安室透唇边,“我知道,你会做的很好的,对吗?” 【作者有话说】 哦哟,又有小情侣日常可写了[害羞] 88搭档也分先后 ◎组织的钱,就是我的钱◎ 安室透在月色下,静静望着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莫名感到些不自在,下意识想要收手,安室透却已先一步倾身,将手撑在花野千合子身侧。 “你……”在花野千合子略带惊愕的目光中,安室透“乖顺”地含住杯口,引导似的让花野千合子慢慢喂给他。 杯中酒不知不觉间已经见底,花野千合子这时才终于回神,略带懊恼地蹙了下眉。 花野千合子借着放下杯子的瞬间,整理了一下情绪,“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安室透低眉看着花野千合子,“我送你。” “我以为今天你的私人司机,只有我一个。” 突如其来的低沉男声,瞬时打破了屋内有些跑遍的氛围。 安室透神色一淡,转头看向来人。 赤井秀一的长发在夜风中飞舞,一身黑衣恰好勾勒出他利落的腰线。 花野千合子悄咪咪松口气,不得不感叹自己还真找对人了,当即站直身对安室透说:“抱歉,我确实是之前和他说好了的。” 说完,见安室透望向她的神色有一瞬的变化,花野千合子又鬼使神差地补了一句,“毕竟是搭档……以前的搭档嘛,总要时常培养一下人情世故的你说对不对?” 搭档? 安室透捕捉到了关键词,低头笑了一下,抬眸对花野千合子说: “当然,你既然能对‘以前’的搭档这么好,我想我之后的待遇一定不错。” 哦,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花野千合子暗暗雀跃了一小下,跑到赤井秀一身边,对安室透挥手,“那好,我们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花野千合子和赤井秀一走远,安室透脸上的笑意消失。 这下,月色和酒香都只留给安室透一个人了。 …… 车内,赤井秀一敏锐闻到花野千合子身上淡淡的酒味。 花野千合子落下车窗,试图让身上的味道和脑子一起清醒一些。 赤井秀一将花野千合子的神色看在眼底,搁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打着节拍,半带调侃道:“你和他喝了波本酒?” “才没有。”花野千合子赶紧否认,“我不喜欢喝波本酒的,喝多了容易醉。” 赤井秀一却也不是那种能轻易糊弄的人。 “只有喜欢,才会喝到醉不是吗?” 面对赤井秀一的一针见血,花野千合子沉默地扣手手ing。 赤井秀一看了看花野千合子的手,“你叫我过来,不会是让我看你自闭的吧?” 花野千合子闻言,深吸口气看向赤井秀一。 眼前这个男人,花野千合子初识时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 可当花野千合子见多了赤井秀一在任务即将暴露时,急中生智保全组织的人后,有些东西就变了。 这段日子以来,不仅是花野千合子,连琴酒对赤井秀一的信赖值都在逐步攀升。 花野千合子看向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唯一有交往经验的老油条,“搭档,我想问你个问题。” 赤井秀一心下一凛,面上不动分毫,“我在听。” “在明知我受不住波本酒的情况下,如何让我戒掉他?” 赤井秀一眼眸微转,“已经到了需要戒掉的地步了?” 花野千合子犹豫一瞬,狠心点点头,“就当我慢性酒精中毒好了。” “这样的话,后果确实很严重了。” 赤井秀一思索一瞬,“不如找代餐。” 花野千合子一愣,“代餐?” “对。” 赤井秀一解释道:“每当你想要波本的时候,就代偿性地试试其他酒或饮料,只要坚持住,时间会让你改变的。” “哦…代餐啊……”花野千合子作沉思状,忽而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虽然赤井秀一不知道花野千合子又知道了些什么。 但以他和花野千合子相处的这么些日子来看,凭着这位大小姐想一出是一出的无厘头作风,无论最后想出什么主意,赤井秀一都不会吃惊。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花野千合子欢欢喜喜下车,却被赤井秀一叫住。 “喏。” 赤井秀一把车后桌的袋子递给花野千合子。 “什么啊?” 花野千合子拿过来一看,竟然是药。 “抗晕药,晕船用的。” 花野千合子后知后觉想起初次任务的那次轮船之旅。 花野千合子看向赤井秀一,“你还记得啊。” “你吐我那一身我怎么敢忘呢?” 赤井秀一挑眉,语气尚带着些刻意显露出来的劫后余生。 花野千合子瞬时红了脸,天知道当天海浪有多大,那船当时摇得跟个海盗船似得,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摇匀了。 “喂喂喂,说好不提这事儿的!” 花野千合子警告似的瞪了赤井秀一一眼。 赤井秀一轻笑一声,倒真没再继续说:“总之一切小心为上,到时可能会有接应你们的人。” “接应?” 花野千合子有些疑惑,“确定吗?可琴酒没和我说啊。” 赤井秀一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谁知道呢。” 来了来了,又到了花野千合子最不喜欢的谜语人环节。 花野千合子撑着车门对赤井秀一说:“我觉得你一定会和我认识的一个小侦探成为朋友*的。” “是谁?” 赤井秀一有了点兴趣,“能被你这样说,我倒真想结识一下。” 花野千合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嘿嘿”一笑,朝赤井秀一拿出针对谜语人的终极必杀技:“你猜呀!” 随即花野千合子也不等赤井秀一反应,立马转身逃之夭夭。 今天也是怼前搭档的一天。 爽! 车内,赤井秀一看着花野千合子越来越远的背影,面上轻松的神色慢慢消弭,想起她今天的表现,默然陷入沉思。 第二天晚八点,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按照原定计划,伪装成一对刚回国的小夫妻,如期出现在飞鸟号豪华游艇的众多宾客之中。 为了搭配,能适合今晚的宴会场合,花野千合子特意开发票买了一件深蓝色抹胸长裙。 裙上的暗纹在月色之下泛起淡淡的光晕,整体的深色既不会太引人注目,又不会显得太过失礼。 花野千合子每穿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走上一步,就是对自身忍耐力的又一次极限挑战。 在第三次暗中崴脚后,花野千合子认命似的挽上穿一身利落西装、帅气得很依旧的安室透。 花野千合子低声咬牙切齿道:“终于知道发明这种既不方便走路,又不舒服的现代‘刑具’是为了什么了。” 安室透唇角带笑,于众目睽睽之下,佯装恩爱地低头凑近花野千合子,明知故问道:“那按夫人的意思,是为了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开发票这个事儿是职场修养,不会有人不知道吧?不会吧,不会吧? 安室透:花组织的钱,谈自己的恋爱,计划通! 89第89章 ◎“夫人说的有理。”◎ “咦……” 花野千合子暗中掐了一下安室透,“正常点,我起鸡皮疙瘩了。” 安室透笑容不变,不动声色地盖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让她无法继续捣乱,“夫人就会说笑。” 花野千合子:…… 这个男人怎么自从上次说开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花野千合子沉思脸)。 豪华游艇中央,搭了一个一看就符合黑川一郎土豪腔调的台子。 黑川一郎举起香槟站在台上,满意地看着台下的众位宾客,开始他精心准备的一大段慷慨激昂的演讲。 伴着成功人士演讲的背景音,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悠闲地坐在外围品尝甜品。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貌似已经吃过一顿完整的晚饭了。” 安室透把香槟从花野千合子手边拿走,又把水拿近。 花野千合子尝了一口小蛋糕上的草莓,含糊道:“我永远有个独属于甜品和冰淇淋的胃!” 说着,花野千合子趁安室透不备,眼疾手快把香槟抢回来,喝了几口。 安室透没来得及阻拦,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花野千合子,“一会儿跳舞你确定不会难受吗?” “安啦安啦。” 花野千合子笑着拍拍安室透的手,“我办事,你放心!” 安室透:……不知为什么,只要和花野千合子在一起,自己又就会自动切换成操心老妈子模式。 黑川一郎的演讲终于来到尾声:“……以上,我宣布,为期三天两夜的游艇之旅现在开始!” “啪啪啪!” 众人纷纷向此行的金主加寿星鼓掌喝彩。 终于来到了激动人心的环节,黑川一郎双手有节奏地挥动起来,“接下来,让我们跳起来吧!” 随着黑川一郎话音一落,场内原本悠扬的音乐,骤然变得欢快起来。 男伴们见此情景,纷纷邀请一旁的女伴到中央舞池跳舞。 安室透随即起身。 “可以邀请夫人和我跳一只舞吗?” 安室透俯身做出邀请的动作,花野千合子看着绅士有礼的安室透,眼神不自觉柔和几分,搭上安室透的手。 深蓝裙摆随着舞步飘逸起来,更衬得花野千合子像只蝴蝶一般,随着安室透的舞步翩飞。 自始至终,安室透的目光紧紧锁在花野千合子身上,而花野千合子却恍然未觉,视线一直流连于台上的黑川一郎身上。 黑川一郎见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开始,自是按捺不住就要下台同乐。 视野之内,黑川一郎身边的安保人员,拦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花野千合子眼尖地看到黑川一郎迟疑的动作,凑近安室透低声说道:“过去一点。” 二人的距离不自觉拉近,安室透甚至能闻到花野千合子为晚宴特意挑选的极淡香水味。 “好。” 安室透低声应了一句,不动声色地转换脚步,靠近中央圆台。 黑川一郎从怀里拿出药瓶,花野千合子看清他的动作,神色稍缓,随即想起一事,朝安室透说:“对了,今天我住哪儿?你有去看过房间吗?” 安室透摇头道:“估计晚宴结束才会有人带我们回房。” 花野千合子点点头,随即朝安室透眨眨眼睛。 安室透察觉不对,挑眉问:“又想干什么?” “什么叫“又”……” 花野千合子刚想辩驳,想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语气一顿,转而对安室透放软语气道:“这双高跟鞋很不舒服啊。” 安室透压压唇角,随即把花野千合子一拉,让她整个人靠在自己身上。 “这样好点了吗?” 花野千合子稍稍感受了一下,立马神采奕奕道:“哦,好像还真有效!” 于是,花野千合子作为安室透的新晋挂件,完美跳完了一首又一首舞曲。 晚间,花野千合子终于从高跟鞋的禁锢中解脱开来,磨磨蹭蹭把脸上厚重的妆卸下来后,一个蹦高跳到床上,轻松惬意地打了个滚。 从床的这边,滚到了床的那边——有安室透的那边。 安室透把自己盖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不仔细看还真会和旁边的橘色抱枕看混。 灯已经被花野千合子全部关上,只留海上的月光照进卧室。 安室透呼吸清浅,像是睡了有一会儿了。 有这么累吗? 花野千合子纳闷间,想到她今天仗着安室透不会拒绝自己,就理所应当把安室透“公器私用”的不耻行径,脸颊泛起惭愧的红。 哎呀,既然如此,索性让他睡个好觉好了。 花野千合子又悄无声息滚到另一边。 花野千合子刚掖好被子准备睡觉,忽而想到什么,又滚了回去。 月色之下,花野千合子面色严肃地对着安室透:盯…… 虽然有一丝猥琐,但……这种偷看安室透睡颜的机会,千载难逢好吧! 花野千合子一边用视线像扫描机一样,从安室透的眉宇扫到鼻尖,再到嘴唇和脸颊,一边对比安室透在她记忆中的样子。 经过几年的沉淀,安室透面上的稚气消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成熟男人的稳重自持。 时隔多年,偏偏过来卧底组织,偏偏进了哥哥的组,偏偏成了自己的搭档。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花野千合子有时甚至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梦一样一戳就破。 所以,心动不如行动,花野千合子伸手对着安室透:戳…… 指尖碰到小麦色的皮肤,触感光滑紧致,即使再大的压力之下,安室透也能始终保持一百分的完美状态,符合花野千合子对安室透的刻板印象——天选卧底。 长夜漫漫,花野千合子不知为什么,忽而幽幽叹了口气。 午夜两点半,安室透醒来时,花野千合子已经躺在身边睡得香甜。 没有到处乱踢被子,也没有和他哪怕一点点肢体上的接触,出乎意料地“乖”得出奇。 安室透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暗暗谴责了一下自己奇怪的关注点,而后在不惊动花野千合子的情况下,缓缓起身。 时钟指针转到两点四十五分,房门再次打开。 “唔……” 花野千合子睡梦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看到进来的人影,艰难撑起身子。 “你……怀来啦。” “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安室透忍俊不禁起来,上床把花野千合子重新按回去。 花野千合子也不反抗,头一歪又睡过去了。 倒是心大…… 安室透感叹着,忽而注意到花野千合子垂下的一缕头发,不知何时溜进了睡衣领口,光这么看着就很是刺挠。 安室透下意识朝花野千合子的领口,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说】 轮流调戏才能公平、公正、公开[墨镜] 90第90章 ◎“和黑麦威士忌?”◎ 花野千合子的发丝被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触到锁骨时,于无言中带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在海上寂静的夜里,安室透的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 发丝拨开的瞬间,安室透的指尖忽而一热。 安室透眼睫微颤。 花野千合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抓住安室透的手,从锁骨移到肩头。 察觉到手上的力度,安室透确认似的看了看仍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的花野千合子,这才稍放下心。 安室透稍动了动手,本已分开些许的手,却在下一秒被花野千合子扣紧。 “唔……” 花野千合子似乎梦到了什么,微微蹙眉低声呢喃着。 会……梦到自己吗? 安室透整颗心被牵动起来,俯下身凑近花野千合子。 昏暗的室内,一切安静得出奇,唯有安室透的心似野马一般无法控制。 下一瞬,安室透就听见花野千合子吐出一声微弱的“哥哥,别……” 安室透的神色刹那间变化一瞬,万千感触皆化为眼底一抹“果然如此”的浅淡笑意。 第二日,花野千合子醒来时,看着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儿,下意识往旁边看去,身旁空无一人。 花野千合子起床拉开窗帘,外面的天色尚暗。 “唔……”花野千合子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 在找了包括但不限于床底、被子下面和衣柜里后,花野千合子揉揉睡乱了的头发,费解地问:“我那么大一个人呢?!” 片刻后,花野千合子收拾好出了船舱。 东方已微亮,外面的甲板上,已有零星的几个人提前踩点赏日出,其中就包括花野千合子她那么大一个人——安室透。 “你还是起得这么早。”花野千合子率先走近说道。 “早上好。” 安室透如常朝花野千合子指指海天尽头那刚冒出的日头。 “看,夫人来得正好。” 安室透语气尚带着清晨的沙哑,在花野千合子听来,却格外令人放松。 她承认,她已经对“夫人”这个称呼脱敏了,甚至还有点习惯。 花野千合子在安室透身边站定,问道:“你在等日出吗?” 安室透说:“嗯,海上的日出……很美。” 花野千合子依言看过去,海上将散未散的薄雾中,能看到一点点晕开的橙红,将视野之内的一切黑暗慢慢驱散。 花野千合子心下震撼,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身边的安室透身上。 阳光将他绝佳的侧脸轮廓映照得格外分明。 从前花野千合子就知道,安室透将来也会像阳光一样,将自己的理想普照大地。 无可否认,那时的花野千合子对安室透满是羡慕和敬仰。 但当自己也变成了黑暗的一部分时,花野千合子的心情就有些微妙起来。 想起昨晚那个两难的梦,花野千合子撑在围栏上的手蜷了蜷,沉默地望着那轮绝美的日出出神。 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安静,安室透主动开启话题:“昨晚睡得好吗?”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还……不错,感觉比之前上船的那晚好很多。” “之前……” 安室透状似无意地重复了声,问道:“和黑麦威士忌?” “嗯。” 想起那时的惨痛经历,花野千合子心有余悸道:“你是不知道,那次我吐得有多惨。” 安室透看着花野千合子,“哦?有多惨?” “惨到他……”花野千合子忽而一顿,看了看安室透,话转了个弯,“惨到我都有心理阴影了,自那以后连秋千都不敢荡了!” 安室透将花野千合子的闪躲看在眼里,随即露出一抹极淡的笑,转头看向海上已出了大半的日出,“这样的话……确实令人印象深刻。”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皆默契地没再说话。 “啊呀,你看这日出,多好看!” 略有些高亢的声音,在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身后一段距离响起。 黑川一郎带着他那群保镖上了甲板。 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这个年过六十,却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从花野千合子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到黑川一郎眼角特意遮去的青黑。 安室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转身和花野千合子对了个眼神。 花野千合子忽而想起安室透那天给她看的调查资料。 黑川一郎之所以能在近十年成为地产大鳄,皆因其背后那双不可名状的大手。 如今正值新旧势力博弈交替的关键时期,即使表面再怎么装作无事发生,也不可能真的不在乎那些与自己性命攸关的大事。 花野千合子念及派系间党同伐异的大势,看向身边的安室透,忽而有些问题想知道。 “你……” 安室透看着花野千合子,“嗯?” “我想知道,你的这些‘奉献’,归根结底究竟是为谁?” 安室透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的祖国。” “可……”花野千合子犹豫着开口,“国家并不是一个整体,好吧,我的意思是说,它是由很多不同的结构和阶层的人组成的,比如上层建筑和普罗大众。” 安室透明白了些花野千合子的意思,补充道:“是为了民众。” “可……”花野千合子有些混乱,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安室透却微微一笑,“哪怕只有10%的受益人是民众,我也会毅然决然地坚持我的选择。” 花野千合子闻言神色一顿,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安室透。 也是,深陷其中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晓那些看不见的黑暗呢? 只不过…… 即使看见了又能怎么样? 就这么消沉地愤世嫉俗下去吗? 还是去行动着做点什么,哪怕无愧于自己的心,哪怕无愧于百姓。 花野千合子看了安室透好一会儿,忽而释怀一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可以那么优秀了?” 安室透饶有兴趣地望着花野千合子,接着问:“为什么呢?” 花野千合子看向海边冉冉升起的太阳,“知行合一,你的理想和行动高度契合,你在干你内心不排斥的事,干你真正想干的事,因为那就是你的心之所向。你每一次的进步,都在向你的理想不断靠拢,没有迷茫,没有纠结,没有焦虑,也没有任何的空心和虚妄。” “就像太阳,有真实的温度和色彩,所见即所得!” 花野千合子指着太阳,忽而感到一阵久违的心潮澎湃。 而安室透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花野千合子身上,“那你呢?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是你真正想要的吗?是你的……心之所向吗?” 【作者有话说】 日出真的很美啊[猫头] 90-100 91第91章 ◎“红光满面和印堂发黑……”◎ 并不汹涌的波浪,一下又一下拍打着游艇下沿。 海风受到阻碍吹拂而上,将花野千合子披垂在肩头的长发向后拂起。 花野千合子视线定格在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海浪上,“或许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心之所向的人,终究是少数,而你……” 花野千合子朝安室透弯眉一笑:“恰好是最幸运的那一批人。” 安室透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复杂一瞬,“那学医呢,学医也不是吗?” “嗯……” 花野千合子犹豫一瞬,“其实真要说起来,当初我学医的目的嘛也是为了哥哥。” 安室透诧异了一瞬,随即便有了些头绪。 “很意外吧!” 花野千合子用手撑着头,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和一个…… 不,是半个警察讲起自己和琴酒的往事。 “我很小的时候,哥哥就很忙,总是不着家,有时候即使回来,也是带着一身的伤回来的。” “那时候我就想着,如果自己以后学了医,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说到这里,花野千合子长长呼出口气,“事与愿违的是:就目前看来,好像还是哥哥保护我多一点。” “保护你……”安室透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转过身倚着护栏,阳光从金色的发丝缝隙里穿掠而过。 安室透于背阳处静默一瞬,似自言自语地呢喃道:“你确定吗?” 花野千合子没太听清,“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黑川一郎拿起话筒,对着目前已部分转移到甲板上的大家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请允许我给大家唱一首《东京音头》!” 喜庆的音乐配合地响起。 “哈啊,要跳舞的话,那就跳东京音头~” 黑川一郎一个人陷入深深的自我陶醉中还不够,甚至还让人拿出LED的滚动字幕,邀请大家和他看着台词一起唱。 “好老的歌……” 花野千合子忍不住吐槽,安室透则盯着黑川一郎异常兴奋的脸,若有所思。 花野千合子察觉到什么,眼神也随着安室透看向黑川一郎。 明明眼底已有了遮瑕都遮掩不住的青黑,黑川一郎却还能整天保持异常的活力。 花野千合子脑中不自觉浮现看照片时,她和安室透关于同一个人的两级描述:“红光满面和印堂发黑……” 一个令人心惊的念头,霎时从花野千合子心头窜出。 这个人该不会……使用了“魔法”加成吧!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为何如此变态。 花野千合子自顾自地陷入沉思。 安室透见花野千合子这副表情,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轻拍拍她的手,“过去吧。” “哦,好好。” 花野千合子机械地和众人一起凑上去,机械地假唱、微笑和鼓掌。 哎,演戏好累。 …… 夜晚来临,舞会开始。 四周刻意点缀的LED氛围灯,纷纷打在黑川一郎身上。 无视保镖的再三劝阻,黑川一郎还是站在了与他气质相符的舞池之中。 花野千合子喝了一口水,牵着安室透的手,慢慢走进舞池起跳。 时间来到八点整,原本激昂的音乐戛然而止,众人来不及反应,眼前的灯光“唰”一下全灭。 “怎,怎么回事?!” 饶是作为这场活动的主策划人,黑川一郎嘹亮的声音里,也含着明显的讶异。 这时,从船舱里跑出戴着口罩的工作人员,“黑川先生,主控室被人提前植入了病毒!”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 黑川一郎深深吸口气,面上已经明显有了怒气,“那快启动应急电源啊!” “哦,是!” 在十秒死一般的沉寂过后,灯光再次亮起,四周的led屏幕上,竟同时滚动出:“哥哥生日快乐,可惜弟弟我永远过不了60大寿了!”的字样。 “弟弟?” 众人交头接耳,一位打扮得颇有气质的女人似想起什么,开口聊道:“是不是好多年前,那个不支持集团上市的黑川家老二?” 男伴附和,“应该是他,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话音刚落,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本来缓和的海风忽而呼啸起来。 “嗖嗖”的冷风瞬时吹进所有人的心底,特别是黑川一郎。 黑川一郎一口气被硬生生哽在喉咙里,很是难受。 保镖们这时也注意到黑川一郎的状态不对,赶紧过去搀扶。 “黑川先生,黑川先生!” 黑川一郎带来的一众亲信见状,纷纷争先恐后地围上来关心。 保镖这时不得不分神控制人群,“不要拥挤!” 纷繁之中,花野千合子看到黑川一郎大口喘着气,从怀里拿出药瓶。 安室透刹那间手指一翻,黑川一郎本就有些拿不稳的瓶子瞬时脱手。 药瓶的圆弧设计,让它在本就微微摇晃的甲板上不断往外滚,时不时被并没有注意到它的人一脚踢得更远。 “我的药!” 黑川一郎已经无法大喊,矮下身子急速朝药瓶跑去。 黑川一郎眼里布满红血丝,此时此刻求生的渴望,已经超过了一切。 眼看着药瓶就要滚下栏杆边缘,这时,只要船体一个倾斜,药瓶就会被彻底投入深不见底的大海里。 电光火石间,一双白皙的手及时雨般将药瓶捡起,并伸向黑川一郎。 花野千合子化了浓妆的脸上,维持着社交礼仪的微笑,压低声音说:“黑川先生,你的药。” “哦,太感谢了!!” 黑川一郎一把将药瓶夺过来,疯了似的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药仰头吞下。 缓了一会儿,黑川一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转眼便看到了巴巴凑上来关心的一小撮人。 刚才是谁给的药来着? 黑川一郎来不及多想,念及那led灯的诡异之处,提起一口气,立马想要揪出捣鬼之人。 “大家都不要走,我要派人调查一下。”却不想黑川一郎刚要赶过去发作,眼前又是一黑。 黑暗之中,印象深刻的记忆就会越发清晰。 想起刚才led大屏的血红色“问候”,黑川一郎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怎么了?!” “应急电源出现故障,需要维修。”熟悉的工作人员回道。 “大概什么时候能修好?” 黑川一郎上前一步问。 “大概……三小时后。” 操作员话说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显然,没有人能够忍受在这冷风中白白等上三个小时。 这时,一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看热闹的人提议道:“时间不早了,反正也只是低级的恶作剧,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回去休息了。” 黑川一郎张了张口,面对那些他得罪不起的人,也只得妥协。 “那大家回房间休息,明早登陆。” 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回去时,正巧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下船! 歌是1993年的,跨世纪的老 92第92章 ◎冒出些晋江不可言说的画面◎ 花野千合子抬眸的瞬间,恰好对上工作人员那熟悉的绿眸。 “你昨晚做到哪一步了?” 花野千合趴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正在洗漱的安室透。 安室透刚接完水,听到花野千合子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不由笑了一下。 在花野千合子摸不着头脑,还要再问的时候,安室透接话道:“除了应急电源那部分的所有。” “哦~还能这么搞……”花野千合子抱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确保万无一失总是没错的。”安室透洗完脸,走到门口。 花野千合子回了一点神,往左边让的同时,安室透也往左边让。 花野千合子往右的同时,安室透也往右挪了挪。 花野千合子摸摸鼻子,放弃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你动吧。” 安室透压了压嘴角,“好。” “可能是琴酒并没有完全信任我吧。”安室透一边用毛巾擦脸,一边对花野千合子说,声音有些闷闷的,却很好听。 “你的意思是……” 花野千合子露出福尔摩斯式的表情,“哥哥已经非常信任黑麦了?” “嗯……”安室透停顿了一会儿,“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保障。”如果那个人不是卧底的话。 混在两瓶假酒中的半瓶真酒花野千合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如此一来,托黑麦的福,今晚就可以睡个安生觉了。” 安室透停下手中动作,转到花野千合子身前,花野千合子利索地往旁边挪了挪,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进吧进吧,这次保证不挡路。” 安室透闻言,脚下却并没有动,而是抬手撑在花野千合子身后的墙上。 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的距离,因着这个占有欲极强的动作骤然拉近。 花野千合子整个人呆住,抬眸看着金发上尚沾着水珠的安室透,一时有些磕巴,“你你,干什么?” “就算最后应急电源没有坏,他们也调查不出什么来,今晚你一样可以睡个安生觉。” 安室透语声低沉,刚被润了水的眼眸湿漉漉的,莫名像只吃其他狗狗醋的小猫咪。 画面是养眼且美好的,但二人明显的身高差距,又让花野千合子感觉到了某种压迫感,像猫猫举枪要主人说爱它一样,又可怜又吓人。 花野千合子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也正要说来着,你更厉害。” 花野千合子伸出大拇指,怯怯地给安室透比了个赞。 安室透看着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有些突兀的“点赞”,忍不住轻笑出声。 金发发梢上的水珠,因安室透笑时的颤抖而滴落下来,落在花野千合子的额上,带起一丝微凉。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轻咳一声,趁安室透不备,整个人以乌龟般的速度向另一侧移动。 安室透笑完,眼神一递就轻易发现了花野千合子的小心思。 “砰。”一声轻响之后,安室透的另一只手臂如期而至。 花野千合子动作一顿的同时,把她挤在狭小闭塞空间里的首号嫌疑人——安室透就开口道:“为什么躲着我?” 为什么? 为什么! 花野千合子嘴角一扯,猝然抬头直视安室透,一字一顿重复安室透的话,“为.什.么?” 安室透在和花野千合子对视几秒后,有些不自在的转移视线,“你……” 花野千合子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为什么躲你,你不知道吗?” 说完花野千合子前进一步,安室透就往后退一步,直到花野千合子把安室透逼到了床上。 花野千合子眼底带着胜利的光芒,矮身看着耳尖已经不知不觉间红起来的安室透,“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躲?” 只有月光照明的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心跳声。 安室透眼眸微闪,“我……唔……” 宣布对透自卫反击战取得胜利的花野千合子,趁安室透分神的工夫,伸出罪恶之爪,直取安室透的脸颊肉而去。 “嘿嘿,叫你还敢欺负我。” 花野千合子露出欺负橘崽时的邪恶笑容。 安室透脸颊被花野千合子捏着,也不反抗,只乖乖坐在床上看着花野千合子。 像只躺平任rua的乖猫猫,让人忍不住想更进一步…… 花野千合子脑袋冒出些晋江不可言说的画面,一下子自己先发了烧。 安室透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呼吸不对,想伸手抓住花野千合子的手。 花野千合子却在前一刻,烫也似的松开对安室透的桎梏,朝安室透旁边的床上一滚就滚到了里头。 紧接着,传来花野千合子闷在枕头里的声音,“我,我睡啦!” 脸颊上还残留着花野千合子手心的余温,安室透怔怔然拿手背贴了贴,一双紫灰色的眸子里,被月光照出盈盈笑意。 由于昨晚的事故,第二天一早,游艇就立马靠岸了。 花野千合子在和安室透下艇后,转头看了眼经过这一整夜的折腾,终于显出他这个年纪该有疲态的黑川一郎。 想起接下来计划,花野千合子心情有些微妙地转身离开。 黑色雪佛兰停在并不显眼的路边,花野千合子上了车。 驾驶座上,已经换了一身黑衣的赤井秀一,瞥了眼后视镜里那并没有上车的安室透,没说什么。 “任务报告上,可别忘了加我一笔。”赤井秀一转眸看向副驾的花野千合子。 对于赤井秀一的“上进心”,花野千合子已经见怪不怪,习惯性地点点头,“不过可能要再等两天。”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等我观察完。” 赤井秀一:“嗯,回组织?” “去实验楼。”花野千合子看看手表,“雪莉那边的一阶段报告还是要今天就交的。” “那他呢?”赤井秀一语意指代明显。 “有事吧。” 花野千合子落下车窗,任咸湿的海风吹进车里,“他比较奉行神秘主义。” 赤井秀一眼眸微垂,没再说什么,随即启动车子。 安室透目送雪佛兰走远,打开手机,特别关注上实时推送两条最新消息: “藤野真雄得票第一,原田左之助首败北!” “黑泽一郎本将于六天后举行的新闻发布会,拟将提前至两天后举行。” 安室透的目光在新闻标题上停滞一瞬,“两天后……” 等花野千合子写完报告时,已经晚上了。 宫野志保看完,将其提交上去,起身收拾好东西看向花野千合子,“要一起回去吗?” “好……”花野千合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花野千合子拿起来一看,“可能不行了。” 【作者有话说】 秀一酱为了绩效什么都可以做(真诚脸) 93第93章 ◎“发霉枯萎掉的。”◎ 当花野千合子到组织楼顶的天台上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原田惠美今日不同于以往的通身深色,穿了一件天蓝色的蕾丝边连衣裙。 亭亭少女,静静站在栏杆旁,任由天台的风将裙摆吹开。 花野千合子想,如果是白天,原田惠美一定和天空一样美丽,可惜……现在是晚上。 原田惠美听到动静,视线从一望无际的天尽头收回,转头看向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定了定神,走近不知等了多久的原田惠美,说:“我以为你现在不应该这么闲。” 原田惠美似听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事,忽而嗤笑一声,“确实,本就站在刀尖上舔血的原田家,现在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花野千合子听出些什么,犹豫着开口,“你没事吧?” 原田惠美摇摇头,随即眼神复杂地看向花野千合子,“其实我原本的预想不错,这些年来你的手上沾了血……” 原田惠美一步步走到花野千合子身前站定,眼中有不甘一闪而过,“可为什么,你就变不成我这样呢?变得和我一样孤独,变得和我一样不幸!” 话音刚落,原田惠美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对花野千合子举枪的瞬间,额头已有枪口相贴。 与冰冷*的枪管相比,花野千合子的眼神却是有温度的,“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被当成你泄愤的工具。” 原田惠美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组织已经在清扫原田家的残余势力了。” “有用的时候,把我们高高捧起。没用的时候,再像扫垃圾一样把我们打包扔掉,果然……外人终究比不上他自己培养的人。” 花野千合子说:“我以为你早就清楚。” 原田惠美莞尔一笑,“是,是早该清楚的,但凡事最怕的,是事到临头。” 原田惠美牵起花野千合子没拿枪的那只手,没头没脑地说一句:“你看,这儿都有枪茧了。” 花野千合子有些糊涂,“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当时我只说了我很羡慕你,其实其后还有一句:……” “好嫉妒你啊。” 原田惠美转了转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还记得它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你帮我抢回来的。” 说到这儿,原田惠美笑了笑,“虽然我当时有演的成分在,但我想谢你的心却是真的。” “它是我以前还没有被迫‘认祖归宗’时,自己攒钱买的第一件东西,那时候我贫穷却自由,你看,这上面甚至有很多那时候我兼职留下的划痕。” 花野千合子仔细一看,果真有! 若不提前知道,这划痕很容易就会被当成品牌独有的设计。 花野千合子忽而想到当时安室透就是看到这个镯子,才对原田惠美异常热情…… 原田惠美仍自顾自说着,“后来,它陪我挨过一个又一个认知人性险恶的黑夜,我以前曾想过带着它重回自由,但……结果你知道的。” 原田惠美顿了顿,随即就着花野千合子的手,将镯子推到花野千合子手腕上。 花野千合子本能的推拒,“我不能要……” 原田惠美却异常坚定,紧紧扣住花野千合子的手不松手,“当初我给你的谢礼你不肯要,这次算我求你,求你不要一直这样对我,好不好?” 花野千合子从原田惠美泛着病态的白的面容上,看到了一丝凄然,不由动作一滞。 原田惠美神色稍缓,给花野千合子戴上镯子后,松开花野千合子慢慢后退,“你和我一样,天性就是自由的,我想和你说的是,不要被外界的一切束缚住了你的手脚,也不要总是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否则,你就会像我一样。” 原田惠美对花野千合子决然一笑,语声微颤。 “发霉枯萎掉的。” 花野千合子闻言,一时心下震颤,好不容易从话中回过神,猛然意识到原田惠美的状态不对劲。 花野千合子不由心下一突,就要跑上前去,“你别……” “别过来!”原田惠美猝然喝住花野千合子。 “别这样,惠美。”花野千合子已经彻底意识到原田惠美将要干什么,不由眼底泛酸,还是强撑着组织措辞:“一切,一切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听说跳楼时,下坠的力会挤压内脏。” 原田惠美却有些神游天外,似自言自语道:“我这辈子受的苦太多了,我不想再受苦了。” 语毕,原田惠美将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花野千合子瞳孔骤缩,厉声叫道:“惠美!!” “砰!” 枪械落地,原田惠美脸上露出解脱的笑意,随即身体张开,似蝴蝶展翅般向下飘然而落。 在漆黑的夜空中,划出一道属于她的蓝。 花野千合子看着楼下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身体忽而脱力的跌坐在地上。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安静下来,剩下的,只有原田惠美临死前的一句句叮咛。 会发霉枯萎吗…… 花野千合子想着,忽而感觉胃里一阵翻涌,偏头就是一阵干呕。 “咳咳……” 花野千合子痛苦地咳着,却又什么都咳不出来,生理性的眼泪滴落在干燥的地面。 一点两点,渐渐引出哽咽的抽泣声。 花野千合子在天台越哭越大声。 是为了原田惠美哭吗? 还是为了自己哭? 花野千合子没有答案,只知道如果现在不哭出来,就如鲠在喉。 所以,当安室透气喘吁吁跑到天台时,看到的就是花野千合子拥着琴酒嚎哭的画面。 “她死了,哥哥……” 花野千合子想把心里的东西全都给出去,因为现在哪怕一点点重量和负担,都可能压垮她好不容易建构起来的心里防线。 “嗯。”琴酒眼底滑过一丝殇意,将花野千合子打横抱起,经过默然立在门口的安室透时,只冷冷瞥了一眼,便从他身边走过。 安室透看着紧紧靠着琴酒的花野千合子,心底似被钝刀割过一般生疼。 不知在天台吹了多久的冷风,安室透才深深吸一口午夜蚀骨的冷意,挪着泛麻的脚,一步一步往回走。 花野千合子不知是多久才停下哭泣的,只知道自己大半夜顶着红红的眼睛,出神看着天花板的虚空。 花野千合子鬓边微乱的发丝被琴酒拨开,“还不困吗?” 望着精神恍惚的花野千合子,琴酒的语调不自觉柔和下来。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哥哥,我不困,但有点累。” 琴酒轻轻揉着花野千合子的头顶,“那这两天你在家休息。” 花野千合子不知听没听进去,半天才摇摇头,茫然地抚了抚心口,“就感觉这里缺了一角。” 琴酒眼神微凝,“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 花野千合子语气一顿,怔怔看了琴酒一会儿,随即闭上眼,深深呼出口气,“哥哥,我有些困了。” 琴酒的手紧了紧,片刻后还是为花野千合子掖好被角,起身走出门。 七星烟散出的浓雾被风吹出车窗外,这已经是琴酒今晚抽的第五根烟了。 驾驶座的伏特加看不过去了,“大哥你别烦心了,小和子那么乐观的一个孩子,一定很快就能过去的。” “乐观……” 琴酒重复着伏特加的话,眼底于黑暗中映出一点七星烟的火星。 正在伏特加以为大哥跟着花野千合子一起郁闷了的时候,琴酒吐出口烟,“走吧,去把组织里剩下的那些个垃圾处理干净。” 【作者有话说】 啊,难受…… 94第94章 ◎“滚开,都给我滚开!”◎ 琴酒走后,房间里又重归平静。 原田惠美的话犹在耳畔,花野千合子看着天花板出神,自从进组织以来,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收到新消息,亮了一下。 对于习惯了黑暗的花野千合子来说,这光线有点刺眼。 花野千合子眯了眯眼睛,拿起手机把亮度调到最低,才点开红点消息。 安室透:“睡了吗?” 花野千合子看着简单的三个字,忽而扁了扁嘴,好不容易才压下又想要开闸泄洪的情绪,打字回:“在干嘛?” 另一头的安室透看到这句话,原本一直悬着的心又慢慢落回了原地,“我刚回家,想到你了就来问候一下。” 花野千合子怔怔地看了安室透的消息一会儿,心里莫名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问候已收到。” “谢谢。” 花野千合子放下手机,捣腾一下被子,用被子前端盖住脖子,只露出一个脑袋,闭上眼睛,任意识渐渐模糊。 黑川一郎的新闻发布会在两天后如期举行。 “请问,黑川先生如何看待原田左之助落选的事情?” “请问原田左之助的这次失败,和您名下多家房地产上市公司股价同时暴跌,有什么关联吗?” “您是否有暗中支持原田左之助的选举之路呢?还是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利益交换吗?” “黑川先生可以正面回答吗?” 面对几乎杵到脸上的话筒,保镖已经无力抵挡,黑川一郎擦了擦额头的汗,仍竭力保持镇定:“没有,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些无稽之谈,我要告他们诽谤!” 这时,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响起,“那多年前您弟弟的死因,是不是也与他不愿和这背后的利益集团同流合污有关呢?” “胡说!”黑川一郎一时脸涨得通红,瞪眼就想揪出说这话的人。 但短时间内十几个高清摄像头配合着话筒齐齐对准他,他环顾了好几圈都毫无收获,反而被高清镜头捕捉到了他反驳时眼神的闪烁和心虚。 “真的没有关系吗?为什么您这么激动呢?” “请问被你隐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持续的、带有强烈目的导向的高压问话,让黑川一郎心口渐渐喘不上气。 “滚开,都给我滚开!”黑川一郎粗暴地一把推开摄像组和记者。 相机镜头被黑川一郎推得撞到了一起,瞬间引发一阵不小的惊呼。 “发布会到此结束!”主持人赶紧跑上来,试图控制住局面。 在拥挤的人群中,黑川一郎难受地捂住心口,从怀里拿出药赶紧吃了一片,却在吃完的下一刻,忽而口吐鲜血,当场倒地身亡。 “咔嚓。” 相机镜头后,花野千合子默默为黑川一郎记录下最后一张特写。 花野千合子当初捡瓶子的时候,利用长裙的遮掩,把药粉洒到了药瓶里。 从黑川一郎倒药的角度上来看,当时瓶中所剩药物已经不多。 通过人带着药物时的轻微晃动,能确保每颗药丸都可以“雨露均沾”,且时间越久,药物沾染效果越好。 这样,黑川一郎就可以慢慢中毒,以提供相应的研究数据。 看来药粉辅以自身原发病、自身摄入毒素,以及突发性的高压状态的组合,也可以快速激活体内累积药力。 花野千合子在一阵人群的尖叫和哄闹声中,取下记者牌和眼镜,拿着相机离开发布会现场。 晚间,宫野志保见一旁连键盘的声响都没有,不由转眸看去。 只见花野千合子手拿一杯摩卡,靠在椅子上,盯着满屏的字出神。 “报告写完了吗?” 宫野志保起身走到花野千合子身前,手撑在桌子上问道。 花野千合子喝一口咖啡缓缓神,“嗯,弄完了。” “我看看……” 宫野志保滑动鼠标整体浏览了一下,直接发送到自己的邮箱里,侧头问花野千合子: “今天可以和我回去了吗?” “嗯。”花野千合子点点头,随即把咖啡“咕嘟咕嘟”全都喝完。 等回去了,宫野志保提出进花野千合子的宿舍看看。 “想喝点什……”花野千合子打开冰箱。“嗯……” “只有汽水了,可以将就吗?”花野千合子从冰箱门后,露出不尴不尬的微笑。 宫野志保点头,“都可以。” 花野千合子拿了两罐橘子味的,帮宫野志保启开罐口。 宫野志保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花野千合子,“你还好吗?今天看你总是魂不守舍。” “嗯,还可以啊。”花野千合子喝了一口橘子汽水,摸摸肚子,莫名有点和刚才的摩卡相冲的感觉。 “‘可以’还晚上喝咖啡?” 宫野志保近乎冷静地点出来,“你不是说晚上喝它必然睡不着吗?” “哦……”花野千合子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对哦。” “哎,喝都喝了,大不了今晚晚点睡啦~” 花野千合子摆摆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宫野志保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复杂一瞬,“无论原田惠美和你说了什么,别被她影响。” 花野千合子神色一怔,看向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则是冷静分析,“她这个人,是那种只要沾上手就势必会咬你一口的类型,从前她想拉拢琴酒不成,便公然与琴酒为敌,利用家族优势在组织内部党同伐异,连贝尔摩德都因不想和他们周旋去了美国,可见其人品性。所以,面对这种疯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尽量不要被她影响。” “疯子……” 花野千合子重复了一遍,忽而苦笑一声,抬眼对宫野志保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有,谢谢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宫野志保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站起身,“既然报告已经提交,近期实验室这边不会再安排你什么工作,明天你可以带薪休假。” “带薪休假!” 花野千合子顿时两眼冒光,放下汽水,开心地扑到宫野志保身上。 宫野志保猝不及防被花野千合子抱了个踉跄,向后跌进沙发里。 “保保万岁!带薪休假万岁!”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花野千合子像小孩子一样的庆祝方式,让宫野志保莞尔一笑。 下一刻,宫野志保却发现花野千合子无声地抱紧了她。 宫野志保眸光微动,并没有推开花野千合子,而是安慰地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背。 “志保。” “嗯?” “你说,像我们这样整天研究怎么永生和杀人的人,算是疯子吗?” 【作者有话说】 之前看《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好新奇的视角,推荐! 95第95章 ◎“说了姐姐会罩着你的。”◎ 宫野志保神色凝滞了一瞬,“嗯,算吧,只是我总在想,会有一天,这种秩序会被打破,可惜……不是现在。” 如果一切都在给予我们的当时当地,便标好了价格,那其伴随而来的所有纠结彷徨,好似也失去了意义。 而我们真正能做到的,或许只有专注当下,并等待那个不一样时刻的到来。 自由嘛…… 花野千合子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远,即使她不能立即实现它,至少也能撑到它到来的那一天。 摩卡在夜晚的力量是无穷大的,花野千合子晚上果然睡不着,但和宫野志保谈完后,心情却莫名舒畅许多。 第二天醒来,花野千合子一扫往日颓败之气,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看着初升的太阳,花野千合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说起来,花野千合子已经好久没回到充满烟火气的人世间充充电了。 于是花野千合子拿起装备,继续她的兼职之路。 “来,看一下,新开的鬼屋。” 天气晴朗的周六,毛茸茸的花野千合子版大熊猫翘着二郎腿,近乎嚣张地躺在鬼屋门口不远处。 游客们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熊,都好奇地主动凑过来接传单。 没过一会儿,花野千合子怀里的传单就已经分发殆尽。 “果然有了它,我就是无敌的!” 花野千合子一边换了边腿,继续翘二郎腿,一边心满意足地摸着圆滚滚的熊猫肚子,感叹着只要装备对了,躺着也可以赚钱。 但每当一个人,特别是花野千合子志得意满时,总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突发情况。 花野千合子眼前的阳光忽而被遮住,随即有人蹲在她身边,说:“不好意思,这位熊猫小姐,您已经占用了行人通道,请起来让行。” “我哪有……” 花野千合子歪着头套,眼睛的窟窿有些错位,看不太到那人的面目,但这语气倒是让人莫名的窝火,“保安先生,请您东西南北看看,明明我方圆十米之内都是空旷的。” 虽然花野千合子东西南北没有一个方向是指对的,但花野千合子依然自信。 “可你这样公然赖在地上非常影响市容,请立刻起来。” 这人的语气分明已经算得上挑衅了。 “哎哟呵!” 花野千合子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当即头顶怒气值地站起身,“我说你……阵平?!” “噗嗤……哈哈哈……” 看着花野千合子从熊猫眼里露出的震惊眼神,还穿着值班警服的松田阵平终于崩不住笑出声来。 “你故意的!” 花野千合子又气又怒,虽然穿着玩偶服打击报复不太方便,但还是阻挡不了花野千合子想和老朋友“切磋”的殷切期望。 于是,上午来游乐场的路人,目击了一场暴躁熊猫暴打警察的大戏。 “这是新的cosplay玩法吗?” 众人疑惑之际,鬼屋老板趁机热情地把人都给招揽过来。 “多亏了你和那个警官coser合演的这场戏。” 鬼屋老板结算时,十分豪爽地给了花野千合子两倍的工资。 此举成功让本欲说出“松田阵平是真警察”的花野千合子,默默闭上了嘴。 “喏,这是你的工伤费。” 花野千合子虽然见钱眼开,但也自小经受分赃不均导致的恶性案件的洗礼,当即把一半钱给了松田阵平。 本还坐在长椅上,检查自己战损程度的松田阵平,看看花野千合子手里的钱,忽而福至心灵问道:“你这算不算贿赂公职人员?” 花野千合子头顶三个问号,十分不客气地把钱塞进松田阵平口袋里。 “姐姐给你你就拿着,放心,跟着姐姐混,以后一定少不了你的!” 这话……怎么莫名有点子不对劲。 松田阵平思考了一会儿人生,忽而感觉到天好像阴了,松田阵平抬头看去。 花野千合子两腿分开、双手叉腰,一副熊老大的模样,并丝毫不觉她的大头已经彻底遮住了松田阵平头顶的阳光。 松田阵平提议道:“要不然先把你这碍事的头套摘了?” 花野千合子也觉得戴久了闷得慌,当即动手,哪知平常穿戴十分顺滑的头套,不知怎的任花野千合子用多少力,都挪不了一点。 “哎呀,快,帮我,卡脖子……咳咳……” 松田阵平意识到不对,立马急急薅住花野千合子的头开始拔萝卜。 “嘶……你轻点……咕噜咕噜……” 花野千合子本来就弯着腰,被松田阵平这么一扯一拉的折磨,记忆深处那被船支配的眩晕感又回来了,“咕噜咕噜”只想吐。 “笨蛋长痛短痛肯定选短痛啊!” 松田阵平见花野千合子反应不对劲,当即狠心一拔。 刹那间,一道美丽的熊猫头抛物线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显眼而悲壮,众人纷纷驻足围观这神奇的一幕。 花野千合子目光随着熊猫头偏移,随即后知后觉意识到: 熊猫头终点……是喷泉池子! “吾熊头危矣!” 花野千合子狂奔着试图夺头。 松田阵平也反应过来,紧随其后追花野千合子而去。 “抓到了!!” 花野千合子在池子边险险抓住熊猫头后欢呼的一刹那,就听到有人尖叫出声。 随即花野千合子感觉自身原本猛冲的惯性,比起就此停住,更想和水池来个亲密的肌肤相贴。 “啊呀,吾命休矣!” 花野千合子喊出“遗言”的瞬间,只觉天旋地转。 “呕……咳咳咳咳……” 树荫下,花野千合子埋头苦咳。 松田阵平抱着花野千合子转了个大圈,才勉强卸去冲劲救回来人,见此不由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弯腰拍拍花野千合子的背,“有事没事啊?” “你看我像没事……咳咳咳……吗?” “谁知道你……这么容易晕……” 松田阵平这句话,罕见地说得没怎么有底气。 “哎,行吧……”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花野千合子,当即决定找个树荫当蘑菇头缓一缓。 松田阵平挨着花野千合子身边坐下,“你……真没事了?” “笑死,我可是打不死的熊猫!” 花野千合子笑完,对松田阵平说:“无论如何,谢谢你救我于落汤熊。” 松田阵平顿了顿,忽而嗤笑一声,“得到您老的感谢还真是个稀奇事。” 花野千合子瘪瘪嘴,忽而有些怀念这种斗嘴吵架的感觉。 花野千合子打量了松田阵平一眼,“你这是……上班时间溜到游乐场玩了?” 松田阵平面上泛起些无语,“只是夜班刚轮完下班了,路过听说游乐场里有只躺平熊猫就过来看看。” “躺平怎么啦!”花野千合子竖起一只熊爪(大拇指),“我躺平,我骄傲!” “是是是,你最骄傲,你是你们全村的骄傲行了吧!” 松田阵平语带敷衍。 花野千合子不由“噗嗤”一笑,推了一把松田阵平的肩膀,“好老的梗啊你!” “嘶……” 松田阵平忽而蹙蹙眉。 花野千合子手指一顿,“啊,我弄疼你了吗?” “没,就是刚追一个犯人,一时没注意挨了一下。” “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 花野千合子当即就要撸起袖子起来,后被松田阵平伸手拦下。 “你干嘛去?” “找他算账啊!”花野千合子理所应当道:“说了姐姐会罩着你的。” 虽然话说得很令人感动,但松田阵平看了看花野千合子肥嘟嘟、毛茸茸的熊猫肚子。 松田阵平眼中花野千合子那看不见的信赖值,好像在骤然下降呢…… “不用了,人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话别说得太早。”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又是放飞自我的一天~ 96第96章 ◎“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噗嗤,你是傻瓜吗?” 松田阵平揉了揉花野千合子的脑袋顶。 “嘶……休动我发型,别以为你是伤员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花野千合子奋起反抗,与松田阵平扭打在一起。 本来花野千合子并没有自信能打得过松田阵平,但今天有熊猫服加成,让她的碰撞攻击值瞬间拉满。 花野千合子肥肥的身体“duang”一下,就把松田阵平弹出一米半。 松田阵平连续吃瘪,说话颇有些咬牙切齿,“好样的……” 说着,松田阵平已经撸起袖子重回赛场,花野千合子打算乘胜追击,余光一瞥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摩天轮,心头猝然一惊。 “怎么……唔……” 不明所以的松田阵平,被花野千合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到鬼屋。 鬼屋老板一脸姨母笑的目送他们进去,“哎呀,现在的小年轻啊~” “喂喂,你干什么呢?” 松田阵平跟着花野千合子绕到员工通道,那里的窗户正对着摩天轮。 花野千合子看着还在摩天轮排队的基安蒂和科恩,有些后怕地努力平复呼吸。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让他们逮到…… 花野千合子看了一眼松田阵平的警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 松田阵平接触到花野千合子的目光,看看外面正对的摩天轮,又看看花野千合子,“到底怎么了?你在躲谁?” “就是……” 花野千合子忽而一顿,如果说只是同事,那为什么要躲警察? 可如果心虚的不是松田阵平这层警察身份,那就只能是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的关系,或者花野千合子自己要躲谁。 “就……就是……” 花野千合子说话有些磕巴。 松田阵平半蹲下身,看着靠墙坐着的花野千合子,心里多少猜到些什么,面上有些别扭的不爽:“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哈哈,怎么会!” 花野千合子挠挠头,正百般纠结之时,脑内忽而灵光一闪。 “我在躲情债呢!”花野千合子话说出口,多少有了些底气,信誓旦旦忽悠道:“刚看到一个很喜欢我的同事,我不想让他来纠缠我,所以就躲起来了。” “情债……” 松田阵平看了看花野千合子,忽而一笑,拉起花野千合子就往外走。 “哎,干什么去?” 花野千合子不明所以地试图挣扎。 “既然让你这么困惑,不如今天趁着这次机会让他彻底死心。” 松田阵平理所应当道,“毕竟长痛短痛,正常人肯定选择短痛。” “别……”花野千合子心一下子提上来。 那摩天轮视野开阔,他们这么大剌剌出去很大可能会被基安蒂他们看到,更何况花野千合子现在还穿着十分引人注意的熊猫服。 只要花野千合子往那太阳底下一站,就是活脱脱的活靶子! 眼见着松田阵平已经走到门边,花野千合子心一横,率先冲到门前,用她肥硕敦实的熊身堵住门,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我们不能出去!” “哦?”松田阵平低头看着花野千合子,一副警察审问犯人的语气,“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偏偏花野千合子还真是某种程度上的“犯人”,花野千合子顿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对了,花野千合子忽而意识到什么,四下看看,“我头呢?我那么大一颗头呢?” 松田阵平压了下唇角,指指外面,“喏,在树丛里挂着呢。” 花野千合子循声望去,一时心如死灰。 好嘛,这下连盖着头的遮蔽物都没有了。 花野千合子痛苦捂头,在想她今天到底中了哪门子邪,要出门赚这有命赚、没命花的快钱。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眼前忽而冒出松田阵平一双好奇宝宝的大眼睛,“你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想怎么不让我们的关系见光啊!” 花野千合子烦躁的说出口后,四周仿佛落针可闻,只听到松田阵平隐隐的抽气声。 花野千合子整个人宕机几秒后,立马否认,“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 话音刚落,额头忽而落下一片凉意。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还保持微张着嘴的样子,呆呆看向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受控,不由将脸撇到一边,只留微红的耳根被透入屋内的阳光照得异常明显。 空气中尴尬的氛围在不断滋长,花野千合子半天后才终于回过神来,敛眸低声开口:“松田……” “咳咳。”松田阵平轻咳两声打断花野千合子,伸手指指外面,“你先别动,我去买瓶冰淇淋,不对,我去买支水……呃,算了。” 松田阵平放弃挣扎,想要推门出去透口气。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就被花野千合子的熊猫掌盖住。 松田阵平望着覆在手背上的熊猫掌,隐约能听到自己略急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四下,似在等待着终审判决一般让人期待又无措。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会更一大章[撒花] 97第97章 ◎“……甩掉条子……接我……”◎ 花野千合子收回手,咬了咬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松田,对不起,我,我其实已经有……” “好了。” 松田阵平抬手止住了花野千合子的话头,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 松田阵平自嘲一笑,“你喜欢的,还是那个这些年来半失踪的家伙吗?” 花野千合子默然点头,脑袋耷拉下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松田阵平黯然地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想伸手拍拍她的头,又硬生生停住。 “怎么搞得像是你被拒绝了?” 松田阵平手拐了个弯,挠了挠卷毛。 花野千合子看着松田阵平的脸色,“你……还好吗?” “嗯……不好。”松田阵平状似认真地回。 花野千合子抿了抿唇,呆毛也耷拉下来。 松田阵平将花野千合子的反应看在眼底,忽而“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逗你哒!” 嘴上说是这么说,松田阵平还是报复性地又伸手揉了揉花野千合子的脑袋,直到揉乱才罢休。 “嗯嗯,那就好。” 花野千合子全程安静如鸡,是松田阵平从未见过的乖巧。 好吧,也许只是他没见到过。 松田阵平莫名想得深了一些,放下手,看了看外面越聚越多的人,“现在能出去了吗?” 花野千合子想起正事,立即转身看了看摩天轮那边。 很好,基安蒂他们刚下来,眼看着已经往游乐场出口走了。 花野千合子回头看了下松田阵平,“可以是可以,不过,先要拿你件东西。” 松田阵平微歪了下头,“什么?” 五分钟后,花野千合子头戴着松田阵平的墨镜和口罩,手抱着熊猫头,和松田阵平一起出了游乐场。 “你演警匪剧吗?”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夸张的打扮,一脸的问号。 “这叫保护隐私,松田‘警官’难道不懂吗?” 花野千合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神情理所当然。 松田阵平咋舌道:“看来我刚才果真是会错意了,根本就是你见不得人。” 花野千合子暗中对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 松田阵平揣着口袋,“接下来怎么说,我送你回去?” 花野千合子想起自己住的地方,不由心头一跳,撇开视线,“不用不用,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办呢,这么早回去不是浪费时间嘛。” “很多事?” 松田阵平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熊猫服,眼底的质疑意味就差拿个喇叭在她眼前喊了。 说实在的,要论什么计划,花野千合子还真没有。 本来她的原定计划是打完零工就回去睡个昏天暗地的,但…… 花野千合子看着眼前的松田阵平,忽而想起一事。 “松田,把手给我看下。” 松田阵平顿了顿,随即一脸防备盯着花野千合子:“你又有什么企图?” “啧。”花野千合子一脸无语,“就看看手相,之前你那稀烂的手相看得我直犯怵,快快快,让老夫我looklook你这两年有没有改善一点。” “哦。”松田阵平不情不愿地朝花野千合子摊开手掌。 花野千合子只看了两眼,就觉得眼前一黑。 “看你这表情,还是别和我说了。”松田阵平收手抄着口袋,一副酷哥样,“反正我也不信这些邪门的东西。” “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 花野千合子面露沧桑,这么看来,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这种情况,确实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花野千合子想着,余光瞥到隔了一条街对面的米花商场,忽而有了主意。 “哎,你干嘛去?” 松田阵平忽而被花野千合子往商场里拽,不明所以的问道。 “跟上来就行了,你这么一个大活人,还穿着警服,我还能拐了你不成?” 花野千合子嘀嘀咕咕。 “喂喂,你这个想法很危险。”松田阵平警觉起来。 二十分钟后,当站在商场货架旁的松田阵平,看到花野千合子给他拿的东西时,心里的这点警觉不知为什么突然间荡然无存了。 松田阵平指指花野千合子手里的降落*伞包和多功能安全锤,“这些是啥?” 花野千合子稍稍停顿片刻,看了看其上明明有标识的东西后,又一脸关怀地看着松田阵平,“你不识字啊” 松田阵平:…… “我是说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松田阵平总感觉自从今天遇到花野千合子开始,他太阳穴那儿就一直一跳一跳的。 “以备不时之需啊。” 花野千合子给了松田阵平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松田阵平表示:“我不懂。” “哎呀,主要是你这手相……” 花野千合子叹口气,不想再提,“近期很容易出事故的,但有了这些就不一样了。” 花野千合子宝贝似的拿起降落伞,“有了它,你们平时拆炸弹的时候,要是在高层来不及下楼的话,就可以用它让你们平稳降落。” 松田阵平又看看花野千合子手上的安全锤,“所以这个是给我们危急关头打破窗户逃生用的?” “聪明!” 花野千合子语气活像个推销的:“只要有了他们,你们甚至可以在几秒钟之内突破空间障碍逃生,完全像开了挂一样是不是!” 虽然花野千合子的这些东西,在实操上还有很多需要注意和考虑的点,但…… 松田阵平看着降落伞和安全锤,神色缓和几分。 或许……还真有可能有点作用。 松田阵平这边还在考虑,花野千合子就已经把双份东西买好,硬塞给松田阵平。 “别忘了还有一副是给研二的。” 花野千合子终是放下了一丢丢心,拍拍这些东西,又拍拍松田阵平肩膀,“高空作业一定要带着啊,我平时也过不去你们那儿,权当让我安心好不好?” 松田阵平看看花野千合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半天憋出一句:“我尽力。” “还有研二他平时防护服都不穿,一定要更加注意才是。” 松田阵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花野千合子临别时唠唠叨叨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 “喏,研二,这份是你的。” 萩原研二看着眼前的降落伞和安全锤,露出和松田阵平当时一样懵懵的表情。 等松田阵平好不容易解释完花野千合子的话,只觉口干舌燥,特意去倒了杯水喝。 “小和子还是一点儿也没变。” 萩原研二指腹摩挲着桌上的东西,嘴角溢出一抹怀念的笑意,“就算不穿防护服,我也会带着这些的。” 松田阵平一口气没喘匀差点呛到,一下把水杯放到桌面上,弄出了点动静,严肃对萩原研二说:“防护服必须穿!” 萩原研二笑着答应道:“是是是,都穿都穿。” 另一边,花野千合子和松田阵平分开后,自己就在街上乱逛。 以前花野千合子很害怕自己一个人,现在她的状况竟然隐隐有向相反方向靠拢的趋势。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花野千合子拿起来一看。 安室透发来一条消息,“今天休假啦?” 花野千合子发了个“嘿嘿”的表情包,回复:“你的消息可真是滞后,我都出来老半天了。” “抱歉,还在做任务。” 安室透发来一个“悲伤”的表情。 花野千合子想了想,发了两个“抱抱”的表情,边走边打字:“什么时候能忙完啊。” 花野千合子聚精汇神打完,脚下突然绊了一下。 花野千合子堪堪稳住身形,再看手机时,聊天框上已经有了安室透的新消息,“快的话,晚上十一二点才能回来。” 花野千合子看看现在的时间:中午十一点。 “还早呢。” 花野千合子不免有点小失落,回了个:“嗯嗯。” 刚发完消息,花野千合子身前的巷口,猝然有人冲了出来。 电光石火间,花野千合子隐约听到男人正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甩掉条子……接我……”的话。 花野千合子穿着熊猫服,虽然碰撞buff拉满,灵敏度却也被拉到最低。 花野千合子一个不防,被那人动作强硬的一撞一推。 花野千合子的头脑勺猛然撞到墙上。 “呃……” 一阵剧烈的痛苦瞬间袭入四肢百骸,花野千合子顿觉头昏眼花。 手上的手机脱力摔在地上,原本和安室透的聊天界面也刹那间变成了雪花片。 “哪个混蛋……哎,人呢?” 花野千合子捡起手机,在眼前花白的视野里,尝试寻找那撞完人就逃逸的人。 如果花野千合子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人的衣服有好几处破损,左眼也已经肿了,显然是在这之前曾和人斗殴过。 花野千合子想起他在电话里讲的“甩掉条子”的信息。 刹那间,记忆里松田阵平的话,像幻灯片一样重现在花野千合子脑海里。 “那个打伤松田的混蛋就是你啊。” 花野千合子恍然明悟过来,扶着墙站稳脚跟,盯着因伤了左眼还没有跑太远的男人。 “该死的混蛋!” 花野千合子咬牙咽下口中的血,眯眼拿起手中的雪花屏,朝着男人就猛然轮了过去。 “砰” “哎哟!” 响声和惨叫几乎同时响起,路过目睹一切的大学生,惊讶地睁大眼睛。 激情过后,花野千合子头上的痛感,开始一阵又一阵的传来。 花野千合子感觉她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冷的。 原本还异常嘈杂的世界,仿佛瞬时被按了暂停键。 花野千合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扶着墙走过去捡回手机的,只知道大学生惊恐地想要拿抽纸为她擦掉嘴角的血迹。 “没事。” 花野千合子安慰地朝女大学生笑笑,随即俯身探了探地上五体投地躺着的、后脑鼓了一个大包的那位混蛋的鼻吸。 还有气…… 花野千合子松口气,“麻烦报警,呼,还有叫,救护车,他是警察要抓的犯人。” 不多时,警车声和救护车几乎同时到达案发现场。 罪犯成功落网,警察在对目击者做笔录时,知道了一位身残志坚又见义勇为的手机侠。 而手机侠——花野千合子此时正躺在医院病床上,人事不省。 青木太太面露焦急,可琴酒人远在外地,再怎么急也要半夜才能回来。 但电话还是要打的,青木太太指尖拨打琴酒电话的前一刻,手忽而被人握住。 青木太太诧异抬眼,看向病床上的人。 花野千合子半抬眼眸,朝青木太太摇摇头:“哥哥在执行任务,别影响他。” “可……” 青木太太在花野千合子的一再坚持下,终是妥协地放下手机,“那我在这儿一直陪着小姐。” 花野千合子点点头,整个身体困乏的厉害,没过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间,花野千合子眼前的景物有些变换不定。 花野千合子眯起眼睛,想从眼前的一片漆黑里看得更清些。 入目所见,仿佛有一些隐约的林间树丛,在不断地往花野千合子身后移。 为什么会这样? 这又是哪儿? 花野千合子疑惑间,发觉视觉渐渐恢复。 花野千合子随即意识到不对: 不是树丛在移动,而是她自己在向前跑! 可自己又为什么要跑? 花野千合子正想着,只听后方有凛冽的风声和枪声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枪……有人想杀我! 心脏跳动间,花野千合子触觉恢复些许,忽而发现原来自己手里还牵着个人! 花野千合子侧头躲开一颗直射而来的子弹,视线猝不及防间被一抹金色占据…… 花野千合子心没来由地慌张起来,猝然睁开眼睛。 青木太太仿佛是为了让花野千合子睡得安稳一些,把房间的灯都关了,连窗帘也拉起来。 花野千合子看看自己的右手,点滴已经打完,青木太太在床边撑着头睡着了。 原本快要跳出来的心,虽已慢慢平静下来,但花野千合子梦里那近乎真实的场景和感受,却久久凝聚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想的多了,脑袋就又开始疼了。 花野千合子蹙眉捂了捂头,这种痛感伴随了她很多年,她异常熟悉。 花野千合子念及此,呼吸忽而乱了一拍。 不对,那梦中的情景……该不会就是困扰她这么多年的,那段空白的过去吧! 花野千合子呼吸有些急促,径自缓了会儿,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拿回来的手机。 花野千合子四下看看,从床头桌上拿过手机,打开带着“自由且幸福”的祝福语的手机壳,拿出里面已经有些发黄的纸条。 花野千合子打开纸条,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 花野千合子余光瞥了一眼尚在昏睡的青木太太,握住纸条的手紧了紧。 时钟“啪嗒啪嗒”地响,指向三点钟方向。 下午五点,横滨市元町506号心理诊疗室的门,被花野千合子打开。 “您好,请进。” 稻垣大和起身迎接的动作,在看到花野千合子的头上缠着的绷带时微微一顿。 “您这是……” “哎呀,小伤,不妨事的。” 花野千合子面上扯了丝笑意。 稻垣大和见花野千合子虽然脸色泛白,但好在行动还算自如,当即便没再追问,伸手请花野千合子坐到柔软的单人沙发上。 “谢谢。” 花野千合子坐下来,沙发舒服的触感,让花野千合子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些许。 “您躺靠着就可以。” 稻垣大和姿态舒展地坐在花野千合子对面,似闲聊般问道:“请问您觉得最近有哪里不太舒服吗?” 花野千合子咽下了下口水,“就是……我以前有段记忆一直不是很清楚,每次想起来,头就会疼痛无比,但今天撞了头以后,脑袋里原本的一些片段,好像能记起来一点了。” “这样啊。”稻垣大和的语气依然温和,“那在这期间,您是否有注射或服用过什么药剂用作治疗呢?” “有,有抗组胺类的药,还有一些……”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一些新药,我不太认识成分,但很有效。” “冒昧问一下。” 稻垣大和接话道:“一些新药的‘有效’,大概是指的哪一部分?” “哦,就……疼痛感会小很多,用完后,一些手抖的后遗症也能减轻到与常人无异的地步。” 稻垣大和闻言,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慎重几分,略点了下头,“这边对您的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所以……”稻垣大和对花野千合子确认道:“您今天来此的诉求,主要是想记起您记忆里的那段缺失的空白对吗?” “对。” 感觉到了希望,花野千合子交握的手攥得紧了紧,试探问:“可以治吗?” 【作者有话说】 剧情在狂奔,嗖嗖嗖! 98第98章 ◎安全屋为什么要叫安全屋◎ “在这之前,可以和我说说您在梦里梦到了什么吗?” “好。”花野千合子尝试回忆了一下,“我梦到眼前是一直在倒退的树林,我在狂奔,身后好像有什么人在追我,哦对,我还拉着一个人一起跑。” “这个人是您的朋友吗?”稻垣大和问。 花野千合子迟疑地摇摇头,“我不清楚,只是在回头的时候,被金色晃了一下眼,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想不起来。” 稻垣大和点点头,“其实对记忆来说,我们可以把它想象成一块极其复杂的拼图,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催眠,其实是可以帮助我们在放松时从脑海中搜罗到某些线索,但无法保障会完全复现出您所想要的画面。” “一会儿催眠开始时,比起一定要找到什么的执念,我更希望您能保持相对开放的心态,关注任何脑中浮现的感觉与画面可以吗?” 稻垣大和说得诚恳又清楚,花野千合子不由安心一点,“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闭上眼睛,头皮放松、肩膀下沉。” “吸气——” “呼气——” “现在想象自己在翻阅一本不常翻阅的旧相册。” “相册里,有一张树丛的照片,你加快脚步,开始跑起来,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追你,这时你可以尝试着去感受你当时的呼吸、你的念头、你的心跳,以及你正拉着的人……”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 稻垣大和始终观察着花野千合子的状态,“好,现在我倒数三声,我们就可以睁开眼了。” “三。” “二。” “一。” “好,睁眼。” 语声刚落,花野千合子猝然睁开眼睛。 从中午发完消息后,花野千合子的电话就一直打不通,这让安室透越发心焦。 偏巧这时收到了松田阵平的短信:“和子好像被人撞到头了,她手机砸人的时候摔坏了,我又不知道她住哪儿,在哪儿上班,现在到处找不到人,米花的医院我也都问了,她哪个都没去,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安室透:“嗯,明白,交给我。” 收到信息的松田阵平,饶是已经习惯了安室透这种间谍式的简约风回复,这时也多少有些无奈。 琴酒的那个医院,安室透之前从赤井秀一那儿得到过一些线索。 飞机上,安室透用余光瞥了眼身旁闭着眼睛凝神的琴酒,心思百转千回。 等他们下了飞机,琴酒已经先一步坐上在出口接机的保时捷。 甩给了安室透一阵车尾气后,保时捷飞速消失在安室透的视野里。 安室透轻咳一声,开门坐上马自达的驾驶位。 马自达刚点着火,安室透的手机就亮了一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我在你的安全屋等你。” 能准确知道安室透回来时间的,在组织里就没有几个人。 安室透不由自主望向琴酒消失的方向,只略思索一瞬,便踩上油门,直奔安全屋而去。 午夜的街道格外安静。 安室透快速上楼打开门,屋里并没有开灯。 “和子?” 安室透刚要去摸开关,眼前忽而一晃,随即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鼻尖萦绕着橘子和消毒水的味道,安室透心又提上了来。 “松田已经告诉我了,让我看看你伤哪里了?” 安室透想要偏头去看花野千合子后脑勺的伤。 花野千合子似有所察地抱紧了安室透,不许他乱动。 安室透只能作罢,轻声哄道:“怎么啦?是不是摔疼了?” 花野千合子仍不作声。 安室透想了想,“听说你受着伤大战不法分子,并将他绳之于法,真的很厉害。” 却不想话音刚落,安室透就察觉到花野千合子的颤抖。 安室透心中一紧,“和子” 听到“不法分子”的时候,花野千合子莫名就有些忍不住了。 “为什么?” 花野千合子终是抑制不住抽泣声,握拳虚打了一下安室透的心口。 “嗯?”安室透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安室透瞳孔一缩,一时连呼吸都忘了,直视花野千合子的眼睛,“你,你说什么?” 暗淡的光线下,花野千合子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我都已经知道了。” “是组织要杀我养父母!” “还有……琴酒!” 花野千合子情绪激动起来,伸手摇晃安室透,“琴酒,琴酒就是接了任务去杀我养父母的人!我看了当年的报道,大火,那场大火!我母亲甚至连遗体都没找到!”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花野千合子的神志已经越发模糊,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面无法自拔,连声音都沙哑起来: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都没了!” 花野千合子说出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可那股蚀骨的绝望,安室透却能感同身受。 “你还有我!”安室透抱紧花野千合子喊出来。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安静一瞬,随即脱力的往下滑。 安室透半跪下身抱住花野千合子的身子,听着她一下一下、仿佛时刻要缺氧似的大口呼吸着。 无声落下的泪,打湿安室透的衬衫。 安室透眼底一殇,“你还有我,还有我……” 安室透一遍遍重复着,似要在花野千合子脑海里落下思想钢印。 /:. 花野千合子缓了一会儿后,情绪仿佛真的因安室透的话稳定了很多。 “还有宫野姐妹,原来……” 花野千合子懊悔地闭了闭眼,“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花野千合子眼角的泪似断了线的风筝,于黑夜中无声地流下。 安室透拿出纸巾,耐心地一遍遍给花野千合子擦泪。 花野千合子的心神经过接连不断的剧烈震荡后,已显出几分疲态。 花野千合子靠在安室透肩头,即将闭上眼睛的霎那间,只听门“砰”的一下,被人从外面踹开。 巨大的声响,让花野千合子本能的身体一颤。 安室透心下一突,和有些应激地花野千合子齐齐抬头看向门口。 模糊的光线下,映出琴酒银白的长发,和手中泛着些许光晕的枪管。 琴酒瞥到地上相拥的两人,眼睛一眯,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这气息花野千合子再熟悉不过,是琴酒扫除老鼠的前兆。 安室透站起身,不着痕迹地挡住琴酒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灼灼视线,“琴酒,你知道安全屋为什么要叫安全屋吗?” 花野千合子趁着安室透的阻挡,将手摸上了身后的枪。 “少废话。”琴酒忽而举枪对准安室透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红心][红心] 99第99章 ◎“他把你怎么了?”◎ “不想死就滚远点。” 琴酒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安室透,语气都带着血腥。 花野千合子握枪的动作一僵,仿佛今天才第一次以家人以外的视角,重新认识琴酒。 安室透唇角挂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声音却毫不迟疑:“如果我……” “哥哥。” 安室透神色微凝,余光注意着起身的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以一种近乎诡异的平静状态,走到琴酒面前,“小时候你不是答应过我,至少不会当着我的面杀人的吗” 琴酒想起花野千合子幼时蜷缩在角落里,双眼恐惧到失焦的画面,沉默片刻,终是放下枪,“他把你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神色放松些许,“他拒绝了我的告白。” 花野千合子抱住琴酒,语声带着大哭过后的沙哑,“不过我现在明白了,还是哥哥对我最好,这种不懂得珍惜的臭男人不要也罢。” 琴酒视线瞥过摸摸鼻尖、有些心虚的安室透,自收到花野千合子再一次逃跑的消息以来,心底一直积蓄的不安与狂躁莫名其妙的烟消云散了。 琴酒抬手揉了揉花野千合子的脑袋,随即在安室透的目光下牵起花野千合子的手,“我们回家。” 安室透闻言,神色微滞,随即语气轻松地上前一步,“这门的维修费可要记在你的账上了,琴酒。” 琴酒冷哼一声,拉着花野千合子就走。 花野千合子最后和正望着她的安室透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人彻底走了,安室透一拳用力打在开裂的门框上,在寂静的夜里,激起一片令人窒息的灰尘。 琴酒把花野千合子带回家,知道她心情不好,就一直陪着她。 花野千合子心真的伤透了,把沙发上的一整包抽纸全部用完。 “哥哥,你陪我一会儿吧。” 花野千合子苦着脸对琴酒说。 琴酒不可能拒绝的了,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花野千合子靠着自己。 花野千合子像小时候一样蜷缩在琴酒身上,闭着眼睛,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连夜的奔波,让琴酒很快呼吸均匀起来。 客厅只有一盏暖黄的小灯亮着,在寂静的夜里透着温馨的光。 没过一会儿,琴酒风衣里的手机猝然亮起微微的亮光,原本呼吸均匀的花野千合立马睁开眼睛。 花野千合子尽力放平呼吸,偷偷用食指中指夹出琴酒的手机,只见那条跳出来的新消息上写着:柴田正一已叛变,立即…… 柴田正一?!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 “立即”后面的话被折叠起来,花野千合子不敢点开这则消息,但已经能大概推断出后面是什么内容了。 花野千合子正打算把手机放回去,猛然察觉琴酒的呼吸稍有起伏。 以花野千合子的经验,这往往是琴酒苏醒的征兆。 怎么办? 要是现在突然把手机放回去,那就不可避免要动作大一些,以琴酒的敏锐程度,一定会被发现。 要是慢慢放回去,又极有可能被清醒过来的琴酒抓个正着。 怎么办?! 情急之下花野千合子一个翻身,“哎哟”一声从沙发上掉下去。 琴酒清醒过来的刹那间一手撑地,一手在花野千合子后脑勺即将磕到地面时,垫了一下。 “哥哥。”花野千合子紧张地抱住琴酒,并借由琴酒这一瞬间的注意力转移,将手机放回风衣口袋。 “唔,吓死我了!” 花野千合子后怕地看着琴酒,在昏暗的暖光下,本就哭得微红了眼格外惹人可怜。 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间并不宽裕,平白给琴酒一种在狭窄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的错觉。 当发现花野千合子哭着抱住安室透时,琴酒清楚地知道自己心底由焦灼的担心,变成只针对安室透的、无法克制的滔天嫉恨。 琴酒看着花野千合子,眼眸深了深。 差一点,差一点他的和子就要爱上别人了…… 花野千合子刚刚化险为夷,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就见身上的琴酒像是宕机了一般,看着她一动不动。 花野千合子心里有些打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让琴酒发现端倪了吗? “哥哥?” 柔软的女声,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与讨好,引得琴酒腰腹一阵发麻。 琴酒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目光不由危险几分。 琴酒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也知道自己接下来想干什么。 就这样,琴酒视线在花野千合子的唇上游移,慢慢俯下身子。 “哥哥”花野千合子渐渐察觉不对,在琴酒即将触上的时候,别开脸剧烈挣扎起来,“琴酒你放开我!” 琴酒的唇,因花野千合子的动作落在她的颊边。 琴酒将花野千合子防卫的双手束于头顶,薄唇轻起:“别动,等我一会儿。” 花野千合子全身被琴酒带了些力度的制住,挣扎中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瞬间僵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不听话的从眼角滑落。 琴酒视线凝在花野千合子微微泛着光亮的泪痕上,蹙了蹙眉,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心底翻涌的绮念,从花野千合子身上站起身。 琴酒刚想伸手去拉花野千合子,就见她慌里慌张地自己爬起来,连看都不敢看琴酒,就飞也似的跑回屋里“砰”一声关上门。 “咔砰”一声,是卧室门上锁的声音。 花野千合子倚着门慢慢滑下,闷头抱膝努力平复呼吸,还是抑制不住的无声抽泣起来,捂着痛得抽搐的心脏,大口呼吸着氧气以证明她还活着。 对了,柴田正一! 花野千合子慌忙间抹了一把泪,去摸自己的口袋,摸出来的却是已经碎成雪花屏的手机。 花野千合子心头一紧,琴酒可能已经看到那条消息,要是他现在出去的话…… 花野千合子把耳朵靠在门上,没有听到琴酒的动静,心下不由一紧。 “哥哥?” 花野千合子打开门,见琴酒仍站在原地,保持着她走时的姿势看着她。 花野千合子心下稍安,紧接着心底又漫上来无限的恐惧。 “和子……” 琴酒想要抬脚上前。 “别过来!” 花野千合子厉声喊住琴酒。 琴酒脚步一顿,眼底涌起几分殇意。 花野千合子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流露出的真实情绪,缓了缓神色,“我今晚不想一个人,哥哥如果要出去,能不能和我说一声?” 琴酒神色暗淡一瞬,“好。” 花野千合子略安了下心,起身将门留了条缝,和衣躺到床上,却再也没合眼。 琴酒重新坐回沙发,点了一只七星烟,看着火星明灭。 于是,第二天,刚睡了一个好觉的伏特加,就接到了神色萎靡的花野千合子和浑身都是烟味的琴酒。 “我自己打车就好。”花野千合子语气有些僵硬地对车里的伏特加说了一句,便关上了门。 伏特加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神色不好的琴酒,“大哥,这……” 【作者有话说】 哎,写之前没想到会这么虐[爆哭] 100第100章 ◎“哎,竟然还是把握不好力度!”◎ “走。” 琴酒言简意赅,让伏特加想多说两句都不敢。 听到身后保时捷356A的启动声,花野千合子莫名松了口气,借了路人的手机打给安室透。 “你是说在警察系统内部工作的正一是双面间谍?” 安室透在听到消息时,努力尝试整理思绪。 “嗯,他之前因为我……”花野千合子停顿一瞬,继续道:“和琴酒有交集,想来琴酒是那时候威胁他替组织做事的,现在他反过来对付组织的事情暴露,琴酒已经收到清除他的消息了。” 安室透心沉了沉,思索一瞬后,“好的,我会立即安排人把他保护起来,谢谢你的情报。” 打完电话,花野千合子把这条通话记录删掉,将手机还回去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花野千合子眯眼看了看照拂着她的太阳,忽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花野千合子已经是手机店的老顾客了,这次换新机,店主还给花野千合子了个88折。 由于之前的种种经历,花野千合子这次挑手机特意挑了个防摔的。 拍照美颜防水通通靠边站,抗造才是硬道理! 等花野千合子买完手机,去研究室上班时,刚开了一包薯片的井川菜子,被花野千合子后脑缠着的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震慑住了。 “这位同学,你这休完一次假,怎么像刚经历了一场自然灾害一样?” “呃……”花野千合子组织了下措辞,“其实是‘人为灾害’啦,好在我还有手有脚,没啥大碍。”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请假?” 宫野志保拿着报告书走回工位,蹙眉望着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看到宫野志保的时候,先是愣了愣,在宫野志保发觉她不对劲时,忽而扑到宫野志保身上。 感受到花野千合子在拥上来时身子的轻颤,宫野志保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和子?” 花野千合子立马睁眼放开宫野志保,“哎呀,大难不死甚是感怀,不好意思哈,有点激动了。” “你那是‘有点’激动吗?” 井川菜子表示质疑,“而且为什么只对志保激动啊,明明我这么大一个拥有绝世美味薯片的大活人这儿呢,你应该一视同仁、见者有份才对!” 井川菜子说完,还不忘把自己薯香四溢的薯片在花野千合子眼前晃了晃,不敢置信花野千合子竟忽视了它和她的双重魅力。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 花野千合子手“嗖”的一下快出残影,井川菜子的手心瞬时空空如也。 “不是,你这个绷带薯片怪盗!”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花野千合子仗着身高优势,笑着抬高手臂,“这时候就不要求一视同仁、见者有份了?” 于是这场薯片争夺战最终以井川菜子“薯片数量-8”的败绩告罄。 花野千合子口里满是烤肉味薯片的香气,忽觉她已经好久没有单纯为了食物而感到幸福了。 花野千合子不由眯起眼睛,嚼嚼嚼,喝一口水,再吃一口,继续嚼嚼嚼。 “今天这边没什么事,我可以给你请一天的病假,回家休息吧。” 宫野志保看着花野千合子头后面可疑的肿包,终是不忍道。 “哦,好呀好呀。” 带薪休假可谓摸鱼的上乘之选,花野千合子怎么可能错过,当即收拾东西就走,走的时候不忘把井川菜子最后的一块薯片叼走。 “黑.泽.和.子!” 在如愿受到一声暴喝后,花野千合子溜得飞快。 不想刚出办公楼,就遇到了要上楼的赤井秀一。 “又来串门了?” 花野千合子刚刚逃跑的时候,速度有点快,一边扶着门缓了一会儿,一边对手里提溜着小蛋糕盒子的赤井秀一调侃道。 “志保就在里面,去吧去吧。” 赤井秀一闻言,却没有依言进去,而是将小蛋糕在花野千合子面前晃一晃,“这次是给你的,有兴趣吗?” “哦?!”花野千合子有些受宠若惊,“原来黑麦酱你也是一个大好人啊!” 莫名被发“好人卡”的赤井秀一看了看花野千合子,“看来我在你这里本来并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花野千合子用干笑缓解尴尬,看看四周,没找到可以舒适吃蛋糕的地方。 赤井秀一看出花野千合子的犹豫,“去我车里吃吧。” 花野千合子当即点头。 所谓小蛋糕,最新鲜的吃法,就是现烤现吃,等花野千合子在副驾上吃了第一口时,心下猝然一突。 赤井秀一发觉花野千合子的停顿,问:“好吃吗?” “超好吃!”花野千合子立马喜笑颜开,转头看向赤井秀一,“这个是哪里买的,我下次也要去买。” 赤井秀一说:“这个可买不到,是我的搭档做的。” “哦~” 花野千合子了然,“没想到那个……嗯……绿川光还会做这个啊!” 赤井秀一试探问:“怎么,对他有兴趣?” 花野千合子回:“对他的小蛋糕有兴趣。” “早知道你只认吃的,不认人。” 赤井秀一眼底没有丝毫意外。 “所以你今天来给我投喂是为了什么?”花野千合子酒足饭饱,才想起来问。 赤井秀一坦言道:“今早进来的时候看你裹着纱布,就想借花献佛来探望一下昔日搭档。” “算你还有点良心。”花野千合子感慨于赤井秀一的“非绩效”初心,随即想起一事,“黑麦,你是不是最近挺闲的?” 赤井秀一不知道花野千合子为什么会这么问,“还好。” “嘻嘻。” 花野千合子对赤井秀一*笑得越发谄媚,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赤井秀一心底升起,“你……有事?” 想起自己昨晚熬夜时想出来的“偷人”计划,花野千合子点头如捣蒜,“老师,教我学车吧!” 赤井秀一头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嗯?” 一个小时后,赤井秀一在第十次看着花野千合子一个急刹踩到底时,面上显出几分无语。 花野千合子机警地看了眼赤井秀一,半天才弱弱憋出一句,“你不会打我吧?” 赤井秀一轻嗤一声,“继续开。” “哦,好的好的。” 安室透回来时,正好从开着车窗透气的车里,看到一脸低气压的赤井秀一和恨不得用车跳探戈的花野千合子。 “安室透。” 赤井秀一有史以来,第一次从安室透身上看到了名为“救赎”的光。 于是,赤井秀一在以交替教车为由,把花野千合子这个烂摊子甩给安室透后,顿觉一身轻松。 车窗不知不觉间升了上来,安室透拿随身的监听器检测仪测了下,朝花野千合子点点头。 视线落到花野千合子脑后的伤,安室透下意识伸手。 “我没事。” 花野千合子本能地躲了躲,虽然经过了昨晚的相认,但花野千合子还没完全适应以新身份和安室透相处。 花野千合子轻咳一声启动车子,“任务还顺利吗?” 安室透默然放下手回道:“嗯,虽然有不少波折,但好歹人是保下来了,只看有没有第二波第三波暗杀了。” 花野千合子心安了一点,“那就好。” “为什么突然想学车?”安室透问。 “就突然想着,怎么着也要有一辆自己的车子吧。”花野千合子笑着回答。 安室透视线久久聚焦于花野千合子专心看路的侧脸,“是为了宫野志保吗?” 花野千合子一个猛刹,惯性让两人皆向前倾了倾身,“哎,竟然还是把握不好力度!” 花野千合子泄气地挠挠头,一副未来马路杀手的无知模样。 安室透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渐渐深了。 花野千合子有些顶不住安室透投来的灼灼视线,抓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终是妥协,“你会掩护我吗?” “首先,你的想法太大胆了。” 安室透和花野千合子都知道,宫野志保是组织重点监视的核心成员,就连每天上下班,都有组织车接车送,平日里的活动轨迹也不过是宿舍和研究室两边跑,要想把这么个大活人偷出去谈何容易。 “研究那种要命的玩意儿的心理压力,我最知道。” 花野千合子眼睫低垂,“志保这些年是怎么被拘禁的我也最清楚。” “她是我养母的亲生女儿。” 花野千合子眼底是几近死寂的淡漠,“即便我死,也不会再让她待在这个鬼一样的地方,继续当杀人机器。” “合子……” 安室透覆上花野千合子的手,想要劝些什么,念及花野千合子的遭遇,又实在张不了口。 “其次,我会帮你,无论于公于私。” 花野千合子的视线触到她被安室透握住的手上,顿觉一股暖意从指尖流淌入心。 花野千合子深深吸口气,“放心,我会询问志保的意思,如果她不想……” 花野千合子抿了抿唇,踩下油门,“再说吧,至少我现在先把车练好,我需要一辆时刻准备着的车子。” 安室透看了花野千合子好一会儿,开始细心教花野千合子学车。 不多时,花野千合子已经能平稳上路,就连急刹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 赤井秀一看安室透的教法卓有成效,往花野千合子他们这边走来。 见赤井秀一越走越近,花野千合子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 自己和安室透在琴酒眼皮子底下,名正言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 这车贴了防窥膜,在车外根本就看不到车内的动静,花野千合子从前就清楚。 “zero。” 安室透再次听到这个叫法时,心神一晃,还未回过神来时,就觉眼前人影一闪。 只见花野千合子略急切地捧起安室透的脸,猝然向他靠过来。 【作者有话说】 哎呀,不容易啊~ 100-110 101第101章 ◎“那儿有人,快救人!”◎ 短促的触碰像根只被拨弄了一个音的心弦,过后的寂静,更能反衬出那唯一一个音的余韵。 垂下的金色碎发拂过花野千合子的前额,坎坷的恋慕在真正触碰的瞬间肆意流淌。 当心动的痒意顺着唇上的触感爬满全身时,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身心皆是一颤。 “砰砰。” 是赤井秀一敲车门的动静。 花野千合子打开车门锁,下车对赤井秀一说:“好啦,谢谢这位好心先生提供的车子援助。” “这么客气?” 赤井秀一察觉到一丝反常,看向副驾驶捂着嘴轻咳的安室透,问花野千合子,“他怎么了?” “你没听说最近有流感吗?” 花野千合子煞有介事道:“可能安室先生中招了。” “那为什么刚才没事?”赤井秀一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可能……是潜伏期过了吧。” 花野千合子说完,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一脸谨慎的和赤井秀一说:“我们也千万要注意不要被传染啊!” 不知为什么,赤井秀一隐约能从花野千合子满嘴跑火车的言语中,听出些雀跃的意味。 “是这样吗?”赤井秀一的问话对象从花野千合子,转向车内的安室透。 “嗯…抱歉…咳咳……你们也小心点。” 安室透咳得声音都哑了,看起来确实挺严重的。 赤井秀一不再纠结,看向花野千合子,“以后还练吗?” 花野千合子立刻对赤井秀一星星眼,“那就看您的时间了。” 谄媚得不像花野千合子了,赤井秀一略挑了挑眉,“你为什么不用琴酒的保时捷练?” 赤井秀一说完,空气就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花野千合子摆摆手,“我哥那大忙人,我怎么舍得耽误他的时间呢!” 赤井秀一听出些奇妙的意味,“你是说我闲,所以可以耽误我的时间?” “哎呀,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花野千合子一副和赤井秀一哥俩好的模样,“大不了以后只要我的任务完成了,都分你三分功劳怎样?”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立字据。” 花野千合子:“现在就立!” 于是,在安室透这个临时拉来的见证人的被迫见证下,花野千合子和赤井秀一正式签订了协议。 虽然赤井秀一不相信花野千合子的人品,但花野千合子还是基本上相对相信自己的。 至于今后花野千合子,能不能保证完成大于等于五的任务量……就不是花野千合子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 ——分成总是没有保底保险,这是自然界不变的真理。 花野千合子应付完赤井秀一,就打算回家休息。 那个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家”她是不敢再回了,只能回到宿舍这个临时小窝。 工作日楼上也没什么动静,花野千合子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很好,没有新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花野千合子安慰完自己,打开电视,新闻频道在报道近期激增的流感感染人数。 花野千合子拿了瓶汽水,打开了却半天不喝,只看着屏幕,想起安室透生涩的回应有些出神。 这时,花野千合子忽然听到新闻频道的主持人说: “现插播一条紧急通知,于今日中午12时许,东京都一40层高楼突发重大爆炸事故。 据警视厅通报,爆炸源来自大楼高层的炸弹装置,强烈的爆炸导致整层楼体严重损毁,现场火光冲天,震飞的碎渣散落到周边数个街区。 据悉,爆炸发生时警视厅□□处理班萩原研二正在该楼层执行拆弹任务。 由于爆炸威力巨大且楼体结构受损严重,萩原警官自爆炸发生后始终处于失联状态。 消防及救援部队已紧急封锁现场,正冒着二次坍塌风险全力搜救,本台将持续关注事件的最新进展。” 汽水猝然落地,如炸弹般炸开橙色的水花。 计程车上,花野千合子颤着手打了萩原研二的手机,没人接。 花野千合子不信邪,又打给松田阵平。 还是没人接…… “该死!” 心莫名开始抽痛,花野千合子捂住心口,只觉眼前天旋地转。 花野千合子一会儿咒骂,一会儿面色煞白的样子,成功吓到了司机。 “小姑娘你没事儿吧?” “没事,麻烦开快点,我有急事。”花野千合子撑着前面的靠椅缓了口气。 等花野千合子到了现场,才发现楼下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 花野千合子心急如焚,只得围着楼四周打转。 花野千合子仰头看向爆炸的那一层,看到了仍在风中摇曳的、没有掉全的窗架。 整个“半开放”的楼层,昭示着这次爆炸的威力之大。 花野千合子仰头看高楼的时间太久,身体不听使唤地向下坠。 花野千合子只得顺着墙根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才稍稍缓了口气。 随着孩童稚嫩的声音响在耳边,花野千合子看向楼层的视线,忽而被一只晃过的红色气球挡住。 气球漂浮在空中,久久不落,小孩用绳子才能把它拉住。 “气球……”花野千合子脑内刹那间闪过什么,若有所悟地呢喃着。 “气球!”花野千合子大叫一声,站起身来。 紧接着,牵着小孩的大爷,突然被路边暴起的花野千合子拦住去路。 花野千合子面色泛白,眼底却有精光闪耀,乍一看活脱脱一欲行不轨的不法分子。 “你,你,你要打劫啊!”大爷把小女孩挡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盯着花野千合子。 “大爷,今天刮得是什么风?” 大爷不明所以,“西风啊。” 花野千合子又问:“那东在哪儿?” 这人……该不会有毛病吧…… 大爷秉持着闲事少管的原则,朝花野千合子指指她身后,“那儿。” “好嘞,谢谢大爷!” 花野千合子刚要跑,就又觉得身体很没力气。 这时花野千合子正巧看到,不远处有个大叔刚把自己的小电驴停好,进了超市。 “借用一下!” 花野千合子一边大喊,一边骑上小电驴就跑。 “站住!” 刚拿了一个泡面桶就冲出来的大叔,当即朝花野千合子狂奔而去。 在大叔身后跑出来的售货员,也紧随其后高喊着要大叔放下泡面桶。 花野千合子、大叔、售货员,诡异地形成了“车,人,人”的平衡,在大马路上上演速度与激情。 花野千合子感觉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用力揉揉眼睛,才能勉强辨清一二。 花野千合子努力运转着快要秀逗的大脑,分析眼前的情况。 已知这次爆炸的威力奇大,如果萩原研二没有顺利逃脱,那必是死路一条。 而如果萩原研二逃脱,那极有可能是跳了降落伞的。 根据西风的风向和风力,配合炸弹炸起的冲击波的力度和力距,就可以得出…… 算着算着,花野千合子的刻苦努力脸,渐渐变成生无可恋脸。 这种物理题她从来都是只写上几个公式,就能心安理得地混上批卷老师的怜悯分的,鬼知道真有要用的一天。 书到用时方恨少,花野千合子知道纠结也没什么用,便颇有自知之明地立即放弃这个方向。 既然这路不通,那就再换一条道走就是。 按理说,如果降落到周围人员密集的居民楼,肯定会或多或少有人发现,但按照到现在都迟迟没有动静的情况来说,难道…… 花野千合子加足马力爬上一个坡,俯视周围所有楼宇稀疏的地方。 “公园!” “偷车贼!” 大叔在花野千合子身后没命的爬坡,售货员已经认命般的坐在公交站长椅上先缓口气。 “人命关天,我找到人马上就还您!” 花野千合子的话,和着她的小车一并风驰电掣的消失在大叔眼皮子底下。 “我信你个鬼!” 大叔“哼哧哼哧”继续追。 义无反顾地追。 无休无止地追。 公园保安室内没有探出人头,应该是正在午休。 花野千合子直接放心大胆地,横刀立马把小电驴开进公园,寻寻觅觅却一直找不到。 中午正是公园炎热的时候,人也就少得可怜,花野千合子正找得焦头烂额时,忽而看到远方树下有条小黑狗,正翻身躺在地上,用爪子向上扒拉。 花野千合子察觉这里有古怪,启动电驴往那儿赶去。 花野千合子闪得飞快,这倒让一直悄无声息跟在花野千合子后面,想来个突然袭击的大叔一把扑了个空,差点踉跄着倒地。 待来到树下,花野千合子依着狗子的目光看去,竟真看到茂密的树枝中,夹了一点带了花纹的黑色。 这颜色花野千合子异常熟悉,是当初她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买降落伞的颜色。 “研二!” 花野千合子刚下车,便立即掏出手机拨打松田阵平的电话。 哪料下一瞬花野千合子就被追上来的大叔一推,整个人没来得及进行任何挣扎,就“啪”一声五体投地。 大叔本来心底满是气愤,这下看花野千合子颇有种倒地不起的架势,立马防备起来,“别讹人啊!” 花野千合子有些喘不上气,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指着树上,“那儿有人,快救人!” 大叔还在防备花野千合子是不是想转移注意力趁机溜走,其后好不容易跟上来的售货员,过来时正好听到花野千合子这一句话,顺着花野千合子指向的方向一看,震惊道:“真有人!” 大叔这时也反应过来,“快,快打120!” 恰此时,和花野千合子一起摔了的手机,在花野千合子身旁不远处亮起一瞬。 “喂,和子吗?”电话里是松田阵平沙哑地不能听的声音。 花野千合子鼻子莫名酸了酸,“没事的,阵平,研二找到了,我找到他的。” “什么?!” 松田阵平不可置信的声音,响彻已经被夷为废墟的30楼。 而电话另一头再没有花野千合子的声音,只剩大叔和售货员的呼喊声。 手机果然还是买防摔的才经用。 这是花野千合子的血泪经验。 等过两天,花野千合子一定要给手机店老板写一个一千字的好评以表感谢。 这是花野千合子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花野千合子慢慢闭上眼睛,身心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等花野千合子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满眼红血丝的松田阵平。 “和子……” “和子你醒啦!” 松田阵平几乎是趴在花野千合子病床前的,眼里是化不开的忧虑。 花野千合子适应了下房间的亮度,问松田阵平:“研二他……” 【作者有话说】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小丑] 102第102章 ◎“你……想走吗?”◎ 松田阵平视线落在花野千合子的身旁。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感地顺着松田阵平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就在她临床躺着的萩原研二。 虽然萩原研二胳膊、腿上都包了纱布,但没有什么氧气瓶、石膏板之类较为严重的辅助仪器。 松田阵平说:“放心,他没事,只是有一些擦伤和轻微的脑震荡。” 花野千合子不免松口气。 “总之多亏了你的装备,救了研二一命。” 松田阵平起身,神色郑重地向花野千合子深深鞠了一躬。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花野千合子想扶起松田阵平,手却不够长,只能碰到松田阵平的卷发。 于是,一场谦让不知怎的突然变成了摸头。 松田阵平:…… 花野千合子:…… 降谷零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场面。 “你怎么也来啦?”花野千合子悻悻然收回手,装作无事发生地问安室透道。 “你还说呢。” 松田阵平心有余悸对花野千合子道: “我找到你的时候,如果不是他联系我要把你的事情保密,你现在约莫已经被各大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了。” “之前一直觉得零他神秘,没想到你比他还瞒我们瞒得厉害。” 花野千合子眨巴眨巴眼睛,以傻笑回应。 安室透轻咳一声,“好啦阵平,你知道这里面的难处。” 松田阵平闻言,视线在安室透和花野千合子之间逡巡片刻,张了张嘴,终是没再说什么,舌尖顶了顶上颚,“我去买瓶水,你们聊。” 等松田阵平走后,世界重归于静。 安室透把一直拿在手里的检查报告,递给花野千合子,低声道:“多项检查都有异常,而且很多都是抑郁症的并发症。” 花野千合子拿过病历单,看到其上的各项标红,烦恼地挠挠头,“这其实也没什么啊,就是……呃,上班嘛,你知道的,上班让人抑郁。” 安室透看着花野千合子,久久不说话。 花野千合子垂了下眼,又抬眸一瞬不瞬地和安室透僵持起来。 片刻后,安室透终于先妥协了,坐到花野千合子床边,拉起花野千合子的手,“还难受吗?” 花野千合子笑着摇摇头。 “谢谢。”安室透看向一旁的萩原研二,“如果……” “哎呀,你们怎么每个人都要来一遍?” 花野千合子捏捏安室透的指尖,笑说:“研二也是我的朋友啊,这不都是应该的嘛。” 安室透盯着花野千合子说话时,泛着病态苍白的嘴唇,心底莫名漫上一股酸意。 “合子……” 安室透忽而倾下身,在触上时,花野千合子快速闭了下眼睛。 回神时,花野千合子额心落下一片凉意。 花野千合子脸颊漫上一抹薄红,扣着手指说:“我没事,你平常那么忙,不用太担心我。” 安室透把花野千合子的手解放出来,“消息我已经尽力封锁了,那边还在出任务,短期应该注意不到这边。” 花野千合子听出些什么,“明天一早我就办理出院。” 安室透听完,蹙了蹙眉。 花野千合子见此,轻轻笑道:“傻瓜,我如果需要,可以自己再去那边申请住院啊。” 目前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好方法。 当然,话是这么说,花野千合子还是觉得她可以再撑一撑。 第二天,花野千合子若无其事地回到研究室上班时,大家都在议论昨天那次剧烈的爆炸。 “哎,和子你知道……”待花野千合子走近,井川菜子定睛一看,直接愣在原地,“你……” 在井川菜子身旁的宫野志保闻言,也看了过来。 “你确定昨天回家休息了吗?”宫野志保神色凝重几分问。 “当然!” 花野千合子有些小心虚道:“不过总有意外嘛,我晚上发现了一个巨高深巨难的游戏,就熬了个小夜。” 井川菜子马上被花野千合子带偏,“什么游戏这么让人上瘾?” 花野千合子眼里立即燃起熊熊燃烧的火焰,“愤怒的小鸟!” 井川菜子:…… 宫野志保:…… 所幸是糊弄过去了,到当天晚上,宫野志保找上门之前,花野千合子都是这么想的。 “我真的是玩游戏玩的。” 花野千合子手撑着门框,一脸“是姐妹就信我”的表情。 宫野志保也没有反驳,只伸出手来。 花野千合子没懂宫野志保的意思,“什么?” “在手机上玩的话,应该有游戏记录。” 宫野志保不紧不慢道。 “记录啊……” 花野千合子抱歉笑笑,“我给删了。” 宫野志保继续道:“给我,我能恢复。” 花野千合子脸色白了白,随即顺势握住宫野志保的手,“妹妹,人生在世,不要那么较真嘛~” “所以你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客厅沙发上,宫野志保喝了口花野千合子倒的水,继续道。 “啊,这个呀……”花野千合子看着宫野志保,想起心中一直想问的事情,目光闪烁一瞬,径直走过去把窗帘拉上。 宫野志保见此,严肃了神情,“到底怎么回事?” 花野千合子做了会儿心理准备,在宫野志保身前的茶几上坐下,深吸口气,对宫野志保说:“宫野夫妇曾经有个养女的事情,你知道吗?” 提起已故的父母,宫野志保心头一紧,“你问这个做什么?” 花野千合子心中仍有些不安,不由坐直了些身子,看向宫野志保,“花野千合子,其实就是我,我就是宫野夫妇的养女。” 花野千合子的话似当头一棒,无一点征兆地把宫野志保打蒙,“什,什么?” “真的,你信我。”花野千合子急切地想握宫野志保的手,却被她躲开。 宫野志保冷冷盯着花野千合子,“你最好不是在开玩笑。” 果然…… 身为琴酒的妹妹,这种突如其来的“认亲”环节,是最容易被误解为别有居心的。 花野千合子暂且按捺住急切的心,寻着记忆说出宫野夫妇的习惯和喜好,才让宫野志保的脸色好看一点。 花野千合子趁热打铁把琴酒的那部分,和宫野志保交代了个清楚。 得知一切后,宫野志保怔愣了好一会儿,喃喃道:“原来他们是这么死的……” 花野千合子心中也很不好受,再讲一遍,无疑将她的噩梦再一次重温。 宫野志保恍然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的眼角已湿润一片。 宫野志保调整了一会儿情绪后,重新看向花野千合子:“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我想带你离开这儿。” 花野千合子咽了下口水,“你……想走吗?” 【作者有话说】 来啦来啦![撒花] 103第103章 ◎“如果你不需要这张嘴,我可以替你解决掉。”◎ 随着这句突兀的话问出口,宫野志保怔怔地看着花野千合子,竟久久没再言语。 花野千合子眼底带上些“早该料到”的自嘲神色,机械性地拿起身边的水杯,语声带着些低哑。 “你不用这么快就回答我,可以先好好想两天,毕竟我也不能保证些什么。” 说到这里,花野千合子强自定了定神色,看向宫野志保的眼底泛上些星星点点的光,“我只是不想你……算了。” 花野千合子又苦笑一下,微侧过头将水杯原封不动地放回原位,只有水波微微荡漾证明它曾经被人移动过。 宫野志保看向花野千合子的眼神深了深。 花野千合子没再看宫野志保,而是望着手边杯中荡开的波纹,无声抿唇低下了头,“我,我只是想让你多个选择,我只是……” “姐姐,不用说了。” 话音未落,花野千合子的身体忽地被投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都知道。”宫野志保声音低低的,听在花野千合子耳朵里却犹如天籁。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呆愣半晌后,惊讶地深吸一口气,不敢相信宫野志保——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亲人,竟能这么轻易地抱住她,和她紧紧相贴。 “哎呀,我没事的,真的!” 花野千合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掩饰性的话多起来,“你是不知道,我其实……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还是挺坚强的,从来不会为了点小事哭鼻子,哈哈,我在胡说些什么。” 花野千合子小范围吸吸鼻子,忽而意识到宫野志保竟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听着她的胡说八道,忽而神来一笔地发出灵魂一问:“志保,你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啊?哎呀,虽然我确实磕过脑子就是了,然后……有时候还挺神经质的。” 花野千合子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还真有那么一点倾向觉得是自己不太正常。 宫野志保说:“你是我的姐姐啊,既然我这么聪明,你又怎么会出问题呢?” 刹那间,一股难言的酸涩,从花野千合子心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再一次很没出息地模糊了双眼,哽咽出声。 宫野志保抬手轻轻拍着花野千合子的背,茶色短发蹭到她的耳廓。 不知是谁的心防,在这断断续续的哭声中被慢慢卸得一点不剩。 后来,花野千合子不知哭了多久,只知道宫野志保一直在她耳边哄着她,唤她姐姐。 这一晚花野千合子睡得格外好,简直像到了仙境一般,颇有些飘飘然。 第二天,花野千合子起来时,身边早已不见宫野志保的身影,但桌上还放着烤好的面包和温热的牛奶。 算算专车时间,应该是刚走不久…… 花野千合子拿起面包咬了一大口,面包烤得香糯可口,好好吃! 她这个妹妹果然无比聪慧,无论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 花野千合子颇有些亲人滤镜地想着,无声地笑了笑。 相比于宫野志保那按时按点的车接车送,花野千合子因为在任务组和研究室两边跑的缘故,通过她近乎神乎其技的摸鱼技巧,中间商赚差价,给自己空出一大片“空余”时间。 于是,今天心情+身体难得好上一些的花野千合子,临近中午,才掐着时间点优哉游哉到了行动组。 花野千合子看到了基安蒂和科恩,“师父们中午好啊~” 花野千合子打着招呼,却见基安蒂一脸不爽地擦着她的PSG-1狙击步枪,只在喉咙里“哼”了一声当是答应。 已经对基安蒂十分了解的花野千合子,立即闻到了些许火药味,机智地避开触基安蒂的霉头,凑到科恩身旁,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好奇。 科恩看了基安蒂一眼,侧头小声对花野千合子解释道:“贝尔摩德前几天回来了。” “贝尔摩德……” 花野千合子呢喃着这个熟悉的名字,随即意识到是谁后,面上露出些许了然,“是那个大美女?” 基安蒂敏锐捕捉到花野千合子放轻的咬字,轻嗤一声,“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哦,是哪个女人呢?” 独属于成熟女人的磁性嗓音,在花野千合子他们身后不远处响起。 花野千合子闻声望去,只见训练场门口赫然出现一对俊男靓女,正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琴酒看向他们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独独在花野千合子身上停留片刻。 花野千合子不着痕迹地掠过琴酒,看向在琴酒身旁那位极其漂亮的金发碧眼大美女——贝尔摩德。 “嘁——”基安蒂面容扭曲一瞬,厌恶至极地别开眼去。 贝尔摩德那双碧眸里藏着数不清的秘密,像是早已历经了风霜,可这又与她那张异常年轻的脸不太相称。 花野千合子垂眸得出一个结论:参不透,且很危险。 这种危险,不同于琴酒那种近乎直白到甩人脸上的杀气,而是一种女人独有的,比任何精密仪器算出来的结论,还要准确百倍的第六感。 不可以和贝尔摩德多接触,尤其是对于自己这种浑身都是秘密的人。 这是花野千合子在下一瞬得出的结论。 可出乎花野千合子意料的是,几乎在他们走近的刹那间,贝尔摩德就来到花野千合子面前,亲密无间地牵起她的手。 花野千合子打量贝尔摩德的同时,贝尔摩德也在看着她。 “是你,有意思的小姑娘!”贝尔摩德语调上翘,兴致很高地同花野千合子搭话。 花野千合子对于“为什么她明明才和贝尔摩德初次见面,就被贝尔摩德当老朋友一样寒暄”这个问题,表示费解。 花野千合子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细节,微微歪了下头,“我们……见过吗?” “琴酒,不是有任务吗?” 早就忍贝尔摩德忍得青筋暴起的基安蒂,只想赶紧离这女人越远越好,出声赶紧提进度。 “什么任务?” 花野千合子疑惑开口。 今早她收到的短信里,只有来这里集合开会的指令,并没有提到什么任务。 琴酒看着花野千合子仍泛白的脸,“你不用去。”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那我来这儿是……” “是我想见见你。”贝尔摩德巧笑倩兮地和花野千合子说,声音里却带着别样的意味,“有点事想确认。” 瞧这话里的意思……这点“事”是不想和花野千合子说了。 花野千合子如愿做对一道阅读理解题。 果然,无论到哪儿的高层都是谜语人,花野千合子心中腹诽,面上露出依旧无辜的微笑。 等琴酒布置完任务,基安蒂和科恩就提前出了训练室。 主要是基安蒂感觉,要她和贝尔摩德待在一处,比要她挨枪子还难受。 花野千合子不做任务,也没什么事情干,见琴酒和贝尔摩德还没有走,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自顾自练枪去了。 “砰!” “九环。” 花野千合子尽力无视身后投在她身上的炙热目光,继续训练。 “看够了吗?” 琴酒神色颇有些不耐。 贝尔摩德闻言,视线从花野千合子身上收回,唇角微勾地看向琴酒,“你觉得除掉柴田正一任务泄露的事,有没有你这位好妹妹的功劳?” 话音刚落,冰冷的枪口豁然隔空指在贝尔摩德丰满的红唇边。 电光火石间,贝尔摩德耳际传来琴酒寒凉的声音:“如果你不需要这张嘴,我可以替你解决掉。” 贝尔摩德下一瞬不爽地挑开琴酒的枪口,眼眸里危险尽显,“我没在和你开玩笑,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花野千合子第一次和琴酒和基安蒂同时达成一致:谜语人不要滴干活[爆哭] 104第104章 ◎“这里是监控死角,什么都看不到。”◎ 贝尔摩德话音刚落,只听再次瞄准的枪口发出“砰!”的一声。 “七环。” 花野千合子吹了下枪口的硝烟,感觉今天状态不佳啊。 骤然间,一股不好的预感出现在花野千合子的脑海中。 不会……把脑袋撞坏了吧!! 花野千合子一脸完蛋表情地挠挠头,自顾自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琴酒将花野千合子的举止动作看在眼里,半垂眼眸,“她不会背叛我,永*远不会。” “是吗?” esse特醇被贝尔摩德细长的手指夹住,烟头发出微亮的火星。 贝尔摩德那双令人无法忽视的蓝眸,在烟熏雾绕中注视着琴酒,“琴酒,我觉得BOSS不会想让任何人干扰你对卧底的嗅觉。” 琴酒眯起眼睛盯着贝尔摩德,“你管得太多了。” 贝尔摩德看了琴酒一会儿,“随便你吧,毕竟这与我无关。” 贝尔摩德从琴酒身边走过,唇角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琴酒眼底掠过一丝不悦,却也没说什么,只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转身离开。 等那边彻底没了动静,花野千合子暗自松了口气,提枪射击。 “5环。” 下午,花野千合子没事,赤井秀一也没事。 于是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 “话说你每天都这么闲吗?” 花野千合子坐在驾驶位上,对赤井秀一的工作内容表示质疑。 赤井秀一面色不变,“这话应该我问你。” 花野千合子想起自己也闲着,自得一笑:“我和你不一样,我可是有着多年摸鱼经历,能做到摸而不被抓。可你之前不还组织劳模吗?怎么,现在年纪大了,干不动了?” 赤井秀一闻言,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事有轻重缓急,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咦~” 不知是不是赤井秀一这话说得太真情实感,花野千合子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起胳膊离得赤井秀一远了些。 “别给我来这一套,怪肉麻的。” 赤井秀一轻轻嗤笑一声,“我可不是在跟你表白。” “是是是,毕竟你已经有明美了嘛。”花野千合子启动车子,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话说你们……感情还好吗?” 赤井秀一余光掠过身旁的花野千合子,“你很感兴趣?” “嗯……也不能这么说。” 花野千合子快速瞅了赤井秀一一眼,“就是觉得你颇有渣男体质,怕有一天会引得人家伤心。” 赤井秀一看着前方车辆,沉默一瞬,“感情这个东西,本就是瞬息万变的,只有当下的感受是最真实的。什么誓言、承诺,都是为不可知的未来打的空头支票,是最虚伪的东西。” 花野千合子的注意力成功被赤井秀一带偏,“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觉得其实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誓言、承诺能反映出你当下爱她的程度。” 前方正好红灯,花野千合子缓缓踩下刹车,问赤井秀一:“那以你当下的想法,你有爱到萌生“给明美一个未来”的念头,或者说憧憬吗?无需承诺、誓言,只是问心而已。” “未来……” 赤井秀一呢喃着这两个字,望着前方不知何处出神,“我们这一行,能够见到今天的夕阳都是万幸,哪里来的未来?” “真是个彻底的现实主义者。”花野千合子耸耸肩,“和你在一起一定很辛苦。” 赤井秀一不知想到了谁,猝然回过神来,自嘲一笑,“或许吧。” “拐去前面一个路口。”赤井秀一说。 花野千合子本以为赤井秀一只是陪她出来溜车,没想到真有目的地,“咱们要去哪儿?” “不是‘咱们’,是我。”赤井秀一说:“有免费的司机当然要蹭。” 虽然花野千合子对赤井秀一这话所折射的“好吃懒做”的价值观十分认同,但如果被赤井秀一利用的对象换成了她自己,就有些不得劲。 等车缓缓停下,花野千合子看了眼赤井秀一。 不知是不是花野千合子所问问题的影响,花野千合子总感觉赤井秀一现在的兴致没有刚上车那会儿高。 赤井秀一打开车门,却被花野千合子叫住。 赤井秀一回过头来,“车记得给我开回去。”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花野千合子好不容易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从口袋里面拿出棒棒糖,“喏,拿着。” 赤井秀一看看棒棒糖,又挑眉看向花野千合子:“还说不是小孩子?话说我以前给你带的至少是蛋糕。” “别拿虾米不当海鲜!”花野千合子直接把棒棒糖塞进赤井秀一的上衣口袋里。 “这是给你的谢礼,你不要也得要,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语气是独属于花野千合子式的霸道。 赤井秀一慢条斯理拿起来闻了闻,“不是榴莲味的,不错。” 这家伙竟然还记得这一茬,花野千合子诧异过后撇了撇嘴,“有的吃就不错啦。” 花野千合子说完,就十分利索地把赤井秀一轰下了车。 赤井秀一停在原地,看着花野千合子逐渐驶远,手里慢慢摩挲着花野千合子给的棒棒糖。 良久过后,赤井秀一转身走开。 要真算下来,这还是花野千合子第一次一个人把车开回去。 是的,花野千合子现在还是无证驾驶。 咳咳,虽然这个做法非常十分极其不提倡,但谁让花野千合子时间紧迫呢。 花野千合子开回去的路上格外小心,车速普遍在四十徘徊,生怕磕了碰了被警察逮个正着。 所幸一路上有惊无险,花野千合子慢悠悠把车停到组织停车场。 “呼。”花野千合子长松口气的下一瞬,就看到安室——现任警察——透,十分利索地把车开到花野千合子的左侧车位。 花野千合子还没有从自己偷偷摸摸试探交通法底线的情景中出来,十分不想和安室透在这个时候对上视线,但当她意识到这问题的时候,明显已经晚了…… “一个人开?”安室透打开车门,走到花野千合子车旁。 今天安室透穿了一件米白衬衫,量身定制的利落剪裁,在他小麦色的胸腹之上勾勒出莫名顺眼的弧度,让花野千合子幻视安室透从前穿警校校服的样子。 花野千合子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纯紧张,无任何不良想法,花野千合子保证脸ing) 花野千合子放下车窗对安室透扯了丝微笑,回道:“哎呀好巧,你也一个人啊。” “不。” 安室透手俯下身来,一双紫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凝望着花野千合子,“现在是两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哦哟,谈起恋爱了就是不一样(点烟脸) 105第105章 ◎“国王也因中了医师的毒而死。”◎ 花野千合子猝然遭受来自安室透的对视暴击,倒抽一口气的同时,飞速看了一眼停车场的监控。 “放心。”安室透似乎知道花野千合子的小脑瓜里在想些什么一样,“这里是监控死角,什么都看不到。” 花野千合子神色稍缓,胳膊搭在车窗框上,抬眸仔细瞧了一会儿安室透,“可以待多久?” 安室透眸光微动,下意识朝花野千合子伸出手来,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停滞一瞬后却只摸摸她的头,温声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哦。”花野千合子把安室透的手从脑袋上拿下来,煞有介事道,“安室先生说的很是有理。” 安室透听出花野千合子的意思,伸手捏了捏花野千合子的脸蛋。 花野千合子赶紧躲过,蹙起眉头:“你报复我!” 安室透望向花野千合子时,笑意清浅,“计划还顺利吗?” 花野千合子面色不变,“需要给她时间考虑。” 安室透沉吟片刻,“是应该慎重。” 花野千合子沉默一瞬,又看安室透,心中虽有不舍,但还是开口:“好啦,你出去吧,我等一会儿再走,不能和你一起出去。” “嗯。” 安室透垂眸克制地稍退后开些,看了花野千合子一眼,转身离开。 花野千合子等了二十五分钟,才从停车场的电梯口出来,迎面就碰到了不知在这儿站了多久的琴酒。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颤,目光不着痕迹地略过琴酒身边,正听他说些什么的安室透,跑到琴酒身边,“哥哥,你这是……已经执行完任务了?” 琴酒看着花野千合子莫名有些讨好的笑脸,并不回答,而是利落地一把拉住她就走。 “哎,哥哥!” 花野千合子不明所以地被琴酒带上车,见琴酒这边不好攻略,转头问前排的伏特加,“加哥,到底谁又惹着他了?” “哎,这个……”伏特加偏头看了一眼花野千合子身旁,压迫力十足的琴酒的冷脸,“你还是问老大吧。” 花野千合子再一次碰壁,心想反正安室透那边没事就行,便放平心态,循着往常的样子来了脾气,闷头不说话扮演木头人。 保时捷驶到家门口,琴酒把花野千合子带上楼。 “砰”的一声,房门被快速打开后,又被快速关上。 转眼的工夫,花野千合子就被琴酒按在了门上。 琴酒带着冷意的语气,再配上他那双在黑暗中泛着光的绿眸,莫名有些瘆人,“柴田正一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花野千合子心底骤然一寒,睁大眼睛:“什么?柴田正一怎么了?” “不对,他一个警察是怎么跟你扯上关系的?你把他怎么了!!” 花野千合子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一句时,是抓住琴酒胸前的风衣领口颤声喊出来的。 漆黑的环境能放大人任何一种细微的情绪,琴酒任由花野千合子这么拽着他急促地喘着气,将花野千合子的所有表情看在眼底。 心“嗵嗵”跳个不停,花野千合子只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在飙升。 “他没死。” 琴酒终于开口,花野千合子缓了一会儿后,心有余悸地呼出口气:“那你为什么提他?” 琴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猝不及防压了上来,将花野千合子紧紧拥住。 七星烟的余味瞬间充斥到鼻尖,花野千合子动作僵了僵,终是没推开琴酒,细声软语地关心道:“哥哥,你还好吗?” 琴酒低头呼吸较之前快上许多,“从明天起,你的搭档换成绿川光,别再见他了。” 这个“他”咬字极重,让花野千合子心底忽而泛上一股被看穿的恐惧。 想起她从停车场出来时看到的画面,花野千合子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好,我都听哥哥的。” 周围的冷意终于消散些许,琴酒抬手摸上花野千合子白日被安室透捏脸的位置,神情专注得可怖,“听话的孩子,今晚有奖励。” 花野千合子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嘴角扯了丝笑来,“什么……奖励?” 夜半之时,琴酒躺到身侧,花野千合子终于知道了琴酒口中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琴酒翻开《一千零一夜》,“想听什么?哥哥给你讲。” 不知是不是被琴酒今天不寻常的状态吓得,花野千合子莫名想起《一千零一夜》故事的由来,开始怀疑自己成功活到明天黎明的可能性。 无论能不能看到黎明,今晚都应该睡个好觉。 花野千合子自我安慰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夺过琴酒手中的书。 从小到大,琴酒一直都是从前面翻着讲故事的,因此前半部分的故事花野千合子都听得烂熟于心了,后面的却还没怎么听过。 今晚花野千合子便反其道而行,把书翻个面,从书背面开始翻,打开书的最后一页故事给琴酒看,“我要听这个——《国王与医师的故事》。” 琴酒讲故事的时候,声音似褪去平日淬了刀枪的锋利,变得舒缓温和,十分有助于催眠。 花野千合子听到一半,就有些昏昏欲睡,呼吸开始变得绵长而有规律,至少比方才琴酒逼供时缓和了许多。 “……国王最后听信了谗言,杀了医师,国王也因中了医师的毒而死。” 琴酒念完最后一句,看着书中最后的结局久久不能回神。 “唔……” 花野千合子不知梦到了什么,睡得很不安稳,呢喃出了声。 琴酒将放在书页上的视线,移到闭眸而眠的花野千合子的身上。 良久后,琴酒于万籁俱寂中朝花野千合子伸出了手。 【作者有话说】 感觉国王变态的特别多,可能到了那个位置,也没什么可顾忌了吧。 106第106章 ◎“怎么,你有异议?”◎ 第二天,花野千合子起来时,发现自己的头发莫名被揉乱。 看着镜中发型炸毛的自己,花野千合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小到大,琴酒就爱摸她的脑袋顶,心情好时摸,心情不好时也摸,明明是那么霸道的人,却偏偏选了这么个幼稚的方式表达情绪。 望着镜中自己眼睛、眉毛、鼻子,都和琴酒没有一处相像的脸,花野千合子想起琴酒骗了她十余年的事,就渐渐笑不出来了。 挂钟显示7点整。 花野千合子默然把镜子放回去,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去组织,而是打车去了别处。 “嘀嘀!” 地下停车场,赤井秀一刚下车,就被一辆崭新的沃尔沃极为热情地打了招呼。 赤井秀一微一挑眉,看向主驾驶戴着墨镜的花野千合子,“新买的?” “嗯呐,现买现提的。” 花野千合子放下车窗,搭起胳膊望向赤井秀一时一脸嘚瑟,“怎么样?还不错吧!” 赤井秀一简单打量了一下车:“为什么买这个牌子?” 花野千合子其实也不太懂这些,开车门下了车,“这不是听说这车特别结实嘛,正好戳中我的核心需求。” 赤井秀一听出些什么,“你要去撞火车?” “哈哈哈,这笑话好冷。” 花野千合子敷衍笑笑,拿食指指节敲了下车身,如愿听到主要用于航空航天的钢铝材质,才特有的清脆响声。 “自从我连续摔了不知多少个手机后,悟出无论买什么东西,耐摔才是第一要务,其他都是浮云。” “而且组织任务也有九死一生的时候,别的不说,就看安室透那家伙,每次任务结束报的修车单子就知道了……咦,吓人。” 花野千合子这话,赤井秀一无从反驳,绕着花野千合子车看了看,算是接受了花野千合子的说辞,“确实该惜命。” “是吧是吧。”花野千合子见赤井秀一如见知音,“英雄所见略同,就冲你这句话,我高低给你送个小蛋糕吃。” 赤井秀一想起之前自己挥之不去的棒棒糖阴影,抬眸迟疑地看了花野千合子一会儿,“这么大方?” “那当然,我对朋友一向如此!” 花野千合子抬抬下巴,觑着赤井秀一:“怎么,你有异议?” 赤井秀一无可无不可地笑了笑,“怎么会,那我等着你的蛋糕。” “行!那你……最近忙吗?我好找时间送。”花野千合子状似不经意地问。 赤井秀一想了想,“还好,明天下午三点有个任务,可能要出差两天。” 花野千合子合计了一下,“好,那我什么时候做好了就通知你过来取。” 应付完赤井秀一,花野千合子呼出一口气,来到实验室。 宫野志保已经在工位上了,花野千合子看了一会儿她依旧忙碌的背影,坐到自己的工位上。 宫野志保一夜未见花野千合子,如今看到人来了,不由心里一松。 花野千合子做完手头的工作就坐在电脑前发呆,清闲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嗖”的一下一天就过去了。 晚上,花野千合子是开着自己的新车回去的。 花野千合子看专车没回来,去门卫登记的时候,还特意和门卫大叔多唠了一会儿嗑,非常不经意地提了下自己的新车。 由于花野千合子任务的不稳定性,大叔对于她总是非常人时间点出去的习惯,已经见怪不怪,“那挺好的嘛,小姑娘平时要是有什么急事也不用求人。” “嘿嘿。”花野千合子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正说着话,花野千合子转眸就见宫野志保正往他们这边走。 “哎呀,好巧!”花野千合子抬手朝宫野志保热情地打着招呼。 宫野志保自然看到了异常活跃的花野千合子,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大叔看到宫野志保,拿出比花野千合子签字的那本高级不少的册子,把笔递给宫野志保,“来,请签上名字。” 宫野志保平日里沉默寡言惯了,也就是和自来熟的花野千合子和井川菜子才能聊上两句。 宫野志保即使在这里从小住到大,也和门卫不熟。 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宫野志保签完,立马姐妹情深地揽过宫野志保的肩膀,和大叔简单挥挥手,就一起坐上了电梯。 电梯门开,宫野志保却没有直接回自己家,而是跟着回了花野千合子的家。 花野千合子知道宫野志保这是要和她说清楚,便引宫野志保进了更私密的卧室说话。 饶是提前做了那么多心理准备,花野千合子在看向宫野志保时,神色仍有些僵硬,“志保,你……” 宫野志保隐于白大褂袖子下的手不自觉收紧。 花野千合子知道宫野志保心中的纠结,咬了咬唇率先出口安慰:“我的计划只是你的一个planB,其实你完全不需要有太大压力……” “不。”宫野志保忽而出声打断道:“它是我的planA。” 宫野志保的话,如一记突然袭向花野千合子面门的拳头,让花野千合子躲闪不及,“什,什么?” 宫野志保垂下眸子,“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不仅自由受缚,永远不能和姐姐相见,更违背了父母当初用生命反抗这场违背人伦实验的牺牲。” 宫野志保语调有些颤抖,停下来深吸口气,重新看向对面的花野千合子:“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加入你的计划!” “真的!” 花野千合子眼底触动一瞬,冲上来一把拥住宫野志保,却因没掌握好力度,抱着宫野志保滚到床上。 即便这样,花野千合子也迟迟不肯撒手,反而将宫野志保抱得更紧些,“我会平安把你送回去的,就算豁出我的命。” 宫野志保蹙了蹙眉,“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我和姐姐都好好活着逃出这个牢笼,重获自由。” “重获自由……” 原田惠美坠楼前的话,猛然在花野千合子脑海中闪回。 花野千合子神色微微一怔,呢喃着放开宫野志保,翻身同宫野志保一起看着天花板。 橘色的灯光有些刺眼,花野千合子拿手遮了遮,微微眯起眼,透过指缝看着那如日光的灯光。 多年前迷糊的记忆中的某个场景,莫名和现在重叠。 那个日头正好的中午,花野千合子看着警校组肆意张扬的背影时,好像也在羡慕他们有自由而光明的未来。 花野千合子放下手,任眼睛一点点漫上湿意,“嗯,我们终将重获自由。” 【作者有话说】 哟西,终于要开始喽[撒花] 107第10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名让人有点兴奋呢~”◎ 清晨的阳光照进半开的窗户,渗出独属于早秋的阵阵凉意。 花野千合子这一觉睡得无比昏沉,这种久违的惬意,是花野千合子这些年来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一瞬间,花野千合子突然有种即将解脱的畅快感。 无论前方等待着花野千合子的是什么,她都想如当初短跑冲刺一般蓄力为自己、亲人、朋友拼一次。 身旁的宫野志保还在睡,花野千合子微转过身,小心地用手撑着头,偷感十足地看了宫野志保一会儿,唇角不自觉泛起笑来。 宫野志保睡得并不安稳,被那冷风一吹,不由缩了缩身子。 花野千合子赶紧把宫野志保的被子掖了掖,仍觉不够,又蹑手蹑脚地起来,把窗户关好。 窗外有几只乌鸦伏低而飞,好不容易停在屋檐上,黑亮的眼睛四处窥视,任羽毛被风吹起些许。 “阴天吗?” 花野千合子闻言回头,见宫野志保短发微乱,撑着身子坐起来,看向窗外阴沉的天。 “天气预报说有风又有雨。” 花野千合子视线转向身前暗沉的天色,“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名让人有点兴奋呢~” 下午一点半,组织停车场。 崭新的沃尔沃车上下来一个黑衣人,那人戴着稍显宽大的墨镜和口罩,用黑色风衣里的卫衣帽檐遮住整个脑袋,手抵在唇边轻轻咳着,目标明确地走到雪佛兰C-1500旁。 “叩叩。” 随着有节奏的两下敲击,车窗缓缓放下,赤井秀一抬眼看着面前这个浑身都散发着神秘气息的人,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没记错的话,只是送个蛋糕吧?” “咳咳。” 花野千合子拉下一点墨镜,露出她疲惫中带着不爽的眼睛,“天凉感冒了,穿暖和一点不行吗?” “再说,我可是辛辛苦苦、起早贪黑,连节假日都不休息地给你做小蛋糕哎!有这样的前搭档你就偷着乐吧。” 花野千合子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一边把仔细包好的小蛋糕递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心情似乎不错,也没反驳,只是接过来瞧了瞧,比较满意,刚要收起来,就被花野千合子抬手制止。 赤井秀一微一挑眉,“怎么,我还需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少来,我说是送就是送。”花野千合子赶紧澄清,“只是觉得当面吃才有仪式感嘛。” 赤井秀一之前也不是没和花野千合子在车上吃过,便随了她把蛋糕吃完。 “就说是不是贼新鲜贼好吃!” 花野千合子一脸得意,赤井秀一顿了顿,“嗯,这味道尝起来倒有些熟悉。” 熟悉? 花野千合子愣神片刻,轻咳一声,“蛋糕嘛,都差不多的。哎呀,对了,差点忘了把这个给你了。” 赤井秀一接过花野千合子递过来的另一个袋子,诧异一瞬:“你给我做了两个?” “想得倒挺美。” 花野千合子无情否认,“这份是志保亲自做给她姐姐吃的。” 花野千合子与有荣焉地感叹道:“用的都是鲜切的水果,是不是贼用心?” 赤井秀一视线从蛋糕上的水果,转移到表上,“时间不早了,我给她送过去。” “嗯,去吧去吧。”花野千合子赶紧让出些位置,“祝你今天任务顺利。” “难得从你嘴里说出好话。” 赤井秀一走前不忘揶揄,花野千合子一笑而过,朝赤井秀一挥挥手。 雪佛兰C-1500车子驶出停车场,花野千合子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一点四十五。 一个来回的时间,应该能刚好错开些什么。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昨晚和安室透的聊天消息上,花野千合子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收进口袋。 “哎哟呵,这大风,咳咳。” 花野千合子咳嗽着进了组织公寓大楼,去到门卫那儿登记。 门卫大叔看花野千合子这副全副武装回来的狼狈样子,“这就感冒了?” “可不是嘛。” 花野千合子语带抱怨,“这破天气一会儿一个样,听说今晚还有雨呢。” 门卫大叔早已看淡,“晚上呆在家里不出门就什么事也没有,我看凌晨雨就能停。” “那挺好。” 花野千合子双手合十,“只求到时候不要突然有什么紧急任务了。” “哈哈哈,小姑娘不要这么悲观,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大叔摆手笑说。 花野千合子耸耸肩,“谁让我一向运气不太好呢,都是辛酸泪,咳咳,不能说了,我得赶紧回去喝口姜汤,保护下我的破锣嗓子。” 花野千合子咳嗽着上楼回家,宫野志保身上做小蛋糕的围裙还没有摘,正站在今早花野千合子站着的位置,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天色,眉眼间郁气凝起。 花野千合子抿了抿唇,走到宫野志保身边。 “怎么啦,我的好妹妹?” 花野千合子说着,手上也没闲着,趁机捏捏她觊觎已久的宫野志保颊边。 嗯,手感极其舒适。 终于让她逮到机会,对自家高冷御妹的脸蛋下手了。 花野千合子表示这辈子值了! 宫野志保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么肆无忌惮“欺负”,不由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表情微妙。 “这样都不笑?”花野千合子遇到了身为喜剧人的重大滑铁卢。 宫野志保想起心事,抓住花野千合子还打算继续作乱的手,“到时候下雨怎么办?” 花野千合子依旧无所谓的样子,“下雨了正好是绝佳的时机啊,到时候防守松懈,注意力被风雨转移,肯定更利于计划的实施,这个我有经验。” 宫野志保肃了神色:“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108第108章 ◎“谁违约,谁就是小狗。”◎ 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笑着拍拍宫野志保的肩膀,顺势上前将宫野志保的围裙解掉。 “放心,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 这时,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一下,花野千合顺手把围裙搭在椅子上,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安室透的声音较之前莫名郑重许多,“宫野明美已经收到消息设法与我们取得联系了,放心,没有惊动组织那边。” 看来那易氧化的鲜切水果小蛋糕果然能被人及时享用,花野千合子呼出口气,朝正攥着手直直望着她的宫野志保,无声点了点头。 宫野志保原本一直紧绷的背,瞬间松弛些许。 “我知道了,谢谢。” 花野千合子刚要挂掉电话,另一头的安室透突然出声:“合子。” 花野千合子即将按下的手指一滞,宫野志保察觉到什么,出门轻轻关上了门。 花野千合子坐到床边,垂眸对电话那头的安室透说:“嗯,我在听。” 安室透看着面前的监控总屏,张嘴时却发现喉咙不知堵了什么,语声莫名干涩:“这次,别再丢下我了。” 花野千合子呼吸停了一瞬,天空忽而劈下一个惊雷。 花野千合子抬头望着微亮的天际,莫名想起她事先放在新出智明家养的橘崽。 每次刮风下雨,橘崽都很不安定,不是“喵喵”叫个不停,就是来回蹭着花野千合子,这或许和它曾被人丢弃的那个雨天有关。 花野千合子闭了闭眼睛,将心底涌出的情绪压下些许,片刻恢复往常嬉笑的模样道:“傻瓜,虽然我短跑特别厉害,但怎么说也是你教出来的,教出徒弟饿死师父的事儿,我可……” 花野千合子顿了顿,安室透的神色也停滞一瞬,不由得放轻呼吸凝神听她的答案。 花野千合子软下神色,语气珍而重之:“舍不得。” 一旁的风间裕也注意到自家上司放下手机后,在原地一动不动愣了好一会儿。 “降谷先生?”风间尝试着叫了一声,安室透略回过神来,随即低头扶额,任金发垂落耳侧。 降谷先生的耳尖……好红。 风间裕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要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好以后复盘。 花野千合子打完电话从房间里出来,见宫野志保正从笔记本插口处拔出什么东西。 花野千合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这些天背下的组织里药物研究的关键数据。”宫野志保面色如常地朝花野千合子摊开手掌,“我虽然无法拿到全部数据,但有了这些,已经可以掌握组织最新几批药物的实验进展。” “哇,能人啊!” 花野千合子感叹着,从兜里拿出自己的那份,一并放在宫野志保的手中,“我背那十几页纸已经费了老命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 花野千合子竖起拇指给宫野志保点了个赞,“既然这样,那你就都收收好,到时候白嫖组织成果就靠它们了。” 宫野志保的视线从手里多出来的U盘,转到花野千合子身上,“有时候我会很奇怪,为什么你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表现得那么‘乐观’” “呃,这个嘛……”宫野志保的问题,触及到花野千合子的知识盲区。 花野千合子托着下巴认真思索一瞬,“可能是阈值高了吧,反正无论是焦虑还是轻松,结果都是一样的。哎呀,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无可救药了,不如就当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天,让自己开心的过好最后一天,至少对得起自己了。” 在极度悲观主义的滋养下,催生的乐观主义吗? 宫野志保敛了眉眼,“你说的对。” “嘿嘿,是吧是吧!” 花野千合子对于成功说服宫野志保这件事,很有成就感,立马抓紧时间拉着宫野志保,继续探讨她美丽的精神世界。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煎熬的,半夜十二点,花野千合子把衣服穿好。 宫野志保为花野千合子戴上墨镜时,镜腿有些晃荡。 宫野志保忍不住问:“这是男款的?” “哦,是的,我从一个‘不高兴’那里坑来的,厉害吧!” 花野千合子拉下一点墨镜,像模像样地朝宫野志保wink了一下,帅气十足。 宫野志保莫名笑了下,“下次我给你买个合适你的。” 花野千合子闻言,脸上的笑意呆滞一瞬。 宫野志保察觉一瞬,疑惑看她。 花野千合子快速低眸眨了下眼睛,“哈哈,那当然好啦,那……我到时候要好看一点的。” 宫野志保:“好。” 花野千合子顺利得到正反馈,顺杆向上爬地认真地思索起来,“对了对了,还要镜框有花纹的。” 宫野志保:“好。” “哎呀,如果有很明显的花纹是不是就不时髦了啊。” 花野千合子纠结一瞬,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补充道:“那还是要有暗纹的吧,那种符合我品味调性的、低调奢华中,最好还能有内涵的黑框墨镜,就是五彩斑斓黑的那种。” 宫野志保闻言,眼眸深了深,“谁违约,谁就是小狗。” 这个约定……怎么感觉怪怪的? 花野千合子暂且放下心头奇怪的感觉,点点头,“成交!” 午夜的雨就着风下个不停。 门卫大叔看着电视中的军事频道,正讲到瞒天过海的精彩片段,大叔却昏昏欲睡,不知第几次撑起眼皮。 电梯和楼梯口都有实时监控,可以自动锁定可疑人员*,倒也不必大叔多费多少力气监视。 “咳咳。” 两声咳嗽瞬时拉回大叔的思绪,大叔抬眼看去。 和下午回来时穿得一模一样的花野千合子从电梯出来。 大叔诧异一会儿,迟疑问:“不会是……” “就是这么惨。” 花野千合子语调生无可恋地跑过来,动作间很是急切,连签的名都是飞起了。 “一会儿开车可小心些。”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大叔不免同情道。 “知道啦,谢谢大叔!”花野千合子撂下笔,头也不回地就要往外冲,可跑到一半又忽而刹住车急急往回跑。 大叔问:“怎么了这是?” “出来太急,忘带手机了!完了完了……” 花野千合子沙哑又火急火燎的声音,消失在电梯的关闭声中。 见此情景,大叔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想当年他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年纪大了,才凭着自己狙击手的眼力,托人找了个相对清闲,且没有生命危险的活计。 见此情形,大叔不免感叹一声世道艰难。 七分钟后,一个和花野千合子打扮别无二致的人,从电梯里急急跑出来。 大叔闻声,视线定在那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这门出得可真费劲[化了] 109第109章 ◎跳楼的必要性◎ “卡莎萨?”大叔站直身不确定地开口。 “花野千合子”焦急地踱着步子,歪头看着大叔,轻咳一声,“来不及了大叔,真要迟到了!” 一看花野千合子这熟悉的语气和动作,大叔原本还有些紧张的神经忽而放松下来,任由大门打开,花野千合子消失在夜风里。 “也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半夜还要折腾人。” 门卫大叔叹了口气,重新坐下。 “轰隆”一声。 高楼之上的窗户,被一道闪电劈出黑影。 与此同时,保时捷内正闭目养神的琴酒突然睁开眼睛,“我们走。” 伏特加诧异了一瞬,回头请示:“大哥,去哪儿?” “组织公寓。” 这个点…… 伏特加犹豫着开口:“可和子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琴酒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快走!” “是!”伏特加立马老实,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而闪电之下的那个黑影,就是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现在正准备全副武装的“跳楼”。 如原田惠美一样跳下去,却不为死,而为生。 看着眼下数十米的高空,饶是早有准备,花野千合子还是深吸好大一口气。 因为早有准备,花野千合子的装备不仅齐全,甚至还较之前有了升级。 这次终于不用像上次那样在医院现场DIY了,花野千合子握了握自己的自动下降器,闭上眼睛:“愿佛祖保佑我吧,阿弥陀佛。” 花野千合子默念一遍,又觉不够,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上帝也别闲着,阿门。” 玄学结束,接下来就是莽上的时候了。 花野千合子费事把自己顺到外面,原本隔了一层玻璃的风雨,瞬间在花野千合子周身有了实感。 花野千合子踩着墙面,顺着自锁下降器往下滑。 不知是不是室外的缘故,花野千合子总感觉断断续续的雷声就在耳边极近的位置,仿佛往身边一挪就能被劈到。 万幸花野千合子下降了大半,都没有成为被雷选中的“幸运儿”。 花野千合子来不及庆幸,忽听身侧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叹,“好大的雷!” 这声音…… 花野千合子动作一顿,不及她多想,身边的窗户猝然被打开。 花野千合子心下骤然一惊,身体比脑子快,当即飞速抱紧墙面,尽量把自己压成一个“饼”形,以降低存在感。 出声的人打开窗网,伸手去拿外缘的窗。 而此时此刻,窗沿的另一边,正对着花野千合子! 因着角度问题,花野千合子清楚的知道:只要稍一拱起身子,她的身形就会暴露无遗。 如此近的距离,花野千合子怕组织人特有的第六感作用,迅速闭上眼睛,尽力降低存在感。 如花野千合子最坏预想的尖叫声,并没有如期而至。 难道是事前的祷告显灵了? 花野千合子想着,试探着张开眼睛。 井川菜子那张看向她时捂嘴惊愕的脸,豁然出现在花野千合子面前。 花野千合子瞳孔骤缩,手下意识摸上口袋里的枪身,却不知为什么停滞一瞬。 相较于平常的贪吃好玩,今夜的井川菜子近乎安静地直直注视着花野千合子,让她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诡异的宁静在越发急促的暴雨中肆虐,正在花野千合子心越来越沉时,井川菜子突然开口:“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语声混着风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花野千合子深深看向井川菜子,“谢谢。” “砰”的一声,窗户重新关上,仿佛它从没有打开一般。 只留窗外花野千合子急促的唤气,和额际不知是被汗还是被雨水沾湿的乱发。 无论如何,宫野志保还在等着她,要赶紧下去才是。 花野千合子握住手柄继续往下滑,就在花野千合子顺利滑到三楼时,天空猝然炸出一声巨响,随即一个闪电直劈下来,瞬时照亮了花野千合子的视野。 花野千合子眼前短暂的花白一瞬,片刻后才缓过神来,看向不远处被雷击中的树。 差点,就差一点花野千合子就要如那树一般“发光发热”了。 花野千合子来不及后怕,就发现大楼不少房间都亮起了灯,随即传来开窗户的声音。 这下花野千合子也顾不上什么崴脚了,直接一放到底,近乎是直直摔到楼前的草坪上。 万幸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花野千合子紧急着陆时,调整了角度。 虽然摔得有些疼,但花野千合子全身上下,除了额头擦破了点皮,其他地方竟然都完好无损。 远处的火光将花野千合子的影子照在墙壁上,昭示着这附近很快就会有人过来的事实。 原本花野千合子依仗的,靠风雨带给她的那点儿安全感,顿时荡然无存。 花野千合子的手已经被雨淋得有些失温,解绳结的时候,发颤得厉害。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花野千合子咬牙控制手上动作,快速解开绳结。 终于下来了,花野千合子长松一口气的同时,抹了把满脸的雨水,猫着腰尽力从墙根顺着走。 地下停车场,早就坐在车上等着花野千合子的宫野志保,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入口。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生死攸关时,时间每过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宫野志保等不来人,决定出去时,车门突然从身后被打开。 宫野志保惊愕回头,手枪举起的瞬间,看到因躲避人群从出口绕过来的,被淋成个落汤鸡的花野千合子。 宫野志保立马放下枪,拿起早已备好的毛巾给花野千合子擦头。 宫野志保看着花野千合子额头上的伤口蹙了蹙眉,随手从医药箱里拿出喷雾给花野千合子消毒,“其他地方没伤到哪儿吧?” “没事。”花野千合子只简单擦了下脸和手掌,立马道:“刚才有雷击木,一会儿人就会多起来,我们要赶紧走。” 花野千合子说着,准备发动车子。 宫野志保莫名心脏剧颤了一下。 “等等!” 花野千合子刚要踩油门的动作一停,疑惑看向宫野志保,“怎么……” 宫野志保捂着心口,眼疾手快将车子熄火。 花野千合子心中疑惑更深,刚要开口问什么,目光无意间瞥到从入口开进来的异常眼熟的车,她心头猛然一跳。 由于要顾及跑路的关系,花野千合子停车的位置,本就离停车场的入口不远。 保时捷拐进停车场时,车灯恰好扫过花野千合子的主副驾驶。 坐在保时捷副驾驶的琴酒冷凝的目光,随着车灯一并扫过沃尔沃车内。 【作者有话说】 大哥来喽~ 110第110章 ◎逃命逃得飞起◎ 入目是一片漆黑,琴酒移开视线,却若有所觉地微微眯起眼睛。 花野千合子与宫野志保一起匍匐在黑暗中,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也看不清前路。 花野千合子只能凭着偶尔透过车窗落在车内的光影和细微的动静,推测琴酒的动向。 黑暗中闭塞的车内,花野千合子和宫野志保因紧张而越来越喘不上气。 花野千合子甚至能清楚地听到,身旁宫野志保那越发急促的喘息声。 “噔,噔。” 寂静的地下停车场内,脚步声由远及近,格外清晰。 琴酒下了保时捷,就目标明确地朝一辆新车走过来。 伏特加跟着琴酒下车,打眼看过来,虽视野偏暗,伏特加还是一眼就看清那莫名有些熟悉的车。 沃尔沃,和子的新车。 伏特加愣神的工夫,琴酒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伏特加心中更是疑惑,急忙快跑跟上自家大哥。 两道时缓时急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花野千合子心中似擂鼓作响,与远处的雷声交相呼应。 “呼……” 身边的宫野志保身子微微发抖,从前花野千合子就发现,对于琴酒,宫野志保仿佛天生带着一种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平日里被宫野志保掩饰得很好,但还是会从一些日常生活的细节里露出端倪。 琴酒作为组织里首屈一指的人间噩梦,能引起宫野志保这样的反应属实算不上奇怪。 花野千合子于无声中轻轻覆上宫野志保颤抖的肩头。 刹那间,温热的体温隔着衣料传递到宫野志保身上,她呼吸微滞,掀起眼皮看进花野千合子望向她的黑亮眼眸里。 原本浮动的心没来由地平静些许,宫野志保敛了眉眼,握紧手中的手枪。 花野千合子安抚好宫野志保,微微扬起头,目光紧紧盯着车门两侧,手里握着昔日琴酒的爱枪,蓄势待发。 花野千合子深知,饶是这些年来自己毫不懈怠地练枪,其训练强度和天赋也是远不及琴酒的。 但经过这些年的历练,花野千合子好歹和枪混了个手熟。 车内明显暗于车外,在她掌握琴酒开门那一刻先机的情况下,花野千合子觉得她并非完全没有胜算。 花野千合子正慢慢绷紧心神,黑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被宫野志保塞到了花野千合子手里。 花野千合子大脑空白一瞬后,下意识捏了下宫野志保那东西的质感。 密封、小巧,正是宫野志保曾当着她的面,放入U盘的小袋子。 花野千合子手指微僵,顷刻间理解了宫野志保托付的意思,不由蹙了蹙眉。 花野千合子这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忽听一声隐秘的“砰”响。 刹那间,琴酒忽而手撑车窗,一双如毒蛇般奇异的墨绿眸子,在黑暗中扫视着异常安静的昏暗车内。 猛然袭来的危险感,让花野千合子瞬间寒毛倒竖,整个人却安静得仿佛即将入定。 这种临近死亡的感觉,花野千合子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最熟悉不过。 花野千合子将U盘收到心口,心神在未知的危险中,渐渐拉到最紧。 伏特加看到琴酒看向和子新买的车内,不由目露疑惑。 虽不知缘由,但以他平日对琴酒的理解,琴酒现在身上明显杀意四溅。 对于组织成员+琴酒的头号小弟,伏特加早已对这种杀气见怪不怪。 可现下让伏特加恐惧的是:琴酒身上的杀意,是对着和子的车,也就是几乎等同于和子,这个认知莫名让他脊背发凉。 伏特加语声微哑地开口:“大哥,您在找什么?” 琴酒瞳孔中映出空空如也的主副驾驶,并没有就此止步,而将视线转移到车后座,同样没有人影。 琴酒眸色幽深,直起身子拨打花野千合子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没有人接。 琴酒眉眼冷凝更甚,转身便走。 伏特加见琴酒不再纠结和子的车,暗松口气,立马抬脚跟上他。 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让花野千合子心神短暂松弛一刻。 花野千合子如蒙大赦般瘫软一瞬,径自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的状况,扶着宫野志保从连通的车后备厢,翻到最前面的正副驾驶位置。 当初她们躲避车灯卧到主副驾驶时,花野千合子便觉得不保险。 事实证明,她果然没有低估琴酒的疑心病。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是琴酒的一贯行事作风,虽常被人诟病,但花野千合子不得不承认,这方法莫名高效。 “我们现在就走。”宫野志保面色仍沉着,颊边因刚才的险情而泛起的红晕未消。 花野千合子自知琴酒走到公寓楼不过须臾时间,而她更清楚的是:只要琴酒生疑,她们辛苦扯起半天的谎言,转瞬间一戳就破。 花野千合子当即不再犹豫,立马发动车子。 顷刻间,停车场灯光再次亮起,沃尔沃疾驰出去。 与此同时,进了公寓大楼的琴酒猛然听到远处并不大的动静,心念一动,眉眼俱是寒意。 刚和琴酒汇报完情况的大叔,也渐渐觉出不对,神色呆滞地出了一脑袋的汗。 沃尔沃停到公寓出口的关卡处。 组织公寓,特别是研究人员的公寓,被一道道严密的关卡卡得死死的,要一个个通过,怎么也要六七分钟。 花野千合子自知琴酒不等人,她们现在已经退无可退。 花野千合子索性一踩油门,车门直直往那栏杆上撞去,只听连着几声“砰砰”脆响,车辆被冲击得晃动几瞬。 眼前横杆倾倒,随着花野千合子猛冲的力道,被甩到其后。 宫野志保从后视镜中,看到后方的车子,因着她们的冲撞而多起来。 宫野志保下意识绷紧下颌,打开车窗,根据后视镜中的映像,持枪朝后方射击。 “砰砰砰。” 随着三声枪响,离花野千合子她们最近的吉普轮胎附近,顿时火花四溅,猝然偏离方向朝一侧偏转,堵上其后的几辆车。 沃尔沃与其后的尾巴,渐渐拉开些距离。 渐渐地,花野千合子观察到,尾巴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甩越长。 车后的子弹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好似兴奋剂般打在花野千合子身上,让花野千合子紧踩油门,奋力再次甩开他们。 飞驰起来沃尔沃直冲一个红灯,熬夜加班而意智昏沉的路人被车身险险擦过,顿时如浇了一盆冷水般清醒一瞬。 “要死啊!” 话未说完,身体先反应过来,直直往后跌去。 电光火石间,只见其后好几辆快出残影的车,从他身边飞驰而过,瞬时没了踪影。 那人被吓得摔倒在地,电光火石间仿佛看到了一辆擦身而过的保时捷。 保时捷上,琴酒看着前方因刚才的雷击木,而被惊动而来的一众车,面色阴沉得可怖。 身旁的伏特加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被琴酒费心抓捕的人会变成和子,甚至,她还拐走了组织的重点监视对象:雪莉。 和子是什么时候背叛组织的,伏特加并不知道,但他清楚地知道,大哥会对叛逃组织的老鼠做什么。 可如果这老鼠换成了和子,大哥该不会…… 伏特加心焦的同时,不时瞥一眼身旁的琴酒,在被琴酒的冷眸扫过时,又不免激起一阵战栗。 伏特加一时大气不敢喘,“大哥,我们……要追到前面吗?” 琴酒盯着前方正上演激烈追逐戏份的车辆,即将吞噬一切的冷眸微垂,近乎冷漠地分析着局势。 突然间,一道天雷自上轰然劈下,劈开琴酒眼里浓浓的阴郁之色。 一些琴酒从前忽略的古怪之处,刹那间从他心间蹿起。 【作者有话说】 叮,遵守交通规则,文明你我他 110-116 111第111章 ◎过来,跟哥哥走◎ “不急。” 琴酒的声音里,明显没有了往日里追逐杀戮其他老鼠时的急切。 伏特加愣了一下,虽不知缘由,但听琴酒的话几乎已成了他的下意识。 伏特加放慢速度,任由保时捷落在追捕车队的后部。 似要验证琴酒的反常一般,车队拐过一个路口时,本没有减慢半分车速的恶狼们,忽而被黑夜中闪烁的红光刺了眼睛。 等众人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一圈警车在前方拦路,路中间排列齐整的阻车钉在飞速驶而过的车轮之下,高效地发挥了它的作用。 刹那间,轮胎爆破声混合着车身剐蹭、相撞声在花野千合子身后此起彼伏,如雷声般刺耳。 本就严阵以待的公安,持枪与车内的一众组织成员对峙。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枪械……” 广播里的声音还未播完,四下已经枪声四起,火花迸溅。 在这之前,畅通行驶而过的花野千合子却丝毫不敢停,一脚踩死油门,将身后一切的你死我活甩在身后。 以花野千合子对琴酒的了解,她自己先不论,宫野志保作为组织核心之一的研究员,若再落到琴酒手里,必定生不如死。 花野千合子不敢赌,更赌不起。 另一边,即使安室透没料想到能被花野千合子引出来这么多人,他事先安排的人手,也已足够应付这整个车队的人。 眼看着监控内,组织的人反抗的力气渐渐减弱,安室透神色微松的刹那,忽而看到远处一辆隐蔽在车队后方,并不起眼的保时捷。 “琴酒?” 安室透眼下一沉,据他获得的情报,琴酒现在明明应该还在执行刺杀任务的。 难道……暴露了? 安室透瞬间想起这种可能,但看着那些被撞在一起“消消乐”的车,他又强自压下念头。 不会的。 若是早有防备,组织里的人又怎么会这么轻易中招? 可若是没有防备,短时间之内能组织起这么多人,必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且连累了合子他们。 可…… 明明不对。 明明还有哪里不对! 安室透的视线凝在,被闪烁的红灯照得时明时暗的保时捷上,脑内正思虑着各种可能性,忽见保时捷车内伸出只手,猝然掷向警方一颗黑色不明弹。 “砰”的一声,不明弹爆炸的同时,屏幕中骤然腾起一阵浓烟。 猛然间,一股瘆人的感觉直直蹿上安室透的天灵盖,安室透不由得呼吸一窒。 琴酒一直在等。 等警方消灭组织的人后,琴酒才好黄雀在后地私下抓合子她们! 安室透已经来不及去想琴酒要对和子她们做什么了,此时此刻,安室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让琴酒这条毒蛇咬上她们! 安室透眼底锋芒一闪而过,头也不回地往外间冲去。 一旁的风间裕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安室透要去干什么,心下一紧,紧随在安室透身后。 刹那间承受了超乎符合的重量,红色绚烂的灯光瞬时碎成无数碎片残渣。 浓烟之后,保时捷车轮撵在残渣之上,从烟雾中飞驰而出。 琴酒一双晦暗的绿眸直视监控,下一秒手臂一抬,枪声一响,监控室的小屏瞬时花白一片。 本以为已经成功甩下组织的花野千合子和宫野志保,显出几分大难过后的庆幸。 可没等她们高兴太久,紧随其后的保时捷,似毒蛇吐着蛇信似的猛然咬了上来。 “是琴酒他们!” 宫野志保厉声说话的同时,花野千合子能隐约听到她声音中的颤抖。 花野千合子不确定地看了眼后视镜,本已平复些许的心跳,再次不由控制的狂跳起来。 琴酒追上来了! 花野千合子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猝然收紧。 “别急,志保,我会甩掉琴酒的。” 花野千合子声音干哑地安慰着身侧的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目光盯着不断靠近的保时捷,刹那间心念极转,转眸深深看了蹙眉望向前方的花野千合子一眼,再次决然地将手伸出窗外,试图瞄准车胎。 “砰”的一声,宫野志保惨叫一声。 花野千合子心下巨震,往旁侧一歪头,便见宫野志保鲜血淋漓的右肩头和泛白的脸。 电光火石间,花野千合子只觉眼前一花,刺鼻的血腥瞬时顺着敞着的车门,扑进花野千合子的鼻腔。 花野千合子咬紧牙关,死死盯着眼前的本已经触手可及的安全点。 是了。 前方不过两公里,就有一个警方的安全点在等着她们,这本是安室透的备选方案,以防那第一道防线之后仍有落网之鱼。 只要到了那儿,志保就可以得到治疗了。 只要到了那儿,琴酒都不能拿她们怎么样了。 只要到了那儿,她们就安全了! 视线已经渐渐模糊,花野千合子眨眼让那干扰她的东西滴落。 一只颤抖的手,抚过花野千合子的脸颊。 花野千合子本来努力控制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扭曲起来。 花野千合子其实一直都是胆小的,从小不敢违逆琴酒;到了警校战战兢兢,看似融入,实则最抽身其外;后来再到组织,花野千合子仍是安于现状,即使身心被囚,也依旧混沌又自我欺骗地活着。 事到如今,花野千合子甚至不敢侧身望进宫野志保那双凄然的眼里。 花野千合子怕她会彻底丧失理智。 只要通过这个路口。 通过这个路口! 花野千合子竭力无视心中澎湃的惧意,集中精力于前方她唯一的希冀。 只要…… “咔——” “咔啦——” 旁侧无数石子,应声而落在沃尔沃车灯照亮的地方。 宫野志保觉出不对,一把按住花野千合子的肩头,“右转!” 花野千合子骤然间从执念中回神,身体几乎机械性地跟随宫野志保的声音往右侧一拐,驶向盘山道上。 “哗啦!!!” 花野千合子前一秒本欲经过的道路,猝然被混着泥土山石的泥石流一冲,顿时封死去路。 泥石流前锋被后面的草泥相冲,“扑通”几声,混到崖下的碧蓝之中。 其后赶上来的保时捷见此情形猝然减速,随即依旧紧紧随着沃尔沃往山上去。 盘山其上,断路残垣。 花野千合子于前方咫尺之距停下车子,用刀划下身上外套的布料,绑在身旁从不知何时起,闭上眼睛神志不清的宫野志保肩头。 “砰砰!” 两声枪响落在车旁不远处,昭示着保时捷旁的琴酒已经耐心的耗尽。 花野千合子走下车门,持枪和琴酒、伏特加对峙。 “让开路。”花野千合子满眼通红,语气艰涩。 琴酒锋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花野千合子,“现在,过来。” 琴酒的话中充斥着往昔令花野千合子沉迷的蛊惑:“跟我走,天亮之后,我仍是你哥哥。” “哥哥……” 花野千合子神色怔怔望了琴酒一瞬后,恍然意识到琴酒为什么撇开众人,独自追赶她们的原因。 花野千合子猝然讽刺一笑说:“我什么时候有过哥哥?” 琴酒似被花野千合子的问题问住,墨绿眸子隔着雨幕一瞬不瞬望着她。 “你说啊。” 花野千合子没有得到回答,仍不死心,上前抬高声线道:“琴酒,为什么不回答我?我问你我到底什么时候有过哥哥!” “轰隆”一声,闪电的光亮,瞬时照出花野千合子被雨淋湿后,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和直指他的枪口。 琴酒眉宇间结上层冰霜。 刹那间,琴酒遍体生寒,“你……想杀我?” 花野千合子扣住扳机的手颤了颤,伏特加见势不对,大声警告花野千合子:“别动!” 昔日“亲人”执枪相向,花野千合子只觉这世道荒唐至极。 刹那间又一阵雷劈下,花野千合子眼底暗芒一闪,扣动扳机的瞬间,子弹刹那间将琴酒及时侧开的脸,划过一道血痕。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花野千合子痛呼一声,眼前花白的瞬间,忽觉头痛欲裂。 虎口的血窟窿让花野千合子脑内一阵轰鸣。 花野千合子身形有瞬间的不稳,眼看着就要脱力向斜后方的悬崖下摔去。 琴酒眼神忽而一紧,迅捷身形往前一捞,刹那间便将花野千合子拥入怀中。 一颗剧烈颤动的心只松软片刻,琴酒眼前忽而一阵寒光划过。 “噗嗤!” 花野千合子怀中的刀,瞬时插进琴酒胸前一寸。 琴酒身形一顿,绿眸中倒映出身下花野千合子咬牙用力,杀意尽显的神色。 琴酒握住花野千合子还欲刺进的手缓缓施力阻止,“和子,你就这么恨哥哥吗?” “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花野千合子嘶声用力,恍惚间刀尖又被花野千合子捅进一点。 伏特加睁大眼睛:“大哥!” “别过来。”琴酒说话时唇边显出一抹血色,染红花野千合子的瞳孔。 琴酒对自己胸前晕开的血迹恍若未觉,只是对着花野千合子,近乎疯狂地呢喃道:“从前,你最见不得我这里受伤了。” 花野千合子的心顿时似被千刀万剐般难受,猝然拼尽全身力气要杀琴酒:“你闭嘴!” 琴酒却不再给花野千合子机会,手指施力一翻,瞬时将花野千合子的手一磕,刀柄脱手摔到花野千合子够不到的地方。 琴酒劈手打晕花野千合子,站起身,看了眼车上失血昏睡的雪莉,眼里尽是寒芒。 “放了志保!我和你们走。” 琴酒动作一顿,回头竟见原本已被他打晕的花野千合子,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睁着那双绝望的眼睛,爬向他,仰视他。 琴酒的视线,凝在花野千合子唇上突兀的血迹斑斑的伤口之上,指尖颤了颤。 咬破嘴唇,强行保持自身清醒吗? 琴酒深吸口气,别开视线,“伏特加。” 伏特加听到琴酒唤他,立马回过神来,忙爬起来欲来抓花野千合子。 琴酒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车上。 “咔——” “咔啦——” 在琴酒刚要打开车门的刹那间,头顶无数碎石声响起,其声震天动地。 琴酒察觉到什么,瞬时心头一震,余光敏锐地朝身后看了一眼。 多年杀手的本能,让他几乎下一瞬便判断出危险迫近。 琴酒下意识看向花野千合子,伏特加刚迈出一步,就被滚落的山石滑倒,而花野千合子还躺在最易被山石冲下的悬崖边上。 周身地动山摇,花野千合子却恍若未觉,一双近乎执拗的血红眼睛,只盯着车内昏睡的宫野志保,眼里哪还有半点琴酒的痕迹。 琴酒心仿佛猝然被剜下一块,当即不再管宫野志保,朝花野千合子这边俯身急掠过去,想要抓她离开这里。 不想琴酒伸手的瞬间,花野千合子近乎诡异而顺从地拉上他的手。 琴酒以为花野千合子不想死,刚要用力将她拉起,不想下一刻便看到花野千合子借琴酒的力往前一扑。 琴酒瞬时被花野千合子紧紧箍住,花野千合子身体随即往后一仰。 琴酒一个晃神间,真被花野千合子往悬崖下成功一带。 原本预想的坠崖下场并没有如期而至。 感觉到手上的牵拉,花野千合子讶异睁眼,才发现伏特加不知何时爬过来,憋红了脸紧紧拉住琴酒的身子,而琴酒则用手牢牢抓住花野千合子的手。 花野千合子没来得及震惊,就看到十米之外,载着宫野志保的车被突然而至的泥石流冲到了悬崖之下。 花野千合子瞳孔颤了颤,回头看着依旧不松手的琴酒。 琴酒似是从花野千合子的眼神中,读懂了花野千合子的意思,瞬时面色沉如寒冰,“没有我的允许,你想都别想!” 琴酒话里的霸道,成功逗笑花野千合子。 原本离他们尚远的刀,被近在咫尺的泥石流冲落。 花野千合子伸手一接。 花野千合子望向琴酒的眼眸深邃如寒潭一般,唇角却是即将解脱的笑意。 刹那的刀尖反转间,花野千合子不留余地的一刀刺向琴酒惯用手。 “噗嗤”一声,刀尖贯穿死命抓住花野千合子的手背。 琴酒闷哼一声,手指瞬间脱力松开。 雨不知不觉停下,崖底的风,如海浪般吹拂翻涌而上。 一阵未知的药粉粉末从花野千合子的衣袖间,顺着崖风吹拂而上,瞬时吸入离花野千合子最近的琴酒肺腑。 花野千合子则张开双臂,像只翩飞的蝴蝶般,享受她梦寐以求的自由。 等木已成舟,琴酒才后知后觉地用他那双鲜血淋漓的手,去捂住口鼻。 可惜为时已晚,琴酒踉跄着跌倒在地,眼前的一切都开始眩晕发花。 恍惚间,琴酒似想起那个《一千零一夜》中最后的故事结局。 国王杀死了医生,医生毒死了国王。 琴酒已经听不到伏特加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了,望着天际吹起的风,琴酒脑中俱是方才所见的,花野千合子翩跹而飞的模样。 琴酒异常平静地闭上眼睛,任嘴角暗红的血迹愈浓。 坠海时大脑有短暂的空白,这感觉花野千合子莫名熟悉。 当来自四周的水再次将花野千合子包裹时,花野千合子猝然睁开眼睛。 医生未死。 【作者有话说】 [化了] 112第112章 ◎她……终是舍不得的◎ “怦怦,怦,怦。” 伴随着胸腔剧痛的心跳失衡,花野千合子整个人猛颤了一下。 花野千合子猝然睁眼,蜷缩着捂皱心口的衣料。 全身所浸透的寒凉海水,让花野千合子从痛苦中拉回一点神志。 脑中的空白逐渐被混着血的粘稠记忆填满,花野千合子恍惚一瞬后,脑中嗡鸣一声。 志保! 花野千合子慌忙环顾四周。 泥沙入海,将海水染得更混。 花野千合子纵身向着那快要沉下去的泥沙源头游去。 暗处的海水灌进眼睛,花野千合子眼中难受地溢出生理性眼泪。 模糊的眼前,花野千合子隐约辨明了车的踪影。 花野千合子心下大喜,奋力向车子游去。 等花野千合子临近才发现,车内的水已不知不觉间灌满大半,昏迷的宫野志保却仍无知无觉地闭着眼睛。 本应止住的血,被水这么一泡,渗出令花野千合子触目惊心的红。 花野千合子不敢再耽搁半分,游近车窗曲肘用被海水消磨大半的力气,往窗上一砸。 一声闷响过后,无事*发生。 眼看着车里的水就要漫上宫野志保的口鼻,一股挫败感涌上花野千合子心头。 正在花野千合子另想办法的时候,后脑猛然受击。 花野千合子一个不防,被那钻心的疼痛激得倾身磕到车窗上。 眼前再次模糊起来,脑内嗡鸣震天,嘴里泛起令人作呕的铁锈味,花野千合子痛得扬起脖颈。 天气反复无常,大雨只给了片刻喘息的机会,就又倾盆而来。 “轰隆”两声,一道天雷劈下,顷刻间照亮海面。 从花野千合子眼前的黄沙中透出的光亮,被一块手掌大的块状物挡住些许。 花野千合子看着那块状物,以不低的速度朝这边落下。 花野千合子原本尚有些怔忡的眼神,瞬时清醒一瞬。 鬼使神差的,花野千合子张开双手,用了些力接住了它。 手里随着泥石流掉落下来的碎石分量不轻,花野千合子恍惚间,知道方才砸自己的是什么了。 余光瞥到眼前的车窗,花野千合子突然心念一动,顺势将碎石用力磕到车窗上。 “砰”的一声,车窗骤然裂开一道口子,花野千合子心下巨石一松。 从心脏传来的,丝丝缕缕带着欢喜的痛感,顷刻之间传遍花野千合子全身。 花野千合子眉头凝起一瞬,强自压下痛感,急急倾身将半个身体进到车内。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花野千合子肺内的氧气早已不足。 花野千合子一边强自吸了一口车内只剩一成的氧气,一边手下不停地为宫野志保解开安全带。 花野千合子拍拍宫野志保的脸,“志保!” 宫野志保眼睫颤了颤,迷蒙睁开眼睛,随即看到一脸急切的花野千合子。 神思瞬时回归,宫野志保意识到了现下形势的危及。 有清醒过来的宫野志保的配合,花野千合子省了不少力气。 花野千合子拉着宫野志保奋力游上了岸。 “咳咳咳……” 宫野志保手撑着石面,脸咳嗽得通红,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对于一个不太会游泳的人来说,能从大海中活着出来已是万幸。 吐出最后一口混着水的血后,花野千合子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宫野志保和花野千合子全身湿透地躺在一处突起的石头上,庆幸自己劫后余生。 “我们,自由了。” 宫野志保哑声呢喃的一句,让花野千合子唇角勾起。 花野千合子下意识摸摸自己一直发疼的后脑。 突地,花野千合子想起了什么,手顺势向下,将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一遍。 什么都没有…… “我去找U盘,你在岸上等着我!”花野千合子喊出声的同时,不等宫野志保反应,纵身再次扎进海底。 花野千合子还没恢复过来的视力,再次被海中的泥沙弄得模糊。 花野千合子却不管不顾,将她那双泛起红血丝的眼睛,当探照灯一样到处搜寻装着U盘的小包。 那么小小一个东西,掉到海里后,再想要找,有如大海捞针。 即便如此,花野千合子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那海水深处找去。 随着在海底闷得时间无限拉长胸腔的隐痛,让花野千合子吐出所剩无几的半口氧。 花野千合子从沉浸式的搜寻中回过神来,想要往上到海面换口气。 可等花野千合子仰头时,才发现眼前是茫茫的、看不到尽头的海水。 花野千合子心中猛然一紧,不敢再停留半分,努力朝海面的方向游去。 先前在海水中折腾了这么久,对花野千合子体力的消耗无疑是巨大的。 即使四肢已经累到麻木,花野千合子仍不敢有半分停歇。 只因花野千合子清楚的明白:如果停下了,花野千合子就再也游不动了。 花野千合子竭力向上方看去,虽视野并不甚清晰,但她能感觉到她上方目之所及的地方,明显薄了许多。 花野千合子来不及欣喜,心脏猛然一抽。 这次的疼痛,是先前所有疼痛的总和。 花野千合子浑身抽搐一瞬,痛得半张开嘴。 口中的氧气组成一个又一个泡泡,无情地离花野千合子而去。 等花野千合子后知后觉地闭嘴时,口中空气所剩无几。 气泡在花野千合子近乎绝望的注视下,快速向上升起,直到在离花野千合子上方不远处消失无踪。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自己已经离海面这么近了吗?! 花野千合子眼底燃起一丝希冀,努力伸出手来,想要触到那片海面,却终是碰不到半分。 原来,这只不过是一场近在咫尺的幻梦。 心中苦涩掺杂着剧痛来势汹汹,似要将花野千合子顷刻吞噬殆尽。 就这样吧。 至少,志保和明美活着。 花野千合子想起遥远记忆中,妈妈决然关上的那扇门。 那门将其内所有的血腥和痛苦,都隔绝在花野千合子之外,为花野千合子求得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于多年后,竟重新作用到了她的亲生女儿身上。 这何尝不算是一种因果报应呢? 花野千合子释然而笑,任由身体缓缓向下沉去。 自恢复记忆知晓真相以来,花野千合子将一切仇恨与疼痛忍下,时刻绷住的神经几乎紧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只差一声崩裂声。 花野千合子知道,再这样下去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花野千合子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每一下心跳。 或许……是该让自己好好休息了。 可花野千合子越是这般想,脑中越是思绪繁杂不可断绝。 那年樱花树下的金发少年,猝不及防浮现在花野千合子脑海里,让她神思停顿一瞬。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她……终是舍不得的。 舍不得喂她喝药的他。 舍不得陪她一起看烟花的他。 舍不得牵一下手就耳根通红的他。 舍不得车上的被吻得生涩回应的他。 舍不得在她时心神俱毁时,拥着将她一块块重新拼凑起来的他。 心尖的一颦一笑是他,一撇一捺也尽有他。 花野千合子这时才深深意识到,自她和安室透在组织重逢,她好像再也没有感受到孤独是什么滋味了。 正想着,放松下来任身体随波而摆的花野千合子,忽觉一股暖流蔓延到她的周身。 是……错觉吗? 花野千合子茫然一瞬后,感受到四周的波动却越发剧烈,剧烈到让花野千合子无法忽视的程度。 天雷再次划过夜幕,花野千合子于黑暗中猛然睁开眼睛,看到一抹温暖的、瞬间照亮她的光。 【作者有话说】 舍不得就不舍了 113第113章 ◎“zero,我好疼。”◎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心仿佛过电一般,几疑自己仍在梦中。 或许是回光返照,或许是走马灯,无论是什么,花野千合子心中满溢欢喜,一瞬不瞬地望着不断向她靠过来的安室透,生怕错过安室透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 脸颊被安室透温柔的捧起,贴到唇上的温度让花野千合子失神一瞬。 年少时遥远的记忆和触感转瞬间在脑海里清晰浮现,花野千合子心中百味杂陈,闭上眼眸贪恋片刻的相依。 怎么办? 好像……更舍不得了。 安室透将花野千合子救上岸时,正见风间裕也扶着面色泛白的宫野志保。 风间裕也看向躺在安室透怀里的花野千合子,忙停住脚步问:“她没事吧?” 话音刚落,风间裕也身边神志不清的宫野志保睁开眼睛,直直盯着人事不省的花野千合子,原本就苍白的脸,好像更没了些血色。 安室透想起方才他们到这附近时,所见雨夜里宫野志保踉跄着求援的情形,立即出声:“放心,她只是有点体力不支。” 宫野志保原本紧绷的下颌瞬间松弛一瞬,闭眼彻底昏了过去。 风间裕也眼疾手快地扶住人。 安室透眺望远处闪烁的灯光,心中计算着时间。 组织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无论如何,必须要在下一波强抢或暗杀的人来之前,把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所幸安室透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路口,被之前泥石流冲刷的泥沙碎石堵住,要想追击,只能绕路,这一定程度上加大了组织的追捕难度。 安室透不想再耽搁,当即朝风间裕也说:“去安全点。” “是!” 马自达车后座,安室透坐在昏沉得不像样子的花野千合子和宫野志保中间照顾。 路面满是石沙,饶是风间裕也开车技术再好,尽量避开碎石,车子也不可避免地颠簸起来。 又一块碎石被垫起,车身倾斜,花野千合子本就挨在安室透肩上的头一颠,仿佛将脑壳都晃匀了。 花野千合子神志清醒一分,最先感受到的,是从全身各处传来的疼痛。 “志保……”花野千合子执念般的开口。 “志保没事。” 安室透温声在花野千合子耳边哄道:“一会儿就到医院了,别着急。” 说话时,安室透温热的吐息拂过耳侧,花野千合子手指缩了缩,莫名安下了并不平稳的心。 安室透金色湿发上尚坠着水珠,无意间滴到花野千合子眼睫上,花野千合子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 或许是在水里泡了时间太久,花野千合子的视野尚有些模糊。 花野千合子欲抬手揉眼睛,下一瞬就被握住手腕。 安室透轻声劝阻:“越揉越难受,我们忍一下好不好?” 这语气…… 花野千合子转了下眼眸,看向安室透。 视野里的安室透似蒙了一层雾,看不真切,花野千合子不服,打算凑近看清楚。 安室透眼底清晰地映出花野千合子微白的脸,殷红的唇,怜惜混着浅浅的光晕从紫灰色的眸子里漾开。 花野千合子凑得越近反而越模糊,有些不甘心地作罢,代偿性地将全身的重心压到安室透身上。 安室透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在黑暗中低眸哑声道:“对不起。” 花野千合子瞳孔有些失焦,随即疲惫的闭上眼,“没什么对不起的,琴……” 不知怎么了,花野千合子一提起这名字,心就生疼。 花野千合子强自压下疼痛,无声倒抽口气。 安室透若有所觉地回头看花野千合子,摸摸花野千合子的额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花野千合子愣了愣,恍惚间想起警校里那个她一生病,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上来的降谷零。 花野千合子望着安室透沉默良久,安室透的心也同样被拉扯得不上不下。 此时,花野千合子小声道:“zero,我好疼。” 安室透心下忽而一颤,“哪儿疼?” “就……” 这一路以来,花野千合子身上大小伤无数,浑身都疼。 花野千合子刚张了张嘴就后悔了,现在又没到医院,就算她说出来,也只不过平白惹得安室透担心。 鬼门关走上一遭,花野千合子更清楚的知道她最该珍惜的是什么。 安室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花野千合子的回答,正要再问。 花野千合子就势拉下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唔,没事,贴贴就好。” 感受着花野千合子时快时慢的心跳,想起那张各处标红的体检单,安室透眼中浓郁的忧色一闪而过。 花野千合子并不知道安室透在想些什么,闭上眼睛,像一座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地靠着安室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室透焦急地看了看表,只觉每一秒都如此难熬。 忽而,安室透感觉到肩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淌下。 一股没来由的惧意,瞬时涌上心头,安室透僵直身子侧头。 视野之内,花野千合子依然乖巧地枕着他的肩膀,粘稠的血顺着安室透的肩头落到前胸。 安室透瞳孔巨缩,整个人神魂出窍,颤声问:“合子?” “合子!!!” 【作者有话说】 [爆哭] 114第114章 ◎“她哪来的药?”◎ “哒……”挂钟的时针指向凌晨三点。 前襟血迹未干的安室透,僵直坐在医院硬椅上,低头时浅金碎发遮住他大半张脸,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完全遮住。 从远处看,只能看出金发男子以手撑头,安静如槁木。 只有离得最近的风间裕也,才能察觉安室透一直在颤抖的手。 如果说之前风间裕也在安室透毫不犹豫跳海时,只隐约觉出“花野千合子在安室先生心中很重要”的结论。 那么现在,风间裕也便彻底确定了。 见自家平常游刃有余的上司如今这般萎靡情态,风间裕也心里很是不忍。 风间裕也拍拍安室透的肩膀,手指在触到那血的时候顿了顿,“安室先生,你别……” 话音未落,一表情不太好看的护士,从亮灯的手术室里走出来。 一直关注着手术室情况的安室透豁然站起,开口时声音喑哑得吓人,“合子她怎么样了?” “正在急救。” 护士已上了些岁数,看惯了人间百态,干练地拿出怀里的《知情同意书》,言简意赅道:“病人目前是急性心衰合并恶性心律失常,需立即电除颤,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就是!” “我!” 安室透和刚清醒过来就什么也不管,径自扶墙出来的宫野志保,几乎同一时间出声。 宫野志保闻声,看向安室透的眼神诧异了一瞬。 风间裕也见宫野志保站得不稳,脑内浮现出她方才差点一跟头摔倒在地的画面,当即后怕地赶忙去扶宫野志保。 “都是吗?”护士再次确认。 安室透眼眸暗了暗,“她是。” 宫野志保签完字,又被刚给她消毒包扎完,还在配补剂的医生带走。 护士转身要回手术室。 安室透心忧花野千合子的情况,不由自主地跟在护士后面。 护士见安室透这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叮嘱安室透: “抢救和后续的危重症观察至少需要两三天,年轻人,再怎么着急,也要先保重身体才对。” “我知道了,谢谢。” “嗯”,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将神情恍惚的安室透隔绝在门外。 “安室先生!” 风间裕也从宫野志保那儿急匆匆地跑过来,朝安室透递出组织备用机,“组织内部除任务成员外,所有人需在半小时内回去集合,违者后果自负。” 安室透本还沉浸在原先的情绪中无可自拔,闻言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把拿过手机,将上面的通知仔细看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明明眼前的每个字都无比清晰,但安室透就是看不进去。 花野千合子生死未卜,组织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必定会严审严查…… 安室透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心头第一次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 安室透呢喃了一遍又一遍,强自找回状态,转身却并不打算赶去组织,而是立即飞身到了宫野志保的病房。 宫野志保本来因花野千合子的病危而紧绷的神经,在看到安室透时更加紧张,“她出什么事了?” “合子没事。” 安室透对风间裕也指指衬衫,简单吩咐了两句后,支开医生将病房门关上,抬眸直截了当对宫野志保说:“我需要知道你们坠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召回消息发布五分钟前: 朗姆紧赶慢赶来到琴酒的病房后,见琴酒戴着呼吸机,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 卡莎萨、雪莉的叛逃和琴酒遇袭是组织预想不到的,随即又接到消息,宫野明美也离奇失踪了。 BOSS大怒,派朗姆彻查整件事。 朗姆认识琴酒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虚弱成这样。 想起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琴酒的妹妹,不,在朗姆来的路上,已经接到了第一手消息。 黑泽和子根本不是琴酒的妹妹,准确来说,琴酒的亲妹妹早就死了。 朗姆正想着,面色憔悴的青木太太,将琴酒血液中的毒性报告呈给他看。 朗姆接过报告间隙,深深扫了一眼这位一直跟在琴酒身边的人。 青木太太低头缄默。 朗姆转回视线,横眼一扫,见那长春碱类药物项为阳性。 “她哪来的药?” 朗姆身边的人,悄声在朗姆耳边耳语几句。 朗姆这才清楚这类药剂平常用于组织药物实验研究,卡莎萨利用职务之便很容易就可获得这些。 若说前面的消息朗姆还能勉强接受,可当他听到后面的“这药可能引发不可逆的神经肌肉损伤,导致长期运动功能障碍”的时候,不由变了脸色。 长期运动功能障碍…… 恍惚间,朗姆惊叹琴酒那位“亲妹妹”其心之歹毒。 无论是雪莉,还是琴酒,都招招往组织心脏猛戳。 一个获得代号不过几年的普通组织成员,有如此雷霆手段的同时,还拥有警方的协助,无论哪一项都在警示朗姆这其中的古怪。 叛徒! 组织里一定还有接应她们的叛徒! 朗姆神色彻底深沉下去,招手吩咐将所有未出任务的组织成员即刻召回。 半小时后,应召回来的组织成员,特别是与卡莎萨交往甚密的人,回来就被即刻关到单独审讯室。 审讯室内,是人生百态。 —— 基安蒂: “不是吧。” 基安蒂一脸不耐地蹙起眉,眼角的蝴蝶图样显得愈发阴沉,“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除了训练我平常跟她什么交集都没有啊!” “去哪儿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难道像那个女人一样四处泡男人吗?” —— 科恩: “……在睡觉。” —— 井川菜子: “天啊!”井川菜子害怕地缩了缩,“和子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可我平时上班的时候,也没觉得她哪里不对啊。” “哦,你说她和雪莉走得近的事,我们实验室就三个女生,工位还在一起,不近才怪吧,而且她们公寓还紧挨着,那就更正常不过了。” “我就在公寓里,监控和门卫都可以为我作证。” —— 赤井秀一: “我只是替卡莎萨拿了个蛋糕给宫野明美,这都不可以?而且之前我这么做,也是你们默许过的,我想彻底断联……对雪莉来说不是好事。” “任务是和绿川光一起做的,我全程和他在一起,算我的证人。” —— 绿川光: “和黑麦在一起,虽然琴酒把我调给卡莎萨,但还没有真正搭档过,不熟。” —— 安室透: “喝了点酒,一点情趣,呵,或许只有贝尔摩德懂我。” “她啊,之前和我告白来着,但你知道,我不喜欢她这一卦的,之后纠缠了我一阵子,我没怎么搭理她,这些你们可以问琴酒,我之前全都和他报备过。” 审讯室内关门无窗,时间在未知里被无限拉长。 组织里的人,常年侵染在尸山血海中,无论是心里防线,还是身体素质都极强。 朗姆整合所有口供,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又苦于手上没有证据,不能真拿他们怎么办。 朗姆派人将他们住的地方的监控一个个检查的同时,让人无止境地问那些已经问过了的,繁多又类似的问题。 朗姆清楚,直到有人精神松弛,前后回答不一致时,才有可乘之机。 纯纯机会主义的做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逮住那一瞬的松懈。 调查还在继续,但组织的任务和研究并不能就此受阻。 眼下琴酒重伤昏迷,无疑将朗姆推上万顷高台,上不得下不得。 正在朗姆焦头烂额时,“哒,哒,哒……”高跟鞋的踩地声格外清脆。 朗姆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正望见贝尔摩德一双依旧含笑的美丽眸子。 115第115章 ◎“都是我不好。”◎ “你最好是带着最新进展来的。” 朗姆看着这个在黑暗中也美得发光的女人。 “巧了,BOSS也是这么想的。”贝尔摩德走到朗姆的案前。 朗姆瞬间意会了贝尔摩德的意思,一时面色有些难看,“才五天时间。” 贝尔摩德随手拿起几份她感兴趣的口供,百无聊赖地翻看起来。 相比于朗姆眼底藏不住的憔悴青黑,贝尔摩德全身精致到头发丝。 贝尔摩德翻阅间,不知看到了什么,竟闲适地呵呵笑出声来,真就半点没有管过朗姆的脸色。 贝尔摩德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光看恨极了她的基安蒂就知道。 至于别人对她的看法和评价,贝尔摩德向来是置若罔闻,连眼神都不愿给的,眼下便是如此。 朗姆心中有怨,却苦于不能发作,闷声道:“笑什么?” 贝尔摩德闻言,转手将口供记录给朗姆看,朗姆瞥见上面满是安室透恭维贝尔摩德的话,更觉这个女人没救了。 贝尔摩德不紧不慢说道:“这个安室透很有意思,不是吗?” 认识多年,让朗姆渐渐从贝尔摩德突然的关注中,觉察出些古怪,转眸盯着贝尔摩德:“他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别打他的主意。” 贝尔摩德眼眸微眯,随即扬起一抹讽笑,“因为你的无能,到现在雪莉和卡沙萨都还没抓回来。组织只得又筛选了邻国几位顶尖前沿研究员,眼下时间紧迫,需要行动组最优秀的人去执行策反任务。” 朗姆深吸一口气,“说吧,需要谁。” 贝尔摩德将手上的两张口供放到桌上,拿指尖敲了敲,“安室透和黑麦威士忌。” 半天后,安室透终于重见天日。 身旁的赤井秀一眯眼适应了下有些刺眼的阳光,看看时间,“离飞机起飞时间还有2小时,到时候机场见。” 安室透回神转头看向赤井秀一时,眼神含着些许复杂。 花野千合子的计划虽然最终成功,但事后想来仍难免有些漏洞。 这些漏洞对常人来说并不明显,但对赤井秀一来说,却是另一个难度级。 以安室透对赤井秀一的了解,赤井秀一即便没有识破计划,也不应该毫无察觉。 甚至,赤井秀一本身就是花野千合子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就从安室透能全须全尾地从审讯室里出来,去执行重要任务这一点来看,赤井秀一不仅出色地完成了“任务”,甚至没有对朗姆供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一切计较埋入心底,安室透敛眸简单答应了一声,“嗯,机场见。” 安室透和赤井秀一分开后,自行驱车脱离组织管控区。 在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之后,安室透加足马力驶向医院。 风间裕也的电话打通,对面如预想般地没有声响。 安室透依旧观察着复杂的车况,握着方向盘的手却无声扣紧,低声开口:“合子怎么样了?” 电话另一头,立马响起风间裕也如释重负松口气的声音。 风间裕也没来得及高兴自己上司过关,就立马回道:“手术比较顺利,花野小姐已经转移到ICU三天了。” 安室透在审讯室内每分每秒地煎熬,顷刻间得到了解脱。 安室透原本绷紧的身子,倏而靠到后座,随即意识到不对,“什么叫‘比较’顺利?” 风间裕也语气稍有迟疑,安室透的心又再次提起,“详细说。” —— 等安室透到了医院,风间裕也已经早早在大厅候着带路了。 电梯上楼的空隙,风间裕也将安室透被审讯这段时间,他组织公安调换监控、清理遗留证据的许多细节,又补充解释了一遍。 安室透只默默听完,最后点了下头,“你们做得很好。” 风间裕也听出安室透声音里的沙哑,心中不由难受几分。 安室透低垂着眉眼,让风间裕也看不清上司的想法。 风间裕也忆起电话里自己解释完花野小姐的状况后,安室透沉默的那十秒,风间裕也张了张口,想安慰两声,却被“叮……”的电梯到达声打断。 风间裕也立马出来带路,“这边。” 安室透跑到icu病房前,隔着玻璃,一眼就看到被各种医疗仪器“裹挟”着的花野千合子。 安室透眼睛一下子红了,这五天来没日没夜的忧心和思念,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安室透下意识就要开门进去,却恰好与听到动静出来的宫野志保和宫野明美打了个照面。 宫野明美之前被公安救出的时候,已经和安室透打过交道,得知宫野志保和花野千合子受伤住院,也连夜赶过来照顾。 经宫野志保隐晦地提起,宫野明美这才知道了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的感情。 见安室透魂不守舍的样子,宫野明美当即拍拍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将手中新的隔离衣递给安室透,对安室透说:“十五分钟后,公安那边的人,就会安排合子的转院事宜,抓紧时间。” 花野千合子能生还已是不易,但后续治疗疗养仍需大量的尖端器械,这些对现行的医院设备要求太高。 公安方面考虑到花野千合子身份的特殊性,与医院协商,将花野千合子转移到美国进行后续治疗。 安室透闻言,哑声:“好。” ICU病房里,身着隔离服的安室透,看着昏迷的花野千合子,艰涩开口:“都是我不好。” 病房除了心电监护仪“嘀嘀”的响声外,再无其他。 “是我考虑不周,才让你屡次涉险。”视野渐渐模糊一片,安室透缓缓朝花野千合子伸出手,却又硬生生止住。 “你是不是也在生我的气,所以才不理我的?” 安室透垂下手,似在梦中呢喃,“好想丢开一切和你去美国,想离你很近很近,近到你出了任何事我都可以第一个发现,第一个对你说‘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直到我死……’” “嘀嘀——” 安室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可自拔,双手抱头屈膝跪到花野千合子的病床前,挫败与绝望几乎将他吞噬殆尽,哽咽地连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都是他的错,如果当年他再强一点,就不会让琴酒把合子抓走。 如果当年他能及早找到她,合子就不会越陷越深。 如果当初他能早点发现她的反常,合子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都是他的错,他真该死啊!! 无数犹如恶鬼的念头撕扯着安室透的血肉,似要将他打入无间炼狱才肯罢休。 安室透自厌到几近崩溃时,头顶猛然传来一个温热的触感。 安室透原本因剧烈的情绪而充血通红的脸一僵,几乎机械性地一卡一卡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抚摸他的花野千合子。 花野千合子戴着呼吸机,随着一呼一吸,机子上的薄雾让花野千合子的脸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但安室透却能清晰地看到花野千合子是在笑的,在对着他笑。 “合子?” 安室透确认似地唤了一声,得到的回应是花野千合子加重版的摸摸。 花野千合子这一场梦做了好久好久。 至于梦到了什么,老实说花野千合子已经忘了一大半。 花野千合子只模糊记得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溪水旁,宫野爱莲娜看她抓鱼的笑容;樱花树下,两个打得脸红脖子粗的少年;小学弟崇拜看向自己时,眼里藏着的点点星光;力气很大却又嘴硬心软的小卷毛;总像小蛋糕一样软乎乎的蓝眸;不紧不慢发尾会扫到衣领的小研二;那座内里蓄着熊熊火焰的小冰山;那本散发着古老东方神秘气息的《友情三十六计》,还有…… “那头质感很好的金发。”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好好摸摸了。 花野千合子的记忆中,竟然只剩下摸橘崽的触感了。 这样下去,好像真如黑麦所说,有种把橘崽当替身的趋势了。 这可不行。 花野千合子几乎是凭着这份“人猫终究殊途”的执念睁开的眼。 不想花野千合子第一喜欢的、梦寐以求的金色,正乖乖趴在她床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连一丝犹豫也没有,花野千合子有些迟缓地抬手覆了上去。 不出所料,看到了小金橘惊讶睁大眼睛的画面。 只是她第二喜欢的紫灰色眼睛除了怔忡,还有些肿。 不知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让她的小金橘这么伤心。 要是能抱抱他就好了,花野千合子尝试着挪了下身子,痛感立马传遍全身。 她的小橘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说着什么花野千合子并不能完全听清楚的话,但小金橘让她不要动的大体意思她清楚。 于是花野千合子就真的不动了,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安室透牵住,花野千合子心情更好一些了,握着安室透的手,一笔一划写字。 微凉的指尖一下下划过安室透的手心,如蝴蝶轻扇翅膀在他心底吹起徐徐清风,无声安抚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时间已到,几名护士开门进入ICU病房,将写得累了又闭目昏过去的花野千合子转移出去。 安室透跟着出了病房,直到看到花野千合子在视野里消失,才后知后觉低眸望着自己的手怔怔出神。 见安室透魂不守舍的,风间裕也凑上前在他眼前晃了晃,“安室先生?” 安室透恍然回神,看了风间裕也半天才呢喃着开口:“她想告诉我……” 风间裕也见安室透话说一半,很是心急,“告诉什么?” 原本暗沉的紫灰色眼瞳,瞬时有了光彩,安室透将手合拢握紧,“没什么,我该去机场了。” 没什么是什么什么?! 风间裕也更加抓耳挠腮,可安室透的嘴却像裹上蜜蜡一般,撬不动哪怕一星半点。 后来,风间裕也发现自己上司,除了比以往更加卖力的工作以外,多了时常捧着手傻笑的怪习惯。 一定是花野小姐出国前给安室先生下了什么迷魂汤。 对此,风间裕也吐槽之余,竟然有些开心。 至少他家上司的生活,终于有些盼头了。 时间倏忽而过,饶是琴酒的体质,也足足花了两年才把身上的毒彻底解了。 可等琴酒回归,面对的却是已经无力回天的逆局。 结合组织科研泄露的数据,和卧底蛰伏多年收集组织人体实验和杀人罪证和证人指认,最终,F*BI辅助公安走司法程序,依法对组织予以惩处,并将组织的罪行公之于众。 舆论一时甚嚣尘上,最后迫于多方压力,组织正式解散,公安又花了一年时间将组织残余势力铲除。 琴酒被公安追到绝路,被层层包抄。 怀着同归于尽的心,琴酒引爆炸弹,拉上几人陪葬的同时,也将自己炸得粉碎。 琴酒疯狂的一生,就此划上句号。 夜空闪耀,天上星光点点。 原本一颗已经等待了好久好久的小星星旁边,又亮起一个星星,两颗星星于群星中相伴相生,再不离分。 “咔嚓”一声,花野千合子将群星闪耀的图景,发给安室透。 “好美啊,怎么感觉哪里有些眼熟,好像以前看到过一样。” 不多时,一条新消息发过来。 安室透:“有一种说法是:天上的星星是逝去的人,在地上为我们点亮的灯。” 花野千合子莫名想起,前夜安室透告知她琴酒死讯的事,默然放下手机,仰头望向天空繁星点点。 不知是不是看得太久的缘故,花野千合子眼眶晕上湿意。 为期三年的治疗已经接近尾声,花野千合子却在安室透屡次询问她归国日期时,含糊其辞起来。 花野千合子已经习惯了每日到楼前花园透气活动身体,初时是医生的建议,到后来,花野千合子竟也渐渐形成了习惯。 “喵~” 小猫咪清清凉凉的叫声,从花丛里传出来,花野千合子诧异地走到近前,“橘崽?” 一年前,新出医生赴美留学时,想起花野千合子在电话里,时常同他抱怨自己是一只没有猫的野人,于是坐了宠物航班,顺道把橘崽也带了过来。 明明几分钟前花野千合子才锁好了门,怎么现在橘崽又出现在这儿了? “你这个小家伙是从哪里跑过来的?” 瞬时间,花野千合子若有所思地转过身,看到一楼开了一半的窗户,才立马明白过来。 “一楼也不能这样子跳的呀。” 花野千合子摆出严肃脸,郑重其事地和橘崽讲道理。 今天的橘崽却总有些心神不宁,趁花野千合子一个不留神,从手里逃脱出去,又钻到花丛里。 “哎哟呵,你给我站那儿!” 花野千合子一个气急,想着今天势必要让这个小肥猫长长记性,登时撸起袖子直追而去。 三年的精细疗理,已经足够让花野千合子的伤口和心脏恢复如常。 眼下一人一猫,在满是美国人的花园里追得不亦乐乎。 同时,三年的躺平生活,也让花野千合子过去辛辛苦苦锻炼的身体付诸东流,一时竟追不上一只疯跑的猫。 “呼……橘……咳咳,你给我过来!” 花野千合子站在树荫下,扶着两人粗的树干,喘得那叫一个震天动地。 “喵~” 一声小喵叫响在花野千合子身侧不远处,花野千合子心下一喜,抬眸看过去。 视野之内,身量修长的金发青年手抱肥橘,于阳光下含笑望着她。 “小姐想要的是我怀里这只,还是……我这只呢?” 安室透的语气,莫名让花野千合子想起河神金斧头、银金斧和铁斧头的选择题。 答案多明显! 花野千合子目不斜视走到安室透面前,正在安室透会心一笑,朝花野千合子半张开双臂时,花野千合子出其不意捞了橘崽就跑。 116第116章 ◎“我不是我没有,你,你不要污蔑我!”◎ 刚跑到树荫底下,花野千合子忽而被撑到树上的手臂拦住,手臂的主人不言而喻。 “喵?” 怀里的橘崽察觉到气氛诡异,摇着小猫头,一会儿看看咬唇不语的花野千合子,一会儿看看神色受伤的安室透。 “哈,好巧!” 花野千合子先一步开口,转身便要故技重施。 安室透吃了一次亏,怎么可能再上一回当,他大手扣住花野千合子的肩头,将她抵在树干上。 安室透唇角下落,不满地望着花野千合子,“你躲什么?” 花野千合子眸光闪烁,“我……哪有” 眼见花野千合子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安室透更是挫败,略强势地上前一步,“这三年,你知道我有多想见你吗?” 花野千合子感觉自己像安室透和树的夹心,避无可避,只能直面安室透。 花野千合子调整了下表情,陪着笑脸说:“我也想你啊,zero。” “不。” 安室透没了半分平常的临危不乱,竟有些孩子气地道:“你一点儿也不想我,甚至还在躲我!” 安室透越说越激动,抓住花野千合子的胳膊,“明明是你当初在我手心里写‘等我回来娶你’的,怎么现在又不肯……唔……” 花野千合子本就心虚,见安室透声音越来越大,忙面红耳赤地去捂安室透的嘴。 唇上触到花野千合子手心的温度,安室透眼睫颤了颤,片刻后叹口气,伸手引着花野千合子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 金色碎发拂过花野千合子的手背,触感带着痒意,惹得花野千合子心跳快了几下。 聪明如安室透,瞬息便听出了花野千合子纠结的点,但他等了这么久,哪肯让花野千合子轻易糊弄过去:“谁反悔,谁是小狗。” 话虽这么说,安室透望着花野千合子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自己倒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 花野千合子本就不坚定的心,瞬时软成一滩,低声说:“汪汪!” 安室透:…… 橘崽:…… 路过正好听到叫声的美国人:……这是什么奇怪的语言或是play? 碰巧过来看望花野千合子和橘崽的新出智明:……?!! 饶是花野千合子自诩脸皮如铜墙铁壁,眼下还是有些脸热。 眼神飘忽的瞬间,花野千合子眼尖地看到被她震慑在原地的新出智明,顿时大松口气,立马像看到救星一般,跑到新出智明身前,“师弟!” 橘崽和新出智明生活了好久,自然熟稔,兴奋地伸着爪爪去够新出智明。 安室透定在原地,看着两人一猫的亲密场景,眼底浮现一抹殇意,竟再走不动哪怕一步。 “和子。”安室透生涩开口。 花野千合子被安室透叫得动作一滞,想起自己违背承诺的事,一时不知该怎么面对安室透。 新出智明看出花野千合子的为难,思索一瞬,从花野千合子怀里抱过橘崽,“橘崽好像很想和我玩儿啊,可以让它陪我一会儿吗?” 花野千合子神思不属地点头,“它心思野,别让它玩得太疯。” 新出智明乖巧地朝花野千合子点点头,浅浅看了安室透一眼,转身抱猫离开。 世界重归安静,花野千合子自知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深吸口气,回过身走到安室透面前,“你一定还没看过我在这边住的房子吧,要不要一起去参观一下?” 安室透垂着眼眸半天不说话,花野千合子眨眨眼睛,试探地牵了下安室透的手,唤道:“zero?” 安室透回神,兴致不高地答应:“好。” 花野千合子租的公寓并不大,只是养了很多花,虽然大部分没有开花,但看的出来,花野千合子很用心的养护它们。 即使有只猫,也没有让花花草草上有太多“猫咪签名”。 安室透竟然平白生出一丝嫉意,为什么连花花草草都可以分到合子那么多关注,却唯独弃他如敝履? “喏,您的黑咖啡。”花野千合子将咖啡杯推到安室透身前。 安室透很给面子地喝了一口,扯出一丝笑来,“好喝。” 花野千合子看了安室透一会儿,低眸晃着手上的摩卡,“对不起,zero。” 安室透神色微滞,直直望着花野千合子,“为什么?” 花野千合子将头低得更低了,“我……” 安室透握着杯子的手无声收紧,像囚徒般满怀激动又绝望地,等着花野千合子对他的最终判决。 花野千合子说:“我刚醒来给你承诺时……只以为自己受伤了,没想到原来是得了那么严重的心脏病。” “你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安室透下意识辩解。 花野千合子自嘲一笑,抬眸看着安室透:“无论我先前多努力锻炼出来的身体,在大病一场后,立马回到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状态。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要是我的病再复发呢?要是我再因为受了一点刺激,就吐血半死不活呢?你难道要在ICU病房外架张陪护床吗?” 安室透的神色,随着花野千合子的话越发怔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想和我结婚,怕得只是这个?” “什么叫‘只是’这个?” 花野千合子肃容看着安室透,“这对我很重要,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多年郁结于心的秘密被捅破,室内一时寂静无声,谁也没有说话。 安室透凝望着花野千合子半晌,眸底晕满苦涩与怜惜,“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累,你是我从小到大的心之所向,是我终生的夙愿。” 花野千合子瞳孔微缩,呆呆地望着安室透,“什什,么?”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幸福的。” 安室透努力稳住心绪,牵起花野千合子的手表白真心:“我也想你和我一样幸福,所以……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哪怕未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甘之如饴,甚至还想在ICU病房里架个床,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你……” 花野千合子原本准备的一揽子劝说的话,全都被安室透堵到喉咙里,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ICU不让家属住里屋。” 安室透被花野千合子突如其来的吐槽冲得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花野千合子也暗恼自己的脱线,一时有些脸热,装模作样板起脸来,“你笑什么?!” 安室透止住笑意,望向花野千合子的眸子,泛起洌滟的水光,“你承认我是‘家属’了。” 花野千合子心下一突,又恼又羞,脸红地甩开安室透的手,“我不是我没有,你,你不要污蔑我!” “滴——ICU不让家属住里屋。” 花野千合子自己的声音再次在房间里面回荡,花野千合子诧异看向安室透,准确的说,是看向安室透的手机。 安室透勾了勾嘴角:“以防某只小狗又不认账,这次我有好好记录,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安室透,你竟然学会和我耍小聪明了!”花野千合子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隔着一张桌子抓着安室透的领带一扯。 安室透猝不及防被花野千合子硬拉过来,眼疾手快撑住桌面维持平衡。 二人呼吸离近,安室透望着近在咫尺的花野千合子怔忡一瞬,鬼使神差开口:“想删掉证据吗?” 花野千合子没想到安室透这么好说话,眼珠滴溜溜转了下,放开安室透时,不忘把被她弄皱的领带抚平整,“好呀好呀,不如现在就删吧。” 放于安室透胸前的手,若有若无地来回磨蹭,随之带起的阵阵麻意也越积越多。 安室透喉结微动,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神深了深,哑声开口:“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全文完结】 117第117章 ◎全文完◎ 几乎是花野千合子疑惑的瞬间,安室透就已经靠了过来。 骤然间,无数圈涟漪从心湖荡起,花野千合子闭上眼睛,将心底1095天的思念化为实质。 安室透衬衫领口刚抚平的褶皱,再次变得凌乱,胸口的小麦色肌肤随着越发快速的心跳,起伏出近乎完美的弧度。 花野千合子被安室透抱起时,才知道原来安室透的体温可以这么高。 行动间耳畔传来玻璃的碎裂声,衬衫半敞的安室透渐渐从迷醉中回过神来,泛红的眼尾往旁一瞥。 翻倒的摩卡和黑咖啡猝不及防地混在了一起,将满屋都浸染上莫名醉人的香醇。 花野千合子不满地掰过安室透的脸,“看我。” 视野再次被花野千合子霸道地占满,安室透低低笑出声来,俯身贴上她的颊侧,缓缓摩挲,“嗯嗯,我眼里从来都只有你啊。” 花野千合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安室透也会有这么黏黏糊糊的一面。 花野千合子有些受不了侧了侧脸,“你……就会哄我。” 安室透却没打算让她轻易躲过,向下压了压哑声道:“不信的话……那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却莫名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花野千合子慌神间,忽地感受到安室透的吻,顺着锁骨一点点向下无限延展。 花野千合子眼睫颤了颤,手下意识搂住安室透的脖颈,低喃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一场情乱之后,花野千合子好像被安室透传染上了发烧,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隐约记得晃动的窗帘,微凉的桌面,安室透埋下时的每一次吐息。 寻常的一天,因为安室透而变得奇异瑰丽起来。 晚上,新出智明来送还橘崽时,安室透正拖着地上已经半干的咖啡渍。 花野千合子抱起橘崽,笑对新出智明说:“谢谢师弟,橘崽有没有不乖啊?” 新出智明见花野千合子心情变好,放心的同时又不免有些落寞,“她……很好很好,我也希望她能一直幸福下去。” 安室透拖地的动作有片刻停顿,而后恢复如常。 花野千合子诧异了一瞬,随即会意地点头拍拍胸脯,保证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新出智明笑了笑,就要告辞离开。 花野千合子想到什么,忙拉住新出智明,拿了盆开得最好的花递给他。 “喏,送给你一朵小红花,希望有它陪着,你在异国他乡不会太孤单。” “谢谢。”新出智明接过来,看着花野千合子的眼睛里光芒闪烁,“其实,在师弟眼里,师姐永远是最好最好的师姐。” 花野千合子被新出智明没头没尾的话夸得脸红,好不容易谦虚一次,推说只是普通的花啦,又不值钱巴拉巴拉…… 新出智明笑着一一应下,异常珍视地拿着花告辞离开。 新出智明走后,花野千合子关上门,不由有些怅然。 安室透从花野千合子身后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头,温声问:“在想什么?” 花野千合子有很多话想说,一时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最后只说了一句: “我们回国吧。” 安室透感受到花野千合子的情绪,十分好说话地答应:“好,都听我家合子的。” 花野千合子噗嗤一笑,“我可不是你家的。” 安室透登时不开心,将花野千合子搂得更紧了些,“必须是!” 花野千合子被安室透闹得没法,只得妥协地举手投降,“不是,你幼不幼稚啊喂。” 安室透闭上眼,依恋地用蓬松的金发蹭蹭花野千合子的耳际,“我算看清了,以你对谁都好的心肠,只有一直一直粘着你,你才会不忍心丢掉我。” 花野千合子笑骂:“谁要丢掉你啊,傻瓜!” “喵~”橘崽蹭着花野千合子裤脚,和安室透一样黏人。 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坐飞机回来的时候,才到上午。 一直坐着也很累,花野千合子身体不比以往,下飞机时眼睛都睁不开了,意识不清地任由安室透牵着,感觉随时都要昏过去。 好不容易沾到枕头,花野千合子倒头就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等睡饱了才发现自己在安室透的公寓里。 厨房的灯亮着,窗外已是一片乌黑。 花野千合子看着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安室透,恍然有种不真实感。 安室透正在切菜,一双偷偷摸摸的手忽而钻进围裙之下。 安室透猝不及防间“嗯……”了一声,一时一室寂静。 见花野千合子不继续,安室透以为自己羞耻的反应吓到了她,轻咳一声,杀伤力几乎为零地斥道:“别闹。” 不想话音刚落,从安室透胳膊下钻出一颗眨着星星眼的脑袋,“你叫得好好听!可不可以再叫一声我录个音?” 安室透没想到花野千合子这么大胆,又不舍得把花野千合子挤走,无奈道:“我在忙。” 花野千合子自然知道安室透在忙,偏偏她就喜欢看安室透这副“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 花野千合子眼睛转了一圈,压压嘴角控制不住的笑,闭上眼睛抬抬下巴,“那你亲亲我,亲亲我就立马离开。” 安室透看着花野千合子明显兴奋起来的模样,心底越发柔软,竟就轻易遂了她的意,低头亲下去。 安室透的吻轻轻柔柔的,很舒服,也很醉人。 反正花野千合子被安室透打横抱到椅子上的时候,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 晚饭花野千合子吃得很饱,幸福地靠在椅背上,摸摸鼓起来的肚子。 “出去逛逛吧,正好消消食。” 安室透收拾完,拉着花野千合子的手提议道。 “好呀好呀。” 花野千合子立马乖乖地起身,和安室透出去。 天真的样子,被路人看到都会莫名担心“就算现在安室透把她卖了,花野千合子还会乐呵呵帮他数钱”的程度。 夜晚海边聚了好多人,花野千合子好久没被这么多国人包围着,一股难言的亲切感涌上心头。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花野千合子回国的消息并没有提前告知亲人朋友们,本来想明天给他们一个惊喜来着,但现在花野千合子又有些不知足的难受起来。 “怎么了?”安室透摸摸花野千合子的脑袋。 花野千合子摇摇头,“今天什么节啊,怎么围这么多人?” 安室透笑看看手表,含含糊糊道:“等整点你就知道了。” “神秘兮兮的。”花野千合子嘟囔着,不由得也凑上来看安室透的表。 可能真的是节日临近,花野千合子四周的人也开始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砰砰砰!” 瞬时无数朵烟花在夜空中轰然炸开。 “欢迎回家!!” 花野千合子先是被烟花震撼,又被身侧人群的喊声惊到。 花野千合子茫然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花野千合子和安室透身边拥上来的人群,早就换成了宫野志保、宫野明美、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诸伏景光他们。 无数烟花照亮花野千合子眼前,已有几分成熟的熟悉脸庞。 花野千合子惊喜地睁大眼睛,激动得一时有些磕巴,“你,你们怎么都来了?!” “当然是聚众围观你这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喽。”松田阵平还是一副拽拽的样子。 萩原研二无奈弯弯嘴角,朝花野千合子解释:“知道你回国,大家想给你个惊喜,小合子喜欢吗?”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呼,花野千合子一时湿了眼眶,忙不迭点头如捣蒜。 诸伏景光把准备好的花束送给花野千合子,“好久不见,我们都很想你。” 宫野明美见花野千合子眼睛红红的,有些慌乱地拿纸巾为花野千合子擦泪,“这些年,妹妹受苦了。” “唔……我没事……”花野千合子低头强忍着泪意,却没想到宫野志保直接上来一把抱住她。 刹那间,花野千合子再也控制不住,任泪水将没出息的她再次淹没。 安室透自始至终温柔又怜惜地望着花野千合子,看她被热爱的亲人朋友环绕,看她幸福满溢。 花野千合子好不容易不哭了,掩饰地擦擦眼角,给大家露出一个笑,哑着声音说:“那我们一起许愿吧,像当初那样。” 于是,几位历经磨难之后,依旧满怀热忱的青年,如少年时一起对着漫天绚烂的烟花许愿。 众人闭目间,花野千合子许完愿望,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恰好与看过来的安室透“三目”相对。 愣怔片刻后,二人相视一笑。 烟花璀璨间,安室透紫灰的眸子映出花野千合子无声的口型:“让我们一直幸福下去吧!!!”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读者宝宝们,希望我们也都能一直幸福下去!!![撒花][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