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回家的"灰王子"[GB]》 1、第 1 章 “嘀嗒嘀嗒……” 厨房的水龙头已经生锈很久,青年带着手套熟练敲开旁边堵住的抹布,抹了一点洗涤剂,用力抓着钢丝球洗刷铜锈。 埋头洗刷的男人露出了纤细的手腕,他一面用手腕转着,一面露出手腕内壁的朱砂痣,这是霍顿家族未婚omega的烙印。 也是一个omega男性必要的“招牌”。 成熟待标记的诱惑。 他低头洗刷着,动作很流畅,腰上系好的米色花边围裙沾上铜锈,他也没停下,弓起腰,使像天鹅一样的后颈裸露大片雪白,从围裙折叠下看,衣领被一块带些蕾丝遮住,露出若隐若现的闭合腺体。 是个没主儿的omega。 在富丽堂皇的公爵府邸洗碗 任由谁看了都要感叹一声 -------公爵大人的嫡子 -------是个佣人啊 “辛迪瑞楠!” 门口一青年穿着华丽礼服,单手执羽毛扇,一双上挑单眼皮,脸颊有红棕色的雀斑,眼里写满了精明而愚蠢,匆匆忙忙走进来。 正在洗碗的辛迪瑞拉楠浑身颤了颤,手里正在洗的银制器皿失手打落水池,沾蛮柠檬味洗涤剂泡沫“跳跃”朝外溢。 进来的杜酥拿着扇子尖叫这蹦了起来。 光滑铮亮的小皮鞋在潮湿的地面“蹬蹬”两下,嫌弃着张牙舞爪大喊:“辛迪瑞楠!!!你个下作的贱人,这就是你干活的态度吗?” 杜酥并没有身为外人的本分,从一开始的侵占这个嫡系弟弟,到后面使唤弟弟,进而与omega父亲一样理所当然使唤这个“贱骨头”似乎都是水到渠成。 “哥哥……” 幸迪瑞拉楠拿着钢丝球,澈蓝色的眼睛不可置信又迷茫老向杜酥,泡沫落在他领口的喉结,白皙的皮肤似乎被恼羞憋红。 “您怎么,这样说……” 他看上去很难过,半垂着眸子,眼睛里续了星辰,轻轻咬着下唇好像竭力保持自己不哭泣。 杜酥见惯了这副模样刚想发火,还没等他说话,厨房佣进一群人,为首的大喊:“杜酥少爷,家里的酒很难找吗?” 舞会的正经事还没解决呢。 杜酥给忘了。 他拿着手里羽毛扇,正被辛迪瑞拉楠气得头晕,脱口就是:“天生就是伺候别人的,守着个破落公爵嫡系的名头,干着伺候人的活,你不贱谁贱。” 羽毛扇被杜酥扇得飞起。 羽毛挡住了门口视线,蜂拥而进的贵族alpha,omega少爷小姐们把杜酥的大话一字不落听了个干净。 视线所及。 男人一身白色围裙,蓝色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18岁出头点,刚完成omega性征分化的模样,一双幽蓝的眸子晕了点眼尾的粉红,诱惑而清纯。 像被剥开包装纸的蜜桃蛋糕。 围裙的花边显得贤惠又世俗。 “我,我没有……” “没有伺候……” 辛迪瑞拉楠急忙摇头,慌乱时刻像只无措的小鹿,当他视线转到不远处聚集的同龄人时,顿时刷白脸。 “哥,我不是……” 无助又局部。 泪水刷得夺眶而出,透过脸颊,漂亮的别有一番风味,男人忙忙背过身,反而展现优越的脖颈线条和围裙圈住的纤细窄腰。 有个看不过去的少爷站了出来:“喂,杜酥,你是不是忘记这公爵府邸姓什么了?你跟霍顿爵夫才是外来的吧。” 有人开了头。 七嘴八舌就混着附和:“还有,你刚刚说的落魄爵位是什么意思,按道理你23了是个老omega了,公爵扶养义务仁至义尽,你居然反咬一口。” “对啊,对啊,还使唤刚刚分化的弟弟,难道不知道分化之后一个月,omega是最脆弱的吗……” “这家真的是,凉薄至极啊,第一任爵夫去世留下这么一个独苗omega嫡系儿子,被继夫虐待成了这个样子。” “从前也不见霍顿爵夫带这个继子参加舞会,总带两个跟公爵没有血缘关系的前妻儿子,原来是有私心,害怕被真正的主人抢了风头。” “这可不,原来楠少爷这么儒雅,贤惠,是一个合格的贤夫良父,有这样的omega男人,任由哪个alpha都会疯狂求爱。” 这边七嘴八舌开始仁义道德,越说越上瘾,仿佛忘了自己曾经也在聚会上说过这位“仙蒂瑞楠”的坏话。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此刻, 为这个漂亮而可怜的omega男人打抱不平。 “孩子们,这事,错在杜酥。” 一个中年男人从厨房门口走进,手里也拿了一把棕色镶嵌钻石的羽毛扇,西装剪裁看上去价值不菲。 男人一出现,众人都收了嘴。 齐齐问候:“霍顿爵夫。” 上流社会的贵族习惯脱帽礼,没有帽子的omega则会将胸口的羽毛摘下表示尊重。 中年男人第二性征是omega。 在这个六性社会,第一性征为男女,第二性征为alpha、beta、omega的时代。梅凯能在30岁时身为一个寡夫,带着前夫的两个孩子改嫁给霍顿公爵,外貌他自然是不缺的。 梅凯把扇子晃了晃,羽毛轻飘飘抚过鼻梁,男人瘦而有力的指节握紧扇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杜酥,给辛迪瑞楠道歉。” “我道歉!?” 杜酥一听见父亲的话,瞪大了两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您让我给这个人道歉?”随即伸手直指洗碗池前红了眼眶的楠。 梅凯漫不经心瞥了眼辛迪瑞楠,扇子遮挡下的表情大变,却依旧皮笑肉不笑:“杜酥,忘记公爵平时怎么教导你吗?” 梅凯一搬出那个“便宜公爵母亲”,杜酥就开始收敛了,在她没死之前,还是要讨好当她的好大儿,以后出嫁了还需要公爵掏空最后家底来给自己出嫁妆,一个男人的嫁妆才是底气。 “是,我喝醉酒了。” 杜酥低头,手里羽毛扇顺着垂落手边,只是那双愚蠢耳朵眼睛里还透漏着不服,这一点比起梅凯还是不足,过于嫩了点。 梅凯并没把辛迪瑞楠放在眼里,今天这一桩在他看来不过是愚蠢的儿子做事没轻重,众目睽睽不懂遮掩,一群年轻的少爷小姐享乐而已,也不是真的对那“小贱人”同情。 酒肉舞会,觥筹交错 谁管会记得一个无轻重的嫡系omega。 “小楠。” 梅凯踩着他定制的皮鞋,朝前走了两步。 却准确停留水池地面泡沫可触及的两三米前,语气格外温和:“哥哥不是故意的,他喝醉了,你也知道他不胜酒力,一向都是口无遮拦。” 辛迪瑞拉楠缓缓抬眸,青年那双惹人怜惜的蓝瞳很会说话,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脱掉洗碗手套,局促扯着围裙的蕾丝边。 众人刚被杜酥道歉解决的“同情心”再次被点燃,脑袋清醒:哎,这该道歉的人不道歉,随便用句喝醉了敷衍,继父真是会做啊。 有几个看不惯omega勾心斗角的小a少爷小姐站了出来:“霍顿爵夫,刚刚我们可是都听到了杜酥低俗的话,难道公爵在的时候,您也是这样评判的吗?美丽的omega少爷应该像保护花朵一样娇贵的养着,而你们看……” 其中一位越过杜酥和地上的水槽, 高定的鞋子溅上了水渍,她也并不在意。 用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攥住了青年手腕:“诸位,哪家贵族养的omega是这个样子?男性omega的手应该是用来拿羽扇,品下午茶,而不是在这里被化学的洗涤剂腐蚀的!” 辛迪瑞楠垂头,手竭力缩了缩,显得很无力。 他朝后退缩了两步,这个举动让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脚下的帆布鞋,粗制的布料,脚踝的被摩挲出的淡粉色宣告着“这一切都不符合贵族omega的生活状态”。 梅凯先是定神,仔细打量了一下辛迪瑞楠,18岁分化,年纪算大的了,好在分化成了omega,若是alpha能继承爵位到时候只怕把自己还有儿子们都赶出家门。 眼前这个柔弱无主的青年。 掀不不起什么浪来。 梅凯认为。 “小楠,父亲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到为了我到厨房熬药、做点心,这些事情有佣人去做,你看看你这孩子……”梅凯终于让自己的高定踩到了水渍的地板上,并亲昵的拉起辛迪瑞楠的手,怜惜的抚摸,俨然一副非常慈父omega形象。 “你看看,又偷偷到厨房,明明不擅长厨艺还坚持做,父亲明白你的孝心,但是你身体不好总不能这样糟践自己,就算急……也不能太急,先让医生开点抑制剂吧……” 梅凯三两句话改变了局势,俨然一个父慈子孝的剧本被他演得声泪俱下,顺便还抹黑了一把辛迪瑞楠(这就是个小屁孩不明白自己少爷的身份,愿意自甘堕落)。 辛迪瑞楠被梅凯握着手,乖巧着低眸点头,omega青年的声音低喃中带有一丝侬软:“父亲,我明白了,是我没做好。”攥了攥手心,又缓缓放开。 梅凯伸手去摸了摸辛迪瑞楠的额头,棕墨色柔软的碎发被他抚开,男性omega眉眼的漂亮如同沙掩珍珠般闪耀,就这样毫无保留展现给众人:“傻孩子,父亲最疼你了,你母亲也是,怎么会生你的气。” 眼看人家团团和气,又发现一漂亮的男性omega,大家都跟着附和两句,才扇着羽扇端着葡萄酒匆匆离去。 厨房又只剩下辛迪瑞楠,他仰头缓缓吐了一口气,柔软的身体依靠在洗碗池旁,在浮雕的玻璃板上留下诱人的弧线,omega的特征男人都有,而且很优越。 他垂眸,澈蓝的瞳孔不似刚才那般单纯,而是充满了狡黠,棕色卷的短发一端被他伸手解开,只是一端不太长的小辫子让男人比刚才的贤惠更多了一丝“魅力”,一种alpha都喜欢的勾引感。 “小少爷,小少爷。”侧门跑进了一个白色围裙工装的老太太,像是闻讯前来。 辛迪瑞楠听见声音,没有转变,也没有掩盖表情,他仰着下颚像一只即将高傲起飞的天鹅。 “小少爷,杜酥少爷是不是又找您麻烦了?”来的人是辛迪瑞楠的奶妈,也是整个家里唯一对这个嫡系少爷真心的人了,因此辛迪瑞楠特别的信任她。 辛迪瑞楠冷笑:“就他,愚蠢的人。” 如果不是需要他愚蠢的行为配合,将自己完美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他根本不需要让他再次辱骂自己。 奶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对了,刚刚门口来了个大人物,连公爵都亲自出去迎接了,后花园忙得吓人,我一听见您被堵在厨房就急得心慌,生怕他们又像上次一样找那些人企图对您……” 辛迪瑞楠看着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还为他着急,原本冰冷的心也柔软起来,他叹了口气走到老太太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没有,我没有。” 他异常坚定:“奶妈,相信我,等我结婚后就带你一起走。” 奶妈盯着面前长成且美丽的青年,不禁潸然泪下:“好、好、好,少爷。” “今天我们筹划的这事真的能让舞会贵族alpha记得您吗?”老太太有点担心这唯一的机会被磨灭,毕竟随着少爷的腺体越来越成熟,如果再不被alpha标记……后果…… 不过转头就看见了辛迪瑞楠的脸,心里的担心打消三分:“好在我们少爷随逝去的爵夫,只要见了您的容貌,都会忍不住动心,一定会有优秀的alpha向您求婚……” 奶妈摸了摸少年额头,可惜她不够高,垫着脚尖有点心酸:“孩子,结婚了就有alpha护着你,不叫那对奸炸的父子们想办法折磨你,纵容下人们妄想您……” 奶妈越说越伤心,自从几个月前辛迪瑞楠彻底分化为omega后,梅凯这对父子就想方设法带一些奇怪的alpha到家里,名着面是拜访公爵,实际上都是些暴发户为了提高身价,想讨个omega贵族小少爷当伴侣,可怜辛迪瑞楠被当做商品一样被这些恶人交易。 辛迪瑞楠擦掉奶妈的泪水,安抚:“好在有舞会,一切还来得及。” 他并不会怨天尤人,逐渐冷漠的眸色给omega男性增添了点魅力,柔软的皮肤和雪白的脸颊是天生的,但工于心计与理性的判断是后天的,辛迪瑞拉从不会把未来伴侣的选择范围下降到贵族外。 他敛了敛眸子。 暗暗下决心,他会结婚,但是对象只能是优秀基因的alpha,是贵族纯正的血脉,是能够在身体和灵魂令他臣服的存在,他会孕育最乖巧的孩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全职omega。 但是第一步 需要吸引一名优秀的alpha标记他 让他接受烙印。 * “咚咚咚” 敲了三声门,房间里男人回了一声:“进来吧。” 佣人端着一叠账单递到梅凯面前,原来房间里梅凯正跟两个儿子(杜酥和安沙)透露今日舞会的重大秘密。 佣人的出现让梅凯停了嘴, 证明这秘密的重要性。 佣人放完单子,站到一旁:“爵夫,公爵刚刚说让你下去一趟,记得带上小楠少爷。” 男人拿起账单,指节扣了扣桌面:“告诉公爵,小楠生病了在房间休息,我先去问问。” 佣人一走,单眼皮的杜酥就急不可耐质问父亲:“真的要带上那个小贱人吗?您难道忘了在厨房这贱人是怎么装可怜勾搭贵族alpha的吗?” 梅凯瞪了一眼这愚蠢的儿子,气得眉头疼,结果贴心的安沙给了弟弟杜酥一拐,翻了个白眼:“父亲是在敷衍公爵,你这话都听不懂吗?” 梅凯气又缓过来了:“总之,今晚你们的主要目的是接近皇太女殿下,获得她的青睐,其他的一概别管。” 安沙五官不错,但是有个大鼻子,他用羽扇了扇遮住一半:“那跟金老板说好的事……” 杜酥眼睛一亮:“对啊,对啊,那把小贱人送到金老板床上的事呢……” 2、第 2 章 霍顿公爵的府邸并不华丽。 霍顿公爵本人也在上流社会的贵族社交群里排不上什么名号。 但是从二十年前开始,他们家族出现了个的神秘的“祖传”秘方-------能令人神魂颠倒的香料 。 据说成为了皇帝陛下换季睡不着时, 特用的上供物品。 十分得到陛下的心,所以霍顿公爵被亲封: “香料大王”。 而这种只供皇帝陛下的香料, 今天将秘密特出一批。 这也是小小公爵舞会, 皇太女也赏光参加的原因。 马车摇摇晃晃, 透过窗边特定材质的纱帘远远就看清了那幢别墅的构造。 马车外, 一个穿着军装挺拔的女人半倾,将身体靠近帘子内小声低语:“殿下,霍顿公爵的府邸要到了。” 这是皇太女的贴身侍卫,星折。 马车内没有回应。 星折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复杂,攥着手里的弯刀,低垂着头小声试探,整个身体都带着谨慎与尊敬:“殿下……” 许久。 纱帘固定金丝的柳丁被弄断。 男人尖叫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紧接着就是的一道身影从马车内滚出来,而且是一瞬间扯下纱帘包裹完好的无损的…… 丢出来的。 星折直到见到男人, 复杂的表情才松缓下来。 耳边是omega男人啜泣声:“殿下……殿下……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男人清秀,面容姣好属于上乘的omega了,来之前也在交易市场查过基因源,其实成功率很高,匹配度也会让alpha愉悦。 虽然带着疑惑,但在刚刚的纱帘被拆掉时。 马车内涌出的alpha与omega信息素浓郁气息,星折就明白了。 嗐,殿下洁癖。 这男o的信息素是坚果奶油的, 殿下初恋的味道就是omega大类 ————奶油味。 爱而不得后,殿下就厌恶了, 生理性厌恶,一想到就呕吐。 为这事皇宫里的医生不知道被赶出去多少个。 而皇太女的名声被传得也逐渐离谱。 马车刚好停到了霍顿公爵府邸前,华丽的黄金马车,骚包的巨型宝马……额……加上马车驾驶区斜躺着、哭着梨花带雨的“男性omega”,众人石化了。 不亏是皇室玩得最离谱的“皇太女”, 果然离谱程度百闻不如一见啊。 霍顿公爵是个高挑的中年女alpha,贵族养大的皮肤格外白,粗略瞥一眼没什么战斗力,就是那种贵族公爵养出来的文臣模样,可她见过几次陛下,政治嗅觉倒是非常敏感。 霍顿公爵急冲冲小跑到马车前, 半蹲半跪换了称呼:“阁下!” “臣有失远迎。” 诚惶诚恐模样非常小心。 折星瞥了一眼, 不谑:胆小如鼠的白菜梗, 殿下最讨厌贵族阿谀奉承的模样。 寂静,非一般的寂静。 只剩汗血宝马在前面的嘶鸣, 骄傲的踩着蹄子。 马车的纱帘剩下几缕金丝飘荡在帘前,因为是夏天,窗边的棕色厚布绸缎被穗绳捆着,只剩若隐若现的白色纱缕布,夜晚甚至能透过公爵府邸的灯光映出那布上金线的亮眼。 "处置了" 终于有声音了。 女alpha磁性冰冷的声线不怒而威。 轻飘飘的决定却让人心中“咯噔”直冒冷汗。 霍顿公爵仰望着纱帘后皇太女清晰的轮廓侧脸,高挺的鼻梁顺势而下,凉薄的唇瓣没有弧线,光看一个影子就吓得她双腿支撑不住地发抖。 急忙双腿跪地,身体抖成筛子:“臣下,臣下何事惹殿下不悦,罪该万死……” 这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那边男人尖叫着颤抖的声音,慌忙抬头去看,还剩一半话又咽了回去。 折星的动作很利落,一个麻袋将那马车上的omega男人给装了起来,一瞟看见男人后颈腺体的杀手纹路瞬间就明白了,单手提起来丢到一旁的侍卫手里,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轻描淡写拿着麻袋转身。 刚好对上发抖的霍顿公爵, 一笑:“公爵,您刚刚说什么?” 中年女alpha瞬间闭嘴, 苦笑着摇头:“臣恭迎殿下。” 前面的霍顿公爵发抖,后面的梅凯跟两个omega儿子也吓得不像话,尤其是杜酥吓得尿了裤子,被梅凯瞪了一眼才扯了个佣人挡到前面捂住嘴不敢哭出声。 直到皇太女下车, 走到跟前冷冷的说了一句。 “公爵,年金为多少?” 霍顿公爵楞了一下, 呆呆回答:“200w星币……” 皇太女轻笑,笑得漫不经心。 “贵邸的园林打理……并不出色。” 众人不明所以,尤其是杜酥, 他冷汗大颗大颗朝下淌。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双漆皮火章的靴子, 好奇心打败了他。 鼓起勇气顺着朝上看,映入眼帘的先是套剪裁合身的长裤,昂贵的绳穗随意系这绸缎的上衣,女alpha脊背挺拔,肩上随意别的穗徽代表至高无上的君权。 但最让人害怕的还是女人那双微挑的狐眸。 暗色的瞳孔如同漆黑的夜,深渊一般。 梅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 眼看着皇太女特地到跟前,心中大喜迎上前:“殿下,这是公爵的二儿子,杜酥……” 女alpha眼尾微微敛了敛。 戴着手套的指节分明朝旁缓缓展开,食指上那颗红宝石戒指尊贵无比。 旁边星折从腰间取下一瓶琉璃宝石装点的瓶子,双手奉上。 梅凯见状急忙推了一把一直朝后推的杜酥,恨铁不成刚一样地凑上前谄媚:“还不快谢谢殿下,你这孩子……” 中年omega男人手里的羽扇都被他拿不稳了,恨不得立马丢下就去接皇太女的“礼物”,在暗处掐了一把杜酥,这个时候近距离的味道也没办法把男人从美梦中拉出来。 杜酥也是沉浸在美梦中,又期待又惶恐:“谢……” 他甚至超前走了两步, 脸颊上综红色的雀斑都掩盖不住omega的信息素晕染。 “呲------” 那只格外精致的瓶子喷射出一股…… 消毒水。 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准确落回星折手中。 随既那只戴着红宝石的手单扯, 慢条斯理将手套扯掉。 “啪嗒” 那只价值连城的红宝石也跟着手套无足轻重掉落,众人的视线也顺着手套看到了杜酥所站位置下一滩不明淡黄色液体,纷纷震惊。 尤其是霍顿公爵笑容瞬间就凝固到嘴角, 一下子就明白刚刚殿下的意思。 女alpha转身朝阶梯上走了两步。 停下。 回头,声线冷冽。 “宣令卫生署,免费给霍顿公爵府邸做一次全面消杀。” 直到府邸门口的马车都消失了, 霍顿公爵的脸才沉下来。 梅凯虽然尴尬,但是想着这次机会珍贵,自家儿子再不会有这样机会,连忙扯住要离开的女人:“公爵,公爵……” 平时最珍惜的宝石羽扇也在拉扯中掉了一地。 “好好管住你儿子吧,今天我的脸算是给你丢尽了。”中年女alpha满强怒火,一想到这事第二天绝对传的满城风雨就羞愧。 梅凯紧紧攥住女人:“公爵,我会把杜酥关起来的,一定不让他干扰殿下的心情。” 这还算个人话,女人也冷静下来,又听梅凯说:“但是您得允许安沙参加舞会啊……” 霍顿公爵觉得可笑, 一把推开男人:“你疯了吧。” 梅凯定下神了,没有慌张,走近低语:“我通过爵夫们的可靠消息,殿下一直有一种病……” 霍顿公爵被这话吸引,看向梅凯:“什么?” 脑海中浮现刚才专属于alpha的精神压制, 心里咯噔一下。 “您还记得家里一直供给殿下的那块香料,还剩一点这件事吗?”男人神秘起来。 霍顿公爵瞥了一眼:“废话,这次舞会的人都是为了这块香料。” 梅凯很有耐心:“但,我们可只跟交好的那几家公爵说过,毕竟供给陛下的用品说大说小都是不太合适。” 霍顿点头:“这倒是。” “那您有没有想过……”梅凯展现他仅剩的成熟男性omega魅力,拉了拉女人的手:“殿下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为什么来买这块香料,要知道别人偷偷用就算了,皇太女用了御供那可是……” 男人声音越来越小,干脆附耳:“篡位。” 霍顿公爵浑身都僵了, 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这……” “那我还是赶紧把香给烧了。”说完就准备跑。 梅凯真的很头疼, 拉住女人:“公爵、公爵……” 霍顿此刻觉得这男人烦死了,刚想甩掉他。 男人就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您难道不想这爵位再升一升吗?” “如果当了皇太女的岳母……” 霍顿公爵听完, 突然对眼前的男人刮目相看。 不过半晌她略显尴尬的憋了一句话。 “可,可那香料是辛迪瑞楠父亲的嫁妆……” “御供之后,剩下的,我……” “也不知道在哪。” - 公爵府邸大厅灯火通明,浮雕窗户角落有黑白不均的颜料,很明显是仓促下翻修的。 外面下着小雨,小提琴混着钢琴的现场演奏在空中飘荡,最后落入了侧门花园方向的阁楼里。 木门被“咯吱”推开。 奶妈看着小少爷坐在窗边,交叠着雪白的双腿,脱掉了白天穿的衬衫,里面白色单薄的睡袍朝下,这是很久以前贵族男性omega喜欢的穿搭,非常显现腰跟锁骨,也是辛迪瑞楠父亲留下的。 现在他穿着正好, 只是露出了被布料蹭红的腺体。 奶娘从床上拿了条灰色的小毯子披到辛迪瑞楠的肩上:“腺体正是发育期,不要着凉了。” 他修长的指节托起下颚, 唇瓣轻轻抿了一下,好似雨水露珠的亲昵。 “奶妈,腺体被磨得不舒服……” 轻叹了一声,像撒娇又像呢喃,小少爷单手把毯子朝下移了一下,肩颈朝上的蝴蝶骨也被带了风光。 老太太是真心宠爱,也犟不过,只逗他:“现在就忍不了,以后更难受的时候还得忍。” 辛迪瑞楠耳廓红了红,脸上却异常坚定:“我知道omega的身体,心里有数。” 奶妈转头走到窗边:“那就把窗子给关了,晚上说可有雷阵雨,你小时候就怕打雷。” 辛迪瑞楠赶紧板正窗户,指节被窗户留下红印也不松手:“我都长大了,再不会怕那些……难得不用干活,听听音乐……” 小少爷那张漂亮的脸配上澈蓝色的瞳孔,男性omega不经意释放的柔软和魅力已经无法隐藏了,尤其是他毫无察觉释放的香甜信息素。 奶妈是beta也没有感受到omega的信息素,只是有心疼摸了摸小少爷的头:“要不然您父亲去世的早,这些本该是您……” “唉,之后结婚也不知道公爵会给您多少嫁妆,要是您父亲还在……”奶妈叹气。 辛迪瑞楠对父亲的记忆已经模糊,没有奶妈这么多诚挚的感情,他只是作为一个稀少的男性omega本能寻求高阶的alpha标记罢了。 他并没有认为这种慕强存在问题, 不过是种成功的正常手段。 “奶妈……” 小少爷也有点心软了,加上他最近身体又酸又疼,脑袋迷迷糊糊,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其实父亲去世的时候留过一个小盒子给自己。 但没等他开口,阁楼下突然传来声音。 “辛迪瑞楠!辛迪瑞楠!!” 奶妈抹点眼泪,刚好在窗边伸了个头:“咦,是爵夫身边的佣人克拉。”惊讶的扭头去看小少爷。 辛迪瑞楠难受的用手背蹭了蹭后颈的腺体,敏感的皮肤朝耳廓渗透粉红,很快被他用一条窄细的蕾丝边遮住。 小少爷再次穿上了花边围裙,将纤细的omega腰肢系上,头重脚轻打开阁楼门:“用餐厅肯定有很多盘子等着洗……” 他一面走, 一面单手将微卷头发熟练辫成一个小辫子,遮住了腺体。 走下昏暗的阁楼, 小少爷没有意识自己的敏感身体逐渐滚烫…… 3、第 3 章 梅凯没想到。 供奉给皇帝陛下的香料竟然是绝版的,除了往年供奉的那些,只剩下今天拍买的最后一块了。 而最后这块香料在哪公爵居然不知道, 一想到他就觉得脑仁疼。 “既然您不知道,怎么敢宣扬卖拍卖……甚至……”男人扶额,手腕上的钻石手表显得不合时宜,是很多年前的老款。 梅凯面露难色:“皇太女殿下都吸引来了,事情可没这么好办了。” 霍顿公爵却不以为然,胸前口袋的羽毛跟着晃动两下:“这有什么的,让辛迪瑞楠到时候拿出来不就行了,嫁妆难道不就是充当夫妻的共同财产吗?” 这个不负责任的alpha母亲, 甚至还觉得儿子跟自己关系不错。 梅凯心里仿佛在看傻子一样, 看着自己愚蠢的alpha。 耐心走到旁边,伸手理了理她的礼服:“之前,我们不是商量辛迪瑞楠也分化了,是时候该给他找个伴侣照顾他,也算是了却了之前哥哥的心愿。” 提起故去的爵夫,alpha女人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只是每每看见儿子的时候衬映出他的脸,似乎是个美丽优雅又格外固执的男人。 想到这里,公爵发现自己也很久没见过儿子。 闻言也开始上心:“那你挑选的怎么样?” 梅凯看着话题总算转回来,露出含糊的表情:“这……” “有些事我说,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一个并不关心儿子的母亲, 一个会伪装的继父一向是最佳拍档。 梅凯即便演得撇脚,却丝毫不害怕。 因为公爵那仅剩的母爱, 不过稍瞬即逝。 “什么事?他又不服管教了?”她问。 多年的耳边风还是很有效果,omega男人赶紧露出一脸和事老:“你别总这么说孩子,也难怪孩子不亲近你,小时候你打打就算了,孩子长大了、分化了也要面子的……” 霍顿公爵开始彰显自己一家之主的风头 “你就惯着他吧,都是你惯的” 作为母亲, 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指责的时候依旧理所当然。 男人连忙附和,面露委屈:“你也知道,我是继父,外面都怎么传我……” 梅凯一委屈,也有点小性子,霍顿去安抚:“好了,好了……” 男人甩开她安抚的手:“你是不知道,继父难当,我这都还辛辛苦苦给这孩子挑选alpha,全城的贵族门槛我都踏遍了,这都还不落你的好,你这个女人就是一贯的凉薄……” 梅凯虽然年过四十,却保养极好。 尤其是吃准霍顿公爵,撒泼的小情调就像那口袋里的羽毛挠得人心痒,欲罢不能。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辛苦……”女人高挑,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腰,调笑:“我这不是日日夜夜都疼着你吗?”帮男人把腰都给柔软了。 梅凯也不过分,用扇子亲昵的拍开女人的手:“有你知道疼我就行。” 随既把正经事搬上来:“我挑了几个年轻有为的孩子,都是一表人才,家庭背景也不错,就是……” 女人急性子:“就是什么?” “我发现你今天说什么都是吞吞吐吐的,辛迪瑞楠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胃口吊足了,梅凯也不藏着掖着。 “这件事应该早点跟你说的。” 男人叹了口气,扇子也合起来了。 “我本来想着借这次舞会,把那几个世家的孩子都介绍给小楠认识认识,先看看他的意愿,毕竟我们也不能强行孩子的心思,谁知道一周前……” 梅凯说着说着声音渐小,左右环顾, 故作神秘靠近霍顿公爵。 “一周前,佣人居然看见这孩子跟外面的平民亲昵……” “如果是年轻有为的,也不是不能考虑……不过佣人跟我说是开发金矿的暴发户……” 霍顿公爵把这几个字,一个一个的拆开又拼凑在一起,脑子早就成一团浆糊。 “平民”和“暴发户”两个因素足够让女人觉得自己的贵族血液被玷污了,愤怒不已。 “那孽种在哪?” 中年女人咬牙。 梅凯见状,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但还剩最后一步,他开始劝女人 “公爵,小声点。” “您别忘了,殿下还在里面呢……” 男人用指头点了点自己钻石表上闪耀的表盘,然后将孔雀羽毛规范的插到女人的口袋:“这事我一直盯着呢,你先把今天殿下这事给解决了,再去跟小楠好好谈谈,孩子也还小,好好说。” 霍顿公爵想起正事,一脸愁容:“你也知道,殿下是高阶alpha,虽然是个小毛头,但我一站她面前就瘆得慌,跟她谈条件我做不到。” 梅凯想的很美好, 自己的一个儿子倒下了, 还有另外一个儿子上。 这皇室结婚本来看中的就是名誉,权利什么的还有谁能大过君王呢,梅凯想要的从来可都没失过手。 他虽然嫌弃霍顿公爵的懦弱与无能,但腺体标记的本能下还是顺从的帮扶:“您只要把香料拍卖烘托出去,再说帮殿下专门开了个拍卖房间,让安沙去伺候……” “到时候顺水推舟,相信殿下应该也不是不怜香惜玉的人,要了男人的身体,至少也会给个名分吧……” 霍顿公爵迟疑:“万一,她翻脸不认人……” 梅凯睨她一眼:“当初你要了我身子,也准备这样?” “那不是,我是那种人吗……” 霍顿公爵被戳中心事,打着哈哈试图敷衍。 这边夫妇两人商议的多喋喋不休。 那边府邸三楼的高窗上的女alpha的眼神就多么冰凉犀利。 黑瞳、狐眼,洞察人心。 皇太女萝切是权利与天平的象征, 她的感情早就被君权凌驾之下。 “殿下,这霍顿夫妇算盘敲得我在皇宫都听见了。”星折冷笑,刚刚两人商讨的话一字不落被两人听去。 萝切手腕缓缓绕动,手腕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疤痕,她半垂着眸子戴上崭新的白手套,眸色波澜不惊,肩上的穗徽却安稳不动。 半晌,她开口, 声音不咸不淡:“消息是谁放的。” 手套掠过手腕处,萝切眉心微皱,疼痛感从手腕的静脉一直通往alpha最致命的腺体精神囊里,她的脊背蚀骨一般,即便如此,女人依旧毫无波澜。 星折想了想 回答:“殿下,是皇帝陛下刚纳的小公子。” “那天半夜,我蹲在城堡顶楼守夜,看见那小公子跟祭司大人讨要生s级alpha的偏方……” 星折说的正起劲,瞥见了萝切的眼神 心一虚咳嗽两声。 “殿下,我爱慕祭祀大人,您也是知道的。” 萝切的目光收回:“然后呢。” 她说着,目光所及至花园角落,穿着浅蓝色花边围裙的男性omega一边整理辫子一边在雨夜中疾步,风很大,划得树枝嘎嘎作响。 男人手腕裸露出的雪白像黑夜中的明珠, 让人难以遗忘。 在萝切即将看清男人面容时, 似乎有人喊了他一声。 风越大,那道身影消失的越快, 最后只剩下舞会灯影倒映和他绿绸缎的辫子丝带。 萝切觉得无聊中多了一丝落寞。 星折这边依旧在说:“然后祭司大人给了他个方子,说点燃犀香,想见的人,想看的事,想问的问题都会有所答疑,紧接着收了小公子5w星币,卖给他霍顿公爵出售香料的消息。” “我想着快到月圆之夜了,您再找不到极佳匹配的omega信息素缓解就完了,现在这犀香能解燃煤之急,您这多年的单身生活也该中止了。” 萝切听完, 单手置于城堡窗边的齿墙上。 半阖双眸,唇角没有弧度却听见温和混着咬牙的声音:“所以,这消息你是听墙角…” “听来的。” “对啊,殿下,这皇宫里的八卦……”星折对自己的八卦能力很认可,脱口而出的洋洋得意。 没承想对上了萝切那双眼, 凌厉的眸色,冰凉的神情。 “殿下!” 来自高阶alpha的压迫感, 腺体都内缩一样畏惧。 星折弯了腰急忙跪下。 “臣立马去求证。” 星折每次都对自己的不靠谱表示无语,心里暗暗发抖,完了,再一次被这个记仇的皇太女记上一笔,年终巡军的时候,殿下会不会搞死她啊…… 萝切盯着她,沉默许久。 伸出带着手套的空白手腕。 “手表给我。” 星折哭泣着摘下钻石手表。 烧包,太烧包了殿下。 你是来拍卖的啊, 不是真来招蜂引蝶的,首饰什么的很重要吗? 萝切带上钻石手表,指节轻轻揉捏着眉心,瞥了一眼不远处花园,声音平静却凛然:“夜十二点前,无论发生什么,必须制造我回皇宫的声势。” “尤其让陛下知晓。” 那边尊贵的皇太女被请到了五楼阁楼特定的房间,这边舞会依旧热闹非凡。 霍顿公爵的声势造得浩大,原本只被支付5首交响乐费用的琴声手们突然得到了霍顿公爵的重金,要求演奏到晚夜十二点。 辛迪瑞楠跟着梅凯的佣人拉克姑姑穿梭在城堡的三楼,老旧“咯吱”作响的木板,高大的金柱,一半在灯光下闪耀,一半在暗处破烂不堪。 他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告诉自己镇定,他掌心满是汗:“克拉,储物柜需要搬的东西是什么啊?” 小少爷声音有侬喃的语气,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克拉想到杜酥少爷的嘱咐,虽然不忍却无能为力。 “一尊铜刻雕的香坛。” 女人的脸皱纹横生,表情很刻薄。 “为今晚的客人准备吗” 小少爷多问一句。 前面的克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少爷如果不想为爵夫分担可以直说,不要心口不一。” 小少爷急忙刹住脚步。 脸颊因为疾步而透着红润,额头的碎发被雨水浸湿贴在眉眼,他的眸子颤了颤。 “不,不会。” “克拉你说笑了。” 他局部捏着围裙,露出了一个羞涩的苦笑。 想起曾经违背过梅凯的那次, 差点害死奶妈的心有余悸, 这话在他摆脱前这个家前一直都不敢说。 “好,那您跟好。” 克拉这不废话 推开三楼内阁的门,还有一道长廊,这里昏暗的烛灯旁冒着氤氲,一看就很久没人走过了。 长廊的房间门都死死关紧。 走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帆布鞋碰撞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克拉打开了最里面一扇门。 “咔嚓” 门锁拧开。 “少爷……” 克拉喊了一声,令他晃乎。 突然! 一双手重重按住他的脊背。 “———!” 甚至来不及喊出声,眼前一黑,辛迪瑞楠踉跄着被推进了门,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摔到地毯上的瞬间也让一个刚分化的柔弱omega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中。 黑…… 一片黑……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摔得很重。 好一会缓和过来 像被抛弃的布娃娃,蜷缩着爬在地上颤栗,直接苍白而拧结,弓起纤细的脊背,蓝色花边的围裙扑满了灰尘。 疼……特别疼…… 有什么东西要将他的柔软撕开,然后缝合拼接 “小贱人!”门外是杜酥的声音。 他似乎洋洋得意却带些怨恨:“你不是很会装可怜吗?今天就给你找个会疼人的给你爽一爽!” 辛迪瑞楠咬紧牙关保持着一丝清醒。 他竭力发出声音:“你做梦!!!” “做梦!!!” 小少爷爆发了,无力而可怜。 贞洁。 这是小少爷唯一拥有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这是小少爷被赶到阁楼生活后,小心翼翼珍藏未来献给alpha的真心。 辛迪瑞楠发出最后的愤恨。 柔软的指节在地板上扣出了腥甜的血迹,清醒和沉迷在脑海中盘旋,信息素的甜美外溢是羞耻的邀请。 “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带父亲母亲来捉奸,保准让你跟这个金矿的暴发户alpha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哈哈!!” 杜酥的笑声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小少爷的绝望从来没有这么多,他试图爬到门口边,打开门冲出去,可门外若有若无的气息让他瞬间明白了。 灯。 那些灯是诱导剂。 催发他即将易感的身体。 脊背抵住了木门,小少爷修长的双腿无力蜷缩抵在门边,他用掌心撑着,红了大片。 呼吸都逐渐疾促起来。 唇瓣被咬得通红,血一点点渗到嘴角。 介于清纯与欲望的omega。 “不。” 他不要坐以待毙,他的贞洁,他要孕育最乖巧的孩子,他要保持自己的血脉存正,他有自己的执念… 小少爷蜷缩着爬了起来。 他顺着黑暗摸索,凭着记忆在找电梯的暗道,小时候,小时候父亲带他来过…… 快…… 要快…… 几乎能听见外面走廊的脚步声,是那个身体臃肿,满手金戒指的金老板声音,她甚至毫不避讳调笑:“小楠少爷……我想你好久了…!” 越来越近。 辛迪瑞楠手在角落凌乱的摸索,掌心的雪白被鲜红侵染,像朵盛开的玫瑰。 “小楠少爷……” 恶心的呼唤 在哪…… 在哪…… 小少爷几乎陷入了绝望 他在满月下垂着眸哭泣:“父亲……” “父亲” 他想到了那个柔弱而坚强的男人。 “咔嚓” 掌心似乎碰到了什么。 身下的木板“腾”的收缩! 瞬间,失去重力…… 黑暗的风速呼啸而过。 小少爷昏昏沉沉 觉得自己掉入了一张柔软的大床。 床上的气息。 很安宁。 4、第 4 章 昏暗的灯光, 小少爷蜷缩在松软的床上,脖颈露出的皮肤被汗渍侵得湿漉漉,滚烫晕染的肉粉色一点点蔓延到衣领更深处。 米色的丝绸被子半遮半掩, 坠落时被割烂的衣服显得可怜无奈。 锁骨、肩膀乃至被划破皮肤的淤青都在omega易感期的促使下产生条横的红肿,即便这时,小少爷还是紧攥自己的衣领,保持一个贵族omega的礼节。 可惜他迷的昏沉, 不然会嘲笑自己,做无用功罢了。 这张华丽而宽大的欧式大床上,小少爷不着一缕如隐藏在暗夜的花,借黎明的亲吻苏醒。 掉下来时的木板勾住了衬衣, 布料条絮的花边围裙松松散散搭着。 “疼……” 小少爷将脸埋入枕头。 肩胛骨艰难弓起。 被动朝前逃离。 但腺体成熟,本能的用沾满鲜红的手指头在床单上勾勒一朵又一朵明艳,雪白的手腕每被碾蹭一片都荡漾出自己的波纹。 腺体被动催熟对omega来说是致命的。 他的内心会非常空,身体将极度物尽其用,再良好的教风,再经过训练的omega都逃不过这一关。 易感让小少爷失去理智。 即便他的执念都是顺从高阶贵族alpha 是孕育后代。 但很不巧, 小少爷的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床上有淡淡的薰衣草味, 像是在给谁悉心准备礼品的福利。 小少爷在床上翻滚挣扎数次, 才挣扎着爬起。 下一秒像被一只的手攥住, 他颤抖着肩膀仰起下颚 此刻真的是一只被钳固的天鹅, 掉入深渊,扑腾翅膀。 准备这间房的梅凯,永远都不会想到“将继子送上皇太女床的人”会是自己。 简直滑稽至极。 门外的月辉洒满了整间卧室,纱幔一般的窗帘被风吹得飒飒,若隐若现的撒在床前。 发热期是一震一震的,熬过短暂撕裂感的小少爷躺在床边,半垂着手,无力而苍白。 碎发朝下垂, 没遮住那双蓝琉璃的眼睛。 任由谁看, 都是含水着惹人心疼。 他唇瓣半阖,又急促着张开。 呼吸声都变成了惯性的生存奢侈。 小少爷最后什么都不太听得清了,只是伴着风传来阵阵追捕声,舞厅里奢靡的交响乐停了,好几声刺耳的火枪声,有人尖叫大喊,蜂拥着的逃跑。 “殿下!殿下!!” “殿下———!!!” “抓杀手!!” 很嘈杂,但是很清晰。 因为声音在空荡的花园异常空荡,火枪声越来越近,辛迪瑞楠的知觉也越来越糊。 指节在床单上轻轻耸动。 单垂着的那只手还是让小少爷清醒了一些,血从嘴角缓缓渗出。 他咬了自己的舌头。 看吧,小少爷还是很执着。 他想要一个温柔强大的伴侣, 而不是一夜情。 那双蓝色的、清澈的眸子半阖半睁 一步、两步、三步…… 他还是站了起来, 踉跄着、婆娑着朝门口走…… 圆滑的脚趾在地毯上落下不深不浅的印记,小少爷逃跑的仓促而羞涩。 离门很近。 他伸手去碰门把手…… “咔嚓!” 铜锁被打开,甚至说不上扭转 一道黑色的身影就冲了进来! 几乎瞬间。 小少爷从勉强支撑着站立 到颓然跪坐地面 只需几秒。 地毯的柔软也支撑不起omega男性身体的重量,月光落在地毯上,落在omega完美的背。 腺体。 半开半闭。 但肉粉的缝隙比得上漂亮的花蕊。 呼吸间就被alpha犀利的眼睛盯住。 萝切不是猎人。 可她那双漆黑而深沉的眼神, 昭告着要将地毯上的omega占为己有。 “很契合。” 那道影子垂眸, 低哑着呢喃。 她捂住右肩的伤口, 出神一样盯住了毯子上的男性o. 他的腺体在刚刚挣扎中被一截蕾丝布料半掩,可这不是保护,而且吸引。 蕾丝的缝隙根本掩盖不了对alpha的致命吸引,爆发点击一般袭击萝切的大脑。 98%的契合度。 太高了。 空气中, 停滞的空气被包omega散发的信息素包围,这是男性o天生的优势。 萝切没意识到自己的压迫力和精神力悄然释放,她的呼吸急促,却微微偏头。 缓缓开口。 “奶油。” “椰香” 甜腻的omega信息素充斥着空间。 甚至外溢。 萝切感受到了, 并不掩藏自己的占有欲。 “砰!” 受伤的alpha动用了精神力 关一扇无足轻重的窗。 震得作响。 极高的契合度加剧了小少爷的享受程度。 高挑的女alpha缓缓朝蹲下,单膝落在地毯上,任由肩上的血渗染穗徽,君主无上的权利此刻被掩在暗处。 女alpha修长的指节, 在阴影处描绘这个吸引她的身体的男人。 眼看着小少爷撑不住…… 指节扣住了他的下颚。 细腻的触感, 刺激的占有欲在大脑盘旋。 这占有欲“烫伤”了两人。 小少爷蓝色的眼眸在萝切摩挲下颚的动作中微微颤动,胸口的呼吸都变得难以控制,可他有些发呆看着萝切。 “放、……” 话在嘴边,却难以吐出。 比起的执着,身体的诚实才更令人痛苦,因为在思维上的迷离是背叛自己的。 “刚分化?” 沙哑的询问。 高浓度的契合, 就算坚定如萝切也是难以把控的。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抚摸他的本能举动,眼尾带着一抹动情的红,没办法掩饰。 “放开……” 最后这三个字无力又苍白。 他带着哭腔,眼神却在邀请。 引起alpha的征服举动不会太迟, 只会太多。 “唔……” 下颚被钳制的那只手钳住---! 黑暗中,那手又快又准。 没有怜惜,握住了小少爷的脸。 alpha的声音克制却溃败。 “你……” 指腹摩挲的让小少爷害怕,可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耳后浮起红晕大片。 “我很满意。” 她开口,对礼物发表意见。 满意…… 这好似对omega的赞扬 小少爷迷迷呼呼睁眼。 他仰望的倒影落在墙面上。 下颚微微挑起, 露出小小的喉结。 半垂着眸子的女人缓缓俯身擦肩而过颤栗的人,omega的呼吸好像落在她肩上,烫得他自己颤,又哆哆嗦嗦扯住自己的围裙花边。 “奶油味…” 她的声线清冷却满是把控。 舌尖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碰撞, 然后气泡炸裂。 “我不太喜欢。” 小少爷还在迷茫, 听不出这句话的情绪 他仰着头…… 觉得一种淡淡的带侵略性的清香靠近,没等他品出味道…… 下一秒--- 男人漂亮瞳孔剧烈收拢。 瞳孔的蓝色仿佛在泪水中破裂! 喉结被一只手攥住 她的虎口甚至有一层薄薄的茧 并不温柔 后颈那块腺体滚烫得像凌迟 利齿在啃咬。 疼。 疼到脖子要断裂,小少爷觉得自己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 张大嘴呼吸空气, 什么都感受不到,只有瞪大的瞳孔 但攥住他脖颈的手 在传递信息。 这个人。 这个alpha。 是粗鲁的、是强制的、是无礼的 进行标记。 5、第 5 章 蓝色是冷色调。 在萝切十五岁被绑架后, 蓝色成了皇太女的梦魇。 一片无尽头的海水。 一片无尽头的蓝,卷席而来的海浪,巨噬吞咽,萝切被困在这一片狭小的海滩,整个世界这样大,这样小。 萝切有时是坐在一把椅子上, 浑身被细细皮筋捆着。 有时是躺在海中, 一块单薄的冲浪板随风漂流。 心理医生跟皇太女说, 这是本能暗示梦魇。 当一个人心虚到极点时, 会选择这种方法惩罚自己。 萝切在极端压迫的神经中,一眼看见了这个男性omega的眼睛。 她着了迷一样陷进去。 她吻了他的眼睛。 吻了他那抹蓝 吻了那片海。 “醒了?” 萝切的声音带着慵懒, 却有种随意的疲倦。 殿下的年纪不大,刚剪掉了发尾皇室的银白,编成了耳边半垂的头发,此刻卷发散落,银白色的那缕就垂在胸前。 因为半阖着眸子。 安静的时候,她的脸就变得温和异常。 那种疏远的距离感消失殆尽。 光从窗帘布渗出一点点时,辛迪瑞楠的眼皮轻轻耸动了一下,小少爷有一片光滑的肩膀,安静侧躺时锁骨会微微凹陷,肩骨本能彰显出来,尤其此刻他的身上只有一层小小的毯子。 小少爷的眼睛带着迷茫。 可很快这种迷茫变成了愤怒, 变成了委屈、变成了恨。 他的身体有一只手半垂在床边。 糜丽一样的绽开后,没有得到怜惜,无助的垂落。 “你……” 萝切的声音很冷清, 睁眼时看见帷幔的一片狼藉却顿了顿。 脑海闪过什么。 微微偏过脖颈,语气变得缓慢许多:“你,叫什么?” 得到了的只是小少爷背对的脊背,青青紫紫落在眼里在宣告着……昨晚的荒唐。 这个omega的挣扎有多激烈, 就给她带来了多少的快感和征服感。 萝切的脸色有些苍白,银色的头发垂在肩上,尾端被血渍侵染。 被枪伤了,还能做一整完晚。 她被自己荒唐到了。 但本能让她垂下捂住右肩的手,萝切只要将视线转移到男人这具雪白身体上,那种本能的撕咬与涌动就控制不住。 她的手落在他的被子后。 微妙的瞬间看见被子下的人颤了颤,指腹却只是将被子朝上拉…… “我叫……” 萝切狐眸轻轻耸动:“什么……” 她撑着手靠近…… 唰!!! 是来不及的窸窣翻转, 在萝切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 是人生第一次。 有趣、格外有趣。 像朝一片毫无波澜的湖水平面落下颗石子,萝切看见了那个扔石子的人。 皇太女被一个男性omega掀倒翻到床上。 这事任由谁说出去, 都不可置信。 “你,可以死!” 蓝色的眼睛里都是红色发疯的血丝。 辛迪瑞楠跨坐在她的腰上,双腿垂在一旁试图压制一个alpha。 他的手攥住一块玻璃碎片。 萝切躺在床上,她的长发散在床单上那双漆黑的狐眸多了一丝寻味。 可畏惧、害怕无处容身。 “滴答” 那块碎片的艳丽绽放在她鼻尖。 血的腥味充斥鼻腔。 两人对峙。 玻璃碎片不是小少爷的血, 是刺穿萝切掌心的血。 在他划下的瞬间, 萝切挡住了这块玻璃碎片 掌心像被捅穿的感觉 alpha的战斗力将远比omega强过一万倍,小少爷大概永远无法想象皇太女要是没接住他手里的碎片,下一秒他将承受s级别alpha的袭击。 身体会在一眨眼功夫。 碎成片。 “你,远比看上去。” “更美。” 萝切的话如同鬼魅,小少爷攥住碎片心里除了害怕还夹杂着一种复杂的心情。 萝切用这种角度却看一个人。 一个昨夜整晚都属于她的omega,她竟然多了一份容忍的宠溺。 “dear,安静些。” 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皇室的贵族从不会偏爱 也不会表露感情。 又一滴血从她掌心渗出 在眼角,像赤色的泪痣。 alpha攥着碎片,躺在床上。 平日高高在上的殿下 此刻像个讨巧的花心女人。 同样握住碎片的小少爷也刺疼了自己。 恢复理智认清现实的辛迪瑞楠,眼皮缓缓垂下:“如果可以,真想杀了你。” 小少爷的声音混着沙哑与无力。 认清了现实。 说完这句话。 他的手完全松开, 卸掉力气从她身上爬起来, 安静的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 赤、落着身体在窗边一片片捡自己的衣服 萝切躺在床上, 掌心握住那块碎片。 她微微偏过头,看向小少爷。 omega的脊背的痕迹对于情侣来说会增添情趣,但萝切此刻很烦躁,她狐疑打量着眼前的omega行为举止。 小少爷弯腰捡起这一片,但下一片碎得更彻底,不知道是哪一片彻底摧毁了辛迪瑞楠的心理防线。 最后他低头了,棕卷色的短发最后埋在床边时像一只柔软小熊,啜泣声越来越大。 萝切撑着手坐起来。 她非常利落拔掉掌心碎片,单手拽了根长丝带绕了两圈,算是将血止住了。 动作一气呵成, 她脸眼皮也没抬一下。 萝切瞥了一眼窗边。 “吧嗒”窗户被精神力敲开。 风顺着纱帘朝里飘,冲淡了这件卧室浓郁的信息素交叠,两人的神经也清醒不少。 萝切站了起来, 她随意挑起一件浴袍丢给小少爷。 “穿上。”她说 这下。 那泪水的辛迪瑞楠抬头 先是瞪萝切一眼。 再攥紧浴袍遮住自己 咬牙镇定:“我不是哭爹喊娘的人,从这扇门出去,昨晚的事就当没做过。” 萝切原本拿着浴袍要朝浴室走。 没想到这omega口出惊人。 “当没做过?” 她缓慢转头,脸上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小少爷盯着萝丝, 偏偏就是察觉出她不悦。 这种可怕的连带情感束缚让他害怕,他半仰着下颚,后颈的疼痛给了他答案。 标记。 标记…… 答案是恐惧抹。 “腺体。” 眸色单一,眼皮缓缓耸动, “很嫩” 萝切望向小少爷, 表达自己的感觉。 任谁想都知道,她故意的。 这像一串炮。 彻底点燃了辛迪瑞拉! 他咬紧了唇角, 那双澈蓝的双瞳散去了单纯, 眉心拧成一团。 萝切大概很难想到。 成熟发育后,身为顶尖的alpha会一天两次被柔软的omega偷袭,还都得逞了。 小少爷的飞扑,没有章法。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 单手钳制住小少爷飞奔而来的腰! 几乎将他拦腰抱起来。 “谁买的……”她皱眉, 谁买的你,送来伺候本殿。 她这下凌厉过了头, 声音却在喉咙滚了一遍没说完。 却被冲过来的小少爷打断 “贼,也配上我!!?” 6、第 6 章 整个国家乃至整片大陆, 说萝切·亨利是贼的 大概这有这么一个小少爷。 就像新文报道精神力爆棚的alpha被omega连续扑倒两次,众人的夸张程度。 但我们亲爱的皇太女殿下 一小时之内经历了两次。 如果国家的子民知道 这任何程度上都是颠覆性的崩溃 女alpha的大脑停滞两秒。 小少爷已经飞跃到她身上。 按道理一个alpha抱起omega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萝切却暗暗皱眉,因为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椰香奶油味。 生理性厌恶,不是开玩笑的。 可停滞的这两秒,让殿下迟疑了。 没那么…… 讨厌了? 怎么会…… 这种想法让萝切震惊。 辛迪瑞楠是带着被侮辱的决心扑上来的,但是扑上来的第五秒。 这个狡猾的小少爷后悔了。 聪明的omega从来都不会用武力去解决问题,这些年他也一样。 小少爷一直学着扮猪吃老虎,即便拥有美丽的外貌,足够吸引alpha的身体都一直在藏拙,明明就差一步了…… 明明已经利用杜酥 已经进入贵族的社交圈,只要…… 只要挑选一个足够顾家善良强大的alpha,小少爷就可以带着奶妈结婚,过上幸福快乐的童话生活,每天带带孩子,喝个下午茶。 不过现在 小少爷觉得自己离死亡只有几秒了。 后悔的瞬间, 小少爷被殿下接住了。 她用那只受伤的手抓住了小少爷张牙舞爪的胳膊,他太不老实了,令她头疼。 右脚在地上抵住,却踉跄两步。 但手依旧将小少爷的腰攥得很紧, 小少爷没颠着。 萝切的脊背重重抵到冰凉的柜体, 她低头闷哼一声 斜对面就是一块欧雕的落地镜, 镜子里清晰呈现辛迪瑞楠那张脸 -----惊慌失措! 雪白的小脸瞪大了眼, 凌乱的棕卷发像绵阳倔强的角。 小少爷雪白脖颈不知什么时候缠绕了萝丝的银发,像条珍珠链子,那些暧昧的吻痕都在珍珠旁映射的本色。 辛迪瑞楠知道怕了。 眼前的alpha抬抬手就能把他捏死,想起昏迷前窗外的枪声和喧嚣。 “皇太女殿下……” 他问 小少爷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太孬种了。 “是你杀的?” 手腕颤抖将危险传递给萝切。 这个贼杀了皇太女! 小少爷聪明又勇敢,如果在童话故事里他一定是最正直的那一个,可惜这是现实,他预想的结果只有:他可能要委身于杀了这个国家未来继承人的贼了。 小少爷又气又害怕可他还是问出口了。 但萝切不同。 这两人。 一个执着于自己会不会被贼杀掉。 一个执着于自己居然不讨厌奶油味。 萝切松开了小少爷的手, 腰上的力道也卸了。 这一下让小少爷结结实实掉到地毯。 摔了个结实。 她头疼,因为回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萝切不免想起信息素交横,最亲密的第二器官相互亲呢。 她吻了一个椰香奶油的男人,甚至将信息素注入了他的腺体,在某种程度上,这个omega短期内会激起她所有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之前纵容的本能反应, 已经验证结果。 萝切的转变是急速的,银白的发尾悄然朝上爬,如果仔细看能发现银色范围大面积蔓延。 心理医生说 在极端的压迫神经中 银白的蔓延代表alpha摇摆不定的心理阴影,萝切的压迫来自这个穿着围裙的omega 是的 她看见绿绸带想起了花园里那道身影。 这个男人,是他。 萝切手腕慢条斯理转了转,掌心用于止血缠绕的绿绸缎丝带,眉轻挑。 低头看了一眼小少爷,眼尾平敛。 “去洗澡。”她说 - 浴室的雾气弥漫整个空间,华丽的大落地镜,不知道这房间是谁设计的,就连镜子都这样的奢侈糜丽,小少爷光着身体站在镜子前,眼皮泛着淡淡的粉。 那是哭肿了。 洗澡的时候哭的,他一面哭一面回忆昨晚享受的狼狈,什么礼义廉耻都抛之脑后,他对那个贼哭泣着祈求。 “求你” “标记我……” 镜子里的模样就是罪证, 小少爷双手紧紧捂住脸。 “发疯了……简直……” 他无语。 无助的蜷坐地面, 修长的双腿并在一起。 脑子里食之髓骨 腿不自觉夹了一下:“如果……” 小少爷突然想到什么。 低喃:“那个人昨晚肩上有伤,如果她是刺杀皇太女的贼,她出去就会死……” “她死了,被她标记的我……” 小少爷猛得抬头。 omega在被alpha短暂标记后,距离下一次易感期间需要alpha安抚跟信息素浓度注射,否则疼痛跟信息素排异就会让他瞬间死亡。 想到这, 意味,这贼…… 辛迪瑞楠将手从脸上松开 耳根红了大片 小少爷知道还不能大喊揭穿。 否则, 她死,他也死。 好歹毒的alpha! 辛迪瑞楠捂住了自己胸口,锤了两下 无助的盯会镜子。 五分钟后 揪掉了头顶的一根小白发。 小少爷走出浴室的时候在想:要是一会她逼迫自己,是誓死不屈,还是以死证白,至少他要活得清清白白吧…… 小少爷仰起下颚, 刚准备迈出去。 “过来。” 女人冷冽声线越过来。 小少爷紧了紧浴袍的衣领 头又给低下去 一步没停顿,小跑过去。 心想。 可怕的alpha, 理直气壮的命令非常不礼貌。 但脚下一步没少。 “叫什么?” 这次她似乎清醒了点,想到问名字。 小少爷走到窗边, 这个时候才想到抬头。 于是看见了这一幕。 她单手靠着在床板后背,一只手揉了揉眉心,卷随的长发落在肩头,萝另外的手从浴袍里伸出来,半个肩膀露在外面,血渗透过银发。 有种凄惨的美感 alpha很少会兼顾力量与容貌。 小少爷瞥开,惯性扯自己的“围裙” 但空落落的,只有浴袍。 他挺直了脊背 “这家的儿子!” 扯着浴袍,偏过眸子 装得可怜巴巴 她一面盯着他,苍白的嘴唇咬住掌心的绿绸丝带,手腕顺着转了两圈,因为动作伤口渗了血。 丢下来的绸带轮到他肩上。 小少爷看见血,正心虚。 哪里知道这贼竟指使他 “洗了。” 绸带是小少爷扎头发的 他一接过来就认出。 小少爷抓着绸带去看床上的女alpha,哪知道她靠着床,肩头,锁骨,掌心都是血,脸也苍白。 唯独一双眼 把他看穿 唇瓣弧度似笑非笑。 “如果你是这家的儿子……” 辛迪瑞楠以为这贼会忌惮 没想到她淡淡的:“我会把你杀了。” 小少爷心中扑通一跳。 攥紧了绸带。 哪知她又说 “如果你不是” 小少爷心有余悸:还有得选。 萝切:“我会给你殊荣……” 哪知道听见萝切一字一句, 给予奖赏般的说了四个字。 “留你侍奉” 7、使唤开始 真的很讨厌。 辛迪瑞楠跪坐在床边,手里的破布被还带有被撕开的碎边,浴袍被挽上来,看得出来常干活的干练。 他扒开女alpha湿乱的银发 萝切的肩膀皮肉被血糊了一片,其中最深的那片有几快子弹碎片,镶嵌的不是很重,但由于被包扎的问题,一夜过后已经扎入皮肤。 alpha的血凝能力十分优越。 子弹碎片伤口处不动的话, 血开结黑乎乎的痂 如果动起来 就会围着伤口一圈裂开再聚拢。 小少爷吓了一跳, 左手握着破布,右手握着一瓶高浓度红酒 没有参与过战争的omega是温室里的花朵,能保持镇定已经很不错了 用破布蘸取红酒,红色的晕染给这破布增加了点情调,很可惜的萝切需要的不是情调,她瞥了一眼盯着血发呆的omega,没有什么感情:“用蜡烛烤一遍银刀,把肉里的碎片挑出来。” 萝切说得很平常, 家常便饭一样,这样的伤口在她十五岁跟随老师在各个国家打仗开始就重复愈合,见怪不怪。 辛迪瑞楠却好奇得很 悄悄伸长脖子去看那片伤口的剜肉面积。 这种不经意的小动作,让他浴袍的衣襟露出后颈的大半。 萝切刚好对上男性omega最敏感的腺体部位。那块原本半阖的缝隙像强行撕裂了一样,大块红色的淤青遍布周围。 可小少爷又偏偏生的雪白,红色越艳就衬的越俏皮,尤其霍顿家族棕色的小卷发垂在后颈上面,每一根发丝都在轻佻得触碰这个小少爷的底线。 银刀挑开的时候,萝切没觉得疼。 但当肩上传来一层薄薄呼吸时 萝切鼻音 闷哼一声。 “疼?”辛迪瑞楠抬头。 跪坐的样子像乖巧听课的学生。 萝切捏紧掌心,疼痛才真正让人清醒。 她强忍着:“小佣人,为什么朝我的肩膀吐口水?” 能让皇太女说出这样与贵族毫不相干的话 让小少爷瞪大了眼捂嘴。 “我什么时候朝你吐口水了……”大概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会,辛迪瑞楠蓝珀琉璃色的眼睛转了一圈。 小少爷大概是懂了。 但是他依旧扮猪吃老虎。 把手里替“贼”处理伤口的破布丢给她,委屈巴巴喊:“我在给你吹伤口,怕你疼!!” “你这个贼真是被猪油蒙心。” “我吹得这么轻…” 说着说着眼睛就挂上两行泪水,哭得没有节奏,声势浩大。 小少爷借这个机会 想把声音喊出去,至少有人听见会来救他 辛迪瑞楠才悄悄看一眼窗外 用手指头抹抹眼泪。 “啪!” 窗被萝切精神力关掉了。 只剩浮雕的玻璃跟着晃两下。 “别耍花招,小佣人” 萝切拿起那块浸过红酒的布随手盖到自己肩上,银发垂过耳边,对小少爷的警告很到位。 “没有人会听见你的声音。” 萝切给他答案。 “把东西收了” 她的每一次命令都很冷漠。 高高在上使唤辛迪瑞楠。 辛迪瑞楠心冷大半,半跪到床边, 安静收起银刀和红酒,竟然没多问。 收拾好以后。 把卫生间里那块洗干净的绿绸丝带拿了出来,因为卫生间的空调系统还是好的,烘干后就能排上用场了。 椰香奶油从这边到那边 再等这个omega多走几步,萝切头都要炸了,她不能指望一个佣人omega除了干家务还有些其他的工作。 “过来。” 她压着温怒开口,有点慵懒 小少爷走过来要跪坐床边…… “过去那” “站着” 这个女alpha大概是世界上最冷漠的a了,小少爷被她那些伤口吓到了,顺从的走了过去,跑得飞快, 刚刚站稳。 又听见这位贼大人用着不太高兴的语气::“过来” “站这边。” 天知道,小少爷真的容易就顺从了。 在萝切的指手画脚下,到处站起岗来。 到也不是辛迪瑞楠听话 他不过想老实一点,安静等待出去的那天 咸鱼摆烂了。 “算了。” 萝切突然开口。 将肩上的破布扯下来, 一手丢到小少爷手上,狐眸里还是高高在上的表情,皇太女的世界不会出现一次做低伏小,但是已经出现无数次容忍。 萝切把肩上布丢给辛迪瑞楠。 “你过来……”女alpha靠着身后的床板, 顿了顿。 “离我近点。” a的语气依旧是命令式,不过一看见小少爷那双蓝眼睛,语气缓和一点。 “坐到床上。” - 梅凯在书房擦那块名贵的钻石手表,脸上气得皱纹横生,书桌前站了他两个omega儿子。 杜酥和安沙。 杜酥还好,安沙却气急败坏。 他不听指责弟弟:“谁让你去找金老板提前计划的!这下好了,皇太女殿下在我们府邸被刺伤,这回追究起来谁负责!” 8、第 8 章 天黑的很快。 萝切站在摇晃雕花的窗边, 没人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想什么。 比起外面,安静的老旧房间更容易引起这位alpha的注意力。 房间表面看上去被打扫过,但很多陈设都是破旧的,只要稍微动点脑筋的人都知道:来打扫房间的人一定有所求。 萝切单指抚上窗边, 指腹缓慢而漫长摩擦出“嚓”的声音…… 指尖灰尘程度是分层次的。 有人曾在窗边长时间站立, 掌心落在窗台,许久移开。 萝切单指头推开摇晃的窗户, 木头结构的窗门“咯吱”晃了两下。 最后却准确停留在准确位置,窗子的设计沿用多年前最繁复的木工技术。 萝切指节轻轻扣了两下。 低喃:“梨木。” 这房间的主人是霍顿公爵的什么人? 用梨木雕窗,就连房间内每块地板的做工的精细程度比得上皇宫里的工匠。 是上等贵族才有的奢靡习惯。 按照世纪前的情况来说,只有少数古老神秘家族才有这样习惯,而世纪大战后,古老家族基本灭迹了,能留下的也互相联姻最后缔造了皇室-----亨利家族。 萝切就是亨利家族的君权者。 每一个继承人从小到大的眼界和习惯都是用上千年家族奢靡习惯堆积起来的。 萝切在被老师带入军队前玩得并不小,就斗殴来说,好几个家族的混子曾被她打得半死不活。 所以这些享受类的基本操作, 她看一眼就够。 萝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家族史, 并没有的外嫁低等贵族的历史。 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奇怪。 如果按照正常的社交交集,一个没落的低等贵族根本不会进入萝切·亨利的眼,但既然有了交集,不免让萝切产生疑心,难道是陛下对她的再次警告…… 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王。 萝切·亨利跟随老师为国家战争 年纪轻轻深受民心。 虽然花边新闻不少, 但这并不足以抵挡母皇的疑心。 毕竟还没退位,权利就开始动摇了。 任何一个皇帝都会厌恶动摇着,何况还是死了父亲onega的皇太女。 这种厌恶加剧到了萝切身上 也就可以间接解释:区区一款犀香,皇太女都要背着母皇悄无声息的拍卖。 到这一步, 只能说帝王无亲情。 但咱们皇太女还真不把殿下放心上。 不然怎么明知道是祭祀故意利用小男妃放出消息,也要来一趟。 女alpha站在窗边, 她排除了母皇。 这段时间,她被那群老东西大臣的旧律烦得焦头乱额,没这么闲。 萝切还是没动。 冷冷的盯着窗外,像在等谁。 今天是雾霾,晚上没月光。 黑乎乎的。 但屋内的蜡烛却将女人脊背映得挺拔,就连蜡烛的晃动都没改变影子的偏移,她站在那像颗笔直的松。 一件松垮的浴袍,被皇太女穿出了杂志封面的既视感,如果手里不是窗帘,而是一杯红酒,那此刻这就是漯河宫的卧室,能瞰视整个的国家的顶端的奢华。 突然。 别墅楼下响起脚步急踏声, 佣人劣质的小皮鞋! 主人的羊皮小鞋!! 哒哒哒…… 像消防队的马蹄。 一张冷冽的脸在窗边靠近,银白发尾被一根蜡烛小串挽起来,看不出表情复杂。 因为盘发,露出整张脸。 不大。 但窗户里那双狐眼弧度更挑平,垂眸看楼下时,夹杂着疏远与高傲。 楼下一群人。 佣人是撑面子的,齐刷刷排在一起。 身上的围裙跟那个omega一样。 为首的霍顿穿着一身不知道哪薅蓝色上尉军装,她虽然高挑,身体在花天酒地里泡着,肩膀显得松垮垮活脱脱像个小老太太。 猛地…… “唰!”一束光! 自抻抻朝房间里射进来。 白光刺眼的可怕。 纵然受过专业训练的萝切也偏头避开。 灯还没撤掉。 齐刷刷射往这幢楼,如同白昼。 “嗯?~” 身后床上传来小少爷呢喃声。 甚至还带着点随意的绵延:“怎么这么快,天亮了……” 辛迪瑞楠抻了个懒腰, 弓着身体蜷缩在床的一角,半阖眸子,长长的睫毛落成阴影在他白皙的脸庞。 下巴亲昵蹭了蹭自己的胳膊,小少爷安静的时候唇红齿白,比起平时转来转去不安分的样子惹人心疼多了。 萝切回头。 盯了他一下,命令着。 “过来。” 小少爷很累, 即便刚刚醒了, 也不愿意起来跟她相处。 昨晚被她叫去浴缸里用红酒泡澡两小时的折磨,小少爷还历历在目。 即便对于萝切来说, 只是想缓解厌恶奶油味的方法而已。 她根本不在乎,也不知道小少爷的感受。 “干什么啊……?” 他起来的磕磕巴巴,单手撑着床单,紧张的攥紧了又放开,连续几下才磨磨蹭蹭爬起来, 刚撑着坐直, 那束光“唰!”的直勾勾就打到了小少爷脸上,瞬间照亮了他白皙耳垂后的红涩。 这个时候, 小少爷才发现这种白昼是怪异的。 正睁眼要去看…… 一抹阴影遮到前面, 带着淡淡的清晰气息。 浴袍的系带不偏不倚抚过他的脸颊。 带有alpha气息的味道将这种触碰变得吸引与亲昵,小少爷想告诉贼:我不吃这一套,你这在我这,没用…… 脑子里这话还没过一遍, 萝切便俯身靠近。 alpah站在床边,因为高度问题弯着腰,手撑到他蜷缩着双腿的床垫上,大概只有一点安全距离,小少爷总在脑子里浮现温热感的触碰,甚至不小心联想到了那晚她修长的指尖挑起自己下颚时的温柔,被摩挲的触碰让小少爷怯生生抬眸去看。 “af150,白昼。” 相比小少爷的脑补, 皇太女殿下就格外理性了。 辛迪瑞楠懵了。 他用后颈悄悄缩着脖子,蓝色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和小心翼翼:“我不知道什么五,六……” 话音未落。 小少爷瞪大了眼。 唇瓣被一只带着血腥的手捂住,她指节上的老茧出奇意料的不太疼,在呼吸中…… 几乎要碰到了。 唇和掌心。 小少爷的蓝色的瞳孔里轻轻颤了两下,睫毛也跟着颤抖着扑闪,拍打在她提起的手背上。 萝切没什么表情。 外面的灯大概30s停下。 小少爷还来不及问:怎么了…… 就连人带着后衣领给翻了个个! “啊……” “闭嘴。”萝切冰冰的。 手“啪”打到被单手翻过来扛起的小少爷屁股上,隔着浴袍也能听见声音与回音。 小少爷“腾”,脸红大片到耳后。 惊讶得无与伦次,手捂住嘴。 自己柔软的肚子还抵在她肩上,晃动的时候腰窝都能抵到年轻alpha炙热的脖颈血脉。 这个人,走了几步 终于把他放下来了,小少爷还在发愣中,被萝切揪着后领子推到窗边…… 没等他说话质问。 先开口了:“楼下的霍顿家族家人…” “你” “全部介绍一遍。” 9、第 9 章 “霍顿公爵,认识这个吗?” 折星从马车跳下,单手插到腰包。 “哒哒”两步,军靴迈上台阶两步, 朝后看了眼示意。 殿下被刺杀,她赶到时殿下已经不见了,笑死无论如何殿下都要回宫的消息,折星咬牙架着马车离开。 今天算账来了。 霍顿公爵一看见代表皇太女徽章的折星,哆哆嗦嗦走上前先行了个礼,军装的上不伦不类插了根羽毛:“星折将军……” 中年女人露出个不伦不类的尴尬笑容。 没人想到这位公爵才发了个大脾气,接到皇太女马车到府邸的消息,她反手就扇了梅凯一巴掌,顺便踹了两个佣人。 霍顿公爵笑容在看见马车前一排军队时凝固了,af15、白昼…… 戒备所审问犯人的拷问灯。 “哐!” 大灯唰在车上打开。 白昼追光一般射入她眼里, 针锥的刺疼从眼睛蔓延。 霍顿公爵只看了一眼 飞快用双手捂住双眼大叫:“啊!---!!!我的眼睛!” 瞬间失去光明容易带人陷入了更恐惧的深渊,这一声尖叫让人头皮发麻,身为一家之主的公爵恐惧传递不可小看的紧张感,后面不知情的仆人跟着尖叫起来,混乱得到处要跑。 梅凯手里的羽扇抖得掉地 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 他心疼自己扇子,但不明白形势,不得不去抓住吓得屁股尿流的霍顿公爵:“公爵!公爵!!” 星折抬手,指节扣动。 “砰!” 枪声划破空气,撕裂哄闹。 那颗子弹在空中消失, 但一瞬间的摩擦袭击, 将整幢别墅上空恐吓得死静。 府邸侧面八楼, 一片绿荫最顶端。 敞开的窗户 沉默的女alpha。 那道身影纹丝不动,环手单扣手臂。 带着军火味的风吹到到窗台,她虽然挽发,但一缕掉下银色发尾被吹起,掠受伤的肩膀。 浴袍上暗黑的血宛若一朵朵绽放的黑玫瑰,看她的表情,那双狐眸淡淡的却写满了戏谑。 愚钝的无用贵族。 萝切厌恶。 比起楼下的恐惧暴乱, 这个人的态度才让人胆战心惊。 只知道做家务的小少爷从没见过这个世面,他紧紧双眼,又小心翼翼睁开…… 攥住自己浴袍衣摆, 心里打了个草稿。 装得的哆哆嗦嗦开口 “在地上爬的那个是……霍顿公爵。” 然后伸出白皙的指头,指腹都沾着一抹粉红,掠过树荫:“那个是爵夫,梅凯。” 一一指过去:“他的两个儿子。” 辛迪瑞楠嘴唇干燥得厉害, 伸出舌尖轻轻舔舐。 不敢停歇。 “杜酥、安沙少爷。” 拿捏不准贼人的心态。 小少爷开始重新认识这个alpha, 辛迪瑞楠才意识到她会杀人的啊。 作为一个人质, 顺从是最好的续命方式。 喉咙因为没喝水原因, 到现在几乎干哑。 小少爷将手指头慢慢收回:“其他的,我不太认识,我只是打扫卫生的……” 萝切盯着楼下的人群, 那盏大灯再次亮起。 白昼的余光落在她一半脸的阴影里, alpha有些优越的高鼻梁微微耸动 唇瓣微张:“打扫哪里?” 好似随意询问。 却因为嗅到了红酒交集着奶油味的信息素而烦躁。 到小少爷不敢随意回答,他想了一下:“打扫厨房、后花园、卧室……”说着哆哆嗦嗦,一双蓝色的漂亮眼睛怯生生看着萝切,不忘抽神看下面情况。 听不见楼下说了什么,但霍顿公爵连滚带爬被搀扶着站起又摔了一跤,不过五阶的楼梯,他摔破了头,满脸的血。 辛迪瑞楠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那个女人是母亲。 也是对他视而不见的监护人。 比起她来说, 小少爷更担心的是年迈的奶妈。 “愚、蠢。” 萝切的声音像无声的枪, 开启了这场寂静的战争。 她有点烦躁。 对这无能的贵族,也对暴躁的属下。 还有一直被折磨的噩梦,简单的拍卖犀香被弄成现在这样,代表着她依旧睡不好觉。 小少爷去看女alpha。 只见她眉骨耸动,话音刚落。 “砰!” “啊!啊!!啊!!!” “啊!啊!啊------” 楼下暴乱的叫声夹杂着枪声一个个沉寂,每一下重击敲在辛迪瑞楠的心脏,他浑身颤抖,耳后俏皮的发尾微妙着暴露omega的谨慎…… 萝切收回眼神,漠然。 转身。 毫无波动的狐眸淡淡掠过。 肩膀掠过小少爷,却“被动”滞住了脚步。 胆小的omega抓住了她。 还有她最不喜欢的奶油味沾到了身上,泡了一晚的红酒并不会减少omega的气息,反而带些一种醉意的吸引。 其实,她也有睡好的时候。 比如疯狂开荤那一晚。 她缓慢低头,视线掠过男人那张煞白的脸,突然好奇胆小如鼠的omega哪里来的勇气。 用来握枪杀人的手被小少爷抓住,omega的手白皙又洁净,双手交叠着扣住她的腕间,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印子。 感觉被一个o标记了。 殿下的好胜心很强。 小佣人手心有浅浅茧子, 刚好碰到腕间那片结痂丑陋的疤痕。 萝切?亨利的禁忌。 整个皇室都知道。 萝切烦躁的心情被小少爷手动添加。 她看向男人。 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一双稀有的蓝瞳,漂亮的眉眼在omega中较为突出,浴袍下的身体让她想做些粗鲁的举动。 毕竟…… 没有哪个alpha会不喜欢omega发泄压力,军队里的那些概念,萝切开始有点领会。 小少爷听着外面的枪声开始害怕。 “你刺杀殿下,皇室在找你……” 萝切疑惑了几秒。 但她很快明白过来,没有拆穿的回答:“所以?” “所以,你逃走吧” 小少爷口出狂言。 萝切被新奇的想法逗笑 她不常笑,也没意识自己唇角的弧度:“为什么逃?” 小少爷急了, 脱口而出大喊 “我不举报你!我向主发誓!!!” 他抓着萝切的手:“外面军队都来了,他们在拷问公爵,那些佣人很无辜我不想他们丧命…!” 辛迪瑞楠担心奶妈。 这是他唯一担心的人。 萝切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 外面的枪声越响,小佣人的表情越焦急。 有相好? 皇宫的佣人谈情说爱的佣人不在少数。 “有担心的人。” 萝切眸色微沉,朝前走了一步。 alpha是有领地占有欲的。 即便她对这个o没兴趣,却有占有的欲望 小少爷抓住她的手恐惧般松开。 后退一步, 那种淡淡的带有袭击气味又出现了,一个omega总是格外脆弱的想保护自己。 乖巧的摇摇头:“我没有……” 没有人质会把在乎的人说出来吧, 天啊,会撕票的吧。 烦躁与压抑让萝切越阴沉,不言语,只是慢条斯理的盯着小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室里被alpha强烈的信息素包围。 等到发现a与o的信息素融合的瞬间。 小少爷的脸色就变了, 一个a侵略和气味沾染是无礼的。 萝切收回眼神 她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 一步、两步…… 她展开双手疯狂的倒到床上! 释放了强烈的alpha信息素! a的精神力将那扇窗:“砰”关上! 小少爷像一只任由宰割的小绵羊,双腿几乎站不稳当,支撑不住半跪在地毯上蜷缩…… “外面……有人……” 他的威胁毫无力度。 萝切看着床顶的透明玻璃,眼神无光,骄傲的下颚微挑,缓缓勾起弧度。 半晌, 她唇瓣一张一合,声线清冽。 “小佣人……” 蛊惑着理智前的疯狂。 “爬过来。” 10、第 10 章 走廊的里的高脚皮鞋“哒哒” 踩着打着蜡的地板,依旧健步如飞。 佣人们来往拥挤,或是擦拭一楼雕像的,或是摆弄着大摆钟的开门鸟, 一批换掉又是一批,手里的白布都被擦得铮亮,佣人们往日干活都会闲聊几句,但今天…… 嘴像是用针缝上了一样,没人多说一个字一句话,连呼吸都是微妙怕喘大气。 与此截然相反的是杂物间。 一批人换下,又一批人来领物资。 门口分物资的丰吉都累得气喘吁吁, 要不是见证了昨晚的场景。 他也不信这群人会变得这么勤快。 “一块白抹布,一个拖把。” 漂亮青年的声音怏怏的, 嗓音里带着怯生生的沙哑。 丰吉低头薅一把,空落落的露出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抬头:“采买还没回来,可能需要等一会……” 看见面前青年时, 丰吉瞪大了眼:“小少爷……” 丰吉推开分物资的高脚柜门,跳出来,乐呵呵朝后笑:“你们先分着,分着……"。 紧接拉着辛迪瑞楠跑到物资库门后面,两人穿过一片片小高架子,最后停下脚步。 “怎么好久没见您了,您去哪了?” 丰吉是奶妈的小儿子,是个beta, 是辛迪瑞楠在这个别墅唯一的朋友。 因为从小都柔柔弱弱的,所以去年夏天刚刚跟二管家的小女儿结婚,现在被安排在最闲的物管库工作,过着单纯的生活。 他说,奶妈说已经三天没有找到小少爷了,急得差点报警。 辛迪瑞楠轻轻安抚着微笑。 “前两天我不是跟奶妈说过,舞会后有人约我出去郊游,遇到下雨……” 他拍拍丰吉的肩膀,却因为掌心疼痛,触电般又缩回去…… “耽搁了两天。” 小少爷故作轻松。 丰吉只是单纯相信小少爷的话:“哦,那就行,不然母亲一直担心您,担心那个计划不成功……” 丰吉在耳边说,小少爷只点头 眼神却开始迷茫…… 想到昨天晚上,那个alpha。 小少爷没意识自己渐渐泛红的耳垂, 掌心因为跟地面的摩擦而红肿,他攥紧又松开…… 小少爷从不怨天尤人,他只是被alpha临时标记后产生了本能软弱的依赖感…… 真实的辛迪瑞楠却只会嘲笑自己。 他轻轻咬着唇角, 脑海浮现那种场景时,脖颈轻仰。 昨晚的一切都让小少爷丢掉了他高傲的模样,今天早上,贼睡得正熟,他才有机会逃出来。 可她开局的游戏没法改变。 她笑得开心,盯着他却没有多一丝的才能去ffdff:“小佣人,十一点,是你最重要的时间……” alpha下颚偏耳骨连接的地方有颗小痣。 骨骼分明的地方,每次有汗落到他身上时,小少爷都能看见…… 并产生用指腹去勾住的欲望。 其实根本不怨小少爷,因为萝切的亲昵方式实在是太变态, 小少爷一面哭,一面被动做着。 丰吉从架子上掏了两件围裙。 笑嘻嘻递给小少爷:“这是上次您跟我说缺的,我让我伴侣给您在外面找的,您看看是不是这种围裙,听说是omega茶话会最喜欢的款式,我觉得这种白米色最合适你了……” 辛迪瑞楠接过围裙, 朋友的温暖,让易感的omega在被临时标记后空落落的心被填满许多。 小少爷抱住丰吉,心里有许多无法言语的苦楚:“……” 丰吉乐呵呵抱住小少爷:“少爷,您真的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真的害怕您不能保护自己呢,听说omega是最娇贵的,要好好养才会漂亮,公爵对您不好,您一定要找到一个善良的alpha来保护你。” 丰吉的话再次把小少爷拉回了轨道。 辛迪瑞楠抹掉眼泪,弱肉强食的道理他早就懂,他点头:“丰吉,我只是出去郊游了一趟,我还是要结婚的,还是会有一个温柔善良的alpha的。” 两个朋友在这里坚定信念, 小少爷突然想起不敢懈怠的正事。 辛迪瑞楠换衣服。 :“昨天晚上,公爵……怎么样” 这个问题,小少爷问得客观 却是他自己心里想问的, 对于看他被继父当做佣人对待而漠视的这些年,辛迪瑞楠已经不对一个昏庸的alpha抱有任何希望,小少爷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知道“她”死没有而已。 少爷一问, 提起这个丰吉就仔细说了一遍。 开枪带军队的是皇太女殿下的亲属“折星”将军,似乎是为了殿下被刺伤而来,折星将军当晚枪毙了几个佣人,最后不知道跟公爵说了什么,公爵就晕了过去。 “一开始,大家都很害怕……以为下一个挨枪子的就是自己。”丰吉绘声绘色,他眼里还有点精神,然后看向小少爷才道:“后来才知道那几个就是刺客,就是为了刺杀殿下而来的,我们才放心不少……” “不然以为皇太女殿下连百姓都杀呢……” 丰吉想到什么,是个惊天大秘密:“听说……” 好密友朝小少爷走过来,小少爷刚脱掉他有点不合身的黑裤子,一双藕节白皙的的腿展现出来,视线渐渐转到下面,丰吉捂住了嘴,惊呼:“小少爷!你的膝盖怎么了……” 辛迪瑞楠提着裤子腰带,匀称的双腿在亮光下有力而白嫩,这是常年做家务锻炼出来的小肌肉,却因为常在阴处不见阳光而白得透亮。 膝盖处的一片淤青像白布刺绣。 让人惊叹与恐慌。 局促,尴尬。 小少爷飞快提起裤子, 抓了那两条围裙一溜烟逃跑了。 - 最后跑回了自己的小阁楼。 辛迪瑞楠喘了两口气,他站到落地镜前,一颗一颗的纽扣慢慢剥开…… 褪去衣物。 看见了手肘、膝盖,掌心那些淤青, 他忍不住的气愤。 独处时的辛迪瑞楠始终保持着随意的天真:“真想……真想……”话却说不出口。 小少爷不肯承认, 自己被开发了“不为人知”的一面。 而他不过只是一个想成为贤父良父的omega而已,这样的游戏是小少爷不允许自己触碰的边界。 辛迪瑞楠踉跄退到自己的床边,忽略了床头柜上精致的粉色请帖。 他双手捂住脸,蜷缩着坐着:“真想用最毒的红苹果,毒死这个恶劣的贼。” 最后,辛迪瑞楠还是洗了一个澡。 不是很慢,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清白贞洁认知,小少爷还是依旧的“坚强”,也要感谢继父多年的打击磨练,小少爷梳理清楚出门。 直奔霍顿公爵的23楼。 还没推门进去, 就听见房间里中年女人的大叫声。 “滚出去!都滚出去!” 小少爷想, 这里远比之前还要冷清。 生病的公爵,消失的爵夫,缺少的护工。 暴躁的母亲。 霍顿公爵一样没落。 钟表撞在书桌最上方,摇摆着10点30分的刻度,小少爷腺体又细密的刺疼,他半阖眸子颤了颤,那双蓝瞳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褪去了清澈,眸底的狡黠与漠然毫不掩饰。 小少爷每次放松的时候都慢条斯理解开自己棕色的小辫子,让它们遮住腺体。 痒痒的柔和感让他抻开脖颈。 “谁!” 失明的公爵非常敏感。 抬手就砸了个罐子过来,并大声尖叫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香料在哪里!!!你们去找我的小儿子,他知道!” 11、第 11 章 “他有什么?” 辛迪瑞楠急切知道答案,情急之下朝床边的中年女人跑去,踩到一块地毯连带着踉跄几步,重重摔到地面!双手撑到玻璃碎片上…… 嘶~ 碎片都是碎的,划的不是很深。 但是他的手心昨晚被磨得发红, 这样导致了手心受伤变得轻而易举。 暖黄的灯映在小少爷垂下的碎发。 耳边是钟摆的声音,还有霍顿公爵蜷缩到角落瑟瑟发抖的声音:“他有犀香!是他那个短命父亲留给他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急着撇清关系的这句话彻底掐灭了小少爷心底那一丝丝亲情的存在。 他看着花纹精美的编织地毯, 双手撑在地面突然笑出了声。 苦涩、凄凉掺杂着。 蓝色的一双眼睛笑得半阖, 如果仔细看,就能从他抬头后的眼尾看见泪花。 “哈哈哈哈……” 肩膀耸动的频率跟随着颤抖。 辛迪瑞楠手不自觉扯住了自己衣服, 看见身上蓝色的花边围裙。 攥紧 又松开。 “公爵”他喊 小少爷慢慢站起来, 一步一步朝前走。 辛迪瑞楠偏过头,扬起脸单手抹掉眼尾的泪,小少爷的表情在灯光下的阴影衬托得多了一份坚定。 “殿下来找您拍卖,是礼数。” “您欺骗殿下,是劫数。” 看上去有点瘦弱、单纯的小少爷此刻不再隐藏,他只觉得可笑。 亲生母亲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霍顿公爵一听见萝切的名讳,又朝里面缩了缩:“是是是……” 从前站在扶梯赏脸朝下看佣人的alpha女人变得敏感、易怒且欺软怕硬起来,辛迪瑞楠其实有些瞧不起他。 他又想说点什么。 可由于霍顿公爵蜷缩角落的逼近“啪”!突然一声,最里面床头柜上掉下了一个棕木的相框,可惜的是再贵重的玻璃也禁不住摔,相框碎成几瓣,照片被弹出来。 地上能清楚看见照片的折痕, 而被折到相框的人也真正的显露。 一个、温柔魅力的omega男人, 怀里抱着个小男孩。 眼角眉梢都是爱意。 爱,这个词其实很难理解。 譬如一个从前非他不可的alpha,会在omega死后标记淡化而遗忘从前的种种。 对其他omega烙印, 重新开始新生活。 就好像曾经的爱, 并没有带给alpha太多的记忆, 只是伴随着omega的死亡消散而已。 a与o之间动了真感情, 就是o的豪赌博弈。 输赢都是万分之一。 辛迪瑞楠走上前捡起的地上的照片 父亲这个词第一次生动起来。 “别过来!别过来了!我都说了,犀香我不知道!!杀了我也不知道……” 很可惜霍顿公爵的话,让 这场短暂的“父子相认”变得悲凉。 门外窸窸窣窣听见了踩在木板上楼的声音:“登登。” 辛迪瑞楠抬头,看着母亲的,他拿着手里的照片渐渐攥紧:“抓住了你儿子,找到犀香,第一个就把他杀了……” 不知道他是期待这个答案, 还是否定这个答案。 门口的声音越来越近。 辛迪瑞楠还是没移动脚步, 那双澈蓝的眸子一点点凝固…… “咚咚咚”摆钟在停留夜11点几乎在微妙之间。 腺体的悄然的拉快了这场战火,逐渐卸掉的力气代表8楼那个alpha话的严谨性。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几秒。 直到霍顿公爵回过神,窝窝囊囊又朝里面缩了缩:“你要杀他,我也阻止不了……” 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也是母亲这个人设给予omega分化之后仅有的体面。 门外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甚至能听见他伸脚踹了门口佣人一脚! 紧接着咒骂:“让你们找个小贱人都找不到,有什么用!” 小少爷垂眸。 缓缓攥紧了手里的照片,只是笑着低喃:“那就……杀了他吧。” 杀了那个愚蠢等待的小少爷。 - 8楼的门被推开时。 萝切躺在大床上,肩上的伤口依旧裸、露着,依旧没有开灯,只是昏黄的烛火带来的光让房间变得暗沉沉的,没有生机,她睁着眼睛,却没有任何动静。 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有人进来了 她才多了一丝呼吸的存在感。 辛迪瑞楠没有力气,他很疼。 像掉了角的小鹿,小心翼翼斗争却护住伤口,却露出一双无辜单纯的眼睛,好坏全靠遇到的人,他靠着门,支撑自己站着。 她看他。 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但脑子自然而然多了个念头。 这个omega不喜欢不平等的地位。 总是想跟她平视等价。 萝切半撑着坐起来, 单手置于弯曲的膝盖,并不介意。 昨天接近银白的头发, 今天似乎返回了一些棕色。 她眼皮慵懒半阖,似醒非醒:“答案问清了吗?”没有任何怜惜眼神的alpha。 在某种程度上给予omega的关怀会起到安抚的作用,毕竟临时标记也是一种依赖的枷锁。 萝切没有安抚, 小少爷就会辛苦很多。 “问了。” 辛迪瑞楠倔强的抵着门, 说话的时候细细喘着气…… “公爵说,香料被爵夫管着……” omega半垂着眼睛 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唔~” 只是一瞬间! 女alpha就从瞬移到他面前,单手钳住了omega的下颚,他的声音细碎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唔!唔!!” 小少爷在挣扎,却被她一只手抓住,飞快拉到门上抵着,像个任人宰割的绵羊。 萝切的棕银色头发因为动作弧度垂到肩头,伤口细密的渗出血,她毫无感触。 微微偏头,狐眸漆黑一片。 像个等待夸耀的小孩儿。 “看出你撒谎了……” “小佣人。” 12、第 12 章 小少爷脊背重重撞上门! 他指节发凉,抵在在门框上指节轻轻收拢,下颚给控制住。 烛火的光被她遮住了大半,alpha侵略性的逼近让他的呼吸声屏息中恐惧…… 这个人长了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但是玩味漠然的表情让人害怕。 她缓缓松手。 小少爷喉头滚了滚,手腕被钳住不能动:“什么……” 因为脚下无力,抵着门板 在看向她时弯曲着膝盖仰头。 萝切挑眉,指腹轻摩挲着他的下巴,一点点从线划至脖颈:“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撒谎的时候,眼睛很喜欢盯着别人看……” 这个omega不是很听话, 萝切掌心一点点握住他纤细的脖颈。 指腹从喉结到动脉血管…… “这样骗人,是骗不到的。” 她觉得男人瑟瑟发抖像个小绵羊的模样,她眼尾敛了敛,仰头笑出声。 “噗嗤”轻笑,却带着憋不住的意味。 皇太女殿下从来都是肆意而轻蔑的。 盯着萝切笑的辛迪瑞楠抵着门框,被母亲出卖,遗忘的亲情彻底伤透了小少爷的心。 被萝切的嘲笑像母亲那些话一次次甩到脸上,隐忍的感情,虚伪的人生都再一次重创了这个小少爷,兔子急了会咬人,更何况这个小少爷是只狡猾的兔子。 他咬紧唇角 鲜红的血像口脂将omega打扮的像个待嫁的小媳妇,欲情故纵的。 尊严被揉碎后,成渣。 他又努力给拼好,倔强的盯着女人。 “小佣人……” “知道太多的人,往往很难活。” 有趣的游戏,让萝切无聊平淡的养伤生活多了一层波澜,作为她第一个宠幸的omega,萝切认为自己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他的探究有了一个周期的计划。 “女士。” 辛迪瑞楠抬头,在呼吸之间,直了腰…… 他澈蓝色的瞳眸里倒映出萝切的脸,她的笑渐渐凝固,但眼神里写满了对他的感兴趣,她的手甚至停留在他的脸颊,像一个把持着玩具不肯松手的小孩, “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神里也藏不住东西……” omega在易感迷茫的时候像被没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充满了魔力和诱惑力,罗切依旧冷冷的,可是指腹的摸索频率改变了节奏。 昏暗跳跃的烛火,将两人的轮廓映在门板上。 眸色对视,几乎就在恍惚之间。 被抵在门板的那个身影,双手被别扭抵在门板上的手腕转了转。 下一秒。 脊背靠着门, 肩膀撑了一下朝前靠,飞快的一下,就是嘴唇碰了嘴唇。 因为干裂唇瓣的短暂触碰带着属于omega的腥甜。 烛台上最后奄息的跳跃的火苗,好像萝切此刻的心脏“吧嗒”停了半拍,挣扎着最后的“燃尽”,光一点点从她脸上消失。 灭了。 房间低压的气氛彻底消失,只剩一抹皎洁的月落在萝切的脊背。 波云诡谲的皇室也没退缩过的皇太女殿下竟然绷直了背,被这个吻的突袭扰乱了节奏。 omega的亲昵是服从的,从唇瓣一点点到alpha的下颚。 顺从的意味。 他松开脖颈缓缓朝后,抵在门上。 小小的喘息。 “难道,不先品尝一下。” 这个alpha还是低估了他。 一个伤心欲绝的小少爷用了自己去做一个生的机会。 - 身为皇室的人 星折一直都知道殿下是个“偏不做”主义者。 任何人都休想凌驾在皇室高傲的血液上,殿下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不会让人猜透,如果你猜透了殿下会决然的转换一个方式。 星折半跪在门口报告:“殿下,霍顿公爵因为失明害怕天天晚上坐在阳台上唱歌剧,一个人整天发疯的喊香料不在他那,我怕他多说废话被朝中的那些人听见,就把他关顶楼去了。” 半晌,没有回复。 星折缓缓抬头,殿下环手盯着走廊尽头,眼神却有些放空。 殿下受伤,失心疯了? “殿下?”星折又喊了一句,萝切才收回眸子。 狐眸轻敛了一下,缓缓阖眸。 突然 仰着头,大口呼吸,脖颈的线条崩得很紧。 指节蜷紧,嗤笑一声:“很好,我被一个o耍了……” 星折没听懂,刚想再说话。 就看见一向不被任何事所干扰的殿下,冷着脸拍开了卧室的门。 “砰!” 再重重的关上! 房间里很快传来声音。 先是男人有点惺忪的声音:“怎么了……” 似乎还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 殿下有点暴怒:“你敢耍我……” 很快似乎是起床的窸窣声,男人语气怪乖巧的:“您是指。” “我被您按在门边亲得喘不上气,再顺从接受您一晚上的强制行为吗?” 13、第 13 章 一看见“女贼”反应过来昨晚自己被耍后气急败坏的模样,辛迪瑞楠就觉得可笑。 原来还装装,现在几乎懒得装了,有点嚣张跋扈的“奸o”气质在身上了。 被掀掉身上被子的小少爷,仰着头。 散开的浅棕色碎发垂在锁骨,浅浅看见一些啃咬的痕迹蔓延。 他完全不介意,干脆掀掉身上的所以遮掩,修长的双腿抻开,赤脚踩到地毯一步、两步……单手拉起浴袍撑开穿上,回眸看了一眼萝切。 “不许偷看~” 小少爷一本正经说, 他故作吃定了她一样。 没等萝切回过神 慢慢朝浴室走。 “啪”门关上。 萝切盯着浴室暖黄灯下玻璃门的雾气。 眉头缓缓舒展,狐眸颇有意味。 语气却很平缓:“小妖精。” 星折推门进来刚好听见了殿下这句带有情感的“小妖精”,可把她吓了一跳,手握在门把手上迟迟不敢松开,只好轻咳一声:“咳。”露出了一个头提醒示意。 萝切将视线移到她身上时,又变成了开口杀伐果断的皇太女殿下。 “出去。” 留给星折的命令依旧不容置疑。 alpha对地盘的占有欲。 殿下出来的时候, 门关得倒是很重! 星折一想,伤看来好的不错了,默默将荷包里的伤药收回:“殿下,那晚刺杀您的应该是殿下新纳的小少爷,是内阁洛克的小儿子。” 萝切倒是没想到。 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omega, 胆大包天妄想谋害储君。 不过很快就能想通了。 她靠着身后的门,环手:“那个男人,怀孕了?” 星折仰头震惊:“殿下!您什么时候跟祭司一样学了占卜!” 就连陛下都是昨天晚上的才知道的, 殿下怎么未卜先知啊。 萝切眼皮懒懒抬了抬。 没什么回答。 星折想着,踌蹴道:“就是陛下……陛下好像有点不太高兴,虽然嘱咐了医生给宫里小少爷保胎,但……” 萝切看了一眼星折的难言之隐,并不吝啬的替她把话说完:“但那个男人很不满,想借肚子里的孩子耍威风,却在陛下那里毫无作用。” 星折捣蒜点头。 “对对对,后来大家都在传,陛下对殿下您是真爱啊,陛下对其他的皇子皇女似乎都怏怏的,没什么亲情……” 听到“亲情”两个字,萝切真的笑了。 一个皇帝有情,才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这些人读礼仪都读傻了。 萝切收回笑,对这种行为不做评议:“查查那个男人最近都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基本可以认定这位宫里小少爷肚子里的不是母皇的,至于是哪位胆大包天的,这件事值得去查。 皇帝陛下有生育障碍这件事, 只有萝切和医生知道。 这事是发生在五年前战争时。 母皇那次伤的很严重,被人从战场上送回来,医生跟母皇说她从今往后估计再难生育,当时母皇抑郁了整整半个月,一度变得焦躁疯狂。 对于一个alpha来说标记, 强制顺从是对omega的本能。 虽然alpha没有“留下后代”的欲望本能,但当这种隐晦变得无限放大,变成畸形也不是不可能。 至少那段时间, 母皇对自己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而现在真正激怒陛下的原因是:女儿的逐渐强大代替了她的一切。 不能生育成为了皇帝陛下的短板, 也成了萝切继承皇位的优势。 一旦大臣们知道这个秘密,明智的选择当然是扶持一个更年轻更强大的alpha皇室血脉,alpha之间也是有阶级血脉压制的,a之间难免会有不服气。 这种嫌隙逐渐扩大。 变得再无法收拾。 萝切也也不热衷去修复这种关系。 从她出生起就知道, alpha是不该,也不能低头。 她永远不会像任何一个人低头。 星折听到萝切的嘱咐,赶紧点头。 也没往陛下那方便不行想,她一向是忠诚于殿下,甚于陛下。 “那调查刺杀这件事,等您回皇宫后处理?“ "宫殿的大门已经关了好几天,陛下听说您再公爵府邸受伤一直都想来看看,我这边一直在拦着。” 星折房间的防线看了眼,示意:“您在这,还要呆多久啊……” 卧室那位omega,奶油味也太浓了吧。 殿下最讨厌奶油味了。 能让陛下临时标记,看来有点手段,星折既好奇又忐忑…… 萝切瞥了他一眼,才想到这个问题。 “后天。” alpha的情绪波动不大。 星折觉得殿下也没真的看上这个omega,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 星折想着,还是从兜里掏出一瓶药。 “殿下,这是外伤的药,我专门从祭司大人那偷来的,他藏得可深了,我偷的时候是趁他洗澡的时候偷的,您赶紧用起来……” 星折捧着塞到萝切怀里,没等殿下拒绝。 拜拜手一溜烟就跑了:“殿下,犀香的事情我会尽快查的!您这几天悠着点,alpha也很容易被omega信息素干扰易感的……” 萝切十八年来只易感过一次,战场上的高强度抑制剂制止了这种行为,但是副作用不小,从此以后这位皇太女殿下就有点星冷淡。 捧着星折的这瓶药膏。 她觉得这东西没什么用,alpha的伤从来没必要过分关注,顶多清理干净自动愈合。 于是咱们殿下手一松, 药膏结结实实摔门口。 星折如果看见这一幕估计的扯着布条哭。 萝切开门进房间时,厚重的窗帘布被拉开,老旧木板门推开的瞬间“咯吱”一声,光直映过来,因为浴室的雾气在光下一成了一道光柱。 她走过去。 看见小佣人背对着坐床边,却仰着头感受迎面而来的光,手蜷在膝盖上,有点湿润的碎发垂在肩头。 “想回去了?” 萝切没动,她就站在门口。 辛迪瑞楠也没回头,只是仰着头去晒太阳:“我本来就不住这。” 小少爷拢拢衣服,这是一套新的花边围裙,米色的,丰吉带给他的,他今天生日习惯性给自己穿新衣服。 萝切没计较小少爷带刺的行为。 她本来就觉得他有趣,间接的纵容在她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事。 萝切怀疑或自己对这个omega的信息素有很高的契合度现在更是对这种判断肯定了。 “不如……” 她朝前走了两步,刺绣的地毯触感并不令人厌恶,她的脚步不缓不慢。 萝切到窗边, 捏住了小少爷的脸,将他板正! 命令式说。 “找个锁,把你锁起来。” 轻描淡写告知结果:“养着像小金丝雀这样。” 辛迪瑞楠睁眼,却是一笑:“那你也一直被锁起来吧,我们俩一起锁在这,什么时候有人发现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 oamega蓝色的眼睛有点迷离,他轻仰着头,后颈一片被啃咬的红肿,笑着迎合。 “你愿意,我就愿意。” “反正有临时标记,也逃不走。” 小少爷很聪明,因为他清楚知道这个alpha脾性琢磨不定,干脆顺着来,顺毛。 萝切松手,显然无趣。 松开握住小少爷的手,表情变冷。 “收起你的信息素,小佣人” 她狐眸撇过。 “砰!” 一阵风推窗而入。 房间里有点润润潮湿的空气拂散。 “很难闻。” 辛迪瑞楠漂亮的蓝色瞳孔逐渐收拢,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散,小少爷鼻尖酸酸的。 他愣在原地。 那种委屈痛苦感一下子涌上心头,a对o的间接评判程度这么夸张,内心的脆弱远远超过言语上的攻击。 萝切虽然懂礼节, 可她毕竟是皇太女,生来什么都有了,高高在上有的时候不一定是优越感,有可能是直a的无意识。 朝窗边走的萝切,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辛迪瑞楠没声,等回过头。 omega一个飞扑 扑到床上,捂住脸小声啜泣,身上的花边围裙都翘边了。 脸僵了。 萝切有点迷茫。 轻咳了两声,语气还是不冷不淡。 她走到落地灯旁的躺椅:“过来。” “给我揉肩。” 话音刚落,床上扭过来一张小脸,碎发揉得乱七八糟湿漉漉的,蓝色眼睛里多了点不服气。 萝切躺在躺椅上,单手勾了一下。 “过来。” 辛迪瑞楠敢怒不敢言,泪花花还挂在脸上。 脸都懒得擦,就挂着一连串珍珠哭愤,那点小心思也懒得用了,攥紧拳头就朝里走。 “是!” 小少爷脸都气红了。 刚好走了一步。 地毯上的掉落的被子绊了一脚! 小少爷摔了个结结实实。 本来就泛红的手这下在外面地板上一撮! 他一看满手渗出来的血。 本来生日,憋着的心情一下子爆发了! “呜呜呜……” 抬头去瞪萝切一眼:“都怪你!” 啜泣声更大了:“要不是你刺杀皇太女殿下,我也不会被你占了清白!现在我过生日还摔了一跤!!呜呜呜……” 蓝色的眼睛挂着大颗大颗的泪,辛迪瑞楠这些年的苦楚原本都要迎来一个新的开始了,但是现在… 都是这个贼……! 辛迪瑞楠抬头去盯她,哪知道只在房间看见一道背影,“砰!”那人出去了,门也关得结结实实。 这样薄情的a。 小少爷想起死去的父亲,想起供自己出去的母亲,想起自己离幸福只差一步被跌入深渊的处境,这一天…… omega的生日变成了他的灰暗日。 也顾不上什么了,手撑在地上就哭得撕心裂肺。 辛迪瑞楠告诉自己要坚强。 要爬起来。 手刚用上力气。 一只手就圈过他的腰,小少爷在一个瞬间被抱了起来,他抬眸去看,看见了一抹银白的发。 她说:“好了。” “别哭。” 这一瞬间。 小少爷似乎感受到了a对o强大的可依赖性还有自己本能产生的信赖感,这些开始冲垮他一开始坚定贵族伴侣的信仰。 不知道是哪里动摇了。 他鼻尖还是酸酸的。 14、第 14 章 “把它擦了,再走。” 这个女贼把他丢床上,又丢了一瓶药。 随后就转身走了。 只留下alpha冷漠的背影还有垂在脊背的银白色长发,每次都看着这背影的小少爷非常不爽,既然自己最不好的一面都暴露在这女贼面前,他也没什么再装乖的了。 顾不上手的破皮的疼,直起身! 单手薅! “站住。” 小少豁出去了! 额…… 头发的神秘力量“滞”住了萝切。 皇太女从小到大用最昂贵药材和护理打理出的头发……头皮依旧被扯得生疼就算了,可这种失礼的行为可是从没人对她做过。 大脑的高速运转,也是愣住。 再然后身体跟随头发的惯性朝后倒…… 风拂过辛迪瑞楠那双瞪大的蓝色眼睛时,面前的女人踉跄着朝他倒去!!! “别……” 辛迪瑞楠也没反应过来…… “揪!” 萝切最后瞬间反应了下,但小少爷还是正正好好亲到了这位年轻alpha的腺体,这为欧陆最强基因的alpha最引以为傲的地方被一个每天穿着围裙做家务的小少爷给“标记”了。 什么触感。 辛迪瑞楠忘记了。 但心脏停了两拍。 他记得。 原来…… 她的信息素是…… 铃兰。 这种看上去无害的味道,微甜却带有毒性,小少爷记得从前父亲就在他房间前面种了整整一排铃兰花,但是后来他生病为了身体安全就全都除掉了。 没想到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就是“铃兰”,小少爷有种奇怪的感情诞生。 萝切被火掠过一样,站了起来, 这种侵犯对alpha来说是特别的。 很少会有alpha纵容omega触碰自己的腺体,在这种第二性非常明显的划分下,此刻皇太女险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等她站定后,手僵硬的在裤腿旁攥住。 那双一向淡定的狐眸“唰”盯住了床上的omega男人逐渐失控,殿下仿佛在问:刚刚这个o做了什么! 小少爷眼看着手里的银白发丝溜走, 视线也跟着盯上了萝切后耳。 alpha的腺体紧接着后耳一片红晕。 他结结巴巴抬起手:“我,我想让你帮我上药。” 然后心里悄悄腹诽:原来,alpha也会害羞的,腺体看来对任何人来说都很敏感。 对于抓住了女贼的软肋。 小少爷心里乐开了花,一扫刚才被嫌弃信息素的难过,然后得寸进尺的晃晃手:“我两只手都戳伤了,上不了。” 见萝切微微动容的模样, 又添了一把火。 可怜兮兮把手收回来:“算了。” 带着身上的花边围裙扭到背面给她:“反正对你来说,我这种人质可生可死的,受点伤,流点血也没什么……我本来就只是个谁也不知道的小佣人……” 话还没说完, 床上的药瓶就被萝切薅起来了。 她皱眉,缓缓弯腰。 “过来。” 攥过小少爷纤细手腕,有点不耐烦却细心异常。 终究还是松口了, 心软的皇太女殿下~ - 丰吉站在阁楼门口, 到了晚上才看见小少爷回来。 匆匆忙忙招手! “小少爷!!!” 辛迪瑞楠蹦蹦跳跳甩着两只被花边布条包扎好的手,一脸高兴。 “哎!” 就差把得意洋洋写在脸上了。 跑得气喘吁吁:“丰吉,你怎么来了。” 丰吉手里抱着什么东西,一脸高兴却先问辛迪瑞楠:“少爷,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辛迪瑞楠晃了晃两只手:“嘿嘿,驯服一只大狗狗。” 这种喜悦感占据了生日的委屈感,想起萝切低头认真仔细的帮他处理伤口,最后系了一个漂亮蝴蝶结的模样,小少爷就觉得高兴。 丰吉一看这专业的包扎,连忙冲上前:“天啊,小少爷,您受伤了。” 辛迪瑞楠毫不在意摇头:“丰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我胜利了,我战胜了alpha,在感情上占了上风。”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满的喜悦。 已经臣服并且结婚的beta丰吉不太明白a与o之间的宿命感情。 更多时候他只知道要臣服自己的伴侣。 辛迪瑞楠不歧视丰吉的想法, 但是他也知道跟她解释是无用的。 于是耸耸肩,微笑。 “就是随便摔了一跤。” 丰吉点头:“哦,吓死我了。” “还以为您受了什么大伤呢,因为昨天晚上梅凯爵夫发了好大的脾气,正到处找您呢,我还以为他又要给您上眼药水了。” “找我?” 辛迪瑞楠这事没想到。 难道昨天他去找顶楼找母亲的事被发现了?不应该,他从书房后门窗户逃走的,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落下…… 那么…… 噩运总是来的这样快。 梅凯一定会为了把自己送给暴发户失败那件事找他麻烦。 辛迪瑞楠笑容凝固。 逐渐沉思,手也缓缓垂下:“哦,应该是之前给他清洗的皮草外□□破了,他想找我麻烦吧。” 为了不让丰吉这傻孩子着急, 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丰吉松了口气:“那就好!” 然后把手里的包裹捧上前:“少爷,看!” 包裹是精心包上的,丰吉满脸的惊喜。 “猜猜是什么。” 辛迪瑞楠掏出钥匙把阁楼门打开,弯着要朝里面走:“肯定是奶妈做的草莓小蛋糕。” 每年生日奶妈都会给他做草莓奶油味的蛋糕,这也是小少爷在某种程度上能享受的亲情了,他一直都很珍惜。 丰吉笑了,嘴角一个小酒窝。 捧着蛋糕跟着走进来:“是,但也不是。” 见辛迪瑞楠回头看他,他还故作神秘:“因为最近皇太女被刺杀的事情,整个别墅区都被封闭了,所以买不到草莓了。” 他把手里包裹放到桌子上, 打开了少爷的小夜灯。 暖光等照在小少爷的脸上,温柔给予了omega极大的塑造力,不得不让人承认,这个蓝眼睛的漂亮o是极辣的。 “所以,这次是不一样的吗?” 有的时候生活小小的惊喜总会给人愉快的感触,尤其在亲人眼里毫无“存在感”的辛迪瑞楠也靠着这短暂的惊喜生活着,毕竟他还要活下去,而且要活得更好才对。 把外面的包裹打开。 里面是个粉色的小盒子, 莓果色的蝴蝶结系得很漂亮。 小心翼翼拆开丝带。 灯光打在最表面的暖色的光处, 将惊喜盒子完全打开。 “是铃兰蛋糕。” 丰吉在惊喜暴露的那一刻将小少爷的期待推到了定点。 铃兰。 一只用硬奶油做的紫色铃兰, 高傲的躺在了奶油表面。 像极了某个人。 “母亲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就是铃兰,做这个你肯定很高兴的。” 小少爷眼神定住。 “铃兰” 现在对他来说是一种特殊的感情存在,对于omega的易感区间范围来说,alpha信息素的具象物总会带来很多对o的幻想,其中包括一种感情“想念”。 是的,小少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自己有点想念那个凶巴巴的女贼, 即便她有点讨厌自己的奶油信息素。 “少爷,您……是不是不喜欢啊?” 丰吉有点迟疑。 辛迪瑞楠垂眸, 碎发遮住了他漂亮的眉眼。 在丰吉话音刚落时候,他抬头,白皙的脖颈露出大半,他仰眸看向丰吉,眼神里却带着对朋友安抚的坚毅与乐观:“我很喜欢,非常喜欢铃兰,帮我谢谢奶妈。” 少爷的笑起来一直都很好看。 老实的丰吉挠挠头:“嘿嘿嘿,您喜欢就好,我害怕缺少了草莓您就吃不惯呢……” 想起什么, 丰吉赶忙拿出蜡烛插上去。 “少爷,虽然之前才是您身份证满18的生日,这次才是爵夫给您的生日,我们也要认真好好的给您过18岁生日,因为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omega,值得所有人的疼爱。” 丰吉对少爷是唯粉了, 在他心目中少爷超过了伴侣。 辛迪瑞楠被丰吉逗乐了。 “哪这么多话。” 还是伸手去拍拍好朋友的肩膀:“谢谢你呀,丰吉,认识你真好。” “希望你也是你伴侣心目中最值得疼爱的人。” 丰吉闻言有点害羞, 低头温柔看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您也知道,我是beta但是我伴侣是弱a,按道理能怀孕的几率很低,但是……” 丰吉抬头,老实的脸上是异样的光彩和温柔,他不好意笑了一下:“少爷……我怀孕了。” beta男性怀孕很难,虽然能被a成结,但是生殖腔接近狭小,所以受孕几率微乎及微,丰吉能怀孕真的是个惊喜。 “真的,真的吗!!?”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始终是令人愉快的。 辛迪瑞楠不可置信, 但他愉悦的抚了抚丰吉的肚子:“这里……” 他抬头去看丰吉:“这么小,也可以……” 丰吉幸福点着头,脸上红彤彤的:“嗯,就是,就是a比较长就可以……” 小少爷被丰吉的老实回答逗笑了:“什么啊,你真的……” 说着说着,他就愣住了。 这个…… 真的很容易…… a对b都可以,那a对o…… 随既小少爷赶忙低头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肚肚上,平坦的小腹被围裙遮挡着,几乎很难让相信这里面如果有一个孩子…… 辛迪瑞楠开始恐慌了。 甚至开始产生了畏惧的心理, 没等他缓过劲…… 门口传来了讨厌鬼安沙的声音。 他直接用自己的小羊皮踢开了木门,手执一把漂亮的羽毛扇,挑着刻薄的单眼皮:“喂,小贱人,父亲喊你过去!” 15、第 15 章 “我跟你说,别以为最近没让你干活,你日子就好过了。” 安沙比他的弟弟杜酥聪明点,对辛迪瑞楠的时候心眼多,对付起来也比较困难。 “你一天在这,一天就给我小心点,别有什么心思。” 安沙总是用羽扇遮住自己半张脸,因为在他那看上去勉强端正的五官上有一堆红棕色的雀斑。 这也是安沙特别厌恶辛迪瑞楠的一点,同样是o,凭什么他那张脸又白有嫩,自己像用了再多保养品都是这个样子。 辛迪瑞楠早就习惯了安沙的对待。 他装作害怕的点头:“哥,我会好好干活的。”害怕似的朝后退了两步。 见他这么的唯唯诺诺的, 安沙就满意了。 他一向享受被别人惧怕的感觉。 一路上从阁楼走到顶楼的房间,安沙都是仰着头做足了少爷的派头,但他黑黄的皮肤在灯光下依旧像个偷穿主人衣服的小马佣。 楼下打扫卫生的仆人都在小声议论:“这鸠占鹊巢,还真是上瘾了,这下公爵失心疯,我看小少爷的日子更不好过咯……” 上了顶楼,佣人渐渐变少。 安沙总算露自己的本来面目:“对了,五天前拉克姑姑让你上楼拿东西,后来你跑哪去了?等半天也没下来。” 安沙听说后来那暴发户进房间了, 这小贱人没影了。 要不是皇太女殿下在,那金老板差点就闹到舞会大厅去,现在看着辛迪瑞楠也不缺斤少两的样子,深表怀疑。 辛迪瑞楠眼圈红了小片, 偏过头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我拿找不到东西,就下楼了。” 安沙一直都挺小瞧辛迪瑞楠的,这次也不例外。 见他这副模样反而停下脚步,大胆质问:“那你在房间里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或者见到什么人?” 安沙拿下手里的羽扇, 露出带有红棕雀斑的那张脸。 靠近逼问的时候,衣领的圈结触到喉结,辛迪瑞楠抬头一看…… 原来安沙早秋就穿上了高领衬衫是因为跟人“私通”,脖颈遮住的地方是吻痕,那样的痕迹,小少爷这几天可狠狠补了课的。 安沙看来别有情况。 “什么人……” 他还是顺着安沙的话说下去。 “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辛迪瑞楠想越过安沙,故意准备去推开门。 安沙并不愚蠢,但他因为看不惯辛迪瑞楠,所以被激起了战斗力。 直接伸手去揪他的小辫子,将人提溜过来:“小贱人,装是吧,接着装……” “哥~疼!” 小少爷摸着头,小声叫。 他在他耳边咬牙:“等着吧,金老板不会的放弃的,我看你就是给暴发户当暖床的存在!” 安沙说完松开小少爷的辫子, 冷哼一声。 推开梅凯卧室的门,恶狠狠道:“赶紧进来!” 辫子是棕色的被甩到他肩上,脖颈的白皙很快留下了浅浅的红印。 看着慢慢走进房间门的安沙背影。 小少爷可怜巴巴的眼神瞬间变得格外沉默。 他仰头,单手擦掉眼尾的泪花 嘴角弧度渐渐勾起弧度。 蓝色的眼睛眨了两下。 又恢复唯唯诺诺的模样,推门,走了进去。 梅凯小心翼翼擦拭着自己手里那块钻石表带,眼皮抬也不抬:“嗯,来了。” 这个继父对他一向都是拿捏得体,不放在眼里随意的欺压,这也间接的造成了两个儿子的态度。 辛迪瑞楠站到门口就没再朝前走。 而是垂着头,扯着花边围裙:“父亲……” 梅凯却没应, 依旧擦着自己手里的表带。 好一会门口的响起了敲门声,克拉拿着一个小木箱子进来,梅凯才抬头。 克拉:“爵夫,这是金老板送过来的。” 梅凯扬起下巴示意打开。 克拉却没有在他面前打开, 而是端着盒子走到了辛迪瑞楠面前。 打开了盖子。 金扣子:“咔” 一声。 盒子里面装的东西的,小少爷再熟悉不过了,一堆昂贵的宝石。 从前,他将这些东西当做石子玩耍;后来,他被这些东西当做赎买玩耍。 这些年常常会有一些富商过来,说是想拜见霍顿公爵,实际上确是来“相看”辛迪瑞楠的,像买卖“牲口”那样准备把他买走,或是借着让他端咖啡的功夫,或是借着让他旁观跟随的机会。 理由在明处, 挑选在暗处。 这事又一次真的被奶妈捅到母亲那里,生活倒是也安生了一段时间。 母亲管的理由不是因为爱护他,只是为了贵族的面子而已,她不容忍自己的儿子跟暴发户平民结成伴侣,公爵的脸面高于一切,所以小少爷短暂得救了。 辛迪瑞楠知道梅凯不会放过他,却没想到他这么急,急到母亲只是被惊吓到病了,他就迫不及待开始处置自己。 “宝石很漂亮,父亲。”他抬起蓝色的漂亮眸子,像是很惊喜一样飞快盯着看了一眼,又像不好意思的垂眸,局促喊了一声梅凯。 梅凯这才把自己反复擦拭的钻石表放下,有点瘦扁的脸露出了个完美的微笑:“好孩子,过来。” 他顺势带上表,然后朝他招招手。 又亲昵的喊了他一遍。 “快来,孩子。” 安沙哼一声, 十分嫌弃看着辛迪瑞楠,但眼神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脚下的小羊皮踩得“蹬蹬”响。 “父亲叫你,一点礼貌也没有。” 梅凯的水晶灯的光落在小少爷脸上, 有点苍白。 他踉踉跄跄朝前走:“我……” 大家都觉得辛迪瑞楠是个不禁吓的小贱人,才看了点宝石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安沙在后面推了他一把,眼看着辛迪瑞楠踉跄两步没站稳,撑到桌子前才站住就乐呵的捂着嘴笑:“父亲,有什么跟弟弟说的就快说吧,你看他吓得。” 梅凯这个时候也没有制止的举动, 而是敷衍了两句。 “小楠啊,别往心里去,哥哥就是不太懂事。” 梅凯示意克拉把箱子端过来:“来,再仔细看看这箱宝石,这块鸽子血用来当领结的装饰一定很美,下午茶的时候可以配套横条的衬衫西装。” 他倒是很大方, 甚至帮辛迪瑞楠都搭配好了。 箱子推到小少爷面前。 梅凯指节在桌面敲击,他似乎在等待辛迪瑞楠给他一个合格的答复。 他真的看了一眼那颗鸽子血的红宝石,但怯弱的把手里的宝石推了出去,依旧低眉顺眼:“父亲,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吧……我用不惯。” “噗嗤”安沙笑出声。 走到前面把玩起那颗鸽子血:“确实是好东西,金老板也很大方,不过这是送给你的。” 梅凯瞪了一眼儿子,安沙很快收敛起来,这是梅凯最得意的有点脑子的儿子。 梅凯说:“孩子,你听父亲跟你说。” 梅凯的表情也有点深沉,他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的,前几天的事了。” 他摆摆手,示意克洛和安沙离开。 等到房间只剩两人时,梅凯才结束自己的欲言又止。 “殿下来参见舞会被刺杀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虽然我们家的嫌疑被洗清不少,但你可看见了,那天晚上……”梅凯无奈摇摇头,却没表露出一丝难过,而是开始转移责任。 “你母亲被殿下的侍卫拷问,那样刺眼的灯几乎让她瞎了啊……” 梅凯环手指节在手臂上敲击,水晶灯下小少爷觉得他手腕上的钻石手表刺眼的过分。 小少爷心里五味杂陈。 依旧是一脸单纯的表情:“那我可以去看看母亲吗……我,我很担心她。” 梅凯打量了一下辛迪瑞楠。 一直怀疑的念头还是没打消,但他径直说明了重点:“哦,不,小楠,你应该知道你母亲现在被殿下的侍卫看守着,能接近都很困难,所以我们家这次真是惹到了大麻烦……” 梅凯单手撑着桌子,揉了揉眉心。 “孩子,你母亲的意思是在她还清醒的时候,尽快完成帮你寻找伴侣的事。” 终于说到了重点。 辛迪瑞楠暗暗攥紧了手心。 看来,开始逃不掉。 梅凯背过身体,将那箱宝石盖上。 抱起来递到他面前:“这是你母亲为你挑选的伴侣,是航空销售的内部经销商金老板,很可惜他是beta,不过胜在人忠厚老实会疼人,你年纪小,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箱宝石就是他给你的礼物。” 梅凯朝前递了递。 辛迪瑞楠却有些害怕朝后退。 倒不是他真的害怕,只是恶心,恶心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和话术和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 “父亲,我想见见母亲。” 小少爷抬头去看梅凯,男人脸上岁月的痕迹给了他更多的精明,如果是硬碰硬,小少爷从来,也不可能是梅凯的对手,这么多年也不过是的凭借着扮猪吃老虎才活到现在。 梅凯有点惊讶, 这么多年这小贱人从来没忤逆过自己。 没想到今天…… 他居然也敢直视自己。 很好,梅凯就准备这第二招等着呢。 将箱子放回桌子,却抽出了一叠厚厚的纸书。 “孩子,我知道你看不上那个年纪大的金老板,别说你,我也看不上。”梅凯眯着眼尾像是真心为他着想的模样,说话的时候手里的那叠纸书变成了他谈判的筹码。 那叠纸书是…… 梅凯摸摸自己领口,微笑:“好孩子,我知道你的心气一直都挺高,我也希望你配个家世合适的贵族alpha,但是你总要知道,人心都是相□□一暖才行。” 话中有话,现在这个中年omega才说出叫他来的重点:“有时候,你帮帮你母亲,你母亲当然也会疼你。” 辛迪瑞楠小脸懵懂, 长长的睫毛半垂。 只是一个劲摇头:“父亲,我,我不懂。” 梅凯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牛弹琴,干些下人的家务活倒是挺利索的,一跟他说话就装傻,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心机颇深。 梅凯把手里的纸本丢到他手里:“看看吧,舞会那天你在厨房可是出了大风头。” 小少爷接过一叠厚重纸本。 纤细的手腕抖了两下,等他看清上面的字才反应过来梅凯话的意思。 “内阁洛公家,洛禾小姐拜帖。” 辛迪瑞楠小声念出声。 内阁洛公,是内阁大人! 洛禾…… 小少爷没什么印象了。 梅凯跟着笑了两声:“洛禾,还记得吗?当时可在厨房站到你旁边英雄救美来着,孩子按道理你应该记得很清楚才是啊。”梅凯知道这小贱人想干嘛,既然他想干现在就来个交易也不成问题。 “诸位,哪家贵族养的omega是这个样子?男性omega的手应该是用来拿羽扇,品下午茶的!” 想起来了, 小少爷想起来说这句话的那位小姐。 原来是内阁洛家的, 怪不得这么温柔这么有正义感。 梅凯见辛迪瑞楠没说话,心里有七八分打算:“这位洛禾小姐,前几天就向我们递了邀请的帖子,当然你可以朝下翻一下,还有很多当时舞会上的名门贵族,这些alpha都是对你青睐有加的。” 看着这些帖子。 小少爷应该开心的, 因为他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 吸引这些贵族的alpha,从中挑选一位温柔强大的伴侣,结婚生子,过上贤夫良父的生活,以后也不会有人跟他说他的信息素难闻了。 小少爷捏着邀请函, 却觉得自己笑不出来。 腺体也是空落落的酸疼。 “父亲拿这些给我的意思是……?” 近在咫尺似乎就能触碰到的东西, 小少爷告诉自己为什么不呢。 梅凯就知道,即便这小贱人是真的蠢,面对强大的贵族alpha还是无法大胆失去的,这邀请函的分量足够改变omega的一生,他拍了拍小少爷的肩膀:“孩子,你母亲想跟你做个平等的交换。” “交换的东西,就是你亲生父亲留给你的犀香。” 小少爷知道犀香很重要, 却没想到重要到梅凯也要亲自动手。 “犀香……?” 小少爷蓝色的瞳孔缓缓收拢, 轻轻颤了一下睫毛。 摇着头把邀请函还给梅凯:“这个东西很重要,是父亲留给我的伴礼。” 小少爷眼看就要转身离开, 就在他推开房间门的那一刻。 梅凯坐不住了。 他突然高声:“你结婚时,你母亲出2/1的家产!” 小少爷停住脚步,背对着梅凯。 蓝色的眼睛缓缓抬起,掠过门框。 “写在你结婚的赠予上。” 梅凯扶额,彻底心急。 闻言 小少爷那只紧攥的手逐渐松乏 眸色露出一片狡黠。 16、第 16 章 “好吃吗?” 小少爷坐在房间大床上,双腿没着地。 白皙像藕节的小腿晃动,他托着盘子,盯着盘子里的铃兰花朵,一口“呜”给咬掉了。 脖颈旁细长的小辫子垂在衣领处,被仔细编在一起只是用简单的黑色牛皮捆起来。 他半偏过头,脖子悄悄缩了一下。 吐吐舌头小声道:“好冷。” 手指拿着勺子也捏紧了晃了两下。 眯着眼睛去看窗边戳蛋糕的女alpha。 其实……这个女贼长得也挺好看的。 尤其是她半垂头思考的时候,狐狸形状微微挑起的弧度就是格外迷人,有点像他看小说《安吉少爷》里那个霸道的alpha小姐。 萝切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小少爷的目光。 她戳着盘子里的奶油,实在不明白这小佣人半夜给她送蛋糕是疯了还是故意捉弄她。 萝切甚至怀疑这人是皇宫里那个小后爹找人来使的“间谍计” 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佣人, 受过什么精密训练? “好吃吗?” omega那双蓝色清澈的眸子投来期待的眼神。 萝切视线转到辛迪瑞楠身上。 就是这样,一双天生就带有让alpha怜惜的眼神,最挑剔的堂堂皇太女殿下,内心叹口气。 戳着那块蛋糕,刚想丢掉。 小少爷就晃着脚跳了下来,托着蛋糕:“家里人给我做的生日蛋糕。” 怎么说呢,这种契合度高的omega看向你的时候,那种宿命的纵容感总是比别人跟多一些,萝切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还是吞下了自己不太喜欢的奶油。 如果星折在,应该会大叫。 殿下,你疯了。 是的, 萝切吞下这口甜腻奶油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有点被这小佣人拿捏了。 一准是被关在这关傻了,傻得彻底。 分享最重要的一直都是享,萝切接受了,小少爷就从心底笑出了花。 他总觉得alpha对omega是驯服的, 就像烈马需要温柔乡。 “好吃吗?” 他走到她面前:“喜欢吗?这是铃兰花耶。” 迫不及待的等待回答, 他朝前走了两步。 他走得急切,领口小小的一片都露出大半,最边上是被辫子甩过落下的红印子,是晚上安沙故意的扯他辫子打伤的。 小少爷没太注意这件事,一想到能给他大笔丰厚的伴礼结婚,他就高兴得想找人分享。 萝切不太理解,因为过生日而变得胆大的小o是被注射了什么奇怪的激动剂。 是的, 所以他靠近的时候自己朝后退了两步。 一定是因为这个, 她才被一个o逼到墙角. "小佣人……" 萝切皱眉。 她站定,用一根指头抵住了他的肩膀。 低头去看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白皙的脖颈一片红肿,眉头皱的更深了:“过来。” 她一只手端着蛋糕, 另外一只手揪起小少爷的衣领。 弯腰去看他的脖子:“让人碰了?” 萝切对omega伤口的造成原因并不熟练,因为这样敏感的位置是她从前不会探究的位置,她一看见这小佣人的伤口就有点烦躁,也有种温柔想要啃咬的冲动。 小少爷楞了下, 刚才还挺好说话的样子。 他顺着萝切的视线去看,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奇奇怪怪的还有点想笑。 但只是装可怜,偏头避开萝切的手:“被家里的哥哥揪辫子,甩到脖子上就落了颜色,你就别管了……” 小少爷侧身,躲开萝切揪衣领的动作。 避开后,很快听到了萝切的声音。 听不出喜怒:“是傻子吗?” 话音刚落,就揪了他到床上。 床被铺上厚重的垫子, 被甩到垫子上的时候还不是很疼。 她从床头把上次那罐药给拿了下来。 单手撬开:“抬头。” 女alpha的指腹上有茧, 一点点划过他脖颈动脉的那片红肿。 辛迪瑞楠悄悄去看她,明明表情里一点温柔也没有,但总是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不是很疼。" 小少爷小声辩白。 萝切还是继续擦:“外伤的药一天三次,一次薄薄抹一层,不会留痕迹。” 她揉着揉着,将那片白皙揉得红萸,又变回了原来的白皙。 其实仔细看, 他能感受到这个人处理伤口的利落。 不免想到当贼的危险系数极其高, 也难怪。 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 最后抹完将药瓶丢给他。 “带回去,自己用。” 萝切从没有耐心给人擦伤口,今天的例外也并不是这个omega有多特殊,不过是因为面对腻腻的奶油蛋糕,她真的要躲一躲。 小少爷握着瓶子, 悄悄塞到自己宝贝的围裙兜里。 “哦,那谢谢了。” 想起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辛迪瑞楠才搅着围裙的花边,垂眸小声说:“那个,其实认识你,我没这么高兴……” omega的胆子都让他说这句话给用完了:“我觉得我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关于我们在这房间的事。” 小少爷虽然对这个alpha有点依赖感,但他都理智的告诉自己这是信息素标记在作祟,所以能交换到好好结婚跟贵族结婚的机会,他还是想捞捞抓住。 萝切有点出乎意料, 眉间轻轻耸了耸。 “嗯。” 她停住了要离开的脚步, 站下准备听听这小o的格外见解。 辛迪瑞楠心里暗暗给自己鼓足勇气。 想好的措辞在脑海里过了一万遍:“我是去三楼杂物室拿东西,没发现自己易感,因为楼下是舞会所以才悄悄上来这个房间准备休息一下。” 说道这里,小少爷声音逐渐变大:“这里是已经故去的爵夫房间,我以为没人就躺了一会,谁知道你进来了,还……还……” 后面的话他也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几天因为信息素他是过得挺荒唐的,好几次都是他主动的,而且那天他也,也挺主动的。 萝切见这小o说得吞吞吐吐。 挑眉:“所以呢?你想跟我有什么了结,对了,我过两天会走。” “还是你需要什么。” 小少爷憋红了脸的解释, 萝切的毫不在意让他心里凉凉的。 他楞住, 纠结缠绕围裙的手也停了下来。 他有点生气:“所以,等你从这逃走以后……” “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见到了也就做不认识!” 说着小少爷“腾”站了起来:“我还要结婚,还要有alpha对我进行终身标记,所以从今天开始,麻烦你不要再使唤我,也不要再想睡我!” 见萝切有点疑惑。 她不太明白只是回答:“这个要求并不难,我们确实也不会再见。” 小少爷闻言鼻尖酸酸的,觉得很羞愧。 故作坚强伸出手。 “睡了我这么久,该给我点报酬吧。” 17、第 17 章 萝切十几岁跟随老师上了战场,学的是皇帝的心计谋算,藏的事喜怒不露的情绪,看的是成王败寇的故事,总结的是灭国的教训。 加上她心智成熟,在情感方面细腻的可怕,从不轻易让人看出她的想法。 小佣人说出给他补偿费时。 她眉头轻轻皱了皱。 如果老师在这, 一定会狠狠训斥她。 未来的帝王喜怒不该被人看见, 尤其是她现在的处境危险,更是大忌。 “你觉得,自己值多少钱。” 萝切看向辛迪瑞楠的时候,狐眸黑瞳里倒映出了小少爷的那张苍白的小脸。 小少爷先是楞在原地。 展开的手心颤了两下, 倔强的保持讨要。 但任何有尊严的omega都不会愿意自己被物量化,他瞥过萝切手腕上的钻石表,飞快偏过眸子:“我要你手里的那块表。” 表是好表。 钻石镶嵌了一周,石英石的内芯是纯手工一个零件一个零件打磨出来的,即便忽略它其他价值,也能看出本来的材料价值。 这应该是这个女贼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 不知道是为了赌口气,还是为了什么,小少爷总想要个她给不了的。 人类解决自己难堪的本能就是 为难别人,解决别扭。 天性腺体在跟人类的情感洁癖拉扯。 小少爷告诉自己。 只是被标记后的信息素的作怪, 他跟这个alpha能有什么感情。 “我就要你全身上下最贵的东西。” 小少爷扬扬下巴:“我值这么多。” omega有双会说话的蓝眼睛, 他看着像要哭的样子。 萝切缓缓抬起手,示意:“这个?” 钻石手边是星折的,萝切不会承认自己当时把表要过来的时候为的就是这一天,她一直都在等这个小佣人向她提出要求,用金钱买断是最简单的办法。 任何上流社会的人, 都觉得钱是可以买断一切的。 辛迪瑞楠也是这样想, 他想自己断绝信息素吸引的ao关系。 女a的手腕有一道疤痕,当萝切解开第一个扣的时候,那片丑陋的皮肤交织就露出来了,这块是萝切从未给任何人看过的禁忌,此刻暴露出来出乎意料没有多难堪。 辛迪瑞楠看着她,还有那块表。 一个点点划开扣结,最后扣掠过轨道“哗”停了下来。 萝切的指节在那灵活转了个圈, 最后单指头停住。 “啪” 取下了那块表, 单手随意朝他抛过去。 “给。” 表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昏黄的烛火将它映出钻石本来的光彩。 小少爷接住了。 双手捧着,垂眸的时候钻石的光彩将光都聚到了他的眼睛。 “1943年,女皇奥莱登基时的纪念款。” 辛迪瑞楠看了一眼,小声开口。 手紧紧并拢,这块表价值不菲。 萝切沉默却耐心回答他的问题:“对,也不对。” 她垂眸示意:“看表底。” 小少爷将表转过来, 上面有一条细微的裂痕。 他不理解:“表背……” 或许是因为一块表真的买断了两人之间没有感情的标记。 小少爷觉得很酸楚。 萝切接着解释:“表背本应该是一整块锻造,这块表背进行了焊接,所以不是女皇奥莱登基的纪念款。” 辛迪瑞楠盯着表的背面,眼圈红红的。 发现最下端有一片小小的斜体代文:”我仰望的星辰。” 他喃喃自语,低头沉思了片刻。 等他去看萝切时, 蓝色的眼睛里透亮清澈。 她看向她,她眸色里也是星辰,萝切不自觉手腕偏着转动,那片丑陋的疤痕朝自己方向遮掩。 堂堂的皇太女殿下觉得自己的遮掩可笑,她凭什么这么做,不就是睡了个omega吗? “奥莱女皇的名讳为辰,星标家族的占卜师名字为星。” 萝切简单这句话, 已经蕴含了极大的内容了。 小少爷将表摸了两下, 收入围裙口袋里。 这个隐晦的八卦,贵族知道的人少之甚少,很巧他就曾听奶妈说过。 女皇为巩固权利,伴侣挑选的是当时手握兵权的上将家族,放弃了白月光占卜祭司星,最后星因疾而终,临终前手里攥着的那块表的就是啊这块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星辰”。 因为这表是女皇奥莱登基前亲手做的。 也是后来她执着要发行这款钻石表的原因。 alpha的喜欢总是理智的,也是残酷的。 但他们总喜欢标榜自己的爱是无私的。 辛迪瑞楠告诉自己omega也可以是一个薄情的人,他才不会愚蠢到为了信息素的契合,而放弃逃离:“是不是纪念款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上面的钻石是真的就行了……” 他拿着这表, 仰起头对着烛火仔细看。 像一个真正贪财的小市民:“这上面应该有138颗独立的自然钻石,听说中心的器械最昂贵,因为里面有一颗被当做轴承的蓝宝石。” 小少爷转了个身,酸溜溜的。 属于alpha铃兰花信息素的味道还残留在他身上,但属于小佣人短暂的依赖感已经开始逐渐消失了,散得一干二净。 萝切从不喜欢贪财的omega。 这些年她不缺扑上来的omega,但第一个明目张胆贪财的omega这是第一个。 如果谈不上爱,只是兴趣,萝切允许这个小佣人享受她给予的财富,她想,她理智的想,或许可以带这个男人回皇宫侍奉自己。 小少爷背对着萝切却是另外的心境。 心里空落落,觉得自己的清白真是廉价。 小少爷又逐渐告诉自己坚强起来。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小少爷弯睫,本来害怕alpha而软弱的模样也一改往昔,抢先一步开口:“你就住到今天晚上吧,关于你要的犀香我打听好了,就在小少爷的房间里……” 辛迪瑞楠又从自己的宝贝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块拇指大的盒子。 “如果你要卖钱,我偷一块给你,这一块够你去卖钱用的了……” 他低头没有去看萝切。 盯着自己陈旧的小皮鞋 “以后别杀人了。” “真的很讨厌。” 小少爷声音到最后两个字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用劲力气把那个装着小块犀箱的盒子递到萝切手里,手攥紧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抚不平的围裙边。 并没有要等萝切的回复。 扭头就跑了。 辛迪瑞楠当初从楼上掉下来的时候,从没想到会在自己父亲曾经的卧室给出自己的除此标记,也没到关于a、o之间的契合度是如此的密切,如此的可怕,他陷在恐慌中只想逃离,因为他不明白这种愉悦的感觉是来源于什么,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小少爷碎发被打湿,遮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他小心翼翼抱着围裙里装满的宝贝,每跑一步水都淅淅绊住他的脚步。 omega大概都有点“罗曼蒂克”情怀。 萝切告诉自己,这并没有什么,omega就是这样的,她完全没有必要太在意。 可她还是走到了窗边看着小佣人的身影一点点消失,掌心悄悄攥紧了自己手腕,手腕上斑驳丑陋的疤痕像蛆一样蠕动着,萝切不喜欢这种感觉,像是她失去了对这个o的掌控权,她的占有欲强得可怕。 但皇太女需要抑制这种占有欲。 甚至需要掐灭。 她收回视线,消失在窗边。 与此同时整个房间生活的痕迹也彻底消失,这段不过几天的“互相满足"戛然而止,成为白墙上竭力抹去却无法抹掉的痕迹。 18、第 18 章 “霍顿公爵家惹了一段时间的麻烦,听说皇太女醒了,这边的圈禁才解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岂不是替你父亲跟皇太女殿下的打擂台吗?”同来的好友摆了一下自己挑起的帽子,将羽毛随意插在头顶,若无其事说着。 而此刻来略显紧张,手戴白手套练习弯腰的洛禾却不以为然:“殿下没这么小气,公爵府邸里一个小少爷她怎么可能认识,而且治安不严也是公爵的问题,跟一个小少爷有什么关系……” 洛禾是个已经完成分化的女alpha, 19岁。 就读于皇室索亚大学一年机的文学政治系,也是内阁首辅的女儿,陛下新宠少爷的妹妹,因为从小被严格管教,三观正直所以当初参加舞会在后台厨房对“被继父欺负的辛迪瑞楠”心有同情。 后来回家越来越觉得日思夜想。 鼓起勇气想邀请霍顿家的小少爷跟自己喝咖啡。 昨天霍顿府邸解封, 洛禾马不停蹄发了拜帖。 但毕竟a未婚o未嫁,洛禾还是准备叫上好朋友一起以“拜访”为由。 好友米克丝耸肩:“也对,一个不受宠的小少爷,殿下也不会放心里。” 然后薅着好友的肩膀:“好了好了,我们坠入爱河的大才女洛禾,快去看看你的梦中情o吧,瞧瞧那天他在厨房被杜酥吓得,想想真是我见犹怜啊。” 穿过花园,最后面一片爬山虎的红墙房子最顶的阁楼安静的钟表在不停的打转,最里面钟表有个长着翅膀的布谷鸟,一个劲得在钟表上啄。 如果是往常, 勤劳的小少爷一定会拿着扫把驱赶啄木鸟。 但是今天的小少爷安静的躺在床上,盖着一块降温的毛巾,小脸苍白的可怕,汗水打湿了他整个身体,他像失去意识一样沉溺。 阁楼外“登登”, 踩木板的声音的哐哐的急促。 奶妈一脸心疼将小少爷碎发抚开:“唉,苦命的少爷。” 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朝下掉,一边抹眼泪一面抱怨推门而入的儿子:“轻一点,不知道少爷正生病吗?” 丰吉顾不上,只是赶忙:“门口,门口……”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喘着气叉腰顺了两下。 奶妈又心疼儿子:“你说说你,慢慢说,急什么,难道天塌下来了?” 奶妈把辛迪瑞楠额头上的毛巾拿下来,准备去洗一下。 听见丰吉喘过气大喊:“内阁首辅的家的小姐来找爵夫,说想跟少爷相亲,以结婚为前提相亲!!!” 丰吉说完,轮到奶妈上气不接下气了。 手里的毛巾"啪嗒"掉地。 脸上表情由惊讶转为难堪,奶妈脚下重重踩了踩地板,又气又难过:“唉!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 “哎哟!哎哟!!”奶妈锤着自己胸口。 "少爷这可怎么好啊,大好的姻缘摆在面前,身子却……" 奶妈哭得皱纹堆在一起, 丰吉也很难过。 毕竟前几天那场大雨,少爷发烧后就一直不退,等他们发现时一经发现少爷腺体已经成熟了,甚至来留有被标记的alpha信息素,很淡…… 临时标记的痕迹已经消失了。 少爷的高烧不退也是因为没有得到下一次临时标记而易感引起。 对omega来说, 失去alpha信息素抑制是格外痛苦的。 而辛迪瑞楠一个人在阁楼躺了整整两天,就这样坚持熬下来,奶妈不知道这两天对少爷来说是多么痛苦的时间,她只曾见过被剥离标记的爵夫,那次就几乎要了他半条命,也是他早逝的原因。 “那,母亲,我们怎么办……” 丰吉很焦急:“洛禾小姐就在大厅,我听见爵夫准备让少爷到前厅见面。”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少爷;“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如果少爷放弃……”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贵族的这些alpha们都有很强的自尊心,第一次发出邀请要是被拒绝,是绝对不会放下身段去邀请第二次的。 奶妈脸色都变了,她佝偻着弯腰捡起毛巾:“我去外面买一管抑制剂,你帮少爷擦一擦,换件衣服,等我回来……” - 杜酥父亲身边,没什么好脸。 只怨恨父亲:“怎么您是真的准备让他跟洛禾小姐线相亲吗,您是年纪大疯了吗?” 梅凯修建着花枝, 对自己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 “难道让‘见人就失禁’的人去跟内阁首辅家的小姐相亲吗?” 杜酥最听不得这件事,上次被皇太女殿下当众羞辱,他再不敢参加任何社交,只把自己关起来,见人就想到那天的羞辱。 “父亲!” 杜酥咬牙切齿,眼珠瞪大得几乎爆出。 “啊啊-----” 被戳到某个点,杜酥才真正疯了,他蹲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自己。 梅凯手指头“咔嚓”剪下手里的那朵花。 轻飘飘抚开:“把二少爷带回房间休息,他昨晚没睡好。” 一个弃掉的棋子。 梅凯仅有的omega温柔实在是不够用了,支走杜酥后,他又慢条斯理开始布局:“小少爷那边准备的怎么样,有没有跟他说,这次是洛禾小姐特意上门拜访?” 克洛姑姑点头:“说了,小少爷在装扮。” 梅凯很满意。 剪掉最后一枝:“看,被剪过的花才能开得更美更艳,人也是一样的。” 剪刀递给克洛后,单手扣上自己胸前的纽扣,西装剪裁笔挺,甚至没有给这个男人留下过多岁月的痕迹。 他嘱咐克洛:“将安沙少爷喊到大厅,顺便让他把之前我借给他的那块表给拿过来,让他来之前先去看一眼弟弟辛迪瑞楠准备的怎么样了,务必要将他那位亲爱的弟弟带到我们面前。” 梅凯像只在暗处蛰伏的老鹰,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临下楼前,他还特意去看了眼自己的伴侣----霍顿公爵,见她蜷缩在角落被那些侍卫吓得害怕模样,梅凯就特别愉悦,毕竟掌握实权的a有问题了,他这个o岂不是想干什么都行了。 梅凯下楼的时候的,安沙已经穿好礼服,笔挺得站在大厅。 那红棕色的雀斑被他用大量的粉底遮盖,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清,但弊端出现了,他本不是白皮,这样白的粉底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孩子。” 他摆了摆自己的羽扇,踩着楼梯下来。 顺势走到安沙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却是看向已经等待多时的洛禾:“真是让你久等了,我很抱歉,你也知道最近家里的事太多了……” 洛禾其实等得依旧很忐忑了,毕竟她心仪的那位的伴侣是公爵的小儿子,但现在来的确是继父的大儿子,这难道不是很明显的逐客令吗? 她依旧很有礼节弯腰行礼:“没事,爵夫。” “等待优雅的少爷是我应该做的。”眼神却在瞟梅凯身后,期待能看见想看的人。 梅凯笑的很随和,但他实则巧妙的回答了洛禾的问题:“孩子,你也知道,辛迪瑞楠这孩子一直都很忙,他母亲前几天还感叹……这孩子常晚上出去偏偏喜欢……” 梅凯说着有点为难。 随而不再说那个话题:“算了算了说这些干什么,以后你多多照顾他就好了。” 洛禾微楞。 这话她听出了几份意味。 礼教和家庭教育告诉她这个问题很严重,严重到她是否还要跟他交流。 她皱眉,又弯了一次腰:“爵夫。” 梅凯在等她的回答。 空旷的大厅钟表转动的催促乱人心弦。 “很抱歉……我想我还是先……” 贵族的放弃总是权衡利弊后的轻而易举,她朝后退了一步示意结果。 “洛禾小姐。” 突然,有个轻悄悄带些喘息的身影打破这场尴尬的沉默。 洛禾回头。 穿着浅蓝色花边围裙,脸色清瘦苍白的小少爷局促捏着手站在风口,风吹过他脖颈的碎发,将属于omega的那片白皙勾了出来。 如果眼尖。 就能看见他手腕带了一块钻石表。 第19章【VIP】 第19章 第19章小少爷的接二连三相亲记…… “啊——!” “!!” “!!!” 抑制剂的对于腺体内留存alpha信息素的omega来说是蚀骨的疼。 类似把药给你上了, 长好肉,再撕开淋上薄薄的一层盐水。 再等段时间愈合。 撕裂,淋上。 直到彻底清洗冲刷干净腺体里残留的alpha信息素,抑制剂的功能才会开始起作用,将omega渴望的本性扼杀,短暂的停止他们妄想那种事的举动。 这蹲在浴室短暂的5min中, 小少爷一直在麻痹自己,他确实固执的认为他的人生应该迅速回到正轨。 草草冲了个冷水澡, 他换上了舞会前就准备好的蓝色花边围裙,站在镜子前面,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的“成熟的水蜜桃”。 蜜桃成熟后远比青涩的饱满。 更有若有若无吸引人的吸引力。 “霍顿小少爷。” 洛禾的声音将沉浸在抑制剂后遗症中的辛迪瑞楠带了回来。 他恍惚间看了她一眼。 点点头:“你好。” 攥紧了手心,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好,洛禾小姐。”- 也许辛迪瑞楠在梅凯眼里一直都不是个被看在眼里的角色,所以今天洛禾的到来,他的计谋再简单不过。 梅凯用羽扇遮住看了一眼儿子安沙。 确定他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事情,才收回眼神:“既然这样,孩子们,去后花园玩吧,刚好我种的虞美人开了。” 他走到辛迪瑞楠身边, 亲昵鼓励得拍拍他的肩:“孩子,带洛禾小姐去看看。” 梅凯在外人面前扮演一个合格的继父一向都很合格,加上舞会上维护继子而责备杜酥的行为给洛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当两人离开大厅时。 洛禾开始找的第一个话题就是:“你的父亲对你真 的挺好。” 洛禾长得高挑,但是很瘦,与其他alpha不一样的是,她是内阁首辅家的小姐,没有从军的意向,而是穿得儒气味十足,今天来的时候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鼻梁高挺、看上去清秀干净。 辛迪瑞楠眸色滞了片刻, 飞快看了一眼洛禾。 嘴角没有配合, 而是迟疑几秒笑得很尴尬:“嗯。” 他转过来轻轻点头, 手却不自觉攥紧,好像有点紧张有点害怕。 这些原本是很细的动作, 却出奇得在洛禾眼中无限放大,平时不太在意omega行为的洛禾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看出了小少爷的为难。 脱口而出的追问:“他对你很平时很坏吗?” 话刚说完。 辛迪瑞楠条件反应的抬头去看她, 瞳孔微微收缩。 像是被揭穿的震惊, 又飞快收回眼神。 摇头。 抿紧嘴唇:“没有。” “小姐不要轻易乱说。” 他小声又带着轻轻的嗔喃。 洛禾看见小少爷这样,心都碎了大半。 一时间忘记了贵族的礼仪廉耻,小跑走两步抓住小少爷的肩膀:“他真的欺负你吗?告诉我,我帮你!” 这短暂的冲动。 直到辛迪瑞楠的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看过来,她的手才滞住。 却没有收回的冲动,因为距离的接近,omega身上甜腻的奶油味让人沉醉。 “我,我可以帮你跟公爵控诉。” 洛禾手放在他肩膀上,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omega的柔软与单薄。 他真的很漂亮。 对A有种独特的吸引力。 辛迪瑞楠没有拒绝洛禾的肢体触碰。 所幸知道洛家的教育不允许洛禾行为越轨,他只能引导,引导他越轨。 小少爷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事情到了这一步。 他就是个坏O, 他承认。 “算了。” “谢谢你,小禾小姐。” 他朝后推了两步, 完成了引导的举动, 小少爷以退为进。 然后用一双怯生生的眼神去问:“我,可以叫你小禾小姐吗?” 洛禾被一根无形的线拉着走。 点点头:“可,可以。” alpha难得耳后起了大片的红晕。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洛禾轻咳两声:“霍顿少爷,听说你最近身体都不太好……”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漂亮的羽扇,扇柄上镶嵌了一颗蓝色的宝石跟扇骨浑然一体。 这个人送礼物也是这样的礼貌。 “可以送给你吗?” 小少爷低头看了一下那把扇子。 想起了有个霸道的人,要给什么给他也只会塞他手里:拿着。 他晃晃脑袋,觉得自己不太清醒。 于是把扇子收了。 “谢谢你,只是我不怎么参加舞会,应该不会有机会用到。” 扇子被他当着她的面慢慢打开,扇面上是异形文字写了一排:你是我的星辰。 他把扇子若无其事的合起来。 洛禾见他没什么其他反应有点失落,但还是保持礼节:“这块蓝宝石平时握着回降温润骨,对omega的身体有益。” “嗯,我会好好用的。” 其实小少爷之前真的特别满意洛禾,甚至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洛禾追求的对象,如果是十天前,小少爷一定使出浑身解数跟洛禾有个美好的结局,但是今天他怏怏的,被抑制剂清洗标记后,omega总是有点抑郁。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 坐在花园里喝了一会茶, 小少爷安静的等待着。 洛禾想了半天,有点笨拙的邀请:“一个月后,我哥哥将在皇宫举办舞会,我可以邀请霍顿少爷当我的舞伴吗?” alpha按道理不应该这么忐忑,可辛迪瑞楠实在是太迷人了,她有点害怕被拒绝。 舞会… 这简直就是小少爷一直梦寐以求的未来,但此刻他被临时标记,生活一团糟。 没等到小少爷的答复,克洛姑姑的出现打破了这场优雅相亲约会。 洛禾小姐正激动得跟小少爷讲着自己大学的课程,大概是属于alpha有点高尚的政治抱负,光辉时刻。 辛迪瑞楠身体有点虚弱。 他手托在下颚,仰头有点迷茫看着面前这个意气风发的alpha,手腕上那块钻石手表称得他皮肤白皙。 看着洛禾,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这样儒雅的alpha似乎并没那么吸引人,因为他们追求人的本质还是以自我为中心,那些看似礼貌、礼节的行为不过是惯性,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他脑海里不自觉想起那个有点狠,却骨子里有些温柔的贼了,那个女alpha真的很讨厌…… 克洛姑姑是小跑着来的,甚至在她跑来的方向们推开的瞬间能看见一片混乱。 “进贼了!” 对于贼。 贵族总是很敏感的。 洛禾虽然并没主修掌控精神力以及格斗,但她毕竟也是s级的alpha,灵敏度还是有的,她瞬间站起来的:“什么贼!?” 比起保护omega来说。 去擒拿贼似乎更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克洛的眼神非常自然就过度到辛迪瑞楠身上,也不知道她在他身上找寻什么,很明显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因为过于明目张胆,洛禾也看见了。 她认为仆人这种眼神并不礼貌于是说:“为什么这么看你家小少爷。” “难道霍顿公爵就是这样管教下人的吗?!”加重了说话的语气表达自己的不满。 辛迪瑞楠却好似早有准备, 即便他装得委委屈屈,内心也毫无波澜。 这么多年。 把戏也该中止了。 小少爷站起来,走到洛禾旁边:“小禾小姐,没关系,应该是我哪里做错了,你不要生克洛姑姑的气。” 克洛也是懵逼了。 虽然平时小少爷看上去很好拿捏,但在大事上也没吃过亏,今天这事还没开头,怎么反而他占了上风。 洛禾有点责怪又安抚:“小楠少爷,下人这样的行为已经非常无礼了,你叫她一声咕咕是尊称,但这并不是她可以拿乔做派欺负你的资本。” 洛禾皱眉, 又恢复了那天舞会后厨义正言辞的模样。 “克洛,如果有什么问题,希望你以佣人向主人汇报的态度,而不是将试探性的眼光落在你们少爷身上,这让人觉得并不舒适。” 克洛姑姑知道这是内阁首府家的alpah小姐,不敢多言于是急忙点头:“是。” 随而像辛迪瑞楠弯腰道歉 “少爷,我错了。” 这样的道歉其实并不是唾手可得的。 小少爷感受到权利带来的便利,但他还是学会伪装不变,毕竟克洛是梅凯的眼睛,盯了他这么多年,不会在今天停止。 “没关系,克洛姑姑。” 他朝洛禾浅浅笑了一下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手腕轻轻掠过自己领口的碎发。 以退为进。 洛禾真的十分欣赏辛迪瑞楠的坚强与无奈,她大概不知道心疼足以让一个omega在alpha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 “霍顿小少爷。”她喃喃开口。 辛迪瑞楠看向他,眼底一片清澈明亮。 洛禾的觉得自己常年不波动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 突然很认真跟他说:“请你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 小少爷看《安吉少爷》的时候就知道。 一个alpha如果要保护你, 最应该先做,而不是先说。 所有坠入爱河被欺骗的omega都是被alpha嘴里一生一世的甜言蜜语欺骗的。 他们甚至被抛弃后依旧不明白, 为什么曾经说的海誓山盟最后都变了。 克洛把两人带到大厅的路上。 梅凯等的有点不太高兴。 这次克洛的效率是真的低了, 往常这出戏应该散场了才对。 他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轻轻揉了揉眉心,安沙从楼上下来,凑近小声低语:“父亲,那块表我很清楚看见他戴上,而且我也说得很清楚了,这是一点小礼物。” 梅凯这个时候才慢慢睁开眼睛 “小礼物?” “当然不,我要送的事一份大礼物。” 单手甩了一叠厚厚的请柬到安沙手里。 安沙双手接才握完接过来, 疑惑:“这是什么?” 梅凯笑了,越笑越阴冷:“什么?” “当然是来找我们小少爷相亲的请帖。” “一共三十二张。” 安沙低头抓紧数。 “十天前的舞会上,参加舞会的alpha一共也就三十三人…”他也震惊了。 梅凯有点嫉妒这个便宜儿子,于是阴阳怪气:“安沙,勾引alpha你还得多学学你这便宜弟弟啊!” ,。,。,。 第20章【VIP】 第20章 第20章一块裂缝的表 安沙根本不屑这个小少爷的手段:“白不拉几,瘦得跟杆一样,有什么好学的。” 梅凯真的是又生气又无语,安沙这孩子比起他弟弟多一点优点就是嘴巴严,胆子也大,但脑子…… 梅凯愤怒。 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他恨自己的年轻的时候只看爱情,才结婚生出了这么个蠢人。 他咬紧牙关低声:“你说话最好注意一点,虽说我们家的围堵被殿下撤掉了,但暗处一直都有人监视我们。” “言行举止给我温和礼貌一点,不然别怪你入不了殿下的眼,反过来怪父亲没帮你。” 安沙闻言立刻禁声。 “那……我一会不说话了,那小贱人的事,我还没兴趣呢。” 然后陪笑:“父亲你说好想办法给我拿到皇宫舞会邀请函的事可不能骗我啊。” 他摆了一下自己新做的西装,对于纽扣的颜色差距觉得心烦,不太满意现在的搭配。 一心被梅凯灌输进入皇室的安沙还是明白轻重缓急的,爱情和面包当然是面包更重要,他突然就没那么烦躁了。 与此同时, 克洛带着小少爷们到客厅 低头问好:“爵夫。” 明明是梅凯设的计谋,但他看见洛禾的时候还是巧妙表达惊讶:“洛小姐,很抱歉这种事还要麻烦您,这事按道理跟你这边没什么关系……” 梅凯的表情很微妙:是没什么关系,但你邀约的omega出了事,你是管还是不管呢?就是明晃晃设了一个局,看你是跳还是不跳。 “怎么没关系。” 这个贵族的年轻alpha还是跳到了梅凯的坑里, 所以他很很满意,颔首点头。 洛禾攥紧拳头,朝前跨了两步:“虽然,我是霍顿小少爷的客人。” “这件事情之后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名声,跟我也有关,我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她眉头紧皱,可表现的依旧是贵族alpha的礼仪问好,洛禾克制了一下:“况且……” 这位正义感颇丰的小姐环顾四下:“霍顿爵夫,我怀疑你们所指的事情是对我朋友进行里人格的侮辱……” “你们的指控我并不认为成立。” 人格侮辱。 在平民那里可大可小,但对贵族来说这是一条重重的罪责,对于将名声看重的人,无非是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谋杀。 梅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眼尾高高翘起,抓紧沙发:“怀疑?” 他一身简单的家居服, 眉眼里确实老谋深算。 梅凯一眼看透眼前的人,不咸不淡开口:“孩子,你的怀疑何尝不是对我对我人格侮辱。” 姜确实还是老的辣。 梅凯简简单单一句话, 就能让在学校辩论队里舌战群儒的洛禾哑口无言。 一个沉默的alpha。 要么沉默于教条的束缚, 要么沉默于仰望的名声。 很明显洛禾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小少爷看着洛禾。 突然并不觉得她具有温柔强大的性格了。 她好像哪哪都让他在生理性觉得难受,小少爷告诉自己可能是信息素没有消散的原因。 但这种趋近似的完美感成为了一种“虚伪”“不真实”的存在,就想摆在餐桌上的任由人称赞欣赏的花束,如果不凑近只是有向往,但是凑近会发现不过是永不凋谢的塑料罢了。 “父亲,有什么事,你先说吧,”辛迪瑞楠打断了两人之间僵持不下的冲动,在任何情况下小少爷都是理智的,他并不想自己原定轨道的人生出现什么变动。 梅凯不再僵持,笑却没刚才温柔了。 他朝克洛使了个眼色,她走上来,身后还带了两人。 丰吉和奶妈。 两人被一群看门的护卫把控,一看见辛迪瑞楠就急切喊:“少爷!少爷!我们没事,您别担心!!!” 克洛见辛迪瑞楠看见两人,于是抬手制止。 让人捂住两人的嘴。 拿着一个蓝丝绒的盒子,走到众人中间:“爵夫收藏的钻石手表不见了。” 说完,她打开了首饰盒,里面空落落一片。 “这几天也只有小少爷晚上来过。” 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 辛迪瑞楠这次没有选择伪装柔弱,他将视线转移到梅凯身上,声音缓慢而软和,语气却格外坚定。 梅凯并没有主动回答,而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洛禾。 “洛小姐,您认为呢?” 洛禾有点懵。 她没想到是这件事,迟疑了两秒,先看了辛迪瑞楠一眼仿佛在确定什么,直到她想起了刚才花园谈话时,托着下巴的小少爷纤细手腕上的女皇奥莱登基的纪念款。 一个贵族omega带一块钻石手表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洛禾记得在厨房遇见小少爷时候,他脚上就只穿了一双单薄的帆布鞋,试问一个穿帆布鞋的可怜少爷,怎么可能戴的起一块价值不菲的表。 “你……” 洛禾觉得事情还是了解清楚再说。 当洛家alpha小姐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 辛迪瑞楠攥紧手心,眉头逐渐送散。 他嘲笑自己:alpha都不能信。 “不是我。” 辛迪瑞楠摇头,仰起纤细的下颚,倔强蓝色眼睛里有光芒。 “即便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也只会说不是我。” 他径直走到梅凯面前:“父亲,您的东西,我不会碰……”辛迪瑞楠缓缓低头,不甘心不愿意,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小少爷难堪却不想逃离。 梅凯眼看着他带着钻石手表的手腕悄悄朝里收。 那种想将这小贱人就地正法的冲动涌上心头:“孩子,父亲不是不信你,但你看……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了……你说你要是喜欢这个,父亲也会给你,你看你孩子是犯什么错啊……” 梅凯的视线将众人都引到小少爷手腕。 他这次就直接挑明了:“孩子,你……你糊涂啊……” 更直接点,他干脆伸手指出了小少爷的手腕,随后痛心疾首捂住胸口:“就算你母亲病倒了,我们家还没有散啊……你简直糊涂!” 奶妈在旁边挣脱开侍从的束缚:“少爷!你不要管我们,这个恶毒的老O,一副歹毒心肠……呜呜……” 梅凯不悦使了个眼色,侍从亲自伸手捂住奶妈的嘴。 暗地狠狠下了一手。 辛迪瑞楠垂眸。 蓝色的瞳孔一点点收拢,嘴角弧度变得凝固。 白皙的手腕那块钻石手扣到倒数第二颗的地方有点摩挲,刺眼的x小小的一个,这个垂眸的瞬间才让人看清,小少爷像是看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 他突然开口:“父亲这款式女皇奥莱登记时发布的纪念款吧。” 小少爷单手落在手腕,还没解掉,只 是盖住。 梅凯很明显没有被这样问过。 也没考虑只是回答:“是,这是你母亲求婚时从古董店带回来的,这款手表已经绝迹了,你应该清楚。”即便知道辛迪瑞楠有点小聪明,但他从未把这孩子的聪明放在心上。 小少爷扭头去看洛禾,眼神依旧柔柔弱弱的。 “洛禾小姐知道这款纪念表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小少爷的表情给予了alpha极大的被仰望感,洛禾当然不吝啬自己的见识。 “奥莱陛下用了一块纯手工浑然一体的表背就是这款表的特殊之处,有当时工匠用精密的处理方法表示如果强行撬开出现一丝裂缝,这块表就会彻底报废,因为这项技术的神秘,所以引起许多人尝试,一度导致这块表报废……” 洛禾说着,有点担心小少爷。 “说起来,这块表已经不剩几块了。” 梅凯随机附和:“对,这块奥莱陛下的纪念款整个地区只剩两块。” 他用扇子扇着清风:“一块在洛大首辅手里,另外一块就是我这。” 一共两块表。 一块你母亲手里,一块这。 你说这辛迪瑞楠是偷还是没偷,梅凯在逻辑上就将洛禾逼到了绝境。 洛禾踌蹴间,缓缓靠近辛迪瑞楠。 低声:“霍顿小少爷,你……” 还是交出来吧。 我会……帮你说情的。 这有点残忍。 也伤了omega骄傲受伤的心。 洛禾也知道贵族omega的这些攀比总是有些畸形,她本不喜欢这些,但辛迪瑞楠是她愿意靠近的人,所以洛禾愿意接受这些,哪怕他有点小小的虚荣,她会帮他改掉的。 洛禾朝辛迪瑞楠伸出手。 “给我” 她用了自己不太伤人的表情看向小少爷,觉得自己做到了尽头了。 辛迪瑞楠愣住,蓝色的眼睛轻轻敛了敛。 他觉得有点好笑,贵族的alpha怎么会是这样的。 自恃清高,高高在上,又虚以施舍。 “父亲。” 小少爷慢慢转身,看向梅凯。 他单手解开上面的扣结,修长的指节落在第二颗扣子上,“啪”只听见轻脆一声,那块镶嵌钻石的手表被松开。 他掌心攥紧那块表。 浅浅微笑:“把奶妈放了。” 并不是多震怒的语气,可偏偏让人出乎意料。 一向懦弱的小少爷今天也硬气了一回,他慢慢将视线落在侍从身上:“我说,把奶妈放了。” 不威而怒是每个贵族omega必修的功课。 当他们需要料理一大家事,并恩威并施时,这种功课能派上以一敌十的用场。 侍从有点怕了,他看看小少爷又去看梅凯。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辛迪瑞楠真的是个长大的omega男性了,他漂亮、年轻、有贵族的身份,他不再是那个被继父指示在厨房里的小少爷了。 梅凯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但他却说不上来,只点头装作很大度道:“放了。” 然后去谴责小少爷:“你看你这孩子……” 辛迪瑞楠将手里的表一点点抬起来,先是表盘:“这是奥莱陛下的经典款没错,但这后面可不只是了……”小少爷冷汗浸湿了身体,他将表盖后翻过来。 “父亲,请让您的佣人克拉看清楚。” 小少爷举起表背。 后面赫然一块裂痕的表背。 这,不是! 怎么可能!!! 梅凯这下也惊了,这…… 这不是他的那块表。 梅凯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块表! 是的,有一道细长的裂痕。那道裂痕就是推翻这场“谋划”的逆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一块裂痕的奥黛经典款的钻石表,明明另外一块在洛首辅手里。 “放人。” 在大脑飞快运转的过程,梅凯允许侍从放开奶妈和丰吉。 “小少爷,小少爷……” 两母子抹着眼泪跑到辛迪瑞楠面前,又恶狠狠回头瞪了好几眼梅凯,两人赶紧看小少爷有没有没欺负过头,还抽时间看了一眼旁边的洛禾。 奶妈小声问:“少爷,那个人是她吗?标记……” 那个人? 当然是占了我们小少爷清白干净身子的alpha,奶妈一直念念不忘,要么就要找到那个人一刀两断,要么就要让那个人负责,好好的一个处O受了多大的罪啊。 辛迪瑞楠有点震惊,奶妈是怎么知道的?可一想到自己可怜兮兮躺在床上被喂葡萄糖时,奶妈掉的眼泪不自觉掉下来,他就明白了。 一定是alpha信息素消散导致的易感发热。 害怕奶妈多想,他只是摇摇头,不肯再说。 拍拍奶妈的手,表示沉默。 丰吉想到他跟母亲被抓前在花园窗台上遇到的那个奇怪alpha,因为少爷的沉默,话到了嘴边也吞了回去,老老实实拉母亲回来:“让少爷自己处理吧……” 奶妈心疼却无奈。 小少爷已经长大了,他没有为他做好一切打算的omega父亲,现在什么都只能自己拼一拼了,点点头哽咽:“好……” 辛迪瑞楠手心展开,表就这样安静的背对躺在他手心:“父亲……” 梅凯觉得脸疼,他手上慢慢摇摆的羽扇频率不自觉加快,心中暗暗下决心,看来谁都不能指望,安沙这蠢货做点事也做不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梅凯虽然苦涩还是和适宜的叹了口气。 他的找补理由只会多不会少。 那块表在小少爷手慢慢荡,表芯里的指针转动,频率每转动一次都在梅凯心脏上拧结,老谋深算的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子手里的表示哪拿来的,也担心怎么才能跟洛禾解释。 一个贵族长大alpha即便从不干涉omega的斗争,从小的所见所闻就足够她来评判了,一旦回过神,梅凯这边也不好交代。 正当一筹莫展时。 小少爷却忽而一笑,走到梅凯面前。 手里的表塞给他。 眼神真诚:“父亲如果喜欢这块表,我就给您,不过希望您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陷害了。” 说着眼神就越过安沙,望向梅凯多年的亲信“克洛”。 梅凯知道,这个继子是有点狐狸尾巴在身上的。 20-30 第21章 第21章亲自送皇宫 夜深了,花园里被佣人们点上一小盏盏小油灯,灯芯是一抹青绿色的,里面有一截镂空的空心,可以看见被刚刚倒入的蜡油。 这是是贵族一向喜欢的香薰,原本是洛禾喜欢的果香味,但今天过了这一遭,她也没多少心情去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对峙的场景。 霍顿爵夫抬手就把跟随自己多年的佣人抬手打瘸了,那个beta女人被拖出去的时候泪含着血看向霍顿公爵,不敢相信跟痛苦交织但一句反驳的话都没说出。 洛禾想到了什么,手心缓缓攥紧,一言不发跟在小少爷伸手。 这位贵族alpha小姐的表情很复杂,仿佛记忆让她想起了某人。 小少爷走在前面。 风吹过他有点慵懒的碎发,后颈贴了一张不大不小的腺体贴,露出的就是脖颈一片小小的细腻的皮肤,如果仔细看能看见一些印子,如果再重点就是被抓破的血淋淋。 洛禾踌蹴间,辛迪瑞楠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影子上,他突然停下脚步,后面人也停下了脚步,感受到安静的氛围,烛火的暗光跳跃在脸上,小少爷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他感受到了洛禾的微妙。 表情掠过一抹蔑笑。 缓缓开口:“洛小姐。” 后面人似乎有点出乎意料,踩着步伐向前走了两步:“是的。” 但停到了小少爷身后,大概一步的距离,这个alpha不敢靠近。 辛迪瑞楠目光无神盯着面前跳跃的烛火,手在手心使劲扣,扣得泛红。 他咬紧牙关:“今天你说话的那件事,我可以给你回复了。” 洛禾楞了一下。 才知道辛迪瑞楠的意思是,她提出以结婚为前提的相亲。 “请说……” 如果说到手的天鹅就这样飞走了,纯粹是因为猎人故意松手,而不是因为天鹅的挣扎努力,辛迪瑞楠背对自己的天鹅轻轻说:“抱歉,洛小姐。” “你看见了我的家庭,我的生活……” 辛迪瑞楠手心拧得发红:“我也有我的骄傲,我不愿意一辈子被alpha看不起,即便是在家里留着洗碗做家务也不愿意……” 这些话不知道是半掺半假还是什么原因,小少爷自己也觉得心里酸酸的。 洛禾是洛家唯一子辈alpha,从出生开始不知道多少人捧着她。 直到今天,她是第一次被拒绝,刚刚脑子里准备说出要保护他,要照顾他的话全部都噎在喉咙深处,伸手想去拉住要走的辛迪瑞楠。 “霍顿小少爷……” 可是手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又顿住了,洛禾不知道是意识到自己的触碰无礼,还是刚刚在大厅时的不信任,她又把手收了回来。 低头:“对不起。” 洛禾低下了她高昂的头,甚至一度哽咽,这句道歉甚至不知道是因为对辛迪瑞楠的不信任还是对于藏在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安吉少爷》里有一段就是“欲情故纵”,小少爷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是这招,原来故事来源于生活,安吉少爷对追求自己的贵族alpha欲情故纵却失败了,甚至被当众羞辱。 小少爷摇摇头:“洛小姐,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他觉得有点累,身体、处境、还有可笑的自尊,还好他不是安吉少爷。 辛迪瑞楠拖着沉重的身体朝自己的小阁楼走。 告别的小少爷在昏暗的烛火下抹黑走了大概五分钟,才踏上地上昏暗的楼梯,突然被攥住了手腕。 回头。 洛禾喘着气,眼镜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急着小跑过来的。 “霍顿……霍顿小少爷……” “洛,洛小姐……” 处于omega的本能他朝后退了两步,没等他推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安全距离,手被强行塞了个硬邦邦的牌子,他看像她。 洛禾的眼神,似乎透过他在看谁。 她急切说:“这是我哥哥的令牌,他是陛下的小少爷……”她说着逐渐局促起来,眼神渐渐垂下:“你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 洛禾说完,苦笑着朝后退。 “那……”她慢慢抬头。 “就再见了。” 这样一个贵族的alpha展现了自己的脆弱的一切,洛禾指节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框,退后一步,两步,三步…… 最后她仰头看了一下天。 眼圈转了一下,飞快转身。 洛禾消失在花园的大雾里,小少爷攥着一块小腰牌,风一阵阵吹来,最后下蒙蒙细雨,雨水蒙住了辛迪瑞楠的眼睛。 好一会, 他窸窸窣窣把这快令牌收到自己的怀里,乘着楼下的灯朝阁楼上爬,一整晚这灯都没亮,他睡了好久。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昨天梅凯指示的那场闹剧结束,小少爷躺了整整16个小时,最后在朦胧中醒来,整个大脑都清醒了。 “醒了,醒了……” 奶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 辛迪瑞楠撑着胳膊坐起来:“奶妈几点了……” 他觉得自己做了好长的梦,昏黄的灯光,指节分明的手钳住他下颚,笑的冷漠的声音,狐形的眼睛…… 这梦让他清醒不少, 清醒到他突然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奶妈喜极而泣,一边抹眼泪一面:“已经晚上八点了,小少爷您睡了很久,您再不醒,我就忍不住去找医生了。” 小少爷伸手帮奶妈抹掉眼泪,语气很温和:“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没什么事,就是太困了,有点累。” 奶妈转过头:“您少骗我了,要不是那个恶毒的男人总找几乎去外面引一些暴发户回来,把您卖了,您也不会有后来的事……”小老太太年纪大了,一些事情想清楚就都瞒不过了。 辛迪瑞楠没否认,也没承认。 只是沉默了一会,他轻轻拍了拍奶妈的肩膀:“我……后面遇到的这个alpha不是暴发户……” 奶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抹着眼泪。 小少爷低头,声音断断续续:“临时标记我的那个人。” 他摆弄起自己手腕上的表,指节盘过表带,上面小小的x成了个重要的导火线:"但是她走了,这表就是她拿来当我的酬劳的。" 连被买了身体的酬劳都是灾难。 小少爷看见这个表就觉得烦躁。 “奶妈,这块表送了你。” 他想拿得起放得下。 奶妈拿着一块这么贵重的手表,这辈子从来都没用过这么好的东西,但这块表意义非凡她连忙推开:“少爷,既然是那个alpha给你的,看来她家里环境应该不错,不如您看看她是不是合适……“ 小少爷摇头:“不合适。” 他喃喃自语:“她跟我设定的范围完全不合适,我是被逼的。” 奶妈沉默了。 然后把手里的表砸了! “那就丢掉!丢了它,少爷,我们还能重新开始的,少爷只要找一个爱自己,永远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辛迪瑞楠看着地上几块零散零件的手表。 将怀里的腰牌抽出来:“嗯,奶妈,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是贵族,我会很快结婚,上次舞会的那间事情已经有很多alpha来找我相亲。” “那梅凯那边……” 小老太太还是操心,她操心一辈子了,最后还是希望小少爷过得幸幸福福的。 辛迪瑞楠攥住手里的令牌:“我正打算一会去找他谈条件……” “他说愿意给我一半的家产当做伴礼结婚。” 这边安抚好奶妈,那边傍晚小少爷已经站到了梅凯的书房。 这个继父不再扮演慈祥的父亲角色,此刻坐在书桌前擦拭他的戒指,他脚下一晃一晃踩着地板,见辛迪瑞楠进来眉头自然而然皱起来:“你还是心动了,孩子。” 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来, 甚至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从旁边抽出一份文件。 “啪!” 甩到桌子上。 梅凯双手交叠:“一半的家产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孩子” “只要你签字,就是你的。” 梅凯像是运筹帷幄一样:“不过我有个条件,当然是平等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行,你这边犀香需要交给我,而我这边律师马上到位,孩子你不吃亏。” 距离宴会越来越近,梅凯等不及。 这点家产他并不放在眼里。 站在他面前的辛迪瑞楠轻轻展颜。 蓝色的眼睛里清澈却不单纯, 他微微一笑:“好。” “不过我也有条件。” “犀香。” “我要亲自送到皇宫里。” 第22章 第22章挟O疗伤 “陛下,洛小少爷怀了您的皇室血脉,臣荐请旨册封皇夫!” “砰!” 议会厅,举礼大臣跪得响彻。 愚蠢的大臣,妄图用这种办法来获得皇帝陛下的批准。 这一声过后,众大臣单手置于肩上,纷纷低头表示请求,像是商量好的一样纷纷跪下。 大厅华丽雕刻的时钟晃得寂静, 大臣们的影子逐渐摇摆。 他们站不住了。 可没人敢抬头去看黄金打造的座椅上那位女皇。 alpha的信息素,高阶的压制,大家瑟瑟发抖收拢着自己的信息素,后悔自己的附和,没人知道这位陛下心里怎么想。 前面那位举礼大臣年纪老得胡子都发白了死就死了,他们可不是内阁首辅大人的狗,他们不用这样掏心掏肺。 但屈于内阁的威信,还是倔强跪在地上,大喊:“陛下!洛小少爷为国绵延子嗣啊~!” 这边黑压压低着头。 那边上位者却表情平和,中年女人生了一头银白的长发,盘发全部束在沉甸甸的金色皇冠下,她长了一双狐眸,瞳孔底色是墨绿色渲染一点黑色,年纪已经在这个女人眼里留下无数阅历与计谋。 眼前这些自称为他好的大臣, 在女人眼里如同蝼蚁。 她嘴角的弧度不深不浅,指尖把玩着 食指的红宝石:“你们把萝切放在什么位置?嗯?” 中年女人尾音轻轻上挑, 有点烟嗓却又自带震慑力。 女皇闵符的视线一点点看向自己的女儿萝切,眼皮懒懒的搭着。 母女俩几乎是一个表情,萝切位于整个大厅皇位下唯一可以坐着的地方,明明面对闵符应该是仰视,但在这个年轻气盛的alpha眼里这种情绪是不存在的。 她肩上蓝宝石的肩徽因为靠着座椅斜侧,而反光倒映出萝切棱骨分明的下颚。 萝切没有说话, 即便她是了解她母亲的。 一个因为隐疾变得偏执的alpha掌权者,在某种程度上任何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是引爆她炸弹的火药。 这边闵符说了, 那边举礼大臣又狠狠磕了一个头! 转向萝切。 “殿下!洛家小少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您的同胞子弟啊!!!” 这话一说出来, 在场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有胆子大的抬头去看皇太女,那个跟皇帝陛下七分相似的萝切发尾卷着银白,单手带着白手套,食指前三轻缓的“摩挲着”……掌心下面是座椅上光滑的宝石。 她突然轻笑一声。 声音在寂静的大厅中格外有些刺耳。 举礼大臣有些不满:“殿下,您这样的气度实在是有违贵族的礼仪气节……” 话还没说完,顷刻间! 骨骼脊背突然袭来的一股力道! “砰!” 这位仰着头看人的老头踉跄着重重摔到大理石地板,清脆得几乎能听见骨头碎掉。 “啊——!” 疼痛是脱口而出的, 羞辱也是怒火攻心冲上大脑的。 举礼大臣趴在地上,疼痛难耐却因为alpha精神力的压迫而无法站立,双手撑在地面汗珠大颗大颗朝下掉。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陛下!殿下羞辱大臣,对君权的蔑视!臣实在不能再袖手旁观!” 上前说话的正是洛小少爷的母亲, 也是洛禾的母亲。 如今国家掌握权利仅次于陛下—— 内阁首辅洛大学士洛丝 她是高阶alpha,但等级相比大殿上的君权母女俩弱得不堪一击。 站到那位举礼大臣旁边难免也被这精神力波及,咬着牙才站稳,抬眸跟皇帝闵符对后又缓缓垂眸,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面对同坐在大殿上的萝丝,首辅大人却是不谑的。 “陛下!” “洛小少爷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太女殿下的同胞姊弟啊!” 首辅大人发话了,整个议会的大厅哪还有人不站队,紧接着又是齐刷刷的:“陛下!” 忌! 大忌! 闵符的笑在嘴角渐渐凝固, 银白的头发垂了一缕到耳垂 她手上的红宝石在指腹转了两圈,眉头轻轻挑起来,微微扬起下颚:“嗯……想想……” 皇帝话锋一转:“所以……” 闵符眼神一凛! 似笑非笑:“废了皇太女,怎么样?” 哗然。 寂静。 这句话明明是顺着想要的方向发展,却因为跳跃得太快而变得诡异起来。 首辅洛丝站在原地愣住,这几年女皇越来越疯了,疯得让人不知道她的话是真还是假,话里三分君王的危怒,两份属于闵符的变态。 萝切坐在座椅上, 指节轻扣。 “我想,洛小少爷晋封皇夫这件事……” 萝切慢慢站起来,眼神却漫不经心一般单手落在肩头行礼:“陛下。” 她轻轻颔首, 抬起那双跟闵符相似的狐眸:“我认为……” “他还不配。”- “这位女官,请问洛小少爷的有没有什么忌口啊……” 前面的女官停下脚步,没好气。 “进了皇宫,话就该少点,洛小少爷的事也是你打听的吗?” 梅凯笑僵了,手里本来要塞过来的一把玉骨头又给收了回去。 明明刚进皇宫的时候还正常,怎么不过是刚才经过花园的时候跟别人交谈了两句,怎么现在就完全变了个样子呢? 跟在他身后的辛迪瑞楠低着头没说话,却将手心攥得很紧。 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易感的后遗症,从进皇宫开始他就冷汗直接冒…… “是是,您教训的是……” 梅凯赶紧赔笑,又把手里那把羽扇和着玉骨头递到女官手里:“还是要靠大人这边好好提点一下。” 女官掂量着手里的东西,表情才才有所缓和:“爵夫说哪里的话,是您看得起我们,我们才有机会为您指条路。” 梅凯见状,知道有缓和转机的机会。 赶紧小声打探:“大人,不知道今天去拜见洛小少爷有什么什么事是禁说的……” 女官把玩着羽扇知道值不少钱, 才不情不愿把话给说出来。 “洛小少爷原本今天要晋位皇夫了,结果……” 女官左右看了一眼,使了个眼色。 梅凯赶紧朝前走两步,顺便拽了一把辛迪瑞楠拉入这个小短期的小阵营。 “在大殿上被皇太女殿下驳回……” “陛下大发雷霆,罚皇太女殿下禁足宫殿,亲手赏了30鞭。” 女官摸着羽扇外面的孔雀毛,吹了口气很满意收起来:“所以啊,千万别再洛小少爷面前提起皇太女殿下……还有晋升的事情,也千万别叫他小少爷。” 小少爷是未结婚的omega在家里的称谓。 洛明生从进入皇宫开始就一直被称为洛小少爷,因为他没有任何名分,大家尊称他一句小少爷不过是为了内阁首辅大人的面子而已,倒是没有什么特殊例外的。 现在他怀孕了, 按照惯例给他一个名分。 刚好现在鸡飞蛋打了, 再喊他洛小少爷岂不是打他的脸? 梅凯打听清楚,又跟着附和两句。 单手拉住辛迪瑞楠在后面小声嘀咕:“今天你就跟在我身后,一步也别离开。” 梅凯越攥他得紧, 越暴露了内心想法。 辛迪瑞楠后退两步,眼神坚定,却垂眸示弱:“我要亲眼见皇太女殿下。” 如果说小少爷打什么算盘。 只能说他有事求皇太女殿下,用父亲留下的犀香去求,等价交换他一个自由。 他相信皇太女能亲自到府邸参加拍卖,那就非这犀香不可。 梅凯眼神转了一圈, 不满辛迪瑞楠对自己态度 狠狠攥住他胳膊低声威胁:“那一半家产的伴礼,你还要不要。” 前面的女官的有点嫌弃, 扭头催促:“喂,说什么呢?” “快跟上来,还想不想见洛小少爷了。” 梅凯抓住辛迪瑞楠朝前走, 回应道:“好,这就来!” 辛迪瑞楠眸色微沉,却轻轻抽回,一副我柔弱委屈的模样:“父亲,你轻点,弄疼我了。” 踉跄了两步, 在外人看来像是被拉着走。 被前面的女官看见,不免有点怜惜:“算了算了,看这小少爷也累了,你们慢点走,前面候客厅等好了。” 说完就顺着玉骨头和羽扇走了,还不忘回头看:“我跟洛小少爷请示一声。” 人走了,只剩两人, 辛迪瑞楠不再伪装。 直言质问:“您说要进献给皇太女殿下,为什么是去见洛小少爷。” 梅凯毫不掩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 “有什么不同吗?” 他毫不在乎:“结局都是一样,该给你的伴礼我一样都不会少。” 梅凯顺势给自己点了支烟,眯着眼看辛迪瑞楠一笑:“别奇怪看着我, 你母亲都没见过我抽烟。” 他抽了两下。 把手里的烟抖着:“要我说啊,能得家产就顺从点,这次你继父我信守承诺。” 他手里的烟头烫到墙壁上:“你什么样,我目前不在乎,今天把事做了就够了,不然……我这没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这边话音刚落, 以为威逼利诱能彻底恐吓住小少爷。 那边候客厅冲入大批人群,为首的头发花白,带着医箱子蹒跚着跑…… “咚咚咚!!!” 经过会客厅的大批医生跑得飞块,皮鞋在木地板上踏得非响,都是些花白的老医生叽叽喳喳:“殿下旧疾又犯了,头疼药准备了吗?注射器呢……” 一群人火车一样的蜂拥而过, 末尾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跟着跑到末尾。 好像看见什么。 又扭头跑回来。 上下打量了一下辛迪瑞楠:“霍顿家的?” 没等小少爷点头。 星折摆手:“来几个omega佣人。” "把这O抬殿下寝殿去!” 第23章 第23章宫殿的选择 “快!快!” 刚进宫殿门口的医生跑得屁股尿流,最后一两个拿着医箱,连爬带跑冲到宫殿里面去。 剩下的一批纷纷低头站在原地,半跪着,手置于膝盖。 宫殿外有点冷的秋风吹过。 单薄的西装小礼服套在辛迪瑞楠身上,后颈有点不规则,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遗物,十八岁的他穿着并不合身,但这是唯一合适的选择。 现在这件衣服被他跪得皱皱巴巴,合适与不合适已经不重要了。 秋风让小少爷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他缩了缩脖子。 “殿下!殿下!再给臣一个机会!” “殿下——!!!” “砰!”一声。 人被踢了出,一个青年医生,看上去年纪也没多大的感觉,在地上滚了两圈,还踉跄着爬起来,爬到门口抓住了一只穿着军靴的脚:“星折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辛迪瑞楠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那位被称作星折的人将青年医生狠狠踢了出去! 挑着眉毛说:“不能为殿下分忧,还想将殿下当做试验品吗?” “滚吧!” 然后环顾四周, 再招招手:“下一批!” 这位星折大人的脸色很差,当辛迪瑞楠看清那位爬起来的青年医生满身血的模样,瞬间将眸子低下去,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聪明人都会避免。 刚被打了50鞭的皇太女究竟伤势严重到这个地步吗? 竟然连治疗都变得这么困难,接近几十个医生接二连三的被赶了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辛迪瑞楠眼看着就要到自己了。 攥紧不服帖的西装衣角,蓝色的眼睛缓缓垂落。 等到那位名叫星折的大人走到面前,镇定着开口:“我是霍顿公爵家的少爷,我不会医术,大人。” 话语刚落。 星折仿佛突然意识到这个omega,鼻尖轻轻嗅了一下。 空气中omega奶油味的信息素很淡,给殿下多年送抑制剂的星折很明显感受到了这O注射过高浓度抑制剂了,他的信息素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 她记得殿下似乎给这个O做过一次临时标记,殿下是高阶alpha的信息素,按道理即便是临时标记也很难淡化,当下一个alpha标记O时,这种信息素将会大量排斥,甚omega没那么轻松摆脱。 “霍顿公爵家的小少爷?” “名字叫辛迪瑞楠?”星折搞不懂了,只想知道这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辛迪瑞楠见识过这位星折大人在府邸前是怎么用灯来拷问父亲的,皇太女手下的人听说都阴狠非常,想到这他只好点头。 刚点头,人就被拽了起来。 星折扯起小少爷:“那就对了。” 然后大手一辉! “把里面那些庸医都赶出来!” 星折这边单手拽着辛迪瑞楠进了宫殿,那边摸着肚子大喘气的洛明生头疼,二十多岁的青年单手拿着钻石镶嵌的轻薄羽扇,清秀的五官皮肤吹弹可破,但他长得五官不立体,只能说是小家碧玉那一类型。 洛明生咬牙:“你说皇太女把本殿的客人截走了?” 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抚着自己并不凸出的小腹,好像自己已经大腹便便。 前面的女官赶紧回应:“殿下!” “在候客殿的时候,星折大人经过一突然就把霍顿小少爷给带走了。” 洛明生气得攥紧扶椅,狠狠的拍在扶手上:“岂有此理!” “萝切太无礼了!他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梅凯站在旁边,心中大悔。 这女官说的不要涉及这位洛小少爷的禁忌,她今天是全都占了一遍,看着这场景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了:“真的很抱歉,殿下,这边是我没有看好孩子……” 梅凯的表情歉意十足,尤其是洛明生一听见那两个字。 “殿下” 瞬间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单手让女官搀扶着自己坐起来,挑了个丹凤眼去看梅凯:“这是霍顿爵夫吧。” 梅凯坐在位置上,颔首表示。 洛明生用扇子捂住自己弧度弯曲的唇瓣,眼睛盯紧了梅凯。 “爵夫刚才叫我什么?” 梅凯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洛明生不过是个外漏心机的小omega罢了,梅凯并不认为他能有什么把戏,于是顺着刚才那个称谓道:“当然是‘殿下’了。” 洛明生喜笑颜开:“殿下?” 然后伸手拍拍旁边的女官,大笑:"对!对!哈哈哈哈,就这么称呼我。" 女官表情有点尴尬。 却觉得这个霍顿爵夫确实会投其所好,也不枉费自己收了东西给他指点一番,经常来皇宫见洛小少爷的人数不胜数,但像霍顿爵夫会一针见血说话的少之甚少。 洛明生刚才的气也消了大半。 这会才有心情问他:“爵夫说要见我,是为了什么?” 洛家跟霍顿公爵一家从来没有往来,这个爵夫突然送贴说想见自己一面,洛明生这会想起来到时觉得颇有意思。 梅凯侧眸看一眼那个女官:“殿下……这个……” 女官非常有眼色,去看洛明生指示。 洛明生点点,女官才说:“臣先去皇太女殿下处打听打听霍顿小少爷的消息。”说完就退出去了。 洛明生挑着一双丹凤眼,看上去像是有文化又有点嚣张跋扈的样子:“好啦,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 他这边说完那边梅凯就跟回答起来:“殿下您是否听说过犀香,这种香可以让人安神,甚至在某种情况下有调情的作用……” 这话一说出来,洛明生脸色一变仿佛被揭穿心事一样:“这,这我怎么知道,你别瞎说……” 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这反而让梅凯起了疑心:怎么回事他原本只是想吧把犀香进攻给洛明生,怎么突然变成了知道秘闻的契机。 非常明显这位小omega知道犀香。 而且他甚至知道这个东西的作用,如果连想起来说不定……梅凯的视线逐渐转移到他的小腹。 原来如此。 这肚子里的孩子大概也跟犀香有关? 梅凯故作镇定:“殿下,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把这个宝贝进供给您” 洛明生看见眼前爵夫没有异样,这才放心下:“哦,原来是这样啊,也亏你有心,刚好陛下最近睡眠不太好,竟然你能找到这个宝贝,那就赶紧拿上来吧。” 他手里的钻石羽毛扇子轻轻抚过高耸的鼻尖,omega清秀的五官表情这都遮不住心虚。 梅凯这回不急了。 慢慢说:“对呀,我今天带着我的小儿子来待见,你就是把东西放到了他的身上,结果……” 梅凯那双狡猾的眼睛赚了一下。 他叹气:“哎,这可怎么办呀皇太女殿下那里我也不敢去找呀……” “况且,我那个小儿子还未定亲尚未被标记,这要是传了出去,被别人听到 了,可怎么办……” 梅凯愁眉苦脸,仿佛辛迪瑞楠真的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此刻丰富,真的是一个为孩子担心的omega父亲。 这个理由已经给洛明生找好了,现在就看,他怎么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 洛明生果然不辜负梅凯的看好。 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皇太女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或霍顿爵夫你一个交代。” 洛明生抬抬手喊:“来人啊!给我准备车,我要去皇太女的宫殿!”- 昏暗的蜡烛,甚至有一点香薰的味道掩盖了整个房间,星折把门推开! 一道缝隙和光亮将黑暗撕裂。 “进去吧,你!” 辛迪瑞楠才听见这一句,后背被推了一把,仅接着就踉跄两步摔到地毯上。 这个地毯是柔软的羽毛,应该是人工制作的,摔上去的时候一点也不疼,只是手腕有点抻到了。 把他丢进来的那位大人很快没了身影,尤其是当外面的光完全淹没的时候,小少爷在暗处只看见了自己。 他用手撑着地面,手腕处因为扭到而变得红肿,身上的西服也变得皱巴巴的。 “大人……” 他有些试探的开口。 明明知道没有人,但是他还是要小心了,再询问一次,这就是多年以来养成的小心翼翼的性格。 辛迪瑞楠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甚至不清楚到底为什么要他自己抓到皇太女的宫殿中。 他现在的身体有些虚弱是被强行打了高浓度抑制剂后的副作用,小少爷慢慢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抑制贴,拨开,将它盖到自己的脖颈。 已经成熟,并且被标记过的腺体,在接收到抑制贴的压制时混身都颤抖着,他仰起头,纤长的脖颈柔软伸直又蜷缩。 “呼……” 他长叹了一口气。 终于听见短暂的窸窣声。 辛迪瑞楠抬头看见不远的昏暗处,被华丽金丝帘账掩盖着的阴影,看不清人只是一些能够看清楚帘幔后面那双腿。 这一看alpha的坐姿。 他们一般都是叉开作,收单独放在膝盖上,说话的时候脊背会往前微微清晰。 如果说他是特别的,那么他并不是那个唯一特别的,因为小少爷曾经也看到过这样alpha的坐姿。 “殿,殿下。” 他单手置于膝盖,匍匐着跪在地面,不敢去看远处的任。 不危而怒。 是他对皇太女殿下的第一印象,传闻中的那个人仿佛就应该是这样的形象,即便只是远远的看见一个身影。 许久那边才传来声音。 声音有点熟悉:“叫什么名字。” 这种熟悉却是小少爷,无论如何都想像不起来的,他慢慢攥紧衣角。 “辛迪瑞楠。” 他阖眸。 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闭上眼睛,有一令人想垂怜的感觉。 “殿下。” 小少爷踌躇间还是张口。 “砰!”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殿下,我已经有相亲对象了,而且快要结婚了!” 小少爷觉得自己非常的机智。 他甚至想了想就张口:“明天将是我约见第22个相亲,对象的时间……” 殿下应该对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没有欲欲望……如果说是用来消遣,那么她应该有无数个可以选择的选项。 起码不应该是自己。 辛迪瑞楠觉得有些胸有成竹, 反正结局应该不是这样的,因为它非常清楚,皇室的人是最洁癖的。 谁知道不远处的那个人却轻笑了一声,那时候你好像或者一个蓝色的打火机,再指腹摩擦了两下。 镲的一下! 那火就冒了出来。 只是一瞬间明亮落在了地板上。 小少爷好像看见了帘幔后面的阴影轮廓。 但是他只敢看一眼。 所以觉得熟悉又陌生,整个房间里大量的花粉气息让人头疼 “相亲?”那个女人慢条斯理地说出这两个字,然后缓缓的从床上站了起来脚一步一步的落在地毯上。 没有等小少爷反应过来。 “唰!” 一瞬间。 “唔……”下颚被一只手突然攥紧! 声音只能从鼻息喘出。 第24章 第24章皇太女殿下的大病 风过来时是冷冽的。 刮在omega的皮肤上,疼得刚开刃的刀片刺破一样。 感受不到血腥味。 只是喉咙像被封印百年,吞咽中都是生了铁锈的味道,那种淅淅沥沥琐碎感。 “唔……” 男人的呼吸生都带着呜咽,在空荡的大厅回荡。 水晶吊灯的阴影透过门外的光晃动,影条落到辛迪瑞楠锁骨,他扬着头露出一片雪白衬得更加透明,手腕被一只手攥紧,这个男人正在以一种屈辱的方式跪在地板上。 “殿……”不过从声腔中共鸣的震动。 “下”字在舌尖,被一股力道狠狠“击”了回去,迎接这个纤瘦男人的只有无尽黑暗和一个炙热、粗鲁、强制的吻。 如果有人站在大理石宫殿里,他一定会看见他们眼里那位高高在上不近O色的皇太女殿下弯腰夺取时的双眸下是多么急不可耐,代表圣洁的修女白布笼在那位男人眼上,糜丽的大理石地板倒映出人男人蜷跪的膝盖、女人及腰凌卷的长发。 多糟糕啊。 奶妈如果在,一定会这么说。 一个落魄公爵的嫡子成为皇太女殿下发泄的“妓”。 不知道是对皇室的羞辱,还是对他们霍顿家族的羞辱。 女alpha冰凉的指腹从他的下巴一点点朝下捻到耳垂。 那个吻很快结束了,一夜昙花,惊艳而难保留。 “很敏感,小少爷。” 皇太女殿下的声音比辛迪瑞楠想的要低沉些,声线不太清晰。 却覆在耳边让人将意思全部理解,小少爷脖颈缓缓颤了颤…… 衣领立起部分的挡住了这个omega所能后退的一切位置,他无路可逃了。 被什么东西蒙着眼睛,辛迪瑞楠详装着让自己镇定。 “殿下……您生病了。”这么多的医生,这么暴怒的行为,皇太女殿下果然如同传言一般,他是有顽疾的。 “嗯?你是医生吗。”她的声音有些迷离,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挑眉的问。 萝切散着一头长发,那双黝黑而沉寂的眸子辩白不出喜怒。 看得出。 皇太女殿下有病。 是真的有病,第一次见面就丝毫不顾贵族的omega的名节,胆大妄为至此。 但她也并非病得毫无理智,只是眼前带有致命吸引气息的omega会让长期禁欲的A失去所有钢铁般的意志力,萝切承认她短暂的沉迷在这个男人身上。 如同她母亲的愚钝的绿帽一般, 她嘲笑自己。 “砰!” 她单手攥着那个男人的下巴,推了一把,于是小少爷重重的摔到地板上!!! 手腕上白皙的皮肤瞬间红肿。 疼是真的疼,但辛迪瑞楠却高兴。 他觉得被厌恶才是正确的清白方式,他并不想在皇宫闹出什么事。 omega大概是忘了刚刚那个吻多强烈。 唇瓣早已红肿,有些庆幸是虚渺的。 “霍顿家族的小少爷。” 萝切站了起来,背过身,白色的浴袍到小腿,小腿是不同于纤细的是有很结实匀称的肌肉,还有一条褐色长长的疤痕,那条疤痕周围到脚踝大大小小的伤口像盘旋的恶龙占据了这个年轻alpha的少女时期,造就了现在众人恐惧的上位 者。 她的脊背没有崩的太紧。 并不像军人那样挺拔,一头长发在暗处有点酒红色的余韵。 萝切不得不承认这个omega的信息素对她来说很致命,她的头疼被缓解不少,那种疯狂的烦躁的心情也一扫而光,这,糟糕的,甜腻的奶油味…… 她突然停住,手腕轻轻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 缓慢的仰起头,轻轻吸了一口:“真糟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风轻轻耸动了窗边,黑色帘幔被吹开一片,光线透过花纹投射到萝切身前,她的眼睫逆着光缓缓闭合,看得出她此刻再宁静不过了。 这抹光投得很巧妙。 擦肩而过辛迪瑞楠。 两人之间只稍再偏一点。 黑暗将光明, 光明即黑暗。 风拂过他的耳垂,小少爷闻言先是楞了楞。 “殿下……”修女的头帕遮住了他的小半张脸,微微张开的嘴却布满了吃惊。 萝切闭了眼。 没有回答,只是再过了一会她扭头,视线接近虚渺的望向跪趴在地面的人。 “小少爷。” 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 她说:“你愿意奉献给本殿吗?” 她的声音是那样冰冷:“奉献的意思是,死亡与存活都由我决定……” 像一个落水濒临死亡的人,辛迪瑞楠是她感兴趣抓住的稻草。 这算是一种邀请吧。 萝切认为,她毫不吝啬的纵容距离大概是有点宠爱在的。 可辛迪瑞楠只觉得她是个疯子。 是个让人忍不住想退缩的疯子,他指节攥紧了又松开,黑暗促使一个omega想尽了这世界所有糟糕的结局,他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失去的了,于是踌蹴中想回答。 风吹动了眼睛上盖住的布,一点点亮光透了进来,小少爷不小心看见了她的脚踝,那些“疤痕”令人吃惊,大概不会有人想到高高在上的那位皇太女殿下也会有这么多伤…… “我……” 他声音有点沙哑 omega大多都有点天生的善心,即便为了明哲保身用过很多糟糕透了的手段,这样的怜悯并不会持续太久,紧接着就是耳边飒飒而过的风和玻璃旁珠帘敲击玻璃的落地声…… “萝切!” 男人的声音从外传来, 来的正是洛明生,他带着抓皇太女殿下的把柄而来。 皇宫里年纪小却又嚣张跋扈的男人, 大概只有这么一个了。 闻言,不速之客打破了这一场氛围。 垂眸的萝切眼神逐渐冰凉,她眉头轻轻挑了挑。 辛迪瑞楠在地板上,听见人走了才将眼上遮住的布摘下来。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大难不死的庆幸。 门外渐渐传来洛明生指着的争吵声, 小少爷跪坐着环顾四下。 华丽的宫殿,不比刚进来看见的空荡,仔细看就能知道光自己跪坐的地板每一块都是纯手工定做的,跟不用说纱帘后纯钻石打磨出的座椅底座。 壕无人性。 真是有钱、又有权。 其实…… 比起在舞会上引起的那些贵族Alpha青睐来说,皇太女殿下可不就是让人不敢想的一个最优选择吗要带着奶妈逃离霍顿家族,逃离自己那个偏心的alpha母亲,皇太女殿下…… 辛迪瑞楠自诩有些身段和外貌。 加上他继承omega父亲白皙的皮肤,若是有个好的身世。 便是配皇太女也足够了。 可按照自己的年纪、身份。 能攀到一个侧皇太夫也难,辛迪瑞楠在心里暗暗做了些琢磨,想生活好的念头逐渐占了上风,他看着地上绑住自己双眼的“修女头纱”,那抹白刺疼了自己。 “殿下,霍顿家的幼子被您带进宫殿这件事,是让本殿去禀告陛下,还是打开门让我们看清事实!”洛明生抓到把柄一般,激动异常,一面说一面壮起胆子去抓人“难道皇太女殿下心虚了吗!!?” 洛明生手还未碰到萝切衣角,被她朝后退了一步,自己险些踉跄两步。 幸亏旁边有梅凯抓住,站稳后撑着肚子不可置信瞪向萝切:“你要谋害我的孩子!!?” “皇太女殿下要谋害殿下的幼子!!!” 愤怒交织着尖锐,男人的不可理喻将场景推向了真实性。 洛明生朝后推了两步,仿佛已经准备好长篇大论去质控:“你……” 哪知道面前人的轻飘飘看他一眼。 还没等反应过来,洛明生就被四个看不见影子的人架起来,飞快一般横着架了起来!! “啊!——!!!” 跟着一块同行的梅凯紧跟其后。 即便如此吵闹,却几近于无。 门口跪了一地的医生纷纷低头不敢多说一个字,手里的皮箱攥得格外紧。 萝切瞟了一眼, 很快认出了期中头发花白的皇室御用医生罗玛迪克:“你,进来。” 被点到名的罗马迪克竟然有点欣喜若狂,像是发现什么绝世珍宝一般。 旁边跪了一地的医生们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这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小跑着跟上。 推开大殿。 空,实在空。 萝切的表情从凝固到莫名其妙再到觉得可笑。 原来,跑了。 罗马迪克抱着小药箱,撇了个络腮胡。 试探着问:“殿下。” “您终于肯接受治疗啦?” “我就跟您说,这‘不举’不是什么大病……” 第25章 第25章请求参选皇太女伴侣 一面跑,一面整理身上的衣服,辛迪瑞楠还是有点习惯在身上的,毕竟在继父进入家门之前,贵族的规矩已经刻在骨子里。 跑着跑着,脚下的小羊皮有点松, 撑着腰气喘吁吁也不得停下来整理自鞋子。 鞋边有点开胶了,看上去有点局促。 omega再灵巧的手也有点无能为力了,扒开鞋面,下面甚至有灰尘絮。 辛迪瑞楠垂眸,白皙的指节一点点拍掉里面的灰尘。 到拐角里面的时候,他一点点扣了出来,这样的举动总归是熟练的让人心疼。 大概不会有人想到,下一秒这个穿着略微老旧西服的omega变魔术一般从自己有点褶皱的西装口袋拿出一管小胶水,安静的拨开胶水盖子,紧接着就是挤了一小坨慢慢放下去,粘鞋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力气活,但将鞋子粘得均又整齐就需要一些技术了。 胶水涂得很均匀,薄薄一层。 风轻轻一吹,就干了大半,他用手顶了顶鞋边。 让皮质妥帖的粘起来,没有鼓包的情况 缓慢而认真的动作,像在做一个神秘庄严的祷告。 “呼~”终于粘完了。 小少爷拱起的脊背缓缓松乏,他有点难受,手腕转了一下。 手腕上略微带有重量的钻石表让人不太便利。 “孩子,鞋坏了为什么不丢?” 一个中年女人略微有点烟哑的声音响起,这种疑问不是辱骂,也不是\"何不食肉糜\"。 只是个认真的、缓慢的提问,能来皇宫的贵族闵符并不认为没有一双备用鞋子。 辛迪瑞楠有点惊慌。 直到他抬头,才反应过来这是城堡的后花园。 各种奇珍鲜花无疑不彰显着此刻面前的人是谁。 女皇殿下!—— 闵符。 她银白头发挽着,皇冠被一颗黑红色的宝石发扣挽着,她很瘦、瘦到躲不开年岁的蹉跎,脸上虽没有胶原蛋白支撑,但这种岁月和上位者的权利始终是养人的,直肖看一眼就有匍匐跪地的冲动。 辛迪瑞楠楞了片刻。 却在下一刻,攥着胶水的手贴住额头,重重跪地匍匐磕头。 “陛下!” 原本就褶皱的西装变得更难堪,小少爷知道礼节,却也知道如果不及时行礼死得更惨,所以弓着身体,想用背腹去遮住自衣服的失礼。 “谁家的孩子?” 闵符从刚才就一直站这看了,没有打扰也是起了好奇,所谓越纯粹的越能让人平静。 大概任谁都想不到,堂堂女皇陛下居然喜欢看粘鞋。 小少爷有点害怕。 只用余光看一眼闵符的的黑皮长靴, 靴旁的纹路正是贵族皇室的图腾,将图腾踩到脚下的除了女皇陛下,就是皇太女殿下了…… 答应送犀香进皇宫。 简直就是…… 大错特错。 “我是……是……” 辛迪瑞楠知道无论怎么说都是冒犯了殿下,现下只能说:“我是霍顿公爵家的儿子,跟随父亲梅凯拜见洛小少爷……” 闵符仿佛在思考,微微偏眸,银色发丝垂到肩上。 她指节转动着玉金的戒指:“霍顿公爵……?”尾音跟皇太女有些相似的微微上扬。 “殿下,这是住在西郊,祖父是科尔霍顿的公爵。” 旁边的女官也是生得一脸严肃样,只是略微瞟一眼辛迪瑞楠肩上的家族图腾就能脱口而出,甚至还将十分自信的说出这个家族的现任情况:“殿下,霍顿公爵的原配爵夫去世后,公爵没过多久就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西郊一个土地主的寡夫,寡夫也就是梅凯霍顿。” 当着当事人儿子的面,面不改色说出一连串前因后果。 这是女官的自信和执着。 随后紧接着的是女官顿了一下,又瞥了两眼 \"这大概就是梅凯从家带到公爵府的两个便宜儿子之一。\" 女官看着辛迪瑞楠瘦不拉几的模样,垂着头也看不清脸,自然而然觉得应该是地主家的孩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熟不知自己竟然真的失算了。 “科尔霍顿?” 这个名字似乎让女皇感兴趣起来,原本半垂的表情突然精神了点。 女官仿佛也懂了女皇的意思,表情在脸上复杂的变换着。 然后低语:“是,就是那个科尔霍顿。” 闵符唇瓣颤抖了两下。 忽得抬头笑了起来,少了上位者的权衡利弊,精神头似乎都分给到了辛迪瑞楠身上。 “纺,这果然很巧,可惜他便宜祖父死得早,否则说起来你还能当这孩子便宜祖母。” 被称做“纺”的女官仿佛早就准备好接受女皇的笑言,她仰着弯的眼角:“殿下,我现在的年纪不正是祖母的年纪吗?” 低着头听两人对话的小少爷,渐渐放松。 他们像两个好友,并不似传说中那样庄严与可怕…… 可即便这样,辛迪瑞楠还是不敢抬头去看人,他只是安静的、匍匐着跪坐地面。 两人收了笑意。 这边女皇闵符才将眼神转到小少爷身上,半晌开口:“今年几岁?” 辛迪瑞楠闻言有些吃惊…… 惯性抬头,手心紧紧攥了攥。 只是一瞬间。 自觉冒犯了礼仪,他猛地低头:“陛下恕罪!!!” 随既浑身颤抖,看上去畏畏缩缩的模样。 “算了。” 闵符见自己吓到这小omega,也不再过多询问,只是又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钻石手表。 摆摆手嘱咐:“派人给这位小少爷送双鞋。”- 洛明生带着梅凯回到宫殿时,辛迪瑞楠已经坐在原地等了半天。 小少爷握着手里的被子,低头抿了一口。 因为脖颈的拉扯,粘住腺体的抑制贴让人难受,他伸手去摸了摸脖颈才碰到那片医用布料,外面就传来了一群人急促走路的声响。 “霍顿爵夫,你出的好主意!” 洛明生一脸气愤咬牙切齿,撑着腰就走到了宫殿,男人一张清秀的脸逐渐变得扭曲。 梅凯脸色微僵,刚才事发突然那谁能知道…… 他飞快瞥了一眼辛迪瑞楠,却小心跟着面前20出头的青年讨好:“殿下,刚刚陛下的意思是担心您……” 这话说罢,洛明生蹬着一双大眼回头瞪向梅凯。 “担心!?”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青年忽得轻笑:“爵夫,你还没眼睛瞎吧!” 洛明生给予警告后,又撑着腰朝里面走,刚好瞟到安稳坐在里面的辛迪瑞楠。 映入眼帘的男性omega,皮肤白得透光,一双澈蓝色的眼睛仿佛能将他面前人狰狞面孔完美倒映,洛明生看见了自己,原本到嘴边不悦的指责也收了回去。 脸颊上泛着局促的淡粉,小少爷站了起来。 “洛小少爷……”轻轻喊这一声却满是避让。 吃软不吃硬,一向都是贵族的通用毛病,洛明生像个被顺毛的猫儿~ 撑着肚子撇撇嘴:“嗯。” 不太耐烦的答应一句,然后坐到位置上。 眼睛却没忍住打量起面前的辛迪瑞楠,最后仰着下颚示意:“你就是我妹妹说的霍顿公爵家的幼子?”坐得算是端庄,长得皮囊也不错,就是人太唯唯诺诺了,一点主见也没有。 洛明生又瞥了一眼赔笑的梅凯。 心里没好气:怪不得被继父打压。 辛迪瑞楠点点头,浅浅的懵懂和局促…… 青年omega的青涩和单纯还是很加好感的:“是的……” 落在外人眼里还多了一层想保护的欲望,洛明生话又道嘴边不知道说点什么。 想了想道:“在宫殿里,皇太女强迫你了?” 这话说出来,梅凯在旁边听得都瘆人。 想到还靠这小子手里的犀香,赶紧把真是给板正过来:“殿下!今天的东西还没给您!” 暗号对接成功。 洛明生的疑惑也酒暂时放下打消,示意宫殿里的人出去。 等到只剩下三人时。 梅凯朝辛迪瑞楠示意个眼色,他才从座位上慢慢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找了颗针,打开钻石腕表,机械转盘运转最里面一块小小的空间被拿出一块白色的香块。 等真的夹出来的时候。 洛明生的目光才真的被吸引过去:“你这手表,有点眼熟……” 来不及细想,面前的人顷刻就将那块香块外薄薄的纸打开。 “这就是犀香?” 见有人感兴趣。 辛迪瑞楠赶紧捧上去,轻声说:“一块可用半月,功效安神……” 调情。 可他却停住没再往下说。 他是聪明人,即便再扮猪吃老虎也是看人眼色。 很明显因为洛明生怀孕,牵扯的政变艰难至极,刚刚皇太女才会这样变态…… 梅凯见状很满意,毕竟交易是长期的,资源置换也是长期的。 他急忙道:“殿下,听说您上次还派人参加了我们的舞会,就想到您是需要这个的,我和公爵一听说马上就带来了,不知道您用不用得上……” 他是会拍点马屁在身上de。 洛明生享受被别人捧着,于是接过那块犀香。 高傲的半笑:“说吧~想要点什么?” 他干脆,梅凯也就不客气了。 抓着辛迪瑞楠行礼:“殿下,您说说这孩子最懂事,他跟我今天来的目的都是为了他大哥哥……”梅凯的眼转了两下,竟有点得寸进尺道。 “希望您这边能引荐一下,他大哥参选皇太女伴侣。” 第26章 第26章他的东西是真的 “我照顾你,你却让我拉自己的敌人跟你一边。” 洛小少爷拿着桌上的羽扇,那张看上去有点人畜无害的脸,眼神里却多了点精明的计较,望向面前梅凯的时候还不掩饰。 梅凯却早有准备,扯着辛迪瑞楠靠近低语。 “殿下,听闻今日在群臣提及给您一个位份,却失败了……” 洛明生脸瞬间就垮下来,对于不满,有靠山的人从来都是说翻脸就翻脸:“送!客!” 他咬着牙,仿佛有顾及自己肚子里的胎儿,眉头横竖。 梅凯知道会惹恼他,但面对洛明生的激怒。 没有害怕,反而很满意此刻的效果:“殿下!” 梅凯觉得这是最合适的时间,把自己准备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反对您的是皇太女萝切,如果我们安插一个眼线在她身边,这件事是不是就没那么难办了?” 这话一说出。 洛明生心思开始活跃,羽扇一折,放到旁边把玩的钟乳石快上,只是面对进来的佣人摆手示意离开,仿佛没被打动: “别说皇太女眼高手低看不上你儿子,就算看上了,你到时候跟那边一伙,我图什么?” 谈话总是讲究筹码的。 梅凯这就把辛迪瑞楠拉到前面,回头看看这小少爷。 一把推了两下,在踉跄两步的辛迪瑞楠站稳后说:“公爵家的嫡幼子跟殿下的妹妹……” 梅凯抬头,眼神里都是算计。 手慢慢搭上辛迪瑞楠的肩膀,故作父亲爱惜的模样。 “不是亲上加亲了吗?”- 回家的马车上,梅凯并不欲多言。 但见面前这小O一脸好揉捏的模样,心情就不太好,所谓坏人最厌恶的就是面对一个唯唯诺诺任由别人欺负的辛迪瑞楠,梅凯开始伪装好人。 “孩子,我给你拿到了你想要的。” 梅凯双手交叠,在继子面前他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无论什么时候梅凯都告诉自己,绝对,不退缩。 既然已经逼宫了,坐在旁边安静的小少爷也不再伪装。 只是乖巧朝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笑了笑:“父亲,我并不想跟洛小姐结成伴侣,或者说成为她的情人……”omega说话不紧不慢的,蓝色清澈的瞳孔缓缓望过来,好似不经意却底线十足。 梅凯早就看穿了面前这个继子:并不意外他乖巧下的拒绝。 只是一笑了之:“之后的事情,还是要你母亲决定,我拿不了主意的……” 霍顿公爵。 两人心知肚明,一个躺在床上被闪瞎眼、精神不正常的人,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决定,无非是按照梅凯的想法再过一遍耳朵。 梅凯伸手去拍拍他的手,随既微笑着安抚:“放心孩子,等你母亲做了决定,我一定信守承诺给你一半家产结婚伴礼。” 当然,这需要等梅凯大儿子成为皇太女伴侣后才能实行。 不过是画饼,看谁的饼又大又圆。 他也跟着浅笑,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手慢慢反过来盖到梅凯手上:“父亲,我会听话的,我会比哥哥都听话……” 茶,大概只要茶到家。 味就足了。 这边小少爷刚回到自己小阁楼木屋,奶妈就紧跟着找了过来,可怜老人年纪大,还爬楼爬得气喘吁吁,一头白发只是用灰梗的布条束在一起,老妇人推门进来的时候让人心酸。 “小少爷,小少爷……” 奶妈喘着气,伸手要去拉着辛迪瑞楠。 多糟糕啊, 自从小少爷被强行占了以后,奶妈总觉得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辛迪瑞楠关上手里的盒子。 赶忙上前扶住奶妈,皱起眉头心疼:“奶妈……” “都跟您说不要来了,这几天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这几天就先休息。”上次那顿折腾,原本精神头很好的奶妈一夜间老了快10岁,这个时候辛迪瑞楠才想起来面前的妇人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年迈一些。 奶妈抓住他的手,似乎像替他握住那些被抢走的一切。 身份、地位、财富、底气。 “小少爷,我不放心你,你过来……” 奶妈一脸焦急,直到辛迪瑞楠坐到旁边才缓过一口气:“今天梅凯兑换承诺了吗?” 奶妈的手很瘦,抓住他的时候。 两人的骨头碰撞到一起,梗得人难受。 他耐心安抚着老妇人,像儿时她将自己抱在怀里保护一样:“兑换了,说我只要结婚,就把那些东西啊给我。”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但看见奶妈的放心的模样也不再觉得难过了。 “这就好,这就好。” 奶妈欣慰,说着就开始掉眼泪,然后紧紧抓住小少爷的手:“少爷……” 常年劳动的人眼边都是沟壑相叠的皱纹,尤其是这些年梅凯的到来,身为嫡少爷的奶妈被赶去干粗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奶妈的手拂过他的手背,上面深浅不一的老茧无一不代表着在暗处对自己的保护。 “以后,就有人护着你了。”奶妈擦擦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偏过头。 早逝的omega父亲,不问事的alpha母亲。 从被继父丢过围裙穿上开始,辛迪瑞楠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没人会护着自己,什么都要是自己争取来的,即便是一间房间、一顿饭、一个清白,一个人生、这些都要争取,如果不为自己谋划,那就什么都没有。 最后……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没来得及取下的手表苦笑。 值不值什么,都是自己估量。 就连被白白睡了好几天的报酬都是自己要来的,一个完全不在乎的贼想偷父亲留给自己的“犀香”,也像偷了自己那点oemga可笑的罗曼蒂克情怀。 奶妈擦着眼泪瞥了一眼小少爷手腕上的表。 心里总觉得不太平- 昏暗的房间,床上的幔帘在晃动。 这个床是足够大的,皇太女殿下的床虽然不是狗血剧本里300米的大床,不过让一个身段柔软的omega男性在上面展现魅力是绰绰有余的。 萝切亨利支着手,面对眼前穿着薄薄层纱的男人,眉头轻轻耸皱。 看得出,她很不耐烦。 男人甜腻的奶油信息素,勾引人低俗的举动。 即便像是表演一样,萝切都认为烦躁,不知怎么了她想起了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小佣人,一面怕得要死,一面张牙舞爪,被禁锢跪在地面柔软的唇。 男性omega应该是要这样的。 这是萝切认为的最低标准。 其实面前男人并不是放得太开,面对皇太女慵懒的视线好几个拍都漏掉了,脚下丝绸的布料让他举步艰难,直到一个漏拍,男人摔到床沿下面。 疼得眼冒金星。 等男人再抬头时,萝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放下到腰的暗绛色长卷发在落地烛台的光影里添加了几份难以靠近的神秘,她缓缓垂眸,一双狐眸里毫无感情。 “脱了。”她缓慢开口。 脱了什么…… 听到这两个字,哪怕知道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但这样直白的羞辱明显让他觉得不适,瞳孔紧紧收拢:“殿下。”男人手还落在膝盖上,这一看就是有家庭教育过、在骨子里的举动。 萝切嘴角开始有浅浅的弧度。 探过身,狐眸越靠越近:“从下朝上脱。” 没有商量的语气。 是下达的命令,是让人出丑的命令。 男人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薄纱,本就遮不住什么,也是家里长辈让自己穿,他才勉强穿着来,但自己像展示一眼脱掉成了尊严的最后底线,他的手紧紧扣着膝盖,反驳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萝切不过看了十几秒,就收回眼神。 赤脚落地,暗灰色的浴袍让她伤痕累累的小腿再次显露,她走到阳台边上。 今晚没有月,但是城堡外的壁灯的朦胧像一张无形的巨口。 要将萝切吞噬。 男人坐在原地又害怕又恐惧,手颤颤巍巍的落在身上,解开只需要一条丝带。 “滚。”带着怒意的压制。 从阳台传来。 男人再次没有反应。 下一秒,萝切回头,眼底的血丝厌烦毫不掩饰。 她低声说:“滚。” 人被赶出来后,门口的星折也吃惊了。 还没来得急追就看见跑出来的omega穿的…… 太清凉了。 星折捧着盒子敲门进了房间:“殿下。” 萝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酒,摇着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 星折迟疑还是问了:“那个病,又犯了?” 那个病倒不是医生外传的不举,而是殿下前几年留下的病根,从前一晚上怎么都睡不好,那天去霍顿公爵的舞会也是为了找抑制的香料,谁知道香料没找到,倒是在那被人刺杀,耽误了一些时间。 还宠幸了一个小佣人。 萝切强忍着疼痛走到窗边,额头满是细密的汗,她手撑住床边。 许久,才说出话:“那块香料,带来了吗?” 从公爵府离开前,那个小佣人给自己的,那时萝切只觉得好笑。 一个小佣人怎么能轻而易举找到专供的香料,直到今天看见辛迪瑞楠,才知 道:原来,他就是那个霍顿家被苛待的嫡幼子。 这香料也不必考究了。 香被星折从盒子里取出来。 分了一小块点上,好的香料只能看见一点点细腻的烟。 萝切好似浑身卸掉力气。 她缓缓倒到床上,头发铺满,棱角分明的下颚不再有攻击性的张扬,她想被揉进花里的泥,洗掉污浊留下呼吸的养料。 看殿下有所缓解,星折也放下心了。 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 “殿下,您让查洛小少爷宫殿来访的事查出结果了。” “他们的交换条件是,梅凯的儿子参选您的伴侣。” 萝切缓缓呼出一口气。 瞳孔细微耸动,看不懂她的情绪,但她好像多了一份把话听完的耐心。 直到星折说:“说是,梅凯寡夫的便宜大儿子。” 她眼底又多了几份阴鹜,最后冷笑。 “好啊。” 第27章 第27章所有omega都参加?…… 辛迪瑞楠像往常一样,早晨花了半小时穿束腰与不合身的蕾丝边衬衫长袖,笔挺阔段的深棕色裤子他提起来,褶皱了大片,这是昨天晚上继父梅凯派人送来的,别的也没说,只是通知:今天参加洛禾小姐的蒙面舞会。 衣服算是给霍顿家族撑门面的,如果不是因为要让自己去跟洛禾联姻。 或者让自己成为大儿子安沙顺利参选皇太夫的舞会。 但就算这样,衣服还是不被认真对待,褶皱已经是小事,上面白衬衫的小斑点才令人头疼,但这些事这几年也不少发生了,小少爷已经不会哭着去找事实的结果,只是迅速找解决问题办法。 裤子可以烫平,衣服可以想办法洗干净。 但洛禾,小少爷不愿意,她觉得自己已经被那个女贼给毁了,如果再去毁掉一个善良的人,那他就真的是个坏omega了,本来也只是想找到一个简单有责任感的alpha,小少爷的欺骗仅限于非最大程度的去伤害别人。 她是个正直的人,正直的人不该配这样的自己。 他想。 托着下颚,坐到窗台,木质的挡板,到了天气暖和点总是有一些的鸟雀来跟他打招呼,这是小少爷从没宣告的“特殊技能”—— 跟动物无障碍沟通。 但近一个月以来小雨连绵,辛迪瑞楠也就没有展现这项技能的机会。 这会,他伸着手指点点小鸟的脑袋,低喃着摇头:“没有,我想我19岁前是无法结婚了……”他叹了口气,长长的舒缓心结。 小鸟又叽叽喳喳喊了几声。 小少爷觉得好笑,嘴角弯起来,像个明亮张扬的小太阳。 “霍顿小少爷!” 女孩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小少爷低头顺着声音去寻。 竟看见楼下穿着一身华贵的洛禾,她是金色的头发利落的盘在脑后,用了一颗钻石的扣结扣住,女alpha里她确是生了一张温柔的五官外貌,攻击性比较弱,能让omega感受到截然不同的安全感。 辛迪瑞楠其实每次看见她心情都会很好,毕竟一个尊重omega的人谁回不喜欢。 “哦?洛禾小姐。”他略显吃惊的用手遮住有些惊讶的嘴。 洛禾如果刚刚是看见辛迪瑞楠的侧脸,那么现在就是完全将她心里想的omega完美模样印证无二,她高兴的抬手摆:“霍顿小少爷!可以下来吗?” 辛迪瑞楠还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在镜子前他想了想了还是换了自己平常穿的围裙加蓝色花边的衬衫。 “洛小姐,今天怎么有时间到这里?” 如果说害羞是omega的本性,那么辛迪瑞楠并不想把这个虚伪的本性展现出来。 洛禾的目光还是没办法从男性omega身上转移,就像她毫无攻击性的模样,她的信息素是淡淡的栀子花气息:“我,我给您送请柬……”手里烫金的请柬被拿出,递到他面前。 不能再拖下去了。 辛迪瑞楠觉得,洛禾过于直白的爱慕和两人越来越近的距离无一不代表着。 他要变成一个坏男人了。 一个勾引alpha接盘的坏O. 手接过请柬,并不在意洛禾后面的话。 只是自然回答:“谢谢,我回去参加的。”- 晚宴的衣服穿好,梅凯并没有把戏做全,不存在高大的马车,没有配套的佣人。 落魄贵族的嫡幼子,在去看了一眼自己那个躺在顶楼颓废的alpha母亲,看着她一根烟一根烟的抽,房间弥漫着颓废的气息,再等他被砸出来的时候,这场无言的亲情连表面功夫也无法继续。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 洛家半山城堡的礼仪早早在马车下等待,可怜小少爷将自己好不容易积攒的钱都掏了出来,一个小小的钱包从内衬拿出来,抽了三张,却又迟疑,放回一张。 就着两张给了马夫。 马夫表情不太爽,一张小费也不给,拉着缰绳表达了自己的不悦。 辛迪瑞楠下马车的时候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但是马的突然摆动前蹄让他险些站不稳,好在……他扶着自己的面具,好在……好在是蒙面舞会。 这样他那卑微到尘埃的自尊心可以得到短暂的解脱。 看着后续跟上来停下的马车,金雕的南瓜马车,贵族家养的一身穿得出面西装的马夫,就连下马车的踩脚椅子都是用漆好的乌木头做的,一看就是因为跟马车配色,才用价值连城的乌木来脚踩。 “呼~” 小少爷又没忍住叹着气。 他低头抚平了一下自己的裤脚,确定不会太显眼,想着扬扬头踩着一双崭新小羊皮的鞋子朝宴会厅走。其实他没有新鞋,这双鞋也不是梅凯配送的,这是他在皇宫后花园偶遇女皇陛下,陛下赐给他的。 本应是荣耀。 但按照洛明生小少爷的妒忌心,这份荣耀也成了战战兢兢,目前是洛小少爷能否有名声的时候,任何跟女皇陛下有关的都会被猜疑,尤其上次在皇宫他还被拐到了皇太女殿下的寝店…… 那个吻。 辛迪瑞楠用舌尖抵了唇瓣,让自己强制忘记这种回味暧昧的氛围,城堡的钟声敲了两下,这是贵族的礼节意味着半小时后开场。 小少爷晃了晃头,自己微卷的到脖颈的碎发摩擦着贴抑制贴的位置。 泛白的指节轻轻攥紧。 omega开荤以后。 未被标记的甜妹,真的让人很难控制自己。 “霍顿小少爷!”少女alpha兴奋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楼梯传来,这一声划破了交际场上的暗流涌动,并没有格外的好奇举动,更多的是一群贵族机灵的耳朵。 他们用耳朵“注视”着这场宴会主人的举动。 洛禾今天穿了一声利落的裙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舞会的款式,而是改装成先下最流行的骑行+长裙,黑色与莓果色的搭配高贵不已。 她走来的步子很从容。 当越过面前一道道楼梯到达辛迪瑞楠面前时,她停住了一个阶梯。 他站在下一块。 她站在上一块。 辛迪瑞楠微微仰望着这个教养极好的alpha女孩,从她淡琥珀色的瞳孔里,她清楚的看见“爱慕”,洛禾爱慕自己,alpha从不拘束于自己的感情,即便她修养良好也没下意识掩饰过。 “你来了……”洛禾似乎有点出乎意料,但高兴异常。 她的手握着一根蓝宝石雕琢的杵棍,眉眼渐渐抚平:“说实话,我以为你,不会来。” 毕竟上次洛禾在梅凯面前为维护他而起了争执,后来她回去想,甚至在想这会不会给辛迪瑞楠造成影响,他的继父是否会更为难他……毕竟当初在霍顿公爵家的舞会时,他们的初见不就是的在厨房。 但这个omega小少爷实在太美丽。 他满足自己对未来伴侣的所有幻想,温柔,善良,勤劳,洛禾想到这里耳朵也跟着红起来,甚至在下一秒她伸出朝辛迪瑞楠啊递过去:“不过你来了我很高兴。” 这是邀请他的意思。 小少爷低头看面前的掌心,洛禾实在有良好的教养,或许在他的心里已经给自己安装了上百种美好的形容词。 辛迪瑞楠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又想到了梅凯出门前的威胁:孩子,洛禾是你最好的归宿,一半家产的兑换也并不困难啊,不过啊~你要是没把握住机会,以后你的未来大概就是大腹便便的alpha。 梅凯的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如果拿不下洛禾,我把你买给其他人就不会比现在好了。 洛禾等了一会,有点失落,指节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冰凉。 她露出了一个面前的微笑:“也好,我想你也应该多了解我。” 辛迪瑞楠摇头,他露出一个尽可能正常的表情。 手腕上的钻石表带咯得他疼,他想到周围人的表情,突然扬了扬下颚,白皙的皮肤下露出锁骨的轮廓,长而弯弧的脖颈像一只白天鹅。 “洛小姐,听闻你喜好的酒,希望今天,可以品尝……”惯用的弱者姿态。 甚至垂眸不再去看面前燃起希望的洛禾。 因为他知道,周围贵族一定比比皆是的鄙夷。 酒而已,哪个家中有权有势的人喝不起,就算是落魄的贵族也是比马大,这样的话让大家听起来只觉得好笑,也就不再将目光放在一个没见过市面的omega身上。 洛禾很激动。 她点头甚至没控制住表情:“有,我准备了很多。” 然后轻微靠近,低声说:“omega适量喝一些是对身体好的。” 上次,他生病…… 她还记得。 辛迪瑞楠心里七上八下的,指节冰凉垂在一旁,虽然露出微笑回应。但更多的是纠结,还有不忍- 星折推门的时候,房间空荡荡的。 发现殿下的时候,她正蜷缩在阳台下的月光里,雕刻好的、复杂花纹的玻璃透过,各种折射纹路落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她坠落一地微卷的暗红色发梢。 萝切紧闭双眼。 如果不认真看并不会发现alpha也会有狭长的睫毛,阴影下的鼻梁像一个精美雕刻的模板,她的睡袍随意系了一个结,上位者的肆意从不故意显露,而是不动神色的低鸣。 殿下又没睡好。 星折叹了口气,迟疑着要不要喊醒她。 “怎么了。” 她的声线凉凉的,像吹进窗边的秋夜晚风。 星折一个激灵:“殿下,感情你没睡着啊?” 捂着自己脆弱的小胸口,朝后退了两步。 萝切没睁眼,只是将蜷缩的姿势改为平躺,双眸却闭合的比刚才放松不少。 “所以……” 她缓缓睁眼。 “到底怎么了。” 星折将今天缩遇到的一切,长篇大论的说完,说罢将自己腰间的星盘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卜卦之像:“殿下,洛禾这个举动明显是给你找血光之灾。” 萝切已经站了起来,她靠着身后的玻璃墙。 单手握着一杯红酒,眼皮懒懒搭着:“所以说,你听见了洛明生要把霍顿家的三个omega儿子都塞到我挑选伴侣的舞会?” 星折捣蒜点头:“对!” “因为这个我还给您卜了一卦,这卦象说洛明生的举动会给您带来血光之灾。”说着星折着急走了两步:“殿下,您就这么受着?” 星折是占卜世家,占卜不会出错。 对此,她必须提醒萝切。 哪知道面前的人只是不咸不淡的把酒一饮而尽:“知道了。” 松开杯子,眉头轻轻松缓,只能看出她精力不是很好。 “殿下,您可不能粗心大意,这洛家一直都忌惮您,之前洛禾跟您同学的时候就不对付,现在洛明生怀孕,洛家更是有取而代之的意向……”星折像个老母亲,追着一面说一面感慨:“听说今天还是那个洛禾的生日,邀请了整个贵族圈,明着过生日,暗着就是为了挑选合适的omega伴侣……” 面前的人忽得停住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眉头轻轻挑起,长碎发因为摆动而垂落下颚。 \"所有?OMEGA。\" 第28章 第28章拒绝被迫喜欢,会很轻松…… 其实舞会,小少爷并不擅长。 他虽然该学的礼节在儿时omega父亲教导时就已学过,但终究是用的机会不多。往常家中举办舞会时他都是被推到后面潮湿的厨房洗碗,实践也就少了。 他虽然会强制自己去记住那些细节,希望这些可以成为肌肉记忆。 不过肌肉记忆在关键时刻也会掉链子,比起能看见外貌,用自己的优势弥补不足来说,此刻带着面具的自己就是一个小丑,一个蹩手蹩脚的门外汉。 从洛禾被叫走开始,辛迪瑞楠就开始局促。 即便他的线条和皮肤是在满屋子的灯光下是那样的动人,但他的一言不发与局促也是那样的刺眼,这个年纪好面子的alpha没有那个愿意去邀请一位衣服都是过季的omega共舞。 辛迪瑞楠等了两首歌。 没等来洛禾,只是讪讪得端了一杯水坐在角落,修长的指腹轻轻搭在桌角,脑海中重现这首曲子并尽力的将这首曲子轻声哼了一小段来缓解,毕竟omega都是希望自己从容而高贵的。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个服务生。 毛手毛脚走了几步,把辛迪瑞楠旁边桌子上的高脚杯打碎了几个,玻璃落地的尖锐声划破舞曲的圆润,大家都将视线汇聚到了他身上,甚至不悦皱眉,仿佛这个人才是始作俑者。 坐在原地的辛迪瑞楠楞了一下,这种被无形被嫁接的“冤屈”总是难被洗刷的。 但辛迪瑞楠啊远比所看到的更坚硬、执着一些,他没有更多的局促,只是在众目睽睽下镇定地、缓慢地、喝了一口香槟,面具下澈蓝色的双眸抬起时总有一些干净的、纯的、难以侵染的镇定。 无声的反击终于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很快第一批试探的omega到来,他们大多是贵族相仿年纪的omega,无论是为什么而来,舞会的“新鲜”,他们都会照规矩来试探一番,毕竟在场的都是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怎么说呢。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牛奶色皮肤的omega男孩,大概十九岁、二十岁的样子,远远就闻到了身上昂贵品牌的古龙香水味,其中带有一点淡淡的黏腻味道。 他走到小少爷面前,仰着下颚。 “喂,你是哪家的?” 毫不避讳的自白询问,让旁边的小喽啰有点汗颜。 扯了扯他昂贵的西装:“小宁,这是蒙面舞会哎。” 被叫做小宁的omega男孩瞥了一眼:“把你能的,就你知道。” 两人在辛迪瑞楠面前唱了个小双簧。 小少爷站起来,手里的香槟放下:“可以叫小楠。” 他不卑不亢,倒是引起了宁诠的注意。 宁诠随意在小少爷身上上下打量:“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话音未落,鼻尖轻轻耸动:“嗯?”一双眼睛开始活跃转了起来:“天啊,你这味道是什么……?” 从刚刚开始,宁诠就嗅到了淡淡的铃兰奶油味。 这种若有若无的气息真的很清爽,宁诠家里是做高奢香水生意的顶尖贵族,他从小就喜欢调香,不过他从小也喜欢洛禾,原本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谁知道青梅长大了结婚对象不是自己。 本来就是带着大杀四方态度来的,谁知道还有意外之喜。 堂堂宁诠像只巡盲犬,毫不避讳的越靠越近“想找到正确答案”。 还没回答的 辛迪瑞楠被“原本带有敌意”的宁诠带跑偏了。 “铃兰、风味、奶油……”男孩摸摸下巴,然后眼神定到她身上:“哦~你有alpha啊……”声音比较小,可足够暴击了。 面具下的小少爷瞳孔轻轻收拢。 手心捏了又松开。 “没有。” 他反驳的毫无力度,手心攥得更紧了,却面不改色:“小少爷,我们不认识。” 意思是,不认识别随便跟别人讨论这个。 宁诠一点也不像个没结婚的omega男孩,他半张面具下露出半截笑意的脸弧度更甚,摇摇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你的秘密。”然后他摸摸下巴,却更有探究道:“不过,你不喜欢洛禾啊,居然还真的有不喜欢洛禾的omega。” 辛迪瑞楠不想再跟宁诠呆下去。 难保下一秒他又口出惊人。 脚下的步子才迈几步,却被宁诠挡住去路。 两人都停了下来,男孩没有推让的意思,也没有为难的意思,只是在后面同伴追上来之前说:“我叫宁诠,是洛禾的青梅竹马,我喜欢她,我会跟她结婚。” 以为是宣誓主权。 哪知道这宁小少爷语气却变友善起来:“你不喜欢她。” “所以我可以当你的朋友。” 然后抬着下颚示意:“你叫什么?” 辛迪瑞楠楞了片刻,还没开口,远远的舞会演奏声停了下来,场地瞬间安静,灯光汇聚到二楼旋转的木制楼梯。 \"哦~欢迎我们的主角,洛禾小姐。\" “今天是洛禾小姐的成人礼,感谢大家的光临,我想洛小姐一点有些话跟我们说……” 洛禾一旦出现,就完全占据了宁诠的所有视线。 辛迪瑞楠也得以躲过一劫。 卫生间的水比较凉,冲到脸上的时候他缩了缩脖子,耳边一直响起刚才宁诠斩钉截铁的话:“你有alpha啊~”,他颤着手从口袋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巾,这个原本被他洗得干净整洁现在沾上水,仔细的擦拭着自己的腺体。 哪里有个小小的针孔,到现在还没有消掉。 高浓度抑制剂针管就是这样,浓度高的针尖真的很粗。 反复擦拭并的频率越来越快。 甚至擦拭上瘾的让他疼痛,这种触碰变了意味站在独立卫生间里红着眼圈看着镜子里模样的小少爷觉得刺激而羞耻。 他轻轻仰头。 呼吸在鼻尖都透着皮肤的淡淡肉粉。 一场冷静过后。 小少爷颓废的坐了下来,他很失落。 怎么会这样。 他想用手帕擦掉自己沾染alpha的气息,却好像越擦越沾染,多快就多让他想起阳台下、薄帘前,脖颈被一只手强硬钳制,狠狠的、带有侵略性的将他拉着靠近,然后就是一个再难以控制的结尾。 辛迪瑞楠摇摇头。 他垂眸沉默不语,许久抬头望向玻璃镜前的自己:“疯了,我的身体记住了一个贼。”- 洛禾说完一些礼节上的话,扫视了一圈周围。 在舞会踩着欢快的节奏,身影里始终没有那道白皙清瘦的人。 她有点急了,毕竟在她心里,霍顿小少爷是那样单纯美好,洛禾握着自己手里的祖父留下的传家宝,迫不及待想表达爱意,年轻人的喜爱总是炽热的,无法停滞的。 “对了,小禾,除了你哥哥从皇宫给你送的礼物……”洛父推了推身后的宁诠,十分温柔的给两孩子创造机会:“宁诠还送了你一瓶,他亲手调的香。” 被推出来的宁诠,一改平时的高高在上、谁都看不上的模样。 有点讨好踌蹴的把手里包装好的礼盒递了过去:“我的。”他只说了一句,却偷偷看了好几眼,omega男孩看向洛禾的时候总是有所等待的,只是这种等待时间长了就变成了一种习惯。 习惯的结果是:洛禾微笑着收下,并表达感谢。 紧接着就有离开的趋势。 宁诠却好似习惯,好似失望。 被洛父安慰了一番,并被委婉表明自己是洛氏一族家人心里最合适的“家人”。 话都说道这,宁诠又悄悄燃起一点希望,在洛父面前乖巧点头。 宁诠还是想去找洛禾,整个舞会找遍, 遇到了几个贵族玩世不恭的alpha女孩们,她们知道宁诠的厉害,只是言语上逗两句,一路喝着酒嘻嘻哈哈的也就没再招惹,临走前还推让嬉笑着:“哎,我好像看见个不错的,挺乖、挺纯的……” 宁诠懒得管这些人的破事,觉得自己惹了一身腥。 二楼舞会找不到,最后找到了三楼休息室的拐角。 \"对不起,洛小姐……\" 说话的omega男孩语气很抱歉,但是声音很熟悉,等宁诠探头去看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其实这些话早就应该对你说。\"辛迪瑞楠将话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很平缓,尾音会不自觉卷起来,让人听着坚定又柔软。 即便洛禾手里还拿着那个精美的盒子不肯相信,小少爷还是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不喜欢你。”他表情没有过多的波动,说的时候甚至没有迟疑。 “洛小姐,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厨房看见你时,你越过肮脏的地板走到我身边,举起我的手,替我找回公道的时候,我是真的很谢谢你。”辛迪瑞楠选择直视洛禾,即便他知道这多残酷。 洛禾仿佛燃起希望一般去看他。 只见他缓慢的摇头:“但感激不是喜欢,也不是爱,我心里没有你这件事,对你不公平。”辛迪瑞楠说完,只看见洛禾眼里的光缓缓暗下。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好人。 即便他依旧会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去跟追逐自己的alpha相亲、结婚,但那些人都不是洛禾这样的,不是她这样真诚的期许,如果不喜欢会压得人喘不上气。 辛迪瑞楠走之前,洛禾还是不甘心问了一句。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如果没有,她可以等。 可小少爷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崭新却又有些磨脚的谢,半晌才说:我不知道,我……”话到嘴边没说出去,她停住。 omega沾染上alpha的气味,真的会从身体到心都臣服吗? 小少爷没再回答,只是把面具戴好,朝二楼舞会走去。 小羊皮的鞋,哒哒在木地板上并没有留下多少声音,小少爷突然觉得一身轻松,不用背负被迫的喜欢,是一种对命运的反驳。 走了两步到拐角,他正要下楼。 一群嬉笑的alpha女孩声音传来。 小少爷还没接着多踏出一步,就看见了她们的身影。 第29章 第29章真主的审判 如果说重逢是个美好的词语。 那么再遇就是个糟糕的审判。 最先开口的人是个omega,笑着单手搭在同行alpha人的肩上,眼角眉梢多了点看什么都聊儿郎当的样子,不仔细看,发现了不了他的半只眼是灰蒙蒙的,像瞎了一样。 他们的方向正上来,无形中将路都堵死了。 尤其当他喊出:“哦,是辛迪啊。” 这场被紧锁噩梦的回忆被释放,将小少爷钳固起来。 洛禾家的顶楼阳台有个小阁楼,阁楼再朝上走是一个大平台,不过很明显这个平台一直都是被荒废的,上面不过种这几株被遗弃名贵花类的残渣,一上来整个鼻腔都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花草腐败气息。 “哟,还真是你啊。” 那个一直眼瞎的omega男孩点了根烟,抽到鼻息里,再笑着吐到旁边alpha身上。 辛迪瑞楠浑身都来着骨骼的 疼痛刺激,他没退,只是被逼到天台中央。 “我也没想到是你。”他笑了笑,这种表情让瞎眼男孩看在眼里是火一样的刺痛,一如年少学生时的倔强与看不上眼,那种妒忌跟愤怒几乎要将他充满。 瞎眼男孩收了笑,眼也单手用手掌灭掉。 烟头随意丢到地上,还带着氤氲的火星。 “妈的,辛迪,你的真命大。” 瞎眼男孩单手开着打火机,火光透过倒映落在两人脸上。 他朝前走一步,停一步:“毕业以后回家怎么没去死呢。” “你是指……” 小少爷抬起头,这没人,他不再装得可怜。 只是坚定一字一句道 \"被你欺负几年后的命大,还是指戳吓了你一双眼的命大。” 这话里包涵了太多,却像点燃煤气的火星,彻底点烟瞎眼男孩的“储蓄”。 \"放你娘的屁!\" 打火机“啪嗒”盖上,掉落地上 金属盖子被弹起来又重重盖上。 那瞎眼的omega可没这么多闲话,冲上去就要给小少爷一记耳光,手都抬起来了,突然被狠狠攥住,那只灰色的眼睛里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啪!” 那只手就这样换了一个方向朝她脸上狠狠的打上去! 在场的倒吸一口凉气的。 妈呀两个omega当场斗的样子。 真的,太刺激了。 大家兴奋盯着辛迪瑞楠的那巴掌反击,吹着口哨叫嚣一般的喝彩! 看上去怪纯、怪乖的omega居然不再装小白兔了,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纯粹觉得omega这样真带劲。 扇了瞎眼男孩的辛迪瑞楠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澈蓝色的瞳孔有愤怒、有怒怼、有释然,也有坚毅的对抗。 但下一秒他被狠狠推撞到地上! “嗯!。” 闷哼的手腕被撞得淤青,疼痛感跟随从前的记忆涌现。 “呸!妈的。”瞎眼oemga狠狠怒叫声。 “老子叫你死!” 然抬起脚就要踹上去!被一个有点理智的alpha冲上来拉住:“良博纳,你疯了!?老子不陪你杀人!这可是洛禾的生日舞会。” 瞎眼的良博纳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滚!谁让你陪。” 说完也恢复点理智,知道这事不能就自己做,但凡在场的人都没捅一刀,后期麻烦大的事自己,他扫视一周,恶狠狠道:“谁今天不动手,明天你们那点破事我都抖出去。” 见众人耸动过的表情,他又加大筹码。 “自己掂量掂量,你们得罪得起谁。” 然后低头瞥一眼地上的辛迪瑞楠。 “霍顿家落魄的贵族,杀一个又怕什么。” 这头衔爆出来,众人忌惮也就少了许多,尤其是那个抱住良博纳的人好像知道什么丑闻一样,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向辛迪瑞楠,欲言又止,停了下来。 这博纳家的小omega少爷这几年荒唐至极。 没少干混蛋事,但都被家族给压了下来,谁叫他爷爷是整个司法厅最高审判长…… 即便大家身世都不差。 但大家一起干的那些事被捅出去,最后审判长肯定也是保自己家的孩子,没人敢冒这个险。 反观这个被推到地上的小少爷,即便有点我见犹怜。 也不过是个祖父为首辅,如今落魄的贵族。 跟良博纳相比,不值一提。 暗自在心里做了比较,天平的称就开始转移。 等到良博纳开口:“艹他,把他丢舞会大厅门口。” 说完,那只没瞎的眼睛狠狠盯着,用一种接近恶毒的语气:“让大家都好好看着,这个omega多浪荡,多贱。”说完他头微微偏了下,随即像已想到结果,笑得前仆后仰。 正常来说,被推到地上也不会这么脆弱。 腺体仿佛异样凸起,包围的alpha太多,他们毫不收敛自己的信息素,让人头疼。 辛迪瑞楠庆幸自己早有准备,手撑在地上,在口袋摸了一下。 指尖在粗糙摩挲的布料上寻找,没有结果。 楼下是优雅旋转的高贵交响曲。 楼上天台是荒芜窒息的腐蚀气味,上学时期,被关厕所淋水、座位被粘胶水、走楼下花盆险些被砸下来、小树林后面被恐吓…… 一桩桩、一幕幕都让人觉得可怕。 但回忆才是最令人害怕的,尤其当你以为自己已经遗忘,却在见到某个人以后突然觉醒。 这种感觉太窒息。 眼看着这些人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偏激,他阖眸冷静的想寻找突破口。 良博纳推了一把旁边的那个alpha用恐吓的语气狠狠到:“你先上!” 那个alpha有点为难,但他们本性也不是善良的那一类,强行占有omega并不是没做过,但都是些平民,一般事后给一大笔钱封嘴就行,这……落魄贵族还是第一次搞。 贵族是有面见陛下的机会。 没人敢保证堵得了嘴。 眼看着alpha朝前走,缓缓蹲下来,手落在辛迪瑞楠的下颚上。 的alpha手指毫无疤痕,并不像之前被那个人捏住下颚的摩挲感,她有着一些老茧,擦过的时候很疼又很舒适。 “妈的。”alpha低语一句。 扭头看向恶毒的良博纳:“我下不了手。” “那要不要我告诉陛下,偷偷把alpha大晚上往皇宫里送的是谁……” 良博纳这话算是真的戳破了所有的窗户,周围的alpha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惊天秘闻,晚上、alpha、偷运、皇宫…… “良博纳!闭上你的嘴!” 这件事是秘闻,更是家族的命根子,她不过一次喝醉了说给他听见,没想到…… 良博纳冷笑。 “那就给我狠狠的艹他。” 很多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时间错过以后就会降价。 辛迪瑞楠知道自己的价格将跌破历史新低。 那个alpha一步一步走过来,事实上她信息素的味道比起她本人更激烈的靠近。 “良博纳……”小少爷咬紧牙关,眸色越发深。 可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只想宣泄自己未知的丑陋:“你会死,我一定……会让你死……” 风将他的碎发吹乱,微卷的发尾将他的整张脸仿佛都包裹起来了,天啊,看吧,这是个多可怜的孩子,仿佛一朵快凋谢的花。 良博纳不以为然,摸着下巴:“你叫吧,我让你叫,你让我看看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救世主……” 微张的唇角有点干涸。 小少爷此刻却不知道该叫什么…… 只是不愿输掉底气,盯着良博纳:“真主,会审判你……” 风几乎将他的话给吹散。 只是轻微的窸窣的摩挲声,如果不仔细听很难辨别。 在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我,可以审判。” 女人的声音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慵懒。 她的狐眸微微挑起,面具是一半,露出了流畅的下颚跟轮廓,她手里拿了一朵红得欲滴的玫瑰,垂眸看了下来:“判……” 她坐在阳台阁楼上的房顶,双腿垂于整栋城堡摆钟之上。 头发挽了个松散的结,是一块红宝石鸽子血的别住。 这群人有点屏住呼吸。 本想指责她的大言不惭也在看清了来着衣着图腾而窒息。 五纹、淡金色的丝线缝出在衣领、袖口、裙摆、靴子上都有着显眼的亨利图腾。 她食指带着的那块祖母绿戒指,整个贵族谁家有,谁家敢戴…… 她微微偏头。 面具下的瞳色逆光而清晰,她有点不太耐烦。 “死。” 简单的一句话。 忽得黑压压跪倒一片。 判死。 这话说出去, 可收不回啊。 第30章 第30章给我的omega 洛阁老闻言的瞬间,脸都跨了下去:“是谁?” 她咬碎了牙,在询问:“谁进 行了审判。” 这个问题明知故问,在整个星际只有两人可进行审判,除了陛下……只有那个…… 那个猖獗小儿! 星折早就看不惯这老头,笑嘻嘻摆手示意。 一个军官手里抬着什么就上来了,木盒有点沉。 舞会的曲子还在悠扬的拉,伴随着星把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尖叫声布满了整个空间。 一颗头,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人,一个只有头的人。 “滴答” 在舞会曲子间歇一秒,这滴血就这样鲜明的脑袋的连接处滴下来。 地板不是会吸收的无底洞。 停留在原地,然后溅染开……像那至高无上的宣判图腾。 洛阁老一口老血闷在胸口,一时间竟口不择言:“逆……”话在嘴边喘不上气来,瞪大了眼的中年女人被女儿扶着遏制了话:“母亲!” 洛禾还是有点清醒的,即便她此刻也十分恼。 但还是谨言慎行。 她扭头去跟瞬间就要暴怒的星折解释:“星折大人,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星折环手。 睥睨的看向面前这个毫无气力的alpha,等级不是最低的,骨气却是最低的,打着斯文的面具,干着懦者的行为。 “母亲认为这是私下的相交舞会,不应有如此多的军官在场镇压,而且您在府邸杀人也是需要官文的。”她急于争辩。 洛禾这句话说完,星折才觉得她有点意思。 于是问道:“官文?你确定要官文吗?” 这话中有话的神秘让洛禾摸不清今晚皇太女到底在皇宫里盘算怎么样一场大戏,无论是政治上的斗争或者是处于对母亲的私人仇恨,这都显得很荒谬。 洛禾不能认同。 如果不是当场的众多贵族,她想她应该会立即冲到皇宫去觐见陛下! 又看了一眼星折手里提着的脑袋。 法官世家的幼子,良博纳。 这个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下一面就人头落地的人。 洛禾气得眉头紧锁:“对!我要一份官文,否则今日之事,我洛家绝不善罢甘休。” 这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在早已轰动的舞会大厅里回荡。 众目睽睽都落在星折身上,杀人竟然……没有官文,这是什么道理。 皇太女身边的官,占卜大祭司的嫡女星折。 竟是她,那这场杀头的血腥岂不是…… 那位的意思。 揣测者从不会轻易表面自己的意思。 “好!” 星折笑着回答,毫无畏惧似乎早就准备好。 眼睛眨着跟洛禾,看好戏一样。 “洛小姐,别像你哥哥一样常常后悔自己的决定。” 说罢,举起脑袋的手松掉。 “啪!” 这个粘着血,五官僵化,几乎难以分辨模样的alpha滚了一圈又一圈。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那颗脑袋的滚动的方向,人群尖叫着避让。 星折手上还有血,却玩笑得看着众人。 眼神朝阶梯最上端望过去,毕恭毕敬行了个礼:“殿下!” 众人视线也随着那声纷纷狙击。 那个地方今天洛禾也站过, 却远没有此刻这个人站得那样神圣及不可仰望。 黑绸的长裙,外披着斜斜的一条绒线暗红色短披风。 挽好头发垂了一缕下来,在耳廓掩盖了一条疤痕,欲滴的玫瑰插了上去,蔓延穿过挽好的发尾,留有刺的那一端不偏不倚露出一小节。 “诸位。” alpha的声音冷冽而庄慕。 那双漠然的狐眸一扫而过。 唇瓣缓缓勾勒弧度:”给我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抱着的omega,用一块修女的白头巾盖住了脸,他的身体却在颤抖,萝切眸色多了意味深长:“omega。” “让一条路。” 最后的尾音轻而上挑。 今晚震惊的事情太多。 众人还在发愣的瞬间,星折像个强有力的助攻,即刻跪下! 她这一举动,加上众人被看透的震慑。 黑压压跪倒了一片。 甚至没有人敢再去抬头看那阶梯上的alpha怀里抱的人是谁。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但是八卦到了不该说不该看的、就远远不知道能不能有名活下去了。 “哒哒哒。” 萝切的从上面走下来的几秒钟成为整个宴会厅最安静的几秒钟。 洛家的楼梯用的事乌木上天然漆烤,用的兽骨拼接,就是为了走下楼的时候能有几分气势,哪知道花了重金打造的气势洛禾没用上,倒是给了他人做嫁衣。 萝切既没说起来。 也没回复众人的行礼。 脚下的步子频率跟着秒钟摆动,她走到洛禾面前:\"要官文?\" 慢条斯理带着点慵懒的将“公事公办”演绎的淋漓尽致。 洛禾抬头, 只是这一眼就让她无法呼吸。 那双小羊皮鞋,她很眼熟,确切来说辛迪瑞楠身上的所有衣服她都很眼熟,甚至在某个瞬间洛禾将这些误认为是他的喜好,细心想给他一丝温暖。 他并不矮, 却瘦弱的甘愿的蜷缩在皇太女殿下的怀里。 原来,拒绝自己的理由是这个。 原来辛迪瑞楠有更好的选择…… 不知道是源于刚才的那句。 “我的omega”还是源于辛迪瑞楠的拒绝。 洛禾此刻头脑并不受使唤。 她定定得仰头跟萝切对视。 看见alpha狐眸下瞳色内纹收拢,洛禾还是定神回复:“是臣下。” “臣下希望能得到官文的批示。” 萝切俯视,眼尾却不谑的上挑。 她的声音淡淡的,但有种不威而怒。 “据我所知,洛禾小姐……” 众人等着这一场洛家跟皇太女殿下的争执,也有些看好戏的打量着眼前两人,顺便看了一眼皇太女怀里omega男人。 看不清只是用一块修女的白纱遮住。 但omega手腕露出雪白的一小片肉,指节白得泛着红晕,即便掌心有一点泥土也并不会显得粗俗,而是惹人心疼过了头。 她的目光最后定格到她,上下掠过一遍。 蔑笑一声:“有官职吗?”眉头泠然着挑起。 洛禾整个哑口无言,从未想到有一天有人站在她洛氏的面前问:你有官职吗? 官职…… 这个她真没有- 一场闹剧的舞会。 来的时候坐的是一点碎钱租的金币,离开的时候却是坐的乌金木头雕刻下的五彩玻璃的南瓜形马车,马车一路朝外驶去,最下角标的暗纹红色标已经被悄悄抹去,驶入树林下的大道变成一道黑色的背影 路途中不一会叽叽喳喳飞了几十只鸟,星折赶不走,驾着马车撇嘴挠头。 辛迪瑞楠醒的时候,觉得正是一场好梦,梦里他躺在一簇铃兰花的草坪里,柔软的叶子落在旁边,他轻轻用脸蹭轻轻蹭了两下,却觉得脸颊越蹭越暖和…… 树叶怎么会让人觉得暖和。 现实将这个活得小心翼翼的omega点醒,他就连梦都不敢做。 一个并不宽大的手掌。 是女性的、带着指腹侧面茧纹路的手,除了骨头下柔软的掌心外,剩下的任何一处触碰着都是细微的疤痕,有的看得见有的看不见。 “醒了?” 女alpha的语气有点懒,带点朦胧。 好像也是刚醒。 鼻尖熟悉的铃兰信息素气味,让一个曾经被咬过腺体的omega本能的迷恋。 他的脸颊普通红了起来,因为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让他的身体产生异样。 几乎是“腾”一下。 坐了起来,小少爷抬头去看她。 带着半截黑红色丝绒面具,头发右边的花并不显得她柔弱。 而是一种不可靠近亵渎的清冷。 小少爷浑身的骨头都僵硬了。 大脑的思绪回放在他晕倒前的最后几秒。 钟楼、阳台 、那张月下的侧脸。 还有那句“判……” “死” 明明是如此的漫不经心,却如此的令人有无法抗拒的命令感。 小少爷扑通一下跪到马车地板上! “殿下!”他双手交叠于地板,额头紧紧的贴住。 “殿下,我冒犯了。” 整个人匍匐着、卑微着。 萝切的掌心还留着坚果奶油信息素的omega信息素,她缓缓垂眸,既没叫他起来,眸色也毫无波澜,但她很清楚知道,从前厌恶的奶油信息素现在…… 似乎没那么讨厌。 “起来吧。” 萝切还是变了声调,关于这个omega这么就还没认出她这件事,萝切并不打算揭穿,只是玩味的等待,像把玩一块石头,一点点将它的光滑磨平。 “是。” 辛迪瑞楠将额头从地面离开,却只是半跪着双手置于膝盖前,低着头不敢去看面前的人,一半坐、一半跪,很有礼节,这也是他仅有的尊严了。 南瓜马车并不狭小,一路上也是仅有的沉默。 他垂眸,脖颈弯曲而露出泛红的腺体,抑制贴在阳台上早已掉得一干二净。 现在能展现的是垂眸就能看见针眼的角度。 他没有问为什么救自己。 她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两人无言。 只是食指的那枚翡翠色的戒指格外的显眼,她的指节很修长在其中转圜。 直到车外的星折喊了一声:“殿下。” 车内的小少爷才像活过来了一样。 先是脊背缓缓挺直,并没有听到任何萝切的声音,于是缓缓抬头,澈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迷茫:“殿下……我、我到家了。” 昏暗的烛火下。 萝切面具下的表情未知,只是她缓缓俯身,那根戴着翡玉的食指在闪烁的迷茫中挑起辛迪瑞楠的下颚,马车上倒映两人侧影。 “以后。” “每周一次” 她的鼻梁很挺,眼尾面具后的那朵玫瑰缓缓垂落,细碎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的唇色很淡,就是原本的肉粉。 鼻尖轻轻耸动,声音有点冷。 “我做的时候,不喜欢香水味。” 30-40 第31章 第31章每周一次(一) 霍顿家族的一场舞会风波过了将近两个月才平息。 那场极光下的刺激,霍顿公爵也有所好转。 她不并不常常锁在房间里拘束着,除了送饭上楼的人,她有的时候还会到阳台上坐回晒点太阳,冬天里的太阳是养人的,晒在脸上让人不觉得那么冰凉了。 比起的忙碌的霍顿爵夫梅凯来说,公爵算是彻底清闲了。 清闲到爵夫也近一个月没管公爵,现在连她吃什么、喝什么也都是敷衍了事。 公爵在晒太阳,她的房间原来是新房。 公爵刚结婚那会就住这,后来爵夫去世,这房间就被锁起来了,到今天她精神出了问题才重新回到这里,住着住着也就安静了很多。 门锁被轻轻转动了两下。 但是卡顿了一下,阳台上的公爵却像看见食的猫儿双眼“唰”的一下亮了起来,年近50的中年的人,即便是alpha也因为养尊处优而显得弱不禁风。 等她赤脚跑到床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就躺回了床边,手把被子扯盖住,两眼一闭。 门被推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双布料的鞋子,它的主人很轻,走路的频率却很优雅。 那个人站在了床边。 先是叹了一口气:‘呼~’ 然后双手掀开被子! “抓到拉!” 床上的霍顿公爵像个孩子一样捧腹大笑,然后眨着眼睛看床边的omega。 omega似乎有点无奈,他擦着腰:“母亲。” 霍顿公爵只是笑着乐, 面对这句母亲并没其他多余的感情表露,睁着眼睛看他然后趁他不注意反手把枕头丢到辛迪瑞楠的脸上,搞笑一样尖叫着逃跑,等待他跟着自己玩老鹰抓小鸡。 小少爷额头有细密的汗水 帮她喂好饭,又去换了一套新的生活用品,床单被子也被换成了简单赶紧的格子布料,就是市面上比较贵的类型了,这也是小少爷能拿出的所有钱了。 已经没有人管霍顿公爵了。 自从继父掌控家里的所有财产,她的母亲得不到医治,只能这样勉强清醒着过日子,然后等着小少爷每天送饭看望,否则找就饿死或者活不下去了。 奶妈也是无奈, 却也说是公爵自己恶有恶报,这些年苛待小少爷,弄得小少爷现在这么辛苦。 霍顿公爵躺在床上,早已白了的发丝落在枕头上。 她等着听小少爷的故事结尾,然后眨眨眼:“脖子被文字咬拉!” 辛迪瑞楠却像是听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单手的将领子又朝上扯了扯。 试图遮住,然后转移话题:“母亲,再不睡大灰狼就会把你吃掉!~” …… 从五楼下来,经过府邸后门的厨房。 小少爷低头看了一眼藏在袖口里钻石手表的时间,突然有点慌乱,脚下也加快了脚步,回房间很快洗了个澡,换了一套干净的白衬衫跟廉价的布料裤子,他瞥了一眼脖子上的痕迹,耳后红了一大片,又伸手将衬衫系得很高,遮住那片痕迹。 楼下的奶妈拉住了小少爷。 “少爷,公爵那样了,您这边还……” “不然就先放任着,您这边先去跟那些贵族的alpha们相亲,我这边先帮您看着……”奶妈心疼上次洛家的舞会后的,洛禾小姐再没来找过少爷,她希望少爷可以多给自己一些选择,而不是看着年纪长大而无所依靠。 小少爷瞥了一眼手腕的时间。 还是沉下耐心跟奶妈解释:“没关系的,虽然失去了洛禾,但是我不是也摆脱了梅凯的掌控,他的儿子照样能参加皇太女殿下的舞会,而我也可以悄悄的去找一些alpha了解一下,奶妈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这些我会听你的。” “但是母亲……” 辛迪瑞楠沉默了一下。 随既双眼渐渐明亮,微笑着到:“现在母亲完全属于我一个人了呢~” 是的,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机会才把失去的这些年都回来,小少爷似乎不觉得累,只觉得乐在其中。 奶妈还有要说的。 但是又看一眼表的小少爷的脸色有点白,他急忙安抚了两下奶妈。 又道:“所以现在我要去跟alpha约会啦,奶妈你真的还要让人家等吗?”小少爷唇红齿白,一双澈蓝色的瞳孔里满是羞涩。 奶妈一时才反应过来。 “你这孩子……” “快去快去” 也不再拉着他说话了,只是推着他赶紧离开。 …… 跑上马车的小少爷脸色有点不太好。 他喘着气,却不敢使唤架马车的人,只是抵着头小声说:“星折大人,可以走了……” 前面的星折“哼”了一声。 抬手抽了马一鞭子,马车有点梗着跳了一下,小少爷额头不小心撞了一下角,疼得发红也不敢出声,他只是用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却常常呼了一口气,好像得到解放了一样。 不是第一次了,星折驾车的技术。 从这里到郊外的红酒庄,不过几十公里,星折开得飞起。 不一会,小少爷已经被蒙住眼睛带入了一间熟悉的房间- 他有点疼。 在浴室的时候,后颈的腺体像是什么美味一样被她浅尝辄止的咬着。 并不轻也并不重,但往往就是这种不轻不重才最要人命。 因为很想母猫携着自己的幼崽,那种占有、命令、强制都让omega本能的恐惧跟疼痛着服从,又一下……甚至小少爷能感受到alpha的利齿刮过后颈最敏感的位置,但是她没有标记的意思,只是一下又一下足以让一个omega迎合,这样的迎合让人觉得羞耻不已。 小少爷撑着洗手台,这是一个很大的 落地玻璃镜子。 小少爷红着脸能看见自己的所有表情,但对于身后的人来说,她只是带着一块黑绒配红玫瑰的面具,看不清楚她究竟……是满意、还是觉得不够。 事后。 他会累死在浴室,如果可以小少爷真的很想躺在这里柔软的床上,像羽毛一样陷下去,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小少爷记住了一开始她的那句话。 “我做的时候不喜欢香水味。” 之后的第一次,到现在的每一次。 小少爷都拖着身体去洗澡,一定要把自己用清香的铃兰沐浴露洗干净,才能小心的回到卧室,一开始他不敢睡到床上,后来又一次她睡醒了看见自己站在床边,嗤笑一声:“给我守灵吗?”说完一把将他拉到床上抱住。 皇太女抱住人的时候并不像她的性趣那样强势。 她像个毛茸茸的幼崽从小少爷的腰那里穿过去,整张脸有的时候从后面埋到他的脖颈、有的时候从前面将整个人拥入他的胸口,将鼻尖落在他心脏的位置,每一次呼吸都让辛迪瑞楠小心的调整了频率。 皇太女有点奇怪。 快近3周,从第一次到现在,原本说好的一周一次,却变成了小少爷的随叫随到,有的时候是大早上他还在睡梦被星折跳窗户抓过来,有的时候是中午他刚刚吃完饭、有的时候是半夜下着暴雨也要发狠的做。 有的时候迟到了,她不会多说什么。 但是做的时候就格外用力,除了不会进入生殖.腔,其他的都很肆无忌惮。 小少爷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第一个alpha、第二个alpha都是那样的发狠,身为omega天生就是弱势。 他在轻轻躺到皇太女身旁。 似乎感受了温度,她缓缓侧眸,一双眼睛透过面具去看他。 就这样安静的盯着。 辛迪瑞楠被看得心发怵,好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想跪下的冲动,只是不安得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瓣:“殿下……”他的声音甚至有点沙哑,因为刚才时间太久了,他叫得有点累。 萝切盯着这个omega。 指腹缓缓的摸过他的嘴角,动作是那样温柔。 小少爷被吓得心头一颤。 “喜欢跟我睡吗?” 这样惊人的问题,从皇太女口中说出是漫不经心的,却也是不需要答案的,因为她很快就改变了这个话题的走向,她伸手从小少爷纤瘦的腰圈过,其实能隐约触碰带腹部小小的肌肉轮廓,但是多半还是柔软的,将脸埋进去。 然后指示道:“头疼。” 不带任何感情语气的指示。 小少爷又楞了一下,心里悄悄吐槽,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在她的太阳穴的轻轻揉着,他的手干了几年的家务,上面有薄薄的一层茧子,揉的时候会比那些娇养的omega更有一些力道。 只是揉太阳穴。 她都能睡得很快,一开始小少爷有点不可置信。 毕竟在外面开口就能断送人性命的权利上位者,不会这样放松警惕。 可偏偏来源于皇太女的一切都是传言,真是的相处才能得出事实的结论,她没那么冷,至少拥抱的时候,血是暖的。 小少爷突然觉得好笑。 不是拥抱,是他被抱,因为他根本不敢去抱殿下,那总是遥远而不可出现的存在。 指腹揉到太阳穴的面具的接壤处。 这种隐秘的触感,让辛迪瑞楠心惊肉跳,没有人会不好奇神秘。 至少,他很想知道为什么皇太女殿下的信息素那样熟悉。 就好像他曾经接受过一样…… 指节的无数次触碰面具,都产生了暂停的欲望。 小少爷感受到殿下在自己心脏出呼吸的频率安静。 小少爷产生了可怕的念头。 如果、如果他能看一看殿下的样子…… 看着指尖停留的位置 他触碰了那根丝线。 第32章 第32章每周一次(二) 小少爷中今天等了很久。 从下午到的晚上、凌晨人才慢慢走进来。 他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手里拿了本旅游大全,好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得这本书都卷了起来,书皮上褶皱的位置是油布被轻轻的折了一个细微的角。 萝切垂眸看了一下。 是星际外滩的银河桥,原本是不被挖掘的星球的,后来勘测出一座石头桥,一个旅拍的摄影师夜宿,发现了银河瀑布,一拍下来就火遍了各大网站跟头条。 不知道是被盯久了的不安,还是他原本就觉浅。 下颚轻轻朝下收,用脸蹭了一下,迷茫着睁大眼睛,澈蓝色的瞳孔由收拢到放大的过程只是有一秒,很快就清醒了。 小少爷急忙站起来。 “殿……殿下……” 他忽得手足无措,低着头一个劲的扯衣角。 “口水。” 女人轻而淡的声音瞬间让他憋红了脸。 口水…… 小少爷压根没有反应自己是否会流口水,而是的本能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并且十分羞耻的垂下头:“殿下……我,我……” “逗你。” 萝切轻描淡写的说了两个字。 径直走到刚刚他躺过的躺椅,单手拿起那本杂志,慵懒的靠在躺椅上。 许久听见。 “抬头。” 皇太女的命令总是那样剪短。 辛迪瑞楠扯着衣角,不得已的抬头却撞上用掌心撑着脸,漫不经心的眼神。 她的食指还是带着那枚翡玉的戒指,薄薄的唇瓣说出话总是淡淡的。 “喜欢?” 那双狐眸示意的朝下看。 拴着眼神看过去,小少爷发现了杂志上被翻开的那页银河瀑布。 心里一咯噔。 这原本只是自己看困了不小心折下的角。 没想到被殿下猜成自己喜欢…… 他有点踌蹴,是与不是都有错。 “嗯。” 小少爷多年的情商看来,附和总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姑且就让她以为自己喜欢这个吧,反正也就是上位者对打工仔的无畏关心而已。 萝切盯着眼前害羞到低头的小少爷。 总觉得乖巧、也伪装的好笑。 之前把她当做女贼时候的不情不愿,跟现在演娇羞是一把好手。 萝切面具下的狐眸添了一份笑意,也觉得自己猜的不错,一个小小的omega能喜欢点什么,大多是风花雪月,这样随身带着出去玩,萝切觉得也并不无聊。 “喜欢,就去吧。” 她话音刚落。 辛迪瑞楠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毫不掩饰惊讶。 突然要走,那父亲怎么办? 萝切心想:只是去看个银河,有必要这么的受宠若惊吗? 于是大手一挥,若无其事瞥开眸子。 “多待几天,也可。”- 酒庄通宵到凌晨。 萝切离开了,她没有留宿的意思,一直没有。 有的时候只是浅睡几个小时,有的时候结束她就离开了。 小少爷通常是看情况,太累了他就会第二天早上再离开,还能坚持住他多半会洗干净再走,因为她身上的信息素温和又霸道,任由谁闻了都会知道:这是个刚刚交合的oemga男人。 萝切回到皇宫的时候,并没有柔软的床等待她,她一向睡的都是硬板的床,alpha的腰椎在年少时的校场上早已面目全非,需要骨头重塑,医生建议她睡硬一点。 洗好澡的萝切,微卷的暗红色长发垂到腰间。 随意系好的黑绸浴袍沿到腰线就停住了,她的脚踝是纤细而有力的赤脚落在椅子上,眉头挑着看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是废话就不用说了。” 多年的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 易怒、睡不着、厌恶omega的信息素气味、头疼、骨骼受伤…… 再加上被医生诊断的性冷淡。 萝切清心寡欲当了十八年的尼姑,别的alpha在看片子,比谁裙子下面大的时候,她在调试机械;在骑着机车泡ome ga上床、逗着玩乐的时候,她在挑灯夜读政法十条;别人鼾声睡到日上三竿时,她得闻着香料才能勉强入睡。 谁都知道。 皇太女殿下有病。 不止身体,精神也有点疾病。 暴露、杀人好像就没个理智的时候。 医生就是上次那个兴奋的老医生,他最清楚殿下开荤了,而且还不太节制,这让他有激动又兴奋,毕竟见证了秘密的奇迹啊!!! 医生瞪大眼睛。 拍拍胸脯说:“停药吧殿下,最近您的性伴侣侍奉的非常好,您已经减轻了很多症状,而您的‘不举’也可以得出结论了,这么多年您的这些病可以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的您的那个生活太单一了,上火上的,您这边已经有合拍的人选,就好好享受一下卸火好啦。” 治疗好这个一向邪门生病的皇太女,医生觉得自己的事业成就又达到了非一般的晋升。 医生随既还嘱咐:“既然能为殿下解忧,还是终身绑定比较合适,否则再找一个合适的拍档确实困难,性.爱这两个字,性跟爱是相伴的,有性必然纾解,有时候即便说说话也不是无爱。” “您最好试着去平衡两者,别太拘束自己。” 医生离开的时候,笔记已经写了满满三本。 从殿下分化后就有的病,研究到今天进展不错,医生也露出了老父亲的欣慰。 随后摸摸下巴。 “谁家的omega这么可心,连‘不举’的皇太女殿下也能动摇?” “原定的一月之后举办的皇太女伴侣的舞会,也变成了半年之后,看来……这位置究竟谁坐还有待商榷啊……” 这边医生猜测完。 那边的皇宫里有人终究是按耐不住了,从女皇说了推迟舞会这件事后到震惊不语,洛明生险些忘记了自己在陛下面前伪装自己,直到旁边的宫男轻咳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摸着已经四个月的肚子:“可是,我已经准备好舞会了,陛下……” 女皇闵符手里拿了一本书,银白的头发完全垂落任由佣人梳顺。 眉眼依旧,对洛明生的撒娇也只是看了一眼:“萝切不是孩子,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我从不管她这些。” 洛明生想到自己跟梅凯的计划,咬碎了牙,却只是软和着说。 “可是您毕竟是殿下的母亲,操心一下终身大事,找个家世清白的omega同样也很重要……门当户对还是很有必要的……” 闵符这次没抬眸。 半垂的狐眸眼底淡淡的。 她又翻了一页书。 才开口:“所以你选入舞会的omega……” 女皇那双锋利的眸子落在洛明生身上,嘴角却带着最温和的笑:“都是些落魄的贵族吗?” 是的,洛明生漂亮却实在愚蠢。 女官跟在陛下身后,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吃了晚饭再走?” 女皇回眸,不再掩饰嫌弃的眼神。 “面对一个愚蠢的omega,没什么胃口。” 女官一笑,好友一般玩笑:“陛下刚开始也觉得新鲜过,那段时间是夜夜宠幸。” 闵符却也乐了。 扶额,银白的丝发后垂:“是啊,年岁大了就对年轻的身体格外喜欢。” “差点忘了自己的年少是什么样子,也差点忘记他……” 陛下摇头,对提到的白月光男人有点伤感。 随既转变话头,实在嫌弃。 “但我没想到洛家的儿子蠢到这个地步。” 为了打压的皇太女,选入舞会的omega都是些有虚职无实权的贵族,没有权皇太女的联姻也变得毫无重要可取,但洛明生并不知道长达近20年的母女情,白月光omega男人生下的孩子对一个皇帝来说足以占据人生重要的3分之2. 闵符对萝切的感情很复杂。 复杂到有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确定。 夜灯有人再旁边挑着,闵符走到了皇太女的宫殿。 她止住了门外侍卫的通报,径直走了进去,黑漆漆的一片,大厅冰凉的可怕,只有窗边的五彩玻璃让人看了有点生机,其实她很少到萝切的皇宫,从她离开家上战场开始,母女俩的感情就止步于原地。 闵符没想到堂堂皇太女的宫殿居然空无一物。 随既通过长长的走廊,才在卧室的阳台发现萝切的身影。 她穿着浴袍,单手端了一杯红酒像是想到什么低头笑出了声。 这种身影是淡淡的、悄无声息的。 随既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等她回头才看见自己的alpha母亲出现在卧房门口。 萝切微眯狐眸,眉头微微上挑。 随既指节转动了一下戒指,才单手置于左肩行礼:“陛下。” 萝切从不叫她母亲,很少叫。 多半是称呼“陛下”,跟这个世界任何人相同,她只想当自己的臣子。 …… 小少爷嘱咐了奶妈好几句,才依依不舍带着小小的行李箱跳到花园后门的马车上。 刚上马车惯性的想坐下,却没发现马车里多了个人。 差点一个劲的扑了上去。 结果看清赶紧刹车,又撞了一下脑门,眼睛疼的闪泪花。 辛迪瑞楠赶紧爬着跪好,疼出鼻音:“殿下,我……不知道您在马车上……” 他跪坐,腰上的弧线因弯腰而收拢的衬衫束缚起来,脖颈的腺体满是萝切留下的暧昧痕迹。 萝切的视线落在那片肉粉色带有吻痕的腺体。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单手将小少爷从地上扯起来! 第33章 第33章每周一次(三) 被攥起来,膝盖在马车的地板上摩着拉靠前了几步。 小少爷依旧是跪着的,只是手腕被萝切攥住,挺直了身体被逼近着对视。 这种感觉很熟悉。 小少爷那双澈蓝色的双眸的忽得收拢,心中砰得大惊! 随后脑子没来得及回过神。 耳边想起了她的有点逼近的声音:“你好奇我?”,萝切的食指跟拇指捏紧他的下颚,小少爷手撑着地板,眉头轻轻拧了一个结。 他在看自己。 萝切很明显的感觉的到。 这个omega的眼神里从顺从到一丝逆反仅用了不到三秒,萝切心里竟起了一丝慌乱,她整理思绪,仿佛在脑海过滤了半晌。 没有。 那晚他按摩的时候,自己清醒着。 分明等待着试探,最终辛迪瑞楠还是没有摘掉面具的勇气。 也是因为这一行为,萝切这边多了几份信任跟纵容。 从前,她并没有将自己的警惕性卸掉半分,但是近来…… 她真的太过放纵自己。 辛迪瑞楠的迟疑也只是反应只是持续了被捏住下巴的这段时间,后来他悄悄告诉自己:不是,怎么可能是呢……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女贼跟皇太女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 小少爷的短暂敏锐直觉也在萝切那双狐眸中殆尽。 因为易感的强行注射高浓度抑制剂,小少爷的记忆有点偏差,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他常常弄混。 “我,我只是有些好奇殿下的容貌。” 辛迪瑞楠干脆脱口而出,伪装最容易被拆穿、只有真诚才是必杀技。 萝切的逼近的眼神里消殆了许多。 捏住他的下颚也松开。 小少爷撑着地板坐在地上,心里咚咚喘了几口气。 手却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颗糖果,红红绿绿的硬纸糖躺在他手心,手心纹路上有被吓出的汗,糖果却被放的小心翼翼,带着 人体粉色的温度递到萝切面前。 “殿下……” 小少爷知道皇太女殿下吃软不吃硬。 一张脸,三分的真诚跟单纯,仰着头看向萝切,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好像瞬间就能被马车声给吞没。 萝切看了一眼面前的糖。 眼神凉凉的,心里却觉得好笑。 半晌。 小少爷手也举酸了。 手心的糖才被的拿走。 只听见淡淡的一句:“算了。” 然后就是一句低语的无奈嫌弃: “哄小孩。” 萝切的声音很小,但是跪在地上的辛迪瑞楠却听见了。 收着手揉了两下酸的地方,眼神垂着狡黠。 可不就是哄个大小孩- 星际外的度假山庄已经被开发出来了,安排好一切,星折丢了本笔记给小少爷。 小少爷捧着到房间,因为自己一个人,看着明亮宽阔的落地窗,整个人都小声惊呼着绕了好几圈的,爬到玻璃边一扫窗外的无限的银河大峡谷,感叹宇宙的神秘。 紧接着就形成了个大字。 结结实实躺到了床上,好软…… 大概是最近照顾母亲、敷衍梅凯太累了。 小少爷不一会就陷入了棉花的床里跟周公约会去了。 门咔嚓开动,小少爷还在做梦迷迷糊糊用手遮住眼睛,然后朦胧着呢喃:“奶妈~我还想再睡会,你把窗帘拉上……” 没有等到回应。 只是一声轻巧的omega男性的笑:“这是您的小O吗?真是太可爱了。” 辛迪瑞楠这才反应过来, 手顷刻从眼睛松了下来! …… 小少爷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廉价的白衬衫。 不免想到刚刚看见门口优雅的omega男人。 三十多岁的年纪,精致的高定衬衫,袖口是一枚蒲公英扣针。 眉眼是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他的五官并不优越,整体气质却很吸引人,男人就站在门口,他旁边是殿下,两人之间似乎有点最佳cp的偏向。 而自己…… 皮肤一点也不耐,只是蹭一蹭都能红;五官有点淡,脖颈有点长,总之就是不好看。 小少爷对自己没什么认知,当看见那个男人后越发到了尘埃里。 推门出来。 小少爷先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 空 空 空…… 视线转回到眼前—— 萝切环手靠着身后的吧台,从开始到现在她的表情都淡淡的。 \"看什么?\" 她盯辛迪瑞楠,指腹在手臂轻轻敲了两下。 小少爷像探头的小刺猬,又环顾了一圈。 问:“刚刚那位先生……” 萝切面具下的唇角浮现弧度。 语气还是淡淡的:“走了。” 小少爷才把整个身体从里面释放出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但想起萝切的身份,还是时刻谨慎,只是故作单纯地说:“殿下,我晚上需要的离开吗?如果那位先生在的话。” 萝切伸手,指节敲了一下小少爷。 “我有洁癖。” 辛迪瑞楠闻言腾得脸红。 原来自己被看穿了…… 支支吾吾还想说两句辩解。 结果萝切径直走到吧台边,倒了杯冰岛:“少试探。” 喝了两口。 慢条斯理扭头,狐眸落在小少爷身上。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心计都写在脸上……” 萝切的指节转动着玻璃杯, 杯内的冰块睡着转动,声音仿佛重重的敲击。 辛迪瑞楠单纯的表情的停滞脸上。 还没来得急开口,就听见萝切待着鼻音的上扬。 “嗯?” “霍顿小少爷。” 小少爷这下是真的浑身赤.裸在皇太女面前了。 原来许久的乖巧跟装纯都被戳穿了,一下子辛迪瑞楠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皇太女殿下,说实话他害怕死也是真的,总不会被睡了以后还被送一个“伪装罪名”的吧。 他站在原地有点怵。 这是真的怵了,从没有人这样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萝切见他指尖泛白。 指腹停留在水腻的杯壁,这次意识到自己话的锋利。 常年跟大臣之间的舌尖群儒,皇太女并没有缓和委婉的耐心,她将政治的那一套用到了一个后院居家弄花的omega身上,萝切放下杯子,指节扶额。 半晌有点含混的开口。 “你过来。” 第34章 第34章度假试探(一) 一杯有点浓浓的冰岛下肚。 辛迪瑞楠脑袋清醒了不少,他鲜少喝酒,但毕竟是贵族出生喝的时候也不会像那种贫苦人家的omega进入豪门一样的双手捧着酒杯小口小口的抿。 萝切递了小少爷杯酒。 他就认认真真的喝掉,不再故作不谙世事。 一饮而尽后,眼尾被烈酒的急切冲了点泪花挂着。 他用手背揩掉,随既微笑。 “殿下生下来就高高在上,俯身去看人,从上朝下看永远是最清楚的。” 小少爷淡蓝色瞳孔轻轻收拢,指节捏着玻璃杯越发泛白。 他其实没那么在意别人的目光,要是在意的话也不会这么多年当着嫡出的小少爷干着佣人的活,就这样凑合活到了现在,活在这个社会上不过是混口饭吃,比起当一个平民omega未知生活的胆战,起码自己的贵族的身份已经给予了很多便利。 人,永远都要知足 跟伪装。 萝切目光像锋利的刀,掠过小少爷身上的仿佛能将他的肉片掉。 她定格到了他的衣领,衣领的左边好像被常年揉洗导致起了细细的毛球。 不受宠的贵族omega。 在霍顿府邸的那段时间,即便他装成佣人,自己也没怀疑过。 的确是因为萝切常见他身上的细腻的柠檬洗衣粉味。 这种平淡的味道也是萝切能记住小少爷的原因之一。 “活得累吗。” 就这四个字。 如雷贯耳的像冷风将辛迪瑞冲醒。 小少爷从没想过自己累不累,只是第一次被问到,难免觉得局促。 他手还搭在玻璃杯上,仿佛已经握不住。 “啪嗒” 玻璃杯从手里滑落,滚了两圈掉到地板上。 成了两瓣。 清晰的玻璃破碎声将两人的对话中止。 萝切眸色渐渐沉下。 她不太高兴这个回答。 却不再表露,也不是管地上的捡碎片的小少爷,放下杯子“砰!”得将房间的门关上。 小少爷捡起最后一块碎片。 被门关上的声音彻底击垮,整个人有点楞楞的蹲着,手里的碎片将指尖刺破,血滴到地板一点点收拢,滚散- 小少爷第一次自己离开帝都来到遥远的星球。 他摸索着路标到了前台。 “请问有普通医疗箱吗?” 前台有十分善意的声音,八颗牙齿标准微笑。 “好的,请稍等。” 等抬头递药箱时才看见面前人的模样,提着药箱的手一楞。 映入程莫蒂眼帘的是个淡粉色蜜桃一样的男孩,他生了一双大海般澈蓝的眼睛,雪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就连抬眸的眼皮也有点淡粉色,脖颈被最上面一颗的纽扣扣紧,让人看不见而浮想联翩,最致命的莫过于这些加起来后的模样。 贤妻良母类、家庭诱惑类omega? 程莫蒂的服务即刻到家。 拍拍旁边的同事,可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 从前台把医疗箱拿了出来,十分热情问:“先生,请问您哪里受伤了吗?” 辛迪瑞楠有点受宠若惊。 他手指被玻璃划伤,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来找个酒精擦一擦,然后贴上创可贴就行,却没想到这里的服务如此周到,小少爷感叹果然是昂贵的酒店。 程莫蒂帮他整理好伤口。 还挑了款可爱的小猫儿童创可贴。 小少爷缩回手,摇头。 “不、不用这种,普通的就好……” 面对陌生人,小少爷其实是有点羞涩的,从前那些面对皇太女殿下的局促也并非全是装的。 程莫蒂没有听,而是把那个带着小猫儿的创可贴指节贴到了小少 爷的手上,依旧裂开八颗牙齿笑道:“先生,你已经用了,没办法再收回去了呢。” 小少爷看着手上小猫图案创可贴。 忽得也被逗笑了,眼尾弯着像个精致的乖巧娃娃。 程莫蒂见状决定趁热打铁。 急忙道:“我是菲奈尔酒店的前台经理人莫蒂,先生您是到这里看银河夜幕吗?” 辛迪瑞楠将手收回来,十分有礼貌笑了笑。 微微颔首:“是的。” 程莫蒂继续问。 “先生一个人吗?” 小少爷微微楞了一下。 还是点了头,不再过多解释。 程莫蒂眼底亮亮的,她是beta却一直对omega都情有独钟,大概属于六性中偏爱omega的那类。今天完全遇到了自己本命,这还不赶紧下手去追。 她面露遗憾:“哎,那您今天真的有点不巧哦。” “嗯。?” 一般情况下一问一答,多半都会产生想要的结果。 程莫蒂很顺利的将问题利用好:“最近潮汛,如果要看银河夜幕大概只能等到三天后了,如果您这边不着急的话,这两天倒是可以好好体验一下本体的习俗环境。” 小少爷点点头。 程莫蒂很会两天,两人一来一往的说着话。 小少爷也就没那么防备了,只是提及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来看银河夜幕时含糊支吾了两句含糊过去,没有提及自己跟皇太女的身份,也没有说自己是帝都的贵族。 程莫蒂很热情。 主动帮小少爷申请了免费的早餐跟晚餐。 这一顿晚餐也是程莫蒂带着去的旋转餐厅,因为她说自己轮休,所以也跟着小少爷一起吃了顿自助晚餐,两人聊了一会,大概是程莫蒂都是投机聊的,所以还算融洽。 到了晚上程莫蒂又带小少爷去逛了会楼下的小市集。 市集人来人往,摊住好像跟程莫蒂很熟一样,一边走一边互相拥俚语打招呼,不知道说到什么惹得她挠头直笑。 小少爷听不懂,只是微笑跟着。 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算是短暂缓解了他今天被皇太女戳破内心的忐忑。 走到一个小摊面前。 辛迪瑞楠停住了脚步,面前一排排捏得活灵活现的小面人让人移不开眼,动物也有、人也有…… 摊主用着流利的通用话:“哎哟,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挑,或者有照片也可以的照着捏,捏得很像的哟。” 程莫蒂也马上附和。 “对啊,辛迪,他的手艺是非物质文化呢,整个星际怕是也难得找出第二个。” 其实她自己心里有点的小九九。 到时候让摊主捏两个人,互相换着,小omega看着看着不就看出点情意来了吗。 摊主也知道程莫蒂的心思,并不介意搭一把。 “很多小情侣都喜欢来这互相捏面人,只当是彼此求个好回忆。” 这两人的小九九,小少爷没想到。 他只是听到“好回忆”这三个字,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殿下的眼神那样锋利,脾气也难以琢磨。 于是小少爷摇摇头:“不用了。” 程莫蒂见状,生怕他不喜欢,赶紧找补。 “如果不喜欢捏人的面,可以看看这些小动物也死蛮可爱的……” 小少爷顺着看过去。 定睛刚好落到了摊子最边角的一个环手抱着生气的小刺猬上。 出了神一样。 伸手带走了- 人是晚上九点回来了。 房间冷冰冰的,秋冬交替的时候,不让人烧个壁炉晚上能把人冷死。 小少爷想打电话给前台,让人来烧一下。 刚抹黑的去找灯,谁知道手被什么一把攥住了! 倒是有点紧。 “咚!”脊背重重的贴到门上。 小少爷撞得头晕,手里却把面人越捏越紧。 “谁!”他惊慌着叫了一声。 耳垂凉凉的被温热咬了一口。 整个人缩着脖子抖了一下。 “去哪了” 熟悉的铃兰味。 带有命令式的语气。 吓得小少爷腿软,这下才被托着手腕站稳。 “殿下……”他仰着头呼了两口气,只觉得她的脸就在脖颈,呼吸像无形的手仿佛在肆无忌惮的掠到他的衣领里面,让omega的敏感无法承受。 很黑。 殿下的鼻梁落在他的耳后。 辛迪瑞楠很清楚知道,她没戴面具。 这是一种刺激的禁忌,可是他并不敢去看,也没有胆量去刺探。 “去哪?” 她好像第一次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答案她非要不可。 “楼下……” 敏感的腺体受不住呼吸跟刺激,他鼻音变得可怜兮兮。 “饿了,去楼下吃饭……” 好像要滑倒,但是被抓住了腰,是一种拥抱的姿势。 比较有安全感。 萝切能明显感觉的到男人的颤抖,但是她没有退缩。 依旧逼近,不知道从哪拿了块蕾丝的眼罩布条,单手给他系上。 黑暗增添了几份神秘。 萝切轻笑一声:“小骗子。” 紧接着单手抓住小少爷另外一只胳膊,反手将人给翻了个身,脸抵到了冰冷的门上,裤子上只有一根系带。 刺猬面人他抓不住。 “啪”掉了地。 没有任何准备,萝切就这样进。 然后声音落在疼得冷汗的小少爷耳边:“你身上有香水味……” “小少爷。” “我说过,我做的时候不喜欢香水。” 辛迪瑞楠抵着门无声的落泪,像珍珠一样吧嗒掉到地上,但是没有人愿意珍惜“美人鱼”的珍珠,只是让他疼痛跟羞耻- 萝切跟眼前这个男人谈生意并不喜欢长久。 他的眼神总喜欢勾引自己。 萝切不认为开荤后就需要对所有发情的omega“回应”。 生意还没有结束,大概下午六点的样子。 男人邀请她去酒馆坐坐,萝切拒绝了。 她其实并不喜欢给omega难堪,该有的礼仪她总是会适当给予。 男人很识时务,却还是多嘴了一句:“阁下,今晚有伴?” 萝切摇头,想到什么似的语气缓和了点:“有个胆小的小孩等着哄。” 从6点30到10点。 萝切这十九年的人生从未等过任何一个人这么久,哪怕是女皇她也没有这样的耐心。 她对他发狠的时候只是想。 他跟谁玩, 玩到买只让人生气的小刺猬。 看一眼, 都烦。 第35章 第35章度假试探(二)之给予浪…… 萝切一向有点独行。 她让辛迪瑞楠去洗澡,自己随意穿了件浴袍穿上,汗已经浸湿她的挽起的卷发,暗红垂下的一缕像黑夜的玫瑰,致命而美丽。 alpha的脸颊还泛着红,这是满足的表现,她指节掠过手腕转了两下。 随既视线落到了地上。 那个被她摔扁的小刺猬还抱着手,原本生气的模样经过这么一摔好像更生气了。 萝切眼尾敛了敛, 眼神渐渐眯成一条缝隙。 这只刺猬。 …… 小少爷走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被攥的红肿,没有几天是消不下去了。 皇权真的太过于至高无上了, 他是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未必自己从今以后跟贵族结婚, 就一定要过这样的生活。 但是…… 他看着自己满身暧昧。 从前就被女贼占有、现在又被皇太女占有,难道真的要他当一个浪荡的omega吗? 继续去欺骗其他贵族, 然后成为贤夫良父。 推开浴室门后,还是空荡荡的。 就像辛迪瑞楠未知的命运,他其实很在乎,却要装作乖巧懂事听从安排。 “头发很湿。” 声音是从酒柜那边传来的, 她又开了一瓶冰岛。 萝切似乎很爱这种酒,带点甜味,酒精浓度不是很高但是够带劲。 小少爷僵住,他原以为她走了。 人好一会缓缓点头:“嗯,我去吹。” 越看他这副顺从的样子, 萝切就越不高兴,表情越发深沉。 多人多面未必不行,但在她面前多面,她不喜欢自己的人这样。 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将小少爷归为“自己的”那一类。 小少爷摸黑找到了吹风机,然后去在落地窗下面才找到一个可用的插头。 老式的钢丝吹风机, 吹起来声音比较大。 他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手里的吹风机被接过, 他才发现殿下站到了自己身后。 辛迪瑞楠只是瞪大了眼神,脊背有点僵硬的绷直,手却像被烫了的微微颤了一下。 她的指腹有一个小小的茧,穿过头发发尾的时候会耐心顺开,指腹刚好就擦过他的耳廓,风也这样一点点拂过去。 oemga的本性是顺从,再倔强的omega面对alpha时都会本能的柔软。 比起早上两人的不欢而散现在倒是和谐。 “下午是谁?” 小少爷很清楚,萝切问的是什么。 他身上刚刚大概占了程莫蒂的香水味,所以才引起她的烦躁。 但辛迪瑞楠并不愿意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只是说:“一个的酒店的工作人员。” 酒店这么大,殿下就算再闲也不会一个一个的查下去。 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我饿了,她跟我说入住可以吃免费的自助。” “你很晚都没回来,我饿。” 小少爷还是使坏,用了点小心眼子。 萝切帮他梳理的手顿了顿。 好像没听出来一样, 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直到把头法吹干才干巴巴说一句:\"饿了,就下楼自己吃,记房间账。\" 随后把吹风机丢给小少爷。 转身就躺床上去了。 小少爷拿着的吹风机,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怎么订的,黑的要命,也不放回原位了。 只是摸着也朝床上躺,他哆哆嗦嗦的心脏跳,表面还是淡定的要命。 躺好,两人之间大概隔了十万八千米。 小少爷悄悄裹着被子翻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 小少爷不想还没成功找到伴侣就人老珠黄,好一会,他迷迷糊糊的。 听见一声冷冷带着点生气的声音。 “睡了?” 小少爷猛地睁开眼睛。 摩挲着摇摇头,才想起来她看不见,然后开口:“没。” 好一会传来窸窣声。 萝切从穿过被子抱住了他,下颚有点强制得落在他肩膀上。 呼吸却带着亲昵。 “小骗子。” 她的声音凉凉的, 像只滑溜的毒蛇。 辛迪瑞楠一直都觉得皇太女殿下是冰凉的,感情是、动作是、情绪是,整个人都是;他可没把自己当过什么知心omega,只把这当成多年在继父下养成的忍辱负重,仅此而已。 小少爷没说话。 指节攥着被子却悄悄收紧。 萝切像暗夜的鹰, 不动神色就抓住了关键目标。 “手受伤了。” “嗯。” 他轻轻点头。 “玻璃杯?” “嗯。” 萝切的眸色暗下来,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只是又把辛迪瑞楠抱得更紧了点。 小少爷被环住腰, 面对她的追问心情有点复杂。 除了奶妈,在独自长大的这二十年里从没有这样关怀。即便是带着冷冰冰的态度,但他似乎能感受到殿下的生疏跟尽力。 早上堆积下的委屈也消了大半。 鼻尖酸酸的,然后缩着脖子。 “疼。” 萝切圈住的手有默契的悄悄松开。 心情好像好了不少, 轻轻咬了一口他的后颈。 “贴画幼稚。” 辛迪瑞楠被气得哭笑不得。 嘀咕着:“谁幼稚……” …… 人是早上醒的。 醒了以后,床空荡荡的。 这两天似乎就是小少爷来度假来了,萝切总是不见人影,似乎很忙。 洗完脸,就有早餐服务到房间。 服务员依旧热情。 一脸笑:“您好,您的早餐。” 顺着小推车看过去, 差不多堆了两排上下的车。 最后服务员还贴心的递了一个纸条:“这是您的alpha为给您的留言。” 纸条上写着:“wishyouaromanticday。” 服务员随后递了两张银河夜幕公园的票,眨眨眼:“先生,浪漫哟~” 附赠的还有一支玫瑰。 玫瑰跟那晚钟楼上她手里那株一样, 又魅惑又纯洁。 小少爷伸手接住。 微微张口,大脑像电流的袭击,迷茫又忐忑…… 他低头看。 玫瑰…… 没有刺。 她把玫瑰的刺都拔了- 楼下散了会步。 小少爷找到了窗台上插到花瓶里的小刺猬,有点扁、有点丑,他把它小心踹在手里,然后穿了一件浅褐色的风衣下楼。 好巧不巧又遇到了程莫蒂。 其实并不巧,只是程莫蒂今天专门调休楼下蹲守的。 “辛迪!” 她抬手喊了一声。 小少爷看见她吓得一抖,想到昨天晚上的“狠”,从心底看见程莫蒂就有点怕。 “给,没吃早餐吧。” “这是我从后厨大师傅那里拿来的,这松塔味道可香了,只转供给总统套房的客人呢。”程莫蒂讨好似的将松塔递过来。 小少爷低头看清。 才发现是早上那批早餐中的一份。 他吃了一小口,其实并不太喜欢,觉得太甜。 眼见程莫蒂靠近,小少爷赶紧摇头。 “不用了,早餐我吃过了,谢谢。” 程莫蒂没想这么多, 很大方的把松塔收起来。 娴熟自然问道:“辛迪,你今天准备去哪玩吗?我听说今晚放晴,银河公园的夜幕将迎来一年中最长的观赏日,晚上观赏可浪漫了。” 小少爷眼睛亮了下。 有点期待:“是吗?” 程莫蒂点头,以为他来了兴趣。 急忙科普:“银河许愿最灵验,虽然是脱离客观科学存在,但存在即美好,美好总是值得期待的。” 小少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耳垂带着淡淡的粉色。 点点头又摇摇头。 美好是值得期待的。 殿下给予的美好确实是值得期待的,毕竟她让自己看见了许多贵族拘束之外的东西,还有一点“被需要”的存在感。 \"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她又追问。 小少爷不太想跟她相处。 她身上确实有殿下厌恶的香水味,小少爷一直都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后退了两步。 浅浅笑了一下:“我想随便逛逛。” 人走得快。 程莫蒂吃了鳖,也不着急。 想着这两天见他都是一个人来往,估计是专门蓝邂逅浪漫的天真omega。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程莫蒂还是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去上班。 领班丢给她一把钥牌:“怎么不是看见了命中注定吗?又不去了” 程莫蒂耸肩:“谁让徐姐你说今天这场加班费高呢,我这不是专门来赚钱的嘛~打工人赚钱还是不要错过为好。” 领班乐呵:“算你还清醒。” 随既介绍今天顶楼的赌盘:“今天来的人不多,就五位,不过看那架势都是不缺钱的主,有四位眼熟的,一位陌生的。” “那陌生的是个高阶alpha,食指上有一块纯髓的翡玉,你认清楚到时候格外小心点,老板说这位别惹,脾气古怪着呢。” 程莫蒂熟练道:“放心吧,我老员工还能不知道这个。” 首富老爷她都服务过,怎么一个有点钱的暴发户她就怵了? 拿着钥牌 上楼。 刚进电梯,就静的吓人,到了最里面才看见同来的同事。 一阵嘀咕。 “今天这阵势是怎么了,搞得皇帝来了一样。” \"不知道啊,听说顶楼都包了,从来没人包过顶楼啊……\" “就连黑寡夫,廖云来今天都陪做,我只能说来头是真的不小。” 时间到了。 程莫蒂一行人入场。 她拿着钥牌知道自己要服务那位“陌生”,小心翼翼低着头,脚下刚踩到地毯。 大概三步的距离。 就听见一慵懒声冷冰冰地响起。 “让她出去。” 程莫蒂愣住,心脏停了半拍。 紧接着她又道。 “香水味浓。” 第36章 第36章四人行的吃醋片 “下去吧,换一个人上来。” 男人的声音很优雅,举动也是,他轻描淡写的将一切尴尬都抚平。 随后很自然的坐到萝切身旁,其他三位商业大鳄互相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原来今天不止一场赌局,还是寡夫勾搭贵人的鸿门宴。 廖云来说话很有条理,却又温和而精致:“贵人,何必为一个小小的应侍而生气,要知道快乐可不依附于任何人。” 他的倒了一一杯冰岛,指节将玻璃杯朝前推。 “该谈的事可不会因为一个小应侍而变。” 廖云来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舒适,他说话的时候尾音会习惯性地上扬,用的老式贵族的舌尖口语,这也是需要下一番工服来学习的。 萝切抬起酒,给面子了。 只是抿了一口,随既放下,并不显露自己的喜好。 商业大鳄们又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是神女无心啊~ “贵人,我们说好的,冬天的那批货会走军方,价格方面的数字我谈起来并不会太难,只是……” 其中一人提起了正事,手上也示意玩起了花牌:“您这边的还是要给我们一个确切的合同跟价格,我们才好继续推进。” 牌被侍应们分发,刷刷的发牌声让纸醉金迷被昏黄的灯光推上了最高点。 这些四五十岁的大鳄谈生意还是喜欢一个娱乐场所,毕竟都希望彼此能将价格在玩乐中降下来,他们今天到这里最后一轮了,当然也是为了定下最后合适的价格,想着面对一个乳臭未干的alpha,总得再压迫试试。 今天做的原因无异于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前几轮都因为小看了这位年轻的皇太女殿下导致价格被压到很低,今天这场在筹码中寻求刺激的,在刺激中寻求价格,对于年轻人来说再容易下套不过了。 现在着廖云来明显陪着玩,小九九也不掩饰,实在不知道他究竟站在哪头,他们三人想要个好条件总觉得有点难谈。 萝切不知道想什么,食指落在棋牌桌上敲击有条不紊的敲击。 眉心轻轻敛了敛:“价格当然不难……” 那双狐眸一点点掠过眼前的几人。 声线却逐渐变得冷冰冰的傲慢,她好像不太在乎:“但……” “本殿一向厌恶多方打探消息的墙头草。” 萝切拨弄着指节,有点漫不经心。 她像个上位者,却又无视上位者。 三位大鳄总觉得她一直在置身事外看他们互相斗,最后再收获渔翁之利,偏偏他们还都容易掉入的这场陷阱里。 “哪能。” “做生意,我们一向都是讲究诚信的,殿下。” 三人齐齐承诺,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商业大鳄竟然也有害怕被算计的时候,生意场上的精明算计太多,时间一长,这精明也就无用了。 真诚是个必杀技。 这话傻但确实好用。 洛氏之前是跟他们交接过,来的是洛家没有官职的洛禾小姐,虽然是alpha但精神力不高,不过是恪守礼节,让人觉得舒服而已。 要是真的论起做生意,谁都想做个一本万利的长久生意。 快狠准,能带来利益的才是“爸爸”。 就算反手给一巴掌。 这生意也要跪着求做。 洛家那边他们也只是吊着,具体后续也没谈过,不知道风声怎么就传到了萝切的耳朵里,大家都有点心慌这生意有什么变卦,急忙朝廖运来使眼色。 廖云来懂了意思,他以后还是要在这座城呆下去的,三人不能得罪,眼看着到手的年轻贵人也不甘放弃。 想了一下,帮萝切接了牌官发下来的牌,温柔的微笑就凑上了年轻的alpha:“贵人,我们几个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心,瞎传的话还少吗?” “如果真的有心,大家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廖云来安抚,牌用手掠过桌面的时候,袖口不经意触碰到萝切食指。 他坦然处之。 她毫无波澜。 萝切并不给予回复,而是侧眸 视线落在这个三十五岁的omega男人身上。 下颚微抬。 说不清是为了牌点头。还是为的廖云来的话。 这个有东方温柔的寡夫,好像对什么事处理起来都得心应手。 廖云来牌放下去。 刚好凑了开,单手一展! 大牌。 顺、豹。 萝切这才显得多了点意思。 眼底还是有点傲慢跟矜贵。 推了一把椅子,整个身体朝后移,脚下不过多踩了一脚。 站了起来,反手拿起外套风衣。 “诸位。” 她眼尾轻轻上挑。 任何时候这位殿下都是尊贵、不容试探底线。 “今天,到此为止。”年轻的女alpha食指点了点桌面,象征无上身份荣耀的戒指仿佛在无声的告诫,你们的滑头我不感兴趣,别把脏东西摆到我面前。 看得出来,贵人没多少心情。 输赢都没多,只怕是对年轻人来说存在更有兴趣的人出现。 廖云来也不意外,毕竟年轻人这样算来算去的生意赌局太过拘束跟老气横秋,从生来就俯视众生的人,从来不乐意改变自己的喜好,自然也不会为看一桩生意改变自己我。 廖云来知道这次合作谈的八九不离十。 以后再见的次数多半屈指可数。 有经验的男人也知道这位不是那么好勾搭的,但再不好勾搭,对于alpha生理需求时的一夜情总该是不难的,廖云来靠着亡A留下来的巨额财产,在这座城八面玲珑的生存,一夜情对他们这样高位的人不过是喜欢却得不到的感性而已。 他想着,低头嘱咐了两句。 再抬头时,只看见身穿风衣离开的女alpha背影,她的脊背很挺拔,却不刻板。 怎么走,都走入了这个寡夫的内心- 程莫蒂在更衣室失落了好久,从干这一行开始,她就没被换掉过。 没想到自己被换掉的理由居然还是因为香水。 她低头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想着 不应该啊,这可是当季最贵的香水,她攒了好久的钱才攒到的。 下楼的时候,看见熟悉的身影。 她赶忙打了个招呼。 “辛迪!” …… 小少爷提着一堆“胜利品”。 脸颊热得发红,外套大衣也有点褶皱。 看见远远跑过来的程莫蒂,他的表情有些变化,总该是羞涩的脸,眸底却带了一丝敷衍的厌烦,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 他攥紧手心的东西。 嘴角弯起:“你好,程小姐。” “今天收获颇深啊,辛迪。” “你是去外面的市集了吗?” 程莫蒂很自然的想伸手帮他提,小少爷没有拒绝,将手里一袋递了过去。 两人并肩朝里走。 小少爷点头:“是的,多亏你昨天的推荐。”他的手腕朝里收拢了角度,如果仔细看能看见这个一向柔软、胆小、顺从的小少爷,袖口上有一抹浅浅的血痕。 实在是让人觉得神秘。 不过辛迪瑞楠并不会让多余的人看见。 他手里提着的塑料盒子不停摆动,摩擦在指节。 小少爷想到什么,眸色微垂又缓缓避开,让人难 以捉摸。 他借了个厨房。 程莫蒂帮的忙,其实不用她帮当,套房确实也有权利使用所有配套的设施,只是小少爷想到洁癖的殿下,他也不得不另辟蹊径了。 这是十楼的厨房。 小少爷伸手拿了一块干净的围腰。 很清爽的纯白色,他系好,从背面看。 能通过围裙的线条感受到的omega男性纤瘦得腰,还有一些长期运动下柔软的线条,辛迪上学的时候的联过瑜伽,他确实足够柔软。 程莫蒂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开始跟小少爷话家常:“今晚要去看银河夜幕吗?” 切菜的小少爷顿了顿。 然后缓缓点头,像是想到了早上那株玫瑰跟早餐而羞涩。 “如果辛迪不介意,我这边完全当一个免费的向导!” 程莫蒂话隐隐带了点激动。 小少爷没给准确的答复。 只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随即又投入忙碌的身影,他低着头,后颈雪白一片漏出了一点点,紧接着仿佛能看见腺体,但还是被遮挡住了,衣领衬衫上似乎被揉搓洗涤到褪色的。 看着辛迪的拮据。 程莫蒂认为自己机会更大了。 菜做好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还炖了个浓浓的鸡汤,他很娴熟,指节掠过炒勺,手腕转动的时候,衣服里仿佛有个表鼓起来,但并不妨碍他的举动。 小少爷找了后厨的便当盒装好,又用牛皮纸扣好,心理的底气好像足了很多,口袋里是今晚银河夜幕的门票,隐隐的期待都铺满了小少爷的澈蓝色的眼睛。 “谢谢你,程小姐” 辛迪瑞楠道谢, 却没有提及关于晚餐的事情。 程莫蒂虽然失落,但还是给自己打足了劲:“那我带你出去吧。” crush战胜了理智,卑微的还是想留点最后美好的回忆。 辛迪瑞楠根本不知道殿下的行踪,甚至也没有打听的意思。 只是想时间要是来不及,可以到时候再马车里吃。 毕竟银河夜幕真的满足了omega所有的浪漫体验。 没有那个年轻的、小心思的omega会不期待,拥有罗曼蒂克内心的小少爷也是无比的期待。 从厨房后门走出来,手里的牛皮纸有点滑,辛迪瑞楠险些没握住,滑了一段距离,又伸手去接住,汤有点撒出来了,但小少爷还是稳稳接住,这么多年的做家务的训练总是让人产生惯性的。 “天呀!” 程莫蒂叫了一身,然后凑上来将她手里的鸡汤接过。 “辛迪,快去凉水下面冲洗一下。” “走!去卫生间!” 说吧拉着小少爷飞快找到不远处的洗手台,硬是将他的手塞下曲冲洗。 大概是程莫蒂的酒店应急反应迅速,两人都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在流水的冲刷声中传来了皮鞋落在大理石地面的“哒哒”声。 男人十分温柔的声音伴随着传来:“冰岛的味道其实没有暗夜之城更鲜甜……嗯……怎么了……?” 这一连串的声音无一证明。 这行人停到了他们身后。 辛迪瑞楠注意力在冲水,即便是做家务。 但没有哪个omega不希望自己的皮肤白白净净的。 “小、少、爷。” 女alpha一字一句蹦出的字,让辛迪瑞楠脊骨发凉。 他看着程莫蒂还攥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小少爷已经烫手般的缩了回来! 他双眸中满是惊慌失措,明明没做什么却像做了什么弥天大错。 “这是昨天那位?” 萝在外又也是带了一半的面具,她眉头轻轻挑起,面具左上的孔雀羽毛飘起,不羁的表达了这位殿下的阴冷。 昨晚的教训实在太深。 奇怪的香水味,难以解释的别人。 反扣抵在门上的羞耻。 小少爷一桩桩、件件都牢牢印在记忆里。 程莫蒂先认出了面前的人,是首富寡夫廖云来,来源于地位的压迫,她颔首点头示好:“廖先生。” 廖云来的是个成熟的omega,他当然明白这位贵人生气的来源。 恍然大悟面前这小侍应是被赶出去的那位。 原来如此。 廖云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你好。” “请问是……?” 程莫蒂十分恭敬,地位的差距加上工作的特殊性,总是让人产生的低声下气的频率。 “您好,我是莫蒂,酒店的前台经理人。” 说着她感觉到一抹冷冰冰的眼神朝这边而来。 那双狐眸眸底看不出喜乐,只是认真的将她打量完,然后慢条斯理的将目光定格到辛迪身上。 语气冷冰冰的。 带着一丝烦躁:“过来。” 萝切很不爽。 不爽到了极点,如果早些年,这种烦躁抑郁于心时,她会毁掉一座宫殿。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寝殿。 空空荡荡,毫无的摆设。 因为能看见的,都被这位情绪不定的殿下毁掉了。 萝切指腹转动着翡玉速度更快了,直到小少爷走到她旁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 她的眼神才缓和。 嘴角勾起一抹并不待见的弧度:“所以,这位……” 狐眸落在程莫蒂身上:“是你的朋友?” 轻描淡写的叙述。 萝切有果断的能力,她不希望从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少爷嘴里听到任何其他关系的描述。 辛迪瑞楠手指还有些红肿,他的指节攥紧袖口。 有些抱歉望向程莫蒂,然后小声点头:“嗯,莫蒂人很好,看我不熟悉就带我逛逛。” 原本以为会迎来一场大爆发。 没想到萝切竟然说:“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共进下午茶。” 随既眼神望向廖云来。 “廖先生如何?”- 顶楼的旋转餐厅比起负顶楼的自助餐厅来说更高了一个级别。 就连侍应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年轻学士。 有钱人或者需要伪装的有钱人都常常为了一张邀请函而大打出手。 程莫蒂第一次到这,只顾得上偷偷拍几张照片,忘记了关注辛迪瑞楠。 小少爷跟在萝切身后,她身上铃兰信息素释放了烦躁的意向。 小少爷像瑟瑟发抖一样,垂着头。 四下无人,他快走了两步。 想到结果的后怕,手指头悄悄勾了一下萝切的尾指。 萝切回眸,眸底添了一丝怪异。 仿佛在说:你做什么? 小少爷吞吞吐吐。 嘴巴张开又合上,但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像是被她的眼神吓到,垂下头像一只失落的小羔羊。 手指头又悄悄地收拢回来。 位置很快就走到了,旋转餐厅的顶端是雕塑绽开的水晶射灯,下午有自然的阳光落下来,光落在萝切的肩膀上,小少爷楞了楞。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见殿下站在阳光下。 从前、每一次都是暗处见面。 尤其那次。 她坐在钟楼审判,像一个主。 一个真正审判正义的主。 “哇,辛迪,你真的不显露啊,原来你的朋友这么有身份啊。” 程莫蒂并不知道此刻站在面前的萝切是将她赶出的牌室的“那位”,否则现在只怕是惯性反应,站都站不稳了。 小少爷回头看了一眼,苦涩的微笑。 随既朝萝切坐下的位置走去。 然后小心的飘两眼那位傲慢而冷冰冰的殿下。 她将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但具体是谁身上,含糊不清。 直到这四人座选位置的时候。 辛迪瑞楠才得到萝切开口说一句话。 “廖先生,坐。” 廖云来轻描淡写,并不介意被当做挡箭牌,他本来也只是欣赏且沉迷于的这位贵人,仅此而已,于是他微笑了一下,十分大方的落座。 四人座位,当然是两两相对。 萝切的位置恰好对上了有点怵的小少爷。 廖云来先开口:“萝小姐,还不知道您的这位朋友是……” 成熟的老男人自然有他的话术。 萝切视线落在小 少爷的脸上,下颚轻轻抬起。 眼神微垂,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道:“一起来办事的同事。” 同事…… 小少爷轻轻咬着唇角,手有点控制不住的在桌地下扣。 眼尾带了点惊慌失措。 直到廖云来浅笑。 他才抬头对上两人,然后镇定的点头。 “嗯。” “不知道怎么称呼?” “辛迪。” 小少爷看了一眼精致的男人,对比自己,眼尾微垂。 “廖先生可以这样叫我。” 她……他们都这样尊敬这位男士omega。 小少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衣角上看见的一个油点子,他悄悄的朝里面收拢。 廖运来感受到了这位少年的不自信,只是微笑。 内心却掀起了胜负欲的战斗,毕竟面前的萝切才是他的主要目标人选,而一个乳臭未干的娇嫩小少爷都有他够味吗? “辛迪之前就跟程小姐认识吗?” 点菜的时候,廖云来说出了萝切最感兴趣的话题,他很自然。 她也很自然。 只是翻页菜单,就连眼神也没分给小少爷一眼。 辛迪瑞楠又悄悄看了一眼萝切。 只是看见冷冰冰的面具,根本不知道她什么表情的,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的,手顿在菜单上…… 程莫蒂却非常自来熟。 放下菜单,一脸八卦道:“没有哦~” “我们只是前几天偶遇的,就成为好朋友。” “不过……”莫蒂眨眨眼,露出了一脸神秘的表情。 廖云来很给面子,问了一句:“不过什么?” 程莫蒂侧眸去看漂亮的小少爷。 一笑:“不过我打算追这位优秀的omega。” 这句话说出来。 只惹两人好笑。 剩下的两人情绪复杂。 一双漂亮眼睛睁得圆滚,像是听到了什么震惊的话,然后有点呆滞的去看程莫蒂。 哪知道造成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却挠着头笑。 “抱歉啊,辛迪,你实在是太吸引我了。” “我真的很想让你知道。” 程莫蒂以为小少爷是惊讶。 谁知道他在桌下的手指已经拧得泛红了。 从来都是的小心思多、伪装敷衍了事的小少爷也露出了瞠目的表情,这句话仿佛塑造了一场浪漫邂逅的剧本。 廖云来加了一句火上浇油。 “哇~真的很浪漫。” 处于贵族的礼节,小少爷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憋着一口气去看对面的萝切。 原本以为她还是满不在乎的模样。 谁知道她的眼神像毒蛇一般缠绕在他身上,利齿释放的毒液几乎要的将人凌迟。 傲慢且冰冷的皇太女殿下。 此刻,除了眼神外,平静的可怕。 “一份鹅肝樱桃,一杯冰岛。” 菜单被她递给侍应。 并没有太久。 萝切突然开口:“追到手了吗?” 好像只是无聊、漫不经心的询问。 程莫蒂一楞。 大概是没想到一直沉默的萝切会问,于是偏过头看看小少爷。 弯睫一笑:“追到了吗?” 小少爷想,如果有火。 他大概两面都焦了。 只是无力反驳 “莫蒂,别开玩笑了。” 有点苍白的狡白。 却听见声线泠泠得轻笑。 萝切指节在桌面随意敲了两下,狐眸轻佻:“奇怪……” “应该,不难追。” 这句话让人觉得被冒犯,却又真的像朋友一样的玩笑。 程莫蒂却真的以为是朋友,于是也开起玩笑。 “那您这边可好好好给我传授点秘密啦!哈哈哈哈。” 萝切慢悠悠收回眼神。 视线却落在小少爷的脖颈上,无声无息让他觉得自己像剥了壳的鸡蛋,毫无尊严。 “这是自然。” 她答。 下午茶不过是用一些糕点。 随便聊聊天。 廖云来很会控制场。 程莫蒂也是外向,整个四人行明面上并不尴尬。 萝切会偶尔回答两句,但辛迪瑞楠却像做错事的心虚孩子,只是悄悄观察殿下的表情,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心里想着自己做的那些菜,鼻尖也酸酸的。 程莫蒂最后问了一句廖云来。 “廖先生,今早牌室的那位贵人是谁啊?” “我其实有点好奇自己得罪他什么了……” 廖云来表情微微迟疑,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微笑:“这件事……” 萝切单手握着玻璃杯。 指腹摩擦了一下。 慢条斯理开口:“是我。” 程莫蒂一楞。 想了想,却也不绕牛角尖,还没开口。 谁知道萝切道:“真是抱歉。” “如果知道您是辛迪的好朋友,就不会有早上的误会了。” 萝切的道歉有点随意。 但话到了已经很给面子。 尤其是“好朋友”三个字。 小少爷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别有意味。 程莫蒂摇头:“没关系的。” 然后扭头似乎很娴熟的看向辛迪瑞楠:“我也不太想让辛迪为难,大概我是做了些让您不太舒服的事情,这里也需要道歉……” 她的话音未落。 小少爷却攥着衣角站了起来。 三人都抬头看向他。 他耳廓红了一圈,眼尾带了点氤氲。 低头说:“抱歉,我想去洗手间……” 他冲了出去。 太煎熬了,这是一种被拉扯的煎熬。 小少爷站在洗手台前,水冰冷冷的扑在脸上。 镜子里脸颊的水滴顺着衣领落了进去,刮过锁骨的一道粉红,他哆嗦了一下。 冷静了片刻。 才抬起头…… 腰却被攥住,一只并不大的手将他撑着转了过去。 冷冷的铃兰味。 她的眸色带着浅浅的褐色,眼底却静如湖面。 “殿下……” “这是omega的洗手间……” “她也这样摸你吗?” 她的声音很冷,冷到将他的骨髓粉碎。 手在小少爷的腰上钳固。 “说话。” 两个字, 吓得他眼圈红出了水蕴。 “没……” “唔!” 萝切俯身,她的手圈得更近,强迫小少爷扬起头。 一个粗鲁、暴躁、占有的吻。 额发的水滴像无声息的灭火器。 坠入了alpha的自焚。 她的额头抵着他。 笑得发疯。 “像不像偷情。” “小少爷。” 第37章 第37章我连个平民都不如………… “殿下……殿下别……” “别在这……”辛迪瑞楠眼尾的水光化成泪水快要滴出来,他的手从衣角攥紧松开,从骨子里就被传统教育教养的omega可以接受alpha的各种“亲昵”,但是无法接受不分场合的丢掉尊严。 这样仿佛跟“妓”无差别了。 萝切的吻像一团火,几乎是带着啃咬的态度,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此刻如同路边暴躁的野狗,好像能用气味的圈地而占。 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 小少爷腰间的松垮的小脚西裤仿佛下一秒就要触及,在这样公共的空间,甚至不知道有没有摄像头,就要这样别碾碎尊严的接受…… “殿下。” 辛迪瑞楠的嗓音还带着哭声跟沙哑,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祈求。 “殿下” 几乎是卑微到尽头,肩膀的衬衫已经被蹂躏到不成样子。 他舌尖被自己咬出了血。 “殿下——!!!” 双手攥紧朝外推!几乎是用劲所有的力气。 那张的足够勾人、泛着淡淡红晕的、男人的脸上写满了防御! 萝切真的被推开了。 她其实没用多少力气钳固他,带有试探、带有小看。 半张面具下的脸几乎是扭曲的愤怒!如果不是戴着面具,这尊贵傲慢的皇太女殿下大概可以好好从镜子里看看自己这副模样,皇室的人情绪不该让人猜到才对。 alpha的手指捏成一个拳头。 咯吱的苍白作响,食指的翡玉在指缝将骨肉挤变形。 “辛迪瑞楠。” 萝切的声线从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傲、 她淡淡褐魄色的眼底瞬间被点燃,咬牙一 字一句将他的名字蹦出来。 上位者的怒气。 伏尸百里。 “好,你很好。” 小少爷浑身冰冷,脊背像是被定格住。 紧紧咬着下唇,男人实在漂亮却也实在会拿捏,萝切眸色暗沉。 原来喜欢平民。 为了一个平民……越想她的指节扣得越紧,指缝都在摩挲得红彤。 拒绝了她的宠幸。 萝切几乎是羞辱的认为自己输给了一个平凡人,傲慢的人生跟行为不会给她多余的选择。 她眉头微皱,不再看他。 冷冷的扭头离开。 留下衣衫狼藉的小少爷。 靠在镜前,颤抖得扣着自己被扯开的衬衫……- 程莫蒂在吃一块鹅肝,这种细腻的口感在楼下的自助是很难感受到了。 当她吃下最后一块鹅肝的时候刚好看见小少爷从远处走来,摆摆手:“辛迪!” 安静的下午茶餐厅里的声音。 就像桌面上尖锐的刀划过。 会让人觉得很局促。 即使小少爷的表情收拾六分,但从事前台工作的程莫蒂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辛迪。” “你怎么了?” 她终于放下叉子,有点关心有点礼节的望向小少爷,即便这个问题只会让人觉得难堪。 他只是沉默的摇摇头。 然后望向窗外。 这个星球真的很美,直到傍晚的第一抹夕阳落到脸上,小少爷才说要离开。 程莫蒂只是觉得奇怪,还是帮他拎上了之前做的饭菜。 本来想说什么。 又给咽了回去,打趣着说:“廖先生跟你那位同时还挺般配的……” 话没说完。 辛迪瑞男就停住了脚步,瞬间回头看向她! 程莫蒂愣住。 舌尖的话滚着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见小少爷又回头,然后低头在前面沉默的走。 许久才开口:“真的,般配吗?” 程莫蒂看着辛迪瑞楠的背影,好像有点懂,她想了想脱口而出:“一个是首富,虽然是寡夫却长了一张好皮囊,一个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就算不是跟廖先生在一起,以后选择的伴侣应该也是我们难以触及的。” “不过……” 程莫蒂顿了顿,好像事情有转机一般。 小少爷耳朵轻轻颤了颤。 虽然在前面走,但是思绪还飘在后面追。 程莫蒂总算观察到了辛迪跟那位贵人的关系,心里不免感叹这样的有钱人玩弄纯情omega,也有点自己的小九九于是道:“他们这样的人应该没少在外面包养omega吧……” 包养。 这两个字出来的时候。 程莫蒂明显感觉到了面前人脚步停了半拍。 随既又加快脚步,走到拐角的时候,没来得及夺走的程莫蒂提着饭菜,只说:“谢谢你,程小姐,我有点不舒服,之后有时间再谢谢你……” 提着牛皮纸袋。 小少爷跑得很快,像继续寻找安全感的羊仔,没有方向感而迷茫。在他离开的防线有一颗纽扣随之掉落滚了两圈掉到程莫蒂面前。 程莫蒂低头捡起来,虽然有点遗憾独处时间。 但也知道自己跟那个贵人没发比,也比不了,干脆在后面蹲守“守株待兔”算了。 抬头看了眼天。 本该落下的夕阳逐渐变天,最西边的落幕坠下一大片火红的星星。 她挠挠头:“果然不是个看银河夜幕的天气。”- 酒吧里的小调磨灭了酒杯碰撞的声音。 廖云来抬手示意酒保上杯柠檬水,想了想又点点桌子嘱咐:“少加冰块。” 萝切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保养精致,一双丹凤眼上下看的时候最留情,纤细的脖颈好像摸一摸就能断,这个成熟的男人像夏娃的禁果,偷吃很带劲。 她轻笑一声。 笑里有点傲慢、有点凉薄。 但廖云来却不在乎, 笑,他听过上万种。 “廖先生,我对你,没兴趣。” 萝切盯着手里的冰岛,指节转了两圈玻璃杯,最后食指让它停了下来。 廖云来没有被拒绝的羞愧。 依旧面如常色,接过酒保的柠檬水朝年轻的□□递过去:“感情一定要跟性扯上关系吗?” 萝切侧眸去看他。 只见男人微笑着眨眨眼,好似在说:不是吗? 好一会。 她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是。” 然后拿起手里的高浓度冰岛,一口饮尽! “啪!” 玻璃杯被她倒扣到桌面! 萝切挑挑眉:\"性,不是责任。\" 这句话仿佛在对自己说。 她给他承诺了吗?她告诉他自己会对他产生感情吗?她说过自己会爱他吗? 可笑。 皇太女只有最纯粹的政治联姻。 设么时候她需要接受一个落魄贵族不受宠的小少爷成为自己终身伴侣。 傲慢而冰冷的那颗alpha的心脏。 算是被萝切亨利玩转了,酒吧嘈杂的空档,她仿佛在一遍一遍的洗脑自己。 最后…… 砰! 单手重重击到玻璃桌面! sss级别alpha的力量,只听见一丝咔嚓的裂缝……紧接着就是四分五裂的细微的开裂…… “轰隆!” 酒吧的小调被彻底掩盖。 玻璃腾得一下完全垮掉。 端着杯子喝酒的人纷纷楞住,看着一片狼藉的吧台。 还有那个\"罪魁祸首\"。 看不清脸,只见她垂着头。 咬牙:“我连一个平民也不如……” 第38章 第38章雨夜的等待 没有人。 雨一直下,根本就不会有人出现。 他紧紧攥着这两张票,指节被票上的红色印尼晕染,风一点点将人吹得清醒,雨点这样落在他的脖颈,是讽刺的喧哗。 门口有一盏黄色暖光的路灯。 并不是贵族街边的那种浮夸雕灯,只是一盏做成弧形夜灯的模样。 眼底被氤氲模糊。 殿下……果然…… 擦掉。 又被模糊,缓缓垂眸, 那双澈蓝的眸子里装满了阴天。 不会来了…… 站在公园检票门口,空荡的栏杆在风里飘摇,路边银杏叶两片堪堪落下,被雨水浸湿,丢掉了它的高贵的,停留到泥土。 低头。 “啪嗒!” 票砸到地面积水, 水像一个侵略的雄狮瞬间将它吞噬。 “真糟糕……” 小少爷的声音有点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控制的颤抖的。 指节捏不住票后缓缓抚上脸,一点点将自己包裹。 肩膀颤抖。 手接住了肆意的泪。 “我,真糟糕……”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星际储存秋季雨都下个够。 天被主降临了一个大窟窿,没有慈悲的圣人去补。 任何一个弱小的人,都不要妄想强大的圣人替你顶天。 唯一能靠住的只有自己- 马仰着蹄,即便在雨中也能看出它的雄赳赳气昂昂! 马不是独居动物,骄傲的汗血宝马只接受其它异性的仰慕,而不会地下骄傲的头颅。 酒店后门大院,半夜没人会想到停留了一群的骑士兵团!!! 他们整装待发,仿佛等待着面前的这为一身暗黑色红袍的alpha。 星折环手靠在大殿门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 得,殿下泡O,把自己的家传的表给送出去,结果O没到手。 真是不明白唉…… 一个落魄贵族的omega小少爷有必要费这么都心思吗? 难道皇太女殿下的侧室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萝切亨利,星折提醒:“殿下,皇宫那边洛明生已 经开始有小动作了,您还不走吗?” 萝切冷笑一声,并不放在眼里。 “区区庶室,何必费心。” 手腕轻轻转动,指节被一整圈的胶布的缠绕的,这是刚才酒吧留下的“羞辱”。 萝切暂时将“这个”叫做羞辱,对高高在上皇室的羞辱。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为了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生气至此。 她在想什么。 这么大的雨,这么阴霾的天气…… 越想萝切那双狐眸就越阴沉,侧眸看了一眼远处。 讽刺笑了自己一声。 他怎么可能会去等。 萝切亨利,你被男人迷了眼。 她狠狠的警告自己。 腰间的佩剑划过萝切的指节。 长靴踩了一脚地面水渍! 雨水瞬间划过萝切的暗红的长发,雨帽并不能遮盖多少,击打滚落衣衫最后滑落地面,盛出了大波的水坑。 萝切眼尾敛了敛。 拔出手中的长剑! 锋利的亮剑直指天空! 一道闪电应景的朝下劈! 雨水顺着她包裹的手背往下流…… “出发!” 单手抓住马绳! 反身跃上马,双腿一夹! 一群铁骑消失在雨夜。 只留下被雨水填满的坑,还有雨水冲刷的滴答声。 看见殿下越来越远的背影,星折摇摇头。 无语的叹口气:“就算是占卜师,也没必要接个送小少爷回家的任务吧……” “又废又无聊。” 真心来说。 星折并不喜欢这个霍顿小少爷。 小心眼多,以为能靠一张可怜兮兮的脸骗过所有人。 不过是个落魄的、配不上殿下的omega而已。 殿下不再跟他纠缠,也是对的- 事实证明,星折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早早敲响了辛迪瑞楠的房门。 早餐六点, 一个抓奸A的准确时间。 但房间是空的。 通过打扫卫生的保洁的开门,星折有点摸不着头脑。 人呢?空荡的房间像是从没没人居住过一样。 昨晚没回来?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星折庆幸自己要摆脱掉一个娇生惯养,烦躁的小少爷。 其实也说不上这件事的结果,不过是帮助殿下认清事实而已。 星折已经准备好马匹。 她认为自己不需要等一个到处浪荡的omega并护送他回去。 于是她全副武装在酒店的一楼看见一个湿漉漉的身影,手里的马鞭僵住。 只是…… 还没开口。 那影子就骤然倒了下去- 滚烫的、残忍的噩梦啊。 幼年欺负自己的哥哥、长大后的学校霸凌的同学。 小少爷抱着自己的小熊站在原地。 黑糊糊的一团将他笼罩,他着急的难过,却没办法逃离。 直到一把利剑劈开了这一切。 她穿着黑绸红锻的披风,一脸眉头紧皱,带着紫色的面具迎风而来。 然后朝他伸手。 “走。” 走,去哪里? 从小都兢兢业业的小少爷,唯独结婚这件事做了个坏心眼,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道路。 女贼、殿下。 委身于两个人,小少爷都受到了被保护的感觉。 他质问自己。 一个omega真的可以对两个alpha动心吗…… 又有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比起殿下她仿佛更霸道一些,精致的五官挑起:“为什么不跟我……?” 小少爷握住自己的玩具熊。 左右踌蹴。 最后他们都散了…… 因为自己的迟疑错过了一切。 他猛得睁开双眼。 盯着帷幔的空荡。 原来, 都是他的错。 一开始他就不该多这么多的心眼去算计,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已经跟一位同样落魄的贵族过着平凡的生活…… 耳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醒了!醒了!……” 辛迪瑞楠淋雨发了高烧,这导致星折不得不按照原定的计划再推迟几天。 而这几天只有医生在的时候她会象征的出现一下,其余的时间都是由佣人照顾。 直到医生说烧退了。 星折才再度出现,不为别的,她表情有点严肃大概是出了什么事。 只丢了一袋行李包给小少爷。 “走,送你回去。” 小少爷沉默着接受,他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 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来时穿的那件衬衫洗得发白,手腕上的表他对了一下时间,因为有点不清醒按了三次都没有按准…… 星折瞥了一眼,不太耐烦。 “左上角有个暗线底座可以准确对时。” 低头的小少爷默默照做…… 却突然顿住。 缓缓抬头望向星折。 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她怎么知道? 第39章 第39章马车在行驶,摇…… 马车在行驶,摇摇晃晃的木制民用简陋到漏风的地步。 车上空荡荡的,留给虚弱小少爷的只有一床单薄的毯子,一块白色的手绢被浸湿遮到额头算是降温的工具。 外面的星折并没有因为马车里躺了个病患而停止前进的脚步。 手上的马鞭抽得频率越发高,如果近看就能发现这位顶尖占卜师家族的继承人满头大汗,眉心紧紧拧成一团,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大事让人露出害怕的表情。 是的,家中祖父用了咒术传信。 殿下回皇宫的路上消失了! 星折咬紧牙关,脸上的棕色雀斑被雨水击打留下一个个小窝。 如果不是因为来这个狗屁的银河夜幕,谁能毫不意外布下这个天罗地网。 她低声烦躁:“该死的,如果不是为了个落魄贵族小少爷,有我在就一定能找到殿下!” 作为占卜师,如果星折是最后一个接触殿下的人。 她就有八成的把握通过搜寻术找到。 瞥了一眼飞舞马车帘后昏迷不醒的omega青年。 星折将缰绳攥紧:该死!真是该死!!! 一个废物omega怎么比得上高贵殿下的性命。 星折扶额骂骂咧咧:“殿下疯了!” “殿下一定是疯了!!!” “发疯的狼殿下有了细微的弱点……该死……” 雨越下越大, 一路马车经过都留下一个口吐芬芳的占卜师愤怒- 十一月的帝都出现了点插曲。 各家贵族都静悄悄,往日消费奢华的贵族们纷纷停止了社交舞会,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十大newmoney跟五大oldmoney,就连omega之间的茶话会都悄无声息的开始,悄无声息的结束。 其中贵O们的茶话会近来也挤进一个值得八卦的人物。 落魄贵族霍顿家的omega爵夫。 靠着一张皇太女殿下舞会的邀请函成功打入了上流茶话会圈子,即便是个没有实权的贵族也不可小觑,毕竟那个舞会挑选之严格、能进去就是镀金成功了一半。 万一真的成了。 以后再巴结只能说晚了。 所幸大家不过面子功夫,谈起来相得甚欢,过后怎么拆台再说。 这天梅凯打扮精致出门,皱着眉头回来。 路上他那个随从还附和着:“爵夫,你别往心里去的,那些人就是嫉妒我们少爷有机会,论姿色跟才智谁能比得过家里两位少爷啊~” 梅凯脸色才微微缓和,即便她知道这不过是仆人的奉承之话。 他摸摸手里的绒毛羽扇:“我不会跟他们计较,不过是担心,担心这些人背后捅我刀子,到时候真的舞会出了岔子,我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找谁讨教。” 想起洛明生的“指点”,梅凯就露出不谑的眼神。 【好好调教你儿子,舞会要是露丑就别怪我以后给你好果子吃,我们的交易暂停后你跟你的儿子就回到你们寡夫地主的野蛮生活。】 越想越生气,一个二十出头连名分都没有庶室。 跟谁耀武扬威呢,不过是陛下连名分都没给的、一个小贱货! 梅凯眉头拧紧:“等我儿子选上,坐稳位置……” “到时候有你好看!” 当然不止梅凯,整个的贵族爵位 的美O们都很看好那位年满十九,身体健康、面容泠艳的alpha,虽然没见过萝切亨利的真实面貌,但她那头暗红色的长卷发已经犹如血脉高贵的象征,没有那个omega不会臣服之下。 只是最近这几天都没听说殿下的消息。 是皇宫里发生了什么政变吗?前几天好像有不知死活的臣下上报了陛下,殿下有褫夺陛下贡品的事,好在后来有惊无险,舞会应该也能正常举办了。 梅凯一番畅想,心情算是好了不少。 佣人把伞收起来,插到门上的伞桶就听见里面传来鞭子打击皮肉的声音,手抖了抖,悄悄去看爵夫梅凯的表情。 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佣人能感受到的事惨烈的求饶声,还有皮开肉绽的痛苦。 但还是沉默。 并不止一个佣人。 整个霍顿家的所有佣人像是耳聋了一般,面对大厅发疯用鞭子抽打的杜酥少爷的他们选择了漠视,来来往往仿佛见怪不怪。 鞭子抽在的那个已经的年老的奶妈身上。 这是兽骨脊髓整根抽出的赏金猎人售卖的鞭子,抽在人身上几乎是鞭鞭肉绽,年纪大的人能承受几鞭?所以杜酥不过是在玩弄这个小少爷,仅此而已。 想都不要想。 所以杜酥抽得很开心,他咧着嘴,脸上的雀斑的活跃着跳舞。 “贱人!偷我的东西还不承认!” “等着死吧!” 他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白皙的omega的皮肤上。 隐忍着咬牙的辛迪瑞楠将整个人都扑在奶妈身上,他想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身体承受着所有的怒火,奶妈被抽了两鞭已经晕了过去…… 丰吉怀着孕,被他的伴侣拉着。 站在原地抹着眼泪,小少爷那双蓝色眼睛看向他。 “别、过来!”他无声的口型更让人心碎。 发烧到几乎要死去的小少爷还在替母亲的挡住这些鞭子,因为怀着孕并且为下人身份的丰吉咬紧牙关,难过这样的贵族、这样的身份。 杜酥的经历那次的当众失禁受辱,整个人变得执拗又阴暗。 在房间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出来就买了这根鞭子,看到不爽的人都要动手处罚,爵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佣人们也只能装作看不见,避开这个霉头。 杜酥是那种越无人阻拦就越放肆的人。 他高高抬手,笑得更甚。 “嫡子的奶妈可不是有特权的,辛迪瑞楠,难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 鞭子攥紧,力道的弧度几乎能看出这个距离的力道! “啪!” 这一鞭下去,深可见骨。 少爷身上白衬衫被鞭打成了一片片褶片,像是被鞭子镶嵌进去一样。 杜酥被血上了邪头, 抬手又是准备一鞭! “杜酥。” 梅凯有些警告的语气,打破这场惨无人道的“游戏”。 手里的羽绒扇被这个贵O一下下的扇折,他那双灰烟色的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辛迪瑞楠,有点不太高兴:“会留疤。” 会留疤当然不高兴。 作为一个好的礼物,无论是之前的金老板亦或者是之后某个贵族的侧室,这都是会损害价钱的存在,梅凯当然会算计这些。 杜酥咧着自己门牙笑,他收了鞭子。 走过这主仆俩的时候还踩了一脚,然后就是道:“对哈,真是……” 那双呆板的笨拙眼垂下看了一眼地上接近晕厥的辛迪瑞楠。 这种站在上风的感觉彻底让杜酥出了那口恶气。 “对不起啊。” 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将几乎把人打得半死这件事掩过。 杜酥踩着小皮鞋准备上楼,看到玻璃外的天气,突然停下脚步…… 回头,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小少爷都脏了,你们还不快带他去外面洗洗,不服侍好小少爷……一个个的……”一双死鱼眼掠过这些佣人一笑。 “都等着死吧。” 梅凯没有出言阻止,只是一下一下扇着扇子驱散这些血腥味。 他哒哒踩着皮鞋走了两步,落在辛迪瑞楠面前,那只戴着手套的手抬起辛迪瑞楠消瘦的下巴,露出一副怜惜而可怜的表情:“孩子,我说过的吧,让你好好去侍奉洛小姐,为什么……” 他的指尖掠过小少爷唇边的血。 温柔的感叹:“就是不信呢?” 眼神渐渐收拢,受伤力道捏紧。 “之后,一周内把自己兑出去。” 梅凯的眼睛里多了嫌恶跟恶狠:“你也不想自己的奶妈突然暴毙、或者自己未来一生都面对一个大肚便便的老人侍奉吧……” 手一撇! 脱离的辛迪瑞楠重重爬到地板上。 梅凯抬手示意:“好好给小少爷洗洗澡。” 佣人抬手扶起梅凯的时候心惊肉跳。 回头看一眼满身是血的辛迪瑞楠跟外面磅礴大雨…… 暗暗想…… 这,不太妙啊。 小少爷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是一回事……- “难啊,我也没办法了。” 医生皱眉,捏着手里的本子叹看口气。 华丽的装潢,空荡的房间。 五彩玻璃外是雨水的冲击,留了一扇窗,窗外洒了不少雨,纷纷拍打到的柳丝钉的围栏上被金丝的帷幔无情拍打了回去。 星折皱眉,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萝切亨利。 一把抓住的医生的手:“治疗师用治疗术也没办法了吗?” 医生想了想。 摇头:“你想让所有贵族乃至洛氏都知道皇太女病重吗?” 所有人…… 星折退了两步。 当然不行。 正是政治斗争的最高峰,怎么可能让未知的危险来临。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 处境恶劣。 星折一拳打到身后的墙上! 咬牙:“该死!” “都怪那个小少爷!” “那个带来厄运的omega。” 医生像是嗅到八卦的气息,凑上来问:“什么小少爷……” 星折回头瞪了一眼。 毫不客气地揪住医生的衣领:“这不是你该管的、你只需要照顾殿下的身体!” “连这个都做不好,还提什么狗屁建议让殿下靠近那个omega……如果不是因为你的那堆废话……”星折气得眼冒金星。 如果不是因为辛迪瑞楠霍顿,殿下也不会选择提前回帝都,突然改变的路线让殿下在城外遇到了埋伏的,按照殿下的能力根本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但…… 但陛下遇到野狼的袭击! 那是一批经过训练的野狼,很难缠。 一开始殿下还很正常, 后来杀红了眼,最后竟分心…… 被狼咬了一口。 如今是摔马跟狼伤毒的双重交叠,根本不是简单的病情,毒因为激烈的斗争已经悄无声息的渗入萝切的血液,医生注射了限量的血清,接下来就是高烧不退。 医生被揪住领子咳嗽两声:“咳咳。” “殿下原来的‘疯病’多严重!星折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我之前的建议对殿下来说已经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医生也据理力争:“如果殿下没有找到那个omega缓解自己的头疼,一个正常人在长达几年休息时间不超过正常比例的话,会死!” “会死!你知道吗?” “这种病才是无药可救了!” 是的,殿下原来还有那些无药可解的病。 星折松开医生的衣领,表情已经开始凝重:“所以……” 这个萝切亨利从小到大唯一玩伴,从五岁就成为 她副将军的占卜师,她怎么……怎么可能看着萝切像个无用的病患就这样慢慢等死!这样折辱地死去…… 指节忍不住地的颤抖…… 医生叹了口气。 整个人也显得很沉重,手顶了顶眼镜框。 “让我想想……” 医生转了两圈,最后停到了壁炉上的香炉。 楞了楞,突然道:“犀香……” 然后猛得回头。 对上星折:“霍顿家族的犀香……” “或许有转机。”- 洛小少爷的宫殿接了封信,信被拆开看了以后他眉开眼笑,紧接着单手将信件丢到壁炉里燃尽,穿着丝绸的睡衣盯着那簇火苗。 “梅凯把东西都送来了吗?” 佣人小心回答:“昨晚已经全部送进城堡。” 洛明生点点头,因为肚子越来越大,脸也变得圆润了些:“那就都锁好,锁到我的枕头下面。”他想了想,一头俏皮的褐色卷发被他挠了挠又道:“对了,去禀告陛下,说我肚子不舒服,想她来陪我……” 佣人看着面前一切正常的洛明生。 并没有异样,仿佛这一切都早已准备好。 抬脚就朝外走去。 …… 医生守在萝切窗前,一直踱来踱去。 眼看着女alpha越发苍白的脸,手也跟着不自觉攥紧。 去洛小少爷宫殿偷犀香这件事, 太冒险。 哒哒哒! 大理石板与鞋面的敲击声一点点传来,医生的心也跟着揪起,最后眼神望向的门口…… 星折大人出现。 满脸的雨水掩盖不了焦急。 在看见医生的瞬间,她狠狠摇头。 捂住肩膀的伤口,啪嗒!两步没站稳摔到地板上! 医生赶紧上前:“怎么会这样……” 看着那处火枪的伤口,医生皱眉赶紧拿起药箱止血:“不过是偷东西,偷不成就跑,大人您不明白吗?” 星折唇色泛着血。 眼神恶狠狠:“洛明生好像早就知道我回去偷,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陛下留宿,陛下的亲卫可不是好惹的。” 这一路被追杀,费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 星折已经耗费了所有占卜星力。 医生皱着眉头处理:“陛下亲卫可不是好惹的,您这个伤口都入骨了。” 每一枪都是死手啊。 简直…… 差一点就死了。 星折眉头也没皱一下,而是强撑着站起。 走到床边,脸色一惊! “殿下……” “殿下的身体血脉的地方怎么开始发黑了。” 话音未落。 医生也连滚带爬,爬到床边,拿起手电筒照了照眼球。 整个人瘫坐。 “不行了,来不及了。” 星折楞在原地。 看见床上的alpha女人,暗红色的卷发浸湿了汗渍,一双紧闭的狐眸,那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再生动,只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这是……她终身追随的殿下…… 星折紧紧攥紧手。 转身要走! 医生生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赶紧抓住。 “星折大人!你去哪!!!” 星折不忍,几乎艰难的说:“我、我去找陛下,求她救殿下。” 此刻能找到犀香的只有权力至尊。 医生顿了顿,仿佛有什么想说的。 但还是没开口,只是劝?:“如果找陛下,洛氏也就知道了,不就正好落入他们的陷阱,殿下这么多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了!” 星折接近发狂。 她甩掉医生的手! 眼圈发红:“所以呢!所以呢!” “就等着殿下未知的死去吗!!?” “等着殿下就这么熬着去死吗!!!” 医生眉头皱得更深,他一大把年纪了,脸上的表情不再丰富。 最后他叹了口气。 “星折大人……” 像是斟酌了很久。 缓缓开口。 “可以试试找霍顿家的嫡系小少爷。” “那位少爷身上流淌着他父亲家族的血液……” 医生不忍,却还是开口。 “或许他会比犀香更有用。” 星折像吃惊一般。 眼睛缓缓垂下,看向手腕那片空荡。 那个棕色卷发,澈蓝色眼睛的omega。 那个该死的、麻烦的辛迪瑞楠霍顿-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梦。 脸被戴上了面具。 耳边传来一个有点冷得发抖的声音:“我知道……” “我会救的。” 这个声音很熟悉。 萝切自诩三岁开始过目不忘,她的所有记忆此刻都好像因为这个的声音而停滞。 她的心脏咯噔了一下。 那个一直懈怠的生存机器多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紧接着,水将她包围。 是她浴缸,她知道这里三天前被她砸了一个细微的坑。 是冰水。 应该很冷才对,可惜她的身体滚得发烫,对这种寒冷并没有多排斥。 指节冰冷到无法抬起。 一个也接近冰冷的身体进入浴缸,他好像有点冷,整个人像抖栗的小羊羔,小心的靠近自己,他是蜷跪在她膝盖的距离。 水花。 因为人的脸浸入水,露出水而反复拍打。 萝切指节渐渐攥紧。 整个身体只有一处是热的,他的舌尖很柔软,有点笨拙、有点生疏、牙齿的不小心触碰,让萝切有些难耐。 这个梦有些迷离,有些沉迷。 堂堂皇太女殿下接受这样的侍奉却有些受宠若惊,她不理解自己左边心脏的跳动频率,还有自己身体出现的本能反应。 她缓缓松开指节。 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 梦为什么不能放肆。 …… 凌晨三点。 萝切又看了一眼摇摆的挂钟,指针的方向。 时针摇摆定格,最后一只中间那只并太惹人喜欢的鸟张着嘴蹿了出来。 比起时间而言。 更重要的是她圈住的omega男人。 她的双手将整个人圈住,她的下颚抵在他的肩上。 淡淡的坚果奶油信息素给予了她足够的镇定剂,萝切侧眸看了一眼他。 他的呼吸很平稳,长长的睫毛上却缀了几滴泪。 脸颊有点红,这抹红蔓延到耳根。 萝切是热的, 而辛迪瑞楠是冰冷,他好像个巨大的冰块,如果不是在呼吸,她几乎以为自己抱住了一个死人,一个安静乖巧的死人。 她盯得出神。 指腹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眼尾。 耐心的、仔细的为他拭去眼泪。 泪水是热的,却是颤抖的。 像个受惊的小兽。 胆子就这么小吗? 大概弄醒他了。 他鼻音轻轻呼吸一声,紧接着眼睫颤了颤,那双漂亮的澈蓝色眼睛缓缓睁开。 萝切跟她的信仰保证。 这是她见过最漂亮的蓝眼睛。 可这句话她永远也不会跟这个娇弱的小少爷说,她天生的高傲是绝对、不会、低头。 像是意料之内的,他微微缓了缓。 慢吞吞开口:“您醒了。” “嗯。” 萝切的声音淡淡的。 小少爷像是例行一样,用被子遮住□□的身体。 然后坐起来准备下床。 萝切眼底掠过一抹惊诧。 手快过脑子攥住了他! 小少爷回头,微微张唇。 眼底满是疑惑,仿佛在说:不该走吗? 棕色卷发下有一条小辫子掠过他的锁骨,那里有一条未结疤的鞭痕。 萝切眼尾敛了敛,眸色渐渐暗下来。 “是谁……” 她攥着他的手腕, 力道不自觉变大。 小少爷眉头轻轻拧结。 侧眸避开她的眼神,似乎不愿说,只是收了收手腕。 “疼……” 却遭受到手腕的拉扯! 被翻身摔到柔软的大床上。 他被她钳固。 对上了那双暗色的狐眸。 呼吸在对视之间缓慢交换,冰与火的交织撞破了这寂静的夜。 她的唇是那样凉薄跟苍白。 高高在上的殿下,此刻虚弱得不像话。 辛迪瑞楠微微偏过眸子。 却悄悄在被子下攥紧手心。 许久。 真的是许久。 以为萝切会说出什么冷冽的质问。 可她只是缓缓的说。 “陪我一会。” 手腕攥了攥, 像怕他跑掉一样。 加了一句。 “只需要一会。” 第40章 第40章上位者递过的软肋 “只需要一会。” 萝切的声线有点哑有点突兀 她暗红色的长发垂落,呼吸般就拂过了他的脸颊。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小少爷陡然顿住。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略带错愕。 因为这句话本不该是皇太女该说出的话,一个上位者怎么能说出这样有弱点的、似乎带一丝请求的话,这本不该是他该听到的。 而他也不知道臣下该恢复些 小少爷没说话,手腕却轻轻蜷了下,只是皱眉说:“疼。” 萝切躺了下来,从他的腰穿过,圈住了这个omega男人。 这是…… 一种亲密而畸形的关系。 但他们好像都乐此不疲。 “你好冷,我的小少爷。” 萝切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隐忍的轻咳,整个身体有些颤栗。 她的声音淡淡的,却抱紧了他,仿佛想别扭的用自己的温度替换。 “我的”这个词很有侵占性,对于alpha跟omega来说除了信息素标记外,这样的言语上的侵占会本能omega跟有服从感,可惜他们并没有进行过标记,甚至连信息素匹配值,他也不知道…… 大概很高吧,大概只有这么高才会让一直讨厌奶油味信息素的皇太女殿下看上一个落魄贵族家的小少爷,只有A、O的信息素本能反应才让人无法控制自己。 他垂下眼眸。 没说话。 还是沉默。 他们似乎都默认了这个时间的“一会”有多长。 萝切只是有些欣慰小少爷的乖巧,他的温顺像被抚平的时间,变得漫长而平缓,她想她大概很喜欢这种的睡觉的时候能抱住一个的感觉,至少在冰凉醒来的夜晚,整个世界不会太空荡。 而那个人,也并非谁都可以。 萝切的呼吸趋于平稳。 辛迪瑞楠侧眸,看向她。 一半的面具将她五官挡住,只能看见她的眉头微微蹙起。 好像永远都有操心不完的事。 他见殿下, 仿佛从来都没开心过…… 第一次相遇的宫殿、第二次的阳台楼顶、后面无数次的夜晚…… 她的笑有嘲讽、不谑、警告、命令、独独没有开心。 昏暗的房间,空荡的空间感,只有一张的有着黑红幔绸的床,风从窗台外吹来,将她的碎发从耳边拂过,谁能想到大名鼎鼎手段凌厉的萝切亨利会蜷到一个的小少爷的怀里,睡得这样的安静。 她的鼻梁高挺,顺着阴影的光线落到面具上, 只是薄薄的唇瓣仿佛天性凉薄。 应该很好看吧…… 他的手悄悄落悬空,几乎要接近她的眉头。 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空气中是那样的潮湿,雨夜的寒冷浸透了小少爷的身体,他脑海里一遍遍回忆着几个小时前花园的羞辱,她像个神,仿佛通话故事里的神只身来解救他。 几乎就要触碰到萝切的眉头,只是分毫而已,他却像大梦初醒一样收回指节…… “不想吗?” 萝切睁开眼睛,那双眸子仿佛能将他看穿。 雨在窗外肆意坠落。 小少爷的心跳无处可藏。 “不想摘下面具吗?” 声音里带了一丝沙哑,却多了点软惓。 萝切盯着他,仿佛并不生气 只是认真等待一个回答。 一个机会。 这是她给他的一个机会。 一个上位者把软肋递到你手里,无疑为她此生最大的疏漏。 谁敢相信滴水不漏的皇太女殿下会犯这样的错误。 可笑, 她萝切亨利就这样允许自己犯了一次愚蠢。 他双眸微微下垂。 眼睫在阴影里看不清他的情绪。 一片寂静中只听见他说。 “殿下,‘一会’到了。” …… 马车上,辛迪瑞楠裹着一床厚厚的被子,抿唇沉默的看向窗外。 多么富丽堂皇的城堡宫殿,所有omega都向往的地方,那样尊贵的殿下恐怕是对视一样都会害羞的存在,小小的贵族落魄少爷大概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能拥有这样一天。 马车停下。 “到了。” 他并未下车,只是到车帘后。 “星折大人。” 他这样喊了一声。 门外的似乎早有预料,没有移开而是将缰绳拉稳。 长长叹了口气。 “问吧。” 她还记得到霍顿家找这位小少爷的时候,他还躺在雨里,可见传言是真的,这样凄惨的背景,这样艰难的环境,也难怪上次他会这样敏感的问自己手表的事情,好在她上次含糊说表这么多,她知道也不奇怪。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的下。 沉默的夜晚。 辛迪瑞楠手落到膝盖,踌蹴片刻:“殿下传闻中的‘病’是否属实。” 星折点点头,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回答:“病属实,却不是疯病。” 她顿了顿。 挑选了一下回答:“是三年前的战争后遗症,你知道杀人后总是需要一些承受力……” 小少爷掌心悄悄收拢,他垂下眸子。 缓缓阖眸:“星折大人第一次见我,将我带到殿下的宫殿,是不是因为知道我身上有犀香……”他说着身体忍不住颤抖。 “而殿下需要这种犀香来缓解疼痛。” 说完最后这一字一句,他整个人都疼得可怕。 星折沉默了。 这种沉默等价于,承认。 alpha从不认为omega的选择会是错误的,比起跟随任意一个没什么作为的贵族,难道殿下不是整个帝都omega心中最好的选择…… “小少爷,殿下的垂怜是珍贵的……” 星折脱口而出。 “大人!” 小少爷突然开口! “……可是……” 风吹起帘子的一角,只见膝盖上的手越发紧。 “谁要这种交换的垂怜啊!” 颤抖着发泄,将所有被欺负、被动顺从、虚假的宠爱、虚假的照顾都发泄出来! “唰!” 小少爷掀开马车帘子! 星折只看见一张气愤的脸, 还有那双沾满泪花的漂亮眼睛。 “请转告殿下。” 小少爷微微抬头,他试图挺直脊背却发现自己可笑至极。 “我不会再陪她玩这样可笑的游戏了。” 星折被这段话给噎住。 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皇太女殿下闭门不见。 最后连陛下也惊动了,再一次踏入了她女儿这寂静的宫殿。 上一次的不欢而散,闵符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这样傲慢的性子也不知道是像谁,她还想得纳闷,她心中的白月光性格可是温柔得很。 旁边女官就提示了一句:“殿下,门口已经快踌蹴10分钟了,还不进去吗?” 闵符回头瞪了一眼:“不过是在外面多呼吸两口新鲜空气,这样阴沉沉的地方进去还不得少活几年。” 女官汗颜,耸耸肩。 看样子傲慢是像您。 “陛下放心,儿臣应该不会短命。” 闵符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从容的脚步声让她一听就知道是自己那个好大儿。 这种被人抓包的局促大概只有这个不对付的好大儿能给她甩脸子了。 闵符眉头一皱,扭头似笑非笑:“那就好,否则我该以为是谁又在背后谋杀我们皇太女殿下了。” 萝切眸色一凝。 望向闵符,在那张帝王的脸上毫无破绽。 “认为本皇不知道是吗?” 闵符笑起来的来的时候不威而怒,带有三分凉薄,银发更添了几份上位者的肃幕。 萝切却笑了。 好似刚才冷冰冰自称“儿臣”的不是她。 她轻轻挑眉:“那就劳烦母皇为儿臣将凶手找出来,就地格杀。” “母皇”这个称呼萝切也用上了。 凶手两人仿佛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高手过招,看谁先败下阵来。 更何况萝切并不认为一个能顶的了绿帽子的母亲, 会为了自己杀掉洛氏那个蠢货…… “好。” 就这样回答了。 萝切眉头一凛,嘴角的弧度不淡不平。 她站在原地,背对闵符。 突然开口:“陛下很厌恶儿臣吗?” 这句话在场人闻言吓得一身冷汗,倒吸一口凉气。 闵符只是漆黑的眸子微动,依旧毫无变化。 “何以见得?” 女皇手里的的红宝石权利杖像一道无形的分界线,分界线内只有权谋斗争,没有感情。 面前这个孩子,已经长大到可以独挡一面的地步,望着她的背影。 闵符想到了萝切的omega父亲,如果他还活着,自己对他的感情是否会像这样念念不忘?答案应该是否,一个君王本该就抛弃所有的感情,所以当那场战争后,即便闵符知道自己不会再有孩子,也并未外漏任何喜怒。 她只是、只是忌惮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而已。 她只是守住了一个君王仅剩的尊严而已啊,人性的弱点仅剩如此。 权利的拐杖杵过地面。 “哒”“哒”“哒” 女皇的袖口有一枚小小的别针。 于是她握住权杖走路时,这枚别针的重量跟着颤了两下,寂静的宫殿门口众人缓缓低下头,连呼吸都变得珍惜,“咚!”闵符停到萝切前一步,俯身只说了一句。 “窝囊废。” 这三个像是瞬间将萝切从现实抽离。 瞳孔剧烈收缩,记忆的潮水扑面而来。 血腥、战友、骨肉乱飞、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那个时候闵符也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许久说了三个字。 “窝、囊、废” 如有一人与十人救其一,你救谁? 身为上位者带入过多感情,还能达到公平吗? 闵符好像总是很轻易无感地抓住别人的弱点狠狠攻击,尤其是对她这一生最得意的作品,她好像总是拿捏得当。 她僵硬的脊背像一块分化的大石头。 其实早该坍塌的,不过这些腐烂只有她的母亲最了解。 萝切缓缓扭头,她的视线所及是一片银发。 尊贵的珍珠发扣别在闵符发间,她好像苍老了些,却没那么无力。 无声的较量。 遭殃的总是佣人,雷霆跟雨露总是相辅相成的,无论是谁他们都难逃一劫。 所幸。 沉默、无言。 殿下拿着手里的鞭子走了。 这一场不欢而散实在是心惊,不过几刻钟将迅速传遍整座城堡- 星折单手靠在栏杆上,叼了根草想事情想得出神。 旁边索兰推了她一把:“喂,殿下在下面玩得正带劲,就是看你发呆的是吧?” 星折回头,一个红头发长辫子,五官微圆,鼻尖红红的女性alpha一把薅过她脖子,星折推了她一把:“哪能啊,谁索兰大小姐!?我能干那种事?” 星折笑嘻嘻,心里却有点忐忑。 毕竟距离霍顿小少爷离开皇宫不过三天,三天…… 她刚刚就看见楼下骑马悠闲散步的两人,其中一人安静微笑,那不就是……辛迪瑞楠霍顿吗? 三天就找新欢 这也太焦急了吧。 关键问题是今天殿下要来这赛马……你这也太不巧了吧…… 星折头疼,当初要不是她强行把人跟着一群太医拉到宫殿,本来就该在霍顿家止步的关系也不会发展到现在才有结果,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上次雨中兑换,跟萝切汇报完以后,星折越想越心虚以至于后来殿下没问她也就不再追踪那位小少爷了,谁知道他今天带着“新欢”到“旧爱”面前,普通人都不能忍,更何况是一向执拗的萝切。 索兰无语了。 “那你跑楼上来干嘛,吹风来了?呆你是可劲得发?” 星折这一脸凝重,挑起下巴示意不远处休憩区草坪上牵着矮脚马散步的两人:“那谁啊?” 索兰顺着视线看过去。 不以为然:“哦,默克尔子爵,那个礼仪庭长的小孙女,体弱多病不常出来。” 默克尔? 星折想了想然后又问:“他们俩在干嘛?” 索兰用手肘撞了她一下:\"星折,你有毛病吧?\" 像看神经病一样道:“这不明晃晃的相亲吗?体弱多病来马场庄园干嘛?来被马跑?” “不是……”星折一下子有点解释不清楚。 还没把话问出口,索兰两眼一放光得跳了起来! “好哎!” “殿下真是厉害,跑马几乎超别人半圈!按照今天陛下这个精力跑下去我还不赚翻了……”索兰顾不上的星折要脱口而出的问题,也顾不上她问得满头大汗。 跑着就一脸兴奋朝赛马场方向跑。 “呕吼!殿下真是绝了,整个星际都再难找出这样优秀的alpha了吧……” “喂!星折墨迹什么呢?殿下这里要开场新的!芜湖!” 马屁拍得越响越让星折担心,她生怕索兰这大嘴巴给非得在整个马场都拉个横幅给殿下庆祝,当下的问题应该是…… 星折这边不过多想了会,那边休息区的两人似乎被人群这边的热闹缩吸引,人越汇聚越多,越汇集越密,所幸萝切带着面具,不然被外头的那些贵族达成知道还不得闹翻天。 站在远眺台上的星折浑身都僵硬了。 只见两人牵着矮脚马微笑着从不远处走近,越近星折就越崩溃,直到有有两个贵族打扮的alpha喊住了默克尔,几人攀谈起来才将爆发按上了暂停键。 “嗨,默尔克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个有些外向的黑头发女alpha熟练的打招呼,默尔克也一改刚才的不自在,变得自然了很多,并且将辛迪瑞楠介绍给大家。 “这位是霍顿家的小少爷。” “这两位是我儿时好朋友,一位是罗拉子爵、一位是衷稻子爵。” 小少爷露出微笑,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微微弯起,即便他的身体还未恢复,看上去依旧是个有些虚弱的omega,但他的举止十分得体,在马场走了几圈下来,脸也红润了不少,白皙的脸庞总是能引起alpha的保护欲,哪怕是默克尔这样身体不太好的alpha也颇为动容。 几人对视一眼,相互微笑。 仿佛都在说默克尔,你真的有点福气的。 那位外向的子爵也不客气,几句寒暄就道:“对了,那边来了个贵人跑马,一直刷分,头名的分数都要被她给刷完了!今天这场跑马是必须得去看的!” 默克尔看着前方人群有点拘束也有点心动,但她本来就是难以抉择的性格,于是本能的望向旁边的辛迪瑞楠:“霍顿小少爷,你感兴趣吗?” 他远远看了一眼,对场上的跑马并不感兴趣,但要在一周内结婚这件事,梅凯已经下达死命令,见默克尔的性格他却由此可见,是他能够拿捏住的,以后的生活应该也不会太难过……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 “霍顿小少爷……” 默克尔以为他不愿意,只是看着同伴走出一些距离后才轻声说。 辛迪瑞楠将自己抽离。 回到现实。 他耐心回复:“好啊,刚好我没见过……”他一笑:“多些默克尔给我这个机会呢……”小少爷的手腕又白又纤瘦,拂过落到肩上的小辫子。 “你喜欢就好。” 默克尔可见是真的满意,耳尖悄悄红了一片。 小少爷只是笑,然后垂下眸子说:“默克尔可以叫我小楠,这是我的名字。” “不……不会唐突吗?” “当然不会,荣幸之至。” 两人仿佛初次涉世,都安静地朝跑马方向走。 默克尔意识到自己是A应该提起一些话题,于是在靠近的时候问道:“小楠对这场比赛有那个看好的跑手吗?” 小少 爷这才将目光转到这上面。 很自然脱口而出:“应该是前面能力比较强的那位吧……我认为……” 话说了一半。 默克尔只见身旁的人整个都停住了脚步。 她有些好奇,顺着视线看过去。 40-50 第41章 第41章她说,会结婚 “殿下!” 索兰单手的递了一把新的顺手马鞭,夹了马腹朝前跑。 萝切没有停下,仿佛看见什么,扭头骑着马又饶了半圈才停下。 懒懒散散地结果那把鞭子,手里的鞭子顺手丢了出去。 刚结束一场,人却越混越多。 整个赛马场一号都变成了看戏的大满贯现场大概是跑马场许久没出现这样的惊艳的alpha了,从下午开始刷分,将分数刷到了极致,一度把好几个跑马的职业选手都不得不牵扯进来,纷纷红着脸的坐着最后的准备。 黑色暗红色的斗篷系肩上的暗扣,萝切微微仰着下颚。 呼吸在胸腔起伏,这种快到喉咙的窒息感真的让人很享受,几乎要被风中锋利的刀片划出一个完美的口,耳边的喝彩在某种程度容易给人虚荣心,偏偏这位不喜欢,她单手从马跨下来,风将发尾束起的那抹暗红色拂过鼻尖。 萝切在风中缓缓回眸。 面具下的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不定,仿佛一抹而过。 没有看见他。 辛迪瑞楠悄悄攥紧的手心,风将他的衬衫吹得褶皱。 仿佛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侥幸却变得失落,没看见怎么会这么失落,小少爷没有多余留给自己的时间,他只是楞了几秒,很快将注意力集中到跟默克尔小姐的相亲中,这一场成功率极高的下半身赌注就在此一举了。 “霍顿小少爷,您是认识上那位贵人吗?” 默克尔因为体弱轻轻咳嗽两声,手礼仪地放在前面遮挡。 辛迪瑞楠漂亮的蓝眼睛转了回来,似乎并不是很感兴趣的弯了弯:“没有,只是看见赛场上的马更高大一些,第一次看见就多看了两眼。” “哦?您以前都不来赛马场吗?” 默克尔似乎有点惊讶,毕竟赛马是贵族少男少女们热枕的运动,大概只有平民家庭才会对马术不精进,贵族之间的社交往往都需要由这些活动来拓展。 小少爷顿了顿,垂下眸子。 仿佛有点羞涩的笑了下:“家里、都是让哥哥们去训练,我只在旁边看过。” 有了继父的家里,又带来了两个继子,原配的小儿子怎么会被好好的娇养着,默克尔想想也知道,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该死,脸上是歉意。 在看见辛迪瑞楠低头衣领出露出一片淡粉色皮肤后,自己脸上除了歉意跟多了点爱慕的害羞,于是伸手摸摸面前omega的脸颊,这样喧嚣的风、这样热闹的赛场上,只有自己跟这位魅力的omega男孩子,默克尔十几年没有开窍的心一下子扑通乱跳。 直到她伸出手想要去握住的辛迪瑞楠的手。 “别、别担心,我以后会带你……” 那个“带”子话音未落,赛场上不知道谁提前按响了枪的! 鼎沸而起的人潮打破了这场默克尔的互诉心事,她有点尴尬地收回手,大概还是一直被关在家里的局促,现在难得大起胆子也被赛场给重重按下暂停。 小少爷远比自己所期望的更庆幸,跟默克尔的触碰总让他不安,说不上因为什么,但这样的微妙的环境还是远离比较好,而他本来就不是属于这样社会的omega男性,他不过应该是安稳结婚,然后在家里当个贤惠做饭omega的人而已。 “不如……” 两人都同时开口。 默克尔有点尴尬,她听见小少爷说:“您先说。” 虽然体弱多病,但是A凌驾于O之上也是默克尔从小根深蒂固固有观念,于是她有点试探道:“不如我们去看看赛马,刚好我朋友也在,好久都没有见面了。” 默克尔并不知道辛迪瑞楠的为难,只是觉得自己笨嘴笨脚,如果能有朋友在旁边附和两句,自己这边应该会比较的顺利推进,毕竟自己体弱多病再遇到合适的温柔omega应该就难了。 辛迪瑞楠不知道的默克尔的心思,只是觉得自己不好拒绝,点点头也就同意了。 只是同意之前,他还是提出先去一趟洗手间。 并不算冷,只是秋冬最后一抹暖阳的下雪季节。 辛迪瑞楠把自己的衬衫抚平,这样雪白的衬衫总是刺伤自己的眼睛,他告诉自己不要再纠结!不要每次一遇到那位高高在上不可能的人就动摇,动摇自己那可笑又可怜的念头。 不过是落魄贵族的小少爷。 难道真的认为除去omega父亲遗传给自己身上那有用的“犀香”,那位还会像之前每个的夜晚那样的亲昵、那样真的认为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情愫吗?不可能,本来就不可能。 小少爷已经变成了一块钢铁一样坚硬的心。 他又洗了把脸,水确实有点冷,晚秋沾湿了袖子还是让人不舒服的。 外面跑马真的很鼎沸,尤其当一浪翻阅过一浪的瞬间。 辛迪瑞楠就知道,她赢了。 洗手间很空,索兰鹤递公爵家的私人赛马场就是这样,金钱堆积的装修,贵族玩乐的奢侈程度,小少爷慢吞吞用烘干机将袖口弄干净,他低着头不知道是在等什么,烘了好久。 “这样的衬衫,褶皱了会引起别人的嘲笑。” 女人有点冷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少爷脊背一凉,扭头。 萝切散着一头暗红色的卷发,环手半依在门边,懒懒的又淡淡的。 说不上来她的表情,因为根本就看不清。 辛迪瑞楠心中停滞半拍。 但他还是回头沉默着吹袖口,伸手式烘干机将整个袖口放里面烘干,由于袖口长度问题必须用单只手扯下来半截,然后再伸到烘干机里面去烘干,但是这样倾斜着就导致了一个情况…… 小少爷的衣领需要被拉扯出一个弧度。 刚好是能够看见锁骨的程度,被这样嘈杂的噪音的包围着他没有过多的波动。 只是几天没见…… 或者准确说,银河夜幕之后两人就再没见过。 如果说短暂的上床也算,那么他确实是…… “呼~” 轻轻从口腔呼出一口气,窒息到压迫的存在。 “您今天又要玩什么花样。” 外面有多热闹这里就有多安静,水滴落到地板的声音让小少爷终于没办法再冷静下去。 缓缓抬起眼皮,眸色渐渐失落。 他微微挽起的袖口下根根分明的指节落在纽扣上。 “如果要做,就快点。” 认命一样,服从一样。 是萝切最不喜欢的模样。 她终于动了,踩着带有泥腥味的靴子,一步、两步、三步…… 从门口到洗手台只需要五步,萝切走得不算快,但每一步都走得小少爷胆战心惊,她会怎么样对自己,她会做些什么,如果一会出去自己还能控制住满身的铃兰alpha信息素吗?如果默克尔小姐嗅到了,他们还能继续吗? 这些问题无一困扰着他们。 萝切停到了他面前。 “砰!” 风将门吹关上! 最后晃了两下。 她的手背有一道比较长的疤痕,就这样掠过他的眼前,一点点将他的衣领揽住,她单手仿佛就能将那片单薄的衣领拢和,萝切在女性alpha里身高算比较高,但是辛迪瑞楠也没有想象中矮小。 她的呼吸有点沉落在他衣领。 一缕微卷的头发垂下,她说:“穿好。” 衣领那里拢和。 萝切顿了顿,语气有点别扭的放缓。 “看见我的赛马了吗?” 她抬眸,那双眸子漆黑又纯粹,仿佛只是询问这个问题。 小少爷被攥着手,瞳孔微微放大,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得盯着萝切,仿佛面前的人根本不是皇太女。 “喜欢我赢 吗?” 萝切说着突然嘴角微勾,轻笑出了声。 什么…… 她做了什么,像个希望得到称赞的孩子。 她愚蠢得不像自己。 omega的唇瓣好像擦了油膏,却被他自己紧紧咬着。 吝啬的孩子,一句赞美的话也不愿意像她吐露,可萝切仿佛很有耐心,只是轻轻挑起他的下颚,认为这个小少爷还像从前那样好拿捏。 “赢了的钱,全部给你撒着玩,好吗?” 萝切的语气明显多了很多宠,是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尺度,尾音轻轻上扬最后停顿下来卡点,看向面前的小少爷。 赛马能遇到他,像在沙地里捡到宝石一样。萝切那颗沉闷的心活跃了起来,比起从前她对此刻的鲜活生活跟多了一丝期待。 “殿下跟我,在偷情吗?” 辛迪瑞楠半垂的眸子缓缓抬起,他漂亮的蓝色眼睛颤栗着敛成一道弧线。 萝切话落在嘴边。 她指节缓缓松开了小少爷的衣领,半垂着转身,单手薅过眼前的碎发露出精致的面具,嘴角的笑也淡了三分:“是默克尔家的那个瘸子” 两人的话此刻仿佛才被推入正题。 她看见了。 她明明看见了。 辛迪瑞楠心里重重沉了两下,还是有些疏远的开口:“默克尔家的小姐,如果顺利……我想那是我未来的归宿。”说完最后一个字,他的指尖都在抖,身体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可笑太可笑了,一个被皇太女殿下睡过的omega还规划着跟alpha结婚。 他缓缓吐了口气,接着道。 “我们……很合拍……” “砰!” 萝切单手重击到大理石板上! 这样的强响将辛迪瑞楠的话遏制在唇瓣,他看着她指缝渗出的血…… 只是告诉自己强撑着,然后道:“我、我觉得她很好……” “有多好!” 萝切咬牙,怒声。 扭头盯住了这个“薄情”的小少爷! 他咬着唇瓣,瞥过眸子。 “好到,可以为我负责。” “负责?” 萝切冷笑两声,她那只沾满血的手板正他,靠近…… “她怎么负责……” 那双凌厉的桃花眼好像下一秒就能说出无数伤人的话。 “一个默克尔的瘸子,接受我睡过的omega吗?” 却在某个瞬间被辛迪瑞楠低喃着的声音打断。 “她会跟我结婚。” “那个殿下看不起的瘸子说……” “她会跟我结婚。” 第42章 第42章怯懦的吻 萝切怔怔看向面前的人。 她嘴角的轻笑也逐渐凝固,大脑的条件反射甚至认为这是个玩笑。 说什么呢? 什么…… 辛迪瑞楠像是做好了决绝的决定,之前的沉默、之前的犹豫不决,之前的种种都仿佛等待着这一刻,他苦笑着看向的萝切亨利,O在信息素腺体下的疼痛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开口。 重重的一击。 “殿下能跟我结婚吗?如果是偷情,我想我不愿意再成为殿下的情夫……”他一字一句都清晰地灌入萝切亨利的耳廓,告诉她。 皇太女殿下,这场游戏。 我不陪你玩了。 从袖口抽了一条洁白干净的手帕,辛迪瑞楠垂着头伸手打开了热水清洗,然后双手托起了她击在桌面上的受伤的手,指节血他认真得处理,手帕洗了又擦、洗了又擦。 萝切低头。 他的手指头很白,却不嫩滑,上面依稀能看见一些的做家务的痕迹,他耐心地清理自己的伤口,紧咬嘴唇眼尾颤了颤,眼前这个小少爷就是这样长大的,他隐忍着生活、沉默着顺从、竭力着去获得想要的。 即便有点小心思。 即便有点小算计。 但都无伤大雅,无伤任何人的大雅,既不会动摇贵族任何人的利益,也不会分割高高在上的权利,他不过、是这世界上最“无足轻重”的小少爷,仅此而已。 “够了。” 萝切另外那只手拂过眼前的碎发露出一双平淡的狐眸,声音却在开口的瞬间多了一丝忍耐,她偏过头,指节攥住那块捆了一半的白色丝帕。 望着窗外喧闹的人群。 这世界的热闹好像从来都与她无关,她缓缓阖眸。 滴答。 滴答。 骨缝攥紧拧扭的声音从骨子凉到肩膀,萝切亨利站直,转身,迈出一步。 缓缓开口:“厚礼,我会准备。” 这样刺痛的话落在他耳畔,他抬起头,望着门口那样迷茫的光喉咙疼到干哑,又听见殿下淡淡的声音:“至少要明码标记。” “你,本来就值这么多。” 话音刚落,她缓缓回头。 女alpha本来是挺立的脊背,她却有些颓,半截卷发落在肩头。这样的白天,两人像见不得人的小鼠,潮湿昏暗,不见天日,她静静呼吸了两下。 辛迪瑞楠静静攥紧手心,指尖扣在皮肉血红。 漂亮的眼睛就这样默默盯着她。 风一样,将门吹开。 拂过萝切肩上的碎发,耳边又是一阵喝彩! 小少爷喉咙很干,干到难以呼吸,可他偏偏就是一个字也不说。 只是停在原地,到底有什么理由呢?分明什么都没有。 视线在空气凝固,黏腻得像个怪物。 人群鼎沸起来,嘈杂的庆祝声就要被推到最高点。 “砰!” 枪声在屋外响起! 怪物的视线将两人吞没,风顺着吹过! 拦腰而过的一道影子! 小少爷朝后踉跄了两步,只是腰被抱住。 只是三秒,耳边最后喝彩声越过了一切! 萝切扑过抱住了他。 那双蓝眼睛微微放大。 殿下越过了那道门,抱住了他。 在白日逆光的影子里,在场外热闹的喧嚣里,在他跟alpha相亲的日子里。 萝切吻了他。 这狭窄房子里 世界上最胆小的人接吻了- “殿下。” 星折单手递了一根崭新的鞭子,面对毫无波澜的萝切,她有点害怕。 萝切接过鞭子,单手跨上马匹。 手缓慢带上的白色手套,她淡淡的声音响起:“将看台上的默克尔跟她的朋友赶出赛场。” 星折楞了楞,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萝切,又看了一眼看台上刚刚回到默克尔身边的辛迪瑞楠,他一直低着头,大概也是觉得尴尬的缘由。 “殿下看见了?” 她原本想劝殿下算了,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到今天能够相亲认识默克尔子爵几乎已经等价于触碰了不少天花板了:“殿下,如果您不准备跟霍顿小少爷有结局,不如还是放过他吧。” 萝切坐在马上,对于星折的话似乎波动不大。 只是理了理马鞭。 留下一句 “谁放过我。” 随既抽下一鞭,踩着马就飞快跑了出去。 赛马的马道上索兰环手看着分明嗅出了一点八卦的味道,甩着辫子跑到星折面前:“怎么?殿下的绯闻omega莫非是默克尔相亲的那位?” 星折脸上大惊,瞪了一眼索兰。 准备去找默克尔驱赶:“谁跟你乱八卦?别瞎说?” 索兰耸耸肩,凭借才智猜到:“这还用说嘛?之前洛禾小姐的生日舞会上,殿下宣判杀了几个贵族的杂碎,还在众目睽睽下抱了个omega下楼,这件事我猜应该不是秘密了吧?” “难道这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吗?”索兰的眼睛瞪得老大,甚至将视线移到看台上。 星折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一旦开口,绝对会被完全猜测成功,一个已经可以解决的问题,并不需要再过多的放大。 她走向看台, 朝着默客尔小姐的方向走去。 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赛场上,无论是飞扬的马蹄还是耀眼的alpha,无疑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一行人当中最忐忑的还是小少爷,他的手腕上的衬衫半挽,有些微卷的浅褐色短发额前有些湿 ,很明显水落到了上面。 从他回来开始,默克尔小姐就开始对他嘘寒问暖,其实这个alpha并不是一个擅长于温暖的人,看样子是他的朋友帮她做出了一些改变。 但这些改变在小少爷的眼里似乎变得有些无关紧要,因为他此刻像一个怯懦的小丑,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来自于上位者那份怯懦。 萝切吻他的时候同样怯懦,他们就像这个世界上孤寂无法共鸣的鱼,沉默掩盖了两人的一切。 辛蒂瑞楠很忐忑, 他在踌躇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他知道自己爱殿下, 他爱她,他真的爱她,每一次脱掉衣服的本人并不仅仅取决于omega对alpha的臣服,更多的是小少爷的本心。 “今天真的很热闹啊,小楠。” 默克尔小姐在朋友的怂恿下迈开了第一步,她总该试一试跟心仪的omega相处。 “虽然你从前没有接触过,但是以后关于你喜欢的,我会尽力求祖母的让你能够完成自己的梦想。” 小少爷扭头去看面前的这位有些害羞的alpha,他在脑海里却一直都是刚才洗手间里萝切那双有些绝望的狐眸。 她的吻是那样的滚烫,仿佛下1秒就会将自己融化,仿佛他们本来就应该这样。 “我……” 他晃了晃脑袋,好像在要求自己做出一个决定,但现实总是会当头一棒。 星折大人出现了。 默克尔跟他的朋友们离开了赛场,星折达人的理由非常温和,几人的离开非常的愉悦,因为他们获得了一瓶古老年份的酒。 默克尔甚至有些激动,她扭头跟辛蒂瑞楠说:“这瓶酒,我真的等了很久,没有想到居然在星折手里,既然大人这么慷慨,我想今天大概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小少爷点头微笑。 “那真是太好了。” 在所有人的眼里,她们这些吃喝玩乐的人跟皇太女天下的首席军官大人有了一些交情。 只有辛蒂瑞楠知道,这不过是殿下驱逐他们的理由,是吧,是这样吧,他真的自由了,他真的确切都在殿下手里自由了。 小少爷确切的转动了一下手腕的表,刚好被默克尔看见,他小心朝里收拢。 默克尔多看了两眼,但她没有多说,只是邀请小少爷进酒窖品酒。 今天一行非常愉快,共进晚餐之后,默克尔小姐将辛迪瑞楠一起共乘马车送回家。 马车上有昏暗的烛灯。 灯光下,小少爷的脸庞透着安静、温柔的淡粉色,多么令人喜欢的一张脸呐。 默客尔小姐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这个小少爷拴住了。 她踌躇了一下。 在马车快要停下之前开口:“小、小楠……” 几乎能看见她紧张的表情。 默克尔慢慢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真的认为你是我人生中的缪斯,我从来没有想过与另外一个omega共度余生,但是你让我产生了这种念头……” 她有点急切表达,于是又道:“我想、我希望……”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但是、他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他看着这样的告白,看着这样的场景,脑海里却浮现关于殿下的种种! 小少爷整个人都愣住了。 直到默克尔,说完关于他的长篇大论,她直接点题:“所以我希望在信息素契合的情况下,跟你缔结婚姻。” 其实就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求婚词,小少爷却觉得漫长,毕竟不知道自己可以回复什么。 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形的拉扯。 “所以,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这句话还是从默克尔小姐的嘴里说出,就像是魔法一样彻底了结了小少爷忐忑的心脏,最后这件事情以欢喜的大结局的结尾。 默克尔明天将来接小少爷。 她们将进入皇宫,接受信息素测量器,测量彼此的契合度。 如果契合高,将进行下一步。 如果低…… 他摇摇头, 不不会低的。 第43章 第43章身体的报恩 “陛下,北方基地灾害越来越严重过来,确实需要一些镇压啊!” 洛阁老的拿着自己手里的玉石牌,抬抬手急不可耐推进。 闵符的坐在宝石堆积的皇位上,今天是正式的朝会,她却穿了一条并不算正式的朝服,祖母绿宝石的镶嵌做好的衣领遮住了这个年龄alpha的衰老,一枚珍珠的大朝皇冠是随意身份的象征。 这只老狐狸看了一眼另外斜下放坐着的萝切,指腹转动这的宝石。 “怎么看?” 众人将视线跟着望向了萝切,却发现皇太女眉头紧皱。 闵符轻笑一声,又喊了一句:“萝切亨利。”红宝石在她的指头上玩得飞转,陛下好像在看一场有趣的游戏。 萝切回过神,很快的恢复表情。 单手拂过真皮的座椅。 一双狐眸略过洛阁老,眼底除了上位者的不屑添加了一抹冷冷的鄙夷。 “洛阁老所想就是本殿所想,本殿还有什么能多说的呢。” 这一句话好家伙把在场的人都噎得够呛,洛阁老一句话没说上来,只是瞪大了眼睛去看闵符:“臣下从来都恪守本分,从无越权的心思!” 闵符一挑眉毛,只是“哦”一声仿佛不想理两人之间的斗争。 玩笑一样撑着手腕看两人。 萝切像被撞枪眼,冷哼一句。 “越权一事,确实说起来很轻巧,如果说阁老越的不是陛下的权,而是本殿的权呢!?”跟闵符如出一辙的狐眸锋利地将她就地正法。 洛阁老一想上次的事,本来情况大好的舞会,竟然下令宣判了杀了几个贵族,不仅她跟这些家族交恶,连带着自己也变得格外被动,竟然在毫分中自己变成了掣肘的地位。 “呵,殿下这话,臣确实不敢当。” “可想一月前,殿下光临寒舍的血流成河这件事,臣还无处可哭呢。”洛阁老说完,仿佛咄咄逼人一般看向萝切,又看了一眼闵符,等着一个交代。 萝切却突然笑出了声。 她仰头眼尾抹了抹,疯狗一样咬死洛阁老:“既然这样,那实在是有理由来说清楚……” 萝切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两步。 靴子在大理石板上哒哒,这个疯了的殿下一把抓起面前人的衣领:“洛阁老为什么在城外设置陷阱,找人杀我呢?” “陛下。” 萝切算是把正题引了过来,她扭头。 眼尾轻敛:“这事怎么办才好呢?”- 马车停在皇宫外,因为已经提前报备,所以有女官在门口迎接。 贵族之间结婚检测契合度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步骤流程,一旦契合度低于80%,之后的AO生活将变得非常不客观,尤其是在某种情况下这样的离婚几率比较高,不利于贵族之间建立友谊的关系。 于是结婚前的检测成为必不可少。 默克尔红着脸跟家人确定心意后,事情就朝着十分理想的方向前进了,毕竟自家的孩子几十年对感情没什么过多的看法,突然一下子确定心意,决定结婚,他们还是双手赞成的。 除了这孩子的身世不太好之外,其他的都勉为其难的可以接受,毕竟这并不是什么非常大的问题,只要人品可以对于贵族来说什么样的身份怎么样去伪造他们已经有一套非常完善的说辞。 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默克尔小姐的结婚仪式已经按照流程在推进。辛蒂瑞楠想,只要迈出了这一步,后面的无数不应该不会太难走。 女官将两人带领穿过长长的走廊,小少爷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进入这里,这样的路这样崎岖的曾经,在那辆马车上就已经完全的告别。 不过此刻他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确实跟别的alpha进行终身的婚约签订,他很明白,他应该很明白背叛了皇太女天下的代价。 不过好在她好像准备放过自己,只是睡了几觉而已,在这个荒诞的贵族社会谁还没有互相都睡过几觉。 眼前的这个仪器是从贵族第一代城管婚姻名的礼官所留下来的,这个所代表的是对于AO之间的契合,性。行为,服从感……等等一系列的测试。 默克尔小姐似乎很紧张,但他还是选择性的握住了小少爷的手,并且安慰的:“没关系的,小楠,这次的测试为秘密进行即便我们的信息书契合度并不高,也不会对你的未来产生多大的影响。” 来这里之前,她做了两手准备。 虽然她对霍顿小少爷很欣 赏,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他会被信息素契合度的理由,如果他们的信息度并不契合,甚至连80%也没有那么这样的结合毫无意义。 而她也不会冒着这样毫无意义的危险,去违背自己的家族和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 理论上来说,好像是非常体贴的行为,但是实际上看来,不过只是贵族之间的利己主义。 辛蒂瑞楠非常清楚,一个alpha对欧米伽的宠爱,并不会超越他自己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些是能够真正的爱他,就在这一单之间,他好像想到了一个人。 她也是上位者的利己主义,但他的利己从来不用虚伪去表现,只是会明显的表达出来直接说出。 就像她没有说会跟自己结婚。 因为她没办法跟着自己结婚,所以他不愿意虚伪的表露,辛蒂瑞楠觉得很可笑,他或许在安慰自己。 女官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两人,没有露出过多的关心,仿佛只是按照规则一般:“两位请进,领取号牌以后可以进行测试。” 小少爷叹了口气,对于默克尔小姐的安抚,他给予了一个微笑。 “真感谢您对我的考虑,几篇今天不成功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一个善良的人。” 默克尔大概很少跟omega相处,小少爷这样虚伪的话也让她有些感动:她突然握住他的手:“很抱歉,跟你说了那样解释的话,其实我的内心并不是这样想的,无论今天的测试结果如何,我都想……” 小少爷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制止了她后面的话:“请不要这样说,您知道的,omega总是很害怕得到希望。” 一句话,总是能够清楚地拿捏到默克尔小姐,一个alpha对反对omega的愧疚之心足够在她心里占据一生。 默克尔,果然内疚了。 两人拿起吊牌,纷纷走入。 时间并不长,大概是一个多小时,直到中午大厅的时钟敲响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点着头。 两人走了出来。 默克尔有点失落,有点兴奋。 小少爷拿着报告,仿佛并不诧异。 两人相视,默克尔眼神一亮,拉着小少爷的手就说:“80%小南,我们有80%!” 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要相差百分之零点几他们就可以不用在一起,可是偏偏就因为这百分之零点几小少爷仿佛将自己的命运完全扣上了枷锁。 可是可是他又能够在一周之内将自己的婚姻解决掉,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起码从今往后他就可以摆脱霍顿家族,甚至可以得到一半的家产…… 这是多么令人高兴! 可惜小少爷笑不出来,他只是沉默着接受这一切,仿佛命运就是这样,而他就只能服从命运。 女官对于这样的契合度见怪不怪却还是恭喜他们,并且将两人的姓名,爵位纷纷记录,将一块牌子递给两人并说:“原定的规矩,应该像皇夫大人告谢,但由于皇夫大人已经去世多年,最近皇宫中的事情都由洛小少爷来负责。” “所以两位接下来请去洛小少爷的宫殿行礼道谢” 女官说完,便由另外一位女官引领着两人朝洛小少爷宫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刚好要路过花园。 让小少爷想到当初自己逃离皇太女宫殿的时候,在花园遇见女皇陛下。 也是,因为这个女皇陛下赠送了他那双软皮的小羊皮鞋,让他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双完美的高昂鞋子。 回忆起之前的事情小少爷惯性的转动了一下手腕,手上的钻石手表跟着摆动,默克尔好像看见了那块手表。 她突然拍拍脑袋,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个!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原来是这块手表。” 这句话让小少爷心中一征。 虽然默克尔说的奇奇怪怪,但她看相的方向已经足够,让自己明白太想说的是什么了。 默克尔说:“这块手表是女皇的纪念款,我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经典款,直到那天你转动的时候我看见了侧轴有一个小小的痕迹,我才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 小少爷停下手,又多看了几眼默克尔,他此刻并不认为她会说出什么惊天秘密。 只是觉得这块手表很昂贵,大概是他带着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并不合适,所以大家总是有这样或者那样异样的眼光。 默克尔结结巴巴总算把话说出来了“这块手表,好像是星折大人家传的那块手表,我记得在她成人礼的那天咱不是将还将这块手表公布于报纸之上。” 星折大人的家传手表? 小少爷心里起了疑惑,终于有一个人把这块手表说出来给他听,一直都有人说奇怪,可终归是奇怪在哪里也没有一个人说出所以然。 此刻联想到当时雨夜。 星折大人突然冒出的那句话,她怎么会知道这块手表的详细使用方法,即便这是纪念款,但当时那个女贼跟他说,这个纪念款不同于其他就是女皇殿下咱们特定的。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星折会知道。 为什么这一切都显得这么蹊跷。 还有那个女贼,当初自从她消失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就像蒸发一样。 除非…… 她是另外一个人。 这样可怕的想法在辛迪瑞楠的脑海里逐渐滋生,像扭曲蔓延的蜈蚣不停的扭动,只等着最后爆发的瞬间。 “怎么了……?” 默克尔终于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上前询问。 谁知道小少爷反手攥住了她的袖口,撑着腰喘了两口气,仿佛刚刚接收到了什么天打雷劈的致命消息。 “你可以,你可以告诉我,这块手表只有唯一一块儿吗?” 默克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闻言以为他是感兴趣,于是十分耐心的讲解:“是的,因为我从小就在家里的仓鼠报纸里面翻阅,加上有的时候过目不忘,所以这块手表的报导,我当时记得非常清楚,大概是50年前A版的第64期。” “这块特殊的手表有女皇制作,世界上唯独一款,一直都是流传给占星家族嫡系继承人。” 得到回答,辛迪瑞楠的心脏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敲击,这样的想法一旦成立,那么他就像一个被玩弄的、低贱的、妓。 可是他要去求证,他总是该不折不挠的去求证一下,至少当时能将他解救出来的人,他那样仰望的殿下不应该这样玩弄自己。 而他也并不想低估两人彼此之间的感觉,小少爷漂亮的眼睛缓缓垂下,好一会儿他慢慢地说。 “我们走吧,去晚了,洛小少爷应该会生气的。” 两人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朝洛明生的宫殿走去,按照规定来说,洛明生并不是一定要接待,但是小少爷仿佛是撞到了他的禁忌。 今天他出乎意料的接待了两人,并且非常耐心地,让两人等待了长达半小时,只是为了等他装扮出来。 就连有耐心的默克尔角色也不太好了,她有些抱歉了看向辛迪瑞楠:“大概是因为我祖母的原因,洛小少爷一直都想成为正式的皇父,但祖母一直不同意,各位大臣的施压下,我们两家就结了一点仇。” 小少爷委婉的摇摇头, 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其实事实是,他拒绝了洛禾小姐的追求,并且拒绝成为侧室,大概也有这个原因,导致两人此刻停 滞在原地尴尬。 洛明生终于出现。 看样子是刚刚睡醒,因为他只是懒懒散散的穿了一件外袍,甚至没有过多的梳洗。 好像一脸歉意的样子,实则有些得意:“看,你们这些人怎么不赶紧通报,怎么让人家等这么久?” 明面在指责下人,实际在给两人下马威的告诫,让他们知道自己跟他们之间的区别。 也在间接地表达自己目前的地位。 现实确实是这样,洛明生伴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他能够当上皇夫的几率好像也越来越大,因为女皇殿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指责,仿佛一直纵容着他。 默克尔即便在体弱多病养在家里也知道一些应该说的官方话,于是她主动站出来:“并没有等多久,您还是不要生气,况且能够接受您的祝福也是我们的荣耀。” 洛明生手里的孔雀羽毛扇子,落在鼻尖,他轻轻拍了拍,嘴角微笑:“看来默克尔子爵很会说话,我看您跟这位霍顿家的小少爷非常的匹配呢。” 话说着,洛明生将视线落在了小少爷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噗哧笑出了声。 “瞧瞧,马上要结婚的omega就是水灵啊,也难怪看不上我们家洛禾了。” 这话像个炸弹,点燃一样的,让小少爷猛然抬头,可惜他并不能给出什么反应。 让人更加正经的是。 传来了少女一声制止。 “哥。” 这一声实在熟悉,那位会等在屋檐下跟他打招呼的温柔alpha,那位有些懦弱的alpha,她站了出来。 默克尔小姐回头一看。 表情前后打量,有点奇怪,但她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看着面前几人。 洛禾的出现,让这场见面的尴尬程度上升了一个层次。 洛明生笑得更开心,仿佛刚才的这些等待时间都是为了此刻而准备,他就是故意让洛禾出现。 “小禾,你来的真的好巧啊。” 洛明生招招手,用扇子捂住嘴止不住地笑“赶紧过来,恭喜霍顿小少爷,他就快跟默克尔子爵结婚了。” 洛禾也许是刚刚在门外听见了,也许是愣住,她没有多走两步,只是停在了默克尔小姐的面前。 伸出手,礼节性的恭喜:“恭喜你拥有了一个完美的omega.霍顿小少爷……”她顿了顿,然后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样的话任由哪一位alpha听见,都会感到骄傲,因为在某种程度上omega是属于alpha的私有财产,所以这样的私有被夸奖时,他们会认为是自己。 默克尔小姐点头:“我也很高兴……” “只是可千万别高兴的太早啊。” 洛明生挑眉,打断了两人的寒暄“据我所知,当初这位小少爷,可是抢手得很呢?” 洛禾的脸色越发差,她想制止哥哥,却总是拿他没有办法,于是只能道。 “当然抢手,连我也爱慕过。” 这样的自爆,对于alpha来说已经是极致了。 幸迪瑞楠指头搅到一起。 他摇头:“并不是,洛小姐只是在开玩笑,我这样的身份不过跟洛小姐有几面之缘,经此而已。” 小少爷清楚知道,如果洛禾再维护他,那么他将会被洛明生持续抹黑,没有哪一位高高在上的哥哥,希望自己的妹妹去爱慕一个低贱的没落的贵族omega。 果然,洛明生稍微松松口。 “本殿只是开开玩笑,瞧瞧默克尔小姐,你真相信了吗?” 小少爷缓缓吐了口气, 还好…… “好了,你们两位本殿也看过了,真心的祝愿你们结婚幸福,美满。”洛禾今天确实是有事要找洛禾。 遇到这俩人,也不过是为了让妹妹能够放下,别再惦记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少爷。 默克尔小姐一直将这个敌意归到自己祖母身上,对刚刚的那些话也不放在心上,此刻只是想安抚安抚小楠,然后回家准备结婚的相关事宜。 “多谢洛小少爷。” 后面的这句洛小少爷才是真正的攻击到了洛明生,因为此刻皇宫里的任何一位能够看见他的宫人,谁都尊称他殿下。 这句冷不丁的小少爷,洛明生的脸都跨了,没等辛迪瑞楠的“殿下”脱口而出,他就冷下脸。 出言:“不知道子爵,有没有听说过当初霍顿小少爷进宫的时候,还出入过皇太女殿下的宫殿……” 如果之前只是毛毛雨,那么此刻就是倾盆大雨,已经泼出,无法收回。 小少爷阖眸。 洛明生的话又将他带入了之前的猜想中,皇太女殿下从没有在他的面前露过脸,她一直都戴着面具。 那天,她甚至还问自己要不要摘掉她的面具,就像一个巨大的秘密,在等待着揭开。 那个时候他只想逃。 一段不健康的关系,一段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的关系,难道他要成为这个人的情人吗? 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原因,一个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人,怎么可能对他的身体那样熟悉,如果再联系到犀香。 那么这个想法就非常的确切了。 洛禾已经无法去阻止他的哥哥,因为他的哥哥就像一个疯子,在权力的斗争当中已经丧失了自我。 他大着肚子像一个护住鸡蛋的老母鸡,展开他的翅膀对着任何人都不停的攻击。 直到他把这句话说完。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尴尬的寂静,所有人都叫目光定格到绯闻的中心,霍顿小少爷。 就连一直纠结的默克尔小姐也有点拿捏不准了,她想了想开口:“我想,应该是偶然吧,皇太女殿下的召集应该是情有可原。” 其实这句话, 洛禾听起来最讽刺。 因为她亲眼在自己的舞会上看见黄太女殿下怀里抱着的人,其实就是霍顿小少爷。 但是,此刻她要为了他撒谎。 一个品行端正的人如何去撒谎。 他们仿佛都处于巨大的纠结中。 只是这样的纠结被轻巧的一声:“不过是让他送点药,就这么值得大家大惊小怪吗?” 众人回头。 只看见握着权杖的女皇,还有他身后绯闻的主人公萝切亨利。 两人仿佛刚结束盛装出席的活动。 挽好的头发上都带了黑色的头纱,遮住了小半的脸。 “殿下!殿下您怎么来了?” 非常会使眼色的洛明生,飞快抱住了大腿,他挺着一个大肚子像花枝招展的孔雀。 几乎是小跑着走到了那个年老的女人面前,即便闵符只是看了他一眼,也能完美的看见他羞涩的表情。 除了洛明生,几乎没有人敢抬头去直视这位上位者。 她杵着权杖回答 “不过是参加了一场慈善活动,刚好听闻你邀请我来共进午餐,于是带了皇太女同来。” 洛明生面露喜悦,却再看见萝切的瞬间脸色又点小骄纵:“分明就是通传了陛下。” 仿佛在抱怨为什么来了无关的人员? 闵符还没有开口,萝切却走了进来:“难道小少爷不欢迎本殿吗?”,他非常的自然,甚至没有等到女皇坐下,就自己找了一个位置。 交叠着腿,反手落在扶手上,狐眸转了一圈感叹:“原来小少爷这里,是这样的热闹。” “也难怪母皇喜欢来” “如果是我,也是非常喜欢。” 她虽然说着喜欢,但是语气冷得像冰窖,并没有任何喜欢的意思。 闵符揉揉眉心,想起刚才在朝会上这位的表现,此刻确实是异常头疼,上次之后她有些拿捏不住自己的这个女儿。 她看着好像没什么实则像疯了一样的去攻击大臣,最近那些跟她有仇的大臣都有些顶不住压力纷纷表明只要殿下不再抓着他们不放,目前有些支持的情况并不是不能倒戈的。 倒戈这个问题,从洛阁老的女儿舞会开始,其实就有些松动。 虽然的洛明生肚子里怀了孩子,但是A是O完全不清楚,再加上的贵族这边还有皇室的存在,没有皇室那位成员愿意让一个大臣来改朝换代,所以导致原本那些不太喜欢萝切的成员都倒戈,萝切的支持率一下子上升不少。 加上后来萝切对部分贵族后代的审判,全身而退后的留下的震慑力。 这些贵族都害怕那天惹了这个疯子皇太女,半夜被杀了全家不止,也倒戈了,一下子原地至少一半的支持人手少了不止三分之一的,洛阁老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所以提前在城外对萝切进 行了埋伏。 谁知道人没死。 倒是被疯狗盯上了。 “听闻刚刚谈到了我,不如让我这个主人公来为大家解答?” 萝切指节敲了敲桌面,示意上咖啡。 她不慌不忙的扫视四下。 紧接着掠过辛迪瑞楠的小脸,他的脸煞白,一看就好几天没睡好。 萝切很快将眼神转过去。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咖啡对闵符道:“母皇,看来今天应该是默克尔子爵带未婚夫进皇宫检测契合度的日子,既然来接受小少爷的祝福,可这个祝福怎么就无缘无故到了本殿身上?” 不亏是挑拨的高手。 一语双关。 契合度后,祝福原本是皇夫的事情。 闵符最忌惮被人私自移权,尤其还事关她的白月光,更有一层,萝切的意思就是:管管你的omega,私自议论皇太女,挑拨谣言。 闵符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被自己这女儿拿捏。 可这次真的让她气到了。 “明生。”女人眯眯眼,眼尾的皱纹不威而怒。 权杖轻轻碰了碰地面。 洛明生有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蹬着眼睛摸摸肚子:“我,我怀着孕,一下子就脑子没转过来多说了两句,以为皇太女喜欢霍顿家的小少爷,害怕就此错失缘分,所以多说了一句……” 洛禾眼看着哥哥处境,也不得不开口。 “是,殿下,哥哥没有其他的意思。” 辛迪瑞楠盯着面前玩弄的几人,不免觉得好笑。 什么话茬都是他们说的,无论问题是什么最终的结果都是…… “没有其他意思,就是个玩笑而已” 从小到大,他这样的话挺多了,也说多了。 没有人给自己撑腰,自然从来都是得过且过。 洛明生看了一眼辛迪瑞楠,仿佛确认一样道:“是吧。” “我们就开个玩笑。” 小少爷抬头,站在原地。 从刚才开始他仿佛是话题的中央者,到现在他好像也是一个主角,但是大家从来都不会关主角的感受,只是希望主角能够乖乖听话,能够向着准确的方向前进,于是他们只能一句又一句话的说:“是吧,不过是个玩笑而已,别太当真。” 默克尔眼看着陛下也来了,并不远事情再发酵。 也是祈祷性的看向的辛迪瑞楠,眼神仿佛在说:不如就这样吧。 小少爷心里重重的沉下,对啊,就这样吧。 为什么一定要去争辩呢,对错真的有这么重要吗?真的有人会在乎自己的想法吗?难道不应该是大家面子的得过且过更重要吗? 他点点头,轻声开口:“对……” “砰!” 待他愕然地抬眸! 面前已经落了一地的碎渣,咖啡杯碎了一地,滚烫的热水还在精致的地板上冒着热气。 萝切还做着故意的手势,她松开指节的咖啡碟,然后松手! “啪!” 咖啡杯就这样像刚才的弧度!啪碎了一地。 闵符的脸色彻底阴沉,她盯着萝切的行为怒道:“你想做什么?” 哪知道这位疯子一样的皇太女殿下连座位也没起,只是抬头看着女皇,丝毫不肯退让的模样:\"陛下,我觉得不好笑。\" 她薄薄的嘴唇一字一句道。 “我不认为好笑。” “玩笑是需要别人认同才能叫玩笑,那么请问……”那双凌厉的狐眸逼问到洛明生身上:“你能再解释一遍为什么私自传本殿的谣言?” “本殿需要一个,正确、真实的回答。” “洛小少爷。” 实在是对峙的势力差距太大。 一个从小在朝上锻炼出来逼问的气势,一个不过会些贵族omega之间的小心机勾心斗角,洛家一个个的弱鸡,萝切两句话就俯首投降了。 闵符大概也不太喜欢谣言,实则洛明生有时候僭越了自己白月光的特权,她有点不悦,更何况她觉得有点意思,是真的有点意思,自己的这个从不表露真情实感的女儿,竟然露出了底细,她觉得好像重新认识了一下萝切。 道歉只需要三个字。 但洛明生弯下高贵的头颅却需要很久。 闵符最后还是不吝啬的赐了默克尔结婚的礼物,并且声名自己回祝福他们。 默克尔小姐高兴极了,忽略了一直沉默安静的辛迪瑞楠。 直到萝切开口。 这对新人才走到她面前。 萝切没有笑,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辛迪瑞楠。 她开口:“契合度多少?” 默克尔楞了一下。 没想到皇太女殿下会喜欢这个话题,却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80%” 萝切眸底掠过一抹惊讶。 那种有些冷的眼神逐渐缓和,她转了指腹两下。 从食指挑了那没翡玉的戒指。 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就这样直直的落到了小少爷怀里。 他一直没敢抬头。 只是听到她淡淡的说:“本殿赏你的。” …… 回来的路上,默克尔仿佛很激动今天的所见所闻。 于是她手脚并用的跟辛迪瑞楠谈论,谈到的萝切的时候直直夸奖:\"殿下真的很棒啊,那样的环境我真的不敢忤逆陛下,但是殿下的行为太厉害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是喜欢,玩笑也确实不是强迫别人接受的借口。\" 辛迪瑞楠缓缓点头。 他双手看着掌心的这枚翡玉戒指,心情很复杂。 她是为了自己才出头顶撞的吗? 她是真的要给自己准备一份厚礼,才将从小带到大父亲的遗物送给自己的吗? 她对自己…… “小楠?” 默克尔见他一直怏怏的,于是问。 “你怎么了,今天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哎。” 辛迪瑞楠凑了个笑:“可能是今天测试太累了,加上刚才有点被吓到了。” 默克尔小姐点头表示理解:“确实,别说你了,就算是我也被吓到了,不过我们可以结婚了,这终归是个好事,以后你就可以在家里的不用出来担心受怕了,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辛迪瑞楠仿佛被安抚到了,也只是微笑。 在家里,不用再出来。 像被圈养的鸟雀,他的一生好像就看到头了。 不过没有过多选择,已经在梅凯的压迫下做出了最优的选择,他就要服从。 两人有讨论了一下,后续商讨婚礼,结婚时间,还有一些细节问题。 马车就到了霍顿家门口,默克尔点点头:“你放心,虽然时间只有一周,但是我都会准备好的,一定就是这两天就能来给跟你霍顿公爵写婚书。” 小少爷心里的一件事终于尘埃落定。 即便一些纠结的事情还需要再探讨一下,但是他终究还是想认命了,因为他的人生,他生下来的瞬间就是在不停的认命。 回到阁楼,得到了梅凯身边仆人的最后通牒。 小少爷把最近的进展都说了一遍。 佣人仿佛得到了梅凯的吩咐,于是道:“那就好,爵夫的意思是,等你的婚书彻底签订,离开霍顿家族的那一秒,他再将家产的一半按照原定的计划给您,但如果您这次结婚还有疏漏……” “那么抱歉,只能让您同一时间跟郊外地主beta结婚当继父了。” 小少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有了一个新的进展,他未来的人生几十年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变化了,他躺在阁楼一整晚没有睡,他拿着那块翡玉的石头,紧紧得扣在胸口,就这样抹着眼泪哭了一整晚。 早上起来他又去看了看他那位有些疯癫的alpha母亲。 好像抱怨他很久没来,她又抓又叫来表达不满,帮她穿好衣服,小少爷一口一口喂她喝粥吃早餐的时候,她吃得地上全部都是,小少爷抓着勺子丢到了地上! 先是大叫:“为什么您就是这样的不听话!” “为什么!您就是要这样折磨我!” “难道您从前没有对我好,现在就要狠狠的折磨我吗?!” 这样的情绪是他从小就像说的,但是好像所有的委屈都被两人之间的疏远隔绝了,他们的情绪像一个充气的储罐桶,就因为一碗粥,砰! 炸开了。 就这样飞快的炸开了。 霍顿公爵眨着眼,嘴角还有粥,她仿佛被辛迪瑞楠吓到了。 呜呜咽咽得叫嚷,然后手不停得扣自己。 她狼狈的样子谁还能想到是当初那位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她被自己最不疼爱的儿子在照顾着,她有急切得害怕辛迪瑞楠生气,光脚就踩到了地板上,然后伸手去抓地板上的食物,想就这样抓到自己的嘴里。 然后呜呜的叫:“我、我自己吃、吃” “不哭不哭……” 她这样狼狈、她就这样狼狈。 辛迪瑞楠楞在原地,他真的绷不住了,就这样上前抱住了满身食物的母亲,他抱着她狠狠地哭:“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哽咽加上痛苦的发泄,像虚无的船飘在波涛上。 原本是无根的,突然找了一点点值得柔软的地方,面前的人仿佛就是这样的人,血缘将他们连接在一起,辛迪瑞楠的痛苦好像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一个人分担…… 他真的很疼,却疼得有地方归属。 又帮母亲清洗了一下,她一口一口的喂她,只是说:“我要结婚了。” 霍顿公爵似懂非懂,只是呆呆得点头。 他也没管她是不是听懂,接着说:“结婚的对象是一个很温和的alpha,是礼仪官的小孙女的默克尔子爵,她体弱多病,话不多,只是骨子里还是有alpha的主意,希望omega能够顺从……” 他说着笑了一下。 看向母亲:“你从前也是这样的,我记得父亲每次一哭你那些主义就都没用了。” 小少爷嘴角留了淡淡的微笑:“只是我跟她没有多少感情,大概我哭她并不会太心疼吧,只是就这样吧,我这样落魄的贵族身份,能跟她结婚,已经是非常的好的了。” “但是我可能没办法带你走……” 小少爷有点抱歉,好像母亲听懂了瞪了眼睛看着他。 他只好摸摸她的头发,看见一缕缕白发心情有点复杂,只是笑:“等我怀孕,生了孩子,当然就可以带你走了,只是需要时间……” 他板板手指头,想了一下。 “最快也需要一年了……” 他安抚着母亲:“一年就够了,到时候我们就都会自由的。” …… 畅想着未来好日子的小少爷又被梅凯召见了一下,他正在房间里的帮自己两个儿子量身打造完美的西服,准备参加皇太女殿下的舞会,皇宫里已经传出消息,大概就是这几天会出确切的邀请函。 梅凯激动死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这个便宜儿子的事情。 “嗯,不错,转个身。” 梅凯拍拍杜酥的肚子:“哦,孩子,最近少吃点。” 然后才抽出时间来跟辛迪瑞楠来个简短的谈话, “听说是默克尔小姐。”梅凯挑着自己的眼睛,有点挑眉弄眼。 小少爷点头。 “是的。” 梅凯又道:“什么时候来签婚书,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能有个好归宿,但是这是你自己争取的,我又有什么意见,不过从今往后你的结婚伴礼就是封口费,你再跟你的哥哥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辛迪瑞楠点头。 “会如您所愿的。” 他一直都知道梅凯急于把他解决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解决掉一个未来可能会攀扯他儿子的存在罢了,看着梅凯对自己两个儿子信心满满的样子,辛迪瑞楠只想快掉逃离这个火坑。 梅凯又冷嘲热讽了两句。 紧接着杜酥追了出来,他穿着高档的衣服,露出一种鄙夷的表情:“妈呀,我的嫡系小少爷,你怎么混到这个地步,默克尔子爵可是个瘸子啊,一个瘸子是不是跟你以后结婚也生出个瘸子啊?” 辛迪瑞楠没有反驳。 这样可笑的嘲讽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毕竟曾经的反抗都变成了鞭子反馈到了奶妈跟朋友身上,此刻他也只是倒数着离开这里的时间。 杜酥有事情要做,不过只是说了两句。 就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整天过去了,默克尔还没有来。 小少爷半夜躺在床上,冷静了很久,决定还是再等一等。 至少他不要太急切, 两人甚至都进了皇宫测量信息素契合度,怎么可能还会有变卦,而且外面一直都风平浪静,这样的风平浪静又维持了一整天。 整个霍顿家的氛围都很微妙。 辛迪瑞楠起了一大早。 他很早就坐在前厅等待,可以没来。 第三天了。 默克尔还是没来。 她没来。 失落的眼神,打击的事实像命运的玩笑。 一点点将他锤倒。 没有等到一句为什么,小少爷抓着外套就在初冬的季节冲了出去! 他要去问一问,为什么就戛然而止了,明明说好了要跟他结婚,这仿佛是他生命最后一颗救命的稻草,小少爷想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没有敲开默克尔家的大门。 他拿着扫把坐在壁炉的烟囱旁几乎凝固得发呆,眼泪就这样朝下淌…… 直到杜酥怒冲冲出现在烟囱前,伸手狠狠地抓了一把他的胳膊,大骂:“贱人!你就是个贱人!谁你都要勾引吗!?” 杜酥满脸的恶毒,几乎要把他杀了一样。 这样突如其来的报复像无形的剑,要将小少爷彻底千刀万剐,直到梅凯拉住了杜酥,皱着眉头的道:“别抓花了脸。” 然后派人将杜酥抓走。 对着地上的辛迪瑞楠冷笑:“你可真是……” 真是…… “呵,好好看看皇宫出的最新公告吧,也难怪默克尔不敢来签婚书了!” 梅凯攥着一张纸,单手就甩到地上! 一张脸上布满了厌恶,又无可奈何的离开。 这些表情这些话都让小少爷内心抓痒挠腮的疑惑,他眼尾还坠着泪。 爬着去将那份公告捡起来。 上面赫然印着。 “凡未婚适龄omega皆参与皇太女殿下舞会,不得有误。” “违令者,杀无赦。”-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辛迪瑞楠几乎是昏睡过去的,刚刚成熟分化的omega腺体再一次迎来了易感,他就这样将自己关紧门窗紧紧的关在房间里,不让自己信息素透出去,也不让任何人进来。 那份公告就像是一枚炸弹。 彻底将他未来的生活畅想都炸没了,默克尔不会再来签婚书了,皇太女殿下也没有放过自己,她的那些一举一动,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为了今天这个公告而进行。 身体的疼痛,再也比不上心灵的疼痛。 她不会跟自己结婚,却要用这种方式来阻止自己结婚。 她是个全天下最自私的人,她只想自己成为她的情夫,只想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思想的情夫,小少爷将自己蒙在被子里的,腺体磨蹭跟堵塞让她生不如死,只是颤抖着从枕头拿了管针头,他苍白着嘴唇,闭眼将那管针头插入腺体,强行注射。、 霍顿家门外。 星折踌蹴站了几圈,看着手里的礼盒,没迈出一步。 殿下绕了这么一大圈,还是不放手的态度,她算是学到了,但这样腹黑未免也太把别人当的傻子玩了,辛迪瑞楠小少爷真的会生气 的吧。 星折叹口气。 刚好遇到个挎着篮子鬼鬼祟祟的老太太出来,一眼就认出来是辛迪瑞楠的奶妈。 她上前打听:“出门买菜呢?我这边有好货,您要吗?” 这样买东西鬼祟的人,怎么可能会要平常的东西。 果然奶妈脸上有点变了,只是试探一句:“我要的,你未必能给我。” 星折也是从小玩到大了的人了。 眼神一下子懂,拉着老太太到旁边小声:“我看您也是大户人家,我既然出来卖东西,就不可能没有你要的东西,如果没有,我何必出来混呢?” 小老太太大概是病急乱投医。 于是全盘脱出:“我这边是真的要个东西。” 老太太急得眼睛都红了:“我要高浓度的omega抑制剂,你这能弄到吗?要快!!!” …… 奶妈的帮着小少爷换额头上的湿帕子,看着他满头大汗去了半条命的样子,只是哭着喊:“哎哟,怎么就这么命苦,好不容易能结婚了,这皇太女殿下发什么公告,这公告要是再晚两天、再晚两天就好了……” 小少爷苦笑,捂住头 沙哑着嗓子:“不会再晚了,奶妈,这就是命。” 奶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才是这公告这几天发的原因,如果不是他,皇太女未必会这样着急结婚,不过是玩弄他,把他当做一个好笑的玩具。 奶妈不懂,只是帮他擦擦汗水,然后小声说。 “没关系,没关系孩子,只要落选,之后默克尔小姐还会再来签婚书的。” 小少爷摇头。 不会了,即便他落选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人还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来对付自己,她就是要折磨他,他能怎么办呢,只能从今往后陪她玩了。 本来,他…… 小少爷不敢说,他也不会说。 本来他是喜欢她的,不过是固执的不肯自甘堕落,不愿意当她的玩具。 小少爷昏昏沉沉,只听见奶妈又唠叨了几句。 随后摸摸他的额头道:“我买了抑制剂,晚上再给你送过来。” 夜晚的阁楼安静又清晰。 辛迪瑞楠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清醒过,一阵阵过的易感,汗都黏腻在身上,他有点清醒就爬起来去冲了个澡,随后像去开窗户透个气,手才碰到窗边。 听见一声。 “别开了,初冬会感冒。” 声音有点故作低哑,但是他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心里跳的快到嗓子眼了,就这样急切。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事第一次昏暗灯光下看见的那张脸。 她长了一双上挑的狐眸,鼻梁很高,漆黑的瞳孔几乎能将人倒映,小少爷面不改色,只是笑了笑:“你怎么回来了?女贼,难道要偷什么吗?” 萝切有点微妙的吐了口气。 他没看出来,这样很好,原本以为今天就是摊牌的时候。 她晃晃手里的药水瓶。 一笑:“给你送抑制剂,你奶妈买的。” 萝切好像很自然,却不知道这样的表演在小少爷心里看着是那样可笑,她就将自己当做玩笑一样在玩耍,她的笑如此的刺眼。 小少爷很自然的收下。 “好巧,怎么买药买到你这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捡到你了。” 他转身,脸上的表情渐渐冰凉。 萝切盯着小少爷有点弯曲的背影,心被揪了一下。 她想抱抱他,可是以什么身份呢? 她只是站在原地然后开口回答:“最近在黑市买卖,刚好今天听说要送一支抑制剂过来,我就猜到你了。” 辛迪瑞楠打开玻璃瓶,没有避讳的熟练拔掉针管。 抽离药水:“为什么不会是我哥哥。” 他问着反手就要给自己注射。 单手反道后颈大概是没有力气了,他显得有些吃力。 萝切顺手就接过来了,很自然帮他捋开后颈的碎发,然后注射进去。 “他们都有专门的采购,不会让人去黑市买。” 辛迪瑞楠自嘲得笑了笑。 “确实。” 然后转身,因为两人对视着,因为刚刚打针的原因,这样微妙的距离,他们对视着,辛迪瑞楠的呼吸有些炙热,萝切很想吻他,一个急切的冲动。 但是她控制住了。 因为他一笑:“所以,我没有钱给你支付。” “但是针已经打完了,你也只有等我以后有钱了还你。” 萝切摇头:“不用还了。” 她几乎被这个致命的omega勾引着了迷,她为他做了这样多的弯弯绕绕。 辛迪瑞楠笑意凉下来。 扯着嘴角:“不用还吗?你给我的是最昂贵的试剂,我从来都不会买这一款,你突然暴富了吗?”他的没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写满了揭穿的试探。 萝切只是回答。 “对你的之前的隐藏我,对我的照顾。” 辛迪瑞楠愣住。 他突然笑得很大声,笑到眼尾都是泪水。 他弯着腰,然后抬头去看她:“原来你也知道报恩啊。” 这句话很奇妙, 她也知道报恩吗? 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自由,要让自己一次次陷入她编织的沉沦中,她给予的温柔中。 萝切看着他皱眉。 他为什么变了个样子,明明在笑却有点难过。 小少爷抹掉眼泪,然后看向她。 他开始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指节泛白着颤抖。 然后对她说:“好吧,我从不欠人。” “那就用自己还吧。” “你从前不就是喜欢这样吗?” 第44章 第44章他很会,而且不是第一次…… 萝切眸色微顿,头偏向一边。 狭小的小阁楼,阴影处她的脸色像藏起来一样,捉摸不透的表情不再掩饰,而是很迷茫,这样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眼神里也会的露出疑惑。 辛迪瑞楠真是觉得好笑。 他解开自己衬衫的最后一个纽扣,在初冬的夜晚,月色落在他光洁的脊背,一对的微振的蝴蝶骨顺到脊椎下一片雪白,他的指尖的顺着脱衣服的顺序落在手臂上。 她眼尾轻轻敛了敛,一双狐眸像在考究,像在试探,像在围观。 唯一没有产生破坏这种纯洁的欲望。 “我希望你欠我。” 萝切盯着小少爷的,一字一句开口。 朦胧的月光落在她脸上,那双狡猾的狐眸第一次露出了真诚,一个擅长博弈的上位者在一个的毫无任何利用价值、毫无地位的小少爷面前表露了喜好。 欠她…… 小少爷整个身体都僵住。 手无力地松开,衬衫掠过身体:“哗啦~” 垂落地面,月下那片皎洁的背像高傲的天鹅,他颤抖着展开自己的翅膀。 他偏过眸子。 苦涩:“一只的抑制剂而已,我能欠多久,不过等我好了攒些钱就能还完。” 时间、多久。 根本就是未知的可怕预料,她又要以女贼的身份怎么欺骗自己的。 小少爷跟自己说。 他再不会坐以待毙,再不会被她像小丑一样玩弄。 紧咬嘴唇,辛迪瑞楠又开口:“别开玩笑了,你不过是个偷东西的女贼,我是不会欠你的,反正也不是没有睡过,你就当我没钱还债,就当我是个妓,就当你用钱买了个omega……” 他没说一句就朝前走一步。 上半身光着,像个没有道德的妓,他没有感情的走向萝切。 萝切盯着小少爷。 她不明白一个连在洗手间要碰一碰都保持着羞耻心的omega,一个从小被根深蒂固教育的贵族omega,怎么会……怎么会到了现在这个模样。 肉、偿。 这两个字从萝切大脑里跳出来,最后在眼前跟他的身体烙印。 他好像冷得发抖。 萝切缓缓攥紧拳头,她却故作冷静开口。 “你不是要参选皇太女殿下的舞会吗?” 所以你怎么、怎么可以委身于一个的女贼。 萝切很会角色分裂,她已经深刻用皇太女的身份去吃女贼的醋。 小少爷嘴角浅浅露出弧度。 双眸却清澈的不像话,他毫无所谓道:“那又怎么样呢?” 对,那又怎么样呢。 他像用了自己的身体狠狠的去报复、去扎高高在上的萝切亨利、去心机的让她后悔、让她以为 一直能将自己掌控,他就赢了。 落魄贵族的小少爷就赢了。 “不过是睡觉,跟谁不可以呢?” 小少爷指节落在萝切的腰上,他指腹轻轻勾起萝切衣服的腰带,仿佛只要划开就能完成这一场幼稚的报复,他垂眸很熟练的样子:“您喜欢什么样?” 他轻轻咬着舌尖,脸上却很镇定。 “我可以给你、tian……” omega易感的时候身体像一块泛着粉色的白玉,他既冷又颤抖,既然收敛又放浪,微微低头的脖颈像无暇的天鹅颈,一直蔓延到锁骨。 他甚至没去看萝切,只是镇定的想去解开她的腰带。 “很久没睡了吧……” “我的信息素是坚果奶油,你应该知道。” “只要不标记,就算是皇太女的舞会又怎么样,大家睡还需要报备……” 一句接着一句。 萝切的脸色已经逐渐苍白冰凉。 她看着他的手仿佛熟练的运作,想到了酒店那个beta、想到了洛禾、想到了默克尔、这么多的人都觊觎她的omega,都觊觎他…… “我没有钱,只能这样生活……” 这句话在寂静的夜晚划开了一道冰冷的裂缝。 她的手攥住他的指腹! 心跳撞破胸膛,他像在舞台掩盖外貌的小丑。 “你。” 萝切几乎能感受到开口的雾气。 她攥着他的手,眼尾敛成一条冰冷的线,突然笑出了声。 辛迪瑞楠猛地抬头, 眼底掠过一丝惊慌失措的戳破。 “不值一次的价格。” 她面无表情开口。 “抑制剂很贵。” “我要一晚。” 他那点仅剩的期许都变成了一个的消灭的泡沫,身体的一丝、不挂不过是对于萝切无足轻重的试探,真的……很可笑…… 她抓着他的手朝下更深处。 一个踉跄,她的呼吸落在他锁骨。 她声音是宣判的死刑。 “跪下tian” “你不是很会吗?” 第45章 第45章她亲自教导他 他仰着头,脸颊甚至还带着无法控制的淡粉色,细细喘气。 被呛着憋着喉咙、。 手背揩过嘴角。 昏暗的房间里,手垂下来后…… “嘀嗒” 一抹白色顺着指腹垂落地面,两人仿佛都在挣脱着清醒,但眼神都在迷茫中沉迷。 他局促着眉头,有一些难以吞咽的沙哑。 “够了,还完了。” 这样完全违背他道德伦理的行为,真的非常可怕,小少爷绝对不会说,阴暗处的自己痛并享受着,她不是喜欢吗?他就用自己去刺痛皇太女高高在上的洁癖,让一个女贼来享用自己。 他蜷着,膝盖跪过的红印触目惊心,额角浸湿细密的冷汗,小少爷准备站起来,手撑着地板。 他的样子有些难耐。 易感真的很可怕,腺体被alpha信息素纷扰得乱七八糟。 坚果味的奶油信息素已经在小少爷不自觉的情况传递整个房间。缓缓吐气的萝切,看过来的眼底多了层血丝,她的手掠过他的耳廓,仿佛遏制一样,话在嘴边停顿片刻。 在一片昏暗中。 声音多了喑哑的迟疑。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萝切俯身,黑暗将最后一点光笼罩,他仰头去看她。 耳边咬了一口,她说。 “omega信息素释放的时候是在邀请。” 萝切今天有点狠,声音在狭小的阁楼里清晰到有回音的地步,偏偏小少爷易感期对这样的声音颤抖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悄悄攥紧手心,告诉自己,千万不能露出任何享受和失败的表情,不能让皇太女殿下觉得自己被她的心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小少爷咬紧唇角,偏过头。 一整晚。 真的就是一整晚。 即便萝切此刻身为女贼,特意改变了往日的喜好,证明她萝切还有一点清醒存在。她喜欢看着他的表情,每一次隐忍都提醒这她这样的行为是多么正确。 她本来就是没有安全感的人,在一片黑暗中有这样一个小少爷闯入,无论是出于信息素或是犀香,她都沉迷了,就这样完全放纵自己了,就这样隐藏欺骗小少爷的事实。 小少爷将脸朝内的模板,眼泪就这样默默滑落,咯吱声,敲击的小少爷感觉自己被撕碎了。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但小少爷清楚知道,他不会再坐以待毙。 粘滋滋的蹭在两人中间,她抱着他呼吸落在他脖颈,利齿悄悄伸出来像逆鳞一点点刮过脖颈血管青红的部分,紧接着就是舔舐加利齿的摩挲,这样说不上疼却让人觉得脚趾绷直了的难忍。 他鼻音闷闷出声,推了她一把。 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好重。” 她停了半晌,干脆所有的体重都压在辛迪瑞楠身上,她乐了。 并不大的房间,黏腻的汗渍带着潮湿气味的房间,萝切笑出了声,甚至趴在他身上笑得腹部发抖!被小少爷嫌弃推开! 萝切平躺在辛迪瑞楠的小木床上。 两人并肩躺着,热气在两人身上并没有散开,初冬的夜晚寒冷,空气中冷凝雾气落在萝切鼻尖,她一双狐眸有点单纯眨了眨。 辛迪瑞楠悄悄在心里打着草稿怎么复仇。 越想越生气,甚至一想干脆扭头掐死她,自己再死算了,心里腹诽草稿半晌,暗暗攥紧手心,扭头…… 她…… 睡着了。 无名的邪火就这样降了下去,萝切平躺着双手交叠在腹部,她安静的不像话,侧脸的光影落在小阁楼木板上,小少爷慢慢伸手像落在她脖颈,却看见了一条细微狭长的红痕,他瞳孔轻轻收拢。 并不老旧的伤痕,应该是新伤口。 铁链子勒出来的,辛迪瑞楠手在空气中停下,他转了个身,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撇撇嘴,他总有一天要杀了这个大骗子。 一片黑暗中,萝切缓缓睁眼。 嘴角慢慢勾起弧度- 辛迪瑞楠是被窗边的麻雀吵醒的,她们叽叽喳喳得钻了进来,睁大眼睛看房间里躺着这个陌生alpha,又害怕又好奇盯着,萝切朝左走,它们就踩着爪子朝左。 辛迪瑞楠睁眼,耳边都是这群小麻雀的翻译。 “妈呀妈呀,这女人是谁?” \"难道她昨晚睡了辛迪瑞楠吗?它们两个早上都光光的!\" \"ooo,他们原来在繁殖,真是庆祝啊~\" “哟哟哟!!!快来一场麻雀之歌~庆祝辛迪脱离处O!!!~~~\" 他扶额,抓了旁边的枕头就朝窗台上丢过去。 无力道:“别乱说了!!!” 小麻雀们又叽叽喳喳离开,一个个排着队从窗边钻了出去。 萝切端了一杯水扭头看回来,一脸镇定:“跟麻雀对话?你很不错啊。” 小少爷冷笑一声,从床边椅子上薅了一件外袍就这样松松垮垮披着,然后揉了揉自己鸡毛的头发赤脚走到她旁边,一把抢了萝切的杯子,挑衅一样喝掉。 眼尾学着她上扬:“睡完了还不走,你也很不错。” 一滴不剩! “啪!” 他重重把杯子置桌面! 靠着桌子,纤细的腰露了大片皮肤,小少爷支着手抹掉嘴角的水滴,盯着她不再说话。 萝切并没有任何反应,她抬起手有点差距的去摸omega男性的头发,耐心的抚平:“谢谢夸奖,不过在alpha面前,认真打理自己才是基本的礼貌。” 小少爷偏头,冷哼一句。 “女贼就不用管得太宽,更何况你以为……” 话还没说完,木门敲门声响起。 辛迪瑞楠身体一僵,脊背都直楞住了,尤其听到门口女佣的声音时,他的脸色更差了。一把推开萝切,走到门口又猛地回头警告萝切闭嘴。 才慢慢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梅凯的贴身佣人,她手里提了两袋口袋然后递给辛迪瑞楠。 公事公办道:“爵夫说,既然皇太女殿下命全城适龄的omega都参加舞会,哪您这边的结婚的事情先放一遍,准备一下一周后舞会的事情就行,这是爵夫给您参加舞会的衣服,还有一些腕表。” 辛迪瑞楠点头。 垂眸一副顺从的样子,只回答:“好。” 关上门,手里的袋子随便丢桌子上! 小少爷转身就朝床上躺 ,掀起被子罩住自己,整个人都郁闷的缩进去! 萝切没见过他这一面。 看着被子下一小团,迷茫又搞笑,她挑开包裹里的衣服,两套像用碎布弄成的西装,针脚也稀稀疏疏,看着好像随时要垮掉一样。 “这样的衣服穿去舞会?” “你继父大概不想让你入选。” 辛迪瑞楠一把掀开被子,双眼通红的盯着萝切! 攥紧着被单,话在嘴边却没说出口,他只是有点恶狠狠道:“是!皇太女殿下确实不会看上我这样穿着的人,我不过粗鄙至极!根本不是什么小少爷!就是霍顿家的一个佣人,一个当做保姆的佣人!” 辛迪瑞楠的蓝色眼睛蓄起的泪很快被他楷去。 他说:“也是,你本来也就把我当做小佣人!” “怎么,我有告诉你我是霍顿家的小少爷吗?” 他想戳破萝切的谎言,盯着她这张脸就想起她一直在破坏自己的一切,一直在他能抓住救命稻草的时候又把自己拉回去,辛迪瑞楠撑起被子半坐,肩上的袍子滑掉一半。 萝切狐眸眯起弧度。 她放下这堆自己看不上的衣服,十分冷静。 “霍顿家仅供女皇殿下的犀香谁不知道,这件事还用猜测吗?” 她下沉了语气。 “别忘了,我离开之前你还送了我一块犀香。” “你奶妈在黑市给你买抑制剂的事,随便打听都能知道,很难吗?” 不认账。 她就是不认账。 小少爷胸腔起得起伏,他一把薅过自己肩上的浴袍。 从床上两步并做一步朝前走,疾步到她面前:“不过是个贼,职业操守真的很不错,把我家打听的一清二楚,你想做什么?” 小少爷双手撑在桌面上。 他俯身的时候想逼近萝切,可惜omega并没有多少气场。 萝切任由他的攻击性行为。 指尖摸了摸他的脸,然后说:“当然为了睡你,你,我一直都很喜欢。” 被气得够呛。 辛迪瑞楠扭头避开她的手,冷冷道:“贵族平民不能通婚你应该知道,不过一个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屈服于你?” 光看着小少爷这样扬起头颅高傲的样子,萝切就觉得有意思,她的生命中平淡或者疯狂,直到出现一个能吸引目光的人,她就开始平静了,平静的看他各种解放天性的模样。 萝切双手抱着脑后,一脸无所谓。 “就像你说的,睡又不是标记,有必要在乎吗?” 辛迪瑞楠被气得脸通红。 咬牙却不能揭穿。 萝切不知道小少爷这么能忍,只是在这几天逗着他玩。 她环手又逗了会辛迪瑞楠:“就连麻雀都知道我们睡了,你还有必要躲吗?” “反正你也说了,自己不会被皇太女选上。”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小少爷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的眼睛能有一天这么圆,他很快反应过来,呵呵好几声然后道:“也对,反正舞会过后,我就会结婚,我的对象比皇太女殿下好一万倍!” 萝切吃不得激将法,偏偏就吃这一套。 她强行当了个神仙教母,领着这对垃圾衣服就从窗外甩下去。 咬着牙:“怎么也要认真参加,从今天开始舞会的事,我这个女贼亲自教导你。” 第46章 第46章我希望你去 教他? 小少爷楞了两秒,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又将玻璃杯的水倒满的,小小的绿荧色的暖壶攥在手心,并不滑腻他却握不住一样,双手撑着打开了瓶塞。 “哗啦~” 水落到水杯,冲刷而过的声音戛然而止。 辛迪瑞楠端起来喝了一口,一饮而尽。 这样的温度而过肠道,最后停留胃,那种寒冷无人的感觉仿佛被一点点暖开了。 他揩了水,雪白的手背指尖还有一滴。 萝切狐眸顺着看过去,眸底倒映出他的清纯糜丽,他舌尖悄悄舔舐唇瓣,她都看在眼里了,她像吞噬火苗的大火,更多、更甚的还想要更多。 他微微偏头。 “砰”放下杯子。 眼尾弯了弯,有种放荡的模样:\"好啊。\" “反正我没有钱,只好的等事后再……”他走到萝切面前,手拉了她的衣襟,仰着头像乖巧等吻的调笑omega。 那样请问亲吻过的嘴唇,那样亲昵的模样。 “再算账了。” 他俯身,做出一个微笑索吻的模样。 他的气息还是浆果奶油,但是细细闻那样属于自己的铃兰信息素是霸道的、完整的存在,没有哪一个alpha会不喜欢omega身上有自己的确切味道,但是不够……真的不够…… 萝切眼尾轻轻敛成一道细缝。 她被他撑着桌子,虽然是仰着头,却没有任何下风的模样,她一直在掌控全局,她从不畏惧,只是私心开始占据了部分理智,不过她能应付的、她完全能应付。 她一把拉过他的脖颈。 0.1毫米的距离。 她嘴角多了点肆意的笑。 不够、还不够…… “唔……嗯!” 这个吻几乎是咬,血腥落在唇齿间,小少爷推了一把,被她攥住,更近、更趋近的距离,萝切将那股血腥揉到心脏,然后心脏说:等了好久,你终于来了- 萝切当天早上,跳窗走了。 至少五米的小阁楼,惊醒窗外麻雀一阵,小少爷倔强躺倒自己木床背过一眼不发,听到外面麻雀的叽叽喳喳。 “哇塞!是个猛A哦。” “她像我们同类一样,单手跳下去不会死吗?” “喔吼吼,你昨天没听到的辛迪瑞楠叫的多大声吗?这样的体力,你还需要担心吗?嘻嘻嘻……” “哗啦!” 窗户被推开! 小少爷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冒火,他蹬着一群小麻雀,咬牙警告:“闭嘴!” “多说就把你们都抓了炖了!” 小麻雀们展展翅膀,猛飞起! 然后不忘回头:“略略略!辛迪瑞楠害羞拉!“ “我们去皇宫觅食拉,皇宫里有好多储备粮食哦!!!” 小少爷看着离开的麻雀群,撑手站在窗边。 他盯着不远的午间阳光,一抹落在他的脸上,像新生、像脱离。 他只是在寻觅、寻觅那个人消失的背影。 然后垂眸。 低语:“你要教,就教,反正我也不在乎。” 萝切的教导比预料中要来得早一点,大概是晚上十点,她准时从小阁楼的窗边翻了进来,彼时小少爷刚刚洗完澡,他在用一些干花擦自己的腿,沾满花瓣汁的手来不及扯下的袍子。 小少爷用手半遮半掩。 “来得真巧。”面对女贼的他顺从毫无。 萝切瞥了一眼,单手提了三本书丢他桌子上。 面前这样诱惑性的一幕,她的正常,反而显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这什么?” 辛迪瑞楠直接站起来指了指面前书,自己一双修长的大长腿空荡荡的晃悠。 萝切要说没看见,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她总不会直接说自己精虫上脑,一看见这小少爷就反应。 她若无其事翻书:“礼仪、交谈、近期贵夫们最喜欢的八卦话题。” 小少爷皱眉:“八卦……?” 连这个都能找到,萝切究竟想自己选上,还是不想自己选上。 萝切不以为然,只是道:“omega之间交际,内部的八卦术语很重要,我认为这是你必掌握的技能,也是舞会上拥有一定影响力的评分标准。” 她说的,自己当然知道。 但辛迪瑞楠还是没顺着说,他耸耸肩:“就算我全部记住这些八卦,也不代表我可以混入那些贵O们的圈子,皇太女殿下当时颁布公告时难道就没有想过,这样的选拔对贫苦贵族或者不受宠的omega来说非常的不公平。” 萝切眸色微暗。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并没有生气。 小少爷放松下来,他走到洗手间,用水把腿上 的干花洗掉,一边洗他一边说:“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皇太女殿下真心想选的不过是能带来利益、高贵身份的贤惠omega,我不过是在结婚前被临时拉来充数的。” 这个小阁楼不大,洗手间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完才拧开了水,水声将萝切的声音淹没。 小少爷不知道她回答了什么。 只是等他出去的时候,萝切已经在摆弄一台老式的木漆唱片机,她弯着腰,低头的时候再次露出脖颈的那片红印,小少爷认真盯着看了一会。 那片红印颜色依旧鲜艳,仿佛还有蹭出血的淤青。 高领、她最近穿的都是高领…… “洗好吗?过来。” 萝切说话的时候还有惯性命令人的语气,尾音有点上扬。 打断了小少爷的思绪,他将视线从她的脖子收回。 闷哼了一声,不情愿的样子走了过来。 他弯腰凑近看这是什么。 萝切刚好的直起身。 “唔!” 后脑勺结结实实撞上了小少爷引以为傲的鼻子。 这一下让小少酸得鼻子,眼冒泪花。 他捂住鼻子:“你想让我毁容参选不了吗?!!” 萝切摸摸后脑勺,回头对上辛迪瑞楠委屈巴巴的眼神,这样的轻松的相处让她情绪欢快不少,她伸手去推开他捂住的手,盯着看了一下。 “是,毁容了,不能参选了。” 小少爷这个时候不想开玩笑,被气得瞪着萝切。 “正好,那就不用训练了,就让我这么去,落选以后再随便找个的贵族alpha结婚算了,本来就不想去。” 萝切像被他气惯了。 像有免疫力一样:“行,毁容了我养你。” 她指尖点了点小少爷鼻子:“砸锅卖铁也养少爷。” 萝切甚少有这样俏皮的时候,只是看着想哭不哭模样的辛迪瑞楠,笑脸就自动浮现脸上。 而小少爷满心想着自己的毁容只是蹬着,不肯再说一句话,偏头哼了一声。 哒哒哒,跑到镜子面前看自己被撞红的鼻子。 萝切刚想再说话,这边老式唱片机响起来。 慵懒的小调,一点点盘旋在小阁楼里,她把调小很多,确保声音只在周围隐秘的空间。 小少爷捂着鼻子扭头去看。 萝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微微伸手,眉头一挑。 “小少爷,可以邀请你挑一支舞吗?” 唱片机的声音很有古朴的味道。 小少爷踩着舞步,视线却不自觉落在萝切的衣领下半露的红痕。 他抿着唇:“黑市里,你经常四处留情吗?” 萝切微楞,步子都顿了两下。 发现辛迪瑞楠的视线,脖颈朝衣领下缩了缩,狐眸里意味深长:“被发现了~” 她手心捏了捏他的指头。 在踩四分之三步的时候停下来,两人转了几圈。 萝切手上一个拉近! 节奏的快进,哒哒!他们靠近鼻息都混在一起。 萝切才回答刚才的话:“不过,我睡过的贵族只有你,你的身体我最喜欢。” 辛迪瑞楠觉得可笑,手心推开她的肩膀。 朝后退了两步,舞步还在继续,他说:“可惜你是我睡过的唯一一个平民,很不巧,我不喜欢。”小少爷高傲抬着自己的下巴,像审视犯人一样盯着,然后咚咚! 唱片卡机。 他们都松开了手。 小少爷单手放到胸前,弯腰礼节着行礼。 抬起头后,就抱着看好戏的表情:“原来黑市的半吊子,技术也不怎么样嘛。” 萝切没生气。 听了这话,只是一只手挽着他的腰,一张脸怼上来。 “你说的技术,包括床上吗?” “我想这个,你需要再试试。” “可以包售后。” 盯着萝切这张五官分明有点艳墨的脸,小少爷笑不出来,却腾出一直手把她衣领揪了上来,挑衅道:“先把你自己玩花的东西遮住再说吧。” 这句话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萝切松手。 表情不再嬉笑,暗红色被束成一根长辫子的头发垂了一缕发丝到脖颈,她走到唱片前把的唱片关掉,随后只留了句:“好好练习,明晚见。” 她扶着窗户,侧眸。 \"舞会实在不想去,可以想……\" 她顿了顿,还是背对他。 “至少我希望你去。” 小少爷紧紧攥着手, 他总觉的他下一句就要说出来,就要戳破。 但她只是说。 “作为训练你的人。” 跳窗消失了。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看着萝切的背影,他总空落落的。 她脖子上的红痕,她突然颁发的舞会令。 赛马场那个胆小的吻,没来得及看的那场银河夜幕。 所有种种,小少爷都很空。 他不知道这场舞会是不是答案,萝切究竟能不能把理由说给他听,即便他没被选上,即便他成为一个隐晦的情人,小少爷都知道他再没办法结婚了,他的身体,他的心脏都在为殿下跳动。 …… 萝切回到宫殿。 晚夜,她没有回自己的殿宇,径直到了女皇的宫殿。 紧闭的大门,仿佛提前知道她的到来,早早打开了门。萝切的披风被门口的佣人收好,她单手推开里面那层的门。 “咯吱。” 一片黑暗。 一片寂静,萝切的踩进去。 门“砰!”重重关上。 闵符一头银发垂到腰部,她单手拿了一条链子,十分平静。 看着萝切,微笑。 “我的孩子,你来了。” 第47章 第47章我讨厌死你了 闵符的宫殿并不小,也就是这种大才造就了目前看来华丽的模样,每年往来进贡的公爵们使出浑身解数巴结,希望这位猜不中喜怒的女皇陛下,能够多多垂怜自己,还有自己那些不成气候的子嗣。 金丝银线勾着织成的窗帘,加上黑绸缎的布缝成一整块,夜晚将外面的光亮挡得一干二净,整个空间都静的可怕。 闵符阖眸,那条又细又亮的银链子就这样缠绕在她有些干枯的手腕上,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氛围,但总会让人觉得恐惧。 空间感下,随便一个人站过来都撑不了多久,就本能的颤抖着匍匐下跪。“哗啦~”一阵拖地声,寒战而起。 这链子锁脖,是女皇亲手制作的刑罚之一,也是女王陛下私人为女儿萝切定制的。 但这样的定制并不让人觉得愉快,因为链条的触碰在脖颈一点点的划过,而握着链条的闵符攥紧后,这样的突兀刺激将引起精神的疼痛感。 “哗啦!” 链条划过大理石板! 刺耳! 落在人耳是接近羞耻的声音,是完全践踏尊严的声音,女皇陛下缓缓睁眼。 萝切已经单手将铂金上的链条扣好,她的眼神十分平静,顶着一张酷似自己白月光的脸,闵符总是不太忍心。 但这样的不忍心只是一闪而过。女皇的手的攥紧!链条在手臂上的缠绕,本能的青筋会绷紧,即便保养再好,时间在肢体皮肤上并没有得到优待。 “跪下。” 闵符沉重的语气。 只有母女俩大殿回荡着这个命令的审判。 无数大臣都跪过的大殿,她的下跪似乎无足轻重,她没动,只是沉默看了眼不远处 自己的位置。 “陛下,这样的惩罚我只会接受到舞会之前。”萝切指的是这样的自愿,她不会像一只听话的宠物。 闵符不以为然,她眼神微微一展:“皇太女该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责吧。” 这样的罪责。 萝切心里冷笑…… 无足轻重罢了 女皇抬手,掌心向下,做出一个等待的姿势,仿佛等待着台阶下的萝切卑微者来扶自己。 萝切依旧没有动,脖颈上个链条,已经对她造成了极大的羞辱。小少爷要结婚这样的消息进入大脑时几乎断档,可她是明知道私自下公告结果是什么,还是在最后的关头动用了这样愚蠢的办法。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该死。 应该这样吗? 她该这样吗? 漆黑的瞳孔的照应出整个黑暗的宫殿,一身的华服并不会让人愉悦,她突然笑出了声。 因为想到了辛蒂瑞南捂住鼻子满脸泪水的样子,萝切知道他确确实实地被这个omega套住了整个身心,所以她甘愿接受女皇的惩戒。 脖颈的重力将她往前拉着踉跄了两步,链条的走向将这位沉默的皇太女拉回了现实。 “笑什么,孩子?” 女皇的声音非常的平静与和蔼,但往往这样的平静证明她眼里萝切没什么特别的。 母亲的模样落在萝切眼里,只觉得难受与厌恶,她是一个非常有控制心的人,对于自己的一切她再了解不过,就像培养一个完美的听话的宠物。 萝切摇头:“没有。陛下。” 她还换抬头眼睛里倒映出闵符年老的模样,她否认自己的笑声。 她一字一句地说:“只是觉得自己可笑……” 闵符盯着看了她许久,也噗哧也笑出声,但这样带着沙哑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是显得如此的微妙。 “我觉得赐予你生命的我,更可笑。” 闵符毫不留情。 萝切皱眉。 下一秒,闵符地将手里的那条细链子使劲扯了过来! 像狗一样。 对就是这样的形容。 萝切将这个设定给自己。她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方向,脖颈上有特定的机关,只要她没有按照控制链子的人行动。 脖子上就会留下细密的疤痕。 这样的链条很会嵌入她的皮肤下,并不会过多的切割,只是想让她痛苦着臣服。 闵符又拉了一下! “咳!” 深深地咳出了一口血! 就这样重重地撒到面前,溅了一地! 萝切还是被链条拉动了, 她朝前走了脚步,依旧坚持不跪下。 闵符仿佛来了兴趣,单手撑着自己座椅,眉头的皱起小小的弧度,她拽着掌心的链条这下是真的使了好大的力气! 那道身影还是重重跪了下去! 空荡的大殿,萝切的脖颈衣领都浸湿了血痕,她单手撑着地面!手背上全是自己吐出来的血! 血里还沾了点黑呼呼的东西, 萝切喘了两口气。 倔强着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殿下,您还有两小时。” …… 闵符从宫殿出来的时候,贴身女官在身边候着,单手给她喘了件披风。她瞥了一眼,叹口气:“门口都听见了吧,这孩子。” 女官耸耸肩:“是您的惩罚太变态。” 闵符瞪眼:“她自尊多,又太高傲,遇到软肋就成了个疯子,我可不会容忍一个随时发疯的蠢货的来继承位置。” 女官见怪不怪,帮她把链条收好,看见上面的血才没忍住多说了好几句:“这件事说到底是您心里有芥蒂,像养蛊一样把洛氏摆到台面上给殿下使坏,也不知道您是为了殿下好,还是害怕殿下会飞快超越您……” 女官虽然见闵符脸色不好, 但话一句没少说。 “还是怕您会被取代。” 闵符眉头一皱。 “我不传位给她,无论如何她都只能当一辈子皇太女。” 这个反驳显得无足轻重。 女官举起烛台,开路。 “所以您打算传给洛氏肚子里的孩子?” 女官回头,一双鹰眼的老道里多了点鄙夷:“看来您还是肥水真不留内人田。” 女官眼神触及闵符的心事,可她偏偏对这个一起长大的老人没多余的气,只是冷哼一声:“洛氏的脏血也配。” 女官:“那您就不要用您那荒谬的行为去折磨殿下了,这孩子已经默默承受您许多年。” “即便她的自尊再高,您抓住软肋不就行了,何必要把她骨头打断然后再去限制她呢?” 闵符懒得说话。 蹬着靴子朝前走,好一会她才闷声。 “那软肋就是你的白月光家里的后代,一个落魄的贵族的omega也配得上我孩。” 女官瞥两眼。 没忍住反驳。 “当初您喜欢殿下父亲时,可是朝着祖先发了不少誓,说即便不跟有权利的omega联姻也不会改变皇族的任何地位。现在又美名其曰的为了锻炼殿下的意志力,还真是……” “只允许自己贪恋美色,不允许殿下贪恋。” 闵符扯了女官手里的灯,路倒是自己走起来:“美色?” “我看着天底下喜欢霍顿家族那张脸的只有你的一人,萝切绝对不会产生任何不该的想法,她不过是稍微走了点弯路,我只要把她改过来,就会像一个正常人。” “一个正确的继承人就该知道自己享受了什么要付出什么,跟合适的贵族omega联姻是她出生就该承受的责任。” 女官小声嘀咕。 “一点弯路?难道皇太女私自更改的陛下的旨意,假传公告很轻?” …… 萝切躺在床上昏睡了一会。大概15分钟,星折带着医生飞快赶来,包扎伤口后医生感叹。 “殿下总是每天捡半条命。” “下次再这样,真的要死人的。” 星折一看见那可怕的痕迹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介于萝切的在意,把医生赶出去。 留下药,准备帮萝切上药。 但萝切推了她一把,直接洗了个冷水澡。 出来的时候,冷水将她一头长发浸湿,垂在浴袍上朝下滴水,脖子上的血被冲了大半。 “殿下。” 星折拿着药急忙上前:“还是擦点吧。” “您现在这种情况,医生是说建议您多休息” 星折焦急,虽然知道着急没多大作用,但殿下从小就不擦过药这件事真的很伤身体。 自己有问过殿下。 她只是回答:“疤痕会让我记住一切。” 对于母亲的羞辱,对于战争的忍受,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熬过的,她还不是活了过来。 她从衣柜抽了件衣服,也就是高领,她单手套上,走到了阳台的玻璃窗前,萝切想了下突然开口:“给我按一个华丽的落地镜吧。” 星折有点吃惊。 毕竟殿下的房间里只有床,即便她不再像从前那样发疯,但是危险系数极高的落地镜,还是有些不可取的。 话还没有问出口,只听见萝切说:“我想为我的omega准备一个落地镜,我想他应该很喜欢站在这里换衣服,omega总是要多一些疼爱的。” 萝切想到了辛蒂瑞楠的小阁楼里有一个木制的镜子,那个镜子并不大,甚至有一角切掉了,他会悄悄的去打量自己。 只是想到了这里, 她又没忍住多添加点东西。 萝切又道:“请帮我,把我父亲的那件浅蓝色礼服找出来,洗干净后……” 她已经开始在换外出的衣服,扣上了最后一个扣子,将脖颈上的痕迹遮盖住。 她说:“将它送给霍顿家的小少爷,星折,我希望由你亲自赠送。” …… 外面下着雨,小少爷躺在床上将书的最后一页翻开,其实记住这些并不需要耗费太大的力气,他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只是用心,记住又有什么用呢? 明明知道皇太女是不可能选择一个落魄贵族的omega,但他还是老师的将这本书看完了。 真 是可笑,真是非常的可笑。 无论出于什么, 小少爷都觉得自己过于乖乖听话了,像之前服从一样,他完全将自己沉浸在这场游戏中。 反手将书丢到一边,准备睡觉。可他偏偏又看了一眼窗外,他以为那个人今天会来,看来真的是三分钟热度。 自己何必自作多情。 吹灭了最后一盏灯,小少爷,这下是真的躺上了,他双手交叠在腹部,想到了她的睡姿,这样真的很煎熬,像个没有感情的木乃伊。 没有闭眼。 他直勾勾的盯着顶上的木板。 木板咯吱响了一声。 双手交叠的地方紧紧地攥在一起,他知道不是别人,他知道一定是他,这样的自信,不知道是来源于什么。 但是小少爷就是知道。 窗户被推开,因为根本就没有锁上,她淋着雨而来,像赴一场两人的秘密约会。 “小少爷,起来上课” 他偏头看过去,她湿了长发,雨水落在她的眼角,她的睫毛盛了许多水,就这样盯着,顺着脸颊一下子落了下去。 狭小的小阁楼里响起了老式吹风机的声音,这个吹风机上的钢铁部分已经生锈,有一部分握着有些烫手。 “这么晚了,我要睡觉了。” 幸迪瑞楠在掩盖自己刚才的等待。 手却还在帮她吹着长长的发尾,指尖不停地打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一会儿你吹完就赶紧走吧。”小少爷有点儿近乎冷漠的拒绝,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有多么的忐忑。 她真的会走吗? 如果她真的走了呢? 萝切懒懒的朝后靠,刚好靠在小少爷的小腹上,他是站着的有点借不住力,不轻不重推了她一把。 此刻他们都是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是女贼,一个是要参加皇太女舞会的陪跑小少爷,好像没有戳穿的氛围变得更舒适了。 萝切靠着,就闭了眼。 “小少爷,我发现你真的有点骄纵,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你躺在床上故作冷静的样子。” 那次是继父将他送上金老板的床,他逃到了自己父亲的卧室,一夜荒唐之后,发现居然是个女贼,占有了自己。 只能强撑着冷静,其实他心里慌得要死,一想到那个时候也觉得很好笑,他推了一把萝切。 “虽然,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但是你怎么能够对一个清白的omega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样真的很荒唐。” 他小声抱怨。 萝切抬头,侧眸看了眼 “因为你太漂亮了,所以我没忍住。” 她的眼神太冷静, 冷静并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一个谎言。 小少爷耳尖红红,推开她,把吹风机丢给她:“自己吹,我可不是你的佣人。” 落荒而逃到了浴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是在不像话,为什么会这样呢? 慌忙拿了一条浴巾, 又洗了个冷水脸才出去。 浴巾丢到萝切的身上,沾着坚果奶油信息素的味道,alpha很快就嗅到了,她笑了笑,然后揉干了头发。 吹风机吹了几分钟就自动断电,因为根本就不牢靠,所以小少爷过来摆弄了一会儿,又被被迫到了萝切的身旁。 他耐心的摆弄的吹风机。 萝切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家的感觉,当一个人在你的生命中出现了你所需要的依赖,那么这个人对你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她是一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所以即便在母亲长期的打压下,她的扭曲并不改变自己的三观。 “听说你本来要默克尔小姐结婚?” 想问的话终于用了别人的身份问出口。 小少爷顿了顿。 很快恢复了摆弄吹风机的表情。 “是的。” 话家常一样, 他很平静地回答萝切的这些问题。 或许本来他就没有隐瞒过。 他想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明明白白地在她眼前,只是她从来不问,也从来不愿意相信。 “为什么会是她呢?” 萝切意识到自己有点奇怪于是又补了一句:“我在黑市的时候,有人说过默克尔小姐照人写了婚书,婚书上按照原定的贵族礼仪镶嵌了蓝宝石。” “她在找人购买宝石,所以我比较清楚。” 小少爷心里五味杂陈。 她究竟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为什么总是要用这样的借口来欺骗我,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把吹风机放下,他回头靠着桌子一字一句地跟萝切说:“我的继父说,如果我一周内不结婚,他将把我送到郊外暴发户的床上。” 说出这些的时候,小少爷已经非常的平静,他甚至很清楚这种平静的来源,因为已经经历过了,所以再说出来的时候,并不会有过多的羞耻。 “事情其实很简单,在这个家里,在这个落魄贵族家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omega。” “我的alpha母亲因为贪心受到了巨大的惩罚,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所有的财富都被我的继父掌控着,我的继父有两个儿子,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皇太女殿下的伴侣。” “而我只是一个,他不愿意付出钱财去敷衍的继子。” 小少爷也全部说完。他的内心无比畅快,就像他在跟萝切了这场博弈中,因为自己可笑的身世而占据了上风。 虽然这种上风是卑劣的,可小少爷还是享受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报复完成了,即便这样的报复带来了失落。 萝切没有说话,她好像知道两人之间有多大的鸿沟,但是她还是将这种鸿沟无限放大,刺疼自己也刺疼别人。 “好了,不是要教我吗?” 小少爷拿起旁边的书,晃了晃。 “今天应该是,皇族历史。” … 雨夜的今晚,两人像各自报了家门一样的揭穿式学习。萝切耐心的解释着皇族的历史,大概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些秘闻。 小少爷撑着下巴,指了指书上的这一段:“所以说,现在的女皇陛下只有一个伴侣?” 萝切摇摇头。 她认真的盯着他:“你认为皇宫里的洛明生算什么?” 小少爷想了一下,回答。 “殿下的侧室,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名分,这样的人在贵族的阶级里算什么呢。” 萝切一笑。 是一种讥讽的笑:“什么都不算,他不会有任何的供奉,也没有任何高贵的血脉。” “可他就是女皇陛下的伴侣。” 小少爷不理解,他想着话没问出口只听见萝切淡淡道:“陛下睡了他,无论出于任何情况,她都应该对他负责。” 萝切是真的很不喜欢洛明生。可是她从来没有否认过他是女皇omega的这件事。 昏暗的台灯下,两人对视。 萝切说:“做了的事情,要负责任,对伴侣也是。” 怎么负责任呢? 小少爷也几乎要脱口而出的问。 他总觉得她是一种暗示。 却不敢确定这种暗示的正确性。 罗切总是在吊着自己,她总是这样,自己从来都是随手就能被拿捏。 他的侧脸很漂亮,几乎是能够占据自己目光所及,他有着非常纤细的脖颈,光滑的皮肤像天鹅一样。 萝切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喜欢他身体的所有,甚至看不出任何缺点。 “所以可以认真对待吗?” 她突然开口。 小少爷也有些疑惑,只看见萝切指尖点了点书:“所以好好的把这些记住,希望舞会的时候你能用上。” 小少爷撇开眸子。 只说:“看情况吧,我还不是很想去参加舞会。” 这天晚上萝切走了,她还是准时的上了两个小时的课,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小少爷躺在床上。 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样的机会,而她真的希望自己参加吗? … 星折在皇宫门口等 了好久。 等到萝切的时候两眼放光,她道:“洛禾听了她母亲的主意,准备今晚去放河堤,救民众,准备去玩弄自导自演的戏码。” 这样的事情应该不会只有一次。他们都明白必须从根源拔起,如果每个人都这样去谋取职位,那后续应该处理将变得很混乱。 萝切揉揉眉心。 “告诉监制官门,今晚不要关闭任何大门,就在皇宫的门口全面逮捕。” 守了一整夜,皇宫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实际上已经被搅得像一团糟。 萝切在享用早餐,顺便跟礼仪官说了一下舞会的事情:“我希望舞会的前期是蒙面,当进行到午夜12点,在场的所有人摘掉他们的面具……” 话还没有说完,洛明生就闯了进来,他挺着一个大肚子,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刚被气过一样,气急败坏的单手指向萝切。 他们都明白对方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明人从来都不会说明话。 “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洛家分了你的权力,你就要这样报复我妹妹,你是不是想让她这辈子都永远没有出息,你要狠狠的打压我洛家的alpha!” “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母亲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 萝切摆摆手,听见这几句话的佣人人都苍白的脸退了下去,她依旧平静掰开面包。 “吃吗?”顺便还问了一下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omega! 洛明生疯了一样! 挺着大肚子单手就把她的早餐给掀了! 放下狠话! “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意的!” 说完,还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肚子挺起来,像是威逼一样炫耀:“别忘了,你的母亲并不喜欢你。” 萝切盯着一地的狼藉。 淡淡吩咐管家:“将损失统计起来,送到洛阁老家里,毕竟这位小少爷在皇宫里没有任何的供奉。” 洛明生如果不是大着肚子,估计此刻已经吐血了!气得他回到宫殿,又挑了几个贫穷的omega参加萝切的舞会。 不出所料,早会的时候,洛阁老被弹劾了,拥护罗切的人并不少,在皇宫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她们就洛明生名分这件事讨论许久。 甚至有人提议,孩子生下去后将这个omega驱逐皇宫,并且永远不让他探视。 萝切坐在位置上,只想笑。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洛明生肚子的孩子很女皇毫无关联,如果按照他们的逻辑来安排。 那么女皇将一辈子照顾给自己戴上绿帽子的孽种。 表面平静的闵符, 脸色已经足够难看了。 会后,闵符叫住了她:“为什么最近这么匆忙?” “难道你已经私会了各家族的omega,提前选定了自己的伴侣吗?”她毫不留情的表明自己对她的监视。 萝切没什么可以跟自己母亲家常的话茬,她只是将沉默当做对一切抵御的行为。 闵符又问:“早上监制官上报的事情,你有没有参与?” 萝切转动了一下手腕,不紧不慢道:"母亲希望是我吗?毕竟陷害了您心爱omega妹妹这件事,我并不会做。” 闵符面对萝切的对峙, 权当做一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她拍怕她的肩膀:“我的都是你的,都会是你的,孩子,我不明白你到底在争什么?” 早会的后殿人很多, 来往的人却一句话都不敢听。 因为这对母女常一起犯病,一起发疯。 但萝切比起从前来说平静了许多。 她不再像毫无警惕感的猫儿,已经能冷静的笑话母皇:“我没有争。” 她平静说完四个字。 最后有重复了一遍:“我没有争。” “只是您不愿意主动给我,您希望我永远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幼鸟,等待您的施舍,等待您的安排,说实话,我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可是您本能认为我要争,我想那个不安全感的人应该是您,而不是我。” 萝切的话轻描淡写了这些年,她本来就不乐意成为母亲敌人,但是她已经将自己设定为她假想敌,作为假想敌萝切只是在完成自己该做的,仅此而已。 她发现,她是人,不是的冷冰冰的文摘里那一段简单的描写,这样有血有肉的人就应该有自己的意识,而不是在皇族中保持自己权利而做着愚蠢的事。 就应该彻底将自己想做的都表达出来,曾经的那些停滞行为绝对是因为自己的懦弱,而遮掩过的懦弱是没有办法保护她的omega,萝切决定不再后退。 “母亲,惩罚的时间我希望今天能提前,因为我晚上有重要的约定。” “我想,我不愿意失约。” 闵符听完萝切的长篇大论, 先消化了片刻。 很快,这种沉默在母女两人之间蔓延。闵符杵着权杖离开,她没回答好、或者不好。 只是沉默着像一个失败的老人,拥有自己冰冷的权利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等待永远不会到达的亲情,大概谁也不会知道,那样威严的女帝闵符亨利进入了死去皇夫的卧室待了整整一下午,最后有些红着眼圈出来。 闵符还是同样的招数。 她希望萝切能臣服自己,可惜作为臣下她可以屈服,但是作为女儿她无法屈服,身份不同的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骨气,这样的骨气像充气球一样将一种可能性无限放大,最后“砰!”炸掉。 闵符大概心里就憋了一股这样的气。 她皱着眉头,抽开那条链子,狠狠抽了一顿萝切,发红着眼睛下手不再有轻重,每一下都仿佛让闵符承认自己是个失败的alpha母亲,而萝切有一般酷似白月光的脸也让她认为自己背叛了爱人。 抬着出来的。 至少星折在宫殿等萝切的时候,她是被抬回来的,被一块毯子盖着,抬回来的时候旁边还站了女官,是陛下的贴身女官,她还带了那个老医生。 星折站在门外等,女官面无表情。 星折实在忍不住了,于是试探:“姑姑,殿下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最近一次比一次严重……这……” 女官花白的头发为挽了起来,不留碎发的谨慎。她摇头:“这不是很正常嘛?” 她像个冷血的僵尸,仿佛对眼前这样的情景没有过多的感悟,毕竟在她看来母女俩的孽缘确实怎么也说不清。 如果要说清楚的话。 大概……她眯了眯眼。 要从很久之前的那场战争说起了吧。 …… 萝切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刚刚十多岁,边境有一场战争,无数的子民都拿起了武器,一度到了母皇也要出征的地步,萝切悄悄跟着去了战场,纸上谈兵的她以为杀了几个人,就以为可以成为战场上英雄的人了。 但事实不是这样。 萝切虽然聪明,也是顶级的alpha,但毕竟稚气,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控制在计划里,闵符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孩子,更多的子民需要胜利,需要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场计划原本完好无缺。 但出现了一个插曲,路途中间,敌军截杀了一支小队人手,剩下几被当做俘虏留了下来并且推上战场成为羞辱的存在,很不幸萝切成为其中一员,即便她什么也没做,不过是被母皇分配到那队的倒霉蛋。 但她还是打乱了这场计划。 闵符救了她。 后来很久没见过她, 萝切被遣送回帝都。 再回来时,母皇已经变得阴晴不定,到了第三年,萝切十五岁能够出征时,闵符还是跟去了,她中毒了,萝切脸色很难看,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仿佛被动摇到无法认真完成战争的任务。 这场战争死了很多人。 他们都是萝切的战友,有的炸掉了半个眼睛,有的粉身碎骨,有的手臂就挂在她脖子上,无论是什么,那样的场景都将她的情绪彻底崩掉。 最后闵符醒了。 他们吵了一架。 闵符也被诊断终 身不能的生育。可是记忆大概有偏差,第一次出征时,她躲在门账后面,医生说:“大概终身都无法生育了……” 萝切醒了。 她浑身疼,记不住其他的,只记得闵符用链子的敲打到了最后几乎所剩无几,气息血液仿佛渐渐冰凉,她盯着自己的房间的空档,只听见一声说了一句:“醒了!皇太女殿下醒了!” 她脑袋思绪不停的转动。 最后停留下来。 她看见了那位银发女官, 萝切的记忆出现了重叠。 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最后跟女官对视一眼。 女官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在萝切看过来第二眼的时候缓缓点头:“看来,殿下,都想起来了,我想您应该很清楚陛下对您的忌惮来源于什么了。” 是的,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才刚刚步入中年的母亲成功成为了一位无法生育alpha,成为了一个阴晴不定的人,甚至沉默着允许她将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扣在当初那晚毒药上,允许的萝切的推卸。 所以……好像想通了,这些年她为什么一接近的omega就想吐。 她将这样受伤的情况嫁接到了自己伸手,她模拟自己是受害者,模拟当初受伤的人是自己,她安然的成为了一个自欺欺人惩罚自己的存在。 萝切跟女官的对视, 让她沉默着等待一切。 她闭眼苦笑:“真是……欠了母皇的,再还不上了。” …… 萝切还是按时来的。 小少爷坐在木桌前咬着笔,灯光下的暖黄微微笼罩这他的脖子,很漂亮、很柔软,萝切从窗边跳上来的时候楞了楞,她仿佛被这样的美给吸引了。 辛迪瑞楠抬头。 有点朦胧的随意,呢喃:“怎么才来,好晚了。” 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有点随意的样子让人看了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萝切翻上来以后,从背后抱住了他,这种拥抱毫无se情,只是一个取暖的从后背拥抱的姿势,这样的姿势真的很有安全感,像是蜗牛开始背起了一个重壳。 他有点清醒了。 缩了肩膀想挣扎开:“喂,你干嘛……” “抱一会。” “就一会。” 萝切这下就是完全放松一样,她丝毫没有注意自己每一次祈求小少爷陪自己时都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态度,一样的呢喃。 那晚雨夜,她快死的那晚。 她也是这么说的。 辛迪瑞楠没有挣扎,这次。他垂眸,视线落在萝切圈住自己的手背上:“好吧,就一会。” 这样的拥抱说不上有多大的安慰感, 但对萝切来说够用了。 小少爷像她孜孜不倦的电池,她感觉所有的蓄电都来源于他,只要这样的蓄电继续下去,她就可以有力气走下去,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弱小的omega男人成为了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对象。 好像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储存到了omega的拥抱上。萝切感受着这样的温暖,半晌缓缓开口。 “如果你不想参加皇太女的舞会……” “不如……” 她迟疑半晌,不是迟疑那句话, 而是迟疑自己是否该说。 最后她还是开口。 “不如,我们私奔吧。” 说不上这是一场怎样的私奔。 只知道刚赶上老式绿皮的最后一班车,咯吱的火车摇摆在轨道上,冬天有点冷。 他们凑够了身上所有的钱,只够买两件的有点丑且老式的军大衣,他们一人裹着一件,劣质的棉花蹭在脸上的时候有点疼,但是莫名的感觉很温暖。 这种温暖很微妙, 仿佛只介于两人的视线中。 他们相互依靠着,在这个绿皮火车上,在这嘈杂喧嚣的车厢,一个双人的硬座,两件充斥胶味的军大衣,耳边有呼噜声、嗑瓜子声、还有双轮车从过道推走的声音,说不上难听却不安静。 半夜了。 两人都没睡着,车上的人也都没睡着。 小少爷整个人都陷入了军大衣里,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一双眼睛盯着玻璃外的景色,因为冷,玻璃窗子上都是雾气,刚散开又像一团冰一样的结上。 鼻尖都冷得红彤彤的。 他脑子乱乱的,是刚才的场景重演。 萝切在灯光下说:私奔吧。 他出乎意料的同意了,就好像真的是女贼跟小少爷的私奔,他们身无分文,他们拉着手,黏腻的汗在掌心却还在疾步朝前走,挤过人群买票,然后上车。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逃离。 小少爷坐上了这个绿皮车,真糟糕。 大概再落魄的贵族也不会坐平民的车,小少爷认为真糟糕的是居然这么多年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愉快的出行方式,他们看一切都是新奇的,哭闹的小孩,座位上年轻的学生,吵架的老太太。 辛迪瑞楠跟萝切相互靠着,他们就这样看着周围的人群,周围的一切。 “目的地-银河夜幕。” 红色的屏幕上不停的滚动着这几个字,两人心里都咯吱上下的摆动,最迷茫的要数萝切,因为她认定了小少爷不知道自己就是皇太女,她只是想弥补那次两人没有看过银河夜幕。 “冷吗?” 她问。 他摇摇头,身体热乎乎的,但是脸在外面却很冷,冷得红而紫,一直说话的时候都在冒气,其实萝切也好不到哪去,但她毕竟是alpha体质比较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小少爷依旧睁着漂亮的蓝眼睛去看窗外:“这样美,再冷也值了。” 萝切顺着朝窗外看。 点点头:“是啊,再冷也值了。” 两人看了一晚上的窗边美景, 一直到了早上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是辛迪瑞楠先醒的,先揉眼睛,紧接着就是一阵惊呼! “天啊!” 他推推萝切,看着周围有点安静的声音,于是压低了声响:“天啊!” “快看!快看!” “下雪了!” 初雪。 任凭谁都有个初雪情节,这样美的雪景看在眼里,不会有人不喜欢的,就这样睁大眼去看,蹬着看,看了一早上,看得肚子咕咕还在看。 来往的人到了中午,要么准备自己的干粮,要么就买车上的东西。有个悄悄在车上卖东西的老太太,拿了一排烤红薯,逢人就问。 最后刚好遇到了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贵族,一口气买了两。 捧着红薯扒开就是一顿吃,从半夜到早晨不知道是饿还是其他的,他们几遍保持着贵族的礼仪,还是吃得很慢。 细腻烤好的口感。 军大衣上也被两人吃得黑乎乎。 萝切抬着手,擦了一把小少爷白皙的脸。两人互相闹了一会才收手,然后笑着才把手洗干净。 “出来过吗?”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但是就像平常的聊天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有” “家里人从来没有带我做过这样的车也没有带我看过这样的风景,总之这是第一次。” 他把视线望向了她。 第一次这三个字咬的的很重。 根本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多去她就这样盯着他,心跳的很快,是一种朴实的快。 搓着手。 衣服其实根本不够抵御寒冷。 “冷不冷?”她问。 “你怎么就会问这个呀。” 像是有点埋怨又像是在逗她。 “从昨天开始你就再问冷不冷,冷了可以怎么样?”他翻了个白眼,倔强的有点反驳。 却被涌入了一个怀抱。 她把衣服拉开,叠加在他身上 然后抱着他。 小声说:“冷得当然可以这样。” 其实不冷,但是她很希望他能冷。 萝切真的很喜欢拥抱,从小少爷认识她开始她就喜欢拥抱,无论是做的时候还是睡着的时候,仿佛抱起来,就能够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度。 小少爷, 还不知道自己对她意味着什么。 大概就是 水。 普通,但是不能缺失。 火车还在开,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看着大家来往的人,有的时候他们会讨论这个大哥扁担里面挑的是什么。 很奇怪两个毫无常识的人,既然探讨的头头是道,可惜最后两个人都猜错,如果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一定会捧腹大笑。 有的时候他们会探讨这对年轻的夫妻到底在争吵什么,最后他们会发现,这一切的来源都是金钱。 金钱会致使他们外出售卖,金钱会让恩爱的人吵架,金钱会让父母跟子女之间产生矛盾,可是金钱不可能不存在。 只是这样短暂的矛盾,不会持续太久。因为在下车之前他们总是能够和好,两人对这个世界的探讨多久新的感悟。 “真想学他们这样的技能”小少爷说,他捧在手里的热水喝了一口。 萝切摇头:“你大概是永远不会为了金钱而烦恼。” 小少爷回头:“为什么?” 萝切朝着他的脖颈亲咬了一口,不轻不重了,怪让人觉得痒:“因为我不会把钱给你管。” 小少爷又在旁边哈哈大笑,他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好笑:“我也不想管钱,你根本就没几个钱,你能够请我吃饭吗?你能养的起我吗?” 萝切略作遗憾的表情:“看来我带走了一个有些嫌弃的小少爷,没办法了,只能快快地赚钱去养她” “嗯,其实我也有另外的养法。” “吃饭呢,我就吃一碗,有的时候咸菜和凉菜都可以,喝水的话,我至少要喝一大桶,所以你必须每天去井水给我挑水喝,这样算下来的话,大概一个月也要不了多少钱吧。” 萝切摸摸他的头。 “连咸菜也不给你吃。” “除非你能够好好做家务,然后再给我生十几20个孩子,我再考虑考虑吧。” 小少爷瞪大了眼睛,推了他两把 “真的异想天开啊,当我是猪吗?猪生不了这么多。” 萝切一笑:“确实是养了一个小白猪,那就一个都不生,就每天伺候我。” 两个人哼哼笑笑,时间过得还挺快的,不一会火车就到站了,站上有长长的等候条,旁边几颗大松树,松树上面都抖落着雪。 两个人走到树下面的时候, 有人在后面大喊别在那儿! 没得两个人反应过来树上的雪已经抖了一地!两个人军大衣脖子里脸上全部都是雪! 互相对视一眼,笑得惨不忍睹! 银河夜幕到了,他们私奔的目的地。 不过到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必须要找一间住宿好好的休息一下,苦于两人身上没有钱,小少爷鼻子红红的已经开始在想在火车站留宿一晚。 没想到萝切带着他玩玩绕绕走到了一个行当,把手腕上的链子放下来,随手就当了一笔钱。 钱不是很多,但是对于吃穿用猪还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两个人住的是连锁快捷酒店。 酒店不大,里面就是一张大床,床头柜破破烂烂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但是床单和被套洗得蛮干净的,消毒水的味道很浓。 萝切拨弄了一下壁炉。 推着小少爷进去洗澡,小少爷洗澡的时候沐浴露不是很多,挤了半天,最后只能对着水,顺便洗了一下。 是廉价的香水味,很奇怪的味道,不过总比没有好,因为一整晚的火车,他们已经变得非常黏腻。 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 萝切在外面弄壁炉,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的柴火丢了几块进去,然后又等着火大控制好位置。 弄了好一会儿整个房间里终于暖和起来,小少爷钻进被窝里露出一张脸,他看了一下萝切,又把脸缩回去。 像梦一样就像梦幻一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迷迷茫茫的私奔。 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还看到了第一场初雪,明天的银河夜幕大概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记忆。 小少爷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就像他冲破了贵族的约束,就像他们两个突破了身份,又像他们根本不需要管是否需要参加舞会成为彼此的伴侣。 他们就这样了, 这样能够怎么样? 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去管别人,难道彼此做自己心满意足的事情不好吗? 小少爷就喜欢这样无尽的畅想?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自由的本身。 为什么一定要去容忍鼻子,为什么一定要去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指手画脚,他真的像就这样跟她相爱。 他真的期待这场私奔能那一点,最后能让他们停留原点,就这样在原点相互的过着一生。 他让萝切去洗澡。 他说:水不太够,快点! 她不弄了一下木头,很快地进入浴室,又飞快地洗完。 然后满身沾着水气。 躺到了小少爷旁边。 “什么感觉,我亲爱的小少爷,你是否愿意这样贫穷的跟我过完一生?” 她转头去看他,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回答,如果是你招惹我这样的回答,大概能够有一个对我安全感的保障。” 像夸张的戏剧一样。 小少爷抓紧被子,他的脸还是红扑扑的:“你那么自信,一场私奔就能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我可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质的飞跃,难道你想用婚姻把我绑在一起吗?” “别忘了你可是平民你是没有办法跟我结婚的,如果我们两个结婚,这辈子也只是黑户。” 她居然忘了这个问题,她是否应该立马就跟小少爷解释清楚那些曾经的事情呢? 但是这样的美好让她迟疑了,她认为辛蒂瑞南不是一个能够忍受欺骗的人。 如果她全盘托出。 大概他们这样的私奔会立马画上终止符。 “真是遗憾我们两个只能就先这样过着,然后等待平民贵族通婚,我再把老头掉牙的你娶回家。”她懒懒的靠在床上,顺着逗他玩。 小少爷被憋得 满脸通红:“做梦吧,!” “这样的婚姻,我想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任何人都喜欢被坚定的选择。” “如果你有足够的钱那么请你现在就立马买房子,请你立马去买一个戒指,请你立马去定下一个教堂,请你立马去找一个证婚人,请你立马给我一场婚礼,请你立马让我跟你结婚,让我跟你永远在一起,让我们成为没有名分的却被坚定选择的伴侣。” 萝切愣了愣:“即便我什么都没有,即便我拥有的是你不喜欢的,你也愿意吗?你认为这样的仓促是合理的吗?” 她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他能够喜欢一个贼,而不愿意参加自己的舞会,成为自己真正的伴侣。 这样匪夷所思的问题,其实在她的大脑里已经想了很久,但是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她根本不是他,她没办法猜中他的所有想法! 所以他等待小少爷的回答,她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确定的回复,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彼此确定内心。 因为真的不想等待,在漫长而艰难的时间里消耗自己,或许因为一个吵架,或许因为一个问题,他们就永远的失去彼此。 就这样敞开心扉难道有很大的错误吗? 萝切对小少爷的激动不理解。 小少爷摇摇头:“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衡量他拥有什么,难道我是因为你是一个有钱人的时候喜欢你吗?” “难道我不是因为你只是一个女贼的时候就喜欢了你吗!” “这样的话听起来很搞笑吗?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嘲笑我?你认为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你是要比我更加高贵吗?”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 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他几乎就要把那个问题说出来了,他几乎就要完全的跟对峙,完全都跟说清楚! 你是殿下吧! 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吧! 你为什么不能坦然的面对我,你为什么要用这样劣质的方法一次次的试探我!!! 我讨厌死你了! 第48章 第48章喜欢。在萝…… 喜欢。 在萝切心里是需要衡量价值的。 从她成年性、冷淡开始,出现在她身边的omega数不胜数,谄媚的、清冷的、高贵的并不或缺各种类型,但都是需要用价值来 衡量。 例如这位omega的母亲是怎样的滋味,家族的血脉是否纯净? 例如这样的血脉融合能否诞生出最优越的alpha继承? 这样的问题并非皇太女不考虑的因素。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用价值来衡量的情况,而这种情况下可以讨论利益,不能讨论感情。 萝切很清楚自己处于的地位,应该承受的压力,不过是享受的对等代换,这些都是应该的。 在她无所谓的时候, 这样的畸形她毫不反感。 但这种情况出现了打破平衡时,主观意识就变得重要非常,因为有人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所以当赛马场看见他跟着那个瘸子出现时,萝切几乎要发疯。 这个瘸子妄想侵占她的omega,在洗手间那样潮湿的地方,他身上有那个alpha的味道,有她嫉妒的发狂的味道,她只想将他拆小吞掉。 他传出要订婚消息时,她正坐在的酒宴长桌前,对面是高贵、优雅的omega青年,高脚杯的碎片顷刻间割伤她的手心,血从的缝隙渗出…… 萝切从未有一天主动打破这种价值存在,她冷着脸离开了宴会。她径直走入闵符的宫殿,攥着那张带着血的羊皮宗卷,盖上女皇的章。 半夜敲响贵族们的家门。 近期未经陛下允许,不可婚配,所有适龄omega皆需参加皇太女舞会,违者,斩杀。 即便这张假宗卷带来的后果不可想象,但听闻默克尔家闭门不出的消息,她还是松了口气。 订婚该消失了吧。 平衡,她要打破。 而他,在她心里也跟权利抗衡! 你认为你比我高贵吗!!! 他的眼底是无法掩藏的泪水,他的脸颊因为狭小局促的房间而红扑扑,他攥紧被子,他有点无措,他看着她,他的宣泄都像鸿沟将两人在无形中划分。 空气里甚至还有因为壁炉烧起啦的烟火味,潮湿的房间卫生间味道。 萝切盯着他,这样的平躺的床被子的温度大概被人体控制到37度。 “冷吗?” 她缓缓开口, 就连声音都是颤抖加上沙哑。 辛迪瑞楠仰头,被子仿佛将他掩埋。 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冷吗?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想这样。 萝切伸手,她圈住他的腰,整个人缺乏安全感一样抱住了小少爷,说不上这样的温度有多的暖,但这样的温度像一种无声的宣泄,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了。 “有个alpha出生在一个富庶的家庭,五岁时父亲去世,alpha母亲将她当做家产继承人培养,十五岁的开始历练,母亲因为一场争斗受伤,独自承担隐瞒伤痛,同时也痛恨自己培养导致她伤残的孩子。” 萝切脸颊轻轻蹭了蹭小少爷的脖颈,淡淡的浆果的奶油味一点点蔓延鼻息,她好像平静不少,只是靠着他,一种简单的依赖方式。 “她虚伪的让自己产生了幻觉,将母亲的伤情转移到自己身上,就这样欺骗了自己多年,以为不会再有O占据人生轨迹的任何位置。” “可某天,这个A遇到了个奇怪的男孩,男孩在家里不受欢迎但努力的活着,他有些无伤大雅的心机,有些胆小却颐气指使,有些脾气却温顺乖巧,跟他在一起放松了她所有的警戒线,后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所以……” 萝切缓缓抬眸。 一双狐眸, 眸底倒映出辛迪瑞楠的漂亮蓝眼睛。 她的嘴唇有点干,舔了舔:“那个alpha想问,霍顿家的小少爷。” “明晚银河夜幕。” “可以一起吗。” 这样的呼吸落在脖颈, 这样的温度跟铃兰花信息素是邀请,是萝切放下身段的邀请。 辛迪瑞楠蓄着泪花, 怔怔听完这句话,将萝切推开。 默默转身,耳边是壁炉噼啪的声音,眼前是潮湿发霉的墙皮。 脖颈的腺体还泛着易感后的红肿, 落到萝切眼底。 他说。 “我会自己考虑,会自己认真考虑。” 考虑这场“私奔”的真实性。 萝切好像总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她仿佛能预知一切,即便她揭开自己的身世摆到台面上,即便她有多难忍,可这就是她爱人的态度吗? 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小少爷认为被喜欢的人不会是这样。 难道她揭开伤口,过去的猜忌跟问题就能烟消云散吗?难道解决问题是建立在同情上吗?感情的相互依赖究竟取决于什么,萝切亨利不懂! 她从来都不明白!!! 只是将问题掩盖。 辛迪瑞楠攥紧被子,指节扭曲地在雪白的皮肤上崩起青筋。他的小辫子的垂到锁骨,摩挲出一片红。 小少爷的“逆反”并不会持续太久,萝切很快靠了过来,她像个有严重皮肤饥渴症的病患,鼻息落在他的脖颈一种无形的压力控制了那腺体,omega本能难耐会轻哼一声,然后朝前缩缩。 她指腹轻轻捏了捏。 探身咬了口。 舌尖落在他耳垂。 “嗯!嘶~ 小少爷本能小腹朝后缩,头朝下躲。 脖颈却被她食指捏住, 力气不大却足够让他停下逃脱。 喘着逃跑的呼吸, 耳边听见她一字一句道。 “别逃,别想背叛我……” 一夜都是抱着睡的,壁炉的火到后面越烧越旺,两人黏腻着热出汗紧绷绷的贴在身上也没松手,萝切的动作很霸道,她圈住小少爷纤瘦的腰,双手扣住落在他小腹,下巴紧紧抵着小少爷几乎瘦得到骨头的肩膀。 汗贴在两人额头, 像做了一场一样艰难。 昏天黑地的睡着,小少爷醒来的时候,整个房间都被厚重窗帘遮挡,窒息感袭击他浑身,睁着蓝色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远点。 周围的空档让人大脑瞬间死机。 “萝……” 他沙哑的声音崩住这样一个字却愣住了。 房间没有人回答。 剩下的只有屋外来往的人群声,小少爷的呼吸停滞。 就这样轻松的揭穿了吗? 冷汗一下子就蹿到脊背:“我……” 小少爷像说话,话被“咔嚓”门把手的扭转声打断,这个并不算结实的木门被打开! 唰! 外面的光亮一下子照进来! 是自然的光亮,但一下子打进来的时候还是让人有点难受,小少爷漂亮的蓝色眼睛的怔怔呆住,光线落在他身上像一抹散开的萤火,啪嗒一下不再扑闪。 “醒了?” 萝切还是穿着昨天的那件军大衣,头发有点湿湿的,随便用挽成一个发髻垂了一缕划过鼻梁,她嘴角一笑,抬手示意。 “楼下新鲜的小馄饨!” 光这一瞬间都背对她, 也都偏爱她。 “暖胃。” 他脊背放松,垂眸。 还好这场梦没有被他打破- 小少爷很少享受被照顾的感觉,说实话她真的算不上照顾,连偏爱也算不上,一些事她做的很顺畅,因为她实践过,但有些事她就做得别别扭扭的,笨手笨脚是个高高在上的皇太女。 他把她手里的票拿过来,垂着眸子一张一张数,最后对齐把尾巴上的票数“哗啦”娴熟得撕下来,在盖章的中间划分,准备撕开。 萝切抓住他要撕开的手说:“票要撕章。” 辛迪瑞楠看了一眼,推开,低头:“我们没钱,间隔开撕可以的多省出一张票,只要省出张就可以多吃一晚米饭……” 萝切楞了楞,手收了回来。 这样的方法她未必不知道,人食五谷,底层的节省小窍门这种事多半损害经济运转的规则,可责任并不出在这些人身上,而是出在上位者的管辖,没有好的生活收入才导致了这样小窍门的存在。 皇太女的位置不是无脑的愚蠢指派位。 她收好小少爷票,帮他把军大 衣搂好,哈着冷气等着酒店的马车启程。 酒店的马车是免费的, 会绕着城区一圈。 时间比较久,可笑的事两人现在最廉价的也是时间了,萝切笑着从马车背上掏了一下,掏出一瓶带着薄荷草的便利瓶子,从里面掏了两片出来递给头晕的辛迪瑞楠。 他含了一片,舒服多了。 看着她刚才娴熟的模样,问:“你怎么知道那有薄荷草?” 萝切给自己含了一片,又放回去:“以前经常出去,也遇到过坐不起马车的时候。” 冷风吹得睫毛上冻霜,她眉头皱了皱又舒展,把自己的衣领竖起来,伸手又去竖小少爷的衣领。 两人相互看一下。 没忍住都笑出了声。 “丑就丑点,暖和就行。” 萝切说。 伸手摸摸小少爷的头:“私奔的omega可不能太好看了,被别人看上这可怎么办?” 幸迪瑞南撇了撇眸子:“都穿成这个样子,哪个瞎了眼的alpha才看上我……” 他咬了咬唇, 脸颊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风吹的。 马车在路上跑的时间很长,一直没有人上下,漏风的木板吹到马车里面,两个人就靠着,这种安静的时刻格外心宁。 最后马夫喊了一声。 “银河夜幕,到了!” 小少爷睁开眼睛,呼出一口雾气,雾气散去,刚好对上萝切的狐眸。 那双眼睛里完全倒映出他的模样,漆黑的眸子一点点被雾气软化,她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脸。 “小少爷,我想吻你。” “可以吗?” 第49章 第49章银河夜幕的火 被捧着脸颊,等待亲吻的姿势。 薄荷草的清香被惯性停下的马车荡起,小少爷楞楞盯着萝切,下意识抿了抿嘴角,动作没有做完。 柔软的温度就覆了上来。 这是属于萝切的、毫无保留的爱意,这是属于风的心软、这是属于的时间裂缝中停顿的声音、这是属于一段不为人知的沉默。 与萝切亨利无关,没有了亨利这个姓氏,她的喜欢变得纯粹而无礼仪,短暂到3秒,呼吸甚至没来得及交换,她就离开了。 从惊讶到被动接受,辛迪瑞楠漂亮的蓝色眼睛还蓄着水光,他细细喘了两下,鼻尖上的雾气让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雾气飘落在头顶、肩上、最后落到地上水,他像个坐定的木偶。 萝切已经转身,狭小的空间里她半盘起的暗红色的卷发落下的一缕,总是挠着后颈,挠着属于alpha的腺体,铃兰味的、淡淡的、带着抑制的。 “砰砰!” 马车停了下来,师傅反手敲了。两下的散架的马车,摇摇欲坠的玻璃窗户有种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破碎感”。 “下车,” 她探头看了一眼窗外,略有些兴奋的回头。 紧接着拉起小少爷的手,两个人都被冻得通红,踩着马车几乎要散架的踏板,掀起一片雪抖落。 “飒飒” 两人踩下。 鞋深深落下印子。 “小少爷。” 萝切去看他,视线对接。 伸出指头勾了勾他鼻梁,鼻头红红短暂变白又变回淡粉,A的任何举动都吸引着O,呼吸在缓缓垂落的雪中消失,她一点点靠近…… 在alpha中女性保持自己的特征,除却冷静和高阶的天生能力外,身高或许更靠近男性,萝切鼻尖落在小少爷肩膀,她轻轻抬起下颚。 狐眸一展,眼角上扬。 “下雪了。” 辛迪瑞楠几乎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这个呼啸而来的声音仿佛也在说:我爱你。 手心被温暖包裹,他低头微微发愣。 手上的劲带领着他朝前踉跄两步!脚下的雪飒飒被踩出一个个小坑,风落在肩上、拂过发尾,小少爷脖颈处微卷的小辫从军大衣掉了出来,在一片风中飘荡。 萝切细细喘着气,脸颊被大半的军大衣挡住。 她拉着他的手:“听,银河夜幕……” 冰天雪地,绕城一周的马车,傍晚的夜幕公园,寂静的环境。 只有两个人奔跑,甚至只有两人在呼吸。 门卫在门卫处贴药膏,眼前两张钞票塞进来,两人就唰得跑远! 他急忙抓起的电棒:“喂!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门卫跑出监控室,捂着腰伸手却看见不远处的两人越来越远:“哎!今天闭园啊!” “闭园!” 揉着腰上的药膏,皱着眉头嘀咕:“晚上大降温,这两人是等死啊。” 然后揉着腰,哆嗦两下脖子,又哆嗦回了监控室。 小少爷跑得喘气,捏了捏萝切的手心:“别人说要……”他有点累,又喘了口气说:“要闭园……” 萝切抬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长条夜幕观赏台。 回眸,随意挽起的长发伴着跑动的频率,缓缓垂落,遮住了她大半的脸。 她的模样的,真的…… 很好看,比自己所见过任何高等的alpha都要美。 她眼尾一敛。 “亲爱的小少爷,私奔还需要顾这些条约吗?” 需要吗? 完全不需要。 辛迪瑞楠跟着跑了过去,银河夜幕的园子很大,到观赏台的位置两人也大概跑了十多分钟,风把衣服吹到鼓起长长的影子…… 双手一滩, 混着厚厚的军大衣两人就的躺到了观景台前的木板台上。 衣领的灰棕色毛有点劣质,但是刚好将耳朵护住了。 他们仰头喘着气,看头顶的银河幕区。 还是深蓝色,没有到夜幕的时间。 萝切似乎很兴奋,大概从没有人见过狐眸也可以睁大接近于圆。 “小少爷……” 萝切鼻尖红起一片,说话间雾气一点点吐纳。 “有没有看过话剧的戏文。” 她望向他。 辛迪瑞楠是omega体力不止,只是由于累而吞咽,偏过头去看她。 他没说话,只是安静看着她,像任何一个贵族omega该有的崇拜眼神,小少爷知道她是向往的眼神,向往自由的眼神,在这片安静的土地无任何身份的两人看向彼此。 “话剧里。” 萝切顿了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变得深。 “贵族小少爷跟穷女孩私奔,是不是该有层出不穷的佣人来追杀了……” 她的手从军大衣里伸出来,冻到血管的手在风中描绘小少爷的轮廓,雪落在睫毛上,抬起时落到地板,啪嗒融化,她声音逐渐变得虚渺。 “私奔之后……” 她缓缓回过头,直直盯着夜空。 在这场雪,在这场呼啸而过的风声中,他们撕碎了鸿沟。 雪落到瞳孔,她眨了眨。 轻飘飘开口。 “下一步,是不是殉、情?”- 从没有人是胆小鬼,也没有谁答应了谁。 银河夜幕因为闭园所以一片寂静,上次未完成的约定,这次也是一样。 爽约的不是彼此,只是一场迟来的夜幕。 回到老旧宾馆的两人,安静躺在床上。 相拥耳眠,只剩壁炉柴火的噼啪声。 当晚宾馆前台就冲了个人出来大喊:“来人来人!着火了!” 这场火没有惊醒这座城市的人,但是惊醒了帝都占星家族的大门。 消息是从皇太女宫中传来的。 星折惊醒,一身的汗却发现是梦才缓过神,直到有人敲响了她的门,大喊:“大人大人!殿下在星外出事了!” 狭小局促的宾馆二楼全部都封闭。 等到星折到达的时候,已经烧得只剩下房子框架。 到的时候的老板还在唏嘘:“还好是淡季,二楼只有几个人,大部分人都逃出来了,就是只剩一个房间的人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反应,唉,就算找到,估计连灰也没了吧。” 星折单手把马鞭置于前台。 “啪!”的一声吓得老板一激灵。 她压低了声音:“二楼没没下来那个房间里是不是两人,一女一男,男的有一双蓝色 的眼睛?” 老板楞了下,回想片刻。 点头。 “哎,对!” 星折抓紧鞭子,指节咯吱响,声音压得更低。 “这两人……是生是死……?” 老板像是上道,知道面前这人大概是接了通知来的。 只是安抚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二楼都烧干净了,但是……”老板都骗不过自己,昨天的火不知道怎么烧得这么大,甚至最后灭都灭不掉,等到今早的一场雪才渐渐小。 星折脊背一凉。 如果不是撑着柜台,她大概已经倒下了。 时间大概是两天。 星折回到帝都,皇太女消失的消息始终被封锁,就连女皇陛下也以为萝切是因之前大殿上的争吵而生了孩子气,赌气不参与朝政。 越临近舞会的时间,星折的脸色越差。 殿下生死未卜,占星卦也卜不出,洛明接二连三的信息核对追问,陛下的召见,各种事情堆积起来真的让星折有点绷不住了。 “大人,洛小少爷那边又来确定参选舞会omega少爷们的名单了……” 佣人战战兢兢捧着名单走进来,却不太敢说。 星折撑着桌面,垂着头。 眼下一片乌青,她狠狠抬头,单手掀掉桌面一片文件牛皮纸! 咬牙! “滚。” 佣人捧着文件战战兢兢,有点害怕又不敢离开只是等在原地,洛小少爷跟殿下不对付整个皇宫都知道,但是陛下都没发话,他们这些佣人只能当炮灰,又能怎么样? 这边的僵持还没缓解,又来了个佣人。 提着绿色绸带的礼盒,守在门口见状刚想退下,星折抬头看见,眼睛眯了眯。 “这是……” 佣人赶紧上前:“这是,殿下之前让整理皇太夫的礼服,已经清洗熨烫好了……” 一抹绿色的礼盒在刚好在最恰当的时间出现。 星折仿佛想起什么! 疾步抓起礼盒朝外走:“给我备一匹马!” 抬头看了看大白天,她想了下:“给我备辆马车!” 傍晚,霍顿家的厨房是最热闹的时候,厨房后门有人喊了一声:“去仓库拿点土豆!” 厨房门口踩下一双有点灰扑扑的运动鞋,脚踝很纤细,有一处显得通红而皲裂,像被冰冻过又被火剽过,主人走的有点缓慢…… “啊……唔……” 手腕一股力道被猛地抓住! 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在一双手捂住下半张梁的情况下格外惊恐。 直到看清眼前人,他才将惊恐转变成退缩。 星折没察觉到小少爷的异样。 只是低声一个劲得问:“太好了,你还活着……” 她的话在嘴边…… 却迟迟没有问出,星折想起几天前接到的火灾反馈,一个人的骨灰痕迹都没查出,殿下的生死,她不敢断定,也不会断定,但如果这位小少爷还活着,那么一切发展方向将有新的缝隙。 刚想问殿下的消息。 但星折顿住了。 霍顿家的小少爷,还不知道殿下就是之前的女贼…… 这…… 没等星折开口。 捂住小少爷的手,虎口被狠狠咬了一大口! 星折下意识收回手。 还没再次反应,只听见这位霍顿家的小少爷大喊:“有人偷仓库!” 第50章 第50章果然浪荡的omega…… 星折缩回手!一双浅绿的眼睛狠狠瞪大! 殿下的养了个白眼狼这是! 听着不远处跑近的脚步声,星折顾不上被咬出血的手,一把揪住辛迪瑞楠的衬衫衣领,再一手捂住小少爷的嘴! 低声告诫:“撒旦就别装天使了。” 一个拦腰给拖到身后的矮灌木丛中,等着公爵府中的守卫走了才松开面前有点瘦弱的omgea男人,星折满脑子都是想办法从他口中知道殿下的消息,没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 浅绿的眼睛透过草丛,盯着不远处的消失的人影。 松开手,推了一把。 \"殿下在哪!?\" 她咬紧牙关,声音尽可能放低,灌木丛里腐烂的味道中让人不太舒适,刺相互交映直接挡住视线,星折不太看得清小少爷的表情,只看见他原本脖颈该有的一根小辫子消失了。 辛迪瑞楠掌心沾满了泥土,整个人跌坐到灌木丛中。 他缓缓攥紧手心,神情让人捉摸不透,眉前的碎发遮住了大半的眼睛。 他偏过头,垂下眸子。 咬紧唇角:“大人。”他沉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仿佛做好准备。 一句轻飘飘的:“殿下不是在皇宫准备几天后的舞会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公爵之子,”怎么会知道皇太女殿下的行踪。” 星折准备好的劈天盖地的质问统统都转为沉默,她看着自己肩上属于萝切亨利的勋爵肩膀章,透过草丛的灌木几乎几乎看不清辛迪瑞楠,这个落魄贵族小少爷心里的小九九也转变的无辜至极。 沉默许久,她还是没有轻举妄动说出任何的话茬。 他真的知道殿下就是那个女贼吗? 他真的知道殿下从前接近他只是为了得到他特殊的犀香安神吗? 话到嘴边。 星折眉头微皱,开口:“你……” “听说你的omega父亲是因为alpha母亲的出轨,想不开所以抑郁而亡?” 星折冰冷的语言跟无理由的话题出现的很突兀,她想起了殿下曾让自己调查过这位小少爷的身世,这是他们A的惯用逼迫问话的手法,为的就是击垮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小少爷掌心攥紧泥土,漂亮的指甲缝都塞得脏兮兮。 “大人也要学无所事事的贵O们下午茶八卦吗?” 他有种倔劲,是omega温顺下的本性暴露,不是个正常贤良淑德的omega,果然都是装的,就像殿下说的,他是个小骗子。 星折并没有觉得攻击omega的身世不耻,只是继续开口:“所以……你没有继承你omega父亲的忠贞,在得到殿下的青睐后还准备继续跟默克尔小姐拉拉扯扯吗?” 星折绿色的眼睛毫不掩饰鄙夷,双手抱在胸前。 “小少爷,您真是,很会脚踏两条船。” 她想知道萝切的消息,唯一的知情人就是的面前的这个omega。 可惜……她不能完全戳破殿下跟辛迪瑞楠霍顿之间的这层纸。 小少爷忽得冷笑一声。 “您是代表殿下来兴师问罪的吗?” 辛迪瑞楠撑着掌心,从泥地里站起来:“殿下会跟我结婚吗?”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堵的星折愣住。 “殿下会让我当记上皇室族谱的伴侣吗?” 他的接连追问,眼底一片清明。 小少爷拨开草丛站起起来:“如果不能……” 他缓缓回头。 “我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退路。” “有问题吗?大人?” “少给自己心里的殿下找完美的理由,就因为大人您服从于她,所以在您眼里,殿下做什么事都是有理由可以做出完美的解释,其他人就是心机到头别有用心,对吗?” 星折不想跟他争吵,她咬牙。 “你怎么知道殿下没有给你找到出路?” 小少爷眼神里一闪而过疑惑,随后像自嘲一样的散开:“如果能……” 他顿了顿,手心又将那团湿糟糟的泥土攥住。 她就不会在约定好的酒店消失。 就不会……留下他一个人面对扑面而来的大火。 辛迪瑞楠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是疯了,在他谨小慎微的人 生中这样愚蠢的疯了一次。 这样讽刺的殉、情,真是……小孩玩的扮演游戏,就连城堡外的平民小孩也不会相信。 小少爷抬起自己纤细的脖颈,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恨意。 “大人,殿下都没意见,您又何必在意我跟谁拉拉扯扯。” 他微微抬起下巴。 “不如让殿下再布个公告,遏令辛迪瑞男霍顿终身成为她的情人好了。” 他垂眸,笑一点点凝固。 “如果您能叫动殿下。” “我想我一个卑微的落魄公爵之子应该没什么好拒绝的,总之我也不会再有更好的出路了对吗?” 看上去那样弱势的小少爷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星折竟然一时没办法拿捏住,也不知道殿下是否跟他坦明过身份,话被噎住反驳也没反驳,看着小少爷即将离开的背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三步混做两步…… “唰!” 星折揪住小少爷的衣领! “过来!”- 看着面前的这个绿色的精致礼盒。 狭小闭塞的木屋让人产生烦躁感!辛迪瑞楠揉了一把微卷的棕色头发,扑通躺倒了自己床上,他有点气馁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 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要一次次把希望揉碎喂到他面前,又不轻不重收回去,得到跟失去在他们眼里仿佛稀松平常,这样奢靡的贵族难道脑子里都是随意掌控别人的人生吗? “殿下早就为你准备好的礼服。” “无论霍顿小少爷您是否最后都要跟默克尔家的小瘸子勾搭,劳烦霍顿小小少爷舞会的时候务出席!” 她还能使唤人来给自己送礼服…… 小少爷指节轻轻抚平身边的西装,闭上双眼不忍去想那个场景。 火太大了,是从壁炉烧起来的。 她用力抱紧自己,他们都喜欢这样把彼此抱到骨子里力道,辛迪瑞楠甚至想到了自己那个疯了的alpha母亲,他连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都放弃了,他们是胆小鬼,他们本来就是胆小鬼。 皇太女殿下又怎么样?他放弃了他的所有,就因为表面的不对等,所以让她后悔自己的皇位、自己的荣华富贵了吗? 依旧是被万双眼睛盯着看罢了。 这个年代的,苦命人罢了。 昏迷中,他能感受到这个拥抱的温度降下来了。 小少爷醒来的时候,酒店的老板顶着一口黄牙,操着一口方言:“噢,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同房,把你拽下来,给了我点钱就跑了。” 小少爷一个人拿着老板给他的钱回到了霍顿家,一切如旧,所有人都在筹备着几日后皇太女殿下的舞会,根本没有人在乎这个霍顿家小少爷的死活。 短暂的小插曲不会改变什么,他依旧被使唤在后厨帮忙,戴着一块麻布的头巾,纤细的手腕依旧在水池里洗涮。 “辛迪瑞楠!” 尖锐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潮湿昏暗的后厨迈进了个气冲冲的青年,他一身刚刚定做的华服,反手就丢了一块褐色的布料到小少爷脸上! 布料顺着滑了下去。 啪嗒掉到地上。 从布料中的浓郁的香味中感受到了众人对皇太女舞会的热情还有期待。 没有等他开口,来自杜酥尖锐的刻薄声响起。 “这件衣服袖口露了个角,你!给我把它补起来!晚上之前我要见到!” …… 喧闹的市集,小少爷路过一个照相馆。 他提着刚刚从布料铺子买回来的料子,补杜酥需要参加宴会的礼服,小小的竹篮子装了两个红彤彤的苹果。 辛迪瑞楠是被照相馆开业的老板拉进来的。 老板是个beta,长了个颇为艺术的络腮胡,一个劲的拉着小少爷直接说他长得太俊了,想拍两张照片当做例图,主要是有报酬,这也算是平民区,小少爷也就同意跟着进来。 老板抖抖眉毛进储藏间扒拉半天的衣服,头都好像了看了下小少爷的脸。 “哎哟,小俊O,你可别垂头丧气了,我这店里都变得灰溜溜的。” 辛迪瑞楠有点局促,瞳孔微微收拢。 他侧眸,顿住。 看见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 苍白、消瘦、眼底黑眼圈掉了下来。 小少爷不再是那个水灵的O了,因为什么,他当然心知肚明,他不过是被一个A玩弄,奢靡的贵族里这样的荒唐的事情比比皆是。 “好了!找到了!” 老板从一堆杂物里终于扯出了心仪拍照的衣服。 然后从身后递到辛迪瑞楠手里。 “喏!今天我们就拍当年陛下的皇夫结婚时穿的礼服吧!这件仿的倒是满经典的……” 小少爷收拾了下心情,低头朝着老板递过来的衣服看过去。 只是微微掠过却突然停住,又飞快将眼神飘回去! 待看清这件衣服的款式。 小少爷愣住了。 蓝色的漂亮眼睛紧紧收拢,又放大。 这件衣服是…… 是昨晚星折大人送来的礼服,竟然是……- 小少爷回家的路上,原本就混乱的思绪彻底崩盘了,他根本没想过,萝切亨利会将自己父亲结婚的礼服赠予他参加舞会。 这个意义,很重大。 他攥紧手里的小提篮,却不明白萝切的意思,他们都不太明白“喜欢”这两个字应该承受或者去做些什么,给出的错误讯号,辛迪瑞楠不敢认领。 “霍顿小少爷。” “霍顿小少爷。” 快到家后门的时候,这几声呼唤打断了愁绪。 他寻着声音左右张望,只见不远处花坛伸出了一只打招呼的手:“这里,霍顿小少爷”,伴随着那只手探出来有点腼腆的脸露出了个局促的微笑。 是默克尔家的瘸腿小姐。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会想办法跟你结婚的,如果……霍顿小少爷你……你还愿意的话……”羞涩嘴笨的弱A,带着期望的表情看向小少爷。 辛迪瑞楠被这大段突如其来的信息给塞住。 默克尔从家里得知的皇太女殿下的舞会要推迟,因为皇宫中传出皇太女殿下失踪了,整个皇宫都封闭的像个不透风的罩子,紧张严格守备根本没有经历去操办舞会,甚至有人传言皇太女萝切亨利自杀于渤海,尸体都找不到了,陛下为此大发雷霆,卧病不起。 失踪。 萝切失踪了。 “霍顿小少爷……” 默克尔小姐轻轻询问,她是偷跑出来的,很真诚的急需一个回答。 “啊……?” 小少爷抬眸眼神迷茫到慌乱,他手里的小提篮没握紧,“啪嗒”掉了下去,提篮里的布料线头跟着滚了出来。 默克尔小姐赶忙去捡滚落的线头,辛迪瑞楠也紧跟着伸手去拿篮子,却在蹲下的那一刻爆发了,泪水从眼底像开闸的水止不住朝下落,冰凉打在默克尔手背上。 “怎么了……” 默克尔有点焦急,她不太明白。 直到对上青年omega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他双手捂住脸,肩膀却因为啜泣而不停抖栗:“默克尔小姐,你,不用等我了……” 小少爷想,他大概没办法再心安理得的去做一个无情无义的omega了。 霍顿公爵家的后门很冷清,就连佣人都很少走这边,因为离城际的中心比较偏远,所以门口那高耸的外墙爬满爬山虎也没有人打理,冬天背对太阳,阴冷而黑暗。 一个人影侧身踉跄着靠着石墙。 她喘了两口气,脸上满是灰扑扑的泥土,一头红色的长发被绑成了辫子盘在脑后,很凌乱,她整个人都很凌乱,只有灰布下的一双露出的眼睛狠得像无底的吞噬的深渊。 “霍顿小少爷,我真是很喜欢你,我们……”默克尔小姐有些难过,胸腔闷闷的,她垂下眼皮:“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你知道婚约那天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是殿下的令来得……” “小姐。” 辛迪瑞楠打断了她,很认真说。 “很抱歉。” 默克尔话停在嘴边,她胸口有点疼。 分明是皇太女殿下传令到公爵府,是父亲拦住她不许她一意孤行,她……她本应该跟这样温柔安静的omega结为伴侣,默克尔觉得自己太无能,她甚至隐隐觉得皇太女殿下如果真的死了,就不会有舞会,她也就能跟霍顿小少爷在一起了。 可是…… “真的没可能了吗?” 辛迪瑞楠脑子里都是萝切的死讯。 他很迷茫,他甚至很楞,他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大脑。 他缓缓点头,甚至有点机械化。 默克尔心凉了。 她试探着开口:“那你可以给我一个最后的拥抱吗?我……” “我真的很舍不得。”即便她知道这 样不好,可她依旧想…… 没等小少爷开口,默克尔就抱了上去。 只是一个拥抱,没什么含义,她却垫着瘸着的腿,抱的格外认真。 这个拥抱,辛迪瑞楠没什么反应,只有他略微僵硬的身体,还有哭红而沉默的双眸,他提着篮子,仿佛融入了这个安静而落败的公爵后门。 两人的拥抱简单而意味深长。 没有人知道石墙后那漆黑的眸子越发暗沉,到底甚至漫出了不甘、嫉妒、恨意、不舍……她就那样看着,眼底强撑的最后一根弦却崩掉了。 攥紧手心,低语。 “果然,是浪荡的omega” 50-60 第51章 第51章虚幻的一家人 “你……咳咳咳……” “你还、还知道回来吗?” 闵符垂落了一头白发,她半撑着坐在软皮的华丽躺椅上,那双凌厉的眼睛早就变得疲惫不堪,她长长的袍子落在地上,即便是满身病气的模样,女皇陛下依旧有让人匍匐的能力。 萝切沾了一身黑夜的露,她单膝跪下。 “砰!”骨头巨大的碰撞疼痛,她一言不发,暗红的头发伴着摇晃的身体散了大半遮住这位一向高傲的皇太女殿下。 “母皇。” 萝切单手扣在肩头行礼,她垂眸却不去看躺椅上的闵符,即便萝切已不再是毫无能力的幼儿alpha,即便她如今的登记跟闵符不相上下,可骨子里的震慑依旧是残酷的。 “你……” 闵符攥紧掌心,那双单挑的眼睛认命似得缓缓闭上…… “最好死在……咳咳……”说着像喘不上气一样,她仰头直直喘着。 萝切猛的抬头,惊恐下喉头滚了滚。 她攥了攥掌心,还是没起身,而是双膝跪地,径直朝地面重重磕了俩个头:“陛下……” 她紧紧咬着后牙。 这两个字的鸿沟已经不能缩短,她的懦弱、她的放弃、她的退却毫无掩盖的暴露在了那位“全世界最厌恶她”的目前面前。 或许没有人知道萝切亨利的消失是为了什么。 但她的陛下,她的母皇知道……她因为皇族享受带来的责任、因为太沉重的人生、因为折磨日夜的病痛、因为那份迟来的愧疚崩溃了,萝切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贪心的抓着辛迪瑞楠霍顿在角落等待死亡。 “砰!”喘息声越来越小,像缓过来了。 可下一秒,哗啦!躺椅旁桌上的东西被甩了一地。 最后随之掉落一地。 玻璃碎片,床头那张有些泛黄的相框,胶片卷翘着躺到地面摆动,烛火下的阴影渲得一片凄凉,整个帝国最尊贵的两人狼狈至此。 胶片有些年头了。 但萝切清楚看见胶片上的人影,三个人,左下角甚至有刻字“悼皇夫闻谛,” “你对得起!为你而死的父亲吗!?” “早知道……早知道……”闵符说着眼睛发红,手腕枕在把手上发抖,艰难支着面前这个肖似白月光男人的女儿,两行清泪从这位最强劲的alpha女人眼角落下,她终是老了,一头的白发不再风华。 “不如我亲手掐死你。” “也免你omgea父亲为诞你而大出血死去。” 萝切愣住。 她的记忆像个大摆锤混乱着搅动。 什么…… 她的喉咙一股铁锈味,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脱口而出:“大出血……” 父亲,父亲不是……病死的吗? “呵。”闵符冷笑一声,像看仇人一样盯着萝切。 “病死是吗?皇宫里的所有人都跟你说病死的对吗?”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大概会亲手了却她,她笑得越发瘆人,像条吐信的毒蛇。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记忆里还有你父亲的模样。” “你父亲的陪伴、你父亲的照顾、你父亲鲜活的容貌?” 闵符仰头笑了,她笑得很畅快,仿佛就在等着一天,脸上的皱纹都堆积起来,病气的苍白也无法掩盖她的报复。 萝切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母皇的模样,她丝毫未动,可喉咙那股铁锈味越来越重。 她们像疯子一样互相揭开对方无法预料的疼痛。 闵符笑出了眼泪又摸了摸,猛地看向她! 眼尾狠狠眯成一条线打量:“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你父亲生你的时候就死了!!!” “是你杀了他!!!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是你杀了你父亲。 这句话从闵符口中说出来的时候。 萝切喉咙那股力道一推,一口血重重喷了出来! 血浸湿了她的衣服,手背、地面…… 发尾垂过脖颈像一双无形的手勒紧她的呼吸,记忆中那团乱麻的线一点点解开最后停滞,萝切停在原地抓住了那根最光亮的线。 是的。 这是一场守权者发疯癖好的后遗症。 如果有理由,萝切想大概是母皇培养的。 时间回到皇夫闻谛切夫去世的第三年,小小刚学会走路的萝切避开佣人跟随母亲走进她的地下室开始。 三岁的孩子懂什么。 只是想多看几眼从来不喜欢自己的母亲。 昏暗无人的地下室,越走越冷,到最后一层接近冷冻的状态,好在是冬天小孩也穿得很多,在等她看清的时候,空荡堆满冰块的房间弥漫着一股药水跟腐烂的味道,还有摇晃的咯吱声。 她扒着门的缝隙。 母皇撑在中间那张冰床上,下面好像有个人,她们一起在晃。 是游戏吗? 那个人像个玩具,雪白的皮肤,没有表情。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小萝切常偷偷跑到这个地下室偷看母皇,母皇有的时候是单纯跟那个人说话,有的时候是帮他穿漂亮的衣服,有的时候是做她看不懂的事。 小萝切原本以为就这样偷偷在门口看,像靠近母皇奖赏的糖果,应该不会被发现。却没想到自己在门口睡着了,母亲抓住了这个偷“糖果”孩子。 但没有意想中的暴怒,是平静。 她弯下腰,摸了摸她的脸,塞给她一颗圆滚滚的糖果。 用从未表露的温柔说:“要不要见父亲?” 后来地下室成了母女两人的心照不宣的秘密,整个帝国最尊贵的两人在冰冻尸体的地下室玩起了幼稚的游戏,彼时的小萝切还不知道这样畸形的家庭环境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可以常常见到母皇、oemga父亲,他们有的时候会假装野餐、假装玩耍、假装家中共进三餐,仿佛他们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一家人。 但小萝切始终不清楚,为什么父亲不能走出地下室。 他也从来不说话、也不笑,也不看自己,身上还有一股药水的味道。 可她已经很满足了。 女皇闵符的梦醒是在萝切5岁的那年,皇族的长辈们知道了女皇私藏皇夫尸体五年,并畸形着对皇太女培养,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春天,地下冰窖融化了最后一块冰,那具不会笑的omega父亲变成了扭曲生蛆的模样。 那天傍晚下雨了。 皇宫的血淌不完了,有皇室的人死了,刀是从肚 子剖开的,血就这样从花园的广场淌过各个角落,那几个人被闵符发疯似的挂到了最高的寝殿中央,城堡外跪了黑压压的一片。 不是因为死的人,而是因为闵符手里的小萝切。 她单手提着她,眼底的恨绑架了一切。 “为什么活的是你,我真想你为他偿命。” \"你不是很喜欢你父亲吗?今天、就让你去陪他……\" 闵符笑得很开心也很疯狂,现在想来他们血液里大概就流淌着变态的念头,小萝切被提到城堡窗外时只是睁着眼睛,并不哭也并不闹。 她只是拿着手里拿颗母亲唯一给过自己糖单纯的问。 “我陪父亲,父亲会开心吗?” 第52章 第52章还活着耶 如果说死亡是新生。 那么她们都向往死亡,但偏偏两人是最没资格提死这个“字”的人,享受了皇族带来的优越环境、优越资源、优越人生,众人的臣服,众人的畏惧都像巨石压在胸口,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血脉将永远不是自我可以选择的存在。 “有了享受就要有责任。” 每一位君皇都会这样告诫跟训练自己的后代。 闵符恨透了这几个字,就是因为这几个字她才会永远失去他。 她的恨意在闻谛去世的第五年加注到了萝切身上,并将这句话潜移默化用最恶毒的言语、最沉重的眼神去打压。很高兴她成功这个骨子里流淌着跟“爱人”同样血缘的孩子成为一个完美的君王。 昏暗的寝殿,她盯着地面的滚动的胶片。 她赤脚走了下来,即便呼吸急促到濒临窒息……她还是一步、两步、三步…… 涂着寇红色的脚趾踩过地面的血渍,闵符笑了,嘴角由于干裂的部分变得格外扭曲,她用脚背踢了踢起地上的躺着的人影,那个人影突然急急咳了两声。 起伏的胸口跟着笑声耸动,像夜的警铃。 暗红的长发散了一地,萝切像蝼蚁样躺着,曾几何时那双漆黑的眼渐渐混沌。 闵符厌恶看着萝切,银白因为她低头而垂落,苍老的身体不再支撑她负荷过多的秘密,她就像恶鬼锁魂,恶劣道:“你以为你父亲是因为喜欢你,才拼尽全力才生下你吗?” 她像等待拆穿礼物前的故意恶心,迷茫着偏头又一点点板正。 缓缓蹲下,瘦干而年老的手钳住萝切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他、根、本、不、想、要你。” “他厌恶你。” “也厌恶我。” “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我们身边。” 萝切睁大眼睛,只是盯着闵符看,血糊满双眼。 思绪将一切都带回原点,昏暗的房间,扑闪的烛火、腐烂的味道。 “什么时候呢?”闵符眯了眯眼,仿佛陷入了一场很长的回忆里。 “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穿着精致的礼服,是那件墨绿色色绸绒的西装,衣领的有一小小的钻石胸针,他是那样的漂亮,那样的高贵。”在记忆里还是皇女的闵符是温和的,是仰望的、是爱慕的。 “但真是可惜。” 闵符长长叹了一口气。 眼神变得疏离:“他是母皇为二姐挑选的伴侣……” 闵符收回眸子,微微偏头,一笑:“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依旧可以得到他。” 白发跟皱纹似乎没有造成影响,她仿佛还是那个在暗处爱慕男人的少女,她仿佛还是那个计划筹谋去争夺爱人而不择手段的疯子,对啊,谁让他们的血液里本就流淌着疯狂的因素。 皇族的人怎么可能纯粹,怎么可能人畜无害。 闵符眯了眯眼睛,她渐渐伸出手去拨开萝切脸上的长发,艰难吐出一口气,仿佛用尽了这个年纪的所有力:“所以啊,真正不想你死的,是你母皇我啊……” 盯着这张相似的脸,闵符充满了爱与恨。 “只是你太无用,想要的无法守护、责任与义务同时衡量,你、太懦弱。” 她鄙夷看着萝切亨利,冷漠而鄙夷。 懦弱…… 萝切呼吸声在胸腔回响,无数个痛苦而无能的夜晚,无数个冰凉地板度过的人生如何重来一次,懦弱这两个字由她欠下“罪孽”的alpha母亲来定义,她很无能为力。 如果说一个完美的君王是如何培养的,那么可以完全对照萝切亨利。 她是大臣跟闵符联合培养出最优秀的展品。 一个思绪完整清醒却夜间拥有疯病,认真于事务却厌恶omega的君王是最无漏洞的存在,因为永远不会被任何人掌控,只是承受压力大了些。 萝切脑海里回顾了这些少女时期的生活、繁复而枯燥的训练,母皇受伤后厌恶的打击、沉重而严苛的责任,这样的生活于她而言并不煎熬,其实未必不能忍受,只是当信念出现期许开始,这种过往就变得有些难挨了。 一开始,她只是想睡个好觉。 后来她只是想睡觉的时候后有个人陪着,以什么身份、什么方式她完全不在乎,可现在……萝切攥紧手心,血从指缝渗出。 她空洞盯着天花板。 眼前是闵符的嘲讽。 她想到了拼命活着回来在霍顿公爵府邸看见的那一幕,默克尔那个瘸子……她竟敢……她竟敢…… 萝切双眼通红。 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浪荡的omega。 怎么办? 懦弱如她,可笑如她。 她眼尾轻轻聚拢,眸色越发昏暗。 她想到了传闻中的omega父亲,那个从不踏门而出的高贵的omega贵族父亲,再结合闵符的话,她脑袋嗡得散开。 随既阖眸。 “那就囚起来,囚起来就好了……”- 洛明生得到消息的时候,正闲来无事做着不合时宜的生产前运动。 如果不是旁边的佣人扶住,差点就摔上一跤,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怎么会……回得来……” 贴身的佣人遣散了寝殿里的人。 靠近自家小少爷小声说:“洛阁老说,派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回帝都的大概就是皇太女无疑了。” 洛明生一脸焦急:“如果真的是她,她还会让我活吗?” 一下又一下摸着肚子,焦急得像热锅蚂蚁。 佣人赶忙安抚:“小少爷,您先放松,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上上策,毕竟之后还是要靠孩子才能稳固。”见洛明生松缓一些,他才说:“阁老说她这边不会束手旁观的,眼看着陛下身体日益衰竭,您只需要等,等除掉皇太女,之后整个帝国皇族都会以您为尊,以您肚子里的皇族alpha为尊。” 洛明生冷汗直淌,苦笑两声。 “好,你回去告诉母亲,我会耐心等待,只是快要临盆,还是别让孩子等太久。” 知道佣人离开,洛明生才卸气一样摊到椅子上,盯着隆起的肚子。 他小声低喃:“来不及了,如果诞下的孩子不是s级alpha,肯定会被人猜忌,到时候陛下要是也看出个好歹……”越想越慌,洛明生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侧眸一顿。 将视线落在一叠叠烫金的请帖上。 他的视线越来越凝固。 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舞会看来是个绝佳的机会。” …… 霍顿公爵家的三楼,辛迪瑞楠红着眼圈捧着衣服到最里间门口。 手里是继兄杜酥的衣服,配了十八种线才缝制好。 小少爷脸色苍白,漂亮的蓝色眼睛垂下,睫毛的阴影里藏着伤心欲绝。 还没等他敲门。 房间门突然打开了。 是激烈的欢呼声! 杜酥忽略了围着围裙灰扑扑的小少爷,举着手里烫金的请柬大喊:“哥!殿下的舞会正式定下时间了!哥!” 辛迪瑞楠有些恍惚。 他哭了一晚上,想着那个狠心薄情的alpha,可是……她…… 她还活着。 想着小少爷眼前一片模糊。 他手背冰凉凉的,接住了颗小泪珠。 第53章 第53章“安沙,你说皇太女舞会…… “安沙,你说皇太女舞会的请柬是不是全城的未婚omega都有?” 杜酥在落地镜 前一个劲的展示自己刚刚剪裁好的西装礼服,镜子里的omega模样,小眼睛,麻雀斑点脸,红而枯燥的短发被香油梳了个大背头,二十多岁年老的露出了少年期许的表情,可惜相由心生,看起来有点刻薄。 没有得到回答。 杜酥有点生气,翘着眼回头去看自己的哥哥安沙:“你是疯了吗?我说话你耳聋了?” 安沙是个有点平庸的O,总之这两兄弟是梅凯生的却丝毫没有继承他的优点,长得很普通甚至有点瑕疵,需要靠厚厚的男孩粉来遮一下脸,才能昂首挺胸的在各大贵族中表现。 安沙抬头瞥了一眼杜酥。 眼神很不屑:“如果闭上你那张恶臭的嘴,我想回答你的问题并不是什么难题,我丢脸的弟弟。”比起杜酥来说,这位梅凯的长子就继承了他的智商,只是多了点莫名的自恋。 丢脸这两个字一说出来,杜酥脸色都僵了。 上次皇太女殿下来公爵府,他当众尿裤子的事已经让他消沉在房间许久,也让他以为自己失去了跟陛下竞争的机会,这样的事再次被提起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般,杜酥瞬间瞪爆眼睛,恶狠狠的回望安沙。 “你……” 杜酥咬紧牙关,西装因为大幅度举动猛地拽下一颗扣子。 “啪嗒”掉地上滚了两圈。 两个人剑拔弩张,但杜酥是真有点怕自己的哥哥安沙,毕竟这个人坏心眼是真的很多,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没赢过他,皇太女舞会这件事他也不是有十成的把握。 仿佛整个帝国只有这两位贵族omega,他们都持高着眼光只把对方当做竞争对手。 安沙摸摸自己的衣领,那张比较平凡的脸上出现了矜贵的表情,有点奇怪。 他完美着挑衅弟弟:“所以,别妄想,只要你闭上你那张嘴,以后让殿下为你在贵族公爵中挑选一位当做伴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出局了。 杜酥气得火冒三丈,却想到什么恶毒着开口。 “哥哥,你别高兴太早,这次舞会就算皇太女殿下厌恶我,但你可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也收到请柬的‘弟弟’,那张脸可是从来都受到alpha怜惜的,男人楚楚可怜的样子,谁不喜欢呢?” 两人争执之间,安沙脑袋才清醒。 是啊,如果不是杜酥的话,他差点忘了还有个小贱人没处理…… 想到这里这对兄弟脑子里都起了小九九- 奶妈把从仓库拿来的金扣子小心翼翼递给辛迪瑞楠。 他垂着头,微卷的头发因为小辫子剪掉,所以常有一缕垂到下颚,更加衬得唇红齿白的omega模样,手指灵活在西装的纽扣上缝缝补补,把原本有些暗淡无光的纽扣换上曾经omega父亲留下的金纽扣,衬得这件墨绿色的西装礼服别出新意。 “少爷,这衣服真漂亮啊。” “就算是曾经的爵夫也没有过这样的绸绒材质的礼服,像从天鹅身上借下来染色的一样,绒的分布都是细细密密的……”奶妈盯着也是忍不住感叹。 于是问:“这衣服,是您从哪买来的呀?” 这话一问出口,小少爷楞了楞。 手指被戳了血珠,漂亮的蓝眼睛急聚,才收回手。 就沉默了。 他不明白,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畸形的情况。 萝切认为自己还是那个“不知情”的小少爷,只是因为被她教导着去参加皇太女舞会临时逃脱贵族身份束缚的小少爷,还是…… 他低头用舌尖轻轻吸吮着血珠。 睫毛的阴影垂落。 还是……还是认为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想要试探他最终的心意跟决心。 一切都是混乱的。 萝切的突然逃离,奇怪的回到皇宫,如期举行的舞会。 他们的出逃像无法摆脱命运的小插曲,可笑而单薄,甚至没有一个解释,难道单单就因为他是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所以在得到短暂温情的被爱时就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看着手里这件星折大人送来的礼服,辛迪瑞楠从下定决心缝补开始,他大概就把自己推上了“质问”的道路,他要去皇宫,他要去她的舞会面对面质问她。 装扮的游戏好吗? 欺骗的游戏好玩吗 虚伪的游戏好玩吗? 如果是曾经,小少爷一定会变成alpha们最喜欢的崇拜模样,落下几滴感谢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泪水,表达自己只要最后能被爱就够了,他会乖巧,会安静,会成为一个贤惠的oemga。 可是动了真心以后。 围着围裙的落魄贵族小少爷也想质问一下那位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还要送自己这件漂亮的西服? 辛迪瑞楠抚平衣服慢慢开口:“是一个,有点坏脾气的人。” “我有点……讨厌她。” 奶妈感叹:“可是那位送了您这样珍贵的礼服啊,我想坏脾气应该也是性格太急切了吧,本性应该是不坏的……” 辛迪瑞楠摇摇头,眼神有点迷茫。 小声低喃:“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当面问问她。” 主仆两人话音未落,阁楼的门就被敲响,梅凯的贴身佣人看了一眼奶妈问道:“今天给公爵的餐食还没送吗?” 自从梅凯掌握家中大权,公爵的日常起居就没人照顾了,平时除了辛迪瑞楠就是奶妈帮着负责,所以家里的佣人自然而然就把这活给安插到他们头上,梅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佣人们嚣张,看见小少爷也毫不“吝啬”的指责。 “公爵一早上都没吃东西呢,饿坏了你负得起责吗?” 奶妈有点不爽利,忍了忍:“好,一会会准备。” 那佣人明显不依不饶揪了一把奶妈的衣领,小小的老人猛地被踉跄了几步:“一会?公爵大人能等得了?既然吃了公爵家的饭就要当一个合格的下人,不明白?” 奶妈明显被吓到了,差点没站稳。 只是说:“你……” “你不也是下人吗?” 佣人却笑了:“我是尊贵的梅凯爵夫的佣人,跟你……”他上下看了一眼小少爷,表情晦涩:“能一样吗?”然后松手推开奶妈。 一个没站稳,朝后差点摔倒。 奶妈被辛迪瑞楠扶住。 小少爷眉头紧皱,一张温顺的脸上写满了不愉快。 辛迪瑞楠还没开口,那佣人就先发制人了:“是因为要参加皇太女舞会的原因吗?小少爷好像不像从前了,没有定位自己的位置了。”佣人潜台词就是,你不够温顺哦~ 氛围安静了几秒,小少爷没有多说话。 单手把挂在衣钩上的围裙拿下来,随即一笑:“多可哥哥,我刚刚睡醒有点懵,送饭这件事情是我的问题,奶妈来给我送饭耽误去照顾母亲,我现在就去,哥哥你别生气。” 被叫做多可的佣人脸色才好看点,找回场子洋洋得意道:“行,那你快点,送完饭去一趟杜酥少爷房间,有几件礼服你去补一下。” 颐气指使结束后,多可离开。 奶妈抓住小少爷的手,有点不放心:“那两位少爷不是好惹的,往常缝缝补补就算了,今晚就是皇太女殿下的舞会,他们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找裁缝来完工吗?找您去……”老人脸上的皱纹因为担忧而折叠。 辛迪瑞楠轻轻拍了拍奶妈的手:\"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奶妈含着泪花抬头,小少爷弯弯嘴角,笑得很安静。 “可是我没办法逃避啊。” 辛迪瑞楠没办法逃避,如果可以谁都想做选择。 安顿好奶妈后,小少爷单手系好围裙朝前走,到饭堂领食物,如果她不给母亲做热食,那么后厨准备的一定是冷冰冰的烤土豆还有毫无味觉的腌黄瓜。 小少爷叹了口气。 他从口袋里套了一小截香肠,偷偷在厨房的烤炉里短暂热了一下,放到餐盘带上楼去。 母亲已经长了很长的头发,发尾微微潦草,她也懒得梳。 站在窗边叼着一根筷子,往日的贵族做派跟 形象大相径庭,她当做烟一样假装吐了两口气,紧接着回头看了一眼辛迪瑞楠:“莫平,你回来了?” 辛迪瑞楠楞了一下。 莫平是omega父亲的名字,他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莫平,过来啊,你怀孕了这些事情就叫下人去做好了。” “爵夫不需要做这么多。” 母亲笑了一下,做了个把“烟”掐断的举动,然后面露局促走过来:“这瘾,难戒啊,哈哈哈哈,我保证今天最后一次,为了你为了孩子我都不抽了。” 像是穿越了时间看见了多年前的父母。 小少爷有点懵懂,他提着篮子只是点点头,心里却有种其妙的感情延伸——原来母亲也是在乎过他的,对吗? 其实只是一顿简单的饭,但是小少爷坐在阳台边上看了很久。 他一直盯着母亲把饭吃完,明明知道她的精神不正常了,还是在离开之前抱了抱她,急得她一直在问:“莫平,莫平怎么了?” 这样记忆的混乱无法解决还原任何曾经的真实场景,辛迪瑞楠也不会因为短短的从未经历的画面而原谅一直将他边缘的母亲,他更没有资格替因为出轨而被气死的父亲原谅。 辛迪瑞楠缓缓阖眸。 他轻轻说:“我去银河夜幕的时候,真的想过抛弃你。” “我不抱歉,却很难过。” “我不知道跟谁说,我跟你说吧。” “我喜欢了一个人,我想跟她在一起。” 荒废的第七层,灰尘扑扑的房间,小少爷离开后霍顿公爵依旧把手里的筷子当做烟,站在阳台砸吧砸吧,只剩房子旁高高的槐树阴影。 辛迪瑞楠垂着头,弯曲的脖颈露出雪白的皮肤。 皮肤的脊椎点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腺体被创可贴盖住,他缓缓朝杜酥跟安沙的房间走去。 第54章 第54章舞会前的干呕 “只要帮我缝好纽扣就行,这应该不是多难的事吧,我亲爱的弟弟。” 安沙懒懒抬起眼皮,他那张平庸的脸在做无所谓表情的时候反应都比较大,嘴角一边带着歪嘴的笑,他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单手挑着一杯红酒,整个人陷到沙发里,抬起眼皮看向辛迪瑞楠。 瞧瞧,这个穿着围裙,一脸灰扑扑的omega。 配跟我们同时参加皇太女殿下的舞会吗?打扫舞会的厨房还差不多。 辛迪瑞楠垂下眼睫,眼底一片厌恶。 但他双手却做出小心翼翼的举动在围裙前搅了又搅,慢吞吞点头:“哥哥,我会做好的。”他脖颈说话的时候朝后缩了缩。 一如既往的好拿捏。 安沙心想,但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安沙拍拍手:“好吧。”他扬扬下颚做出满意的表情,带着昂贵手表的手腕抬起:“那就给我亲爱的弟弟提供点漂亮的扣子吧。”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两个膀大腰圆的女佣抬了个白色储物桶,DuangDuang放地板上撞得咚咚作响。 “哗啦————” 女佣们双手抽起面前的储物桶,紧接着就是倾倒。 轰—— 一堆,准确说是一桶的纽扣全被倒了出来,直接淹没了小少爷的脚踝,其中两颗还蹦到了他白色帆布鞋上,鲜艳红色的纽扣很刺眼。 小少爷盯着鞋上的纽扣。 他的脸苍白的像一张单薄的纸,仿佛只要几秒就能被狠狠戳破。 “其实这个忙也不难,只要你能帮我将正确的扣子缝到礼服上,就好了。”安沙从沙发站起来,他随手从沙发上拿了件衣服,手腕一动。 甩到了小少爷脸上,带着浓而难受的香薰味。 一点点滑下。 “那就……”安沙靠近,俯身笑出了声。 “拜托咯。” 空荡的卧室只剩下辛迪瑞楠一个人,他看着衣服上缺失的纽扣——一枚普通的黑色的扣子,在看面前成堆五颜六色款式各不相同的纽扣,黑色的最多,也最普通。 但在这样普通而多的纽扣中。 小少爷深知,他无法找到正确的那颗。 即便知道这继兄跟继父是绝对不可能允许他参加这场舞会的,但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离谱的刁难方法,小少爷眼皮一直在跳,他冷静了一下,并没有试图从纽扣堆里找到正确的扣子。 他先拿起一枚纽扣,放到鼻尖轻轻闻了闻。 帝国的塑料生产并不多,前两年为了节省开支,贵族们时兴起一种新的纽扣制作工艺,就是用豆荚壳来碾碎压模,最后脱模做出纽扣,再烘干变成可以售卖的扣子。 这扣子应该是刚烘干不久的扣子,安沙为了折磨他临时去市场招人买的。 辛迪瑞楠庆幸这样的话,应该还是有得救。 安沙离开了一会。 辛迪瑞楠就垫起脚尖急忙走到阳台边,只要低头就能看见楼下一群佣人排好队守住大门,早就安排好的,就是害怕他招人来帮忙找扣子。 辛迪瑞楠轻笑一声,嘴角淡淡的。 这样愚蠢的办法果然只有这梅凯这两个愚蠢的儿子才能想出来,他仰着头把刚刚眼角伪装的泪水擦掉,松缓着吐了一口气。 环顾私下,走到后面的窗户边,抬手把窗子打开。 然后将食指放到嘴边:“呼~” 口哨声并不快,但是漫长,只是吹了三下。 小少爷蓝色的眼睛静静盯着窗外,额前的碎发拂过眉尾,他仰着头缓缓开口:“原来公爵府还有这样开阔的视野……” 呼啦~ 几乎只是瞬间,扑腾而过的小麻雀们从窗外飞进来,它们排着队伍,叽叽喳喳,环着辛迪瑞楠不停绕,一圈从下到上翅膀展开的小肥啾晃着脑袋七嘴八舌。 小少爷耸耸肩,小声说了什么。 那群麻雀在瞬间分出了三支队伍在急速分为三支队伍,旋风一样在安沙跟杜酥的房间里旋转,每只小麻雀都精准的辨别出了无用的纽扣,塑料桶“叭叭叭”纽扣敲击着声音,原定需要很久的工作。 不出十五分钟就被一群小麻雀解决了。 按照颜色、烘干的味道码得整整齐齐,为首的那只小麻雀还特地绕道辛迪瑞楠的肩膀,支着头去看他,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小少爷伸手从小麻雀嘴里的单独的那颗纽扣。 是黑色的黄豆烘干的纽扣,跟礼服上的纽扣一模一样,他成功了。 原本只是试一下,没想到这群小家伙真的帮他做到了! 拿起那个纽扣,他轻轻举了起来,对着窗外的蓝天,辛迪瑞楠小声跟麻雀们说:“可以去舞会了,突然不想质问她,我好像……” 小少爷顿了顿,捏紧手里的纽扣。 然后说:“只想让她抱一下我。” 听见外面上台阶木板的的敲打的声音,辛迪瑞南急忙将纽扣塞到围裙里,再轻轻吹了个口哨,眨眼间麻雀们排成一队迅速从窗口消失…… 卧室的沉木门推开的时候,杜酥正说着打量的话:“根本没必要担心,辛迪瑞楠那个会装可怜的小贱人,顶多在各位贵族A那受用,这种万里挑一的事,除非他天生就长了十只手。” 十只手这三个字话音刚落,杜酥那双小眼睛就愣住了. 继兄安沙的脸也从杜酥身后显现,比起震惊,安沙的瞳孔里就更多了些阴郁的狠意,尤其是在看见小少爷垂头分辨纽扣的模样,弯起的脖颈后透着粉红色的omega腺体若隐若现。 安沙的笑变得越发恶心。 就是他这个样子,就是他天生勾引alpha小姐们的样子! 绝对!不能让他参加皇 太女殿下的舞会! 辛迪瑞楠把眼前的纽扣又随意岔了一把,不动神色的把围裙里藏着的那枚纽扣拿出来,小心递到安沙面前,垂着眼睛微笑:“哥哥,这事西装的纽扣,我找到了。” 安沙笑没减少。 眼皮上下阖:“那就麻烦帮我缝到西装上,今晚的舞会我们都等着参加。” 安沙单手拍拍辛迪瑞楠,身上浓浓的香水味完全覆盖住了属于omega的信息素,因为今晚他们都想用最华丽的自己献给皇太女殿下,但是这浓郁的味道很轻易就传递到小少爷伸手,尤其是衣领,衣领后摩挲的腺体。 像留香珠一样,腺体很容易被寄生气味。 辛迪瑞楠见安沙没什么独特的招数,也就走到沙发边拿起西装开始认真缝,缝纽扣并不慢,不需要多久就能能完成,显然这两兄弟的折磨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杜酥眼看着这个办法不能刁难小少爷,脸上的红色雀斑腮红明显得丑陋,他憋足了劲的想去使绊子,还没朝前走两步就被安沙按住了步伐。 安沙像是想定一样,瞪了一眼弟弟。 只是开口:“辛迪,我记得你还没有参加舞会的礼服吧。” 小少爷耐心缝完最后一针,抬起头,眼神故作懵懵的。 有点局促不好意思笑:“是的,我想就穿件老旧的西装就好了,我没什么好看的礼服。” 安沙仿佛料定他会这样回答,大手一摆做出大方的表情:“那这件西服你就拿回去穿吧,我这里还有好几套备选,你出去可别丢我们霍顿家的脸。”他讪讪耸了耸鼻子,一脸瞧不起的模样。 杜酥当下就急了。 大喊:“安沙!你疯了吗!?给这个小贱人礼服。” 安沙回头瞪了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翻了个白眼:“掉了纽扣的衣服也配让我再穿?我不穿难道还不能设施给别人,你,少管我。” 辛迪瑞楠静静盯着两人,他的表情有些怯生生的,但心里早已冷笑,这些年他装小白兔早就够了,生长在这样的环境如果还保持着圣母玛利亚的圣洁心灵,他才真的是疯了。 捧着礼服,眼底盛满了不可置信。 “真的吗?”他小声问。 仿佛这件衣服在他眼里是多么遥不可及。 小少爷又装作有些珍惜的低头看了好几眼:“真的很漂亮呀……” 安沙看到了自己像看见的表情,心里的盘算渐渐就起来了:“那你带回去吧,反正这衣服我也不想要了,不过……”他顿了顿,话头一转。 眼底多了点狡黠:“辛迪,我给了你衣服参加舞会,等价交换的话可以从你这得到什么呢?”安沙考虑似得摸摸下巴,食指的大戒指闪得人眼睛疼- 萝切站在镜子前。 她的礼服就是她在帝国受勋爵位等级的军装,因为是带有娱乐性质的舞会,所以肩上的勋章被拆下了不少,只留了代表皇族的图腾,她长而蓬松的暗红色头发被侍女用一枚银金色的发饰挽起来。 一切都很完美。 只是镜子前那张脸冷冷的,即便生了一双招人omega爱慕的眼睛,也看不出任何波澜。 后面摆弄配饰的侍女心里寒颤。 只想:皇太女殿下自从回来以后变得比从前还要可怕,远远的就能感受到来自于最高级别alpha的压制感……就连刚刚的在门口通报的洛小少爷,殿下也晾着。 侍女低头扣着别针,有人从外面进来。 星折风尘仆仆的,刚跪下行礼。 萝切就跟侍女发话:“下去吧。” 因为舞会,而被装饰得不再空荡的寝殿里星折脖颈还沾了些血迹,她从腰边口袋掏出一块羊皮文卷:“殿下,找到了。”她说罢双手奉上。 一枚放火的旋转手柄。 银制的,上面的花纹简单但用的银含量并不少,并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银制的温度还在手心,萝切垂头盯着它。 星折开口:“当时去银河夜幕警署搜查的时候,署长并不惊恐,看样子应该不是洛家派去的,也应该不是……”她顿了顿,瞟了一眼萝切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殿下回来的那天晚上女皇陛下跟她说了什么,但那天之后殿下就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猜不透情绪。 易怒。 星折吧没说完的话一点点说完:“也不是陛下。” 是的,萝切有猜测这场大火有闵符的功劳,当一切都回忆起来。 愧疚加上仇恨,萝切并不喜欢她这位母皇,她想…… 其实弑君篡位这件事也没多大逆不道。 银器的摩擦点被她刷一下点燃! 火光落在她脸上,萝切脑海里是不停重现银河夜幕那晚的小旅馆酒店的场景。 私奔,仿佛是故事的高潮结尾。 并不是故事的延伸。 一场大雪的私奔耗费了从前萝切亨利作为皇太女所有懦弱的逃避,无论是母皇还是她,皇室alpha长时间的压制彻底将继承者们变成了畸形的怪物,好似闵符,萝切现在已经不想知道那天纵火的真正原因,比起这些,她继承了她的母亲的想法——想要,就囚起来吧。 如果阻拦。 杀了就好了,就像当年闯入冰室的那位贵族的死一样。 头只要悬在城堡上。 再多的话也会烂回人们的肚子里。 “所以,把这个。”萝切随手一丢! 银色火器就这样啪嗒掉到星折面前。 星折有点疑惑,她抬头,花瞳倒映出萝切的模样那侧脸,从下颚连接耳垂又一条细长的疤痕,如果不是仔细看应该会被白粉遮的干干净净。 “送到洛明生的宫殿。” 萝切笑了一下:“感谢他为本殿操持今晚的舞会,本殿如觅得伴侣,一定会好、好、报答……”最后这四个字她咬的很重,意味深长。 星折懂了。 把火器收起来:“我这就去办……” 刚站起来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殿下。” 星折想说些什么话却到了嘴边,一会才道:“皇夫那件墨绿色的礼服我在您消失那段时间送给了霍顿家的omega小少爷。” 萝切垂着的眸闻言多了些许的亮光。 但她的声线依旧平缓,好似漫不经心:“他,什么反应。” 星折想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没等她开口:“霍顿小少爷说……” 门口的侍女就慢悠悠传来询问:“皇太女殿下,洛家的小少爷跟您再次确定今晚参加晚宴人的名单,好些贵族家的omega有几个生病,听说来不了。” 这一声传来,星折首先看向的是镜子前的萝切。 镜子前空荡荡的,再回头只看见那个侍女颤颤巍巍跪着,萝切手里仿佛是随意抢来的卷轴,掉了半截在手腕,一轮扫下去,看见了想看的名字。 浪荡的辛迪瑞楠霍顿。 奶油甜腻信息素的omega。 萝切才把这份名单丢到大理石地板上,脸色又是阴冷冷的:“回去告诉小少爷,本殿很满意他的操持,剩下因病未参加的omega……”萝切装模作样摸摸下巴思考,随意道:“赐他们养在家里,当一辈子的老O,不用婚配了。” 侍女被这样变化莫测的皇太女吓个半死,不过是试探殿下的心意,竟然被赋予这样沉重的处罚,她害怕极了,只是跪在地上,额头重重朝地:“是……” 赶紧捡了卷轴跑出宫殿- 梅凯接到指令的时候正看着拿着西服在楼下走的辛迪瑞楠,他眯了眯眼,这小子手里拿的不是之前他找裁缝为自己儿子准备的衣服吗? 梅凯眼睛转了个圈。 一想就知道是自己那儿子算计好的,他推开门看见俩儿子正在吵架。 杜酥像个疯子,揪着自己的头发:“就这样把衣服给他带留,什么也不留就留他一件破围裙,安沙你怕是真的疯了吧?” “该死!” 他又骂了一顿,从手心扯下来两把红头发,团成一团在手心量不少。 安沙对这 个脑袋不太正常的弟弟无话可说,他也懒得解释,站在一边静下心来挑选自己合适的衣服,撇了一眼杜酥只说:“再揪头顶就秃掉了。” “本来已经20多岁的老omega了,难道还真的指望在舞会上跟十六、七岁的omega竞争吗?”安沙可笑的摇摇头。 上下打量了一下:“更何况秃头的omega,就连辛迪瑞那小子都比会保养多了,他本来就长了一张勾引人的脸,老天都赏饭吃,你啊,这辈子要是不把他踩在脚下,就等着以后给他端茶送水。” 安沙回头,看见靠在门边的omega父亲,话却没停下来,眼皮上挑环着手还在挑衅自己的弟弟::“我把西装给他,不过是给他多跳路,之前我们那样折磨他,把一个好好的公爵小少爷当做佣人一样,舞会之后他要是让皇太女看上了,现在讨好应该还来得及吧……不至于以后给他跪着提鞋啊?” 梅凯闻言皱眉,他姣好的脸上写满了精明。 食指上绿色祖母绿的宝石刺眼的可怕,这个也是他从辛迪瑞楠的omega父亲宝箱里拿出来戴的。从儿子到父亲,他们侵占了一切。 杜酥果然被挑拨透了 脸上的雀斑跟着气愤得发红! “我给他提鞋!?”杜酥提高了嗓门,震得梅凯脸色都变了。 “不!绝不肯呢个,这个只会勾引人的小贱人,我现在就去把他的脸给他撕烂了,我看他还有什么能炫耀的!”杜酥说着眼底红着血丝,刚好桌上就放了一把水果刀,他提着就冲了出去! 梅凯很快就意会到安沙对杜酥的挑拨。 他飞快伸手去拉了一把儿子,却没被反应过来,让杜酥朝卧室外跑了…… “快去抓住杜酥少爷!别让他做傻事!!!” 梅凯顾不上表情控制,大声呵斥! 门口的两个佣人闻言跟着冲了出去,整个房间只剩下梅凯跟自己儿子安沙,他看着依旧慢条斯理打理衣服的安沙,急急就朝前冲,还没等他一通把话说出来,安沙仿佛预料到,抬起头一脸镇定说:“父亲忘记杜酥当众的丑事了吗” 梅凯本来抬起指向安沙的手也停住了。 绿色的祖母绿宝石显得格外显眼,安沙又说:“这样记忆深刻的事情,皇太女殿下应该也是第一次看见吧,如此失礼的omega,连家人也会牵连的吧……” “当众失禁omega的哥哥应该也不会入选啊。” 安沙拿起一件题材非常完美的西装比划了一下:“难道父亲是希望两个筹码都变成废筹吗?” 这话把梅凯给堵住了。 他本来就是跟洛小少爷好不容易商量好,把放在皇太女旁监控的这个人选从辛迪瑞楠换成自己两个儿子之一,但洛小少爷那边未必稳妥,毕竟杜酥之前确实在所有人面前都露丑了,如果皇太女真的记住了,他这两个儿子不是就妥妥的成了陪跑。 梅凯语噎,还是反驳:“你故意让你弟弟划伤辛迪瑞楠的脸,你想他坐牢?” 安沙微笑安抚着梅凯,拍拍他的手背:“父亲,难道我成为皇族的人不悔照顾弟弟吗?区区一个落魄公爵的小少爷能值多少钱呢?” 梅凯眼神逐渐陌生,他确实也没想到安沙成为一个比他还要狠的孩子,这种培养成功跟彻底狠辣的心酸逐渐浮上心脏,但他默许了,因为安沙的选择是正确的。 安沙好像看穿了父亲的心,只是转了个话题问:“距离舞会只有5个小时了,父亲突然来找我们,应该不只是看我们礼服准备的怎么样了吧。” 梅凯这才想起正事,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洛小少爷传出消息,舞会的名单已经报给皇太女殿下看了,那位说名单上推诿不参加舞会的omega家族等着养这些omega,永不许婚配,还将问责这些贵族,后果自负。” 安沙微微诧异:“哦,这样的旨意。” 父子两人一对视:这旨意来得真及时。 …… 与此同时,辛迪瑞楠的小阁楼里。 杜酥脖子被抽了一刀,血大把大把朝外冒,他最后甚至还瞪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平常打理得平滑的红毛也被血染红了。 那把本应该划破辛迪瑞楠漂亮脸颊的水果刀此刻正在插在杜酥脖颈的大动脉上,他最后身体鲤鱼一样挺了两下,呼吸从鼻息到手背的下垂,这个嚣张跋扈的继兄在不到1分钟内就失去了生气。 辛迪瑞楠看着眼前的血腥,颤抖着撑住椅子。 腹部翻滚着痉挛,omega蓝色的眼睛倒映出狭窄阁楼的杂乱,他晃了两下。 “他要杀您,小少爷。” 星折的表情格外的平常,这样杀人的举动在alpha们看来稀松平常。 辛迪瑞楠强行站稳,他喉咙干涩滚了两下。 话却还没说出口,他就扶着桌子半弯了腰,干呕不止…… 小少爷捂住胸口,喘气。 只说了三个字:“抱歉……”还是止不住干呕,整个人从半弯彻底半跪倒地板,单手撑着,手腕纤细而白皙。 星折眉头紧皱,想起殿下在皇宫如同往日发疯一样阴狠的表情。 还有殿下的那句话:不参加舞会,杀了他。 第55章 第55章我要那个落魄贵族的小少…… 解决完地板上的尸体,星折回头看了一眼撑在窗边脸色苍白的omega青年。 她随意抽了张手帕擦干净手,算是把辛迪瑞楠的异常看了个大概。 气浮虚、干呕…… 不会…… 占星家族从小多少是要学点医术的,即便不是很精通也是耳濡目染。 “大人……”小少爷喘了两口气,手里握着干净的白色手帕。 手指夹着半遮嘴角,指缝泛着粉色的肉皮,扣紧到能看见掌心的指甲印。 omega男人咬紧牙关来强行定神。 “大人是来试探我的吗?” 上次花园一别,小少爷原本就因为火灾一事对萝切的丢下而伤心欲绝,今天星折的突然来袭更让他起了戒备,皇太女殿下究竟对他……是什么怀疑…… 星折将视线从小少爷平坦小腹转回,认为这事不能含糊,之后回去一定要跟殿下确认清楚,如果是真的未婚先孕,不止皇族的颜面加上贵族那些老古板,必定是要乘机跟洛家找麻烦。 多事之秋,这种事重则会让两人都丢去性命。 自从当年的皇夫之事,贵族对皇族的事盯得更死了,仿佛是对权力的挑战更控制得到新的束缚能力。 星折避重就轻回答。 “试探没有,只是颁布殿下指令。” 说着单手展开掏了一张羽毛面具,平常的面具是五彩的,这面具是交叠的蓝色语白金线,混迹成一块最后在眼尾拉长,可以看出这款面具的价值不菲,尤其是眼尾镶嵌的那颗泪珠,是银河夜幕山顶的明珠耀石制作的。 星折朝前挪了挪:“明白吗?小少爷?” 银河夜幕。 他们去了两次,没有一次看成功过,但明珠耀石他却看见了人生总最大的一颗。 辛迪瑞楠眼尾敛了敛,睫毛颤抖得更厉害,脸上起了红潮。 手上的手帕捏得更紧,他喉头干哑:“我不明白。” 星折直接将面具塞到辛迪瑞楠手里,嘴角一咧:“小少爷不明白的确实很多。” “赛马场上跟默克尔家的瘸子卿卿我我、跟人私奔到银河夜幕又独自归来、舞会取消放弃进入皇宫,转头跟贵族单身alpha们热络起来……小少爷是真的缺alpha吗?” “我看您忙碌得很,清醒之间是摆明吊着人玩吗?” 星折明显打抱不平,局外人再怎么看都会认为小少爷不过是个四处招惹的心机omega男人,仗着一张脸勾引得皇太女殿下一次次的因他而违背陛下的旨意,到头来扑入其他alpha女人怀里却异常勤快。 “殿下赐的面具。” 星折不耐烦把面具朝前递了递,语气就没多好:“难道要违抗皇权吗?” 想起殿下颓废的样子,星折就从心底看不起这个察言观色又脚踏多条船的omega,早知道这样,即便他身上有犀香能安定殿下的疯病,也不能让他靠近殿下。 辛迪瑞楠垂着眼,睫毛落在阴影里,傻子都能听明白星折的意思。 看不出表情,他嘴角扯了苦涩的笑,松开手帕。 星折见状更看不起, 她本来就觉得这个男人惯会用新手段去勾引人。 手里的面具晃了晃,只见小少爷伸出手…… 带着那块雪白的手帕。 “哗!” 抬手就将那面具打掉。 “啪嗒”在地面滚了两圈,平静躺了下来。 小少爷在星折震惊的眼神中缓缓抬起头。 他笑得格外温柔与安静:“抱歉大人,殿下的赏赐劳烦星折大人捡起。” 他用手帕慢慢擦擦嘴角。 笑得平静:“毕竟是您也不会违抗皇权呀。” …… 萝切听星折的复述完,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乏。 不自觉嘴角带了点弧度:还是那个有心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omega,星折在他面前都能吃不少亏。 “所以那位叫杜酥的继兄想刮花他的脸吗?” 萝切单手托起旁边的小烛火,掌心在火苗上面感受温度,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这个年轻的女alpha疯狂地透支自己精神状态。 星折被omega戏弄了,作为整个帝国比较顶尖的贵族来说,真的丢脸了。 她拉长脸,不情不愿说:“是。” 然后嘀嘀咕咕:“他完全有应付的能力,即使我们不去,他应该也有不少阴损的手段。”殿下让她去安排辛迪瑞楠霍顿顺利进入舞会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萝切显然听见。 她看星折,表情很平静,但是手心几乎彻底握住了那片火苗。 她轻轻挑眉,定神然后喃喃道:“他就是个虚伪的男人,全世界都知道。” 萝切有重复了一句:“我也知道。” 沉默的大殿,星折没有接下一句。 她明白殿下的意思。 他就是个贪心又不完美的omega, 可即便这样在殿下心中还是占据了不可小觑的地位。 萝切站了起来。 用掌心硬生生把火灭了,随手丢到地面。 留下句:“一个人,他不行。” “他太瘦弱。” 萝切眼里的辛迪瑞楠,处理人命这种事,大概会吓得发抖。 …… 这边阁楼。 辛迪瑞楠镇定地点头,再次重复了一遍:“父亲,我没有看见哥哥。” “离开房间后我就拿着安沙哥哥给我的西服想回阁楼,但是西服上衣口袋缺了朵装饰花,所以我特地绕路从花园摘了一朵花才回来。”辛迪瑞楠格外镇定,他眨着蓝色的漂亮眼睛,眼底一片清澈。 面对梅凯的询问。 目睹杀人全过程,并且身为执行者的第一位来说,小少爷没有丝毫的破绽,他握着桌面的那朵清香的绿山茶,指节屈着攥紧微微发抖。 梅凯上下打量一番,原本半抿的唇瓣一点点展开。 他慈爱的说:“孩子,别怕啊。” “父亲就是问问,你杜酥哥哥就是爱乱跑,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就连你都仔细准备起来,他还是不着调……”梅凯说罢手轻轻拍着小少爷手背,低声道。 “别害怕了,今晚的舞会,你是能参加的。” “父亲我没那么傻,殿下都颁下召令了,你这样显得我好像虐待你一样啊……”梅凯语气轻飘飘的,他一直都在观察自己这个继子,这么多年了,他已经完全把自己这个继子看得一清二楚。 软弱无力,有点小心机去勾引alpha,但终究是没什么胆识。 不然当初跟默克尔家的婚姻关系就该先上车后补票才对,标记过后的omega是没有能力背叛任何人的。 “没有,父亲……” 辛迪瑞楠小声回答,他如同往常一样的毕恭毕敬,让人捏不到错处。 梅凯比较满意,大概是被公爵嫡子托举着的愉悦感,大概是刚刚安沙已经说出了自己完美的计划这件事,梅凯认为比起冒险阻止辛迪瑞楠参加舞会,亲自领着他去看着才是最好的选择。 梅凯不经意撇了一眼那件被辛迪瑞楠挂在衣柜前的西装,安沙送给他的那件,白色的剪裁,纽扣是黑色豌豆,边角有几根金线勾勒轮廓,是一件精心定制的衣服,但不是安沙唯一的选择,尤其是衣领后颈那片被涂抹过的特质药水的地方,才是点睛之处。 接触腺体后,会造成假孕的症状。 “好孩子,时间快到了,你快把衣服换上就到门口坐马车吧。” 梅凯依旧维持自己omega男性的高雅:“别让皇太女殿下认为我们霍顿家都是没有教养的孩子,舞会结束以后,默克尔家的孩子说她会来订婚签婚书,我想到时候也把你的事给办了吧。”说完,他竟然抬手轻轻摸了摸辛迪瑞楠的眉边碎发,最后一刻虚伪扮演 梅凯走出阁楼,脸色就冷了下来。 “杜酥少爷呢?” 半天都没有人影,关键时候的不靠谱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年轻的时候瞎了眼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的重走老路。 佣人回答已经派人去找了,含糊了两句也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梅凯,毕竟他此刻把握着霍顿家的所有生死大权,之前就连他身边的亲信也难逃一死,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对了。”梅凯像是想起什么。 从指头上随意挑了枚戒指,丢到佣人手里:“你现在就进皇宫禀报洛小少爷,我们这边有新的大礼要送到舞会上,届时让他等着收。” 不过是事发之后,等着那位在女皇陛下旁吹吹枕头风罢了。 皇太女殿下能看上这落魄的omega,大概所有贵族都会觉得这是一场笑话。 …… 皇宫里。 舞会开始前夕,女皇闵符撞上了萝切。 母女俩距离上次寝殿的秘密后,再没见过,可两人仿佛都知道今天这一场舞会势必会有人先找来,闵符还是嗤笑着:“果然,还是懦弱。 萝切此刻站得笔直,她单手半置于肩前:“陛下。” 仿佛没有听见那句嘲讽的话,她的眼神冷漠而坚定。 闵符摇摇头:“你比我所想的接受能力更差。” “第一次。”女皇手腕轻轻转动了一下权杖,她的白发垂在耳阔像银线:“你被俘虏,虽然作为皇族你不怕死,可你却因为我的出现而变得迟疑,导致你的陛下,你的母亲我终身没有生育能力。” “第二次。” “你选择失去这段记忆,并将自己内疚跟懦弱当做理所应当去嫁接到军事,即便你的战争是成功的,但并不代表你的选择是正确,这不过是在你行为过后的一次好运,你依旧是毫无规划的废人。” “第三次。” “你长时间纵容自己疯,将它顽固成病态,因此搭上了一个你本就不可能结婚的无权无势的落魄贵族男人,你既想要自己的喜好,也想要承担享受下的权利的牺牲,你贪心又摇摆不定,不过是辜负了那孩子,也辜负你享受多年子民的供养。” “第四次。” 闵符的声音抑扬顿挫,是身为一个君王的不容置疑,是身为一个年老的鞭策。 “你想抛弃一切,逃离皇宫,逃离身份,逃离这个窟窿吞噬。” 萝切抬起头,她的眼睛黑得像深渊,身后黑沉沉一片仿佛整个人完全被淹没,她嘴唇上下微妙着蠕动,可一句话也没说,再次的,再一次的,萝切还是被她的母亲重重压制着,alpha的等级、血液、衣服、身体、财富、她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闵符。 她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 女皇走到萝切面前,那双锋利的眼看向他 “我猜……” “你去了结了。” 太精准了,一个掌权人精确对她并不完美培养品的了解。 “但是,你退缩了……” 闵符微微挑眉,这一点仿佛她没猜透:“理由是什么?” “你的那个omega情人退缩了还是……还是他哭了?” 闵符眉头缓缓舒展,她仿佛看透了一样,找到正确答案一样的放松,高高在上的女皇陛下眼里alpha致命的缺点的omega的哭泣,这点她曾在自己的白月光面前感同身受。 萝切没有打断这位猜度她的女皇陛下。 她静静听完才开口:“陛下认为什么是最重要的?” 她都不需要答案,萝切眸底逐渐坚定。 她缓缓抬眸。 “贵族的子民跟普通的子民谁更重要?” “皇族的颜面跟血脉的纯正谁更重要?” “父亲跟您的皇位谁更重要?” 声线一点点放大。 步步紧逼。 萝切朝前走了两步…… 根本不需要萝切给出下一个问题,闵符随即抬起权杖! “啪!”那根黑色的权棍就这样重重的打到她的脊背,骨头上一块狠狠凹下去,萝切站着晃了晃…… “唰!” 那根权杖下一秒重重敲打到萝切鼻梁前。 停下。 手上力道带着风划过,那根暗红的发丝垂过眼底的血丝。 年轻的alpha站得笔直。 “你该庆幸你长得像你的父亲……” 闵符咬紧牙关,手上的权杖重重落地,她用劲锤了两下地面!随即从鼻腔探出一口气,仰头平复心情,关于女皇陛下顶级alpha的压迫感一点点蔓延整个房间,就连房间外的侍女仿佛感受到一般,纷纷跪了一地,匍匐着不再抬头。 如果骨气能强行撑住人不动摇是极限,那么A只见级别的碾压能够完全摧毁一个s级alpha所有的骄傲,就是原本信息素的存在的意义,每一ren1都有自己在这世上的克星。 萝切半跪地面,双手撑着冰冷的大理石砖,熨平的军官礼服雪白之上沾了微乎其微的灰尘,汗珠顷刻就从她额头掉落地面,溅出了一片水花。 “母皇……”萝切笑了,她笑得惨烈,撑住的指节紧紧扣出血管。 阖眸又缓缓睁开:“人总会老,您认为我的懦弱又何尝不是你曾经的懦弱……” “您的一次次批判我,何尝不是的为了让我验证您的失败。” 萝切说着,手背单手揩掉嘴角的血,那是她在银河夜幕被追杀三天三夜之后的伤,顶级alpha的施压毫无意外再次撕裂,整个肺腑都被震得疼痛。 “我失败了。” 萝切笑着仰头,她的笑声从肺部一点点挤压而出甚至带着闷音。 “我不在乎了。” 起伏的呼吸声破碎一样:“杀了我吧。” “你也失败了。” 她笑着收回了下颚,长长的眼尾带着恨意。 “否则我的一生都会再次重复相同的行为……” 她一点点强撑着站起来,即便摇摇欲坠,她的骨头还是硬到尖锐:“我要那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 萝切撑着半站,嘴角的血渗开。 骨头撕裂的声音一遍遍回顾而过大脑:“我还要这个万人之上的皇太女之位。” “砰!” 甚至来不及萝切说完最后一个字。 闵符就回头了。 母女俩相同的狐眸凌冽得像冰针,压迫的精神力入脑般疼到弯了“疯子”皇太女的膝盖,她就这样被女皇轻而易举击溃,A的力量是血脉无法反抗的。 萝切的膝盖仿佛粉碎,她皱紧眉头撑住自己。 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她还是笑,带着血笑:“我要责任……” “也要享受……” 闵符的眼神变了,她衰老的眼皮堆着疑惑。 这么多年她难道都看错了吗? 这样的碎掉影子的寝殿,一人站一人跪。 呼吸声在空气中无限放大。 “你既要,又要……” 闵符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 缓缓闭眼,抬起下颚。 “只会什么都得不到,贪心又懦弱的alpha注定是败者。” 皇太女的舞会是整个帝国最豪华的夜晚,从房廊外到的高阶都挂满了金盏的烛灯,萝切从长廊走出的时候,冷汗浸湿了衣服,血痕划过城墙上的红砖,只是红中加了一抹更深的湿暗。 从暗处递了块黑金烫红线的披风。 发髻早已斑白的女官的仿佛在这等了许久,她的脊背一如往昔挺得格外笔直,没有多余的眼神:“殿下。”女官颔首点头行礼,只是尊敬并无屈服。 萝切并不意外她站在这,毕竟这位是女皇的贴身女官,一路陪伴经历贵族争斗到坐稳,一双鹰眼足够将人看穿。 “左翼大人。” 她哑着声音,风一吹就要碎掉的语气。 女官用披风帮萝切挡住了满是血痕的军装,年老人带着血管凸出的褶皱的手缓慢系上的披风,挡住了风挡住了血腥,她说:“何必倔强?” 女官平和的眼睛里波澜无尽,她仿佛不解。 “倔强什么?” 萝切重复了一遍。 女官像是认真分析利弊一样开口:“不承认失败的倔强。” “你承袭了你alpha母亲的顶级精神力,你omega父亲姣好的面容,肩上代表皇室的鹰图腾,你母亲年轻时在皇室跟兄姐厮杀争夺王位时的血腥你也不曾经历过,即便是因你而遭遇的身体病情也无法成为她的软肋,你母亲唯一承认失败的行为就是让你父亲生下你,所以你父亲死去,但她依旧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所以惩自己接受你一切的懦弱,原本……” 女官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她很认真。 “陛下是想杀了你的。” “因为你太贪心,太懦弱,我们都不认为你的行为是作为一个皇太女的言行举止。” “但是你长得太像你的omega父亲,这是你的优势,至少在陛下那里是足够的优势。” 女官把话说完,最后惯性的双手交叠。 “所以,殿下。” “我认为你今晚选择共舞的omega男性应该是帝国将军家的小少爷柯啼。” 女官满头的白发尊重的请示。 “舞会过后,您将向陛下请婚。” 女官利弊无感情的声音继续分析:“您很快会获得包括皇室在内的所有的兵力,加上您血脉的级别压制,逼陛下退位,杀了洛明生,洛阁老,洛家的所有人,您的位置坐稳,届时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召入皇室宠幸不是很难的事。” “殿下想要的,都可得到。” 第56章 第56章晚宴(一) 我为什么要在意?”萝切偏过头,眉头不解着挑起。 冷风吹过凝着血的碎发,唇色的白混着她冰冷的声音像一幢坚硬的墙,将无数个深夜城堡的寂寥混成了脱口而出的语气。 女官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却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 是啊。一个从小在冰窖装傻看着母亲囚禁一具尸体的人又有什么底线可言,omega在这些皇室凉薄的alpha眼里不过是一时动心思的存在,如果上一任皇夫不是闵符的姐夫,女皇大概也不会产生这么多禁忌的执念,越是得不到的,高位的A们会把这些当做猎物去占有。 他们是母女,本来就是异样的。 从她跟着闵符夺得皇位那天就该知道。 女官只听见萝切再次开口:“想得到那个落魄的贵族小少爷,至于用什么方式得到很重要吗?”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表情却是绝情的。 萝切伸出沾着血的指节,慢条斯理系身上的披风,丝绸带子上的花纹添了血痕之后开得更艳,女alpha嘴角带了一抹同样的怪异的弧度:“我想……左翼大人跟陛下都想错了吧。” 她轻描淡写。 “我不喜欢。” “只是想占有他,这点小事都值得你们二人兴师动众?” 女官闻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面前的萝切。 风刮得越大两人的对视就越安静,静得停滞了足足一分钟,女官也笑了:“是吗?” 没等萝切回答,她又开口。 “这样更好。” “稍后舞会,殿下更方便跟帝国将军的小少爷培养感情……” 女官停了半晌,又笑起来,眼角的纹路因为弯起而堆积成弯曲沟壑痕迹:“至于那位霍顿小少爷,臣自然会帮殿下送到您的寝殿。” 意味深长。 她又弯了弯眼睛,点头示意。 “得到,并不需要名分。” “只要占有标记,注入您的信息素。” “就够了。” 皇室的alpha对于这种事情一直都惯用的手到擒来。 “能侍奉您是他的福气,过多的妄想本就是不该的。”- 马车上的流苏一直晃,是金丝配着小米的珍珠穿起来 的,马车左上角是一直圆皎的兔子扑着匍匐的样子,眼珠是用了红线喘着玛瑙缝出来的。 这是霍顿家族的图腾—— 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辛迪瑞楠盯着门帘上的那几串流苏,泛着青粉的眼皮眨了好几下,他耸耸脖颈觉得身体好沉重,惴惴不安的心脏像下一秒纪要冲出胸膛一样。 什么情况。 跪坐着的他悄悄掐紧自己的手心,疼痛让人有了一丝清明。 皱了皱眉头。 微卷的棕色头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绑住了尾端从脖颈那里垂到锁骨,因为轻微晃头而扫过皮肤,带起一片敏感的淡粉色,omega的皮肤就是这样娇嫩,碰一碰就要红。 不是易感期,怎么会…… 小少爷回想了一下时间线。 最后那几次,是他们私奔,是他们疯了一样的做,一样融入彼此。 那次甚至差点咬破了腺体,他疼得厉害。 正想着,马车突然过了个陡坡,木质的轮子被滚了两下,整个车子止不住的抖着,跪坐在地上的辛迪瑞楠摇晃中急忙用手撑住了马车木板稳着自己。 等马车稳下来,坐着的梅凯当下就冷了脸,恶毒着呵斥马夫。 “想死吗!?误了今晚的舞会,回去把自己肉割下来铺草垛。” 安沙撑着下巴对于父亲对马夫的苛刻并不感兴趣,他看着马车地上的辛迪瑞楠,虽然给他垫了个垫子,不过依旧是草做的垫并不软和,他坐得很艰难。 “弟弟。”安沙像发现了个有趣,抬起眼皮。 他将视线打量过辛迪瑞楠的脸:“你的脸色好差啊,看上去很难受想吐的样子,是不是……”他故意的朝着小少爷猜测的方向去引导。 辛迪瑞楠心头一根筋崩了起来,他缓缓抬头…… 脖颈的刺疼像细密的蚂蚁爬过一样。 他半垂着的蓝色眼睛微妙着颤了颤,仿佛被说中,腹部的恶心感再次袭来,甚至来不及下一秒,马车又过了一片陡峭的路,整个车厢跟着抖起来,恶心感剧烈上升,止不住得强行撑着地面。 “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吗?” 安沙这句听上去并不真心的关怀,他随意瞥开眼神,话只是点到为止。 梅凯懂了自己儿子的意思,收回脱口而出的责备,摩挲左右那块的银色的表带:“是吗?孩子……” 梅凯俯身,凑近盯了一下小少爷。 “你看上去很疲倦啊……?你该不会跟默克尔家的那位小姐苟且过,怀孕了吧。” 怀孕了吧。 简单轻飘飘的四个字如同重击的雷直击辛迪瑞楠的大脑。 脸色没有微妙的变化,只是藏在垫子旁的手蜷了蜷。 马车的帘幕被吹开,跟着这句话迎面击来。 当头一棒。 “父亲多虑……” 辛迪瑞楠睁大了眼睛,心有余悸的摸样赶紧否认,他甚至直起身子连忙摆手:“我、我……”小少爷好像语无伦次着害怕,喃喃自言自语:“我、我不敢的,我还是有礼义廉耻的。” 见辛迪瑞楠这副经不起诈的摸样。 父子俩交换了眼神,心里满意,只等着到皇宫里这小贱人敢勾引皇太女殿下的时刻狠狠的把他的贱摸样公布于众,任凭他是不是做过,西装上的假孕药水可不是吃素的,就算不是默克尔家苟且,也够把他当做贵族的耻辱凌迟一万遍。 马车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辛迪瑞楠的情绪跪坐在木板上,心情却复杂起来。 怀、孕、 怎么、可能…… 男性omega虽然更容易被高阶的alpha标记的孕育,几乎是一碰就着的情况。 可那是标记成结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哪怕是临时标记也会加大的怀孕的几率,可如果从未标记过怎么可能怀孕? 根本、 不可能啊…… 小少爷努力回忆两人之间做过的那些时间。 只是打过抑制剂,虽然从来没用过避孕套,但也没强行成结。 绝对不可能。 生殖腔根本没有打开,只有摩擦了几下。 辛迪瑞楠脸色越想越苍白,虽然他内心极力否认,但算上时间他确实有两个月没有极端易感了,易感的情况是让人难以琢磨的,短暂的易感不会让omega心安。 毕竟小少爷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怀孕的路程, 可他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也起了嘀咕。 是真的? 如果连这两个人都看出来了,那么今晚这场舞会一定有致命危险。 小少爷心里大概有了腹稿。 这对父子俩互相打量的样子,明显跟城堡里哪位洛小少爷勾结。 他们要害的人只能是—— 皇太女殿下!!! 验证自己想法,辛迪瑞楠蓝色的瞳孔微微收拢。 他不自觉把手指拧到一起。 可是…… 舞会上这么多的贵族omega,他们怎么就肯定皇太女殿下选自己,如果她不选他,这样的阴谋根本毫无用处……他又算什么,萝切心里他能算得上什么。 刚刚听梅凯试探的话,他们分明是不知道自己跟皇太女的关系。 又为什么拿捏的断定?即便他继承了omega父亲的容貌,还有能够稳定的萝切的犀香,但皇宫贵族靠美貌胜出的omega不在少数,他们也不知道萝切的病自己的犀香可以缓解。 那他们的背后要做的只是概率猜测。 这样的概率洛氏的阁老真的会容忍吗? 洛阁老已经在这些朝堂上蛰伏许久,每一次机会都是致命的危险的可能,拉下皇太女殿下,洛家只有一次机会。 必须一击即命,才有可能带着洛少爷肚子里的孩子去继承陛下的位置。 不然被萝切拿住证据…… 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必定会狠狠地报复、甚至暗杀洛氏一族。 萝切亨利这个女人。 辛迪瑞楠既看透了也没看透。 她的情绪变化几乎没有规律,可很好捋顺,唯一的爱好就是缺乏安全感,只是这一点点羁绊成为恋人纠缠许久的原因,大概也是他一直对她神秘的暗恋吧。 梅凯做出这样的筹划,或许早就从洛明生那里得到了一个足够分量的承诺来代替安沙想要成为皇太女伴侣的筹码,不然他凭什么为了洛氏来做这一切? 这对父子的筹谋…… 究竟、是什么…… 辛迪瑞楠盯着窗外的景色强行逼迫自己清晰,他在脑子里过了千万遍猜测,还是被停滞在原地,他根本没有选择,或者说她、萝切、梅凯、安沙、洛氏的人,他们都是这盘棋局的局中人。 棋局的人只有…… 马车窗边的图腾纹路跟着小少爷混乱的心摆动,直到不远处城堡的影子出现这一切阴谋才在他眼前形成完整的板块,这个棋局的布局者是…… 陛下! 传闻他们母女的感情并不好,好几次,小少爷甚至在床上看见了萝切身上新旧交替的伤痕,是鞭子抽开的,是新伤,但也是成年旧伤,相互叠加起来的,留下伤疤交横的痕迹。 按照原来的思路。 他们为什么认定萝切会选择自己?银河夜幕把自己丢下的alpha真的会在众多高贵的omega里挑选自己一个落魄的小少爷吗?这个帝国能无处不知的只有在城堡深处的陛下。 马车再一次当头一棒抖了抖,木板松散着吧嗒摇晃。 辛迪瑞楠漂亮的蓝色瞳孔紧紧收拢! 是的。 萝切一定会在舞会上选择了他。 这是必要条件。 如果倒推成立。 后面的一切就理所当然,只要结局是必然,那之前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发展。 没有底线的omega、没有道德的脸面被摆到了明面上是所耻辱的。 这一场舞会他们两人都必死无疑,不过被人早就算计好的。 女皇陛下也是这样想,陛下想皇太女死。 她同样认为萝 切亨利会为了一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而陷入夺权的漩涡里,认为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会放弃一切只为了在舞会上全盘托出自己的弱点吗? 看着马车连目的窗外,已经是末冬,今天飘了一点小雪,雪米全部落到窗延,有一颗轻飘飘的落到林他精致西装的纽刚好是小腹的位置,这里很平坦,而且很瘦。 根本不可能会有一个孩子。 小少爷脑海里笃定。 辛迪瑞楠这一秒钟低头看了看。 这里真的能孕育一个孩子吗? 冷风呼的刮了进来,刮到他的脖颈。即便是从前呆惯了寒冷的小少,都哆嗦了两下,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的把手放到膝盖上,用胳膊遮住了一片平坦的小腹。 这里如果真的有孩子。 就是辛迪瑞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霍顿公爵……唯一的亲人了,是跟他血脉相连的人,是相互依靠的人,是永远不会抛弃他的人了吧。 原本恐惧也被温暖慢慢替代。 小少爷不是很明白,他产生了期许的心态。 如果真的有了宝宝,他应该怎么办?在这样懦弱无法守护自己人生的时光里,他早就习惯当一个阳奉阴违的坏人,虚伪跟装可怜是他一贯的做派,就这样他才安稳活到了现在。 这样处心积虑算计得失活了二十年的辛迪瑞楠。 有一个孩子。 也让它重复自己的人生吗? 风一点点将湿润吹到了眼尾,小少爷觉得有点润润的。 oemga的本性懦弱 让他不得不改变原来的想法,停下来为自己谋划- 皇太女殿下回来的时候,整个寝殿都被外面的小女官们传遍了,在陛下宫里的争执成了舞会前变动的最大戏幕,整个贵族跟皇族都在等待女皇陛下降临“皇太女失踪”的责罚。 毫无踪迹小时近8天。 没有上朝,没有处理公文,没有任何消息。 这样荒唐的行为,这样虚伪的行为。 陛下病倒了。 因皇太女而病倒,这些理由加起来足以让皇太女被贵族们弹劾一万遍。 这个消息在整个帝国看来都是不可理喻的,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人真的是有感情的吗?很快在今天被验证了,嘴角还有血迹的alpha女人从陛下的寝殿一路回来,眉眼的冰冷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不敢上前递上一张的手帕。 “左翼大人。” 来往的人颤颤抖抖唤了一声女官大人,飞快低下头。 这些帝国城堡里的用佣人们而于萝切的行礼是从不会改变的。 循规蹈矩地跪下!身体整个匍匐下去,眼神盯着石板。 萝切的疯早就传遍了整座城堡,谁也没有勇气去验证…… 萝切走在前面身后的披风哗啦吹起,眼角轻轻眯了起来,嘲讽般开口:“看来大人比本殿还要有地位,本殿竟然连被尊称一句也配不上了。” 她自嘲着回头看了一眼女官。 漆黑的眸子在慢悠悠掠过眼前洋洋洒洒跪了一地的佣人。 女官并不在意这句警告,一头梳理妥帖的白发在风中纹丝不动。 只一秒,便看见她整个人跪下去。 看着面前的人鬓角的白发,萝切皱眉,她没有任何多余的举动,垂下眸子盯住了眼前的“老姜”,她缓缓舒展,挑眉,等待这人的花样。 “殿下。” 女官张着口大声行礼,中气失足。 在人来人往的交集的城堡前景花园,更多人停住了脚步看此刻惊诧的一幕,堂堂在上的高阶女官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跪拜皇太女! 所有人看见只是倒吸一口凉气。 在整个帝国不过低于陛下的贵族家族,手握实权的老女官在众目睽睽下…… 甚至匍匐到地面的屈服于皇太女萝切亨利。 不止携带家眷的大臣们,就连来往的佣人侍卫都瞠目结舌,这是局势要变的意思吗?一向打压忌惮皇太女的女皇因为她的始终而病,出生贵族只忠于陛下的左翼大人此刻臣服于萝切亨利。 这一场景成改变贵族们心里地位的转折点。 萝切皱着眉头,她没有说起来,也没有做出虚伪不该接受的表情,仿佛女官对她的臣服本就是理所当然,高贵的血统、无上的权利本就应该是帝国若有人臣服的对象。 贵族跪皇族,弱势跪强势。 从来都是实力说了算。 没等萝切有任何临下的举动。 马车的鸣啼声打破了这场众人旁观的寂静。 一辆有些摇晃木板的马车从守卫那冲了出来! 从城堡外跟着一块冲进来的侍卫在大喊:“马惊了!” “马惊了!!” “快来人拉住!” “这是公爵家的马车!!!” 马车冲得很快,很明显的马匹疯癫造成的。 两匹汗血宝马,马蹄上的蹄铁却崭新得不合适,每一步都摩出了血蹭着马车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触目惊心。 众人只是吃惊有些畏惧,在场的都是贵族家的omega家眷们,这些人往日高高在上惯了,马匹的疯狂这种低等的事情本不该出现眼前,他们竭力保持着自己冷静白惨着脸退避三尺,却还忍不住小声嘀咕。 萝切头疼,眉心一皱,侧眸看了眼侍卫。 轻飘飘带了句:“遏制停下,安抚即可。” 侍卫看着疯了的马屁也有点畏惧,眼看着上面的图腾也不是什么出名的贵族,何必要强行去遏制这匹马,根本没必要呀!但殿下的指令从没人敢拒绝,只是咬着牙去制服那匹疯马。 女官不咸不淡撇了一眼。 见所有人目光落在那匹受惊吓的马,又看了眼面前的萝切。 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身旁,轻声道:“殿下为什么不出手,对于的高阶alpha来说,控制一匹失控的马应该不算什么问题,还是您想给这些往日不服您的贵族们一个下马威,这个下马威未免有点狠。” 萝切的野心一直都写在脸上。 她也没什么好避讳的,而此刻佣人们反应以及贵族omega那些紊乱的信息素的干扰下,萝切漆黑的瞳色越发深沉,她毫无动容。 “伤几个压榨金银的贵族,不过尔尔。” 说吧指尖拢过披风,转身朝城堡走去。 女官倒是对萝切毫无置喙,仿佛默认这行为的正确性。 往日贵族omega的穿戴华贵不过都是从平民身上压榨而来,就连这几匹马车都包含不少,不过是反噬。 “救命!救命!” 撕裂着的叫喊声从马车的里传出! 原本的已经离开的萝切猛地停住脚步。 马车里场景让人头疼,甩了个半身的梅凯出来,原本固定好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他扯着窗边的布料才勉强稳住了自己的不平衡,嘶吼着求救:“快让马车停下!停下!” 萝切皱眉。 这刺耳的声音本能就让人感官不爽,周遭带着omega小少爷参加舞会的贵族们纷纷用羽扇遮住大半的脸,他们认为的这样丢掉贵族脸面的行为是可耻的,这还是皇室的城堡,简直……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今晚怕是没什么的机会了。 要知道皇太女殿下是最厌恶的就是不遵守礼节的omega。 又是一声尖锐的声音。 “辛迪瑞楠!” “你个贱人滚开……” 这样粗俗的话刚落入omega贵族们的耳朵,马匹们疯着鸣蹄踩起地面灰土…… 马车的倾斜看着就可怖…… “嘶~!!!” 包围着疯马的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极快的身影掠过! 马高高撅着蹄—— “轰!” 那匹嚣张的马,空中直坠! 脑袋在地上砸出一个30厘米的大坑! 灰尘散开…… 看见了一只沾着血的手。 单手,拳头。 碎了的马头。 萝切亨利的梳得利落的红发。 散了几根掠过她的下颚,缓缓抬头。 掠过 马车,马车一角的图腾盯得眼底发红。 第57章 第57章宴会(二) 梅凯从马车上摔下马的时候,抬头瞟了一眼。 慌乱中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想起了这么多年筹备的路,想起他的两个儿子,梅凯手心被折断羽扇化开的血糊了一张已经开始衰老的脸。 不!不能这样放弃…… 最后一念!抬手一抓! 顾不上分辨,恍惚看见西装上那颗自己定制的钻石,对了就是安沙! 他的孩子,他总有一天可以站到更高的位置,谁让那是他的孩子呢。 他是自己踏上贵族最后的期望了,他不能出任何问题,自己从一个地主家的omega一点点攀附上公爵家,这些年的路…… 不、绝对不行、就在他模糊中抓住那个小贱人的瞬间。他开始恍惚、梅凯不认为自己该输!- 辛迪瑞楠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来源大脑的第一反应是护住肚子,大概所有觉醒孕育能力的omega都是一样的,他刚刚接受了拥有这个小生命的可能性,眼看已经进入城堡,只需要在舞会看见萝切亨利。 他就那颗忐忑的心就该有归属。 是带着这个孩子,给它一个安全的身份,还是…… 帝国的城堡是多么华丽而冰冷,成为皇太女的怀孕情人是多么近而阴暗的人生,看着有些黑的夜空,坠落辛迪瑞楠有些凌乱的棕色卷发温顺盖住了眉眼,他阖眸安静等着这场开局的审判,这些贵族设下圈套,他要如何奔赴。 小少爷在地上滚了两圈,紧紧护着肚子。 最后滚到石板旁的灌木丛前。 小少爷甚至还能听到周遭贵族O们唏嘘的声音,他们想一把又一把尖锐的利剑在某个瞬间将他在现实面前狠狠戳穿,大概是omega磁场太大,将他一直以来坚硬的外壳击碎,小少爷柔软的无助一点点显露,他模糊中看见了头顶有些昏暗的傍晚。 太狼狈了。 辛迪瑞楠。 “殿下!殿下!” “您怎么样了……” 在睁眼的一片迷茫中,这句话打破了小少爷的大脑。 他几乎来不及反应,但这句话震耳欲聋。 萝切。 亨利萝切。 掌心不知道是沾染了血痕还是其他, 湿润卑劣的触感通过攥紧到身体每一个部位。 小少爷躺在地上用尽浑身的力气扭头,不远…… 却很模糊。 女alpha侧脸的轮廓在小少爷知道噩耗时在脑海描绘数万次。 对啊,他那样卑微的omega无论是生理还是心里对萝切的依恋不仅仅是停留在表面。 “萝……” 嗓音的沙哑仿佛在嘲笑这个众目睽睽下丢脸的小少爷。 看吧,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下贱。 “殿下。” 年老的女官的声音坚定而平稳,打破了这场灾祸的重逢。 皇宫的沙地不像外面集市,没有鱼肉的腥臭,只有的雨后沙土的味道,辛迪瑞楠盯着不远处模糊的身影,眼尾有些湿润。 小少爷听到了脚步声。 她是要朝自己走来的,她是担心自己的。 但那又脚步声顿住了。 女官又喊了一声“殿下。” 这一次带着提醒的警戒, 仿佛这几步路已经造成了帝国贵族们盯住的万劫不复,萝切停下了脚步。 “舞会要开始了,殿下。” 女官的声音像冷酷的刀锋。 这个人的真是讨厌啊。 小少爷抽了抽鼻子,他不过是个落魄贵族的小少爷哪里真的能得到皇太女殿下的青睐,他只是……只是…… 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在对上萝切眼神时又飞快撇开- 城堡前,贵族们羽扇遮住自己惊魂未定的表情,眼神不约而同朝两人看去。 更多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处理家中A绯闻已经熟练的omega贵夫毒辣的眼睛在琢磨着皇太女跟救下的这个贵族小O能有什么牵扯。 风将萝切的披风掀起大半。 飘带划过她带着血痕的脖颈,一双腥红的眼睛在风中却微微放大,她的唇瓣很薄,像一个凉薄的负心人,嘴角没有一点幅度,贵O们又将视线投向地上的辛迪瑞楠。 萝切盯着地上的小少爷。 因为蹭伤,他漂亮的脸上带了点淤青,但这样也能看出来是个长相不错的omega,是alpha们都会喜欢的那款,这种O基本都是所有贵O们厌恶的男人,他们将这样的人视为祸水。 祸水也就是眼前令人厌恶的存在。 辛迪瑞楠避开的眼神刺痛了萝切。 即便她用力量击马匹的行为是荒唐的,即便这样会让这些人精一样的贵族看清暴怒皇太女的弱点,但她还是这样做了,因为这一切的疼痛都比不上面前这位小少爷的眼神来得伤人。 他避开自己。 他好像不认识自己。 既然……既然已经决定依附默克尔家的瘸子了,何必做出一脸被她抛弃的表情,这样虚伪浪荡的omega!她想要玩弄又何须费力!又何必逃离追杀还傻傻地去看他做出新选择! 她眸色混着血腥, 带有伤痕的指节紧了紧。 没有再踏前。 只是开口说:“诸位……” “入、场” 如果离得近几乎能听见萝切咬紧牙关的沉重,还有她的叹息。 随既转身离去。 黑色的披风将萝切的背影笼罩成了一个孤独的夜行者,风中拂起耳后的碎发也受到城堡冷寂的偏爱。 萝切走后,这几个字像巨石重重砸在辛迪瑞楠身上,他没有看见萝切的表情,只是不停地在内心问自己:她是……是再一次,丢下了自己。 是…… 小少爷都不觉得身体疼了, 他只是眼前一片模糊。 殿下是真的、 是真的恶极了自己,为什么? 他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 人群中的贵族omega们因为来参加舞会,所以当萝切离开的时候,下一秒他们也互相用扇子推攘着朝成城堡宫殿方向散开,没人会对一个落魄贵族小插曲感兴趣,这样的狼狈仅仅维持几分钟。 梅凯父子甩到地上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狼狈至极,身上的衣服破烂着成了一条条挂在身上,嘴角因为从马车撞击而破皮,华丽的衣服只是衬托外貌本就不出众的两人更加潦草。 梅凯却不得不把手里的戒指摘掉一枚递给守卫,祈求他们能帮自己送个口信给洛小少爷,既然来了,这场舞会必须参加。 年老的女官眉眼依旧精气十足,她的关注点并不是旁边两个虚假的omega男人,从上到下打量着辛迪瑞楠,仿佛透过这个小孩看见了曾经的恋人科尔霍顿。 他也是这样的眉眼。 他的孙子继承了他的美貌。 “孩子,能起来吗?” 女官的声音比较慈祥,却始终有些高高在上的疏远感。 小少爷终于从迷茫中回过神,他第一个举动是摸了摸肚子,掌心的温度让他愣住,随既收拢才慢慢站起来,有些尴尬微笑:“谢谢,大人。” 正准备怯生生走到梅凯爵夫身边。 小少爷从身旁擦肩而过,低眉顺眼着伪装他可怜的模样,他并不想自己有任何的 却听见女官正矜而轻的声音:“其实殿下并非良配。” 小少爷脚步一顿,嘴角苦笑。 轻轻说:“良配。” “我怎么敢。” 女官老练着的声音搭过:“想要就去夺,你祖父可不会有你这么怂。” 女官走到小少爷身后,低声说:“你是科尔的孙子,我能帮你。” 梅凯父子俩互相搀扶着站在一旁,啥也没听清,心里一惊一乍的,梅凯赶忙去把辛迪瑞楠一把拉过来,面带讨好:“大人,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说着推推嚷嚷把辛迪瑞楠的一把扯到身后,冷不丁瞪了两眼。 然后对女官又说:“孩子们都没怎么出过门,没见过世面,刚刚又被马车吓坏了,也是洛小少爷善心给我们发请柬,今 天才有机会能到城堡参加舞会。” 梅凯原本就有点衰老的脸此刻因为讨好而堆积起来的皱纹格外难堪,梅凯不了解皇宫里的局势,想这把罗小少爷搬出来巩固一下气势,扣了两下袖子上扥纽扣,但手腕上那块钻石手表看起来脏兮兮,梅凯又捉襟见肘把手收回去。 女官上下看了两眼,嘴角笑得慈祥,像个温和的长辈。 颔首:“是吗?那正需要好好休息,不如我安排两件客服供爵夫还有小少爷们休息换洗好了。” 梅凯喜出望外。 毕竟刚刚让仆人去通传,半天没有回应,梅凯以为跟洛家的结盟就这样被撕毁了,没想到这皇宫里洛小少爷的关系还是十分庞大的。 一行几人跟着女官朝休息客房走去。 辛迪瑞楠看不透,眼前这位十分有气质的女性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这么多次,上次他逃离到花园,也是她在陛下面前为自己解围,今天也是,究竟是为什么? 她好像是嘱咐科尔霍顿的故人。 还是关系匪浅的故人。 穿过长长的走廊,门的尽头豪华的木遁大门被关上,女性坚定的皮鞋在地板上“哒哒”响起,女官走过拐角停了下来,她从衣襟口掏出一个打火机:“啪嗒”,烟就这样被点燃。 女官朝上看了一眼,额头上的细纹折叠。 她盯着窗外的夜莺,冷不丁说来一句:“殿下,出来吧。” 大概是像对暗号一样。 萝切出现的时候,额头还沾了块淡粉色的消毒水,身上还是刚才的那件沾着血痕的披风,几乎是没有耐心地,她闷声说了一句。 “大人的是条件是什么?” 女官回头,眼底倒是有点惊讶。 不过很快这种眼神里多了几份回忆的怅然。 “我记得殿下最大的心愿应该是取代陛下吧……”女官眯了眯眼:“什么时候变成,为一个落魄omega而处心积虑?” 萝切面对讽刺,脸色还是很平静。 只有天知道,此刻她平静的内心深处是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萝切已经承认,在某些程度她是完美继承了alpha母亲的占有欲,那样羞耻的占有欲,她必须要这样,即便辛迪瑞楠今天不出现舞会,她也会将他抓来,把他关起来。 只要关起来就好。 哪怕不爱她。 “大人知道,本殿取代母帝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萝切墨黑的瞳孔倒映出女官脸上的皱纹,她还在没有多挪一步只是像一只匍匐的猎豹在等待猎杀。 女官抽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她根本不在乎这个小屁孩狠话,就算要施压也是再正常不过,亨利家族的血脉里流淌着的都是疯子的血。 “杀了陛下?”女官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最惊心动魄的答案。 萝切一向对女官的胆大妄为没有诧异。 她只是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子几乎还没有递到女官面前,顺着风飘来的香味就已经到了她面前,淡却重击记忆深处! 萝切抬眸:“原本传男不传女的犀香,怎么会出现在霍顿家族。” “霍顿家族的omgea爵夫为什么会跟科尔霍顿公爵拥有同样的能力?” 女官很明显眼神激动起来,她甚至无法再压抑自己情绪。 萝切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飞速迈了两步。 两人隐入窗前的阴影。 她沉声说:“我不要你帮我。” “我只要你别害他!” \"别害……” 萝切低下头:“霍顿家的omega。\" 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几乎用了低到商量的语气。 第58章 第58章晚宴(三) “你母皇让我杀了他。” 女官这话一出 萝切再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袖口那把飞快的刀刃“唰”冲出!手顺着腕骨飞快转了两圈,掌心那把刀影划过女官眉心! 飒! 顷刻就落到女官睫毛前。 淡淡魄蓝的眼睛并没有因为刀锋的突然袭击而耸动或惊恐,女官盯着萝切,仿佛预判她的每一个动作,就在顷刻间,那把小刀刃停住了。 萝切的呼吸声沉浸的毫无声息。 只有她试图压制的高阶alpha力量,在涌动的城堡,贵族聚集之地,肆意放出力量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以及麻烦,但萝切动怒了,很显然她的情绪被那个落魄小少爷左右。 “殿下。” “如果我是你……” “这把刀会出现在气管上,一刀毙命,这是最合适的让人闭嘴的办法。” 女官眼尾笑了笑,然后手里的烟单手掐灭,虽然年老,但贵族纯粹alpha的血液让她跟萝切暗暗抵制着。 “看来陛下的话没有错,殿下你啊……” “懦弱。” “对吗?” 萝切挑挑眉,她抢了女官未完的话,可惜伴着这两个字的瞬间那把刀已经从眼皮划过,凑过眉骨到耳后,刀刃的光影顷刻湮息。 血珠一点点渗出,汇聚成一条线紧接着落到了她眼皮。 萝切的手里的刀锋利且快速。 那把刀从披风袖口又在手腕转了几圈后收回,萝切的警告从她这次毫不留情的速度明显体现,女官的眼神一点点顺着血模糊的角度望向她。 “大人,我说过,别害他。” 萝切指节上沾了点血,不知道是她在宫殿被陛下伤到的,还是眼前人的血。 萝切并不意外女官的嘲讽,她再次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筹码:“可懦弱这件事,我想你也没有多少资格跟我提及,很多年前科尔霍顿公爵当初要跟您结成伴侣,但他怎么会突然拒绝,迅速跟别人结婚,这些……” 她的手腕上有一块方巾,萝切摘下来从女官下颚系到耳后,斜着一条刚好在脸上遮住了刀刃划出的血痕:“大人又怀疑过吗?” 萝切手腕收紧,方巾成了医用纱布将那块血给止住。 女官的脸伴随着收紧的手腕朝前的移了移。 被胁迫时、被刀刃警告时,女官表情都没有动容,单单提及科尔霍顿时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方巾后沾着血的血珠透过眼皮还有更多渗透到她发丝上。 萝切见状满意,她目的是铺平晚宴这条路,铺平她准备疯狂禁锢辛迪瑞楠的这条路,女官、贵族,母帝,没有谁能挡住。 “殿下。” 女官惶恐着开口,她的声音颤抖着去揭露她不敢相信的真相。 三步连接着两步,女官追了上去。 什么贵族礼节、什么潦草的越举都抛诸脑后,她一把抓住萝切的手腕! “科尔生下孩子就死了!”她的眼珠死死盯着。 女官失控着沉声:“他生下孩子,就死了!你想说什么!殿下以为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殿下以为自己绝顶聪明吗?”已经快50岁的人,眼尾的纹路不再年轻,白发甚至让她看上去有点沧桑。 科尔霍顿公爵算称得上少数omega能继承的公爵,青梅竹马跟顶尖贵族定亲,可距结婚前半年,科尔解除婚姻关系,再半个月他迅速结婚,之后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了,据说是他那个平民beta的妻子将小公爵抚养长大 ,小公爵16岁结婚时,平民beta妻子去世。 而那个小公爵就是辛迪瑞楠的母亲,导致霍顿家族落魄的无用alpha,退婚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也是霍顿家族被顶尖贵族剔除的原因之一,本来是omega占据了主导爵位,又羞辱了alpha家族即使是两家之间的秘闻,也足以让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将其拉下。 萝切见目的达到了,她成功激怒了她,把准备好的话顺势说下去:\"所以,科尔公爵的后代……\" 萝切甩开女官攥住自己的号,怒声道“是谁的孩子!” 是谁的孩子? 女官愣了楞,所以呢……是谁的孩子,她被萝切甩开的手缓缓垂下,瞳孔紧紧收拢,摇摇头:“我们都要结婚了,如果是我的……” 如果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不结婚? 科尔为什么不跟她说。 萝切觉得可笑且天真的问题居然出现在这个跟随母帝多年的女A嘴里问出,她嗤笑一声:“如果是你的……”萝切没有回头去看女官颤抖的表情,平淡着继续说下去:“那你们都会死。” 都会死。 帝都贵族们都有自己不成文的规定,未婚先孕的A与O是丑闻,是家族名册上耻辱,无论多至高无上的地位,多尊贵的血统一旦公布于众结果只有一个剥夺一切,审判、绞刑。 萝切这句话像一个坏掉的谎话机器,吐出的真话让女官感到害怕,真相是一个巨大的浪巨大浪花,女官实在没有想到那个漂亮的omega是自己的孙子,因她年轻没有追问承担的责任,所以她的孙子跟殿下的女儿一样大了,她……才知道,多荒唐的故事。 萝切心总算静下。 他安全了。 至少女官不会再遵从的母帝的指令派人杀了她,而这件事的阻碍将被她全部扫平。 萝切能够知道依托当初住到霍顿家那间尘封的房间,大概没有人想到辛迪瑞楠的祖父留下了一本真相的日记,即便是以故事的形式来叙述这个尘封的秘密,还是被萝切抓住关键筹码,结合陈年旧事为自己要做的事让位。 这是一场注定盛大而顺理成章的皇太女夫权利争夺。 所有人都有背后的支持者,而入局的辛迪瑞楠背后是局中胜利品萝切亨利,两个被权利所束缚掌控的人,必定有一个会突破重围成为锋利的刀刃。 萝切走出城堡的阁楼天台许久,暗处女官点燃的那根烟只剩星星最后灭掉。 “啪!” 华丽的灯盏像争先恐后讨喜的乞儿,缤纷着打在贵族们精致的五官上,高耸鼻梁的阴影上是一双双深沉心思的眼睛,他们觥筹交错好不和谐。 第一首开场的舞曲前奏响起。 《lequattrostagioni》 圆舞池中间烛火灯光吊灯暖色而急促的火苗配上这首歌让人汗毛直立,不得不开始正视,一众omega纤长而漂亮的手指端着香槟酒杯,男性omega挺拔的身肢落下阴影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格外显眼。 或是眼下泪痣妖艳类型、或是结实白皙身体结实、或是贤惠安静类、或是书卷气质、或是贤惠耐看等,这些omega男人都费尽心思收拾了自己,以胸前口袋别了一朵鲜艳娇滴的红玫瑰为示。 都表现得任人摘采的摸样。 众人交谈的瞬间都在等待这场宴会的主角出现,对话的余光不止朝舞会旋转楼梯处看,心知肚明的交谈话题还是被这些贵族小公子们谈论的游刃有余。 “听说殿下从前都不亲近omega,看见O就想吐。” “对啊,我姐姐就在殿下寝殿前的巡逻卫当值,他们队曾经流传过,殿下多年前亲手杀了爬上她床的omega男人,”一个omega小少爷用香槟遮住自己话,悄声道。 “杀了……” 交谈的几个小少爷纷纷一抖。 当然了虽然他们并不天真,却也没人希望自己未来的伴侣A是这样的狠厉,更何况还是皇太女,对他们怎么样都无法反抗。 “刺杀殿下的人杀了又怎么样?”一少年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场小少爷们的交谈,众人寻声看过去,少年穿着白色西装,大概180的身高,五官不是太柔和眉眼有点坚韧不好惹,唇却薄而无弧度,看人的眼神高傲而骜劣。 帝国将军家的小少爷柯啼,比萝切大一岁,虽然是omega却是S级别,天生是有分化的异能,但帝国家的omega分化异能有些尴尬,就是异孕,他的父亲已经孕育了9个孩子了,他是最小的omega儿子,也是唯一的omega所以上面8个alpha姐姐都十分宠爱,因此养成了不吃亏的性格,还有点不属于omega的不顺从。 是个硬茬,大家都沉默。 没再接话,但柯啼不是个有始无终omega,他既然插入了这场谈话就代表他对萝切亨利是感兴趣的,对皇太女夫这个位置也是感兴趣的,他抬抬下巴,食指上鸽子蛋大的血红宝石看上去十分引人瞩目。 “你刚刚这个故事是在指责殿下血腥吗?” 柯啼不依不饶。 圆舞曲将这段忐忑用高低调子伴了起来,小少爷们撑着脖子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一浪接着一浪,尴尬喝下香槟:“没有。” 但总有身世也不错的omega站出来看不顺眼柯啼,内阁洛家的表亲侄子冷哼一声:“刚刚有人提及血腥两个字了吗?”洛密欧也是个硬茬,蹬着眼睛蓄势待发。 “难道不是柯小少爷嘴里说出来的吗?古典书籍里都说了心口不一的人才说谎话,既然柯小少爷是个正直的人,话从嘴里说出来,证明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家世原本就是死对头,这一句赶着一句。 柯啼表情早已绷不住了,他鸽子大的戒指抵着玻璃杯“咯吱”作响,面上却抿着唇笑得勉强:“说不过你们这些使阴谋手段的下等种族,我柯氏一家想什么陛下知道,殿下也知道,我们的忠心是无需巧舌如莲的虚假。” 洛密欧并没有被气到,小眼睛的单眼皮一跳视线终于锁定不远处绿色浅绒西装少年的身影,抿着嘴:“虚假还是真实,这些话我们在这里所陛下也听不见,说给大家听也没有人会替您传达。” 辛迪瑞楠换好衣服被安沙紧紧攥住手腕,梅凯跟爵夫们在宴会舞厅的另一边,那是属于omega人夫的广阔社交之地,而安沙是不想这个小贱人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毕竟这场舞会的好戏就在他手里摆弄着。 柯啼是个一点就没有什么大脑的omeg少年,此刻满眼被气得只想杀了洛密欧,可一想到自己8个姐姐的轮番叮嘱,今晚的皇太女夫选拔他咬碎牙齿,低声:“我是不谑像有人勾引陛下一样,主动爬上床现在一个名分也没有。” 这话,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洛密欧明知道是计谋陷阱也有点怕了,分明就是讽刺他家的表哥洛明生洛小少爷,一个大着肚子在城堡里操持着一切却到现在没有任何名分的男人。 “既然柯啼小少爷不肯承认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在场这么多人看来都可以来作证,就找一位的来问问清楚那‘血腥’两个字是谁说出口的吧。”洛密欧赶紧转移注意力,生怕眼前的人再说一些难听的话,也把这个争执转到计划的轨道。 他那双单眼皮自然顺利成章落到了被安沙带入舞池圈内的辛迪瑞楠身上。 “不如……” “就那位优雅的小少爷吧。” 他伸手越过柯啼肩膀然后,食指指向后方。 争吵本来就引入了不少竞争对手的小少爷,更别说辛迪瑞楠这张漂亮而陌生的贵族小少爷脸的出现,警惕加上陌生成为了众人给他的标签。 音乐刚好到了尾声,停了2个拍子延顺下一首曲子,是激烈而暗流汹涌的《habanerafromcarmen》,小提琴手的开序拉起了拍子烛火的灯光周围也跟着音乐灭了两盏,最后灯落到四下。 “他?” 柯啼一个回头,眉头挑起。 伴随着这一声,是几十位小少爷的审视的眼光,柔和的暖光下辛迪瑞楠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皮肤像白雪一样,一头浅棕色的微微蜷起的头发,发尾是当下并不时兴的细长小辫子被挽成一节垂到耳后,顺着脖颈落下只是纤细的脖颈露出的那块皮肤就能让人联想那些无 尽风光,绮糜而柔和的五官看上去精致却不紧凑,是恰到好处令人移不开目光的摸样,不是最好看却是最让人影响深刻的。 他的西装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手腕上多了一块算得上贵族身份的手表。 因为是纪念款所以没人知道究竟贵重到什么地步。 柯啼鼻尖轻轻耸动,这是他习惯的行为,因为他习惯去试探omega的阶级来确保自己并不属于弱势,说什么话做出什么行为也是他接下来的处事方式。 嗅不到。 一个、低于他阶级的omega。 原本树起来的警戒线变得薄弱,他点头:“那就让他来说说吧。” 贵族小少爷们的争吵倒也不是为了分出个胜负,他们所在意的事分出胜负之后这些贵族O们是怎么样去站位的,谁背后的人更多,谁才是在这个贵族中最有地位,这才是胜利之举动。 只有这样战争才会悄无声息的结束。 因为只有这样的他们才能确定自己如今到了什么情况,因为他们的行为背后代表的可是家族,家族的脸面不容小觑。 好戏开场了。 安沙怎么可能错过,他恨不得请君入瓮的把辛迪瑞楠一把推出去,推到众目睽睽下,让这场消杀第一局就以他的鲜血来踢掉自己的竞争对手们。 “你。” 洛密欧笑了笑,好像很亲近一样。 紧接着伴随的事他越走越近的脚步:“是谁家的小少爷?” 辛迪瑞楠没有回答,但是安沙强行拉着他走进去,并跟洛密欧笑了笑,两人像是对上喂白雪公主毒苹果的罪人,平稳将计划进行下去:“洛小少爷,说起来我们不久前还见过一次面呢,那次您来参加我家的舞会,我弟弟杜酥跟您关系不错呢。” 安沙随既回头看向小少爷:“对吗?弟弟。” “虽然你不经常出来,但是这就是我之前常常跟你说过的洛小少爷。” 话头变到辛迪瑞楠面前。 他手下意识攥紧又松开,半垂着的漂亮眼睛始终没有抬起。 周遭细碎的声音响起,大家仿佛意识到辛迪瑞楠就是刚刚城堡门口从马车上摔下来的少年,一个落魄贵族的马车,一个粗鄙不堪的爵夫,究竟是哪个家族? 洛密欧见时机差不多于是道:“哦?想起来了,原来是霍顿家的小少爷。” “是叫……叫……?” 霍顿这个姓氏被提及,周遭都纷纷勾起了自己的影响,话到了嘴边柯啼也起了兴趣,眉头紧皱,盯着辛迪瑞楠看不出表情。 洛密欧的故作延迟,仿佛想凌迟小少爷的难堪。 他这懦弱的摸样,跟所有人都不能一争…… “叫……什么……?” 洛密欧用手拍拍脑袋,顺势要说:“瞧我这记性……” “辛迪瑞楠。” 一声轻而沉的话打破了原定的一切。 洛密欧楞在原地,手还没改动。 却见小少爷朝前走了两步,他抬起下颚,眼底一片坚定,他一字一句开口着直视洛密欧:“叫辛迪瑞楠霍顿。” “我的名字。” 第59章 第59章能否请您跳一支舞 “很抱歉,洛少爷。” 辛迪瑞楠微微颔首,眼皮抬起又垂下好像很内敛的摸样,让人捉摸不透刚刚那句坚定的语气出自眼前这位……有些柔弱的omega男性。 小少爷的手放到身前肋骨处,他点头示意。 礼节恰到好处,不卑不亢。 “我不能作证了,我没有听见。” 辛迪瑞楠轻描淡写拒绝了拉他入局的行为。 可洛密欧跟安沙并不会放弃他们早已准备好的局,安沙站了出来手里的羽毛扇子拂过,眨了下眼:“没听见吗?”一脸有大局观的说。 “弟弟你刚刚好像还说很可怕呢?” 安沙抿抿唇,眼珠转了一圈,在最后停在洛密欧身上,故意激怒柯啼。 果然这个高傲的小少爷柯啼表情收不住了。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变的:“姓霍顿是吧……”血鸽子蛋大的戒指在手指头上转了转,柯啼停住,眼皮抬起多了点压迫。 “那又算什么呢?” 柯啼笑一声,歪过头,看向辛迪瑞楠的表情是轻谑的。 是叫霍顿吧,一个都不配放在他眼里的家族。 可辛迪瑞楠的视线忍不住跟着那枚血红的鸽子蛋戒指转动,也是这样一个夜晚,这样一个繁华的舞会,萝切坐在天台的大摆钟上,她右手上也是这样象征家族图腾身份的戒指,她的表情是那样的寂冷,她的声音是那样带有惩诫的权利畏惧。 她说。 审判。 可自己现在狼狈站在这个舞会何尝不是另一种自卑的审判。 柯啼言下之意,不止针对辛迪瑞楠,连他旁边的安沙也一块瞧不起。柯啼是平等看不上所有宴会上的omega,他的跋扈也懒得收敛,毕竟在帝国有实权的alpha家族极为稀少,而他又是从小被养尊处优长大的omega。 柯啼只稍提高声音,周遭的年轻贵族小少爷们耳朵支了起来。 洛密欧眼看这局的路线没怎么变,接着把局做下去:“在场的图腾都记入了贵族的血脉的族谱,霍顿家族确实是贵族无疑呢。”他说的平静仿佛没有听出柯啼言语里的言外之意,像个老好人一样缓和氛围,出乎意料拉拉一把辛迪瑞楠。 手腕被攥得紧,辛迪瑞楠抬头手腕正欲躲开,没能想到身后脊背多了一道力气,他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因为晃动后颈腺体的异样越发明显,虽然换掉了从家中穿出来的衣服,但整个身体的难受没有任何区别。 小提琴的声音停下,雕花的楠木窗户被风“唰”一下冲开! 这下,小少爷彻底成为整个舞会中心了。 “辛迪瑞楠霍顿,很美丽的名字呢。”洛密欧说。 柯啼知道自己被挑衅,他一双眼睛盯着洛密欧,捏着指头的手停下转动:“美?听说洛小少爷跳华尔兹的时候也很美,也是因为华尔兹才得陛下青睐,不知道今天皇太女殿下的舞会喜好能否相同?也喜欢这样的手段。” 柯啼眼神在上下打量辛迪瑞楠,话确实说给洛密欧听的:“洛小少爷应该也有分享过自己的真传吧给同族吧,你们一家的肯定学到了真传。” 勾引人的真传。 洛明生怀孕,洛家是阁老,本来在前途上绝对是能碾压的目前大势的贵族们。奈何洛小少爷从进入城堡到现在女帝都没有给他一个名分,洛家在帝国鼎盛时期也同样被这些在乎血脉传承alpha的贵族看不起。 指桑骂槐,洛密欧不是听不懂,但他的性格更会四两拨千斤:“真传不敢说,华尔兹是所有男孩们在omega课堂上的必修课,在场的人既然敢来赴约都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总不至于丢脸,对吧?辛迪瑞楠小少爷?” 柯啼就没有,他从小跟着那些alpha姐姐学的是匕首、剑术,性格也是眼高于顶,华尔兹还是接到舞会邀约临时抱佛脚匆忙学了两天,被戳到痛处果然攻击范围扩大了,将视线真的落到被推到舞台中间的小少爷。 柯啼抬抬下颚:“必修课,眼瞎的人怕是没上过这种必修课。” 暗讽他刚刚没有眼力,落自己面子,在这种血脉能力AO继承说话的递过社会,不给自己面子就是不给家族面子,可或大或小。 旁边有柯啼的小喽啰,吊着眼睛的少爷好像知道点内情说:“从没见过霍顿家小少爷参加舞会,传闻身体不好一直被养在后花园,不过他哥哥经常参加舞会,想来这弟弟舞技并不会差,或许能受到殿下青睐呢~” 小喽啰真是之前到霍顿家参加犀香拍卖的其中一个小少爷,他是亲眼看见辛迪瑞楠在厨房刷完的经历,必然断定他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跟安沙对上眼神,他也成功撺掇柯啼吧羞辱的注意力放到辛迪瑞楠身上。 果然,舞会跳舞是柯啼的禁词,他的不容忍一个落魄贵族的骑到自己头上,加上刚刚这人拂了他的面子:“你,给大家展示一个吧。”他勾勾手指头,言语里全是看不起,单手靠在环起的手臂上。 周围昏昏暗暗的,被吹开的窗户风灌了进来,暗戳戳得潜入辛迪瑞楠的后颈。他清醒了一点,强撑着恶心慢慢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他的嘴角弯得酸了,笔挺的墨绿色西装穿在身上像个虚伪的套子。 “舞会还未开始。”他不动声色从舞会的圆台范围推出。 小少爷眉头轻轻颤了颤,身体的不适在很大程度上加重他身体的敏感,他死死扣紧手心,正想从这场无礼的争执中逃避,他习惯示弱,一面避免冲突,一面保护可能已经成功受孕的身体。 “站住。\"柯啼提高了声量。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 白色的西装衬得眉眼有点硬朗,一点施压的信息素从他那里释放,他整个手臂一摆:“难道霍顿小少爷需要我亲手邀请吗?”omega男性展开手臂像是跳起华尔兹开始攻击性动作,他尽情展示自己却咄咄逼人。 不合时宜的时候,安沙开口。 “弟弟,我记得你好像就读亨利贵族高中时还拿过一届舞会的奖杯,虽然你后来生病回家修养了好一段时间,但是你别害羞啊,至少不要拒绝柯啼的邀请切磋,大家每次舞会都会这样玩玩的。” 提起亨利贵族高中,柯啼的表情有了微妙变化。 他眼神这个时候才开始将可怜的辛迪瑞楠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遍,记忆里试图吻合,就在某个瞬间柯啼觉得自己就要找到了这个人了。 “你……” 安沙从辛迪瑞楠身后从袖口伸出一根细长的棍子,捅了小少爷的腰! 这猛得一下,更让辛迪瑞楠一直难以压抑的呕吐从喉咙涌上,辛迪瑞楠狠狠掐住手心,但这次他实在没办法控制,他低头瞬间撇过了手腕那块钻石手表的指针,恰好指到12。 没等舞会的钟响起。 从乌木漆的旋转金丝楼梯上响起了那个熟悉而迷恋的女人声音。 “第一支舞,应该是本殿邀请,真是……” 萝切低哑带着慢条斯理的态度:“失礼啊~” 在圆舞曲的背景音乐下,alpha的出现是一个迷人的存在,无数omega小少爷注意力从辛迪瑞楠身上瞬间移到聚焦灯楼梯上的女人。 一身不算正规的礼服,布料跟剪裁设计却都是大师级别的,黑色搭配刺眼的红玫瑰裙子像突破荆棘的糜丽存在,alpha的信息素为萝切那双漆黑深渊的双眸增添皇族的威严,她斜斜披着雪白貂绒披肩,胸前代表亨利家族的胸章直让无数小少爷为她失去半颗心。 就在所有人的视线看向萝切时,萝切漫不经心掠过众人,集中却看见了辛迪瑞楠越发苍白的小脸蛋,还有直抚胸口的手,但看见小少爷手腕上带着的表,她被血淋淋撕开反复挣扎的囚禁爱人的阴暗伤口。 他,究竟在做什么欲情故纵的举动。 一面在自己消失的期间像默克尔家的小瘸子投怀送抱,一面带着她送的手表,omega的易感的本性都是浪荡的,这只是每个O都想孕育后代的本能,她,不怪他。 柯啼再无暇去看之前的小争执,一心一意只想成为萝切亨利眼里最漂亮的omega小少爷,他扣了口袖扣,挺起胸脯做好亨利朝他邀请第一支舞的准备。 小少爷们越靠楼梯越近,要不是都贴了抑制贴,整个舞会的omega信息素将会引起大规模的暴乱,圆舞曲停了下来,一步步的楼梯木板声倒计时一样宣判着谁是最大成为皇太女夫的结果。 柯啼虽然对萝切很心动,但他的高傲不允许他过于倒贴,而且他并认为在场的任何人能击败帝国大将军的血统,就算只是在政治书他的身份也是唯一的选择,所以他一直停在原位,甚至装不在意的跟离他最近的辛迪瑞楠说。 “一会皇太女殿下过来,你避开点,别挡住他的路。” “免得自己难堪。” 真到这个时候,辛迪瑞楠反而了退缩,他压根没有该跟萝切亨利见面的身份,他们从未坦白过彼此的身份,她知道他早就清楚她是皇太女了吗?她知道他可能已经怀孕了吗?她知道如果被人知道这件事,两人会被所有贵族抓住错处然后万劫不复吗? 在那个声音,那个脚步越来越近的瞬间。 辛迪瑞楠都死死盯着身上这件礼服师衣角,墨绿色丝绒的西装,星折送来的曾经皇太夫珍贵的礼服,这是一个暗示还是他想多了?明明这么多的问题在路上得知怀孕后都被打回原形,小少爷咬紧牙关,这一瞬间他准备抛弃这看起来能敲得下半生荣华富贵的轻松机会。 看吧,辛迪瑞楠,你在心机谋划的后半生好像就快达成了,你就这样为了可笑的感情放弃,真是好笑,就算大家知道你们未婚先孕又怎么样,她是皇太女是皇权难道还能杀了你肚子里孩子吗?无非就是被你连累得做不了皇太女,可她依旧还是比你有钱有权很多,只要你当众戳破,你被人看不起欺辱的人生就能改变,你的后代也不会再重蹈覆辙。 辛迪瑞楠踌蹴着,苍白着漂亮的小脸迈开他离开的步伐。 直到柯啼再次小声催促:“快闪开,别挡住殿下邀请我。”很明显他们都听见了那个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少爷心如死灰,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已经有些旧的皮鞋,即便擦拭的再干净也比不上其他贵族崭新干净的摸样…… 迈出的的鞋…… 腾空的瞬间被拽住了,猛地惯性辛迪瑞楠朝后退了两步。 顺着这个力道感受,身体几乎是僵硬的程度,空气安静的凝固氛围也把小少爷的最后的坚持击败,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回头。 手腕来自alpha有些略高的体温,通过腕间的脉搏传递到他的心脏。 优雅的身资再也无法稳定,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缓缓抬起头。 瞳孔紧紧收拢,浅魄色的动容里倒映出糜丽而陌生的萝切。周遭的目光是刺痛的箭,死死扎在他们中间,谁也没有多迈出一步打破“私奔”后的“重逢”。 萝切盯着他,除却云淡风轻的伪装外。 骨子里疯狂而阴冷的强制欲望,几乎无法克制蔓延全身。 她唇角弯了弯。 松开抓住辛迪瑞楠的手腕,指节毫无察觉地颤了颤,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那肆意的疯狂,几乎要将自己燃烬。 那只手心朝上,破了两人中间的距离,拔出了那些无形的箭。 “咚!” 整点的摆钟尖锐地发出鸣响,众人目光被短暂扰乱。 可她依旧死死盯着他,笑的弧度加了几份。 一字一句开口。 “能否请您跳一支舞。” 第60章 第60章他勾引了我 他手颤抖放到她伸出的手心,不知道是汗渍是温热还是冰凉,就在萝切的手握紧那瞬间,他的胆小懦弱几乎在这一瞬间爆发式溃败,他想逃离。 女alpha手上的力气却大了起来,攥住男人的手,掌心带着细密的汗。 辛迪瑞楠无法抽离,只是不可置信看向萝切。 皇太女萝切亨利的眼睛如同暗夜的光,漆黑如深渊,顷刻间就能将他吞噬干净,她的表情却是陌生的,仿佛在说:小少爷,你很无礼。 所有的灯光都汇聚在他们身上,这场盛大到华丽的舞会,中心是他的、灯光是他的、她的第一支舞也是他的,美好到虚幻,虚幻到恶毒。 小提琴手拉开了第一个音符,交响乐如同宏大的背景把他们两人包裹起来,周遭那些眼神、那些世俗、那些权利与不可能统统被隔绝在外。 萝切手上的力气再用劲了些,顺势用右手握住了omega男人的腰,辛迪瑞楠并不算矮,瘦弱的身体也并没有显得难堪,反而一向退缩的脊背在此刻却站得挺拔,后颈抑制贴下的腺体也因为靠近alpha信息素而逐渐稳定。 两人的呼吸在这距离之间交换。 一步、两步。 他们只是跟着音符完成最后的篇幅,脚下步伐配合到接近完美,萝切亨利的黑色的裙尾一扫而过圆影地面,最后这两个节奏在萝切的带动下,辛迪瑞楠几乎是贴近着她,这样暧昧的姿势峙外人看来更像是他的故意。 大厅的摆钟再一次敲响! “咚!” 这一声是警醒,也是拉回现实。 音乐停下。 辛迪瑞楠很清醒,他迅速手里了跟萝切交叠的手,脚下皮鞋“哒哒”朝步,就在灯光下,小少爷很快退出了第一支舞的光圈。 颔首,手腕扣在胸口。 行了一个普通的礼节,他默默垂下了眼帘。 萝切眸底依旧平静,没有人知道血脉高贵的皇太女殿下在打什么算盘?这场舞会背后的贵族拉扯利益又会因为第一支出现的落魄贵族而产生什么改变? 众人不可置否。 萝切笑了,她抿着唇微笑。 这个笑不比往日皇族的礼节,更添了几分难以琢磨。 辛迪瑞楠退。 她便朝前走。 两人周围刚好站了气势汹汹的柯啼、准备用怀孕之事来打击皇太女的安沙,以及好几个高等血脉的贵族omega小少爷。 萝切顺势从周围应侍手里接了杯香槟,酒在高脚杯里晃了两下,面对快把头埋到脖颈里的辛迪瑞楠,她突然想起他往日小心思的时候,愉悦短暂战胜了强制的欲望。 “萝切亨利。”她挑起眼尾自报家门。 “我想我们见过。” 辛迪瑞楠还是低着头回话:“是。” “几月前的马场,我受他人邀请看了您的比赛。”小少爷手拧得发青,却又格外依赖萝切的alpha信息素平复呕吐感,他移不开脚。 萝切晃动着酒杯,眼尾眯了眯。 手腕上还有些没有清洗干净的血痕,她说:“是吗?” “可惜我在比赛前去了洗手间,否则应该会在观众席看见这样美丽的小少爷。” 这话一说出,在场的omega们瞪大双眼。 什么!不是说皇太女殿下萝切亨利是最清心寡欲的吗?这些年丝毫不靠近任何男人,爬上床的O几乎都被狠狠斥责过了!此刻皇太女殿下的挑逗无疑是可怕而可笑的存在。 难道传闻的不近O色都是的假的! 辛迪瑞楠抬头,他看向萝切,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欲情故纵一样表达自己的荣幸,还是避开这些贵O们针锋相对的眼神,无论哪个选择,小少爷今晚无疑被萝切推到了中心点。 “殿下谬赞。” 不咸不淡的回答同样引起这些小少爷们不满,看看这张脸明明就是…… “听闻霍顿家的小少爷最近很愁嫁。”萝切不气恼,只是莫名开了个新话题,把香槟递到嘴边喝了一口,这话茬打开了并不需要萝切去刻意经营。 辛迪瑞楠想起马场上的默克尔小姐,以为萝切是在找这个茬,偏过头回答:“是,我到了年纪,原本家中长辈制定了订婚。”他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就在这个月,届时请殿下喝酒。” 这句话让旁边的柯啼脸色好很多,想起今天出门前母亲跟姐姐们的叮嘱,他只得强硬插入句话:“是默克尔家的小姐吧,我也有所听闻,真是恭喜了。” 他急忙去打量萝切的表情,希望能从这张脸上看见来自皇族的云淡风轻,结果萝切却冷不丁冒出一句:“到了年纪?没标记的O确实很难碍。” 辛迪瑞楠闻言,脸色唰一下都白了。 没等漂亮的小脸有任何反应,又听见她说:“小少爷像跟贵族孕育后代……” 萝切手里的那杯香槟,被她仰头一饮而尽,“啪嗒”玻璃杯摔了一地。 舞会的灯,在小提琴手拉开下首曲子第一弦的瞬间。 “啪!” 亮如白昼。 辛迪瑞楠被酒气包围,纤细的腰被紧紧钳住。 萝切笑了,她小声附耳:“皇太女配你。” “如何?” 她单手捏住他的下颚,低头将一个吻落到他的唇。 浅尝辄止一般,短短几秒足够倒吸几口凉气接受了。 她松开辛迪瑞楠,几乎漠视的眼神俯视众人。 平淡开口:“他勾引了我。” “辛迪瑞楠霍顿,勾引了我。” 60-70 第61章 第61章结束了 这句话淹没在小提琴的连续高音中。 但在场的人每个字,每个音调都听得一清二楚。 碎了一地的玻璃。 淡淡的浅黄色香槟晕染开,倒映出小少爷吻后轻轻喘的余色,没有惊诧,没有惊慌失措,那样胆小的惊恐的落魄贵族omega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只是被萝切攥住他就站稳了。 他白皙的后颈弯曲着弧度,望向她。 他勾引了她吗? 他…… 小少爷轻轻颤了颤睫毛,白昼的灯让人睁不开,但他还是竭力睁开眼企图去看一看萝切的表情,他想自己心里有底,他想在这个宴会厅站稳。 逆着光,小少爷只能看见萝切模糊的轮廓。 但只是这样,他悬着的心就能渐渐静下来。 他勾引了她? 柯啼再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高傲,没有第一支舞就算了,起码他之后还有新的机会,但现在,他拳头狠狠握紧,脸上面前扯出苦笑带着威胁:“殿下,这玩笑可没意思。” 旁边的安沙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一截,容他在诧异中找到了这次能准确替换的结果:“殿下,我弟弟还没定亲,您这话可不能乱说……” 说罢他的眼神就朝柯啼看过去,只等着这场戏越闹越大,如果弄死这小贱人的对象变成皇太女殿下,贵族们一定会不会善罢甘休,而贵族一定会为掩盖“未婚先孕”这件丑事挑选一个合适的皇太女夫,这个人如果要掩人耳目,安沙知道自己很合适。 一个未婚的omega在大庭广众被皇太女殿下附上了“勾引”的标签。 说不上是羞辱还是占有,萝切将小少爷的手臂攥得紧紧的,怕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再次逃离,萝切的情绪再也经不起下一个“默切尔\"小姐。 “他不会再定亲了。”萝切的呼吸落在辛迪瑞楠的脖颈,她几乎能嗅到这个omega男人身上淡淡的信息素,是她曾经最讨厌的奶油。 但此刻这种甜腻的的气味让她如此沉迷,背叛了她所有的理智。 “我邀请了霍顿小少爷……”她的视线平静的俯视众人,这种威慑是在认证这支舞的特殊性,萝切顿了顿,紧接着他开口:“跳第一支舞。” 常年混迹舞会的贵族们都知道第一支舞代表什么。 舞会才开始就决定结果,盛装出席的小少爷们难以接受,小少爷们背后代表的家族也难以接受,他们今天可不是来陪跑玩游戏的。 一时轰动将在围的贵夫们吸引。 都是老谋深算,手里的酒杯晃两下都有八百个心眼子,纷纷上场。 “第一支舞实则是霍顿家小少爷的荣幸。” “是的,皇太女殿下的青睐总是这些孩子们多年学习的成果检验,毕竟我们这些有家族教导的家庭是要给孩子一些规矩。” “想当初陛下舞会,第一支舞的默克尔家族也十分荣幸。” “不过默克尔家的孩子最后听说跟洛氏家的女儿结婚,陛下应该也是有自己的喜好吧~” 一群雍容华贵的男人,保持着姣好的面容笑不露齿,话里话外无疑表示就算第一支舞给了这个落魄贵族小少爷也无关紧要,最后花落谁家是要看门第的,即便是当年默克尔家族也配不上皇夫的位置,更何况是霍顿这种以男性omega作为公爵的家族。 辛迪瑞楠闻言清醒不少, 他不动神色将手慢慢抽离,可他还是低估了萝切这次的决心,发现自己进退两难,他只好站稳,认真提醒萝切:“殿下,舞毕。” 萝切没有松手,她不是被激怒的人,不过“默克尔”这个家族确实很容易击中某人的雷点,尤其她看见辛迪瑞楠急忙收回的手,误以为是因为那个小瘸子情敌的效果。 她手上一用劲,动作之大引起周围注意。 小少爷没办法,紧皱眉头,不敢动。 “我没说停。”萝切咬紧牙关,眼底冒着无名的火气。 alpha的信息素压迫力让在场的贵O男人们都不太舒适。 “诸位需要我再重复第三遍吗?” 舞会的乐团很识趣再次奏响了第一首舞曲。 萝切虽然是侧着脸盯着辛迪瑞楠,但这一句的震慑力才让在场omega男人清楚眼前这位不是家里争斗中三两句可以打发的文臣伴侣,是常年在军队打磨、冷漠不近男色的皇太女殿下,是女帝陛下唯一的成年的后代alpha。 仔细看,几乎能从她的手腕看见暗红色的血痕。 女alpha格外冷漠的眉眼下是一双几乎要将辛迪瑞楠拆腹吞掉的占有欲望,这种眼神是没办法掩盖的,是局外人一眼就能看清楚的。 “殿下就是爱开玩笑。”伴随着男人有点懒懒散散的声音,众人的视线才被吸引过去,来的人是洛明生,挺着个大肚子手扶着腰,单手拿了柄镶嵌夜明珠的羽毛扇,男人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后面。 他笑兮兮的一脸大度正室皇夫的做派摸样,怪嗔道:“毕竟这件事还是需要陛下来决断,您就别逗大家玩了,吓到霍顿家的小少爷了,舞会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视线就这样朝小少爷看过去:“但参加舞会的小少爷们心里都很清楚,礼义廉耻从小家里都培养着的,分寸什么的这些孩子都是懂的。” 明里暗里嘲讽辛迪瑞楠家族教养。 尤其是刚刚萝切当着众目睽睽给他扣上了个“勾引”的名头,这下更是洗不清了,也不知道萝切亨利到底卖的什么药,对这个小少爷究竟存了几份真心。 柯啼闻言总算找回点场子,只是无脑附和:“最后还是看陛下定夺,殿下的玩笑开的有些大,就算是见面礼节也不带这样吓霍顿弟弟。”他假装替辛迪瑞楠解围,伸手去把他拉过来,实则眼神已经警告到位。 萝切放手。 辛迪瑞楠顺势就跟着柯啼的力道朝后退了两步,表情掩饰的很好,眼神里带着贵族小少爷无助与惶恐的可怜,语气轻飘飘、思路却格外清晰:“礼仪里有常见了吻颊,殿下的玩笑开的有些偏了。”仿佛是敢怒不敢言的抱怨。 轻描淡写几句就把刚刚那样震惊的场面揭过。 洛明生见主角也上台了,跟安沙交换了个眼神,端起旁边一杯葡萄酒含笑:“诸位都别太紧张,皇太女给大家开玩笑呢,一会陛下来了大家可得放松点。” 舞会到底还是要女帝来主持大局,但今早宫殿里那顿鞭笞传出来的消息飞速一般传入各家,皇太女浑身血从大殿走出,舞会前夕的插曲是否真的会改变之后萝切的地位,这次舞会不止是自家儿子能否得到青睐,也意味着这次站队是否正确。 毕竟洛家那位肚子里还有一位。 萝切盯着辛迪瑞楠,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呵”她突然一笑。 放松般的耸耸肩,慵懒着眉眼:“一个小玩笑,希望霍顿小少爷不要介意。” 说吧她的却一把抓过男人的手,微微俯身若无其事般吻了他的手背。 带着嘴唇的湿热一点点接近皮肤,辛迪瑞楠有些站不稳,他一向善于伪装的表情几乎绷不住,萝切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开始,这些波动就让他招架不住了。 萝切吻后,抬起眼眸。 那双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 他脊背发滞得挺直,指尖冰凉微微颤抖,小少爷感受到来自萝切肆无忌惮的alpha信息素,一双无形大手缓慢抚摸他后颈腺体,黏腻又侵略。 腹部激烈翻滚一般从食道反应,他僵硬站在原地。 对萝切信息素的依赖和内心的恐惧相互排斥,还有小腹下的那个秘密,无论哪个都足够让辛迪瑞楠强撑所有尽力应对,他缓缓将手放下。 微笑:“并不会,殿下。” 轻轻颔首表示回礼。 安沙在人群的掩护下,逐渐靠近辛迪瑞楠,他握着手里的扇子食指缓慢转动,就在斑斓的玻璃窗后吹进第一缕风时,他的食指松开扇子。 风送走扇后的无色无味的分子,悄无声息朝辛迪瑞楠西装飘,风向刚刚好拂过小少爷的耳垂,这抹香味一点点掠过后颈,腺体贴被西装的摩擦露出那一小片细微粉嫩的肉,在顷刻间迅速变得鲜艳! 一眨眼! 辛迪瑞楠身体如果电击! 他毫无征兆从中心站立的位置脱力摔下,巧妙的位置,巧妙的站位,霍顿家的小少爷被萝切亨利接住,她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紧紧攥住。 眼底抹了诧异! “你怎么……”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娴熟,萝切的视线落在辛迪瑞楠的后颈,腺体贴后意外露出的肉颜色很深,透漏出一抹靡丽的冲击。 萝切支撑着辛迪瑞楠站稳。 却回头看了一眼洛明生,男人挺着肚子一脸玩味,眼神在说:好戏开始上演了。 “我不知道……”辛迪瑞楠站稳,他微微喘着气,手却下意识护住小腹,他强撑着站稳,呕吐感从食道一点点蔓延,他咬紧牙关各位难受。 安沙很配合,他从人群中冲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推开萝切,紧紧护住辛迪瑞楠,好像兄弟情深一般,并且急急大喊:“谁能叫医生!谁能帮忙叫医生!!” “诸位帮帮忙!!!” 安沙急切眼神中还汇集了两滴泪水,看似扶住辛迪瑞楠实则手上的力道足够促进小少爷的难受,就在千钧一发时刻,辛迪瑞楠不出所料竞真的撑着腹部呕了呕。 他竭力钳住食指,这种恶心感像强制不匹配的信息素产生的抗拒,他的“失礼”没有停止,那双无形的大手将他赤、裸、裸推到了人群中心。 原本只是哗然的贵夫们,此刻见状眼底老姜般毒辣,更有几个从辛迪瑞楠后颈露出那片腺体看出了门道,眉头紧皱,视线一转更是让众人想起多年前城堡那晚贵族血洗的恶事。 辛迪瑞楠很清楚知道今天已经露馅了,他顾不上回想是谁用了这件事作为筹码来博弈,他只能飞快将这件事偷换概念。拨开人群走到花坛旁解决呕吐感。 医生远比想象中来得快,先给萝切行了礼,开始询问病人在哪。 洛明生偏偏好巧不巧插了一句:“怎么是你王医生,今天是个omega孩子,李医生呢?” 李医生是常治疗omega的好手,这个王医生是专门负责O产前产后治疗的也是近期负责调养洛明生的医生,洛明生这样一说冥冥之中给了众人一个潜意识交代。 王医生礼貌回复:“殿下,李医生轮休,今天轮班。” 按照规矩,医生回复了洛明生,但话却是对着皇太女萝切开口的,血脉的高贵与权力的象征都在此刻犀利展现,在ABO的世界只看血脉跟能力的传承。 萝切将视线移到不远处花坛前男人的背影,细窄的腰因为弓起弧度紧绷的脊骨崩紧,在移到那片侧面平坦的腹部,她已经知道今天这局针对的是谁了。 “去吧。” 她点头。 王医师并没有被收买,他一向刚正不阿。 因为…… 摇着扇子的洛明生含笑:因为越是真实越能成真。 他不急不慢抬手指了指辛迪瑞楠:“就是那个孩子,难受得怪可怜的。” 王医师的步子很稳健,把手边的医疗箱一放,抬手就朝辛迪瑞楠伸手:“小少爷,为您诊脉。”很顺利的在众目睽睽下接过“真相”。 辛迪瑞楠苍白着一张漂亮的脸,一双眼睛半阖,眼皮泛着淡淡的肉粉,男人的情绪意外稳定,他仰着下颚呼吸从喉管缓慢吞咽。 其实只要一睁眼,周遭就像个布满红光的舞台,虎视眈眈的眼睛四面八方朝中心吞噬着,无论怎么看“审判”这件事都躲不掉了,小少爷在医生 开口前抬起眼皮看向不远处的萝切。 黑色的鱼尾裙将她的身体衬托的漂亮,单披的黑裘刚好遮住了她常年被鞭笞的背部,她食指依旧带着那块鸽子血的宝石,漆黑的瞳孔下缓缓弯了个弧度,最后一点点定格。 这个笑让辛迪瑞楠莫名心安。 他怪异着回了一个笑。 王医生是第一个窥探到这个“禁果”的人,这是能致命的消息,为了准确性一向高手的医生不免停下引以为傲的技术,稳妥去寻求真相。 “怎么样?这孩子?” 距离胜利让洛明生忍不住了,他手里的羽毛扇被他紧紧捏住,仿佛下一秒他都想提前宣告这个结局。 王医师现实看了一眼萝切,他的表情很复杂。 比起痛苦的揭穿,王医师的声音更平静。 “只是着凉,吃了犯凉的食物,开一剂暖胃的药喝两天就好了。” 王医生松开手,在辛迪瑞楠都诧异的眼神里收回了手,利落将医药箱背起来,稳定着走到萝切面前,单手行礼。 “殿下,无需担心。” 洛明生跟安沙的眼睛瞪得圆楞,几乎控制不住乱飞的五官,就在下一个瞬间洛明生张开的嘴就要把游戏拉回正轨。 “这孩子……” “也怪我。”一声慢悠悠的中年女人声音插了进来。 从宫殿外一道棕黑色的身影越走越近,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在脑后,众人满面谨慎起来,手里举着的香槟不由得波澜。 不是别人,是陛下贴身的女官。 整个皇宫除了萝切外最尊贵的alpha,除了殿下贴身的关系外,还有个原因,她的血脉也曾是最古老的A家族,除却继承之外,她的能力也是上一辈的佼佼者。 女官笑得得体:“是我没嘱咐,宴会上的食物凉性的有些多了。” 她环顾一周只是说:“诸位都没事吧?” 带着皱纹的眼睛最后停在洛明生身上,他说:“尤其是您得好好注意,吃到不该吃的……可就不好了。” 尾音稍微上翘,语气变得停顿。 女官的话听出了多一份的警告。 洛明生心中凉了大半,他知道这场戏是唱不成,王医生被提醒了,他不会说出那准备好的“真相”,但女官护着霍顿家那孩子是他没想到的。 他摸摸肚子:“殿下这次很看护我,我是一口多余的都没吃到。” 话茬又引导到萝切身上。 洛明生又道:“既然霍顿家的小少爷身体不适,我看先让佣人带他下去休息。” 萝切出乎意料的点头同意。 就在众人都觉得这场舞会该回到正常轨道。 谁知道这位一向冷漠的皇太女殿下径直走到辛迪瑞楠面前,用几近温和的语气问:“能走动吗?小少爷。”萝切的像一只没有依靠的孔雀,肆意着释放信息素。 没等到小少爷的回复。 她弯腰,伸手抱住了男人,她的手臂有些细,但线条处能看见若隐若现的小肌肉,男人刹时红了脸,苍白的脸多了血色。 萝切低头看见男人藏在西装下的那块手表。 心中咯噔,仿佛融化。 他、还带着。 辛迪瑞楠没有挣脱,却异常靠近了萝切,就贴近她心脏的位置,此刻的心跳仿佛银河夜幕的那天,大雪的风吹得人骨子都冷。 她说, 他说。 我们私奔吧。 “殿下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女官开口,话落地。 萝切平静回了一句:“大人有没有想过自己的问题很失礼。” 说白了这场舞会不过是她用于确定那个狡猾小少爷心意的手段,萝切甚至都想过如若辛迪瑞楠不参加舞会,就直接将人打晕囚禁,以低劣手段去威胁母皇的女官,用无下限的行为洗脑自己。 萝切仿佛成为了曾经的闵符,她的母皇。 用同样的行为去困住一个omega。 “所以是这个孩子?” 女alpha足够冷厉而威慑的声音从高高的阶梯上传来,这声音一出使原本安静的宴会厅呼吸几近暂停。 女皇闵符站在阶梯最顶端。 单手端了杯葡萄酒,跟萝切几乎相同的眉眼里多几份权利的疏远,花白的银发后别了一枚黑宝石徽卡,她睥睨着看向萝切时候,眼底多了一抹嘲讽,多年失去挚爱已经让这个alpah变得足够年老。 宴会的灯光渐渐暗下,萝切跟闵符对视间刀光剑影。 一向有嫌隙的母女两人此刻都懒于伪装。 萝切怀里的omega男人感受到她的情绪,只是安静垂下眸子,好似后退却整个人纹丝不动,至少此刻狡猾退缩的小少爷是跟皇太女殿下并肩站在一起的。 “是的,母皇。” “他是。” 萝切毫不掩饰,她的下颚抬起,柔暖灯光下对角线的母女俩情绪都很稳定。 “他配不上你。” 闵符开口,轻描淡写的话像个炸弹,炸响了浑浊的贵族群体。 萝切手心蜷了蜷,更用力抱住了辛迪瑞楠,多了一抹自嘲,沉默半晌,她缓慢开口:“我会跟他结婚,我想您很快会习惯。” 哗然…… 比起闵符的决绝,萝切极端的回答更可怕。 她已经不是忤逆了,而是在挑战的君权,反驳君王的话不可怕,将话凌驾到君王之上才是致命的,这在阶级分层的社会是打破大家认知的行为。 “杀了他,我会更习惯。” 女皇开口头落,带着血腥的语言能让局势扭转,她抬起指节,食指微微弯曲…… 萝切周身的防备都调动起来,虽然不知道她能抵御多少藏在暗处刺杀的暗卫,但正如她的选择,她要权利也要一人:“就您所便。” 一直被培养的暗卫除却足够力量的存在,还有锋利的精神力像藤蔓一般散布在空气中缠绕着绝杀的对象,萝切包括她抱着的辛迪瑞楠两人都很清晰的感受到了这种杀气。 萝切的精神力在空气中与之绞杀。 她的额头起了细密的汗,眼底半分没有推让,即便她用力护着omega男人,可以一抵十的精神力还是会出现嫌隙,嫌隙就是杀死辛迪瑞楠的“刀”。 用萝切的手去“捅”。 小少爷苍白的脸越发透明,他咬紧牙关竭力将自己的摸样藏起来,他并不想让萝切分心,如果要跟她并肩站在一切,这本就是他要承受的。 “陛下、” 横隔至母女两中间的人影出乎意料,却在萝切的情理之中。 “纺?” 闵符远比所有人诧异,她太了解这个陪伴多年的老家伙,谨慎以规则为人生准则活着的女人,迈出的这步就是打破她人生的全部。 被称做纺的女官仰着头,站了出来。 她看向闵符,眼底多了的那抹情绪是两人仅有的暗语,她摇 摇头。 只是几个动作, 女皇闵符眉头急蹙了两秒,她举起的手顿在原地,暗处藏着杀机的alpha那种锋利感变得很淡…… 闵符好似很轻的叹了口气。 眸底杀机消散。 一直垂着头的小少爷周身逐渐回暖,他没有抬头去看萝切,但辛迪瑞楠知道这场原本他该致命的风险一击他逃过了,他们都逃过了。 小少爷指尾蜷着女alpha的手,被她反手回握。 像安抚一般。 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结束了。” 第62章 第62章您会同意的 “孩子,孩子……” 男人温和的声音将他从沉迷中拉出,辛迪瑞楠缓缓睁眼,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他的父亲,那个优雅而可怜的omega男人。 “父亲……”小少爷的嘴唇干裂,他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那场舞会,濒临死亡的揭穿等待着他,萝切却牢牢抓着他手,这一刻他也知道有依靠是什么感觉。 男人伸手最后缓缓放置小少爷额头,眼底多了点欣慰:“你长大了,孩子。” 小少爷慌忙去抓父亲的手,表情都变得慌乱,呜咽中却说不出一句话。 小气的男人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里了。 “听着孩子,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男人的指节拂过辛迪瑞楠额前的浅褐色碎发,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他摩挲着他的眼角,甚至有些欣慰道:“这些年你做得很好,非常好……”说着男人的眼泪说着就落了下来。 小少爷只盯着父亲,他想看得再仔细些,仔细到把男人额间细密断续而出的白发看清。男人泪水划过唇角,整个人却越来越透明,他仿佛想起什么于是说:“孩子,你长大了,这个世界上有了另外一个你牵挂的人,所以你今晚会下意识想起我,我已经感受到你的幸福了,我会慢慢淡出你的人生,正如你所看见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守护你长大,而今天你本能将这份‘守护’转移给她,我很欣慰。” 小少爷竭力用脸颊去感受男人的温度,却回响起来,这一开始就是冰凉的。 透明消散的父亲,这些年像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 “刷!” 睁眼! 辛迪瑞楠盯着眼前垂下暗红色花纹的床帷,空气中淡淡留存的alpha信息素气息,他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稳,最后趋于无声。 这个房间他不陌生,第一次被抓进来的时候他还吓了半死,当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当时眼前可怕的皇太女殿下会是家里他丢钱想摆脱的“小贼”。 “小少爷。” 见他醒了,周围一直等候的女官也松了口气,仿佛有人下过什么死命令。 \"您醒了?\"女官这下凑了上来,还不止一个,三四个都凭空出现,手里端了各样的洗漱用品,毕恭毕敬谨慎又好奇。 辛迪瑞楠环顾四下,眼底掠过一抹失落,安静点头。 “那您要起床吗?”女官又问。 小少爷清醒了一下头脑,才把话问出口:“请问大人,我父亲跟哥哥在哪里等我?” 女官有点诧异,几乎是带着试探的疑问开口:“爵夫跟小少爷回家了,昨晚宴会结束后……”女官话戛然而止又想继续,她先是试探看了两眼小少爷的表情,没看见什么异样。 女官正踌蹴着要不要把话说出口,就听见从外传来的脚步声,从越发寂静的空间氛围,女官们很快就知道是谁来了,齐刷刷跪了一地:“殿下。”一群人结结实实磕一地。 人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让人闻到就觉得难受,别人总是格外的害怕这位殿下周身的消肃,还有她那双总是不近人情的眼睛。 “嗯。” 她走得脚步很快,周身带动围廊的纱帘一股带着侵略性的气息悄无声息涌入黑色的床幔内,就在快靠近的距离,她的停了下来。 轻轻抬手:“都下去。” 很快整个内殿只剩两人,呼吸声在空气中格外清晰,隔着隐约透出光影的帷幔,萝切的双眸如同尖锐的刀刃,仿佛下一秒就能得将这一切平静划破。 “过来”萝切微微俯身。 她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这样的氛围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怎么办”小少爷抬头,欲言又止着吞下之后的话。 或许是因为周遭的沉寂,他开口的嗓音带着干哑,不免舔舐了唇角。 萝切食指将胸前的披风解开,血腥味在整个房间变得浓重起来,她随意丢到地上,带着血痕的礼服变得可怖。 萝切笑了。 “你抱抱我,我就满血复活了。” 她好似宴会中的一切像从未发生过,指腹还带着血腥就捏住了小少爷消瘦的脸颊,低头吻了下去,干裂的唇涌入了泉水,轻描淡写的撬开融合,呼吸在空气中变得沉重。 辛迪瑞楠的脸颊从这场沉迷中清晰,男人的眼睛还带着水光,甚至有一丝迷离。 他仰着头,呼吸掠过萝切的脖颈。 缓缓喘息。 风吹起床边的纱幔,一缕带着一抹阳光照进。 两人就这样看着。 小少爷想:就算是现在被处死也不会觉得太难过了- 皇太女的寝殿里安静到可怖。 佣人们齐刷刷站到宫殿门口,鼻尖跟脚尖在竖着的地方成一条直线,城堡的暗夜一点点吞噬,城门口带来对这座建筑的主人最后的宣判。 “纺大人。” 为首的年老的女官在那张自然衰老的脸上添了几份从未有过的忧虑,她的视线从刚才就一直盯向那扇沉重大门,门后的未知是她的目的。 “请殿下来接手令吧。” 一张牛皮纸卷被蜡油封起来,羽毛的尾端轻轻上翘。 佣人们无声垫着脚敲开了那扇大门。 豪华的大门不会有艰涩的声响,只是在开启的瞬间风吹到大厅,手令上羽毛颤了颤。 先出现的是萝切,她的发尾有些湿润垂在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是刚睡醒的摸样,眼皮懒懒搭着,整个人都是轻松的。 “大人。”萝切的如往常般唤了一声。 女官掠过萝切想从她身后寻找什么人,不出乎意料的被一道身影挡住。 女官镇定自若打开手令:“殿下。”她提高音量。 “知而犯,殿下以亨利家族的名义宣布萝切亨利被剥夺姓氏,家族所提供一切此刻收回,限今日所有佣人,钱币于日落前回归内廷。” 女官颁布完手令,一向平静的佣人们脸上刷白。 剥夺姓氏跟罢黜无异,皇太女萝切亨利成了个弃子。 看来宴会上殿下跟眼前霍顿小少爷未婚先孕的事情是真的?皇太女真的要被贬黜了?陛下将筹码押到了洛小少爷未出世孩子的肚子? “殿下。” 女官双手将手令递上,眼皮半垂着。 手上的手令被萝切接过,她咧嘴笑得越发放松,任由肩上的湿发顺风吹进衣襟,手腕露出的皮肤一眼就能看见那些成年旧伤,斑驳丑陋的痕迹不再被萝切遮挡。 她拿着手拎,单手掠过左肩,这不是礼服没有代表雄鹰的家族徽章。 微微低下头颅:“萝切、领令。” 女官等着佣人与昂贵的器具一件件被搬走,她多次透过寝殿掠过的男人身影看见那个孩子,她一直在透过他在怀念那个人。 东西收拾的很快。 因为萝切的寝殿从不放任何摆件,在她“有病”的那些年里,整个寝殿里最昂贵的应该是前厅那把银制混金的座椅,除此之外都被尘封在仓库,现在搬走无非是将一件件从仓库搬到另外一间仓库。 女官收回了目光,作为人臣,她昨天已经用自己的命去换取了女帝的恩情,对这个孩子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 “大人。” 萝切喊了一声。 女官纺回头。 萝切单手拉着小少爷,另一只递了一张同样牛皮的纸卷,纸上不再有代表氏族的图腾,翘起的那段也是用一根窗帘绳缠起来:“请将这个提交给陛下。” 没等女官接过。 萝切已经开口:“这是婚书。” “虽然辛迪瑞楠毋需族长加入族谱,但我婚书望陛下亲许,大人早些回复。” 萝切说罢,扭头看了一眼小少爷,这个背负无数挣扎的皇太女殿下褪下了外壳,平静而不掩盖爱意的眼神落在小少爷身上。 辛迪瑞楠慢慢弯起眼,蜷了蜷萝切牵住自己的手,缓慢开口:“麻烦大人。” “我们、等您。”小少爷的温柔真诚的可怕。 任由谁都不会觉得两人是被家族抛弃而在缝隙中求生的人,纺楞了楞神才接过那卷“沉甸甸”的婚书,口舌变得干燥而苦涩,默默点头,只是说:“那就……” “提前恭喜。” 女官纺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佣人停在女帝面前,直到闵符的声音传来她才从刚刚那段从容两人的平静而温暖的氛围中清醒。 “那 个懦弱的废物说了什么?” “她这次还愚蠢着大言不惭说‘什么’都要?” 窸窣的雨,已经年老的女帝站在潮湿的大殿门口,她脚下干净的皮鞋已经脏了一小块,可她的脊背依旧停滞,干瘦的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握住权杖的手变得发白。 女官纺停下脚步。 她没有上台阶,而是抬起头看殿前的那个认识了一辈子的“老伙计”。 雨像年老的皱纹,沉重耷拉在眼皮上,女官原本一丝不苟的银发已经挑出了几缕,她从袖口拿出那卷没有任何氏族标记的手书。 越过雨夜。 递到闵符面前。 “殿下说” “您会同意的。” “就像父亲那样。” 第63章 第63章我们是伴侣了 “无论贫穷或富有;疾病还是健康;年轻还是甩来;你是否愿意永远爱护她,安慰她,陪伴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华丽的教堂的雕刻下甚至只点亮了一盏蜡烛。 神父书里的手卷只剩一页,挣扎着最后一点光亮灭掉。 寂静的夜幕中,两人互相对视。 “我愿意” “我愿意” 平静的声音像掉入深渊的石子,看不出水花,却在沉溺中喧嚣。 再不会有一国皇太女的婚礼是如此潦草,潦草到只有一位年迈的神父成为见证人。神父合上的誓言书,看了一眼的手里的盖上女帝印鉴的婚书,又仔细琢磨了许久,才默默叹口气。 “殿……” 神父脱口而出,又顿住。 好似不知道该称呼什么,昨日女帝的手令传遍了所有贵族及皇族,现在的萝切只是一个没有姓氏家族的alpha,即便有再强大的精神力和血脉也没有用了,没有姓氏的人在帝国是没有容身地。 就连平民和贱名都有自己的姓氏。 这样没有姓氏的“皇太女”是个笑话。 萝切轻轻摇头:“叫我萝切。” 她毫无波澜将神父的禁忌揭开。 神父整个人身体放松,将手里的婚书递到小少爷面前:“收好,此刻二位关系成立,神会祝福你们。”这话哪怕跟无数新人说过千万遍,但这次明显意义不同。 辛迪瑞楠先看了一眼萝切,见她点点头才伸手将婚书接过来,小心翼翼妥帖地收拢放到西装礼服的左胸口,任凭心跳感受这张纸的温度。 “我们是伴侣了……?” 还有点迷茫的小少爷跟着萝切走了两步,顿了顿。 伸手去怀里掏那张婚书,上面盖着属于女帝闵符亨利的家族印鉴,悬起的心才放下来:“是真的。”小少爷木讷的表情终于多了一丝生气。 “是真的。”萝切见他又将婚书轻轻拢起,抚平上面被神父留下的褶皱,有些莫名好笑,她还是耐心伸手去签过这个“心机”小少爷的手。 有些冷的空气将呼吸浮起雾,萝切若无其事开口。 “院子里种石榴石还是枇杷树好?” 辛迪瑞楠顺势走过去:“我更喜欢苹果,它耐寒,也甜。” 萝切好像想了想,捏了捏小少爷有些冷的手,认真说:“三颗,好像也不难种……” 小少爷歪歪头,呼着热气轻轻跳了两步:“那就三棵” “不同季节,吃不一样的。” 冷风吹在两人脸上,透过披风钻入脖颈两人脸颊都冻得通红,大概心中的雀跃冲破了沉重礼教下的枷锁,辛迪瑞楠脚下的皮鞋一滑,他牢牢抓紧萝切。 两人对视一笑。 抓紧对方迎着风跑了几百米。 “萝切!” 小少爷跑着回眸,微卷起的碎发掠过眉间,他眼底多了几分坚韧。 “在的。” 她回答。 一头卷的长发落到腰间,发尾轻轻划过斑驳的伤口,属于alpha有些凛冽冰冷的信息素被凤吹散开。 “萝切。” “我在。” 辛迪瑞楠眼皮眨了眨,呼了一口气,眼皮带着寒霜。 “我们逃离这里吧。” “我现在……” “有面对一切困难的勇气。”- 萝切跟闵符告别的时候,洛明生正好挺着大肚子从的女帝寝殿走出来,他面带容光五官除了omrga的清秀更添了几份男人的韵味。 “殿下……”男人故作喊错说了一句。 “哦?不……”他用扇子遮了遮脸,一脸为难表情,眉眼都是讽刺。 “这孩子,你就该跟你母亲说说软话,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 洛明生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辛迪瑞楠,噗嗤笑一声:“霍顿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好像身体不太方便,一个外姓人把持家族,你跟着这孩子回去有什么用呢?” 失去姓氏的皇太女殿下,从整个帝国最昂贵血统跌到地底,现在还不得不跟不受宠小少爷会家族住,光是听着都觉得可笑。 洛明生胜利太大也太快。 他有点得意忘形,忘记自己到底也是没有名分的人,肚子里的还是个道不清说不明的人。 萝切只是看一眼男人大起来的肚子:“本殿觉得你担心自己和洛氏更合适。” 她想了想朝前走两步,低声靠近道:“洛氏的人追杀我到银河夜幕,落下的族徽还好好的收在母帝的族徽匣子里。”萝切轻描淡写,足够让洛明生忐忑到极致。 洛明生一口气堵在喉咙。 整张脸憋得通红,遮住半张脸的羽扇也控制不住的垂下。 “殿下别高兴的太早,很多事没有证据是不清楚的。” 就算有证据也不能代表事情的结果,洛明生强撑着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眼看着萝切被剥夺姓氏,只要肚子里这个生下,整个帝国就是洛氏的。 洛明生心中盘算,只打算兵行险招,手一横攥住萝切的衣领,那张虚伪的脸上添上惶恐,嘴里要污蔑人而恶毒的话还没吐出:“殿……” 辛迪瑞楠像是提前看清似得一把抓住了人:“洛小少爷!” 他紧紧拽住男人, 一闪而过的厌恶 小少爷脸上又恢复温柔:“您站好,别摔了。” 最后三个字咬得重了些。 这些omega贵族的手段,他从小就见过了,总不会现在短暂从良了还被反咬。 洛明生惯性用这样的手段,一时糟糕念头才反应过来肚子的才是最重要的,他抱住肚子:“你们,你们进去吧。”容不得其他想法,洛明生必须赶紧回到洛家,将这件事告诉母亲,还有自己那个不争气的alpha妹妹。 人走远,辛迪瑞楠才忍不住问。 “为什么不跟他说,我们不搬离皇城?” 辛迪瑞楠原以为萝切会对陛下步步紧逼而伤心,他才提出两人永远逃离帝国,但一路走来,那些从生下就自带的alpha阶级是无法改变。萝切很清楚即便没有亨利这个姓氏,她始终是倾尽举国之力用金钱,用血淋淋经验,用整个帝国最好的资源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她仿佛就有那样的自信。 女帝年老,再培养一个这样秉性的alpha来继承是个极难的事情。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再无另外一个她的后代诞生。 关于辛迪瑞楠的问题,她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你有感兴趣的谋术吗?” 小少爷不解:“什么……?” 萝切靠近,整个人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卸掉力气版依赖:“小少爷。” 她的语气很带着点宠溺:“我们该打起精神了。” 辛迪瑞楠靠近alpha呼吸,信息素是包裹一样将他安抚,他手抬起想拍拍萝切 的背…… “咻!” 猛地被扯住! 萝切侧身,带着他踉跄两步,小少爷再睁眼只看见一把银制的小刀赫然“刺”再两人面前的栏杆,木头被砸出坑,稀碎木屑掉了一地。 急促的心跳告诉小少爷。 他们还活着。 “谁!” 萝切的反应很快,她几乎是瞬间感受到同时靠近的危险! 漆黑的瞳底倒映出阁楼城墙后那道熟悉的身影。 有人想杀了他们 不,有人想杀了他。 第64章 匕首? 银子制的小刀。 是贵族的。 刀上有血痕,一点点从刀尖淌下。 融入花坛里湿糟糟的泥土,刀上没有图腾,做事的人很小心。 辛迪瑞楠一眼就看到刀上的血。 刺眼得过分,他咬紧牙关一双漂亮的眼睛却格外愤怒。 有人要杀他们,不、是有人要杀萝切。 小少爷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慌忙回头检查萝切,看见与刀刃吻合的血痕,愤怒在对上萝切平静的眼眸时被酸楚彻底吞没。 抵着头,从雪白的内衬衣服用力扯开一节。 “哗——” 他的手指忍住不住颤,小少爷垂着头,在萝切的视角只能看见他柔软发顶的浅褐色,他们都沉默着,直到辛迪瑞楠手在她胳膊包扎的位置缓缓系上,才抬头。 萝切习以为常的被刺杀,这样的伤口对于alpha来说微不足道,可她看她的omega有些害怕了,准备安抚他,于是伸出手:“没事……” 小少爷落在系带上的手猛地攥住萝切。 眸底是除却omega懦弱天性的坚定:“我不想坐以待毙!” 萝切微微楞了楞, 她反手握住小少爷的掌心。 想让他别担心, 可话到嘴边却变得沉重。 “萝切,我不是一个善良的omega,我一点都不温顺,从你遇到我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是这个样子,。”小少爷眼里渐渐有光,他毫不避讳在爱人面前剖析自己,将那些阴暗的地方割裂曝晒。 “可我以前都是坐以待毙的。” 小少爷酸楚的鼻尖红起来,他摇摇头打断了萝切要开口的话:“我没有反抗过被蛊惑的母亲,没有反抗过欺辱我的继父和继兄们,我一直以为我是没有能力……” 他攥住萝切的手湿润润的, 小少爷越攥越紧。 “可是”小少爷低头抽了抽鼻子,他不在留下泪水,只是渐渐暗下眸色。 看向萝切:“可,我不想再坐以待毙……” “你死了,你在我心里已经死了一次,我……我只觉得我发疯,我怎么能容忍他们再次杀你……” 辛迪瑞楠这个心里有些小聪明却被欺负长大的omega男孩最心底“家人”那道防线彻底崩溃,他心里有她的。 他眼里多了些发狠:“我们一起。”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我不可以,他们也不可以。” 萝切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站在身旁,她不是一个人在去抵挡,她握住了小少爷的手,即便手上还有血痕。 她只是说:“好,我们一起。” 两人很快回到寝殿,人已经被遣散,站着一位年老的宫人,她回头。 是女帝闵符。 她的腰间有一把空匕首的鞘 第65章 凭什么“陛下,您下的命令。”年…… “陛下,您下的命令。” 年老的宫人纺喘着气,好似刚从塔底爬上,她呼吸急促着,额间的汗珠跟随着褶皱的皮肤滚落。 纺没想到陛下真的有一天会这么厌恶“那位”留下的孩子,甚至不惜对她下杀手,她越来越看不透眼前一路扶持淌过血泊的帝王。 女帝闵符将手中银鞘随手丢掉,朝萝切寝殿方向眯了眯眼,对于自己老伙计的质问没有回答,她仿佛不在意自己刚刚下令要了自己深爱男人留在这世上唯一的性命。 纺隆隆手袖口,手攥紧又歘然松开。 她沾着泥土的鞋横过女帝路前。 “陛下!” “您是绝心逼萝切殿下反!!对吗?” 混沌的双眼因为无法掩盖的情绪而添了几份清明。 闵符抬起眼皮,属于一个上位者的怒气施压淡淡化在言语里:“你应该是年级大了,宫里的生活你已经不习惯了。” 管得太宽的人,是不能留在皇城。 纺多了些清醒,佝偻着屈膝:“臣越矩了。” 闵符应该是不想计较,抬起脚刚想离开却听见纺的声音从后传来:“可臣清楚,陛下这样,萝切殿下不会为此屈服,或是贵族、或是皇城,这些选择只是跟从前一样答案,您不觉得自己跟曾经的母皇一样吗?” 一个帝王觉得自己继承者太多优柔寡断,她将像棋子选择舍弃,或者选择重新执棋,这样的手段闵符的母亲也是这样逼她跟自己的皇姐,甚至一个男人挑起两人的争斗。 要获得皇权的人,必须足够冷血。 闵符沉默,眼底掠过沉淀的记忆。 她爱那个omega男人,为他疯魔,为他弑姊,手上沾满了家族的血液,以至于她后来再不能生育,这些恨她原以为全部加在萝切身上,自己就能减轻那些沉封历史的背德感。 她已经忘记,自己变成曾经的母皇,用一样的手段锻造她想要的继承人,如果懦弱她将立刻舍弃,她……也成了这副模样。 纺的声音落下,又传来一句 “臣只求,留下辛迪瑞楠一命” “若殿下……” “到了非要处死的一步。” 时间像会回缩的箭,此刻崩溃,正中眉心。 三十年前, 闵符跪在那个雨夜,她一遍遍磕头,血腥味被雨水一遍遍冲刷,她迷茫看着周遭大红的绸缎,这个夜晚所有的人都是喜悦的,只有她用着仅有的自尊乞求她的母皇。 能将男人赐婚给她。 闵符那个时候还不明白,几乎用生命换来的战功抵不上病弱无用的阿姊的一句“合适”。她身上的盔甲还沾着敌国的血,那样大的雨却轻而易举将这一切冲涮干净,她喜欢多年的omega男人成为母皇安抚阿姊的一个礼物。 “为了一个男人成这个模样,真是亨利家族的耻辱。” “如果你认为自己有能力,就闯进你阿姊的房间,把那个男人抢出来。” 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居高临下,轻蔑的眼神对她充满厌恶,帝国的继承人怎么能懦弱至此:“你是要你现在的一切,还是那个男人。” “国家和爱人,有什么冲突?” “守卫帝国,就不能爱一人?!!” “所以,你阿姊床上的男人,他爱你吗?” 雨水从房檐低落,闵符眉头轻轻松动,她将回忆收回。 她潜意识摇头,她不认为自己跟母皇有任何关联,她只是、一直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她永远不会被任何左右,哪怕是爱人的孩子。 闵符抬手:“纺,明日,你离开皇城。” “你产生了怜悯,不合适留在这里,那个孩子选择跟萝切相同的路,我不会心慈手软。”女帝最后还是回头看向自己老伙计。 “你知道的,我会杀了他们。” 女官年老的皱纹让她彻底苍老,表情一点点凝固。 “臣……” 闵符收垂下,她再不会容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利。 声音淡淡却不容质疑:“我会现在杀了他。” 纺将话吞了下去 她的身体一点点弓起来,这样黑的夜吞噬着她最后的期许- 洛明生的手段不算高明。 但洛氏的手段很高明,他们用了手段逼迫辛迪瑞楠不得不离开跪到他寝殿门口,以一个长辈的身份。 男人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冷漠裹着绒袍手里端着热茶。 辛迪瑞楠垂着的眸子沾了些露水,皇城的冬天有些冷,墙外呼啸而过刮刀一样刺在小少爷脸上,他泛红的鼻尖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水珠。 “洛小少爷。”辛迪瑞楠的声音有些虚 弱了,食指相互叠加置于膝盖上,没有因为寒冷而缩回。 “我知道错了。” 他咽了两口气,抬起头看寝殿里浑身舒服的洛明生。 洛明生抬眼皮,直说:“皇太女夫,我只作为长辈跟你好好传授经验,这皇城规矩真的很多,这次只是小小的冲撞,下次要是遇见陛下我想,她应该没有我这么宽容……” 男人抬抬手,身旁的宫人做出慌乱的动作。 三步当做两步,刚伸手…… “砰!” 眼前的少年重重倒下,毫无征兆。 他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件事情都不对门口出现的一群人齐刷刷地将目光定格在这里。 “殿下!” 紧接着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宫人生怕别人看不到这一幕,将众人的目光又牢牢锁定在这里。 稀疏声响起,大家都在讨论。 “太女夫,怎么倒在这个地方呀!” “这样的姿势,难道是刚刚是给这位跪下了吗?” 一个连族谱都没有上的男人,哪怕是贵族血脉,也不应该凌驾在皇权之上。 洛明生的脸铁青,又用手遮住了肚子,示意旁边的人赶紧扶起小少爷。 尴尬着微笑 “真的是巧呀,刚刚正在聊天,这孩子怎么就摔了下去?天气太冷,应该多穿点才是身体这么经不住可怎么办才好?” 来的人虽然都不是什么重要官职,家里的omega,但是却是有爵位的贵族男人们。 即便小少爷的贵族身份在低微也是他们环环相扣的一员,更何况皇太女殿下高贵的血脉和父氏一族跟他们是同出一族 所以,面对洛明生的刁难,这些人都心里一清二楚。 “真抱歉,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这就继续跪………” 原本就要被扶起来的小少爷突然睁开了一双眼声音微弱一脸无辜的表情面看向大肚子男人。 “以后再也不会给您行礼了。” “这次真的是我不太清楚皇宫的规矩。” 这话一说出。 一片肃静 有人忍不住出声:“他可是什么爵位都没有呢,凭什么让您为他行礼?” 第66章 杖杀洛明生并不是真的单纯愚蠢的…… 洛明生并不是真的单纯愚蠢的omega,再呆,此刻也反应过来眼前这可怜的小少爷要把自己本来就“隐晦”的身份直接揭开。 不过现在他能狐假虎威的可不止洛氏的身份,还有他肚子里这个“宝贝”,戴着湖蓝色戒指的手抚摸这腹部,僵硬的笑一点点缓和:“我想诸位都误会了,这孩子不愧是霍顿家族的,礼节确实很到位,但是您也要注意身份,毕竟您是皇太女夫,还是不要太过仁慈。” 洛明生摆摆手:“刚刚是你对皇太女夫不礼貌吗”一双鄙夷居高岭下的双目从oemga小少爷身上掠过,下一秒落在旁边宫人身上。 把事撇得一干二净。 都是被人拿捏身家性命的人,当下就明白自己要站出来背什么锅了,扑腾“跪”下:“殿下!我错了,我没认出您,我再也不这样了,您就放过我这次吧!殿下!” 说罢,几个响头“框框”砸地上。 反手就是把“装可怜”这一招用得淋漓尽致。 人群的探讨声音逐渐变大,才被掀起的冲突,因为主角变成了一个眼高手低的宫人变得悄无声息,对这些贵族来说也就没什么讨论度了。 小少爷苍白的唇瓣轻轻松动,整个人因为刚刚坐起来显得还是比较弱势的一方,但是到了此刻他明白要做的是不给萝切丢脸:“别害怕……” omega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一双眼睛里柔了些不曾被人发现的讥讽:“并不是你的错。” 轻描淡写一句话就把一句要扭转的势头又转了回去。 洛明生接的也快:“是我的错,确实是我没管好人,这下真不好向皇太女殿下交代了,毕竟孩子你也是刚入住皇城,这下殿下要心疼了。” 小少爷先是自己站起来,洛明生盯着他,等着他给自己台阶慢慢下,这碎掉的牙齿只能往嘴里吞。 “那你的错就去找戒律女官自行领罚吧。” 小少爷眼底温柔,声音也温柔,说出的话却是上位者的冷漠与疏离。 这话一说,洛明生倒是小小诧异,他没想到一个落寞贵族的omega也有这样果断的决绝,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确实只这下马威是他太急。 “领罚或许不长记性。”微妙的气氛,alpha女声像利刃把虚伪的面皮割裂,下一句话确实能让大家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以下藐视皇权,杖杀吧。” 萝切出现的时候是逆着正午有点斜的光,冬季的冷落在她脸上凝成一团淡淡的霜,下一秒因为她面部表情的变化而松乏。 第67章 让他出去“殿下……”被写了死亡…… “殿下……” 被写了死亡判词的人瞪大双眼。 主动领罚的“背锅”没想到中途能插这个小插曲。 或许这些道貌岸然的贵族会瞧不起辛迪瑞楠,但他们目前还不敢过多忤逆已经接近成年,拥有绝对实力和alpha力量的皇太女殿下。 萝切的表情还是淡淡的,处死一个人轻描淡写。 “在等什么。”她偏过眸子落在“始作涌者”男人身上,带着肃杀的目光最后落在他已经十分耸起的肚子,却笑了。 “我的omega,难道不知道怎处罚违反皇权的人吗?”萝切话锋转到小少爷身上,明面上是指责,实则把这个权利彻底给到她的omega。 小少爷垂着眸子,眼底温柔,仿佛一个很为难的老好人,欲言又止看了下洛明生,在贵族们看来,这场戏是足够了。 毕竟,给洛明生了一个没有名分的人。 足够体面了。 “殿下,算了吧……他也不是故意的。”小少爷嘴上说这软话,身体却已经朝着萝切走过去,两人这个配合打的才算是天衣无缝,只等着这场戏该入局的人入局。 洛明声再沉得住气,也知道再不站出来,自己在贵族的风评会落到什么境地:“殿下,这次也是我管教不严,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些孩子也就是平常嘴巴合不上,以后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不让他们再乱说了。” 说这从手上抹下一枚顶好祖母绿男士戒指. 转手朝着辛迪瑞楠,要替他戴上:“也算是我这个作长辈给到的礼物,之前也没怎么见过,这次真的别在意,以后我一定看好这些孩子的嘴……” 偏偏说的时候,还要带一下两人关系,警告萝切认清楚现实:不受宠的皇太女和即将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原本没有可以争夺的筹码,但是这边有洛氏一族背靠,会让悬着局面的人觉得很艰难. "殿下……"辛迪瑞楠看了看萝切,眼底满是拘束. 这枚戒指被男人捏着,渴望又害怕的表情,小少爷演绎的很好. 萝切嘲讽似笑了笑:"给你,你就拿着,喜欢就多要点."一双褐色的眸子蓄了不屑,微微抬起的下颚超辛迪瑞楠的方向挑起. 洛明生冷眼看着,一下没一下摸着肚子:"殿下也累了,不如今天晚上就留下来用晚餐,刚好陛下也会来." 他故意留下萝切,为的就是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母女"关系降到冰点. 而这样明显的行为,萝切不可能看不出来,很显然她绝对不会同意…… "好."她一口应下. 女alpha眼神落在他手上,被寒风吹过的发缕划下鼻梁落在她凉薄的唇角. 洛明生手指颤了颤,刚对上萝切的眼神,整个人脊背一寒;慌乱下眼神乱撇跟辛迪瑞楠对上,omega男人轻轻弯起眼眸,却让人觉得更渗人- "洛氏小少爷先回家吧. "萝切开口跟女帝说的时候,辛迪瑞楠虽然有点震惊,但是想了无条件信任她. 洛明生真的是当头一棒!显然没想到这才是今天萝切想要达到的目的 "陛下!"他有点急不可耐,求助似得望向女帝闵符. 女人即便依然年老,要求即便格外离谱,她切割牛排的刀叉没有任何停顿,蘸了酱汁送入口中,女帝闵符对这样的要求不意外. 餐桌上静悄悄,长条的餐桌,母女两人对峙的位置. 摆钟最后打破了这场沉默. "给我个理由."女帝闵符慢条斯理擦掉嘴角的汁,缓缓开口 萝切手没规律敲了敲桌面:"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族血脉." 第68章 第68章是爱她的,无疑也是恨她…… “萝切亨利” “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女帝闵符对刚才那句话,似乎没太多震惊,一个多年内心扭曲的皇室人甚至在谎言被戳穿的瞬间觉得有些嗤笑,她捏了捏手心权杖,掌心冰冷红宝石带着锋利的棱角穿透掌心。 萝切视线对上母亲,镇定气若,忽而弯了嘴角:"陛下,这个谣言近期都传到了儿臣的耳朵了,确实是需要洛小少爷回家避避。" 两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话里之外的话所指——不能再生育的alpha,就连信息素都开始衰退,怎么能够完成全覆盖的标记omega,更不可能孕育后代。 闵符却意味深长看向这个女儿:有长进,不多。 “陛下!”洛明生插了进来。 omega男人挺着大肚子一脸梨花带雨,抽泣着掩泪:“这些人都是什么意思……臣跟着您本来就没名分,以往那些人乱说,臣都不装听不见,可……可……” 男人视线落在萝切脸上,更哭得厉害,整个身体都软弱易推倒靠向女帝:“可怎么连皇太女都信了这个,甚至还这样侮辱臣!” 洛明生可逮到了机会,像个掩藏故事的挑梁小丑,女帝闵符早已不耐烦,眼看着这个蠢男人把绿帽子戴自己头上,她的忍耐始终是有个底线,但她并不急出手,眼看自己这“好女儿”有自己思量。 “萝切,皇室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谁给您的权利质疑。”闵符放低了声音,语气和气压都低的厉害。 “不敢。”萝切低下头。 下一秒却道:“这事既然已经传到儿臣和皇室族人耳朵里,确实关联皇室血脉,不得不处理”她看向身旁的辛迪瑞楠,又道:“今日并非辛迪瑞楠冲撞,是本殿授意。” “放肆!” 伴随着闵符的严厉呵斥而下的是女帝盛怒的权杖,结结实实落在额头,红宝石镶嵌的部分侵染了鲜血,顺着alpha的眼尾落下。 萝切一双眸子变得多了几份戾气,手是结结实实挡住了闵符权杖,让女帝的盛怒成功落在自己身上。 辛迪瑞楠看得惊心胆战,愣了几秒,眼看是落自己身上的权杖被萝切挡住,他心底颤了颤:“殿……殿下。”这是真的被吓到了,以为他是能靠小聪明在自己生活谋一些好方向,但是面对皇族顶尖的血脉盛怒,本能omega和偏支皇室血脉几乎难以站直。 oemga男人从怀里掏出手帕,眼底带着难以忍住的泪花,就要去擦拭萝切额头的血…… 萝切松开女帝闵符的盛怒“权杖”。 却回了个放心的眼神给oemga小少爷:眼底写着没事。 她拉着的辛迪瑞楠跪下:“陛下!臣要直谏,洛明生确实已经不合适呆在皇城!继续下去我不可能坐视不管,皇太女夫身为儿臣的omega,更不可能任由皇族被人如此议论。” 皇太女的声音越大,听见声音的人越多,越安静,洛明生这件事坐实的范围越广,他已经挂不住脸色,越想越急,这肚子里孩子确实不是女帝的,要是这个老女人真的相信了,下定决心要查…… “陛下~”洛明生扯了扯闵符的宽大的华服,女人垂在肩上的白发被洛明生连带着扯掉了几根,闵符不耐烦撇了眼男人。 “陛下,臣不能离开,要是离开不就真的让散播谣言的人得偿所愿。”洛明生想起母亲的嘱咐,他们洛氏为他遮掩了这件事是耗费了全族的心血和危险,如果他要是在皇室失败…… 不止这个孩子,他、洛氏一族怕都要从世家血脉里永远隔离,他天生下就是被保护疼爱的omega,本就该依附最强大的alpha,全天下没有谁的血脉是高于女帝闵符,除了老得快要死的老女人,还有…… 洛明生说着扶着肚子,竟结结实实要倒下,辛迪瑞楠眼急手快伸手扶着他,攥得紧紧的生怕被这“幺蛾子”又把锅推到萝切身上。 “洛小少爷。”辛迪瑞楠扶正他,提醒他站稳,伸手握了握洛明生的手腕,表情晦涩不明。 “陛下!”洛明生眼看着作为事件中心人物,转而被母女俩赌气所替代,闵符或许开始动摇要将他驱逐皇城的念头。 辛迪瑞楠见母女两人剑拔弩张,萝切虽然是跪着,却仰着脖颈并没有退缩一步,下颚的弧度倔强得像个成年的狼,有撕咬的杀伤力,却只是在厚积薄发。 萝切还是开口了:“母亲。” 她的语气柔和了许多,甚至听出了一丝难过:“您或许可以试着相信我。” 那双跟她父亲一样的眸子,让闵符愣住,她承认在自己发疯的晚年竟然拉回一分理智,但这种理智只是短暂的保持了几秒,闵符很快产生了浓厚的厌恶感,她手里权杖侵染着萝切的血液,被狠狠敲打在地面! “滚。” “都给我滚。”- 小少爷叹了口气,望着宫殿外台的花,他垂着眼眸,半坐在床边,手腕有一下没一下摆弄着蕾丝编织的衬衫袖口,脖颈边暧昧的气息混着呼吸落得滚烫。 “您醒了……”辛迪瑞楠没有回头,就感受到了萝切的气息,alpha的信息素包裹得他很舒适,整个松乏而慵懒混着鼻音。 萝切鼻尖碰着omega男人的脖颈,亲吻着他的皮肤:“怎么叹气?”她的指腹顺着腰间的系带落在他脊背的蝴蝶骨上缓慢得摩挲。 “您已经被罢免参议快2周了。”距离上次他们想让女帝将洛明生驱逐皇城已经过去快1个月,自从那天闵符大发雷霆后,萝切一直不顺,在各种场所、各种议会被针对以及下套,两周前被揪住一件事后彻底罢免职务休息。 萝切的手通过脊背落到他脖颈的腺体,敏感的皮肤很少被触碰,omega天生反应是要大一些,男人颤栗了下,声音有点急促,面颊拂了潮红:“殿下,您都不急吗?我……我在说正事……” “嘘”萝切的唇落在他的嘴角,蜻蜓点水一般,下颚就顺着垂到他肩上发丝垂在他白色蕾丝花边的睡衣上,阖眸懒懒开口:“别怕,小事而已。” 辛迪瑞楠总是叹自己不争气,萝切随意几个动作都能让他很快被撩拨,他吞咽了下:“我不怕,哪怕是死也不怕,可是我害怕您被羞辱,我不想。” 他摇头。 没有成为萝切的助力已经让他在这个感情里的角色是处境下风了,如果他成为那些人攻击萝切的理由才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小少爷。”萝切缓缓睁眼,伸手环 住了男人,整个人的体重都从他身后完全靠了上去,她将头埋了下去:“你给我很多力量。”她的呼吸温度将他包裹。 “被羞辱并不是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事情。” “活着或许才是难题,而我们的目的是好好活着,对吗?” 他们不是一样的成长经历,也并不是拥有同样的道德观念或者发展理念而在一起,其实“没有理由”才是最大的理由,萝切并不知道这属不属于爱,可她觉得这是比爱更重要的,她甚至有点觉得“相依为命”这个词更匹配他们。 “那我可以怎么帮你。”辛迪瑞楠握住了她的手,指头交叉握住:“殿下,我想跟你一起,我期望我是有用的。” 萝切轻声笑,她的声音难得添了愉悦,低头在男人肩头咬了一口,omega有点愣住,她附耳过去:“不然,我们再来一次……” …… “从前,有一个人,她学成长大,分化的时候老师问了她‘你觉得你能否承受更多的责任’,责任与喜好势必是不能共存的,她不太理解这对她的分化能产生什么影响,直到分化的前夕,她好胜上了战场。” “战争是残酷的,血肉的消散就在眨眼间,并不会给人太多思考的机会,除了外在的危险,没有分化就是对她最大的阻碍,那个人因为年少以为天是伸手就能碰到的,无知总会需要人来买单,她被掳走大概是要成为国家的弃子。” 萝切有种事后的贤者时间,她慢条斯理述说着故事。 “被掳走的第三个月,分化就在顷刻之间,血脉之间是有羁绊的,她分化的时候逐渐朝alpha的方向,这个消息她的血亲瞬间就能知晓。第三个月的那个夜晚,血亲赶到了,她以为是来救她的,没想到迎来的是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狠狠扎进了胸口,呼吸之间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 “那个人跟她说‘责任和喜好’,选择了责任。” 萝切被掳走这件事并不是秘密,但版本却是闵符将她救回而深受重伤的结局,辛迪瑞楠没想到听到了不一样的故事,他虽然好好看见了萝切,却还是害怕,带着余温抱着她,垂眸看见她胸口那道疤痕触目心惊:“然后呢?” 萝切眨眨眼,看着头顶的帷幔:“然后,血亲就被营地的抓住了……” 她回想了一下,慢慢复述:“敌国的将军不会相信那样的人会亲自来救人,所以他们做了羞辱的行为,将她的腺体毁坏,让一个废人滚回去报信,告诉他们的帝王如果要救人就需要拿回所有的诚意。” “但是所有人都猜错了,他们所掳来的人并不太重要,所以救人不需要诚意,而杀人是需要的。选择了责任却不能让名声毁掉,握那把匕首的人只能是血亲,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入局成为被损害利益的人。” “很奇怪,最后暗卫还是将两人都救走了,然后就圆满大结局了。”萝切淡淡把故事说完。 辛迪瑞楠望向她的侧脸,低头亲吻她的疤痕:“暗卫可以救人,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让他们直接救人呢?” 萝切摇摇头:“这些年她都想不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命这么值钱,值钱到需要亲手来拿……”她说着将视线望向辛迪瑞楠,然后愣住。 像一记装满弹药的枪,正中眉心。 责任和喜好选择什么? 如果二者无法共存,需要毁掉的那一项是否真的就值得亲自动手? 是因为这样杀害亲手骨肉的难看传闻不能问世? 所以需要亲手来除掉自己吗?这些年她一直在寻找答案,暗卫是死士,做完对应的任务可以死亡,死人的嘴是可以守住秘密的。 直到刚刚看见辛迪瑞楠,萝切脑海中的才有了答案的雏形:喜好在消失的时候,是需要自己亲手选择,而这样的选择无法假借他人手。 闵符是爱她的。 无疑也是恨她的。 闵符因为选择的优柔寡断,被挖掉腺体成为一个需要用假孕omega掩盖缺陷的帝王,她将爱和恨都堆积到自己身上,当自己面对选择时,她要强制自己跟她做同样的选择来验证—— 当年的选择没错 第69章 第69章做了就不要后悔 洛明生回家的那天,是梅雨季节的开始。 呆在城堡的贵族们人心惶惶,自从上个世纪开始,潮湿的天气始终混着战争的气息,不止贫民百姓害怕战争,享受着锦衣玉食的贵族们同样。 战争仿佛一触即发。 一辆壁垒镶着红宝石的车架从皇城大门驶出,车里断断续续传来男人低泣的声音,omega孕期的信息素气味被雨水冲淡不少,可顺着风还是有一缕飘到了萝切面前。 她站在城墙上,平静看着眼前的雨水从房檐落到面前,属于辛迪瑞楠的omega信息素出现,萝切的表情才有片刻松动。 “洛明生是故意的?” 小少爷从萝切身后走近,他将手里的披肩妥帖地系在她身上,手指漂亮的挽了一个结,垂眸小声:“他难道要跟整个皇城的alpha都私通?” 有点不安的吃醋。 omega和alpha结契后类似动物划圈地盘,alpha不允许其他A的气息沾染自己的omega,omega也会因为A身上沾染了其他O的信息素而感到不安。 萝切轻声笑,她的心情松乏了点,微微仰头才发现辛迪瑞楠已经长高了不少,正是少年成长的时候拔高着快比她高出一个头,她抬手揉了揉他的头:“你觉得自己魅力比不过他吗?” 两人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了,辛迪瑞楠愣了愣,笑出了声,好看的指节盖住唇:“或许您更喜欢人夫的类型……” 萝切:“……” 毕竟是结婚了,年轻气盛的A和O晚上也是有点自己的小癖好,萝切不说但是行动很果断,小少爷随着年龄成长越来越有点自己的扮演小心得,寝殿有个柜子松松垮垮上了个铜锁。 柜子门倒是常开常用,尤其是柜门有个把手像是被扯坏一样,懒懒吊在那里。 望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辛迪瑞楠转头去看萝切劝道:“天气降温了,回去吧殿下。” 萝切并不年长于自己,甚至生日还比自己晚一个月可她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小少爷总是想抱抱她,可她是殿下最不愿让别人看见的便是脆弱,而自己也不愿打破她的尊严。 只在夜晚,将她圈入怀中,紧紧地、紧紧地融入身体。 “结束之后,我们去看雪吧。”萝切发梢带着梅雨的湿润,她将身上的披肩解下,抬手环过辛迪瑞楠的肩膀帮他系好,带着微笑抬头:“冬天,是我喜欢的季节。” 小少爷眼睫上覆着雨水,点头:“我也喜欢。”- 洛明生被遣送回家,局势变得不鲜明,大臣也摸不着头脑了,洛氏一族抱病已有一周未参加朝会,倒戈的的人想讨好萝切却得到皇太女殿下冷冰冰的态度。 人心惶惶到了极点。 直到女帝闵符未上朝的第三天,大臣们面面相觑,细思极恐甚至不敢多看一眼萝切,只道:“一切听殿下的。” 受宠的小少爷怀着孕被遣离皇城,洛氏一族表面不再上朝暗地里家门口却重兵把守,进不去也出不来;从未缺席过朝会的女帝接连3日未出现;镇定自若的皇太女。 这是要变天了。 终于有不要命的官员趁着朝会结束,询问萝切:“殿下,梅雨今日放晴一天,按照往日每月有一日要办个检验大家精神力的活动,您看……” 贵族中分化的高等alpha多,精神力的功能也各不相同,为检验和鞭策贵族“享受和付出”等同,自萝切分化起,校对检验这事便一直由她来负责。 梅雨放晴一日,按照往常确实该“校对检验”;可今时不同往日,大臣们心里门清,皇太女萝切离那女帝不过半步之遥,这时间哪还有心情校队。 “按时举行。”萝切瞥了一眼这官员。 走了两步,回头望向负责礼仪宴会的大臣:“一道唤上家属聚场下午茶,具体询问皇太女夫。” 两人连连点头:是。 萝切回寝殿的时候,小少爷站在台阶上嘱咐分工,手里拿了跟羽毛笔勾勾画画按照的下午茶的模式分着工,远远看见萝切便将东西递给旁边的宫人,迎着她一起进去。 到了房间,才低声说:“陛下那边不太好……”他站她身后帮她把繁华的正衫脱掉,背后越过腰间,鼻尖轻轻嗅到alpha的信息素,耳后微红。 萝切偏侧头:“骂人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不太看得出来。”她的发尾掠过omega鼻尖,小少爷眼睫轻颤,镇定着开口:“毕竟被囚禁着,心里不大好。” 萝切忽然握住小少爷正在解外衣扣的手,透过眼前的落地镜看着辛迪瑞楠:“我是不是真 的大逆不道?” 作为臣子是逆反;作为女儿是不孝,这条路走出来,怎么走都是不对的,她不是个懦弱的人,也不是做出了选择却不敢面的的人,只是在某个瞬间需要道路上同样的人给出坚定的答复。 辛迪瑞楠弓着脊背,明白她。 将整个人丛她身后贴近:“等那些能开口的人评判,我们已经死了,殿下。” 没有结论的评判,站在任何人的立场上都是正确的。 “从准备囚禁陛下就无法回头了。”萝切开口,眸色暗下。 “母帝从她姐姐那里夺得帝位,我从她手里夺,确实是血脉相承……” 小少爷沉默,他想安慰萝切,却不知道这样的现实能用什么柔软的话来包裹成梦境才能甜一些。 “那就这样做吧,殿下。” “如果认为自己无错,那就这样做吧。” 二选一,是闵符给萝切亨利的考验,从她遇见辛迪瑞楠开始到强行结婚,再到两人决定共同去抵抗疯掉的女帝,做出了选择就不要退缩,不回头不背叛曾经的自己。 萝切睡了个午觉,她将头蜷入omega男性的胸口,环住他逐渐有力量的腰肢,平缓着入睡。从少年成长到男人,辛迪瑞楠觉得自己仿佛能作为alpha短暂避风港,即便他没有强大如A的精神力,没有参与她朝会的战争,可他切切实实站到了皇太女身旁,始终跟他一起,一起走在路上。 下午茶的宫人不敢进萝切寝殿,只是冒了张有点艰难苦涩的脸,辛迪瑞楠看见示意眼神,轻声从床上走下。 “什么事?”小少爷举手投足已经有了皇太女夫的气质,并未慌乱。 宫人一脸急色,可支支吾吾:“从午间开始陆续有贵族家眷进来,按照您的吩咐是先安排花园纳凉,但是……” “直接说结果。”辛迪瑞楠开口。 宫人定下决心:“尤里公爵的幼子犯了病,在花园抽搐已有疗愈精神力的omega夫君为他缓解,医师也唤到,可尤里爵夫不依不饶跟另外一位公爵吵起来。” “带路。” 一定不止吵架这么简单,辛迪瑞楠清楚,可这宫人也不敢说实话,只怕这吵架背后的主角跟自己也有关联。 宫人一面带路,一面朝下面使眼色示意提前去现场控制一下情况……总之别太难看。 “我儿从没这样过,往常出入皇城参加宴会从未如此慌乱!日常做糕点的厨子也都是避开……”尤里爵夫大喊。 “参加宴会的家族数多,你还指望皇太女夫记得你儿子的忌口?想什么呢?”另一爵夫狠狠戳破。 “我当然指望不上殿下为我多思,可往日的宴会可没出过这样的纰漏,我无非是为殿下思虑,担心殿下初次办宴会有些地方不太清楚,毕竟是小门小户……” 好巧不巧,这句小门小户刚好落到辛迪瑞南耳朵里,前面引路的宫人脸都白了,极忙咳上三声示意。 一群人齐刷刷看过来,只看见omega男人身穿一件淡紫色的半垂前衣襟露出白皙的锁骨,长袍自然垂落,腰间一根银色系带勾勒出有些成人的轮廓,一张脸上五官鲜明,尤其是眼睛,只肖看过来就让人难移目光。 “爵夫,殿下担心您儿子的状态来探视。”宫人明确身份。 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男人们纷纷行礼:“殿下。” 尤里爵夫有点后悔自己张口就来,不过不容他多想,他儿子忽的又抽了起来!一群人又忙忙呼呼围上去,医师里里外外的围了几个。 辛迪瑞楠不远站着看,那男孩不过8岁抽搐起来却有些无力,眼口泛白嘴唇却发紫,跟普通犯病有些不同但又不太看得出来。 医师们面面相觑也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过敏引发癫痫,更像是……中毒,不过这宴席是皇城准备,如今还是局势慌乱之际,又怎么知道不是上面授意…… “我儿怎么样!?”尤里爵夫满头大汗,梳得有礼节的绅士发型也变得凌乱。 医师们不敢开口,沉默着用词:“约莫是过敏引发二次症状,具体还是得查询今日进食。” “那快查!你问我答!我让人出皇城找今日的进食样品来。”尤里爵夫急忙转头吩咐,却听见花架下传来一声。 “估摸中毒的可能性更强吧。” 中毒!!? 众人顺着看过去,辛迪瑞楠肩上站了只赏玩的粉金鹦鹉,似笑非笑地抬起食指穿过众人指向角落一个孩童。 “小朋友,你说呢?” 第70章 第70章他可以进步的方向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殿下!”一omega男人扑了出来稳稳当着被指着小孩,刚刚还一言不发,此刻已化身护鸡崽模式。 就连尤里爵夫都纳闷了:“殿下,这都什么时候,您还在开玩笑吗?这可是我儿一条命,请您认真些!”一个快180的男人摸着眼泪,脆弱得快碎掉,鼻涕眼泪撒了一地。 辛迪瑞楠指头弯起,肩头粉金小鹦鹉煽动翅膀跳到他指节“叽叽叽”了几下,他偏向头轻轻点头,抬头一脸认真:“可它告诉我,您家的小公子可是中毒……” 他眼神瞥过刚刚被指到小孩,缓慢摸着小鹦鹉的羽毛:“或许,解药在他手里。” 轻飘飘几句话将众人关注点落到那小孩身上,简单说出结果比预设过程更让人信服。 尤里爵夫闻言信三分,扶着怀里的孩子语气逼近:“洛克莫,把解药交出来。”还是有点怀疑,可现在也容不得他在思考了,宁可杀错也不放过。 被唤做洛克莫的小屁孩抓着手里木偶,摆动木偶鼻子紧紧拽着父亲的胳膊没回答,只是退缩两步。 “我……”洛克莫刚要开口,悄悄看一眼辛迪瑞楠就对上了那双蓝色眼睛,心中害怕不敢说话越发躲到父亲身后。 谁知道被父亲揪出来:“尤里爵夫,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觉得随便找个人就能救你那病秧子?三天两头抽风,有病就别出门。”认定自家儿子,说话越发理直气壮。 “放你的狗屁!”尤里爵夫也是个护崽子的,最听不得儿子被外面人指点,什么贵族礼仪,什么身份尊卑也顾不上,伸手就像市井那些beta要去撕烂那男人的嘴。 “肃静!”宫人见辛迪瑞楠皱眉,识趣味制止。 两人才被拉回些理智。 “殿下,您提出的,一定有解决办法……”尤里爵夫清醒一些,抱着儿子就要给他跪下,刚刚趾高气昂的样子烟消云散。 见他没说话,以为是刚才的话,狠下心跪下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殿下,您就当我嘴臭,就当我是疯子,求您救我儿。” 辛迪瑞楠没有心善到阻止他的道歉,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做法负责和解决,而他并未拖延时间,他只是在观察,观察这毒在洛克莫身上何处,毒和解药相辅相成,要制出解药必须查清楚毒。 “洛克莫,你过来。” 他招招手。 那爵夫又刚推出孩子,又退退缩缩把孩子拉回去:“殿下,真不是孩子所为……” “啪!”宫人出手了,单手结结实实把男人脸上掌红。 “殿下召唤,是恩赏,不得多言。” 权利有时是双刃剑,可享受却难多用。 宫人把洛克莫拉到面前,辛迪瑞楠一双蓝色眼睛上下打量将他完整看了个遍,摇摇头:“浑身都是毒,真是好狠的心。” 把手里的鹦鹉放出,辛迪瑞楠站了起来跟着鹦鹉飞起方向走,大概50步的范围,他停住,刚伸手却停住。 反而回头唤医师:“过来查查。” 刚刚还隐身的医师们,蜂拥而至,为首飞快带着家伙事检查起来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毒。” 紧接着几人相互传阅闻起来:“是毒,不过也是解药。” 尤里爵夫整个人都亮起来:“医师快给我孩子付下。”抱着个孩子,难得往日里优雅的 做派都忘一干二净。 医师又摇头:“解药也是毒,需要疗愈术精神力比较纯净的人炼化之后才能给公子服下,不然毒要硬碰硬只怕是要不行。” 尤里爵夫不觉得是大事,他自己的精神力也是修omega疗愈术:“我来,您告诉我怎么做。” 医师拨浪鼓一样摇头:“您的alpha是火术吧,您的疗愈术太烈,孩子没有办法接受,这适得其反。” “那您说,谁能救我孩子?”这些医师的做派确实让人不爽,但无可奈何,毕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也是谨慎三份的意味。 医师又摇头:“抱歉,我不知晓诸位的疗愈术”医师这次不只是多问,而是开始帮着询问起来:“请问诸位有谁曾经修过木系或水系,或者结契的alpha修过。” 医师一问,收到的只是摇头。 条件太苛刻,木系水系甚少有alpha会去修,毕竟攻击力太弱了,对于A来说当然是火系术法更为强大。 尤里爵夫脑袋转得快,他将目光落到辛迪瑞楠身上:“殿下,求您救救我孩子……”哭的就要声泪俱下了。 辛迪瑞楠轻轻拍他:“如您所见,本殿从未修过任何精神力或是疗愈术。”他在落魄贵族长大,又有继父和几个哥哥,这些属于omega的课程自然轮不到他,就连这中毒也是刚那小鹦鹉告诉他。 多救一人怕是不能。 “皇太女殿下!修的是全系法术!”尤里爵夫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认准了这个,只要结契必然是能有共感一些精神力。 辛迪瑞楠沉默着望向这个男人,高高在上指点他出身不配的omega贵族爵夫就这样跪下求他,他并不感到畅快,也不会因为此刻他有求自己而爽快,只是有种无能为力。 此刻他好似更贴近了解萝切的无能力为。 是她的子民,是她的那些无可奈何的选择。 “爵夫,如果我是您会寻人去校对演练场寻木系水系来救孩子,而不是在这里求空无任何精神力的我。” 即便无法,辛迪瑞楠还是做了他能做的,示意宫人去寻,再三隐藏还是藏不住眼底的悲悯,因为这孩子确实是不行了,原本就有病加上中毒,只怕难挨到那时。 他出奇地伸出了手想摸一摸孩子的额头,到一半察觉自己的怜悯,又收回…… "可以的,殿下。"尤里爵夫握住辛迪瑞楠的手,紧紧攥住就像救命稻草,他扬起的脸上是乞求:“我有办法。”- “殿下。”宫人到的时候,萝切刚换上校考的简练衣服的,单手拉开弓箭,指节扣紧、松开、“咻”一声穿梭般,紧紧落在箭靶正中。 她随手丢给旁的星折,接过毛巾擦拭:“怎么了?” 走了两步,那宫人话音刚落,萝切瞥了眼玩乐堆里的一头黄发女人,不耐烦:“星折,抓上尤里公爵一同去花园,其余人继续考校。” “是。”事情听的七七八八,她抽手将人揪起来,提着就跟皇太女方向…… 到花园小茶厅的时候,中午还好好的omega男人此刻唇色苍白靠着一旁,沉默着休息,或许是听见声音,再睁眼时对上萝切,他轻轻笑。 “殿下。” 比起刚才,辛迪瑞楠指间多了只铜扣的戒指,戒指的维度有点大松松垮垮就要从手上掉下来,只肖看一眼就知道他身上多添了治愈术的使用痕迹。 尤里家族的“魔戒”。 并没有听起来这么魔怔,戒指没有太多功能,唯一的作用就是替换精神力,能够使用输入到戒指里的精神力,简单来说像个移动力量库,但使用并没想象这么简单,用不匹配自己的精神力,便叫做偷盗,偷盗的反噬是巨大的,短期难以恢复。 所以换做魔戒,魔鬼的交易没有好下场。 “尤里公爵,请照看好自己的孩子,本殿没有兴趣断案孩子的玩闹把戏。”萝切气压已经很低了,甚至没有回头多看一眼跪在地上的懵逼的尤里公爵。 alpha女人被星折揪着过来,半坐在地上一脸懵,看看一脸苍白的辛迪瑞楠,在看看躺在小床上的儿子和爵夫,清醒了几分,脸色正经起来,慌忙站起:“殿下……” 萝切回头,高阶alpha的压力是有压迫感的,在场的alpha纷纷不适却只能臣服着低头,她走了两步视线落在小孩洛克莫身上,抬手…… “殿下!”洛克莫的父亲跪了个结实,“殿下饶他一命吧。” 再愚蠢也看出来了,这事今天是真跟自己孩子脱不了干系,即便还没有来龙去脉,他也有点隐约猜到。 并没有给他多说第二句话的时间,萝切纯质的火系精神力越过他将洛克莫浑身烧了个遍,尤其是他手里那木偶瞬间燃烬。 洛克莫吓得动也不敢动,浑身衣服也燃烬,小孩连裤衩都不剩。 人倒是还好,完整不缺胳膊少腿的。 “星折,这是谁家的傻孩子。”萝切心中叹口气,脱掉手套丢给她才说:“叫过来把人领走。” “洛克莫,今日你是否遇到个大肚子的男人。”萝切多问了一句,这孩子还没回答,可她心中已有成算。 小孩虽然刚被萝切烧过,但恐惧高于对火的畏惧:“是个姐姐……” “是洛禾。”辛迪瑞楠接过话。 他休息了一会,并没有想象中消耗身体,反而刚刚借助尤里公爵精神力使用的治愈术留存了一些在身体,这种力量让他将那些消耗都补回来,甚至像溪流感在身体里流淌。 萝切并未表现震惊,好似刚刚一眼就看穿这个答案。 辛迪瑞楠震惊她老练和犀利的手段,萝切一直都这样将一切都了如指掌,她依旧那样优秀。 看向她,他仿佛也找到了并肩的道路。 或许治愈术是他可以进步的方向。 70-78 第71章 第71章如果我爱你,就无法忍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花园的旁观者散开,萝切才开口。 利用小孩来下毒,下毒对象是三大贵族之一的尤里氏,既得利益者是……? “无非是为挑破我跟您的关系。”辛迪瑞楠很了解洛禾,这个alpha女人表面上风光霁月,一副礼节到位,实际介于自己的人设,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必然会极端起来。 他将肩上的小鹦鹉用手掌接住,递到萝切面前:“你知道我能通鸟兽语言。”指头轻轻挑着鹦鹉头顶小羽毛:“原本以为来解决这些爵夫的争风吃醋,捧高踩低,没想到撞上小孩子性命之忧。” 辛迪瑞楠坐葡萄藤下,光影顺着藤叶落在omega男人柔软的面庞,让人能静下心的存在,萝切收回视线,点头:“那你怎么改变主意,救那孩子。” “尤里爵夫对你的态度应该不太好。”皇城的这些事,辛迪瑞楠身边的宫人嘴巴对萝切向来不严,那 些不敬的话传达的速度只能是飞快的。 他松开小鹦鹉,唤了一声:“走。” 站起来摸摸萝切的额发,alpha女人的占有欲会让omega有被在乎的感觉:“这个你也知道?”他故作震惊,睁大一双蓝眼睛眨了眨。 “不是的。”看着萝切有些紧绷的身体松乏下来,才耸耸肩回答:“我不是一个纯粹善良的人,殿下,你知道的。” “我根本没狗血到想用生命去救从未谋面的生命。” “这是我的生存规则。” 萝切一看就是听到消息赶来的,介于时局动荡皇太女的威严,即便不被看出,但她的身体和浮躁的信息素已经在出卖给辛迪瑞楠了。 萝切捏住男人的手,用了点力气眼看着他小声呼疼才松手:“就该让你长记性,尤里家族的‘魔戒’不是好东西。” 拥抱成为他们最频繁的接触,辛迪瑞楠识趣答复:“知道了。”他叹口气,不过年龄相仿这瞬间却像个有些感悟的老头。 默默发声:“可我也不愿你的子民受伤。” 小少爷声音很低,有些苦涩和无可奈何。 萝切愣住。 在来的路上她想过许多场景,可唯独没想过他已经成长,除去那些繁复的礼节,那些让高低的信息素匹配度,她忽略却见证了结契后A与O的彼此成长。 “我的子民……” 忽然想起母帝闵符一直以来给自己【懦弱】的标签,二选一为自己享受的“锦衣玉食”牺牲作为人的选择。 可若“辛迪瑞楠”与“子民”切切实实站在眼前,萝切要做什么选择?譬如刚才,难道尤里氏的孩子就不是她的子民吗?要求辛迪瑞楠损耗自己生命去救孩子是理所当然? 选择权在她手里…… 还是她“在乎的人”手里…… “我只是想说……”辛迪瑞楠看出萝切的心思,并没有为了她的纠结而生气,握住她的手,神情认真:“选择一人或是选择万人,那是殿下您的选择。” 小少爷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就这样平静望向他:“我站在您身旁,并不是需要您拯救的对象,我会跟随您一起去做正确的事。” 他指指婚戒:“信仰与誓言告诉我们,麦琪的礼物不代表尊重,不自以为委屈求全做‘对彼此好的事’就是‘爱’。” “所以,救那个孩子是我的选择,我也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不是为了您而做出的选择。”辛迪瑞楠不后悔做出的选择,即便身体确实会因为这件事被透支,可这个选择是他做出的,不为任何人,而是他自己选择。 两人的谈话有些沉重了。 他们都不愿这样,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进程将两人独处的时间也变成“低气压”存在,漫长的生命就是这样的,每个决定就是无法顾忌每个人,往往感到最难过的只有是“爱自己的人”。 萝切将手抽出,后退半步,她身上代表至高无上军权的穗徽晃了晃,她扭头不去看眼前的男人,语气变得冷漠:“你的荣誉和权力是我给予的,责任只需要我来承担,无需你……” “可他们会认可我吗!?那些虎视眈眈的贵族和子民、那些……”辛迪瑞楠脱口而出,他前进走了一步话到喉咙变得艰难,蓝色的漂亮眼睛里没有退缩。 “他们的认可不重要,我认可你足够重要就够了!”萝切往日理智丧失,声调越发大声,也是对上omega男人,alpha的信息素带着强制却多了些柔软。 “重要。”辛迪瑞楠摇头,他望向萝切:“不然他们怎么能承认我是能够跟你站在一起的人,殿下。”他越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鼻尖的呼吸。 花园的风不大,却一遍遍将话接过重重锤在心上。 萝切有一双难以捉摸,看不见低的漆黑眸子,alpha的眼睛像鹰能轻易捕捉猎物,可它此刻只有对omega的柔软。 “这些我来承受不好吗?”她缓缓开口,手落在omega男人脖颈,呼吸落在他脸颊,额头抵上整个人像湿透的狮子,需要温度。 omega的信息素少量带着甜腻的苦涩释放,它缓解着萝切那颗甚至有些千疮八孔的心,它的主人沉寂着回应:“可是殿下,我爱你。” 如果我爱你,就无法忍受你的痛苦- 爱可以越过山海,可以越过社会的规则吗?可以越过人心的批判吗?可以越过生存的理由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 辛迪瑞楠原本只是想按照去世omega父亲的嘱咐,找一个幸福安定的家庭结婚,可以没有很多钱、可以没有很多爱、但是一定要平稳,不经过太多诱惑、不经过太多磨难就能过完一生。 父亲去世的仇恨、家族犀角香的秘密,omega信息素的契合度、无法控制汹涌的爱意这些都促使他离父亲的嘱咐越来越远。 所以他固执认为是否对萝切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殿下。”坐在检验校对场馆的看台上,男人的声音传来将沉浸自己思绪的辛迪瑞楠拉回现实。 朝宫人示意眼神,拦着的人放行,走来的是尤里爵夫,一脸不好意思确实也抱着真心来道谢:“殿下,今日之事……” 踌躇之间,“扑通”一声跪下。 花园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倒是减了几分:“臣下对殿下不敬,甘愿受罚,今天的事也真心感谢殿下救我儿的性命。” 尤里公爵不是什么美貌的omega男人,普普通通的长相、普普通通的能力,对自己唯一孩子当做生命般爱护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看那尤里公爵只怕对他也没什么爱护之心。 “臣下愿奉家族稀世宝物,赠予殿下。”尤里公爵说罢,双手举过那枚碧翠的宝石戒指。 刚才用于储存精神力的“魔戒”。 这戒指也分人用,如果本身体自带精神力可不断通过训练学习增加,这戒指顶多当个储存的物件以备不时之需。 可若是碰上原本就没有精神力的omega或alpha来说,就可补足他们的缺失,通过购买储藏精神力多加学习形成自己的特长体系,说不定可以成为级别极高的“能人”。 看着尤里爵夫手里的戒指,辛迪瑞楠心动了,他承认自己不愿做一个“等待结果”的人,通过救尤里家的孩子,他发现的信息素跟治愈术的融合度极高,或许他也有机会在治愈术的领域提高能力。 “如果本殿没记错,魔戒应该是尤里家族的宝物。”尤里公爵可以处理这件宝物,可与之结婚的omega爵夫未必有这个权利。 爵夫早意料皇太女夫会这样质疑,马上答复:“这戒指是当时结婚,尤里氏给臣下的聘礼,现在归属是臣下。” 眼看辛迪瑞楠还没接,他有点急,开口满是心酸:“殿下,臣下是真心感谢。” 犹豫在三将嘴边的话都倒出来:“公爵与臣下并不相爱,孩子也只是omega,公爵她并不疼爱,说出来也不怕您笑,即便我的家族背景再如何高贵也是一个弃O,貌合神离的关系,生病的孩子臣下不得不支棱起外面‘趾高气昂’的盛气凌人。” “冒犯您,我自知不该。” “所有人都知道皇太女殿下爱您,我嫉妒您拥有的太多,却又不是出生高贵,也不是拥有匹配的强大精神力,您好像什么都不够强,我冒昧的想是因为您的脸吗?” 是因为拥有较好的容貌所以敲开了皇城的大门? 谁都会悄悄想皇族的阴暗,却没人直戳戳走到辛迪瑞楠面前问:难道你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尤里爵夫捧着戒指,带着欣赏的目光:“事实证明我错了,我总是以自己没有的东西去批判,您是值得的,并不是您救了我的孩子,而是您的行为……” 尤里爵夫双手屏住,就这样跪着磕了头。 “值得我敬仰。” 望着尤里爵夫的行为,辛迪瑞楠有说不出震撼,或许他 期待子民如同认可萝切那样认可自己,当这样的行为出现,他才理解自己的执念为了什么。 不是虚假的臣服,而是自己的存在对子民是更好的,哪怕一个行为或一个举动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或者感染到他们,大家都在成长,他就成功了。 治愈术与他而言是一样的,他的行为影响到子民,子民反哺让他发现自己能拥有新的能力,相互的依靠就是这样,萝切的人生轨迹自己好像在一步步的跟着走。 尤里爵夫见辛迪瑞楠还没接过戒指,不免焦急,正想劝说这戒指的种种好处以及拥有治愈术对他地位能有什么稳固的行为。 却听看台下传来巨响。 校对检验的alpha们产生了异动,蜂拥而至的alpha精神力不受控制般四处乱闯,连创看台柱子,连带着上台也摇摇晃晃,一群omega贵族撑着椅子摇摇晃晃站不稳当。 辛迪瑞楠伸手扶住摇晃的尤里爵夫:“小心。” “殿下,只怕是楼下校验,那些常年不训练的alpha们掌握不住精神力。”尤里爵夫的是见过些世面的,猜测七七八八。 捏了手里的戒指,尤里爵夫转个脑筋:“殿下,我可注入精神力进去,您尝试着用木系的治愈术放缓他们的力量就可安抚了。” 觉得辛迪瑞楠还在迟疑,添油加醋了一句:“也对皇太女殿下有所帮助。” 他这话确实是说到点上。 但辛迪瑞楠没有行动并不是纠结出手的利益,而为花园中两人的争吵:萝切不愿他涉险,也不愿他受伤,两人之间还是没有个最后的共识。 他如何再去做…… 这边刚想着,一个小宫人急急忙忙跑到面前:“殿下,皇太女殿下唤您。”小宫人跑的急切,说的磕磕绊绊。 喘口气说:“唤您用治愈术协助校检。” 第72章 第72章这两夫妻真是好样的,一…… “治愈术,我还不是很熟悉”辛迪瑞楠看向受精神力反噬的伤员,有点忐忑,他确实没想到萝切会唤他来协助。 这是不是意味她也在认可自己? 辛迪瑞楠多了几分勇气:“虽然不太熟练,但她精神力难控应该只需要梳理气息,不算太难的。” 他朝尤里爵夫道:“那就辛苦爵夫这边协助。”他需要精神力注入才能更好使用治愈术。 尤里爵夫刚准备有所动作,自己刚伸出手便被牵住,来自熟悉的精神力源源不断的注入戒指,比起尤里爵夫的力量,来自…… “我的精神力,你更好驾驭。”萝切握住他的手,平稳将自己的力量注入,给了辛迪瑞楠一些安心。 原本还在忐忑,还在纠结,还在思考萝切的想法,想他们两人之间谈话的不欢而散,现在都烟消云散了:她认可了自己的想法,她也在支持自己,所以才会特地在这样场所专门唤她来处理。 萝切在昭告所有人,自己的omega是有资格,也是有能力站在身边,并不假借自己的手,而是给他一个机会,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好。”辛迪瑞楠点头。 精神力乱创的alpha并不少,可只是因为校对而反噬才会让人觉得奇怪,萝切单手切回一股袭击两人的力,环顾一圈:“有人布局,你治疗完,带所有贵族家眷回我们宫殿喝下午茶吧。” “放心,我知道。”虽然不知道暴乱的始作俑者是哪位,宁可抓错也不放过的心态是他们自保的本能。 omega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异能继承,但恰好辛迪瑞楠祖上是赫赫有名的顶级治愈术者,他恰好是血脉不够纯粹,好在脑子好使在家的时候便时常看家族的治愈术书籍,属于纸上谈兵完全够用,实际操作确实没有那个先天条件。 现在有萝切足够醇厚的精神力,要处理那些人完全够用。 “先从你的经脉注入精神力和木系的治愈术一起贯通,最后到达腺体的时候会有些疼,尽量忍耐。”先做一些治疗沟通。 辛迪瑞楠回头看萝切,两人点头。 他开始使用魔戒里力量开始操作,围观一圈贵族倒是都等着看这小落魄家族的omega能有点什么手段。 接受治疗的alpha一开始只是控制不住乱闯的力量,随后这力量跟着辛迪瑞楠治愈术的方向一起融回身体,只是密密麻麻的有点酸,等着贯通走势的这几秒…… “啊!~!~!” 完全不受控制的大叫起来,往日在家里趾高气昂的贵族alpha竟然一瞬间变成萎靡的小兔子,蜷缩从沙发半跪地上:“你……” “你用了什么魔法,我、我……”几乎是撕裂的力量,带着火系的贯通一下子通畅到腺体,郁结着堵住完全不能控制最后停顿。 “啊啊啊啊啊!!!!!”疼的恨不得问候辛迪瑞楠祖宗,可话到嘴边忌惮看了眼萝切又吞下去,毕竟是皇太女夫该有尊敬应该还是要有的,理智将人拉了回来。 谁知道辛迪瑞楠慢悠悠来一句:“殿下的力量在A当中就是比较存粹的,原以为公爵这边能承受,没想到……” 蜷在地上的alpha咬碎牙混着泪水往肚子里吞:等于是说皇太女滇殿下的精神力强大,信息素也足够醇厚所以说自己承受不来是吧…… 这两夫妻真是好样的,一起欺负人。 疏通完成,沙发躺了一群alpha,辛迪瑞楠看了下戒指里储存的精神力到:“倒是没耗费太多,还剩比较多。” 沙发上的alpha:等于是说我们阶级不够,用不了殿下多少精神力就能解救呗,更加欲哭无泪。 “诸位只需在此休息几个小时,很快便能恢复。”辛迪瑞楠眼看着话头转了个圈:“只是今天这事突然,我想问下平日考校时也是这样的无法控制吗?” 话题转过来,萝切跟着一起接:“本殿以往似乎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波动,谁能给本殿解释解释?” alpha女人环顾四周,慢悠悠:“或许诸位今日来,看本殿是看腻了吧。”意在表明朝会上一直不出现的女帝,终究引起大家怀疑? 哗啦啦跪了一地。 贵族们有些是女帝闵符刚继位跟到现在的,都见过当时一日杀10人的场景,萝切亨利留着最存粹的贵族血脉,难保不比闵符还可怕。 “殿下多忧,臣下不敢。”一些老派别跪了,新派别也不硬骨头,跟着齐刷刷跪一地,就连自身的信息素也夹着尾巴好好藏起来,其中不乏洛氏一族以往的阵营。 他们不敢呼吸,头也只是匍匐靠着地板,也不知萝切的表情却也没有感受到s级的alpha带来的施压,没有气息的交流,没有答复,简直汗流浃背。 “太女夫。”萝切却转而唤了辛迪瑞楠。 感受到她超前走几步,接过旁边人手里披肩随后将窸窸窣窣系到男人身上,语气变温柔了些:“带诸位家眷到宫殿用下午茶。” 两人早有交流,辛迪瑞楠很快反应:“好,那殿下也别忘了早点结束,毕竟今天是休假日应该许多大人家里都等着。” 众人心中唏嘘,刚想推翻自己认为这落魄小少爷也是有几分良纯能劝住殿下,而后却听见:“殿下别忘了今晚也答应了我……”男人语气多了点轻缓的羞涩。 众人把刚才想法退回:勾引殿下!!不堪大用!!- “星折大人胜!”高马尾女人从马上一跃而下,一拳将让对手从马上打到地上!除却力量的悬殊,精神里如同绞杀的闪电将人包裹到窒息着瞪大双眼。 “殿、殿下……”旁边负责考校的专人结巴着劝阻止。 “要不让星折大人收手吧,再继续怕是要有事?”那对面的是洛氏派别中的一个小喽啰,为洛氏当前处境不满主动上场。 正坐中间的萝切, 白色军装,棕漆皮鞋挑起缓缓晃动,她单手拿了杯混着冰块的酒,半靠着沙发并不当一回事:“是吗?” “在考校场上出事?”她转头看向考官,表情还算亲近,手里的杯盏慌了两圈“啪”!置于桌上。 “考校如同战场,死在战场是他的荣幸。”轻描淡写的,考官也不敢多话,只看着场上的人被星折大人锤得连连吐血。 这话,这声音传到旁边侯考的人耳朵里,不敢不认真对待了,如果说往日殿下考校毕竟会忌惮贵族之间利益纠葛,可现在她离那位置不过一步之遥,脱缰野马谁还能拉一拉? “不如这样玩?”萝切示意人上道具,一个玲珑小柜子却是被封闭好的,只看见外面每个暗格子上序号。 星折从场上跳下来。 萝切站起来,端了酒一饮而尽,走到那些玲珑柜子前:“今天,本殿跟太女夫开了个玩笑,大人们是否记得自己家眷的心爱物。” 萝切单手抽了个屉出来。 掉出把翠镶的男人小扇用来贵族交涉,一看价值不菲有精细至极,尤其是扇骨用的象牙一柄柄打磨出来。 “是好东西。”她说,从屉里拿出来举着问:“哪位家中的爱物?”说着那双眼睛如同锋利的刀只差下一秒剜过喉管。 没人敢承认。 萝切却将屉抽得更出来,木板上写清楚了名字,吓得那人双腿战栗,却硬着头皮回答:“这是家眷的祖传物,家眷喜欢随身带着。” 萝切却好似对这东西昂贵程度不感兴趣,把扇子展开扇了两下又放回去,“啪”抽屉被合上,单手抬起示意。 那些抽屉伴随着指示飞快转动调整位置,眼花缭乱让人辨别不清楚方向,萝切转身回到沙发,如果说刚才是试探那些现在是直接给通牒。 “抽屉随机变换,没有示意,只是1s抽出展示随机变换3s,每比试一次可进行1次选择。”萝切掐了桌上的烟头,皇太女的压迫力无声息让贵族们痛苦不已。 难道只是游戏吗?贵族家人后继血脉都在那位小少爷手里,这夫妻两人真是狼狈为奸。谁不知道,这是在挟持挑选忠心的人,只怕今晚过后改旗徽也不远了。 要不是打不过…… 想想有把气给吞回去,确实没这个实力挑战,连护卫首领星折都打不过,更别提那位从出生就是血脉王者的人。 “殿下,如果没选对?”确实有不怕死。 萝切却露出疑惑的表情:“没选对?可能大人对自己结契的omega并不太了解,只怕想换个人吧。”她说的一本正经,把家破人亡说这么轻描淡写。 那不怕死的也不敢多言。 星折却觉得好笑,殿下这是真要杀人还是要玩弄人确实让人难以捉摸,但今天这群估计一个都跑不掉,尤其是即将被引出来的那位。 一家人排了这么大场戏,不到现场可说不过去。 才这样想着,穿过人群最后传来声。 “殿下,我先选吧。” 众人回头,正想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一个个回头岔出个位置,倒是露出一张人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来,洛禾正端端正正站在那蓄势待发等着萝切这场好戏开幕。 第73章 第73章我们少爷生了!孩子刚生…… “洛禾,你不是在家修养吗?”皇太女还没发话呢,考官倒是先把话递上了,算是经过这几天过山车磨炼有不少长进。 一别几月没出门,洛禾倒是一改从前少女的稚气,多了点成年alpha的筹谋模样,还穿了件白色的军装,胸前别着洛氏一族的徽章。 这装扮怎么越看越有点越举…… 是有点像,殿下哈。 她先是朝着萝切跪拜,看着毕恭毕敬的:“殿下,我身体大好,今日是各家族考校,虽朝会受到殿下关爱有所休憩,但家族考校殿下没有给到指示,今天禾也来了。” 好家伙,等于在这卡bug呢! 考官眼力见这次倒是跟上脑子,大手一挥:“洛禾,今天没你,退下吧。” 眼看着萝切没阻拦,考官觉得自己算是压到题了,刚想再来两句就被驳回了。 萝切视线上下打掠过眼前的洛禾,倒是上位者的平静,语气中多了点轻描淡写:“星折,看来想挑战你的人不在少数,这段时间是没训练吗?” 结婚后,皇太女的手段越发果断绝情,这话一出又吓倒一片,星折从小跟着萝切,这杀鸡儆狗给谁看?当然给洛氏一族。 星折半跪,单手置于胸前:“殿下,臣可没跟擅长文治的官员切磋过,确实不知道洛禾大人的情况如何,看来臣确实需要抓紧训练。” 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挑战自己。 她星折也不是垃圾场。 拐弯抹角骂的漂亮,考官领略到了飞快给个台阶:“那就请洛大人准备下跟星折达人上演练台。”在笔记系统勾勾画画,又将人给移到表格最上端。 下一个准备上场公爵长长舒一口。 星折单手将马尾完成结,眼看着利落的模样就知道,她要下死手了……没等星折抬腿上台,面对的洛禾却没多动一步,仿佛胸有成竹。 “大人,我请殿下考校。” 洛禾这话一出,考官手都抖三抖,齐刷刷眼光都先落在洛禾身上,下一秒又落齐刷刷转到萝切身上。 疯了吧。 有病。 殿下单手靠着沙发,懒懒着交叉着腿,台边的阳光透过光影落在她发尾一点点向下移是alpha的军章,这2年回归朝会差点让人忘记萝切亨利的那些“可怖”。 萝切支着手,摇摇头:“洛大人需衡量下自己能力。” 简称不自量力。 星折都觉得可笑,怎么瞧不起她,直接挑衅殿下? 洛禾闻言没恼,维持着好脾气的样子微笑:“这样,殿下能衡量臣下的能力吗?” 只看着洛禾抬手,方向所指—— 站着的星折猛地险些半跪!她及时反应过来浑身却如同骨裂一样的被压迫着难以控制,比起身体的疼痛,更令星折震惊的是洛禾什么时候有这能力…… 萝切睁眼,开始正视眼前的洛禾。 她释放精神力击垮在星折身上的作用,星折才勉强站稳。 洛禾有些猝不及防,脚下险些踉跄,定神站稳却依旧继续挑战:“殿下,现在可以由您来考校臣下吗?” 洛禾精神力高于星折?贵族们哗然,要知道星折作为护卫长一直跟着萝切,家族的出生血脉自然不用说,更何况她一向以最接近s级别的alpha力量著称,从来都没怎么上过考校场的洛氏一族什么时候出了个能打架的“话语权者”? 以前怎么没见过? 星折也疑惑,试图从殿下表情找出解答一二。 看不出来。 殿下越来越看不出想什么。 “好啊。” 只是说话瞬间,alpha女人转眼便出现到台上,萝切单手脱了外套随手甩到星折方向,考校场的位处夕阳方向,带着蓝调的底色垂落一抹烧红的云。 她从不轻视任何对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将袖口挽起,挑起下颚,出挑五官被光笼罩:“那就上来吧,洛氏”- 洛氏一族的人大概都在祖宅的古堡了。 一些外支的族人害怕到怎么也站不稳,他们穿着黑袍,帽子将五官遮挡大半,仰着头看向华丽水晶灯下的族长-洛阁老,洛颖。 整个房间向祈祷室,众人做着鬼魅一样的举动,整个家族的存亡都在年老的洛颖手里,她十五岁进入朝会,30岁接管阁老位置,整个帝国的权力的核心被洛氏一族年轻一代替换。 到了今天,她竟然要面对被围剿的地步,洛颖憋着一口气,她想问问女帝闵符:洛氏一族呕心沥血为皇族和帝国奉献的家族、名誉、金钱、子弟的姓名都被磨灭了吗? “族长?我们已经被关一周。门口的守卫是皇族安排的,陛下的意思是……?”洛氏有能力已经在朝会担任要职的年轻人有些按耐不住。 洛颖摇头,有岁月痕迹的脸被遮在帽檐下:“陛下三日未参加朝会,皇太女把控皇城,我也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皇太女……若是她,那我洛氏可还有命活?” “明生眼看就要生,生下若是个omega就算了,若是alpha岂不是要给洛氏带来灭顶之灾!?” “一个刚诞生的婴孩,一个已成年有实权的皇太女,完全没有可比性,朝会上谁还会站我们这边?” “更何况陛下多日未出现,只怕凶多吉少,我洛氏一族只怕……” 众人都懊悔当初站队如此明显,明着靠洛明生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来跟萝切亨利对抗,此番真是到了大限将至的地步。 “真是……要变天。”说着一些年老经历过闵符改朝换代血腥朝会日子的族人,连连双腿战栗。 亨利一族最凉薄,从一世开始就以“疯子”血脉著称,而后一代比一代离谱,尤其是到了闵符这一代直接强掳姐夫,诞下血脉最存粹又荒唐的萝切,原本以为只是性格凉薄些,可眼看着这两年跟落魄户儿子的那些荒唐事,只怕是有过之而不及。 洛颖盯着摇摆的大钟,耳边是断断续续机械齿轮转动声,厅中族人眼看族长一眼不发更是肆无忌惮发言,一度将责任从东家扯到西家,只等着谁先动手。 摆钟指针滴答滴答,一秒一秒顺着。 五、四、三、二…… 一。 “叮!”摆钟连连弹射三次。 声音带动整个大厅传出城堡。 洛颖等待漫长的时间,呼吸声变得急促,混着耳边族人的争吵声,她心如刀绞只怕是今天到了一族大限。 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更急促和飞快传来的是木质楼梯上有人奔跑的声音:“生了!生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他们屏住呼吸心跳跟着楼梯的脚步声,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那声音越来越近…… 一张年老男人的脸从楼梯拐弯口露出,大喊着:“我们少爷生了!孩子刚生下就分化了性别,是个alpha男孩!” 那口气伴随着族人的欢呼声长长呼出来…… 洛颖看着自己年老褶皱的手,缓缓握住家族的权杖,高高举起:““皇子殿下!是流淌着洛氏血脉的皇子殿下!” 几个聪明伶俐的飞快懂了,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洛氏一族有望……” 众人心知肚明,这孩子代表什么,是跟萝切亨利争权的利器,是洛氏一族放手一搏维护性命的护身符。 几个早已有打算的,大胆迈出一步:“族长,城中护卫军队已安排好。” 一些族人心有成算,但是不敢说,却猛得来这么一句,自己也懵了……难道族长早已打算?顺着看去洛颖藏在暗处的身影,她缓缓揭开帽檐露出一双老有成算的眼。 “我儿洛禾已入皇城,兵变就由今日凌晨4时起。” “是!”齐刷刷站出几个族中担任要职的年轻人,好似早已商量好,只等洛颖一句话便齐齐放手一搏,出了房间反手反杀守卫,几个跳跃从窗外消失。 …… 洛禾整个人从砖墙砸下时,嘴边混着胸腔的血一口吐了出来,她半抹着嘴角的血,被萝切压制着打却不肯停下。 眼前血糊糊的,看人都不太清楚。 她吐了口血,单手低着脑袋迎上!萝切一个反手侧身掠过,揪着另外一只手将她给反砸地上!如果不是alpha的精神力能抵挡些力道,只怕洛禾的骨头都要碎掉。 半撑着地面,洛禾耳边却是刚刚擦身而过萝切的声音:“认输。” 认输? 凭什么认输,洛禾的人生自己觉得可笑,大家族出生从小被教导礼节,学科要优秀、能力要出众、待人处事要宽和、要有家族的气度,要承担家族的责任。 所以在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却连争都不能争? 他是皇太女的人,君臣礼仪就连肖像都是灭顶之灾;被推出去的哥哥在能当母亲年龄的alpha女人下没名没分承欢;当普通人中天之骄子被血脉、皇室、绝对力量下打压,洛禾自己都觉得可笑,她想过离开,却被年老的母亲、哭泣的哥哥再次留下来支撑即将走向消亡的家族。 洛禾还是站了起来。 难缠。 萝切脑子里只想到这两个字,是个难缠的对手,她心想。 虽然不知道洛禾用了什么方法提升精神力,并不算天资的alpha强行突破到能跟自己一战的s级,只怕这种短暂提升并不能坚持多久。 单手接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掌心的力道推着朝后移了半步,萝切掠过洛禾发红的眼睛眉头紧皱,单手超前两步直接用力量将眼前人朝前撑,她多走一步,洛禾眼底就越红,狂躁一样从下找机会要将萝切侧卧倒! 并没有实战,速度比不上,每个动作好似被预判紧接着被截住,仿佛纯肉搏,萝切没有用精神力施压也没借助外力,每一拳都接住又飞快送回去。 竭力了…… 洛禾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 所有人都以为洛禾该被教训够了,这场考校也该结束。 却在一个萝切一个侧身瞬间,洛禾从袖口抽一把小刀,薄薄的刀刃锋利到只需要一个无足轻重的伤口…… 皮肤渗出血的瞬间。 台上重重倒下一个身影!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声音:“殿下!殿下!” 洛禾拿着刀,抵在倒下的萝切脖颈动脉,大喊:“清君侧!你们效忠陛下还是皇太女!?你们究竟是谁的臣!?” 第74章 第74章透过纱幔的缝隙只看见萝…… 洛禾控制皇城的时候,辛迪瑞楠正端坐在宫殿上首,他拿着红瓷的杯子低头品尝着茶,人进来的时候,他确实是诧异的,可诧异一闪而过。 人从门口走进来,他只是低头拿了块话梅混着蜂蜜的可夫饼,上面还留着余温被冰镇着送来的,夏日贵族们常以此跟梅子汤一起吃解腻。 宫殿里贵族的家眷们早已嗅到一丝不安的气息,人是怎么回事,可以这样闯入皇太女的宫殿,可等看清楚来人的模样,那股盛气凌人就弱下去大半。 怎么回事? 洛氏的小女爵配着银剑就进来了,她才出现,后面齐刷刷跟着一堆护卫分位站好,大概是一家贵族配上2个带刀气势汹汹的护卫,凌利的眼神里下秒就要将人砍掉。 宫殿里安静得能掉一堆针。 “殿下。”没等首位的omega男人说话,洛禾先开了口。 她的眼神算不上清白,短暂的2s里只是竭力保留着不远处辛迪瑞楠的身影在记忆里,他原本该是他的omega,原本…… “洛氏的小公爵配剑觐见,难道是要杀本殿吗?”辛迪瑞楠将手里的华夫饼放下,温柔着微笑,看不出惊恐更看不出退缩。 一旁的紧紧跟着的副手,单手握着刀静悄悄划开鞘。 “殿下何出此言,臣下不过是替皇太女殿下来保护诸位。”洛禾面不改色对答,这答案冠冕堂皇却无需理由。 “要知道皇太女殿下在考校场中毒可不是小事。”洛禾后面这话是引起了辛迪瑞楠注意。 肉眼可见他波动的神情,眸色都暗了几分。 “殿下怎么了?” 就连太女夫都慌了,众贵族天都塌了,刚被一边挟持,这洛氏半路杀出来眼看着难道要被洛氏也挟持吗?只怕这场乱才刚开始。 辛迪瑞楠站起来,走到洛禾面前,竟真的添三分惊恐,就连声音都发抖:“殿下在哪?” 眼看着洛禾不语,他声音竟大起来:“殿下在哪!” 洛禾还是不语,她只这样静静看着辛迪瑞楠,这样好的男人如此卷入了皇族的斗争,青春的年纪也要消磨殆尽,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的焦急却不为自己。 “哗!”辛迪瑞楠竟从洛禾腰间猛地抽出银剑! 冰凉的刃了落在洛禾脖颈:“殿下在何处!?” 比一个omega费劲力气使出来的剑刃,更快的是旁边副手的刀,几乎同时指向了辛迪瑞楠。 “放肆!”急切的omega上位者,也有了自己的底气与尊严,辛迪瑞楠没有因此松开手里的利刃,银剑更划近!“洛小公爵是要谋反吗?” 辛迪瑞楠字字逼问,在场倒吸一口凉气。 谋反? 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谋反吗?太女夫您还问,是真嫌自己命长了,您不要命了可别带着我们一起,殿下…… 洛禾抬手示意身后的副手:“把刀放下。” "小公爵,洛阁老说……”副手迟疑了,没照做。 洛禾低斥!“你跟着我,还是洛阁老?别忘了以后洛氏是谁掌控。” 眼看着的小公爵不悦,副手想着族长的盯住纠结 了下才慢慢把刀放下,心里腹诽,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omgea,又是养尊处优的,一会找个小公爵不在的时候一刀杀了就行。 洛禾当做没发生,礼结样样不少:“殿下多虑,我等不过为您和诸位家眷着想,一时心急,您不必担心皇太女殿下,已传召了医师和治愈师。” 她手落在剑刃上,看着辛迪瑞楠:“殿下。”示意她将手里的剑柄放下“您这样,臣下如何带您去见殿下呢?” 她提到着话,辛迪瑞楠才松开剑,单手丢她面前。 “带路。” 一群人跟洛禾穿过宫殿,路线却走得奇怪,原该是顺着走的路却逆着夺走了几个拐弯,以往不过10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拉着多走了双倍的时间和距离。 洛禾是外臣不经常进皇城,可带路的人穿着宫人的衣服,脚下步子迈得轻盈,竟然带错路。 辛迪瑞楠问了一句,被洛禾搪塞过去,却只看了眼在他肩上的蝴蝶,莫名奇妙来了句:“殿下换季还是多穿点,天要冷了。” 进宫殿前,来来往往宫人分两队超后殿走去,每个宫人身后长长拉拉跟了一群30岁上下的omega,都被蒙着眼睛手搭着手,辛迪瑞楠他们到的时候,刚好一批出来一批进去。 并没有过多的思考时间,宫殿里就传来浓浓的消毒水气味,敞开的门洋洋洒洒跪了一地的人,有眼尖的人回头有看见辛迪瑞楠,急急行礼:“殿下……” 此起彼伏的声音。 辛迪瑞楠从门口一脸急切冲到高架起的轻纱方向,医师院长都到了,一群人急得满头大汗。 “罗马迪克,殿下怎么样?”他走到轻纱窗帘前却停下了脚步,好似恐惧袭击了这个可怜的omega,已经无法朝前多走一步。 被唤做罗马迪克的医师院长沉默着摇头:“殿下的毒急且快,甚至已经通过血液到心脏,这里器材跟药材又贫瘠,更何况这毒有针对性,精神力越强大的人身体攻击性越强。” 听闻这话,跪了一地的贵族抬起头面面相觑,还没交换完信息,就看见前面跟医师交流的辛迪瑞楠晕了过去。 完了,这些算是完了。 今天算什么回事?皇族的人都死完了? 还没反应过来,后面跟着一群自己的家眷推推嚷嚷带着孩子冲了进来,本来就是一群吃喝玩乐贵族,看着家里omega和孩子哭哭闹闹脑子都大了。 “行了,别哭了。”有人小声家眷。 刚才经历一切的尤里爵夫扯着自家公爵,两人匍匐地上支支吾吾:“我眼看着洛氏一族真是要反了。” 公爵认同,有点急:“考校场敢直接给殿下抹毒,藏都不藏估计还有什么筹码,”尤里一族是一等公爵,身上也留着皇族的血,她可不想改朝换代。 “直接下毒?”尤里爵夫也震惊,要不说洛禾都敢闯入皇太女宫殿,他想想好像抓了线索有点慌张:“刚刚我看洛氏挟持宫人带一群又一群omega进后殿,如果为庆祝可那些omega的颜色却不高,都像已婚的……” 说到已婚这事,尤里爵夫脑子抽得贯通。 他扯过自家女人:“你安排在洛氏城堡外的线人,最近都有消息吗?”自从皇城的洛小少爷被驱逐回到洛氏,各贵族都安排上了眼线去监控洛氏。 "消息?"公爵也不是蠢货,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你是说那洛小少爷?” 只怕已经生了,来来往往的omega估计也只是找奶孩子的,带着孩子拼死一搏估计没这么简单,来往的护卫又不全效忠洛氏,怎么会出现一批这么忠诚的人。 这天变得不止帝国,洛阁老可能…… “啊!!”血腥味在大殿散开。 最靠门的人都吓傻了,争吵推攘中死了个人在护卫手里,洛禾带着佩剑直指凶手,那护卫却不以为然:“不过死了个人。” "那你也试试。"洛禾拔剑直指护卫,那护卫却大喊:“你要知道你们洛氏有求的是什么,杀了我你怕是也活不了。”这人阶级好似挺高,拿准了洛禾不敢对他如何。 旁边副手急忙拉住洛禾:“小姐,你的药还没解,别忘了阁老跟你说的话。”暴涨级别的能力不会凭空而出,对方给了选择,洛氏已经上了船再没办法下船。 洛禾的手里的银剑缓缓放下,眼前的护卫见拿捏上了,摆起架子一觉踹到浑身是血的贵族身上:“你们国家的alpha都是懦弱的猪吧……” 话音未落,喉间划开的伤口动脉血溅当场。 人捂着脖颈硬梗梗指着洛禾倒下。 洛禾收剑,满脸是血,她看着血糊的眼前只说句:“把人埋了吧。” 接二连三的事情彻底让场内的贵族都发疯了,胆大的直接发问!“洛禾,你们洛氏通敌,居然把敌国的人偷渡进皇城,你们一族要死吗?” “敌国?”众人眼看揭开了遮羞布,纷纷站起来:“刚刚那是敌国戚可威上士,还敢说你们没关联吗?” 不管内部怎么争斗,这些人至少没想过要找通国来解决,贵族往日是荒唐且目中无人,从小耳濡目染的尊严是在的,义愤填膺的就像上去给洛禾两巴掌。 这些人吵着,那洛禾却没回答任由他们指点,却在细碎的脚步声中突然拔出了剑,径直了落在骂的最凶那子爵身上:“我洛氏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评判,你以为你是谁。” “好啊,我儿说的好。”洛阁老从正门走进来,怀里还搂了个娃娃,看上去神清气爽的年轻好几岁。 她指道:“陛下消失许久,皇太女把控却驱逐胞弟,囚禁帝王,眼看着还要谗害洛氏,我是三公,怎么轮到了被赋休在家。” “什么三公,你爵位在哪?” 这话也是踢到脚板了。 洛阁老家往上数也不是什么顶级血脉,所以硬生生靠谋略在闵符手里撕出一条血路,洛氏一族也由此站稳脚跟,只是没想到洛明生没笼络住女帝,反而她整出许多事,接二连三的反而让萝切占了先机。 通国虽危险,但胜算大。 等这孩子坐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三公她也不放眼里,到时候这些谋算有算得什么苦。 “爵位,我确实没有,可怀中的小皇子确有。” 洛阁老这话刚出,可算是让众人将视线落到她怀里孩子身上,孩子?什么孩子? 洛氏!洛小少爷可是大着肚子回家的! 这孩子可不就是…… 刚刚还叫嚣的贵族A,此刻也没了脾气;皇太女中毒,女帝被囚禁连在哪都不知道,洛氏现在有了这个孩子翻盘,简直手到擒来。 “洛禾,你带着护卫去外面守着,顺便接应要入皇城的护卫。”洛阁老抱着孩子自顾自超中央的纱帘后去探。 医师罗马迪克先挡到最前面:“殿下生死之间,洛阁老还是别进去打扰殿下了。” 洛颖却最是老奸巨猾,她势必要亲自看一眼 ,才能放心:“我担心殿下安慰,你拦我难道心里有鬼?” 罗马迪克恨不得翻个白眼,确实是跟这些玩阴谋论的老家伙说不了两句:“洛阁老要探望可以,不如先请示了太女夫。” 医师没说太多,偏偏话不投机又说到重点上,洛阁老单手抱着孩子刚要掀开轻纱,比起omega男人声音先到面前的是一捆厚重的纱布,纱布轻但一大捆堆积起来。 砸了洛阁老一个结实,却又不好发作。 “阁老好大的架子,殿下也敢冲撞,是及不待的领着个婴儿准备来夺位,是吧?”人算是到了,话也说到了,辛迪瑞楠的声音听着没什么中气,骂完之后接连咳嗽好几声。 “不如进来,一把刀□□和殿下胸口,送我们去见祖母好好看看洛氏一族早该被流放杀光了全族,才不枉费她广开招募平民入朝会带来的下场。” 女帝闵符不一定对洛颖有知遇之恩,但萝切的祖母却是个有眼光的政绩家,但凡还活着也轮不到如今的局面。 到底是老谋深算,一点回忆往昔的话实在是不足以撬动关系全族命运的事,这洛阁老还是掀开了纱帘,床上的凌乱,伤口处没办法止住血,毒深入骨髓一开始是从脖颈泛红开始蔓延全身腐烂,时间太快现在只能浅浅看见萝切脖颈的症状。 洛颖不再走近,怀里抱了孩子怕也过了毒,远远辛迪瑞楠说:“有一事告知殿下,明生的孩子也就是殿下的弟弟平安生下,这孩子总该见自己的母帝,还望殿下告知陛下在何处?” “滚!”伴随着话来的还有桌上的茶具,结结实实砸了过来,落在脚边碎一地“殿下这样,管你什么弟弟,再不拿救命的药来,你们所有人就等着陪葬吧!” 洛阁老这话是问到点:她不做就罢,要做必然需要做狠。 眼看着萝切这是必死无疑,那女帝闵符必然也要的杀尽才对,难道等着他们皇族留个退路最后反将自己一军? 辛迪瑞楠丢的东西逼得洛阁老一步退了又一步,退到了纱帘后,里面却断断续续传来男人啜泣声:“殿下……” 洛颖心里放心不少,只等着洛禾领军队入城,届时洛氏一族只怕还能更上进一步…… 宫殿里人只屏住呼吸死死盯着纱幔。 刚洛阁老掀开,他们都瞥到了,萝切亨利活不久了,可即便改朝换代,他们又怎么能容忍敌国的人踏进城堡、踏进故国的土地。 尤里公爵实是忍不住,只恨不得去杀了洛氏卖国贼,只急问爵夫:“不是说太夫女会治愈术吗?怎么就成了这个结果……” 爵夫说不清楚,他甚至不敢看那纱幔后面是什么结果,哭着靠向alpha女人:“战争只怕不会停了……”他摸着眼泪,靠着公爵扯了手帕捂住嘴无声流泪,快到尽头两个貌合神离的夫妻莫名多了情感。 尤里公爵刚想伸手摸摸男人的眼角,可下一秒纱幔传来一身凄惨呼唤:“殿下!” “殿下!殿下!!” “殿下!!!” 宫殿的夕阳带着光影一点点落到脚边,地面是医师凌乱的倒影,掀开纱幔一个接着一个冲了进去,透过纱幔的缝隙只看见萝切垂下的手。 第75章 第75章不必如此麻烦 纱幔里是撕心裂肺的哭声,顺着夏天的第一缕风将温热的空气从窗外吹进,城堡的钟声贯穿缝隙每个瞬间,所有走动的人停下了脚步,缓缓抬头看向唯一的方向…… 宫殿里的洛颖听到这个结果愣了愣,因为年岁而生出的白发落因为人群涌动而拂到胸前,族徽上棱角已经磨平,一只小手握住了那缕白发,她紧紧收拢怀抱。 “清君侧,有所异动的人都收押进监狱。”洛阁老话音刚落,护卫纷纷动了手,他们好似做了训练知道自己的目标是谁?一个个规划好将人绑好的准备带走。 比起的被捆束的贵族,有几个异常很快被贵族们发现,他们叫嚣着质问:“好啊,原来你们几个早已叛了,现在彻彻底底跟着洛氏就当敌国的狗!在国帜下的誓言成了虚伪的泡沫,永远效忠的帝国的决心在娘胎里就消失了吧!!?” 那几个脸上虽然挂不住,可为保命谁知选择何时是对,何时是错,没有上帝视角带着家族全族的性命只能做出有利的选择,他们选择沉默站到洛阁老身后。 “诸位,还是消停些吧。你们效忠的是亨利皇族可不是的她萝切,我怀中小皇子也是亨利的血脉,脑子灵活点大家以后朝会都好共事。” 有人倒戈就有人需要重新选择,洗牌已经开始。 “诸位,给大家2个小时思考的时间,2个小时后诸位无论是何抉择都可以出皇城回家。”洛颖将话放出,贵族相互看了一眼,要不要入这个局已经不是人为可控制。 婴儿的哭声很大,宫殿听得很清楚,新生命不让人感到喜悦,焦急烦躁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宫殿的纱幔后面安静的看不见举动,洛颖有过怀疑,如果可以她甚至会亲自到萝切的面前测试一下生命力是否还存在。 只可惜,她旁边多了个攻击力强的oemga,大概要哭死过去,怀疑度也就降低不少,总之只要人还在宫殿里,一切都在掌控之间。 2个小时,洛颖不止等贵族们站队回复,也在等待洛禾的消息,兵力不足是个问题,萝切留在皇城的守卫不少,更多的不乏她手里的亲信,洛颖势必没办法解决,洛禾虽然服用禁药可未必能压制敌国的高阶alpha,届时局势扭转才是她叛国的那一日。 双方为禁锢彼此。 洛禾服用服用了敌国的禁药;敌国的护卫被洛颖下了死士的药,除非全身而退否则必然殆尽,双方牵制等着大事办成的那天。 军队护卫的声音传来,洛颖有了主心骨她站起久久朝着望:“我儿,你回来了?” 洛禾换了件军装,是暗墨色的,她胸口没佩戴族徽而是国徽的麦穗,走过来的时候握着手里的银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不擅武力的alpha佩戴的武器再无流苏,利落到拥有成为达人的标志。 洛禾的出现,将贵族的情绪推到高潮。 “她竟然真带了敌国的护卫,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真没办法相信。” “洛氏,我思考好了,我族没办法参与,从今日起全族离开朝会,请你遵守承诺放我全家离开皇城。”尤里公爵站了出来,难得的骨气被这玩世不恭的贵族alpha拿捏,她身后的男人有些恍惚却紧紧牵住她的手,与他同在。 洛阁老微笑点点头:“当人尊重您的选择。” 她侧身一步,竟真的为尤里公爵示意让开,尤里公爵牵着家人和omega男人一边走一边安抚:“没事的,我们一起回家。” “点一盏你喜欢的茉莉香,好好休息……”尤里公爵话还含在口中,迈出宫殿的第一只脚,牵着爵夫的手顿住,瞳孔缓缓放大,那把刀划过她胸腔跳动的心脏。 划破人的温度,时间永远停留。 “尤里——!”男人不可置信大喊,却死死捂住怀里孩子双眼,眼泪怎么能这么苦呢,刷一下夺眶而出。 洛禾顺着声音回头,眼看着宫殿门口倒下的尤里公爵,拿着带血的刀的帝国军官眼神里却满是不屑,生命就这样从眼前消失。 “你干什么!?”洛禾脱口,可话到地上恍惚反应过来,机械地不可置信地回头看洛颖,压制住心底的恶心,她握紧手里的银剑:“母亲……” “我说过了诸位无论是何抉择都可以出皇城回家”洛阁老依旧和蔼着笑,可这笑变得渗人,她耸动眼皮的双眼落在尤里公爵身上:“来人,送公爵和家人回家。” 回家,并不意味活着回家。 恶心再没办法压制,洛禾整个人颤栗在原地,手气氛到发抖几乎没办法隐藏。 血是实实在在落在眼前,贵族们被激化了最后一腔热血,蜂拥站了起来,带着温热的血液不止倒在地板,更多是倒到这些往日颓废贵族的脸上。 “这条命不要了,洛氏你来试试能不能拿。” “实在不行,就去陪殿下,敌国也配站到这里?” 一个人站起来,紧接着就是二个、三个、千万个,信仰和血液是点燃反抗和骨气的点火器。 往日腰酸背痛、养尊处优的贵族纷纷站起,敌国的军官也利落对打,有人浑身占一堆血却笑得出来:“考校算是派上用场了。” 洛阁老看着眼前慌乱的打斗,并没有太多的异常,纵容敌国戕杀自己的同胞这件事仿佛已经让她觉得麻木,静静看着一切发生。 副手慌忙从偏殿跑过来,悄悄说:我们的护卫都分散停在殿外,有些支队甚至没办法调控,阁老你看…… 你看是什么情况? 洛颖不以为然:“到时间有人退缩有人前进再正常不过,整治这件事无非是还没看见血,不服从的人杀了就是,不用禀报了。” “杀了……”副手有点迟疑,除去可能这些护卫中有能力极高的人、有家族背景的、哪怕就这样直接杀了都不利于之后稳定朝会。 洛阁老看出副手的不解,恩威并施:“皇子都在我们手里,大可不必过于多虑……” 副手只好点头,带着出去。 办事也牢靠,没一会来了小兵只说:“事情都解决了,守卫正三个一班调整来宫殿维持敌国护卫的平衡,副手大人说事情都在稳步解决。” 小兵话才说完,偏殿方向一支队伍跟着就冲了进来,这支队伍倒是训练有素,只看着打斗的方向走过去…… 可趋势逐渐不对,原本是对抗敌国军队同时控制这些闹事的贵族,怎么突然变了趋势,竟然跟敌国军队打了起来。 洛禾刚准备回头质问,可带着银色的佩剑落到了自己脖颈,冰凉的触感划过的呼吸的部分,摩擦中已经嗅到了血腥渗出的味道。 这把剑的主人竟是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洛阁老不解,信任在一瞬间崩塌,一辈子的老狐狸万事不信任,竟然扭头损失在洛禾手里。 或许是禁药的威胁太过可靠,以至于她也忘记测算洛禾背叛的概率。 母女两争锋相对,局势改变,而场上敌国的人也被擒了大半,直接咒骂达成合作的洛阁老:“洛颖!你这招确实太卑鄙,我们都险些被你诓骗,难道你就不要你女儿的命了吗?别忘了,她服用的是什么药!? 洛阁老充耳不闻,却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洛禾,忽的扬天大笑:“你可真是长大了,洛禾……”她的笑戛然而止,带着不解瞥向脖颈的剑,大斥:“你个不孝子!你要毁了洛氏!毁了你姐姐!毁了你侄儿!毁了你母亲我吗!?” 她抬手指着洛禾气得发抖,一生筹谋被自己亲身女儿半路隔绝,只觉得气愤和怨恨,纵横谋划只毁了。 “毁掉着一切的,是母亲你!”洛禾仿佛也受够了,洛阁老话音刚落,她便大喊,手里的佩剑却不成落下“你纵横谋划,牺牲亲子,牺牲风骨、慷慨他人性命、通投敌国!” 她一面说一面双眼通红:“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事!大义!用同族的血来铺自己要走的路!” “难道母亲不是为你争吗!?你可知你要的人、你要的东西本身就是大逆……”洛颖不可置信。 “够了!”洛禾眼看着她要说出难以挽回的话,和那个无法公知的秘密,她制止了。 洛禾手里的剑指过洛阁老的脖颈更深一寸:“把手里的孩子给我。” 洛颖依旧摸不透女儿要做什么,只道:“你个孽障!”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多一句的话都气着被压下去,也是赌这洛禾势必不敢把把剑更多放一步。 “给我。”洛禾无视,只伸手要接那个孩子。 看着不懂,说着手里的剑转了个方向直冲冲刺入洛阁老胸口,不深却也足够让鲜少受伤的人吃惊不已,手里的孩子一个没抱住被洛禾抢了过来。 手里的剑也拔了出来,疼痛感让这个的上了年纪的人短时间顾不得其他,只捂住伤口却悲痛欲绝:“你究竟要做什么?” “当然是等你们自投罗网。” 凌冽而熟悉的声音让人停滞。 屏住呼吸,寻找那声音的来源,纱幔后的人走出来。 她或许是天生的上位者,出现的瞬间哪怕什么都不需要说就能点燃希望,她的脸上是绝对权利的模样,从下颚到肩脊的弧度依旧挺拔。 “殿下……” “是殿下……殿下没死……” “是殿下!!!” 人群从丧气到有活力不过几秒的转换,萝切亨利总是那样有让人凝聚力量的能力,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主导者。 “你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洛阁老捂住伤口一步步后退,不可能这要是家族秘药,只要沾上血,没有解药就绝对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 除非…… 看着后退超纱幔方向的洛禾,她甚至的恍惚了:“你……” “我没给殿下下药,母亲。”洛禾说出了答案。 洛颖不可置信:“你没下药为什么要吃禁药!你疯了吗?” “如果我不吃禁药,怎么离得开城堡,怎么能到皇宫!?”给到答复,洛禾情绪也有些高涨,她是不服萝切,是厌恶朝会的一切,进皇城她也有过纠结,如果真的可以她一定会带着辛迪瑞楠走,常理说她已经不是一个好人,也有自己想要隐藏的秘密。 “蠢货!”洛颖意识到自己的一切都被算计了,她勃然大怒,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她指着纱幔前的萝切和辛迪瑞楠:“你的心思,你以为瞒得过谁?” 瞒得过谁? 当然瞒不过任何人,众目睽睽,辛迪瑞楠成了洛颖扳倒皇家的微薄星光,他并不羞耻,仰着头保持自己的尊严。 萝切却牵起她的手:“我们一起。” 她总会这样安抚他,从两人决定以身入局开始,是这样一起扶持着彼此走到现在,这样的路漫长却有了依靠。 “本殿早已跟洛禾有所谋划,她的心思自然瞒不过。”萝切说,示意身边的人去将洛禾怀里的孩子抱走。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 洛颖彻底崩塌,自顾自摇头:“我没输,洛氏也没输,输就输在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蠢货,到头来反而被你这小子抓了把柄。” 该引出来的渣子引出来了,偷潜皇宫的敌国军队也按照计划抓捕完成,那敌国的上士被抓的时候还在破口大骂:“洛颖,你可记清楚你是谁的狗?” 洛颖颓在地上,胸口的血用衣服紧紧缠住,面前止住了血。 萝切走到她面前:“你素来老练,即便是你洛氏生了个儿子,你也不该走这步险棋。” 洛颖大笑:“我多活了这些年,竟然被你个黄毛小孩给骗了,你故意给我透露女帝的囚禁消息,我当真被你逼急了,萝切你生来养尊处优可试过家破人亡的时候,如果试过一次只怕你要比我上当更容易骗。” “我哪怕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将平民的性命推到敌国的面前。”萝切冷冷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了,只看着满地的鲜血,除开贵族的性命还有平民选拔上来的护卫,这些颜色只会让人看着窒息。 “可你还是纵容了这样事情的发生,哪怕你提前布属,但你有想过那些不知情而为你献出生命的拥护者呢?”洛颖抬头看着萝切,嘴角的嘲讽没有掩盖。 “说到底,你还是在乎你的皇位更胜过他人的性命,你跟我又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得为正和得位偏颇,不过你萝切站在胜利者的地方,所以你停下就会有人听你的述说。” 萝切跟闵符有芥蒂开始,洛颖就知道用什么语言最能轻易激怒萝切,【懦弱】是闵符在朝会一次又一次打压萝切的理由,这对母女的对抗让人捉摸不 清。 可洛颖知道这能撬动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所以,你比我更了解牺牲谁才是最优解吗?那你如何去跟那些为你失去性命的家属说呢?说你萝切的命远比他们命更贵……”她说着手指向那些地上的血。 “啪!”混着口腔的血,一巴掌重重打到洛颖脸。 “闭嘴!” 远比所有人的出现,那个瘦弱而退缩的小少爷就这样稳稳站到了自己前面,萝切愣了愣。 他用了全身的力气,重重将洛颖的话打了回去,辛迪瑞楠颤抖着手,几乎有些哽咽却坚硬着:“你懂什么!?” 身份克制着他冷静,情感促使他拥有勇气:“你懂什么?她不会退缩,殿下永远不会后退……”萝切分明那样苦,就算没有身份,就算没有这个权利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 辛迪瑞楠环顾四下,众人的眼神已经被洛颖那番话说动,眼神从萝切的复活喜悦而变动到质疑,子民的杀伤力远比的这些年女帝的打压更残酷。 就像闵符一次又一次打压的话:“你以为高高在上的皇太女已经做到坚不可摧吗当选择出现在你手里,你是选救一人还是一百人?你说不出答案不是你未知结果,而是你懦弱,你的懦弱告知你永远无法面对性命家人的可怜质问。” “承认吧,萝切,你是个懦夫。”闵符一遍又一遍的声音在脑海重复,这些话像冷水的一点点将人淹没。 洛颖好似意料到一切,只是嘲讽擦掉嘴角的血,眼神仿佛在说:你看你为之守护性命的人值得吗?人心最好鼓动,你做得再好又如何,将你捧起的人也会将你重重摔下,信仰也有成为阶下囚的一日。 "我享受了子民的供养,我能做的是——" 萝切拉住辛迪瑞楠,环顾四下,心中却又了成算,这些年的回忆与抨击一点点梳理强出,她缓缓开口:“站在子民前,你们大可痛斥和质疑,我的决策不会改变,如果我注定无法改变大家的观念,那就改变现有糟糕的境遇。” “至于逝去的英雄,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享有相同的尊敬,他们并不是我萝切亨利的拥护者,而是国家的拥护者,用性命来答复诸位的质疑。” “我或许永远没办法面对逝去者的家人,永远无法熟视无睹任何人的死亡,我不是一个理论上的成熟继承人,如果诸位期望得到我的生命来祭奠你们的愤怒,那我期望有延期的宽裕。” “我会还完享受权利的利益,再站到诸位面前,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远比做出选择更轻松万倍。” 高高在上的萝切亨利,一向沉默傲慢的alpha继承人就这样承认了自己的“懦弱”,她利落从洛禾手里抽出剑,划开的洛颖白发,落在脖颈。 “那么。” “就结束这一切。” 洛颖仰头笑的更胜,年近60岁的人像个没有糖吃的小孩笑得眼泪都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的表情由笑变严肃:“敌国的军队已经在边境,你现在杀我,没有消息回复,军队会在明天日升之前踏入你亨利皇族的土地。” “所以呢?”萝切抬手,剑在手里换了个方向,洛颖眼看着以为有机会,换了交谈方式:“所以你放我,我写一封信,让洛禾送去边境让他们离开……” 血溅到脸上的时是温热的,洛颖不可置信,失去生命的瞬间,还在大口大口喘息:“你……”手甚至没来得及捂住伤口,整具尸体硬僵着倒地。 “不必如此麻烦。” 萝切利落杀了洛颖,抬手将剑丢给洛禾“给你母亲收尸”。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身边的星折递过佩剑,萝切接过,系好,从到尾只说了一句:“我会直接出征。” 第76章 第76章若我死了,你要为我守节…… 战争来临的时候是猝不及防的。 就像不久前的那场大雨,两人站在城堡前看离开皇城的洛明生,再站原地,这雨远没想象中那样大。 城墙祷告的人很多,平民尤为多。 他们坚信只要有足够的诚心,或许可以免于战争带来的灾难。 城墙下的大门缓缓打开,绞刑的游车架上绑了熟悉的身影,平民手里的开始避险,已经不再拿出蔬果发泄,而是抓起地上的泥泞重重砸到洛禾的脸上。 一路上,洛禾一言不发,她缓缓抬头仿佛能看见城墙上omega男人模糊的身影。 真好啊,一切都还是原本的轨迹。 模糊中,洛禾想起跟萝切的对话:“我并不后悔自己一路所做的抉择,哪怕此刻站在这里我还是会接过毒药来到这里,杀了你。” “那你杀人的方式确实低劣。” “我自然知道,凭借能力我杀不了你,对你我为什么求公平,难道胜利的宣召不该是生死吗?只有活着的那个人才有标记他的机会,而我哪怕依旧卑劣也不会再错失。” “所以你不给我下毒的原因?” “家族背叛了国家,我的低劣只在于我个人的情感,而不在他人的性命上。” 洛禾认为自己是个纠结的卑鄙小人,这样的性情大概也配不上那个温柔的小少爷吧,好在他总归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一个正直的alpha。 恍惚间,母亲的尸体被人从大殿搬走,她身体是麻木的却还是撑着走到萝切面前:“殿下,我命不久,家族的罪责母亲已死,剩下用我的命来平息民愤吧,许多无举动的族人,殿下放他们一命是我最后的请求。” 绞刑架的刀刃远比辛迪瑞楠想象中要锋利,绳子松开,刀从极高的地方掉下来,咔嚓一声模糊的头便掉了下去。 “洛禾的血平了战争前的恐慌。”他沉默着却许久才说出这句话,陈述着事实甚至没有更多发言的欲望。 “战争是残忍的,或许对于坏人的处罚,会让他们觉得对立面已经有泄气的趋势,人人都想回家罢了。”萝切看着聚集的子民,还有墙下断断续续的祷告声,她说。 辛迪瑞楠摸着带在手上的魔戒,沉沉叹一口气:“冬天还很远吗?” 萝切低头抱住男人,亲亲吻上去,两人抵着额头,她说:“冬天很快就到了,我的小少爷。”- 萝切亨利要亲自出征去边境,整治军队和物资的时间大概三天,原本是忙碌的三天,但萝切看上去休息的过了头。 带着星折去花园的藤蔓下挖了2坛红酒,带着土出来的时候确实让人哭笑不得。 “怎么会把红酒埋到土里,城堡不是有地窖吗?”辛迪瑞楠给她递了毛巾,轻轻擦拭雨天的潮湿和泥泞。 萝切却多了点生气,语气变得轻快了些:“我10岁的时候有一门课是品酒,老师们说品酒这件事急不来,需要日积月累才行。” 擦完她拉着的小少爷到餐厅,示意宫人离开,自己拿了开瓶器去撬有些腐朽的瓶塞。 “我信了,就等着自己的品酒技术达到首屈一指的地步,也就跟着老师品了皇族酒窖里不少好酒。” “啵。”萝切开了瓶塞,将酒倒进醒酒器。 “可品的酒越多,我越发现确实是不太一样,但这就除了年份,无非是原材料、发酵和制作的手法不同,只能说是各花入各眼而已。” “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技巧。” 将酒倒到两杯高脚杯里,萝切递了一杯给小少爷,懒懒靠着餐桌,窗外的雨声莫名让人心安。 “所以你发现那位老师,只是为了骗你们皇室的酒喝?”辛迪瑞楠也被这种雨天室内,红酒的场景感染,整个人软软的,手一撑就坐到了餐桌上,一杯酒下肚身体都暖了起来。 “聪明”萝切打个响指!抬手跟omega捧了一杯,然后将酒饮尽。 “我从不是吃亏的人。”萝切回想起来,语气多了点年少的活跃,透过她的话好像看见了同样时空下的alpha少女模样。 辛迪瑞楠安静看着她,眸子里是无法隐藏的温柔,omega男性大概天生是有孕育的本性。 “某次课上,我带着那位老师去了最珍藏的酒窖,将这两瓶酒给带了出来,我替换了酒,又引导人将事情传到母帝耳朵里。” 萝切顿了顿,提到了闵符。 却又笑了下:“谁都不知道,这酒被我用木箱锁上,在一个雨夜埋到了花园的藤萝架子下。” 萝切又倒了一杯,先品了下:“好在这些年学的都没忘,谁知道现在我还是不会品酒,看来那老师也没全说错,酒是得多喝才能品出来,怕不只是学习,而是眼界开 拓才能多说个1、2、3。” 一瓶下去,萝切明显有些醉了,脖颈的皮肤连着血管将酒红延续下去,她单手解开身上的衬衫,到第二颗扣子混着红酒的气息俯身:“这个酒你品出来了吗?” 迎面而来的气息,餐厅上只剩烛火跳跃,人却是模糊的,辛迪瑞楠却端着高脚杯,背壁触碰萝切的唇:“殿下尝尝呢?酒的味道老师说应该要嗅……” 高脚杯里还有酒壁冰凉的余温,这并不是多端正的场景,却也是招待正宴的长餐桌,男人坐在餐桌上,手里的酒杯抵住了她俯身的方向。 她却顺着的那酒杯而下,鼻尖先触到男人的捏着高脚的手,带着温度的触碰却让他微微颤栗收回了手,比起男人反应更先到的是omega本能散发的信息素。 “酒很香。”萝切是醉了,声音不同以往的果决,竟也带了些断断续续的绵延,她抬起眸子跟他对视,眸底却添了些光亮:“将酒喂给我。” 她单腿抵开了端坐餐桌上的小少爷,整个人站得更近些,距离也更近些,带着醉意轻轻阖眸:“品酒应该到了第二步了吧。” 比起的酒杯,先到的却是辛迪瑞楠的手,男人的手落在她脖颈,却隔着的衣服的布料无力的勾着,只是布料细碎得摩挲着alpha的腺体。 “好。”他回答着,手上的玻璃杯顺着杯壁一点点倾斜弧度,然后从唇边倒下,杯子里的酒不多,可喝下酒的频率和喂酒的手不是一人,嘴角酒留下了红酒,液体顺着衬衫沾染了整片衣领。 萝切的手顺着男人的腰圈近。 “这位小少爷的手法不太准。” 比起酒更先感受到的是来自标记omega的信息素,已经被标记过的omega腺体会以最快的速度感受到袭击。 “砰”!手里的玻璃杯无力松开。 酒渍沾染了的萝切的靴子。 她贴近辛迪瑞楠:“雨夜很合适跳舞。”却单手将他抱了下来,只觉得他没什么力气,却带着男人跳起了舞,烛火的摇曳、餐桌的旁的旖旎。 萝切是醉了,醉得胡言乱语。 带着他跳了一支又一支,最后两人停了下来急切呼吸着,抵靠着餐桌。 “真是舍不得。”萝切垂眸声音呢喃。 她捧着辛迪瑞楠的脸,手指好似在摸索却停滞:“我怎么舍得,我果然是卑劣的,爱是自私的,我如果死了,却也想完整占有你。” “我的小少爷,你像花一样的年纪。” 她要死了吗?没有人知道战争的结果,可辛迪瑞楠侧眸轻吻了萝切的手指,吻变成了吸吮,湿润的温度却是omega的真诚:“我的殿下,你也是花一样的年纪。” 他说罢,整个人都俯了上去,omega男人用了自己的力气吻上了萝切,她醉了,是真的醉了,小少爷的吻都让她退了两步。 omega的带着香甜的信息素将她捕获。 他的那双蓝眼睛像海,海里是星辰却看着她:“标记我吧,殿下,请你再一次永久标记我。” 动人的情话像催化剂。 轻而易举可以融化alpha钢铁的心。 亲吻像无数次情感的融合,萝切的信息素带着侵略性和占有欲的包裹了他,他仰着头承受着腺体的标记,却比每次都无力用力拥抱住了萝切。 alpha的利齿注射进腺体,是异物感的排斥,他却咬上了女人的耳廓,疼痛的泪水却让人快乐,迷茫、模糊、愉悦、郁闷、仿佛想要更多来填满胸腔的空洞。 他哭着靠近在萝切耳边。 “殿下,我们有一个孩子吧。” “让我们拥有一个孩子吧。” 生育并不是omega势必要完成的任务,小少爷知道自己在目前并没有拥有一个孩子的打算,但此刻是相爱的延续,他迫切要拥有一个孩子来证明他对萝切的爱,无法用言语延续。 从餐桌到窗前、到床上。 无力抵抗的小少爷从未如此缠人,一遍又一遍相爱着,以至声音沙哑却温柔吻上了爱人,沉迷着呼吸着将对方拆入肺腑。 萝切真的醉了,她真的醉了。 潮湿的两人发梢都浸湿,汗滴落到锁骨一点点滑落。 她低头却抱住了他,餐巾不知道什么系到了他两手手腕上。 “若我死了,你要为我守节。” “敢清洗标记……” 她发狠了,只听见男人迷离着眼神仰着头呼吸。 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 第77章 第77章不再爱吃的苹果派…… “今天进食了三份苹果派,还是想再要一份,怎么劝说都要,如果不给就发脾气。” 旁边的宫人一面跟着辛迪瑞楠,一面汇报女帝闵符的日常进展。 “苹果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辛迪瑞楠问,打理快半年皇城的事务,基本也了解全面。 “没有。”宫人也纳闷,想了想添上一句:“都是厨房按照原来的配方做的,陛下吃了快40年了,不知道怎么今天突然要这么多份。” 辛迪瑞楠签好事务官递上来的账单,点点头:“嗯,我晚点去看下。” 这边接过账单的事务官,顺着来了句:“尤里爵夫这边邀请您下午参加亨利孤儿院的开幕仪式,月初的时候就邀约确定好日期。” 这件事引起了辛迪瑞楠兴趣:“修建的这么快?我还以为得下周。” 这孤儿院修建初衷原本是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孩子太多,至少要有保护没有能力生存的人权。 可谁知这事才开头,统计下来才知道除却战争,许多流浪的孩子和孤儿也是数不胜数,辛迪瑞楠写信跟萝切协议,干脆批了一块萝切名下的土地修建孤儿院。 刚好这事被尤里爵夫知晓,一来二去从帮忙到最后直接成为孤儿院院长,这事也让她全权处理,毕竟辛迪瑞楠打理皇城的事还需参加一些号召慈善的事项,确实无力管辖。 “基本事宜已经处理好了,您单独从名下划分捐款的那笔钱已经给到尤里爵夫了,对了尤里爵夫让我跟您说一声。” “有一大笔捐款的人,是之前陛下身边的女官纺用家族名义捐赠的。”事务官翻开笔记,一件一件事跟他汇报。 “女官纺?”辛迪瑞楠的有些诧异,按照以往的交情,这些贵族都看不上他出生落魄家族,这次孤儿院不过都是捐个表面功夫,捐一大笔确实两人也没什么交情。 “是的,尤里爵夫想问您是否邀请她来下午的开幕仪式。” 辛迪瑞楠点头:“嗯,邀请吧,慈善事业不分阵营。”他有点累了,坐在餐桌前的用餐的时候,瞥见桌上的餐巾不免想到3个月前跟萝切的荒唐。 喝着牛奶咳嗽两声:“嗯,我吃好了,请帮我准备下,去见尤里爵夫吧。” 贵族出门穿着,总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辛迪瑞楠并不痴于装扮的人,只是大的场景需要他别出心裁些,吸引人注意以便于将他们要做的事也成为贵族的们追捧的存在,公益的事才好推进一步。 体裁贴身的衬衫和西装裤,袖口是蕾丝卷边一层层叠起来的风格,衣领有一条蓝色丝巾搭着,辛迪瑞楠的头发被打理垂在脖颈,多了许多精致和omega的优雅。 到孤儿院门口时,女官纺的马车刚到,两人真好撞了个巧合。 “是城里老派的贵族。”事务官提醒。 “虽然是贵族,可前几天放出消息听说是陛下驱 逐出皇城的,可驱逐后也没见有什么一样,只是照常在城堡养老,之前的待遇还是照旧。” 是殊荣。 辛迪瑞楠知道如此冷血的女帝闵符又怎么会放过掌握秘密多年的官员,无非就是殊荣罢了。 “殿下。”这老人恭恭敬敬行礼,抬起头时的眼睛里却多了些莫名的红。 “孤儿院的建成,很感谢诸位的支持。”他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至于这人有什么目的,也不感兴趣。 开幕仪式很快就结束,一群贵族浩浩荡荡跟着尤里爵夫去看孤儿院的内部设施,除了齐全外,这些omega们关注到了入住的孩子们。 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多些,往往比这些更让人难以想到的却是,这些孩子很健康,并不是出乎意料的身体残疾或者智力不健全。 “很可惜,殿下。”尤里爵夫在旁边低语。 自从公爵去世后,他好像活出了些新的道路,也不再是自哀自怨困在身份地位的男人。 辛迪瑞楠握住他的手:“已经很不错了,这些孩子有了更健全的大家庭,有了兄弟姐妹,有知识可以学习,比起流离失所已经有可以支撑的未来了。” 参观后,辛迪瑞楠从事务官手里将一张支票递给尤里爵夫:“院长,这是萝切殿下的心意,支账是由殿下的个人账户支出。” “殿下来信,她很感谢您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如果以后孤儿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您可直接向朝会提出,并由星折大人全权处理。” 无非是撑面子,萝切开了头,一起参加捐赠或是没捐的贵族纷纷效仿着一笔一笔将钱捐了出去。 孤儿院算是开了个好头。 辛迪瑞楠刚准备离开,门口的女官纺仿佛等了许久,看着他走出来才上前问候:“殿下。” 他知道这人今天应该不止捐赠这一件事,没主动提出,在门口蹲他应该也是有事要说。 “您有事要说?” 这纺应该是老牌世家,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支支吾吾的,眼神里多了点慈爱…… 纺恭恭敬敬又行了礼,只是求辛迪瑞楠去见一面女帝闵符,多余的也没提。 自从萝切离开皇城之后,并没有再直接将闵符隐秘关押,将她挪到了曾经皇夫居住的地方,还是由他照看。 并不是多大的事,可辛迪瑞楠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了,只微笑:“您如果要见陛下,按照章程一步步递交,等待陛下的召见。” 纺低头:“您知道的,殿下,我只是想见见陛下,其他的没什么心思,回归家族后我所有的职位已经归还皇族。” “或许我一把老骨头,再见陛下的时候也没几次了。”年老的alpha女人,一生都奉献给皇族,到了现在这个请求并不过分。 跟着辛迪瑞楠踏入宫殿之前,照理还是由事务官将今日的日常起居记录交给辛迪瑞楠,因为旁边有外人,只由他自己查看。 “苹果派!我要的苹果派呢!?”迎面砸过来的金器被女官纺先一步挡住,手臂砸了青。 “还好吧。”他又开始迟疑,这人年纪再大些都能当自己母亲了,平白无故挡在前面也不会升官进爵。 “无事。”她勉勉强强站好,超前向有些惊讶的闵符行礼,结结实实跪下。 闵符表情隐晦变化,从惊喜到埋怨再到傲娇,丢了手里准备再砸的金器:“你怎么来了?” 傲慢又舍不得的模样跟萝切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硬要死。 “臣下听闻陛下这几日睡觉不安稳、进食也不适,应当是皇城里这些宫人都懈怠,所以今日求太女夫进皇城来看看您。” 纺毕恭毕敬,跪得板正。 即便是贵族出身,可面对至高无上的权利也只是能随时碾死的蝼蚁。 每次在面的女帝闵符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权利和皇族存在是真的无法冒犯。 “来看我?”闵符拄着拐杖一步步下台阶,看向面前匍匐跪下的女官纺。 “你是来看看我多久死吧。”她冷心冷语,却是两人多年的默契,权利至上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示弱,可两人的相处却是心知肚明。 而后就是两人在宫殿里叙旧,辛迪瑞楠走到侧间一面看起居录,一面找了厨房的人来询问。 “苹果派你换了原材料?”他问。 厨师长摇头:“所有的采买都是统一确定的,苹果派这种已经固定的菜,陛下不允许随意更换,否则口味改变不合心意。” “端一盘过来。”旁边的宫人接过递给辛迪瑞楠,她品尝两口的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那就给陛下吧。”看来没什么异常,只是一叠苹果派而已。 随后嘱咐医师:“请医师这几天在陛下的寝殿外面候着,不要离开半步。” 女帝闵符的宫殿很华丽,长廊上摆满了油画和一些瓷器,辛迪瑞楠从侧间走出来时,女官纺已经安静站在窗前等待,她依旧笔直的脊背和姿势都看得出在皇城这么多年的岁月。 "走吧,我派人送您回家。"辛迪瑞楠是尊敬的,起码他对这个年老的alpha女官并不芥蒂。 女官纺回礼。 两人从长廊的一段开始走,每走一段窗户会有月光长长的落到地砖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女官纺突然开口:“殿下是在为陛下食用苹果派的事情忧愁吗?” 辛迪瑞楠也不瞒了,这人在皇城权利中央盘旋几十年,如果一点眼力都没有,估计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既然她看出来了,自己也顺势看看有没有突破点。 “是的,不知女官有什么建议陛下食用太多也不好。” 他是有些忧愁,女帝闵符的存在关系着萝切在边境战争的危险性,如果闵符出了意外,萝切的境遇只会更艰难,他只能小心再小心。 “殿下不如让宫人注意,苹果派是否真的被殿下吃了。”女官纺边走边说,走了两步却停下:“您知道,苹果派的原料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换过吗?” “其实喜欢吃派的不是陛下,是皇太女。”女官纺一语道破,却让辛迪瑞楠震惊。 他说:“是萝切……” 他有些不相信:“可我从没见他吃过。” 是啊,真的喜欢怎么会从没吃过,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很了解她了,却没发现她爱吃苹果派。 女官纺并没有多语,只是说:“萝切殿下等待的一直是陛下的认可,陛下给她施压的却是为权利者应该做的榜样和能力。” “权力者的喜好怎么能让人猜测?” 所以食用的并不是喜好的,而喜好的并不一定要食用。 辛迪瑞楠还是不懂,他停下了脚步,却是为萝切的打抱不平:“可殿下已经做的很多了,每个人处理的能力和方式都不同,亲近的人可以否定引导,可为什么永远都是批判打压?” “陛下容许成长,可时间不容许。” 女官纺看着辛迪瑞楠,她却是满心的懊悔,这个孩子太像他了,几乎是年轻的模样。 她语重心长:“孩子,难道你们曾走过的路,陛下与我就没走过吗?只是那路太难了才为你们在岔路口选择了正确的那条。” 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天之骄子?谁没有幻想过“万一呢,万一此事我做了就是与众不同呢” 辛迪瑞楠却不认同:“即便选择了正确的路,又怎么知道那是我们要的,年少之所以年少,就是人的行为想法都不尽相同了,并非所有的话都不愿再听,只是劝说的角度能否不要过于锋利。” “锋利到伤害亲人最无法容忍的地方。” 他想到前两天眼线传回的消息,萝切受伤了,她力排众议上了战场,浑身伤痛,寄回的信都只字未提。 纺长长叹了口气。 这孩子一如她所想的,跟萝切殿下却是般配,一样的硬骨头,两人一起也会少点苦。 “ 陛下的想法,无人能左右。” “但我只提醒您一句,设局将洛氏一族打尽,如果陛下没有许可,你们下在她汤里的药永远不可能发作。” 她说完,两人也走到了长廊尽头。 纺认真行了礼,想起女帝闵符那个老家伙逐渐苍老的脸,心中不忍还是说了一句:“殿下,如果有时间可以跟陛下念一下萝切殿下的信。” 她跟着宫人准备乘车离开。 又说了一句:“或许陛下就不再吃这么苹果派了。”- 萝切从战场寄回的信,omega男人晚上早上都要从木盒里打开看一遍,拿着手里的羽毛笔沾上墨水,总有一些千言万语要说。 譬如这几个月他做了什么慈善,譬如自己的治愈术通过医师的授课开始逐渐提升,她当时给自己魔戒输入的精神力很多,到现在帮助了不少人,写到末尾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苹果派的事情,沉默了一下,提笔把这事写了进去。 时间过的很快,一封又一封的时间,辛迪瑞楠的小木盒子装快装满。 直到事务官再次汇报女帝闵符因摄入过多的苹果派脾胃和身体出现异样的时候,他还是心软将小木盒里的信带过去。 走进闵符书房的时候,她正带着单片眼镜埋头批阅朝会送上来的一些书卷处理;从萝切离开后,她断断续续会处理一些公务。 烛火燃到烛台上面,旁边的事务官会更换蜡烛,整个房间又重新明亮起来。 “什么事?难道又是因为我多吃了连个苹果派?”真是没什么世面的孩子,闵符虽然不悦,却没多责过辛迪瑞楠。 罗马迪克先一步行礼,辛迪瑞楠说了话:“殿下听说您身体不适,特意让我带医师来给您看看。” 闵符抬抬眼皮,没理会:“不必,我身体很好。”因为不舒服而疲惫的脸色却没办法遮掩。 罗马迪克刚迈出的步子又停下,回头看看辛迪瑞楠却是一步不敢多走,毕竟这可是陛下,哪怕现在已经被皇太女牵制,也不是他们这种医师能解决的。 “殿下的信有提到陛下,今天我带来想呈给陛下看……” 他的话确实吸引到了女帝闵符,眼看这她将视线移了过来:“上来吧。” 医师提着小药箱赶忙冲上去。 结果是符合的预设的:苹果派吃多了- 看到信件出现标记“苹果派”的时候,萝切有点苦笑不得,旁边的星折一脸疑惑。 “殿下,今天厨房按照皇城里的配方做了苹果派的,你尝下吧。” 萝切没接,将信件收起来,打开羊皮卷的地形图出门讨论战局布置去了,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半夜,跟星折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几步回房间的时候多了点泥土。 “殿下,战争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星折脸上已显现疲意,却还是信任着萝切。 局势并不太好,因为洛颖提供的一些情报让敌国摸清了打法,三个月过去守容易攻却很难,可萝切不愿让星折太难受,这孩子一直跟着她,在家族中原本是天之骄子按道理可以不用上战场,她一意孤行却把战争想象的太轻松了。 “再3个月,应该可以就可以结束了。”萝切说。 星折明显多了生气,还有三个月。 她喃喃自语:“三个月正好,其实……殿下,我出征前家里人给我相亲了,我太挺喜欢哪个男孩的,这次回去我……就结婚了。”往常直言不讳的人也扭捏了下。 “其实就怕时间太长,人家不等我。”往日直来直去的人,现在也多了点自己小心思,说着却多了笑脸:“这下好了,三个月也不太长,我现在就去写信给家里人,母亲和父亲也一定担心我。” 问着星折就跑回自己房间。 萝切好似被她这种欢快的心情感染,迎面而来的压力被松离大半,回头再看向那苹果派的时候却还是停住了脚步。 锡纸剪裁好的弧度,中间的苹果烤焦糊却整齐排在一起,原本的香味因为冰凉减去大半。 想到信封上辛迪瑞楠给自己的回话,她盯着苹果派半晌、 “我将您的信念给陛下听,她虽然看上去有些生气,却念念叨叨说要吃‘苹果派’,后来从纺那里听到关于苹果派的故事,您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表现明显,但陛下的教导理念就是好恶不能显露,所以您越喜欢的,陛下就越是要你杜绝,纺却说苹果派的配方陛下要求一直不能改变,近期陛下也是尝尝每顿要3个苹果派。我并不止这是否算迟到的亲情或者爱意,我没有阻止陛下的行为,也没有将这件事情瞒下来,我想陛下是愿您知道的,可我私心不愿。” “您的成长是苦涩的,以往打压并不能因为亲人短暂的温情消失,但我却不愿你不知道这些事,因为以后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你会讲愧疚的情绪放大10倍;我只希望您能好些,再好些,无论你做何选择,我依旧在家等您。” 时间在黑夜中一点点殆尽,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萝切起身,她依旧没有吃那块苹果派,任由它安静在盘子沉默。 第78章 第78章正文完 “孤儿院的孩子得了腹泻,整栋楼的孩子都难受不以。” 事务官急冲冲到宫殿汇报的时候,辛迪瑞楠刚放下手中的羽毛笔,她收到了萝切的回信,只字未提苹果派,他也就了解了她的意思。 “怎么回事?”听到这消息,辛迪瑞楠也有些慌张。 事务官捋清楚,才一五一十把来龙去脉汇报:孤儿院是尤里爵夫照顾的,贵族其实一般只是挂个名誉院长的名头,但失去公爵依靠的男人决心将重心都放在慈善事业上,这就引起了以往尤里公爵的一些追随者(狐朋狗友)的注意,这些人把由头放到了omgea抛头露面经营的事上,平日就对omega寡夫微词多,近几日到尤里家族借款被驳回面子挂不住,就把主意打到了孤儿院头上。 辛迪瑞楠面色不好,满腔的怒气,压着道:“交给检署了吗?” 事务官点头:“已经按照流程和规定将人交过去了,检署的官员连夜从情妇床上赶过去,满头大汗着却说是件小事……” “小事?”他抬头,十分不悦。 平民的性命是小事,尚且有人自行争辩。 孤儿院的孤儿确实只能是再小不过的事了,那些甚至在襁褓里的婴儿怎么分辨? 辛迪瑞楠从抽屉拿出了萝切的印章,扯了一张空白的纸,将印章改上去递给事务官:“把这张纸送到检署,什么都不用说,直说是皇太女宫殿送出的。” 事务官走后,安排好后;他也坐着马车赶到孤儿院,远比想象中的要好些,尤里公爵,那个死了alpha的男人安排井井有条,医师和替换的物品,经过检查的药品、新鲜的蔬果一辆又一辆马车有序的送了过来。 尤里公爵拿着清单,任由自己昂贵的皮鞋踩在雨后的泥水里,一车一车的清点,他好似个站起的巨人短暂顶住了这个孤儿院,却在清点完毕回头看见辛迪瑞楠的时候变得不堪一击。 侧门的休息室。 尤里爵夫还是难过得哭泣,他仿佛找到依靠一般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头上:“其实应该不要这么偏激,不过是一些钱财,借给他们就好了,也就不会因为这个让孩子们替我受罪。” 说着他将孤儿院一连串古铜的钥匙从他自己斜跨昂贵的定制包里抽出来,钥匙跟包是很不搭配的,他任由这样装进去好似稀疏平常。 “殿下,我想辞去孤儿院院长的职务。” 尤里爵夫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他认为责任在他。 辛迪瑞楠没有接过钥匙,也灭有否决他,而是说:“或许你可以选一下接替你的人,如果有合适的人确定,再来找我卸任。” 他拍拍尤里爵夫的肩膀:“比起纠结这些,我们一起去看下孩子们的病症吧。” 其实这也是大晚上要打扰辛迪瑞楠的原因,除却纵容的是贵族的成员,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需要他的治愈术来帮助这些孩子。 “一楼二楼的孩子症状较轻,医师已经做了处理,只需要养伤几天就好了;但是三楼、四楼的孩子有些棘手,这些孩子原本就有些先天的不足,只要一些小剂量的药就能致命。” 医师在三楼等候许久:“殿下,有些孩子已经有异常反应,所以比起药物治疗,更需要治愈术。” 尤里爵夫在旁边也是为难:"治愈术除开跟军队伤了战场的术士之外就只剩下几个家族的贵人,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下毒那几个alpha的家族,他们接到传唤通通没有回复和消息。" 所以才惊动了辛迪瑞楠。 辛迪瑞楠点点头:“这件 事明早再处理,孩子们的事重要,医师只需要告知我怎么做即可。” 他的治愈术已经小有所成,加上跟动物对话的天赋,在一些人类无法看到的气晕流动和筋脉疏通治愈上,远比普通的治愈师进步更快。 一层一层的梳理下来,需要治疗的孩子数量不少。 事务官来的时候只看见辛迪瑞楠脸色苍白,等他施展万治愈术才上前扶住他:“殿下怎么亲自做。” 回头看向一群医师:“你们也任由殿下这样消耗?” 辛迪瑞楠摇头:“事急从权,除了刚才我给你叮嘱的事,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 撑着事务官离开,他才昏昏欲倒下,急得整个房间的人都觉得脑袋这次是摇摇欲坠了。 再次醒来还是孤儿院,周围却围上了七八个医师,医师院长罗马迪克也半夜被人从家里薅了来,纽扣七上八下得有点滑稽。 “殿下……你醒了?” 罗马迪克小心的询问着,恨不得多踹旁边人几脚,什么情况?现在什么情况?怎么能把太女夫叫到这里来施展治愈术? 辛迪瑞楠迷迷糊糊,却见周围人一脸欣喜,整个人蒙住:“没事,就是太累了,你怎么也来了?” 没什么特殊事情,罗马迪克只接受皇族的传唤,尤其近期他已经被辛迪瑞楠安排专门负责女帝闵符的起居。 罗马迪克却满脸欣喜:“殿下,您有没有发现最近易感期推迟了?”一张老脸满是欣喜。 易感期? 辛迪瑞楠想了想,却没忍住想得更深了点,男人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多了光:“你是说……” “对啊!殿下,您怀孕三个月了。”- “我们有了一个孩子。” 这封信被萝切展开的时候,反反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或许她从未做过拥有一个孩子的准备,可她还是不可思议的畅想着这个孩子到来后的生活、玩耍、亲昵。 这个期待在三个月出征前的那个夜晚被无限放大,好像给了萝切更多回家的期望。 这件事情远比现在的情况给了自己无数回家的支撑力。 星折满脸灰尘走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做出多余的表情,她喝了一口水沉默了很久:“殿下,我觉得那封信,我是不是不该寄回去,我可能……没办法回家了。” 死亡远比想象来得更快、更痛苦。 战友的死亡只是会将人撕开又重新拼接起来,星折有些颓废可这些她们都不敢让外面的军队看见,接连失利,除了失望的眼神还有打破回家的期望。 “寄出去吧。”萝切拍拍她肩膀。 她站了起来,手臂上的绷带侵染了血迹,她从桌上将信递给星折:“我们会回家的。”- “殿下给您留的精神力很多。”罗马迪克将魔戒还给辛迪瑞楠,他认真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您之前大量的在孤儿院施展治愈术却没枯竭。” “这里面的力量,远比您想象的要多。” 将戒指带上,他却开始担心。 得到的少会觉得缺少爱意,得到的多会害怕自己给的爱远没有对方多,但往往这样“谁比谁爱得更深”的比赛是无法评判结局的。 孤儿院的事情还在处理,辛迪瑞楠直接将诉书送到了女帝闵符的面前。 “现在这些事情,我不会处理。”闵符看都没看一眼面前的纸,反而拿起了苹果派吃,整个人逐渐看上去浑浑噩噩的,老了不少。 “我并不是请求您。”小少爷的硬气却让闵符感了兴趣。 “这原本就是您的责任,您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萝切她的责任是什么,但孤儿院就在皇城下,您依旧纵容贵族,难道平民就不是您的子民吗?” 闵符吃着苹果派:“所以你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年老的alpha嗤笑一声,她勾勒两下手里的朝会上卷,刚产生的兴趣消失大半。 辛迪瑞楠摇头:“我没这么天真,陛下。” “您也不必把所有人都想象的这么愚蠢,无非是期望您别拖后腿。” 拖后腿这三个字才是结结实实刺激。 “我拖后腿?”权利的怒火承担的时候结结实实会落到人身上。 “萝切最大的愚蠢就是跟你结婚,拖最大后腿的人就是你。”闵符的怒火不会外显,话却比平常多了两句。 “所以现在我努力把这条腿拖着走。”辛迪瑞楠确实足够真诚,他再次跪下把那封诉书递到闵符面前。 “恳请陛下也将那条腿推一推,叫萝切不必这么辛苦,您也不必把一块已经迟到10多年的苹果派一个又一个吃一遍。” “只要您帮一帮她就够了。” …… 事务官传来消息的时候,辛迪瑞楠无眠,他看着窗外洒到阳台月光就看了一整晚。 曾经,他有过怨恨父亲。 既然生下他,又为什么不拼一拼再努力活下去,留他一个人在吃人的家族里挣扎生活,再多的温情也难以消磨后来遇到的苦。 当omega开始孕育生命时,会想很多,无力感多于那些曾经的抱怨,人并不是永远都可以得偿所愿,他释怀了永远无法释怀“死胡同”。 所以呢? “陛下没有处置您的诉书,驳回了。” 曾经不愿意给到一丁点期望爱意的人,又怎么会愿意为了萝切改变。 所以萝切没有吃下他派人做的苹果派。 而女帝闵符也不愿意付出再多的感情,宁愿吃下一个又一个苹果派安抚自己。 不是所有结局都是皆大欢喜。 辛迪瑞楠很清楚,所以当他看见事务官的时候就知道了结果是什么。 孤儿院的事件告一段落。 辛迪瑞楠这边沉寂不少,尤里公爵照常处理修缮孤儿院事宜,甚至承接了一场慈善晚宴,地址设在辛迪瑞楠的宫殿。 募捐了不少费用,这场晚宴狠狠从那两个家族狠狠捞了一笔钱,再通过这笔钱揪出那两家金钱的来源异常。 逼这下药那两人被家族推出来当替罪羊,最后还是一纸张下狱,判罪后被打包一块送到战场上去。 辛迪瑞楠在给萝切寄过去的信里好好交代了这事;算是给这事有了个小结。 孤儿院的孩子越来越多,不是本地人抛弃的孩子,是边境战争地区逃离带着孩子到城中,偷偷送到孤儿院门口把孩子放下就走。 战争后的孩子,应激反应会比较大。 吸取上次的经验,一批由孤儿院基金会招募和培养的治愈师也加入了这次新入院孩子的安抚工作。 辛迪瑞楠回了一趟家。 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家,那个母亲已经变得越来越痴呆,整天只是坐在园子里荡秋千发呆,看到辛迪瑞楠的时候旁边的护工正帮她擦着口水。 安排好事务官将原本城堡的房间都收拾出来,隔绝了母亲到后院他住过的阁楼,爱与恨同时并存,辛迪瑞楠却只想她也能过过自己的生活。 “孤儿院的那批孩子就住进来吧。”他跟尤里公爵协商过,这些孩子住在孤儿院除开身份特殊,还有治疗的方式也不同,这套城堡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与 其给到从未参与人生的alpha母亲,不如腾出来让这些孩子能有家。 又是三个月。 omega男人的肚子越来越大,他甚至只能穿一些宽松的衣服才显得不太臃肿,五官却还是格外分明的,站在藤蔓下拿着书的样子比起从前更温柔了许多。 “治愈术需要从脉络筋骨这里处理,疏通之后才能用精神力去协助恢复,不同体系的精神力和修补的对应不同,如果需要对应救治的体系,那就需要对应的治愈师去处理。 “千万不能用错体系,因为会造成伤口严重的情况。” 刚修体系的学生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像这些孩子的战争应激,我们用较为温和的体系去救治,木系和水系好像都对他们的作用不大。” “那可以试试梦境治愈。” 辛迪瑞楠提醒,体系是不一样的,但是针对不同情况我们可以试试新的办法,这是我修整的梦境治愈的书,你可以跟同学们试一下。 梦境治愈…… 像是惊起了一群好奇宝宝,问题越多,大家讨论的新形势越多,竟然还真的让他们开辟了一条小的治愈术路线。 辛迪瑞楠更是兴奋,从这体系开始他几乎每晚都在床上训练治愈术,但手上魔戒的精神力却不敢多用,他总觉得这是萝切的陪伴,omega孕期的脆弱程度不亚于易感期,失去alpha的陪伴总归是不悦的。 更何况,他每做一次梦境训练。 竟然发现可操纵梦境。 以至于他没晚都在等待萝切的陪伴,辛迪瑞楠给自己创造了一片小天地,可在学生问到这片天地制造的梦境是什么时,他却答不上来。 这梦境让omega如痴如醉,一时间每天除了去孤儿院就是回宫殿早早入睡,时间久这样一天天度过。 辛迪瑞楠总觉得自己的梦境越发真是。 他甚至会有真实的触感,梦醒了却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浸泡沐浴一样,真是……离谱了。 辛迪瑞楠这天早早上床,依旧摆弄他的梦境治愈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但治愈术出现了弊端,魔戒的精神力消散用完。 他的眸色缓缓清醒。 侧身却看见熟悉的脸,熟悉的信息素早已让男人的身体提前比理智更先接纳她。 萝切的皮肤颜色变得更深了,她的头发长了很多缓缓缠绕触碰到皮肤,只是看了一眼又一眼,却觉得陌生。 比起辛迪瑞楠的清醒,更先到的是她的拥抱,她还是以一个婴儿蜷缩的姿势拥入了男人的怀抱。 她靠近他的耳廓。 “战争结束了,我的小少爷。” 【END】 第79章 第79章孩子多莉丝是个…… 孩子到3岁的时候好像觉醒了跟动物对话的能力,辛迪瑞楠发现的时候。 她正使唤小麻雀给摘果子给他吃。 “多莉丝。” 3岁的说话还结结巴巴的孩子,一看见人来就弯着眼睛笑:“阿巴阿巴” 辛迪瑞楠让小麻雀飞走,多莉丝还是弯着眼睛小,咿咿呀呀,手指着麻雀。 “你在吃什么呀?”辛迪瑞楠俯身逗孩子,他拿起多莉丝的果子摇一摇:“要给爸爸吃吗?” 这孩子长了一双跟萝切一样的眼睛,眼睛透着亮却溜溜的像葡萄,小小年纪多了点可爱的小狡黠:“阿爸,阿爸” 伸长了手就要抱。 看着孩子,omega男人心都要化了,当然接收一把将孩子抱怀里,点点她的额头。 “多莉丝是不是在跟小麻雀说话” 孩子扎了个冲天小辫子,甩甩脑袋。 眼睛更亮了:爸爸跟我一样可以听懂哎~ 说出来的话确实:“咿呀咿呀阿爸阿爸,咕咕咕。” 眼看着的多莉丝好像听不懂一样,辛迪瑞楠一想应该是巧合吧~这孩子还小连话都说不清楚,应该是他多虑了。 但后来几天宫殿频繁出现“怪异现象”。 萝切打开酒柜飞出一堆小麻雀,还有被啄开的的酒瓶,醉倒了一群麻雀。 萝切打开办公桌抽屉,从信件上慢悠悠跳出三只小麻雀,有恃无恐渣渣渣,煽着小翅膀跑了。 萝切在朝会开着会,一只麻雀叼着苹果派渣渣飞进来,踩着小胖脚落到她手上。 …… 萝切也是纳闷,问了事务官,皇城里的麻雀数量很多吗?多到最近她几乎无时无刻不看见麻雀。 事务官也纳闷,每次揪了一堆麻雀,等到转运去郊外的时候就会发现麻雀消失了,如实把事情跟萝切还有辛迪瑞楠说。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却盯上了在寝殿滑滑梯的女儿多莉丝,一头金色的小卷发被扎了个冲天鞭子,精神得叉着腰,咿咿呀呀使唤着话题旁边搭建的积木玩偶。 看着不像有这么多脑子的孩子。 萝切拎着多莉丝,一把就抱怀里,这孩子还是亮着眼睛放光:“啊啊啊!!!咕咕咕咕。”拍着手顺便搂着母亲的脖子,口水糊了萝切衣领大半。 被孩子快融化了,萝切笑了下也没再想麻雀的事,揪着她去浴室准备给多莉丝洗澡。 自从多莉丝出生后,萝切的陪伴时间划分是比较多的,等到多莉丝2岁的时候,闵符迷上了辛迪瑞楠创立的梦境治愈术,死活要退位,女帝的位置轮给她之后,划分给多莉丝的时间就少之又少。 多莉丝吹着泡泡,金色卷发放下来,瞪着大眼睛,只是:阿巴阿巴阿巴阿巴,搂着萝切就不放手了。 辛迪瑞楠换了一件睡衣,滑料的材质将男人身体的轮廓勾勒出来,他搂开袖子的:“我来吧,门口有事务官找你,说朝会的事。” 他接过萝切手里的皂豆。 她站起来,背对着多莉丝贴身搂了搂男人的腰,顺着向下捏了捏:“晚上等我。” 已经在一起很多年,辛迪瑞楠还会如同少年时敏感,捞过多莉丝点头:“快去吧……” 多莉丝支着脑袋:怎么父亲脸都红红? 她笑着咯吱一个劲泡在浴池,小胖脚丫瞪着踩水,确实把辛迪瑞楠注意力吸引过去。 他摸摸女儿头。 “你又在使坏。” 多莉丝还是咯咯吱吱笑:“阿爸,阿爸,水水水……”小手扯着辛迪瑞楠的睡袍,要他也跟着下水,他低头看睡衣,满身被女儿弄湿的衣服,宠溺微笑。 “好吧。” 萝切处理完事务官的汇报进浴室的时候,男人推着浴池上漂浮的气囊,气囊上趴着多莉丝,小人飘在气囊上,闭着眼睛睡得香甜,水在水里梦游划着。 “嘘”已经快25岁的男人,比起少年增添了些成熟安稳的气质,靠着浴池边小心晃动面前的孩子,提醒她小声些不要吵醒。 萝切的脚步放缓,却也脱掉睡衣进了浴池,她从后面贴近辛迪瑞楠,整个人将力气卸掉,环住他的腰。 “我也需要你。”萝切的呼吸落到男人脖颈,腺体的被轻轻触碰,他就在怀里颤了下。 辛迪瑞楠也只是笑,害怕把多莉丝吵醒:“你还是小孩子吗?”他总给萝切一种隔绝外界的安宁,他远比她想象的更依赖他。 “我是不是小孩子,你可以试试。”她站了超前贴了贴。 他反手推了下,差点站不稳。 被萝切扶住:“站好了,小少爷,别吵 醒多莉丝。” 握着小气囊的手差点抓不住。 他回头瞪了一眼萝切,后半场却求饶了半天,最后卸力躺在的浴池边上,呼吸都喘不上来,全是迷雾。 多莉丝被抱着送到房间睡觉。 辛迪瑞楠的却逃不掉的、也甘之如饴的、两人从浴室出来到床上,最后人都迷糊了都没怎么意识到消失。 多莉丝吵着进房间的时候,辛迪瑞楠觉得涨涨的,扯着被子心中惊呼,萝切还环住他的腰,贴着。 竟然一整晚都…… 他先是接住了女儿大大的熊抱,却不太敢动,手肘推了下萝切,黏腻却更涨了,alpha女人一醒来。 他只好控制住,保持正常跟多莉丝交谈。 “早上吃了什么呀?有没有按时喝热牛奶?” 萝切却贴得近了,因为动作,男人忍着闷声咬紧牙关,表情却如常害怕多莉丝看出异常。 “多莉丝,穿好衣服了吗?怎么还是睡裙,光着脚。”萝切注意到女儿像个小树懒趴在辛迪瑞楠怀里拱来拱去。 多莉丝顶着乱糟糟的金色卷发,眼睛亮亮:“咕咕咕咕,阿巴阿巴阿巴,咕咕咕吱吱吱咕咕咕……” 乱七八糟的婴儿用语。 拱来拱去,辛迪瑞楠只好抱着她,却不好让她进被子,而是后翘了翘提醒萝切快出去。 “好了好了,多莉丝乖。” 萝切好似起了坏心思,还是没动,却附着身子贴更近,干脆伸手也抱上了女儿。 孩子在。 辛迪瑞楠踢了下萝切。 “出去……”他小声说。 萝切却语气遗憾:“哦,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可我看你很舍不得我,很jin。” 不逗男人,萝切起床穿上睡衣,刚拉开窗帘又是一堆麻雀站在铁窗上,叽叽喳喳的一看见萝切扇着小翅膀逃了一群。 萝切疑惑,昨天晚上事务官不是说所有麻雀已经抓着送到郊区去了吗? 她回头跟辛迪瑞安对视一眼。 两人都觉得奇怪,还没来得及细想。 辛迪瑞楠吃疼惊呼一身,低头看多莉丝扯开他衣服,钻进去捏着吃。 笑着阿巴巴巴:“奶,奶……要奶……” 已经长牙的多莉丝咬的疼,被萝切揪起来的时候,撅着屁股不依不饶,扭来扭去。 拍了下q弹小屁股。 “多莉丝,你已经长大了。” 撅着小嘴,大眼睛续着泪哗哗看得人心疼,辛迪瑞楠见不得女儿这样:“要不……” “不行。”萝切倒是很坚决。 提着多莉丝就出门了,这小屁孩先她一步享福,给她消耗下精力。 多莉丝吱吱呀呀,话说得不清楚,脑子倒是挺清楚的,含着奶嘴插着要,指使马术场的宫人,人小心气倒是很大,挑了一匹白色大马最桀骜不驯的。 低头一看就是这么个小屁孩。 马都撂着蹄踹了两脚,灰尘噗噗朝多莉丝小脸上走,吐开奶嘴的多莉丝,插着小腰使唤的宫人给她抱上马去。 “阿爸阿爸,咿呀咿呀!!!” 小小多莉丝踩着马确实骑得乱七八糟,差点被马甩下来,还是揪得马绳紧紧的,“吼吼吼!!!” 凶猛威武的样子却含着奶嘴,马倒是跑了10步,眼看甩不下多莉丝,马的脾气也磨掉迈着蹄子就跑到萝切面前。 “呜!” 低头嘶鸣。 受不了了,快把这个人类小孩带走。 多莉丝见自己胜利,拽这马绳就邀请母亲一起上马。 萝切接受她的邀请,单手跳上马,怀里却抱着这小屁孩,在马场跑得畅快。 等她下来的时候。 怀里的多莉丝已经睡得香甜了。 倒是看不出这小屁孩的抗压能力这么强,抱着多莉丝准备送回她自己房间,却被这小孩拽这袖子怎么都放不开。 萝切只好抱着多莉丝去朝会。 这场朝会开得不太顺利,大家没忍住看女帝怀里那一小坨睡得乱七八糟婴孩,说着说着多莉丝就撅着屁股拱来拱去,要不就是婴语咿咿呀呀。 最后面前勉勉强把会开完了。 多莉丝才模模糊糊醒来,却抱着萝切不松手,又是咿咿呀呀。 萝切只好的抱着又去练武场,考核alpha和军队的训练效果,多莉丝从旁边捡了跟小棍子跟着阿巴阿巴有模有样跳打。 最后被一群人揉得咯咯咯咯笑。 又困了,萝切只好带着跟她一天,走到哪跟到哪就是个小黏皮糖。 晚上把多莉丝放回房间,摸摸她有些炸毛的小头发,萝切关了灯就离开。 多莉丝等了好久,跳到阳台拉开窗帘。 一群麻雀站得排列整齐。 多莉丝小声咿咿呀呀发号施令,小胖麻雀们盯着煽动胖翅膀表示听懂…… 多莉丝从荷包掏出小米穗,一个个奖赏小胖鸟们…… 站在窗边看着女儿玩闹的两人都没忍住笑出声,辛迪瑞楠牵着萝切的手:“多莉丝派小麻雀盯梢你,也只有她能想出来。” 萝切笑笑:“几只小胖鸟倒是成了她的侦察兵,事务官让头一天抓,第二天这些小胖鸟又飞回来。” “多莉丝威胁小麻雀,都是记了标志,谁没飞回来,她就去抓了烤吃,一群单脑筋的小麻雀晚上被丢郊区,一整晚扇着翅膀就赶回来,都怕变成烤麻雀。”辛迪瑞楠倒是跟老麻雀都打听清楚。 睨一眼萝切:“跟你一样,一肚子坏水。” 萝切将男人扯过来,摸着腰:“谁一肚子坏水?” 辛迪瑞楠投降:“我,我……” 两人对视上,却比起吻更想要的是拥抱。 “多莉丝真是个……小魔王。” “嗯,我们俩的小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