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三策免费全文阅读》 第九十回 借酒闹事 “命?什么命?”桑余手一撑,缓缓地坐起,一双醉眼望着面前三女。 “黎堂主,您,您没有醉?”她们始终不知道桑余的真实身份。 “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醉,听你们刚刚窃窃私语,是出了什么事?” 众女面面相觑,最后那最为稳重的被众女称为岚姐的女子接过了桑余的话题,怯怯答道:“我们...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以寻药之名去熟悉这里的地形。可是带路的白衣人只带我们去了一处换做珍药坊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他们刁难你们了,怎么不提我的名字?” “不是我们不提,而是您写的东西,在他们珍药坊并不算稀奇,所以取了之后,就一点机会都不给的带着我们就往回走。” “没有机会就跟着他们回来就是啊,如果让人发觉不对劲,开始提防了可就不好。” “可是可是...在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了一队玄甲,押着一群年轻人进了一处洞穴,所以小莫因为好奇,所以多看了几眼,然后...” 听到这里,桑余明白了,那小莫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消息,才不惜以身犯险,所以跟着问道: “你们刚刚说这都是她的命,也就是她被发现了?” “是发现了。小莫姐当时就被抓了起来,听他们说还要...”年纪最小的那名女子面色惊惶,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大事。 桑余看在眼里,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所以耐性似乎也差了些,直接说道:“还要什么...别欲言又止的” 有没有找到出口不是重要,方才大冢祀并未对桑余的身份生出怀疑,所以不急这一刻。倒是玄天冢要这么多人做什么才是关键。 “那引路的白衣魂发现小莫姐姐四处偷看,所以勃然大怒,打了小莫姐一巴掌,把她也押进了那群人里,说我们还有想着急送死的可以继续跟上去。” “你的意思是被抓进的年轻人都有性命危险?”桑余大惊,心道玄天冢无辜杀死这么多人作甚?难道是与傩刹门一样的在搜集怨魂? “是的,那人说等我们侍奉完您,也是这个下场,所以早去晚去自己选。” “他们还说了什么?” “这个没有。不过...”年纪最小的这名女子突然抓住了桑余的手腕,似乎是在撒娇一般道:“求求你了,黎大哥。阿点求求你了,能不能救救小莫姐姐。” 年纪最小的女子原来叫阿点,桑余突然的想起了因他而死的小不点乌小小,心中没来由的一软,道:“好,我答应你。” 桑余之所以选择答应,一半是因为他答应过众女要安稳带他们出去,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桑余觉得既然玄天冢一直这么神神秘秘的,何不乘此酒醉之际去探一探虚实?虽然有些无礼,他们再怎么也不会和一个醉鬼计较吧,更何况还是一个很有地位的醉鬼。 想到这里,桑余抓起旁边的茶壶,碰的重重砸在了地上,吓得他身边三女不明所以,纷纷挤在了边上。 “本堂主上午怎么与你们交代的?那个叫小莫的呢?把她叫过来。” 因为趁着醉意,即便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能完全把控,桑余虽然是想吼出来,显得自己很气氛,没料到吼得如此之大,连外面的白衣魂都惊得破门而入。 “黎堂主,您没事吧...”还是早上的那几名白衣魂,他们面面相觑,望着桑余正不知如何是好。而桑余也不管他们,瞥了一眼后,反而假装很生气的对旁边的佳丽们喝到: “你们说,那个叫小莫的是不是被你们藏起来了?” 阿点怯怯的躲在二女身后,唯独最前面的小岚甚是聪慧,很快的明白了桑余的意图,与桑余一唱一和道: “堂主息怒,堂主息怒,您是贵宾,我们哪敢把小莫藏起来。实在是为您去取药时,小莫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所以...” “所以怎么了?给老子说...”桑余扯着嗓子大声的吼到,连自己都没想到,这副落魂渊下被毁得一无是处的嗓音居然如此的有恶人韵味。 “所以这位白衣魂大人就把她抓走了?” “什么?”桑余转过头,装作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盯着门口的白衣魂,然后身子一晃,已经动用了身体里死魂的怨力,眨眼间就到了那名白衣魂前,还不待他反应,已经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外,口中还不忘说道: “本堂主看上的女人,你他妈也敢动?” 这句话桑余并不陌生,以前在临湘城时,也曾见人因为女人而大打出手,口中说的就是这句话,而此时从他口里说出来,少了几分地痞味,却多了几分压迫感。 “黎堂主,堂主息怒...”那白衣魂被桑余吓得脚下一软,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而门口另一名稍稍胖一些的白衣魂不知如何是好,直接掉头就往门外跑去。 桑余没有叫他,知道他是去报讯的,这正合了桑余的意。所以他上前一步,一把抓起地上的白衣魂,将脸凑到了他面前,沉声道:“本堂主再问你一次,老子看中的女人呢?” “堂主,您说...您说的那人在路上四处打望,鬼鬼祟祟的。小的是担心她会对您报有歹意,所以...” “歹意?”桑余手一抓,面前石桌顷刻间化作了乌有,然后继续问道:“你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本座会对付不了?” 说完,桑余直接抓起了他的领口,然后一把扔出了门外,人也一摇三晃的跟着走出。 “走...你不肯说,本堂主亲自去问素魂要。” 说完,桑余拖着那人的腿,就这样往稍胖的那名白衣魂走的位置跟去。而就在这一刹那,可能是喝了酒后变得敏感的原因,桑余猛然的感觉到了身边多了一股摄人的杀意。 那人似乎是刚来,也并未出手,而只在桑余不远不近的位置跟着,桑余知道,这人要么就是黑衣使玄魄,要么就是他的麾下。 不过桑余料定大冢祀对他起了兴趣,极有可能还会有求于他,所以只要身份不泄露,玄天冢就不会把他怎么样。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底,酒后头脑发热的桑余毫无忌惮,提拉着人就往前走去,见到有白衣魂黑衣魄想要拦上来,桑余毫不留情,统统的踢开。一边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骂骂咧咧,甚至偶尔把嘴凑到人面前,然后打声酒嗝。 就这样一直往玄天冢的腹地寻去,直到进无可进的时候,面前虚空中渐渐现出了一个黑甲人影。 () 第九十一回 醉酒试探 那人与旁的黑衣魄不同,因为他玄甲着身,却是赤手空拳,腰间挎着一柄刀鞘,却不见刀,身后血色披风猎猎,如同战场上浴血而归的凶神。 桑余未进过军旅,但也一眼可以看出此人浑身的肃杀之意,不动如山,即便还未开口,就让人感受到了莫名压力。 “哦,又来个挡路的!”这是桑余第一次见到玄魄,即便知道对方身份,也在酒意的掩护下装作毫不经意,但是心中,早就做好十二分的戒备。 桑余扔掉手中白衣魂,一脚深一脚浅,路都走不稳一般,突然一脚似乎没踩稳,重心一失衡,人就手势不住的往玄魄的怀中撞去。 一旁的人都屛住了呼吸,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桑余这边,似乎在为这名傩刹门的贵客捏把汗。桑余知道,他们为何会生出如此想法,因为面前这人,几乎是执掌着玄天冢大部分人生杀大权的黑衣使玄魄。 就在桑余快撞上玄魄时,他所在的位置玄光一闪,人已经后退了丈许,恰巧的避过了桑余这故意为之的试探。 就从这一下来,桑余就隐约的分辨出,面前玄魄的实力,极有可能在他之上。 “这...这前面的小子是...呃...是谁啊,是不是你抢了本堂主相中的美人儿。”桑余打了声酒嗝,他不愿就此作罢,趁着身形不稳之际,前冲几步,右手看似随意一抓,其实已经调动了身子里的大部分死魂怨力,试图再做试探。 可玄魄身子一侧,轻巧的避过了桑余这一击不说,就连姜珏的死魂怨力都被尽数抵消殆尽。 正在这时,得到了消息的白衣使素魂也急急忙忙赶来,看到了正在借酒闹事的桑余。 “哎呀,黎堂主,是素魂的错。如果早知道您不胜酒力,就不让您喝这么多了。玄魄平常就寡言少语,您不要与他计较。” 白衣使说着话,顺手就要来搀桑余;而桑余也不傻,知道他们一唱一和,就是为了阻止进入玄魄背后的那扇洞门。难道此间真的有什么与玄天冢息息相关的秘密? 桑余虽然微醺,但脑子飞快的转着,顺手挣脱开素魂来挽的手,又往玄魄的方向逼近了几步。 “你谁啊,不要拦我,这小子敢抢本堂主的美人儿,看本堂主今天不教训教训他...” 说完,桑余右手上腾起熊熊血焰,再一次往玄魄所在的位置捣去。这一次玄魄并未再退,与桑余一样,猛地伸出一只手来,玄光迸裂之际,迎接了桑余这一击。 玄魄退两步,桑余退三步。 若是换做旁人眼里,可能会以为玄魄占了上风,而只有桑余他自己知道,那最后一步,是因为装醉,所以脚下不稳,他故意退的而已。 玄魄在玄魔两道素来少逢敌手,如此被桑余一逼再逼,也不可能没有脾气,此时只听面罩下一个生冷嘶哑的声音传来,道:“黎渊,莫要自讨苦吃。” 这是第二次听见玄魄说话,居然与桑余的嗓音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你谁啊,谁让你这么跟本堂主说话的...”桑余醉眼惺忪,其实眼神却在意的是玄魄身后的洞口上已经露出来的三个大字——往生洞。 往生?这是何意?而小莫就在这个洞里,难道真要闯进去么?桑余心下千回百转,想着既然开始了,岂能如此几无所获的回去,所以桑余一狠心,推开想拉住他的素魂,摇摇晃晃的往玄魄方向走去。 “本堂主不管,本堂主就要美人儿...” 桑余继续饰演着一个酒后无品的傩刹门堂主。 这一次,玄魄变得认真了,右脚打开,身姿渐渐的变得模糊,浑身如同融入在了玄色的光里,给人一种芒刺在背一般的危险。 桑余左脚微微抬起,一束玄光如箭而来,而桑余好像站不稳一般的身子一歪,恰到好处的避过了这道玄光,但他背后的一名黑衣魄却没这么幸运了,玄光过处,鲜血还未流出,人已化为了两段。 但就是这一瞬间,桑余发现了一桩奇怪的事,这名死去的黑衣魄体内腾出一阵黑光,然后如同有生命一般,绕过了桑余与黑衣使玄魄,直接奔向了往生洞里。 桑余心中一动,心道,往生...往生,既然名为往生,肯定尤其缘由,难道这名黑衣魄并未死去,而是能在往生洞内重生? 也许是这一霎的出神,被玄魄抓住了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见他身旁黑芒突然一收,等到再次出现时,已经在桑余身侧,黑芒中铿锵之声响起,桑余回手一抓,那射出的黑芒却毫无实质,但若不躲,之前的黑衣魄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在这紧要关头,无法选择的桑余,手已经扣上了背后的血锏。可血锏还未取下,玄魄发出的黑芒就在射至桑余面部只有三寸之近的距离时,如同烟雾一眼噗的消散;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玄魄,不可对贵客无礼。” 此人缓缓而行,却几乎与声音同时而至,来者正是玄天冢的大冢祀。 桑余眯着眼,然后故作糊涂的道:“这是谁啊?是来叫本堂主喝酒的吗?” 大冢祀微微一笑,然后对白衣使素魂道:“昨日送去侍奉堂主的是谁,今日就还是谁。” “可是。”素魂欲言又止。 “可什么是,傩刹门与玄天冢同气连枝,这点也不能破例?再说咱们的事,人家傩王什么不清楚?黎堂主继任下届傩王时,玄魔两道各大宗门的那些事难道还会不知?” “诺。”素魂听完,转身就往往生洞去。 而此时的大冢祀却生出一只手,然后本就青春洋溢的脸却露着一抹慈祥的笑,甚为亲切的对桑余道:“自从听说堂主你来,老朽都未能找机会与你叙叙,这会既然在此遇上了,要不随老朽那去坐坐?” 这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字字让桑余不寒而栗。本来所剩无几的醉意,顷刻间如烟云散,却还得装出一副醉眼惺忪的样子来——本来的假身份还没有被识破,如果与大冢祀单独一叙,只怕即便桑余再不想,也会无可避免的横生枝节。 “啊...这!这不是大冢祀嘛?您怎么到这来了,您看到晚辈...晚辈的美人了没?”桑余说完,故意很没礼貌的冲大冢祀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