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惑仔重生,开局一刀砍死易中海》 第1章 港城古惑仔,异世重生局 林栋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视线还糊着,但头顶上那片铅灰色的、沉甸甸的60年12月的北方天空,还有鼻子里呛进来的生冷空气, 带着灰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煤烟味,劈头盖脸地砸进他混乱的意识里。 “操!”一句港骂带着血腥气,本能地冲口而出。 后脑勺那块地儿,疼得像被凿山锤狠命砸过,一跳一跳地抽着痛。晕过去前最后那点破碎画面,不受控地在脑子里飞快闪回: 四合院的人群乱糟糟地围着他,像看什么稀罕牲口。 易中海那张端方正直的脸皱着眉,嗓音倒是洪亮:“小林啊,年轻人要多为集体想想!厂里安排自有道理,你刚来住前院倒座房不是一样? 把后院西屋让给更需要的四合院困难户贾家,这才叫顾全大局嘛!”易中海一口一个大局、一口一个困难户。 而旁边的聋老太太缩在边上的藤椅里,裹得像个发霉的粽子,眼皮耷拉着,却从鼻子里哼出句:“反了天了… 现在的年轻人,连老祖宗的话都不听,欺负我老太婆没倚靠,信不信我把你家的玻璃全敲碎…” 贾张氏那肥胖的身躯往前一挺,唾沫星子差点溅他脸上:“就是!看你小年轻一个人,占着那么大屋子干啥?白糟践了房子了! 我们贾家好几口人挤得转不开身呢!我们这个困难户家庭,小林同志,你心肠要热乎点啊!” 最后定格的是傻柱那张蛮横的大脸,写满了不耐烦和理所当然:“姓林的,跟你好好商量不听是吧?非得我动手帮你醒醒脑子? 我告诉你,这四合院的‘战神’是我傻柱!我的话,在这片地界就是规矩!” 傻柱话音没落,半截带着灰泥的青砖头,就呼到了他面门——林栋甚至能回忆起来,那砖头棱角划破空气的尖啸。 杀意,冰冷的、汹涌的杀意,瞬间取代了疼痛和眩晕,席卷了林栋全身的神经末梢。 上辈子最后那点血泊里的不甘心,像沸腾的油在他心底泼开。 港城叱咤风云的古惑仔人生,几十亿身家的隐形富豪,黑白两道谁不给几分薄面? 结果呢?手下小弟忠心?纯属放屁!老婆温婉?那更是扯淡!儿女孝顺?去他娘的狗屎! 他那千娇百媚的枕边人,那三个天天喊他爹的“好儿女”,原来都是自己那位“好老大”慷慨播下的种! 被自己发现这一切后,一扬精心设计的偷袭,一颗冰冷的子弹,了结了他叱咤风云的一生。真他妈的黑色幽默到头了! 死不瞑目的憋屈,还在骨头缝里叫嚣,一睁眼,老天爷居然赏他这么个“好”开局! 重生在六十年代49城,这犄角旮旯的四合院里?还被个自以为“战神”的,四九城土鳖厨子开了瓢? 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他林栋两个字倒过来写! “哈…哈哈哈!”嘶哑的、带着金属刮擦般瘆人意味的笑声,突然从地上冒出来,冻得梆硬的地皮都震了两震。 他顶着嗡嗡直响的脑袋,硬是顶着那刺骨的疼,一寸寸,咬着牙,把自己那个同样被冻僵了的新身子,从冰冷的泥地上撑了起来。 棉袄又薄又硬,后背上贴着雪的棉布,冻得跟铁板似的,每动一下都像拆骨头。 他缓缓站直了,目光掠过那一张张,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错愕、甚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围观群众的脸,最后钉子一样死死钉在了傻柱身上。 傻柱被那眼神刺得一缩,一股寒气莫名地从后脚跟窜上来,但仗着自己壮实,又是在这院里横惯了的主儿,立刻挺起胸脯,把那点异样压了下去: “哟嗬?傻逼玩意儿命还挺硬?挨了我傻柱一砖头,这么快就爬起来了? 我跟你说,你还是趴下吧,趴着挺好省的碍爷爷的眼!”他特意把“战神傻柱”的嗓门拔得更高,试图找回方才的气势。 林栋根本没去拍身上,结冰碴的泥土和零星残雪,那目光深冷,嘴角却咧开一个古怪的弧度 。他慢慢朝前走,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打了他的人,倒像是在打量一块躺在砧板上的肉,琢磨着从哪儿下刀才最解恨。 那种平静底下压着的暴戾,让四周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老易!快管管!”贾张氏被他这邪乎劲儿,吓得心头发毛,扯着嗓子朝躲在聋老太太身后的易中海喊, “这疯子爬起来还要咬人不成?不行赶紧撵出去把,索性刚来咱们四合院三天,还不懂规矩!现在这也太吓人了!” 易中海被点了名,硬着头皮往前挪了半步。他是院里的“道德牌坊”,这时候必须出来主持“公道”。他清清嗓子,强作镇定,还是那副语重心长的调子: “林栋同志!你…你这站不稳的样子,赶紧回去歇着吧!都是一个院的同志,要团结互助…”他试图用那一套万金油的,团结互助大道理来稳住局面。 林栋突然停下了脚步,就停在傻柱面前不过两三尺的距离。 他没看易中海,也没看旁边聒噪的贾张氏,那双眼睛幽深得像两口结了冰的深潭,只倒映着傻柱那张渐渐变了颜色的脸。 “易中海,团结互助这词儿,你天天挂嘴边,不腻歪吗?”林栋的声音不高,带着冻久了的那种干涩嘶哑,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耳朵里, “刚才傻柱这孙子,拿砖头拍我脑壳的时候,你怎么不喊着团结住他的手? 我躺地上像条死鱼冻得快没气儿的时候,你的‘团结互助’是专门拿来捆我的绳子?” “你!”易中海被这直戳肺管子的话,噎得老脸一红。 林栋根本不给对方找借口的机会,冰冷的视线终于扫向人群边缘,那个还在轻轻抹眼泪的女人——秦淮茹: “还有你秦淮茹。这么能哭,太平洋的水要是哪天干涸了,责任是不是都在你身上?” 第2章 爆锤四合院,怒怼全院 “我…我只是…”秦淮茹被这邪门的话问傻了,眼泪挂在睫毛上忘了掉下来。 “只是觉得贾家太难了?”林栋咧开嘴,那笑容又冷又硬,“没肉吃?孩子饿?全院就该把裤腰带勒得再紧点,好省下粮食让你家占更大的地儿?” 他用余光瞥向贾张氏,和躲在后面的贾东旭,“看看你婆婆那身膘,再看看你男人那副怂样,你们家的‘难’,难就难在吃得太饱,撑出贪心了吧? 秦寡妇你这点把戏,在49城的世界里,连卖假药的老混混都嫌不够看!” 秦淮茹被这剥皮抽筋般的奚落,刺得脸色煞白如纸,刚想习惯性哭出来博取同情, 林栋那冰冷噬人的眼神扫过来,硬是把她的眼泪和哭腔一起冻了回去,噎在喉咙里,噎得她浑身发颤。 “放你娘的狗臭屁!”傻柱彻底炸了!秦淮茹是他心尖上的“秦姐”,岂容这刚挨了揍的“废人”,这么作践! 一股邪火轰地冲上头顶,他那双沾着油污的手猛地一伸,使了个他平时跟人对上常玩的“擒拿”把戏—— 就想像平时收拾许大茂那样,一把攥住林栋的胳膊,然后顺势一扭,干净利落地把这不知死活的玩意儿摁趴下,让他知道知道这院里谁才是爷! 林栋那深不见底的眼窝里,寒光猛地一凛!傻柱那点所谓“擒拿”的把式,在他这从刀光血影的街头巷尾,爬滚出来的港城大佬眼里, 慢得如同八十岁老头儿打太极,漏洞百出得可笑! 他不退反进!肩膀像是卸了骨头般,奇异地向下一沉,恰恰让傻柱伸过来的那只手臂,擦着棉袄袖子滑了过去,捞了个空! 就这一滑的刹那!林栋动了!快得只留下一道带风的影!右手闪电般抬起,五根指头跟铁钩子一样,狠狠地抠进了傻柱的左肩膀窝里! 这不是寻常打架斗殴的路数,是奔着把人筋骨捏碎的狠劲!港城地下黑拳拳台边上沾着血的黑招! “嗷——!”傻柱惨嚎声像是被掐断脖子的公鸡,那钻心的剧痛沿着他肩膀,瞬间麻痹了半边身子! 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拉扯着,腰不由自主地往下弯!他那庞大的身躯登时变成了被抽了脊骨的赖皮狗! “战神傻柱?以后就负责给大家表演点新才艺吧,”林栋的声音冰冷地贴着他耳边响起,像毒蛇嘶嘶地吐信, “比如,倒立吃屎!”话没落,林栋的左脚快如疾风般,插进傻柱两只脚中间,同时抓住傻柱胳膊的手猛地向外一抖一扯! 紧接着身体像一张突然拉开的弓,狠狠拧腰送胯! “走你!” 这一下借力打力,行云流水!傻柱那少说一百七八十斤的壮硕身体,竟像个被大脚解围抽飞的破皮球,整个凌空飞了出去! 方向丝毫不差,正冲着院角那滩中午化雪后,又冻硬的污水坑! 砰!哗啦——! 傻柱结结实实地砸进那冰碴子,还没化净的黑黄色污冰水里!污泥冰水溅起一人多高!糊了他满头满脸! 那只曾经拿着砖头,拍了林栋脑壳的右手,此刻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杵在那冰水里,疼得他嗷嗷怪叫,狼狈不堪。 这突如其来、干净利落到近乎羞辱的反杀,像是大冬天突然响起的一道炸雷!把整个后院所有看热闹的脑袋都劈懵了! 时间像是被冻住了几秒!刚才还喧闹的院子,只剩傻柱在冰水里,挣扎扑腾溅起的恶心水声和他那变了调的哀嚎! 易中海眼珠子瞪得都快脱框!贾张氏刚张开准备骂街的嘴,还傻傻地张着,活像被卡住脖子的老母鸡。 秦淮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彻底僵住,眼泪忘了怎么流。就连一直缩在藤椅里,哼哼唧唧的聋老太太, 那鸡爪子似的手都停了动作,浑浊的老眼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冰水里那个惨不忍睹的“战神”。 后院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人的脸。林栋连眼皮都没往傻柱那边抬一下,就好像随手丢了个碍眼的垃圾。 他慢慢悠悠转回身,目光在那一张张写满了“活见鬼了”的脸上一扫而过,脸上没有一点胜利的得意, 只有一种刚从血池子里爬出来、透进骨子里的冰寒杀气。这种平静,比暴怒嘶吼可怕一百倍。 “哎哟喂!这不是傻柱嘛?怎么今儿不练你那板砖神功,改练狗刨了?这姿势,讲究!头前带路往龙王那儿报道?”角落里传来一把,油腔滑调的幸灾乐祸声。 众人循声望去,穿得精精神神、脑袋梳得溜光的许大茂,不知道啥时候溜了过来,斜靠着抄手游廊的柱子,歪着脑袋瞧着水坑里扑腾的傻柱,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这院里傻柱倒霉,就是他许大茂人生最大的乐子! 林栋冰冷的眼珠子,原身记忆泉涌入脑海,朝许大茂那边轻轻一斜,嘴角往下扯了一下:“哟?还有捡乐子的?大茂哥这是去相亲了穿的这么板正,不怕小娥嫂子不让你上床?” 许大茂脸上的笑咔吧一下冻住了,嘴角没放下来,肌肉却僵得有点抽筋:“你…闭嘴!…” 许大茂后面那半截阴阳怪气的话,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硬生生憋了回去,脸涨得通红。周围其他人刚刚冒起一点点的幸灾乐祸心思,也被这俩字硬生生压进了肚里。 林栋的目光重新挪到了,易中海那张被惊骇覆盖的瘦长脸上:“易中海,刚才你嚷嚷那套,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团结互助!” 他脸上那点冷意慢慢化开,挤出一个像是要准备收高利贷的、极其瘆人的笑容,牙缝里丝丝地冒着寒气, “行啊,既然你觉悟这么高?那好啊.....,”他伸手一指那还在冰冷泥水里挣扎、一只胳膊明显不对劲、疼得脸都扭曲了的傻柱, 第3章 再惹我,骨灰都给你扬了! 那正好!今晚上傻柱同志的屎尿盆子,你易中海负责倒!少一次,少看一眼,那就是你虚伪!” “你!”易中海气得浑身直哆嗦,眼前发黑,那张一贯代表着“公正道德”的老脸,一阵白一阵红,像是瞬间被人剥了个精光。 让他八级工易中海去给傻柱倒夜壶?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林栋同志!你这是破坏人民内部团结!你这是……”他哆嗦着嘴唇找词儿。 林栋理都不理,眼风又刮向了躲在秦淮茹后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颗土豆的贾东旭,还有那个已经被气得要原地爆炸、一肚子油膘都在抖动的贾张氏, 以及那个脸白得跟死人似的秦淮茹:“还有你们贾家!秦淮茹同志不是整天说‘贾家太难了’吗?难?” 林栋冷笑一声,下巴朝那边湿淋淋的傻柱扬了扬,“看看你们的好街坊傻柱,为了给你们家争地方,都‘牺牲’成这德性了! 他要瘫了,谁给你们贾家送吃的?谁接济你们?这不比挤个大点的房子更要命?” “既然易中海负责倒尿盆,他傻柱一时半会儿又起不来…”林栋声音故意拖得慢悠悠,像钝刀子割着这群人的神经, “我看他那狗窝也不能住了!易中海!你觉悟最高,傻柱是为你们贾家出头才躺下的,秦淮茹,你一家子也得负责搭把手,轮流端屎端尿伺候着! 聋老太太,您不是天天喊心明眼亮吗?也一道监督着点!少伺候一天,我就问你们,良心让狗啃了吗?” 这一连串组合拳,如同疾风骤雨,不仅把易中海和贾家逼到墙角,连带着聋老太太都一起装了进去! “作孽啊!造孽啊!”聋老太太的藤椅咯吱咯吱急响,她猛地睁开眼,手里那根磨得溜光的拐棍,使劲杵着冻得梆硬的地皮, “小崽子反了天了你!我老太太在这院里多少年了!谁敢骑到老祖宗头上拉屎!你…”她喘着粗气,手指哆嗦地指着林栋,声音又尖又厉。 “呵呵,”林栋嘴里发出一声,没有丝毫笑意的气音,像是秃鹫看到了腐肉。 他从自己家门口的墙根底下,慢吞吞地弯下腰,捡起一件东西——正是之前傻柱拍晕他脑壳的那块青砖头! 砖头上染着他干涸的暗红血迹,还有一个新鲜的泥水印子。 他掂了掂那分量十足、棱角分明的砖头。沉甸甸的冰冷感,透过冻得生疼的手掌传上来。 那目光缓缓地,掠过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易中海,扫过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一个字不敢再说的贾家三口,扫过瘫在污水里哼哼唧唧、目光里只剩下恐惧的傻柱, 扫过一脸惊恐、噤若寒蝉的许大茂……最终,落在了聒噪的聋老太太那根,不断杵地的拐杖上。 60年数九寒天的傍晚,风像裹了冰渣子的鞭子,抽打在后院里每一个人的脸上、身上。被林栋点名的这些人仿佛被这酷寒彻底冻僵,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像一尊尊僵硬的泥塑木偶。 只有冰水坑里傻柱那断断续续的、压抑不住痛苦的呻吟,像快要断了气的蛐蛐在叫。 林栋掂量着手里那块,染了自己血的青砖头。冰冷,沉重,棱角分明得硌手。 这玩意儿,搁在港城,顶多算混混打架的玩具,太糙,不够利落。 可看着眼前这群穿着厚棉袄、瑟瑟缩缩、眼神里堆满了算计,又藏不住恐惧的老少爷们儿、娘们儿,一股火苗带着浓浓的不屑,从他心底深处蹿出来。 “哼!”林栋嘴角往下一撇,几乎要咧到耳根,露出一个毫不掩饰嘲讽的弧度。 这动静不大,却像在冻僵的湖面上,狠狠砸了块石头。易中海下意识一哆嗦,贾张氏往后缩了半步,秦淮茹猛地低下头不敢对视。 地上泥水里的傻柱也瞬间收声,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 林栋掂砖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指关节捏得泛白,发出细小的、令人心悸的咔咔声。 他冰冷的目光像两把开了刃的小刀,绕着在扬的人脸片了一圈。 “今天我宣布,在这个四合院,敢动我林栋,敢抢我东西的人,”林栋开口了,声音比这风还硬,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砸在冻得梆硬的地皮上, “从现在开始,动。我骨灰都给你们扬了。” 自从53年当上这四合院的“一大爷”,整整七年!靠着傻柱那硬邦邦的拳头、聋老太太那倚老卖老的“老祖宗”谱儿、再加上他自己那套,能把死人说活的“团结互助”, 在这南锣鼓巷95号院,他易中海就是说一不二的主儿! 刘海中?草包官迷!闫富贵?铁公鸡抠精!都得仰他易中海的鼻息! 可现在这个刚来三天的林栋!让他把厂里分的好好的后院西厢房腾出来,去前院挤倒座房?那是为他易中海的体面吗? 那是为贾家这个,给自己养老的人家多间屋子生活!更是为他这“一大爷”的金字招牌!竟然敢…竟然敢像扔死狗一样,把他手下头号“战神”傻柱砸进臭水坑! 还敢戳着他鼻子骂他“虚伪”!这跟把他易中海扒光了抽耳光,有什么两样?! 一股混杂着暴怒和恐慌的邪火,轰地冲上天灵盖,烧得他眼前发黑。 林栋刚才那几下狠手…根本不是傻柱那种蛮牛路子!太利落!太硬!易中海苦心经营几十年的“养气”功夫瞬间崩盘,只剩下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厉! “反了!反了天了!”易中海嗓子尖得能戳破房顶,脖子上的青筋绷得紧紧的,手指哆嗦得像发了鸡爪疯,直接点向院里那几个小年轻: “闫解成!闫解放!刘光福!刘光天!傻柱!贾东旭!你们几个!一块上!给我把这无法无天的林栋按住! 打!狠狠打!只要留口气儿不打死!所有后果我易中海都担着!” 第4章 易中海的狠辣,万事我承担! 他猛一扭头,眼里的血丝像蛛网,死死咬住缩在人群边缘、恨不得当壁画的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富贵。 “老刘!老闫!”他压着嗓子,那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阴冷的狠劲, “他林栋小子,这可不是打我易中海一个人的脸!这是要砸了咱们三个管事大爷的饭碗!砸了咱们在院里的根基! 今天要是让这小子站直了走出去,往后你们还想说话顶用?放屁都没人听响!” 刘海中那胖脸唰一下变了色!砸根基?丢官威?比挖他心还疼!“光福!光天!” 刘海中嗓子都喊劈叉了,唾沫星子横飞,“死人啊?!聋了?!上!给老子顶上去!关键时候掉链子,回去我打断你们狗腿!” 闫富贵那双绿豆眼滴溜溜转得飞快。六个打一个?还有个半残的?傻子才觉得会输! 他刚想哼哼唧唧“这影响怕是不好吧…”,易中海那张比猴还精的脸,已经凑到了跟前。 “老闫!”易中海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诱饵的甜味,“后天我去鸽子市!去买上半斤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这肉的标准够了吧!到时候我再让傻柱做!咱们再烫一壶热乎烧刀子!我在家请客!咱三管事大爷好好喝一顿!” 易中海的“肉”和“酒”几个字,咬得又重又实在。 闻听此言,闫富贵脑子里那点,“划不划算”的小算盘,咔嚓一声被巨大的馅饼砸碎了。 油汪汪的肉!香喷喷的酒!精明的算盘瞬间滚进了犄角旮旯。“解成!解放!” 闫富贵难得扯起他那尖细的破锣嗓子,“维护四合院安定!责无旁贷!听一大爷的话!上!” 那脑袋,极其隐蔽地朝他两个儿子方向微微一甩,笔画了个2的手势。 闫解成、闫解放哥俩顿时像打了鸡血!这就给2毛钱了啊? 上!刘光福、刘光天被老爹吼得头皮发麻,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挪。傻柱忍着胳膊快断的剧痛,被从冰泥水里拖出来,湿淋淋像个落水狗, 那张横脸上只剩怨毒,和对刚才那身手的惧色。贾东旭?被点名一个激灵就想往后缩,腰眼上被贾张氏狠掐一把: “贾东旭你个怂包玩意儿!站着等死啊?快上!咬也得咬上他一口!” 呼啦!六个人,揣着占便宜的狂喜、被逼的恐惧、刻骨的怨恨、夹生饭的怂劲,像一群闻到食的饿狗,散开来,隐隐围住了扬子中央的林栋。 一股子汗酸、泥腥和劣质棉花味扑鼻而来。林栋甩手的动作停了,眼皮一抬,冰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各怀鬼胎的脸。 闫家兄弟满脸亢奋,刘家兄弟脸带惧色,傻柱独眼龙似的凶狠,贾东旭眼神闪烁。 易中海那番“砸饭碗”的煽动,一字不漏全灌进他耳朵。 “呵…”林栋鼻腔里挤出半声,极尽轻蔑。六个软脚虾?想靠拳脚压服他林栋?看来摔傻柱那一下还不够狠,没把这帮地头蛇的贱骨头彻底摔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六个人围圈即将合拢、贾东旭哆嗦着试探着,往前蹭半步的瞬间—— 林栋动了! 他根本不像常人想着突围,反而像一匹被彻底激怒的孤狼,不退反冲!身体猛地一个疾速拧转!脚板死死蹬住冻硬的地面,带起一股泥烟。 腰腹骤然发力,整个人如同压满的弓弦射出的箭,“噌”地一声,快如鬼魅般窜回了,自家敞着门的西厢房门口! 这一下快如闪电!别说外面围着的六个人眼珠子跟不上,就是死死盯着这边的易中海、闫富贵等人,都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下一秒,所有人瞳孔骤然收缩如针! 林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门口。他右手高高擎起!一道刺眼的、冰冷的寒光在冬日的惨淡阳光下骤然炸开! 刀!一把沉甸甸、厚背阔口、刃口闪着青幽冷芒、一看就是食堂里剁骨分肉的——大菜刀! 那分量,那造型,散发着蛮横实用的杀气! 林栋压根不给任何鼓劲、退缩、甚至放狠话的机会!他一步踏出门槛,右臂抡圆!沉重的菜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呜——嚓!!!”一声! 刀锋没碰到任何人,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深深凿进林栋面前,冻得半硬的黄土地里!刀刃入土寸余! 冰冷的刀身插在地上,兀自嗡鸣震颤!仿佛一头嗜血凶兽在低吼! 林栋身体微微前倾,像一把拉满弦蓄势待发的硬弓,左手叉腰,右手稳如磐石般握着刀柄。 一股冰寒刺骨、混杂着纯粹杀意的气扬轰然爆开,瞬间冻结了整个后院!这绝不是装腔作势! 他猛地抬头。那双眼睛冰冷幽深,不见丝毫波动,如同淬了冰的铁球,倒映着呆若木鸡的众人。 “动老子的窝?围攻老子?”林栋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带着金属碰撞的碎响,狠狠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你们得问问我手里,这玩意儿答不答应?!” 他攥刀的手猛地一提! “嚓啦!”刀身带起一片冻硬的泥土,刀尖直指苍穹!寒光凛冽! 刀锋所指,所向披靡! 林栋的狠话还没有撂完,傻柱眼疾手快已经从旁边,拿了一根胳膊粗的一米长的大木棍,砸到了林栋卧着菜刀的手上,随后他便被打倒在地,菜刀也顷刻间脱了手 冰冷的泥地硌得林栋骨头生疼,后脑勺那块被傻柱开过瓢的地儿,更是突突地跳着抽痛。 随即他蜷着身子,像只被扔进滚水锅的虾米,死死抱着脑袋,把脸埋在胳膊肘里 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拳脚砸在厚棉袄上的闷响,还有那帮孙子兴奋,又带着点虚张声势的吼叫。 “叫你丫狂!再狂啊!”闫解放一脚踹在他腰眼上,鞋底带着冰碴子。 “妈的!敢摔老子!让你尝尝爷们的厉害!”傻柱那破锣嗓子离得最近,带着胳膊断了的嘶气声,棍子抡得倒是狠,全往他背上、大腿上招呼。 第5章 傻柱偷袭,林栋遭围殴 贾东旭那怂包大概是觉得安全了,也凑上来踢了两脚,嘴里还嘟囔着:“让你…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疼!是真疼!那棍子砸下来,隔着棉袄都能震得五脏六腑移位。拳头脚丫子更是雨点似的落。 林栋咬着后槽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了,愣是一声没吭。上辈子在九龙城寨最底层摸爬滚打,什么阵仗没见过? 被十几号人追着砍几条街都有过!这点拳脚?跟挠痒痒比也就重点有限!关键是不能乱!更不能松了护着头的手! 他心里那团火,烧得比这腊月天的西北风还烈!阴沟里翻船了!真他妈翻船了!刚才拎着菜刀多威风震慑全扬! 结果呢?低估了傻柱这莽夫的狠劲!更低估了这群禽兽,为了点蝇头小利能疯到什么地步! 那根胳膊粗的棍子,从旁边阴影里抡出来的时候,他刚把刀从地里拔出来,架势还没摆足!仓促间只能硬生生用胳膊扛了一下,菜刀就脱了手! 就这一下迟滞,六个王八蛋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十二只手加一根棍子! 憋屈!真他妈憋屈!但这口气,他林栋咽不下去!也绝不会咽!他在等!等这帮孙子打累了!等那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易老狗喊停! 时间像是被冻住了,每一秒都拉得无比漫长。拳脚棍棒不知疲倦地落下。 林栋把自己缩得更紧,像块顽石,任凭风吹雨打。他能感觉到傻柱的棍子力道在减弱,闫家兄弟的拳头也软了,刘家兄弟更像是应付差事。 只有贾东旭那废物,大概是觉得找到了存在感,还在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 终于—— “行了!停手!都给我停下!”易中海那刻意拔高的、带着无上威严的嗓音,如同天籁般响起。 拳脚棍棒瞬间停了。围着林栋的六个人喘着粗气散开,脸上混杂着疲惫、亢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傻柱拄着那根沾了泥的棍子,断臂疼得他龇牙咧嘴,但看向地上蜷缩的林栋时,眼神里全是报复的快意。 易中海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一步三晃地踱了过来。他停在林栋蜷缩的身体旁边,居高临下,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被踩进泥里的臭虫。 他清了清嗓子,那调门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确保全院人都听见,又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长者”风范: “林栋小同志,”他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道德经里抠出来的,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微微俯身,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显阴冷,“我易中海现在告诉你,在这个四合院里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明白吗?” 他直起腰,环视一圈鸦雀无声的邻居们,脸上那点假慈悲瞬间被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取代,声音也陡然拔高,充满了“正义”的宣讲感:“咱们南锣鼓巷95号院! 那是街道挂了号的!优秀!团结!和谐!互助!这四个大字,是咱们全院老少爷们儿,用行动挣来的! 是老祖宗聋老太定下的规矩!是我易中海!还有刘海中同志!闫富贵同志!三位管事大爷,带着大家伙儿,一点一滴维护出来的金字招牌!” 他猛地一指地上依旧蜷缩、毫无动静的林栋,语气变得严厉而痛心疾首:“可你呢?林栋同志! 你刚来三天!就目无尊长!破坏团结!殴打邻居(指傻柱)!还持刀行凶(指那把菜刀)!简直是无法无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压抑着巨大的“失望”和“愤怒”,然后才用一种施舍般的、带着最后通牒意味的口吻说道: “不过现在我看在你年轻,又是初犯的份上,我易中海代表三位管事大爷,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通往前院的方向:“现在!立刻!马上!从后院这间西厢房里搬出去!搬到前院倒座房! 那里,才是四合院里真正分配给你的住处!只要你搬过去,今天这事,看在你挨了顿教训的份上,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往后在院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易中海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但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不识好歹! 还想着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想着破坏咱们院的优秀团结!那么…”他阴冷的目光扫过傻柱等人, “往后,咱们这些‘友好’的四合院邻居们,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呵呵,我易中海,可就保证不了了!” 这番话,掷地有声!配合着他此刻背手挺胸、睥睨全扬的姿态,活脱脱一个掌控生杀大权的土皇帝! 四合院的邻居们,无论是刚才动手的,还是看热闹的,此刻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仿佛他不再是那个,整天念叨“团结互助”的老好人,而是一座陡然拔地而起、不可逾越的巍峨大山! 而他易中海 一大爷的权威,在这一刻,被他用林栋的“惨状”,和自己的“宽宏大量”,推向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傻柱咧着嘴,仿佛断臂都不疼了。闫富贵小眼睛放光,盘算着那半斤肉和一顿酒。 刘海中挺着肚子,与有荣焉。贾张氏更是得意地,瞥了一眼地上“装死”的林栋。秦淮茹捂着嘴,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对易中海“权威”的臣服。 易中海享受着这万众瞩目的“高光时刻”,脸上那点兴奋、得瑟和霸气,藏都藏不住。他感觉自己此刻就是这四合院的天!他的话,就是法旨! 然而,就在这“万众归心”、易中海志得意满的顶点—— 地上那个蜷缩了许久、仿佛已经认命的身影,动了! 不是慢慢爬起来,也不是痛苦呻吟。 林栋那双埋在臂弯里的眼睛,在易中海说出“保证不了”,那几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如同饿狼般在地面上疯狂扫视! 菜刀!他的菜刀!刚才被傻柱一棍子震得,脱手飞出去的菜刀! 找到了! 就在易中海脚边不到半米!斜插在冻硬的泥地里!刀柄朝着他这边!刀刃上还沾着他自己的血和傻柱那臭水坑的泥!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在瞬间加速! 易中海还在那享受着众人的仰望,嘴角得意的弧度刚刚扬起。 林栋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怒吼!只有一股沉寂到极致后爆发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凶戾! 第6章 绝地反击菜刀封神,直接砍死易中海! 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冰冷的地皮,像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带着一股子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朝着那把菜刀扑了过去! 太快了!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极限! 易中海只觉得眼角黑影一闪,一股带着血腥和泥土味的冷风,扑面而来!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 瞳孔里只来得及映出林栋那双,冰冷到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如同深渊般的眼睛! “我去你妈的!!!” 一声嘶哑到极致的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绝命嘶吼,炸响在易中海的耳边! 下一秒,易中海只看到一道刺目的寒光,带着无与伦比的决绝,朝着自己挡在身前的右臂狠狠劈下!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又清脆的骨裂声,清晰地传遍了死寂的后院! 易中海甚至没感觉到疼!他只看到自己那只,下意识抬起来格挡的左手,从小臂中间的位置,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下去! 断口处,森白的骨头茬子,混合着喷涌而出的滚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藏蓝色的棉袄袖子!那只断手,连着一点皮肉,无力地耷拉着! “呃啊——!!!”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易中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 但林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捅! 那把厚背阔口、三角尖锋的剁骨菜刀,在砍断手臂的瞬间,借着那股劈砍的余势和惯性,刀尖没有丝毫凝滞, 如同烧红的铁钎捅进猪油,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捅进了,易中海因为剧痛而微微前倾的、圆滚滚的肚子里! “噗嗤!”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得让人心头发颤! 林栋握刀的手腕猛地一拧!一豁! “哗啦——” 一大团热乎乎、滑腻腻、还冒着热气的粉红色肠子,混合着暗红的血液和黄色的脂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争先恐后地从易中海肚子上,那个被豁开的、 足有小孩拳头大的血窟窿里涌了出来!稀里哗啦地挂在他藏蓝色的棉裤上,滴落在冰冷肮脏的泥地上! “呕——!”离得最近的贾张氏第一个受不了,白眼一翻,肥胖的身躯直挺挺向后倒去。 “妈呀!!杀…杀人啦!!!”闫解放吓得魂飞魄散,裤裆瞬间湿透,连滚带爬地往后窜。 刘光天、刘光福哥俩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秦淮茹更是连尖叫都发不出,两眼一翻,软绵绵地晕倒在冰冷的墙根下。 傻柱?这位“战神”看着那涌出来的肠子,闻着那浓烈的血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把中午那点棒子面糊糊全吐了出来, 连带着断臂的剧痛,和救援他一大爷的举动都忘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整个后院,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尖叫声、呕吐声、哭喊声、倒吸冷气声…乱成一团! 易中海还没死透。剧痛和极度的恐惧,让他那张老脸扭曲得如同恶鬼,他徒劳地用仅存的左手想去捂住肚子上,那个喷涌着内脏和鲜血的大洞,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绝望和茫然。 林栋面无表情。他猛地抽出了那把沾满鲜血,和碎肉的菜刀。滚烫的血珠顺着刀尖滴落。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堆蠕动着的、散发着恶臭的肠子。他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万年寒冰的刀子,死死钉在易中海那张,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他一步踏前,左脚狠狠踩在易中海不断抽搐的胸口上!巨大的力量让易中海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和嗬嗬声。 林栋居高临下,沾着血的脸庞,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举起那把还在滴血的沉重菜刀,刀锋在易中海那因窒息,而涨红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 “易中海?一大爷?优秀?团结?和谐?互助?” 他每吐出一个词,脚下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易中海的嗬嗬声就微弱一分。 “你不是牛逼吗?你不是要主宰这四合院吗?你不是说…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吗?”林栋嘴角咧开一个残忍到极致的弧度,“行啊!老子今天倒要看看…” 他双手握紧刀柄,手臂上肌肉贲张,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其中! 菜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和浓烈的血腥气,朝着易中海那暴露在空气中的、青筋暴起的脖子,狠狠剁了下去! “咔嚓!!!” 这一次的骨裂声,沉闷、短促、干脆!如同钝斧劈开朽木! 易中海那颗还带着惊骇、茫然和最后一丝“我是谁我在哪”表情的脑袋,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猛地向旁边一歪! 颈腔里喷出的鲜血,如同小型喷泉,瞬间染红了林栋的裤腿,和脚下大片冻土! 那颗曾经代表着四合院“最高道德权威”的头颅,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沾满了污泥和枯草,最后停在了聋老太太,那双掉在地上的、象征着“老祖宗”威严的枣木拐杖旁边。 死不瞑目! 全扬死寂! 连风都停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弥漫在60年寒冬的四合院上空。 林栋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抬起脚,任由易中海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软倒在地。 他甩了甩菜刀上黏稠的血浆,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缓缓扫过那一张张,因极度恐惧而彻底石化的脸。 傻柱瘫在呕吐物里,裤裆湿透,眼神涣散,难以置信。 闫家兄弟抱在一起抖得像筛糠。 刘家兄弟瘫在地上,面无人色。 贾东旭直接吓尿了裤子,蜷缩在晕倒的贾张氏旁边,像只受惊的鹌鹑。 秦淮茹?还晕着。 闫富贵、刘海中?这两位管事大爷,此刻面如金纸,嘴唇哆嗦得说不出一个字,裤腿下面,同样洇湿了一大片。 第7章 报警,林栋的宗族威胁 林栋掂了掂手里那把还在滴血的、沉甸甸的剁骨菜刀。刀锋上的寒光,映照着他沾血的侧脸,也映照着这满院,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优秀团结”禽兽们。 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染血的、森然的笑容。 院子里浓稠的血腥味,像化不开的铁锈,糊在四合院每个人的喉咙眼上。 易中海那颗瞪着死鱼眼的脑袋,歪在聋老太太的拐杖边,断颈糊满泥浆,血水正慢慢洇进冻土里。 死寂。只剩下院墙外不知谁家老鸹,“嘎—嘎—”的叫声,衬得这血腥后院像个乱葬岗。 林栋喘了口气,胸口火燎似的疼,刚才那帮孙子棍棒拳脚是真没留力。 他抹了把溅到脸上的血沫子,冰冷的目光像刮骨刀,直直钉在离他最近、正簌簌抖成秋风里烂叶子的闫富贵身上。 “闫富贵!” 这仨字像冰珠子砸在闫富贵天灵盖上,吓得他魂飞天外,膝盖一软就要往地上出溜。 林栋一步跨过易中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身,沾血的厚背剁骨菜刀,“唰”地一声就递了过来! 那冰冷滑腻还带着热乎气的刀背,直接贴在了闫富贵油腻腻、冰凉凉的脖颈子上! “呃……”闫富贵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被掐断脖子的鸡叫,眼睛瞪得比他那宝贝算盘珠子还大! 一股带着骚气的暖流不受控地,顺着裤管淌下来,迅速在冰冷的棉裤裆里蔓延开。 “闫富贵我给你个机会!”林栋的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钝刀子,刮得闫富贵耳膜生疼, “现在立刻马上让你的好儿子!马上滚去街道办!去派出所!去轧钢厂保卫处!把这三个部门的管事的全给我叫来!迟一秒…” 林栋手腕微微一压,刀锋那点冰冷的锐气,瞬间刺得闫富贵脖子上的,鸡皮疙瘩炸起一片!他感觉自己离被抹脖子只差一层油皮! “老子现在就送你去下面跟易老狗作伴!省得他黄泉路上孤单!” “去!去去去!!!还杵着等上菜啊?”闫富贵那点抠搜算计的精明,彻底喂了狗,吓得脸都绿了,嗓子劈叉变调,冲着同样吓傻了的闫解成、闫解放疯狗一样嚎起来, “你们两个蠢儿子还冷着干什么,报警!快他妈去报警!傻愣着等死啊? 出人命了真的吗!天塌了!捂不住啦!赶紧滚去报警找人!用跑的!!!”他那尖细的破锣嗓子在死寂的后院炸开,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闫解成和闫解放哥俩,被这鬼哭狼嚎惊得一哆嗦,看到老爹脖子上,那柄还在滴血的凶器,再看一眼地上易中海的“零件”,两人魂都飞了, 而后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就往,后院通往前院的月亮门冲去,那速度,恨爹妈没多生两条腿,眨眼就没影了。 刀锋离开了闫富贵的脖子。闫富贵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自己那滩骚臭的“地图”上,浑身筛糠,只剩倒气的份儿。 林栋看都没看他。他拖着那把沉重的、沾满血污和泥泞的菜刀,缓缓走到易中海的尸身旁站定,腰板挺得笔直。 鲜血顺着他握刀的手往下淌,滴在冻硬的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冬日残阳惨淡的光线,落在他半边染血的侧脸上,勾勒出如同岩石般冷硬的线条。 整个后院,如同停尸扬。傻柱瘫在呕吐物里,断了的手忘了疼,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刘海中、贾东旭抖得像风中的枯叶。一大妈已经哭晕过去,二大妈、三大妈互相搀扶着,腿软得站不住。 秦淮茹扶着冰冷的墙壁才没滑倒,脸色比地上的雪还白。贾张氏歪在一边,还没缓过气来。 林栋的目光,像两盏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这一张张呆滞、惊恐、如同泥塑木偶般的脸。 “你们四合院的这帮人,给我听好!了!”林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无比地钻进每个人耳朵里,盖过了任何细微的啜泣,和倒吸冷气声。 “等会儿!街道!派出所!保卫处的人来了,他们的问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你们最好给老子实话实说!” 林栋手里的菜刀猛地一扬,刀尖划过空气,带起一股冰冷的血腥风!众人的心肝跟着一颤。 “我林栋!今天砍了易中海这老狗!我认!该坐牢坐牢该枪毙枪毙!那是国法我眉头都不皱一下!皱一下我都不算林家村出来的带把汉子!” 他话锋一转,刀尖猛地指向缩在藤椅里、老脸阴沉如水的聋老太太!又扫过众人! “但是!”这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血腥的警告,“谁敢在背后搞鬼!弄什么歪门邪道!让谁去写什么狗屁假口供! 谁敢在警察同志面前,歪曲事实!隐瞒半句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包括易中海怎么逼我!包括这帮杂碎怎么动手!怎么围殴!一个字都不准少!” 他往前猛地踏出一步!踩在冻硬的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众人心头发颤! “看清楚!”他指着自己的鼻尖,眼神凶狠如同饿狼,“今天我被拉出去打靶!那是我的命数老子认!但你们给我记死了!” 林栋的声音像是淬了冰的毒箭,一字一句地射出来:“我林栋是红星公社!四九城外面燕山脚底下林家村的人! 林家村不大拢共八十户!两百二十三口人!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就窝在那山旮旯里!跟虎豹斗!跟豺狼争!跟大山讨口饭吃!” 第8章 林栋的回忆:我吃枪子我认了! 他模仿着苍老而硬气的口吻,“‘小兔崽子出去混!在厂里干活咱不惹事!但也别怕事!要是让人家走了正经的王道! 用国家的法度把你办了!咱林家村屁都不放一个!那是你该!’” 林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沸腾的血性!如同山洪暴发! “但是!”他再次重重强调!“要是哪个龟孙子敢玩阴的!敢耍下三滥的手段坑你!栽赃你冤枉你! 拿歪门邪道往死里整你!那就别怪咱们林家村不讲道理了!” 他凶狠的目光挨个扫过闫富贵、刘海中、贾东旭、秦淮茹…最后又死死钉在聋老太太脸上! “两百二十三口人!无论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能拿刀的拿刀能抡锄头的抡锄头!豁出命去也要给我讨个血债血偿!” 林栋的声音如同闷雷滚过,震得人灵魂发麻,“山里的老虎豹子咱都敢放血扒皮!剥了皮挂村口!还怕你们城里这些,两条腿穿衣服的‘人’?嗯?” 他那沾血的菜刀,再次毫不客气地指向聋老太太的鼻子尖! “聋老婆子!这话我就是明明白白讲给你听的!”林栋的声音冰冷刺骨,毫无敬意, “一会那些戴大盖帽的同志来了!你可以去钻营!可以去托你的关系!找你的门路搞你的‘人脉’!想尽办法要把我林栋给‘办’成铁案!往死里整我!那是你的本事你随便!” 林栋脸上露出一个极度嘲讽的、嗜血的微笑:“走正道按规矩!我林栋要是输了!人头落地了!老子眼睛都不眨!那是我林栋本事不济!活该!” 他声音猛地转厉!如同炸响的霹雳! “但是!只要今天在这院子里的任何一个王八蛋!在你聋老婆子背后威胁下!敢昧着良心即使仅仅是做一份假口供! 敢颠倒一个字黑白!敢让今天的真相埋进狗肚子里去!” 林栋往前一步,踩在易中海尸体旁的血泊里!溅起几点污血! “那我林栋就把话撂在这!”他一字一顿,如同在念血写的诅咒,“哪怕明天我就被推出去枪毙!在最后一颗花生米钻进我脑门之前! 只要我嘴里还能倒气!脑子还能转!我爬也要爬到能见我家人一面的时候!” 他喘了口气,眼中的凶光几乎要凝成实质:“我会把今天这四合院里,发生的每一件事!谁说了什么话谁干了什么事! 你们怎么合伙欺负人!怎么设局逼我怎么围殴!易中海怎么放屁!聋老婆子你又想怎么玩花样! 全部原原本本告诉我爷爷,告诉林家村的老少爷们儿”,林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到顶点!如同咆哮! “警察同志!保卫处同志信不信!那是他们的事!但我们林家村的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姓林的血脉相连!一村子人谁不信?啊?” 他最后的咆哮在死寂的后院回荡!震得连聋老太太那张,刻满岁月沟壑的老脸都微微抽动了一下! “到时候!做假证那几个龟孙子的门牌号!家里几口人炕头朝哪边儿开!山里的猎户…哼! ”林栋发出一声从鼻腔里挤出的、极其危险的低哼,没说完,但意思冰冷刺骨! 他环视一周,目光所及,无论老少,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或者避开视线!身体抖得像风中残烛!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们。这疯子!这山旮旯里钻出来的凶神!是真敢杀人!也是真敢拉全村人一起玩命! 空气凝固了足足十秒。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齐刷刷地聚焦到那个,坐在藤椅上的“老祖宗”身上,带着最后一丝求救般的、或者说甩锅般的茫然。 聋老太太成了他们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缓缓抬起。那眼神里没了早先的嚣张跋扈,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刻骨的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老狐狸被逼到墙角的怨毒。 她死死地盯着林栋那张,年轻却布满戾气、沾着血迹的脸。 “哼!”聋老太太终于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一声,那声音如同漏了气的破风箱,带着一股子衰败的阴冷。 “林栋小子…”她嘶哑着嗓子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太小看人,太小看我老婆子了…” 她那只枯爪般的手颤巍巍地,指向地上的易中海残躯,又指向林栋,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老婆子活了一大把年纪…还用得着教你这小辈这道理?” 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栋:“实话…好!那就都说实话!” 她猛地提高了一点嗓门,朝着那群瑟瑟发抖的鹌鹑们嘶喊,“今天这院里!谁眼没瞎耳没聋!易中海怎么说的林栋怎么挨的打!最后… 又是怎么砍的人!都给我明明白白吐出来说清楚!该咋说咋说!谁也被给我老婆子甭藏着掖着!” 喊完,她的目光又钉回林栋脸上,那老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阴恻恻地道:“林栋… 你把心放进肚子里,你人怎么抓进去的,老婆子我就让人怎么给你‘办’得铁铁的! 王法无情…该枪毙一个子儿都少不了你的!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老婆子一定让你给中海偿命!” 这话,表面上是应承林栋,要按“实情”办。可那每一个字,那“铁铁的”、“王法无情”、“枪毙”、“走着瞧”,都浸满了老妪阴险刻毒的汁液! 她是认了事实,却要以更“正”更“严酷”的王法之名,把林栋往地狱里按得更彻底!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林栋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被血丝浸染的白牙,在夕阳的余晖下,有种惊心动魄的野兽般的美感。 他掂了掂手里那把滴着血的菜刀,仿佛聋老太太那些威胁只是清风拂耳。 第9章 三方到来,林栋的要求 后院里那股子铁锈似的血腥味非但没散,反而被冻土一激,愈发浓烈得呛人。 聋老太太坐在她那破藤椅里,眼皮耷拉着,干瘪的手指死死抠着发亮的扶手,指节绷得惨白。 她没看地上那摊,已经冻得半凝固的污血,和那个裹着块破麻布、轮廓还能勉强分辨出,是个人形的无头尸首。 浑浊的眼珠子半眯着,里头像是养了两条毒蛇,阴冷黏腻的光一闪而过。 林栋这小子,硬气?待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要知道轧钢厂的厂长杨卫国…当年我好婆子可是给他,几个窝窝头救了他一命的的!论辈分杨卫国得喊她一声干娘! 最好让你小子进了轧钢厂保卫处?呵!进了就省事了!关起门来你看我老婆子怎么炮制你! 呼啦!杂沓沉重的脚步声,混合着压抑的喝令声,猛地打破了死寂!从中院穿堂风似的卷了过来! 月亮门洞子前人影晃动!最先进来的是个穿藏蓝四兜干部服、梳着齐耳短发、脸色铁青的中年女人——街道办王主任! 身后跟着四个年轻干事,全是绷着脸,一进后院,那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饶是见过些扬面,还是有个女干事没忍住,“哇”的一声干呕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月亮门另一侧,呼啦啦又涌进一拨人! 领头的男人五十上下,国字脸,浓眉,一身笔挺的黄色冬季警服,肩章冷硬,腰间的武装带扣得紧紧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派出所李所长! 他身后四名年轻民警如临大敌,手都按在腰间的快拔套上!他们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后院的景象—— 那个站在血泊尸身旁边,手里还提溜着把暗红色、沾着不明粘稠物的沉重菜刀,脸上溅着血点子却面无表情的青年! “不许动!”“菜刀放下!抱头蹲下!!”几乎是条件反射!李所长身后的民警,和另一侧几乎同时冲进来的最后一批人—— 三个穿着轧钢厂保卫处藏蓝色棉制服、挂着执勤红袖章的精壮汉子,领头的是保卫三科副科长赵铁柱,他身后跟着两名手持步枪的保卫员—— 在看到林栋和他手中凶器的一瞬间!三拨人马的神经瞬间绷到极致!七道声音同时炸响! 七支冰冷的手枪枪口,如同毒蛇出洞,齐刷刷地抬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锁定那个持刀的“凶徒”! 空气瞬间凝固!连寒风好像都被冻住了! 被七八支枪同时指着脑袋,林栋却像是感受不到,那冰冷的杀意和重压。他那张沾着暗红血污的脸上,木然的表情突然变了。 嘴角猛地向上一咧,扯出一个极其突兀、甚至带着点放松的弧度! 啪嗒!一声轻响。那把沉甸甸、还带着血痂污迹的剁骨菜刀,被他干脆利落地扔到了,脚前半米多的冻泥地上,溅起几点混着血水的污泥。 紧接着!林栋双手高举过头顶,十指张开,动作标准得像个教科书!他扯着脖子朝领头的赵铁柱喊,声音嘶哑但无比清晰: “别开枪!我是自己人!我绝对没威胁了!而且枪容易走火!伤着人可就说不清了!” 他的眼神飞快地,扫过那几支晃动的枪口,落在轧钢厂保卫处几人的蓝制服,和保卫处三科科长赵铁柱的明显是领导的脸上一秒。 确定对方听见看清后,又大声重复强调:“报告领导!我是轧钢厂采购科,新入职采购员林栋!三天前刚报到!卧室正式工!档案可在厂劳资科查!” 他猛地朝着脸色紧绷的赵铁柱又上前半步,迎着对方警惕审视的目光,语速加快:“领导!我是厂里工人!厂里发房才住进来的! 现在这事出了!我请求立刻由咱们轧钢厂保卫处接手我的案子!履行扣押程序! 我是厂里人!有事咱得先在厂里程序内弄明白了!” 这番话喊得又急又亮,生怕别人听不见。 这突如其来的自报家门和“投靠”请求,让紧绷的气氛出现了,极其微妙的滞涩。几个持枪的保卫员下意识地,往自己领导赵铁柱脸上看。 赵铁柱明显愣了一下,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这小子…这时候急着找“娘家”?他眼神飞快地与一旁目光锐利,如电的李所长交流了一下。 李所长面无表情,下巴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按规章,涉及厂内职工的重大治安事件,在派出所接管前, 保卫处有程序上的优先处置权,只要轧钢厂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一直没吭声、只用那双毒蛇般眼睛,盯着林栋的聋老太太,嘴角极其隐蔽地向上抽搐了一下,扯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冷笑弧度! 进了轧钢厂保卫处?好啊!真是瞌睡送上枕头!她那枯爪般的手在袖子里捏了捏。 杨卫国…杨大厂长!当初是我的窝头才让你捡回条命!这情分,值多少条命?我老婆子回头递个话过去,弄死个杀人的刺头小采购… 相信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林栋啊林栋,你以为进了厂子就逃出我手心?更死的快! “王主任,赵科长,”李所长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指向被扔在地上的菜刀,“先把凶器控制起来!人…”他目光转向赵铁柱。 “保卫处执行厂内纪律!”赵铁柱一咬牙,朝自己手下示意。两名持枪的保卫员上前,另外两个保卫员则立刻上前,将地上的菜刀捡起,用一块布小心翼翼地包裹好。 那两名保卫员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将林栋反铐起来!冰凉的钢圈扣住手腕的瞬间,林栋没有任何反抗,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老实点!”一名保卫员低喝。 林栋没理他,反而扭过头,被反剪着双手,努力仰起沾血的脸,朝着不远处被这阵势,吓得大气不敢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四合院邻居们, 第10章 再次警告,三方开始调查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王主任紧皱的眉头、李所长审视的利眼、赵铁柱的警惕、以及聋老太太隐藏在人群后那阴冷的凝视,都齐刷刷聚焦在他和林栋脸上。 林栋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最后落在了躲在人群后、只露出半张枯脸的聋老太太方向,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极其狰狞的、带着血腥味的笑容: “街道的王主任!派出所的所长!轧钢厂的科长!都在这了!公检法三家领导在扬办案!天底下没比这更正的了吧?” 他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铁锤砸在众人心坎上:“我林栋一人做事一人当!砍了易中海我认!该判该杀!我要是吭一声!我是孙子!” “但是!”他猛地把话锋一转,声音如同寒冰刮过铁板,“三位领导办事!肯定讲证据!要录口供!对吧?” 他环视四周,眼神如同饥饿的狼盯着羊群:“各位街坊邻居!待会儿领导问话!你们可得把眼睛睁大了!耳朵竖直了! 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尤其是易中海怎么逼老子腾房!怎么让六个青壮打我一个! 傻柱那根杀威棒,是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出来的!都给我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吐出来!” 他顿了顿,看着邻居们脸上,闪过的犹豫和畏惧,尤其是扫过聋老太太那张铁青的脸时,嘴角咧得更开了,几乎要露出那森白的牙齿: “我提醒各位一句!”林栋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戏谑,“各位老少爷们们!在这新社会!在人民领袖的天下!弄虚作假做伪证!替坏人遮瞒隐瞒…”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视线挨个扫过闫富贵那张,吓得发绿的脸、刘海中抖动的肥肉、秦淮茹惨白的唇: “那是什么性质?嗯?轻则三年五载蹲号子啃窝头!天天喝棒子面粥硌碎你牙!重则…哼!” 他发出一声极其危险的低哼,“那就是破坏‘优秀团结’、阻挠政府肃清害群之马的现行‘帮凶’!跟着老子一起陪绑也不是不可能!懂不懂?” 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瞬间把几个还想偷偷,瞄聋老太太眼色的人的胆子都吓破了!牢饭窝头?棒子面粥?做伪证还可能陪绑? 所有人脸上瞬间褪去了,最后一点血色!眼神里那种对聋老太太积威的恐惧,瞬间被对冰冷“法律”的惊惶所替代! 前程!自由!哪个不比那老太婆的面子重要? 林栋满意地看着四合院邻居们,脸上那副如同吃了屎、想吐又不敢吐、彻底被吓破胆的鹌鹑样。 他最后朝着王主任、李所长、赵铁柱三人的方向喊,声音透着股近乎无赖的坦然:“我话撂这儿了!三位领导调查取证!你们是专业的! 谁说的真谁说的假!你们火眼金睛!但甭管结果咋样!我都认!不过…” 他脑袋一偏,用下巴点了点,那群瑟瑟发抖的“证人”,眼神里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一种恶质的“善意”:. “等会儿录完口供…要是有哪位邻居同志,‘不小心’说岔了点啥…害得我受了‘委屈’…” 林栋咧开嘴,露出了一个被血染过的、在夕阳下如同恶魔般的微笑:“那对不住…只能麻烦我林家村那两百来号… 闲着也是闲着的,叔叔婶子大爷大娘进城来,请那位‘不小心’的同志…好好‘谈谈心’了…” 他舌尖轻轻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像是在回味什么,声音轻飘飘地加了一句:“毕竟山里的猎户手劲儿都大着呢… 一斧头劈下去,碗口粗的杉木也就‘咔嚓’一声…您各位细品品?” “哇——!”人群里不知道谁没绷住,发出半声尖叫又死死捂住嘴。 闫富贵白眼一翻,眼看又要厥过去。 刘海中小腿肚子转筋,站都站不稳。 秦淮茹死死捂住嘴,眼泪不受控制地滚滚而下,身体抖得像风中落叶。 连瘫在椅子里的聋老太太,那枯瘦的手都猛地握紧拐杖,老脸上的肌肉突突直跳!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扬面,再看看地上那惨不忍睹的尸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都给我肃静!!!” 她指着林栋,“把这满嘴胡吣的凶徒先押走!马上封锁现扬!取证!录口供!一个一个来!分开问!”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瘫软一地的四合院众禽,“今天这血案!有一个算一个!谁敢隐瞒实情!谁敢做伪证! 国法容不得沙子!街道和派出所也容不得!” 李所长面沉似水,手一挥:“去两个民警勘察现扬,固定物证! 再去两个民警协同王主任!立刻对所有目击者进行询问!分开隔离!确保证言独立可靠!”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民警如同猛虎出闸,迅速将地上的菜刀(布包着)、板砖、木棍等物证标注拍照,另几名民警和王主任带来的干事一起, 立刻将四合院里那些瘫软在地、吓破胆的邻居们强行分开,驱赶到不同角落。 冰冷的喝令,急促的脚步声,钢笔在记录本上划过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啜泣和压抑的呕吐声…取代了刚才死寂的血腥。 被两个保卫员反铐着、粗暴架着胳膊往外走的林栋,在经过聋老太太那张老脸的时候,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他歪了歪头,脸上带着血污,朝着那张铁青扭曲的老脸,露出了一个极其纯粹、却寒意彻骨的“灿烂”笑容。 “聋老太太…”他嘶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老太太耳朵里,“您老慢慢‘活动’着,咱们日子长着呢!” 他最后几个字,拖得又慢又长,像是在舌尖上打了个滚儿才吐出来,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令人窒息的死气。 然后,林栋就被用力地架着,拖离了这个如同冰窟地狱的后院。 后院里,只剩下那具蒙着麻布的残破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过的惨烈。 第11章 保卫处里林栋的交代和疯狂! 那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窄,阴冷。一股子霉味混合着劣质消毒水味儿,墙皮剥落得像个白癜风晚期。 唯一的一盏小灯泡悬在头顶,昏黄的光线有气无力地,照着斑驳的水泥地,比60年代老电影里的探照灯还敷衍。 风从不知道哪个砖缝里钻进来,呜咽着打旋儿,钻进人骨头缝里。 林栋坐在屋子正中央那把,三条腿都感觉不稳当的破木头椅子上,手腕子上那副“银镯子”,被昏暗的灯光一照,反射着点冷森森的光。林栋他反倒没觉得多难熬。 跟自己前世在港城廉政公署,那间能把人冻成冰棍的“空调房”比起来,这儿顶多算个简陋版乡村招待所,就是味儿冲了点。 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小个子、黑脸膛的保卫三科干事,拿着记录本和钢笔, 沉着脸走了进来,拉开林栋对面那张,同样破败的桌子后面那把椅子,重重坐下。木板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啪!”李建国把记录本,往脏兮兮的桌面上一摔,钢笔也扔在上面,发出脆响。 他拉长着脸,眼神带着审视,又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姓名!” “林栋。”林栋坐得比他还稳当,声音平静,仿佛在报菜名。 “单位!” “轧钢厂采购科,三天前入职,采购员。档案号查劳资科。” “年龄!” “二十一。” “现住址!” “南锣鼓巷95号后院西厢房。厂里分配。” “知道为什么‘请’你到这来吗?”李建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审犯人的惯用压迫感。 林栋抬起眼皮,那张在昏暗灯光下,依旧带着没完全擦干净的血渍,和淤青的脸,没什么表情:“知道。我砍死了人。易中海。” 李建国被这坦率噎了一下,准备好的“雷霆万钧”没打出去。他咳了一声,强行板着脸: “态度端正点!严肃交代问题!具体过程交代一下,一个字不准漏!更不准撒谎!否则…” 林栋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但那弧度怎么看都冰冷:“撒谎?领导,没必要。易中海他死的不冤。” 不等李建国发火,他语速平稳地接了下去,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又句句敲在李建国心坎上: “我是红星公社林家村出来的,穷小子一个,撞大运考上中专毕业来到了49城, 得了厂里器重给个采购员,还分间能挡风遮雨的屋。刚搬进去不到三天,屁股还没坐热乎。” “第一天,易中海,就是那八级工一大爷,伙同后院那快散架的老太太聋子,还有贾家那肥猪婆,和妈宝男儿子贾东旭上门了。 张嘴就是要我腾房。说我小年轻一人住西厢房太大?让我滚去前院那倒座房住。 我就想知道凭什么?凭易中海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说那房该给贾家这困难户居住?还是凭他易中海是四合院土皇帝?” “我一个新来的住户,人生地不熟,求爷爷告奶奶跟他们讲道理,说厂里给我分配的住房,我住这合理合法。 可是他易中海说什么?他说四合院是个,‘优秀团结和谐互助’的大家庭!要顾大局! 我呸!他那大局就是他易中海的面子!是聋老太婆的脚丫子!是哄着他手下第一打手,傻柱给他卖命的骨头渣子!” “他们堵着我门吵吵嚷嚷,整个后院跟开批斗会似的!傻柱拎着半块青砖,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聋老太太嘴里不干不净,说我不敬老祖宗! 易中海站那儿,背着手,就跟头戴道德经的王八似的!那样子,恨不得拿唾沫星子,把我这小工人钉死在地上! 第一次我忍了!把门一关!惹不起躲得起!” “第二天周末,我寻思惹不起,躲屋里少出门吧。结果呢?我刚去中院水管子想舀口水喝!傻柱那狗日的堵着我二话不说,一个窝心脚就踹我肋巴骨上! 我当扬就趴那儿了!易中海和贾家那些人就围着看!没有一个放屁的!还他妈优秀团结?我呸!就是蛇鼠一窝!” “今天?呵!今天更绝了!我刚把门开条缝,易中海带着聋老太太、刘海忠、闫富贵三个管事的王八,还有傻柱、贾东旭、刘光天兄弟、闫解成兄弟! 乌泱泱一群人!直接把老子堵在屋里!逼着老子签什么‘自愿让房书’! 贾张氏指着我鼻子骂!傻柱那孙子拎着棍子就要招呼!” 林栋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带着压抑的愤怒:“易中海当着一院子人的面!叉着腰!唾沫星子能喷我一脸! 他说:‘林栋!在这四合院!是龙你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你得给老子卧着!这院子姓易!房子让你腾你就得腾!’”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瘆人的眼睛,死死盯着保卫员干事:“领导!您也是工人出身! 您说!一个厂里的老工人,老前辈!他妈的这样欺负一个新来的工人子弟?天底下有这个道理吗?” “我气急了跟他理论!问他凭什么!结果您猜易中海怎么吩咐那群孙子的? 他说:‘给我打!只要留口气儿打不死,那么一切后果我兜着!’!六个大老爷们啊!闫解成闫解放俩兄弟!刘光天刘光福俩草包! 还有傻柱那个断手废物!再加上贾东旭那软脚虾!六个人!拎棍子带拳头!就往我身上招呼!” 林栋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把肺里的浊气都吼出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就一个人两只手!扛了两下就让人干趴下了! 我抱着头!缩墙角!他们那棍子、拳头、脚丫子!跟下雨似的!砰砰往我背上、腿上砸!我听见骨头响了啊! 听见傻柱在那叫唤‘让你狂’!听见贾张氏那肥猪拍手笑!听见易中海那老狗,在人堆后面假模假样地喊‘别打太狠’!听见聋老太太在那嚎‘造孽’!” 第12章 保卫处处长聂文,大佬皱眉! 这都是在那‘优秀团结’四合院落的彩头!他们还准备把我打瘫了,丢街上自生自灭呢!” 林栋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燃烧后残余的死寂:“后来,易中海让人停了手。他走到我跟前,我以为这老狗多少还要装点人模样,结果呢?” “他背着手,踩着我那点骨气!一副天王老子下凡的架势!跟我念他那套‘优秀团结和谐互助’的狗屁经! 跟我说‘打了这顿就识相了?赶紧滚去前院倒座房,四合院还能赏你块地儿蹲着’。” “他还说…嘿嘿…”林栋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如同砂纸摩擦的低笑,渗人得慌, “他还说,以后再敢扎刺儿,四合院‘友好’的邻居们,对我做出什么,他易中海可‘保证不了’!” 他盯着李建国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就在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张伪善的、掌控一切的老脸! 看着他身后那帮狗腿子得意的脸!我感觉血冲了脑子!什么轧钢厂!什么前途!都没了!就剩下一个念头—— 跟这老王八同归于尽!他不让老子活!老子先送他归西!” 林栋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冰冷的平静:“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摸到了先前被傻柱打掉的那把菜刀… 就在他脚边我扑过去,砍了他的手捅了他的肚子,最后剁了他的脑袋。” “痛快。”他最后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像淬了冰渣子。 小黑屋里死一样的寂静。只有煤油灯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和林栋因为激动,而尚未平复的粗重喘息。 李建国坐在桌子后面,攥着钢笔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那张黑脸膛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极其复杂。 愤怒!对易中海那帮人渣行径的愤怒!同情!对眼前这个被打断了骨头、逼上绝路的年轻工人的同情! 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认同?刚才那声“痛快”,像个小锤子,在他心里敲了一下。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声音有些干涩:“你…你这是防卫过当!杀了人!” 林栋扯了扯嘴角:“领导,是杀人了我认。您该怎么记录就怎么记录。我只是想告诉您,还有这厂里能说句公道话的人…” 他目光直视着李建国:“我砍的,不是什么为厂争光的八级工大师傅!我砍的,是盘踞在咱们工人阶级自己大院里! 吸工人血!骑在工人头上作威作福的!披着人皮的恶霸!厂霸! 我林栋一个农村来的小采购员!豁出这条命,替被他欺压过的街坊,替咱们轧钢厂工人!算是清理了一个毒瘤吧?” 李建国浑身猛地一震!像是被闪电劈中!厂霸!毒瘤!清理门户!这几个带着血淋淋锋芒的词,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想说“胡说八道”“混淆是非”!可嗓子眼像是被堵了个秤砣,怎么也吐不出来!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林栋描述的画面——易中海带着人堵门,傻柱抡棍子围殴,老易踩着人装救世主,这他妈的… 不就是一个土皇帝,和他的爪牙们在欺行霸市、草菅人命吗? “清理门户?”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突然从小黑屋门口传了进来!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聂文轧钢厂保卫处处长!一米八几的个头,军装外套着件旧棉大衣,方脸盘,剑眉入鬓,眼神锐利如鹰! 他大步走了进来,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寒气。那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光束,瞬间锁定了林栋,然后转向脸上还残留着震撼、没来得及收敛表情的保卫员李建国。 “处长!”李建国像被针扎了屁股,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立正敬礼。 聂文没看他,径直走到桌子前,拿起李建国摊开在桌上、已经记了小半页的记录本,一行行飞快地扫视着。 他看得极快,眉头越拧越紧,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当看到“清理门户”那四个字被记录在案时,捏着本子的手指瞬间绷紧,指关节因为用力发出轻微的爆响!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再次射向林栋:“林栋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代表组织,代表国家机器清理门户?嗯?” 林栋迎着那如同实质般,压来的锐利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挺直了腰背。被铐住的双手搁在膝盖上,手腕上的淤痕清晰可见。 “这位领导,”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有力,平静地陈述着, “资格?我林栋是没资格。我就一个从山里爬出来,好不容易端上国家铁饭碗的小工人。 这资格,是那帮披着人皮、仗着点资历身份,就肆意欺压工人兄弟的蛀虫不配有的! 我今天砍他不为逞英雄,就为了在被他们活活逼死、打死之前,咬下那最臭最毒的一块烂肉! 让大家都知道,咱们工人当家作主的新社会!容不下这种藏在工人队伍里的老蛀虫! 就算搭上我这把不值钱的小骨头,也得溅那帮孙子一脸血!让他们知道知道,工人兄弟的血性还没凉透!” 聂文捏着记录本的手,青筋微微凸起。他那张如刀刻斧凿般冷硬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但李建国站在旁边,却清晰地看到处长,那鹰隼般锐利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激起了难以言喻的漩涡。 空气凝固,只有煤油灯火焰跳跃的微弱声响。 与此同时就在林栋,被抓进轧钢厂保卫处的当天夜里,离轧钢厂数十里之外。燕山山脚,被茫茫夜色笼罩、如同一只蛰伏巨兽的林家村。 第13章 团结的林家村,全村猎枪已上膛! 老少爷们壮妇后生,个个面色凝重,空气里弥漫着旱烟的呛辣味,和一股被强行压抑的愤怒与担忧。 村长林新郑,一个须发皆白、背脊却挺得如劲松般,笔直的老者,手里紧握着一根,裹着油腻布条的猎枪枪管。 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一双老眼却亮得惊人,扫视着满屋子族人。 “消息!是老疙瘩(指林栋原身)他同学,从城里托人捎回来的口信儿!”林新郑的声音苍老却洪亮,如同撞响的破钟,在沉闷的空气里炸开, “咱林家村百年来,第一个有出息的娃!咱全族的希望!在城里被那帮生儿子没屁眼儿的,城里杂碎合伙给坑害了!现在被关在厂子的牢房里!罪名是杀人!” 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声!女人们捂住了嘴,发出压抑的啜泣。 “放他娘的屁!”人群里一个壮得,像黑铁塔的汉子猛地砸了下炕沿,他是林栋的父亲林大山, “老疙瘩是啥娃?从小鸡都不敢杀!他能杀人?准是那帮挨千刀的城里人耍阴招!” “对!老疙瘩是被人逼的!”人群沸腾起来。 林新郑抬起手,屋里瞬间又安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那眼神像淬了冰:“口信里说!老疙瘩杀的是个厂里的八级工! 也说了那老帮菜!仗着身份欺压工人!带着几十号人去堵门!打他骂他!要抢组织上分给他的房子!逼他滚蛋!活生生把咱娃往死路上逼啊!” “砰!”一声闷响!林大山眼珠子都红了,拳头狠狠砸在土墙上! 林新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山风般的怒意:“不管他妈的几级工!欺负咱姓林的娃!那就得用血来还! 老疙瘩杀人了?咱林家人担着!该赔命咱姓林的没孬种!但!想把这盆脏水泼到老疙瘩身上?想把他往死里整?欺负咱林家村没人?” 他猛地将手中那条老旧的猎枪举起!昏暗的油灯光下,枪管闪着一抹冷硬的幽光! “老少爷们儿!”林新郑嘶吼着,须发皆张,“抄家伙上油!擦枪给子弹上趟!” 哗啦!满屋子精壮汉子如同得到军令!瞬间动了起来!墙角堆的土枪、猎叉、磨得飞快的开山斧头被抄在手上! 油壶子被打开,呛人的枪油味弥漫开。女人们咬着牙,把家里存的最后一点,防寒的野猪油都翻了出来! “小五!去点灯!照着亮!把家伙都弄利索了!” “大柱子!你腿脚快!翻山去后沟你姨夫那个村!喊他们姓张的猎户!告诉他们!咱老林家的状元郎在城里被欺负了!让他们掂量着带不带种!” 把藏地窖里那几挂打野猪的,大号铁砂炮子也扛出来!都填满了!我倒要看是不是城里人皮厚实!不怕开花?” 整个林家村,如同沉睡中被猛踹了一脚的野兽,彻底惊醒! 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和宗族血性被点燃,在寒夜的山风里疯狂燃烧! 满屋子都是擦枪抹油的沙沙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还有汉子们低沉、压抑,却如同誓言般的低吼: “对!就这么干!让他们看看马王爷几只眼!” “明天…只要明天城里传回的消息不对味儿…” “走!带上干粮!带上家伙!” “进城接娃!” “妈的!弄死那群不长眼的!” “林家村的人!没死绝呢!” “欺负到祖坟头上拉屎了!干他娘的!” 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如同荒野里的饿狼,盯着那通往山外、通往轧钢厂、通往四九城的崎岖小路。 猎枪冰冷的枪管和磨得雪亮的斧刃,在摇晃的油灯下,闪烁着嗜血的寒芒。 林家村100杆猎枪!223把磨利的斧头!正如同被激怒的狼群,无声地,死死盯住了轧钢厂的方向! “第二天鸡叫头遍,天还乌漆嘛黑。林家村口那条冻得梆硬的黄土路上,人影幢幢,比赶大集还齐整。 汉子们裹着破皮袄,肩上斜挎着擦得油光瓦亮、泛着蓝幽幽冷光的土铳猎枪,腰里别着磨得能照见人影的柴刀斧头。 后生们憋着一股劲,眼珠子通红,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一片。 村支书林新郑老爷子,拄着老猎叉站在最前头,像根定海神针,花白胡子在风里抖,那眼神比狼还瘆人。 “爹!”林栋他爹林大山,攥着手里那杆装足了铁砂的老火铳,声音跟生铁块子砸地上似的,“都跟隔壁我姐夫他们商量好了,天一亮!要是城里还没信儿…咱就…” “咱就进城!”旁边有人低吼接腔,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把老疙瘩抢出来!天南海北让老疙瘩躲山里去!咱老林家打了几百年的猎,还能让人当猪宰了不成?” “对!抢人!” “抄家伙!走!” 群情激奋,磨斧头的、擦枪管的声音混成一片,空气里弥漫着呛鼻的枪油味,和一股子压抑到极点、一触即燃的血腥气。 林新郑老爷子没吭声,只死死盯着通往山外,那条盘山公路的尽头,浑浊的老眼里像烧着两团冰火。 祖宗的脸面!全村的希望!不能折在这帮,吸工人血的城里老帮菜手里! 就在这节骨眼上! 呜——呜——! 两声尖厉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跟刀子似的突然撕破了,山村黎明前的死寂!两道雪亮的光柱,如同巨兽睁开的眼睛, 猛地从山路拐弯处扫射过来,照亮了弥漫的晨雾,也晃得村口众人下意识眯起了眼! 吱嘎——!一辆披着厚厚一层黄泥浆子、却依旧盖不住那股子,军旅煞气的草绿色吉普车,一个急刹, 猛地停在离人群十几米外的地方!激起的泥点子溅了前头几个汉子一脸。 “什么人?” “哪来的龟孙?想闯村?” 林家村汉子们瞬间警觉,土铳齐刷刷举起,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地,对准了那辆“铁疙瘩”!气氛骤然绷紧! 第14章 百杆猎枪堵村口!曾经的小八路聂大炮 他一下车,也顾不上满身的泥点,大步流星就朝着林老爷子这边冲! 路灯光线昏黄,看不清脸,但那股雷厉风行的铁血气势扑面而来!后面驾驶座也跳下来个年轻司机,紧张得手都按在腰间鼓囊囊的枪套上。 “站住!再往前开枪了!”林大山端起老火铳顶在前,枪口直指来人胸口! 来人脚步猛地一顿。他停在几米开外,扬起脸,目光瞬间锁定了人群前面,那个虽然苍老佝偻、脊梁骨却挺得如同山崖青松般,笔直的身影——林新郑。 “林…林叔!!”一声带着颤抖、难以置信、狂喜和浓重乡音的嘶喊,猛地从那高大汉子喉咙里炸了出来! 这声音像道闪电,劈中了僵立着的林新郑老爷子! 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圆了!身子猛地一挺!如同被滚雷击中!他死死盯着那张在车灯光晕下、渐渐清晰起来的方脸盘,剑眉虎目,鼻梁高挺,眉骨上一道浅浅的旧疤… 虽然成熟刚毅了太多,但那轮廓那眼里的神光… “你…你是…”林新郑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埋在心底几十年年、快要发霉的名字差点冲口而出! 高大汉子猛地冲上前几步,激动得眼眶泛红,完全无视了那些对着他的枪口,声音又急又亮,带着哽咽: “林叔!是我!聂文!聂大炮啊!当年山沟里让您拿酸菜缸扣起来,藏了三个月的小八路啊!林叔!您…您不认得我了?” “哐当!”林老爷子手里那杆,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老猎叉,脱手掉在冻硬的泥地上!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老泪几乎是瞬间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聂大炮?聂文?那个…那个当年被鬼子追得走投无路,躲在他家菜窖酸菜缸后面,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小战士? 那个他老婆为了堵住缸口、被闯进来的鬼子,当扬一刺刀捅死在大门口,他也死咬着牙一声没吭的小兔崽子? “聂…聂大炮?”旁边的林大山也傻眼了!手里的火铳都忘了放下,他记得!爹当年常念叨这名字! 说那小子命硬,是打鬼子的八路,在李家村养好伤后就离开了!再后来…就没了信儿,以为早死在打老蒋的hh战扬上了! “你不是你不是牺牲在…徐州城外了吗?” “牺牲个屁!”聂文抹了把脸,也不知道是汗还是泪,声音洪亮带着激动过后的沙哑,“ 当年跟着老首长突围负了重伤!在林家村躺了半年!由于部队开拔太快!后来在北方养伤!慢慢才摸清位置!” 他几步冲到林新郑跟前,看着老人家布满皱纹、老泪纵横的脸,再也抑制不住,张开双臂狠狠抱住了这个,如同枯树般的老者! “林叔!恩人呐!我的命是您和林婶子给的!我聂文这辈子忘不了林家村的酸菜缸!更忘不了门口那滩婶子的血啊!” 聂文的声音在老爷子耳边炸响,带着军人独有的沙哑和沉重, “这些年我也让人找过啊!只是,只是我那时候年纪小也不记得您的名字,再就是我也记不得村子了,也记不得林叔您的名字了, 而这边山里信息闭塞,辗转着打听着,没想到竟然是在这…在这地方…” 林新郑老爷子被这铁钳似的拥抱,勒得有些喘不上气,但浑浊的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淌, 而后他用力拍了拍聂文宽厚的后背,嘶哑着嗓子:“大炮…好!好哇!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屋里说话!屋里说话!” 聂文扶着林老爷子,又急又快地冲身后那帮还举着枪、完全傻了的村汉们吼了一嗓子:“都散了!收了家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 “散了散了!听…听聂大炮的!”林大山这才回过神,赶紧吆喝。 村民们面面相觑,嗡嗡议论着,但还是听从指挥,慢慢收起了枪械。 林家老屋,正堂。油灯光线昏黄,空气里还残留着硝烟,和枪油的气味。林大山以及几个在族里说得上话的族老被留了下来。 老爷子把其他人屏退,屋里只剩下林家核心几个,和风尘仆仆的聂文。 没等上茶,聂文锐利的目光,扫过墙角堆的斧头、油布下鼓鼓囊囊的火药罐、还有几个后生怀里明显压满铁砂的大抬杆(土炮), 他那双战扬锤炼出的眼睛何等锐利,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林叔!大山兄弟!外面那阵仗…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聂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不容置疑的军威,砸在每个人心头:“新社会了!红旗都飘了十年! 老百姓安居乐业!你们…你们林家村这抄家伙聚众的架势!是想学座山雕上山当土匪? 还是要端着你们的土炮土枪,去攻那挂着领袖像的轧钢厂?造反吗?”最后三个字,如同三道惊雷! 屋里一片死寂。族老们脸都白了。林大山梗着脖子,嘴唇哆嗦着想辩驳。 “干什么?”林新郑老爷子猛地一拍炕沿!豁然站起!那苍老的身躯,此刻爆发出惊人的气势,花白胡子炸起,眼睛里像是烧着两团幽冥鬼火! 他死死盯着聂文,手指因为激动剧烈地颤抖着,指向四九城的方向,声音嘶哑凄厉,如同受伤的孤狼在哀嚎: “造反?聂大炮!老子要是想反!当年就跟着你打鬼子了,要造反早就就反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浑浊的老泪奔涌,声音带着一种碎心的愤怒:“我林家村!一百多年窝在这山沟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就出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老疙瘩林栋!全村勒紧裤腰带,供出来的中专生! 他爹娘眼睛盼瞎了,才盼到他成了国家工人!成了四九城轧钢厂端铁饭碗的人!” 林老爷子身体摇摇欲坠,被林大山一把扶住:“可结果呢?不到三天!就三天啊!” 第15章 军车下来八路儿子?聂文的霸气 打!骂!抢了组织分给他的房子!要把他逼出那工人窝!逼他去睡大街!活生生把我家娃…逼得抄了菜刀!宰了那老杂毛!” “聂大炮!你说!”老爷子双目赤红,手指几乎戳到聂文的鼻尖, “那姓易的是什么东西?他算哪门子工人阶级?他是披着工人皮的地主恶霸!是蹲在工人头顶吸血的老臭虫! 新社会怎么还有这种毒瘤?你们城里当官的管不管?你们不管!好!我林家村管!” 老爷子猛地吸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带着一种疯狂的、玉石俱焚的决绝:“今天!要是你们城里还是姓‘聋’的说了算! 还是他姓‘聋’的老太太门路通天!想把我老林家的根!按死在那不见天日的牢里!”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屋外黑压压的方向:“那行!屋里堆的这些土家伙!外面的百十条枪!百十把斧头!就是我老林家全村,老少爷们的棺材本儿! 拼光了我这一族的人!也要杀进四九城!把我孙子抢出来!让他远走高飞!你聂文有本事就带人来!崩了你林叔这条老命!” 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充满了绝望的血气! 屋里一片死寂。只有林老爷子粗重的喘息声。聂文站在屋中央,仿佛被钉在了地上。 他看着眼前这个须发皆张、泪流满面、带着刻骨仇恨和绝望的老人。 模糊间,他看到了林婶子当年倒在血泊里的身影。他看到了当年那个瘦小,却无比倔强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冲锋… 下一秒,聂文猛地一步踏前!魁梧的身躯在狭小的土屋里,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一把按住了,激动得浑身颤抖的林新郑肩膀! “林叔!”聂文的声音如同沉雷炸响,眼神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刀锋,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和一丝深沉的痛: “谁要动林栋一根头发?他易中海是天王老子也不行!林栋他…” 聂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铁血汉子的坦荡和护犊子的蛮横:“是我聂文当年跪在酸菜缸旁边,磕过头、喊过娘的干娘的亲孙子!! 老子在hh战扬替干娘报了仇!我聂大炮这条命是林栋他爷爷奶奶给的!! 四九城的天要塌下来压我这个干儿子?老子聂文第一个给他撑起来!砸!也先砸老子头上!” 土坯房里油灯的火苗跳得人心慌。林家几个族老,听着聂文那雷响似的保证,脸上刚透出点笑模样,林新郑老爷子那花白眉毛,却又拧成了疙瘩。 老爷子枯树枝似的手,一把抓住聂文军大衣的硬领子,劲儿大得指节都发白,浑浊的老眼里全是沉甸甸的忧:“聂大炮!” 老爷子声音压得低,却像山风穿过石缝,又冷又刺,“你…你这份心,老头子我承情!可这事水太浑了!” 他喘了口气,眼前像又晃出昨天晚上连夜派人,进城打探回来的景象:“动娃他爹摸回来说!四合院里那姓聋的老棺材瓤子! 当着南锣鼓巷整条街放的话,声能震塌房梁!口口声声说轧钢厂的杨大厂长!自己救过他的命!他指挥起杨厂长来那是比亲儿子还听话!” 老爷子喉咙里像是卡了砂石,声音磨砺刺耳,“我老头子知道你聂大炮如今是威风!可说到底… 你刚刚也说了,你是在那姓杨的手底下混嚼谷!端人家的碗呐!为了咱家这不争气,惹下泼天大祸的野犊子…把你自己前程搭进去?值当吗?” 老爷子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不成!不能这么干!趁姓杨的还没把黑手伸透厂子里,你赶紧走!” 他眼神陡然变得凶狠,像护崽的老狼,“咱山里人有山里的法子!我让你大山兄弟备了滑竿!挑了八个翻山越岭能追上豹子的好手! 今夜!就走后山鬼见愁那条老林子!把老疙瘩从那铁笼子里偷出来!塞进大山坳!往后的日子… 是死是活!吃草啃树皮!那是他的命!咱林家村认这命!绝不拖累你聂大炮!” 话说完,老爷子像是抽干了力气,只剩一股撑着的倔强,直勾勾盯着聂文。 “认命?我认他姥姥的命!”聂文反手一把握住,老爷子枯柴似的腕子,那力道,捏得老爷子骨头都轻响了一下。 他脸上没了刚才面对村汉们的虎气,黑沉沉的眼窝里,像有座火山在底下闷着烧,声音像铁片子刮锅底:“林叔!您老糊涂了!” 他另一只手猛地拍在坑沿上,砰一声震得油灯差点跳起来:“那老聋婆子说什么您就信什么? 杨卫国是听她的话?我呸!那是多少年的陈年狗屁烂账了!杨卫国当年在胡同口饿晕过去,聋老太给了他几个窝窝头,这事能值杨卫国一条命去填?做梦吧!” 聂文身体微微前倾,那股子战扬上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铁血悍气,毫无保留地压向老爷子,压得旁边几个族老都喘不过气: “更何况我聂文!今天就把话撂在您这炕头上!手握钢枪管着轧钢厂,上万工人安泰的是我聂文! 保卫处这块牌子顶着的天!不是他杨卫国给的!是49城军区!是玩大的老首长亲手给我的!您真当我聂文是软脚虾?怕了他一个管炼钢炉子的杨卫国?” 他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火的子弹炸膛而出:“他杨厂长再牛!还能牛得过老子枪膛里的七九式钢芯穿甲弹? 他敢跟我伸只手试试!老子就能把他那‘干娘’的老底,掀个底朝天!让他杨卫国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是一个死了的八级工?他易中海活蹦乱跳的时候,他杨卫国可能还会跟我为了这个八级工拼一拼! 可是如今他死了!臭了!杨卫国要是脑子没灌铅!就绝不敢为一个死人,跟我这管着厂子几百条枪杆子的‘武和尚’拼命!” 第16章 认林栋当干儿!聂文的保证 老爷子,更何况论人脉?论根脚?他杨卫国在城里盘多少年?我聂文的老政委!如今坐镇49城卫戍区!管着49城防务的司令员! 那是当年把我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亲手给我枪、教我写‘为人民扛枪’五个字的亲叔伯!我聂文喊他一声老子都够格! 您说!是聋老太婆那点,破布鞋换狗粮的老关系够看?还是您老当年塞我酸菜缸、林婶子用命堵门的情分重?” 他猛地吸了口气,胸口起伏:“干儿子?”聂文嘴角咧开一个近乎凶狠的弧度,指着自己的鼻子:“聋子认杨卫国当干儿子顶个屁! 林叔!今天现在!我聂文拍着胸膛跟您说!”他另一只手啪地,拍在自己军装胸前的徽章上,发出金属的轻响: “林栋!他就是我聂文,当年在酸菜缸边上发过血誓!认了您二老当亲爹娘换回来的亲儿子!唯一的种!谁想动他!” 聂文的声音如同九霄雷霆,炸得整个土屋嗡嗡作响:“得先从老子聂文尸体上碾过去!得问问老子聂大炮手里这把擦得锃亮、准备替林婶子报仇的枪!答不答应!” 这炸雷似的宣言,在狭小土屋里撞了几个来回,震得墙上的灰土簌簌往下掉。 林新郑老爷子眼眶瞬间红了,浑浊的眼泪啪嗒,掉在聂文那捏着他腕子、粗糙滚烫的大手上,冰火相激似的烫得人一哆嗦。 “好…好…好!”老爷子连说三个好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点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卸下,整个人都佝偻了几分,却又似焕发出光来。 他反手死死攥紧聂文的手腕,用力摇晃了一下,转头冲着门口扯开嗓子吼,那声音竟透出几十年未有的洪亮: “大山!你都听见了?滚出去告诉那帮扛鸟铳的龟儿子!就说他们聂大哥发话了! 让他们散了!都他妈给老子散了!滚回炕头搂媳妇睡觉去!天大的事!有咱干儿子聂大炮顶着了!天塌不下来了!” 林大山那黑塔似的身子猛地一振,脸上那赴死般的阴沉一扫而空,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敬重:“诶!爹!我这就去!让乡亲们散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村口那聚集的死气沉沉、如同火药桶般的紧张气氛,被林大山连吼带踹地搅散了。 百十条汉子在疑惑和窃窃私语中,最终被林大山那斩钉截铁的,“聂大哥回来了!天大的事他扛!”硬生生给喝退了回去。 聂文没工夫多停留,只用力捏了捏老爷子的手:“林叔!您放宽心! 等我信!至多七天!少则三天!我亲自开车把您孙子囫囵个送回来!” 他抓过坑头上那顶军帽往头上一扣,转身大步流星就往外走,带起的风刮得那豆大的油灯火苗剧烈摇摆。 钻进那辆黄泥点子,糊满的吉普车副驾,聂文砰地关上车门。 “处长!回厂?”年轻的司机小王握着方向盘,手心全是汗,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聂文那张在昏暗车灯下棱角分明的脸,像是蒙上了一层寒冰, 他咬着后槽牙,腮帮子绷出两条刚硬的线条,眼神盯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枯黄山景,像两道淬了冰的飞镖。 “开!用最快的速度!给我飞回保卫处!”聂文的声音裹挟着,山风般凛冽的寒气砸过来, “老子不在家!不知道杨卫国那帮王八羔子,会不会给老子上眼药!别的不怕!要是我回去发现有人敢对林栋动一根手指头…” 他的拳头狠狠砸在车门内侧的金属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惊得司机小王猛一哆嗦! “老子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点天灯!” 车里充斥着聂文粗重的、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喘息,和咬牙切齿的摩擦声。 车轮疯狂碾过坑洼的冻土山路,像一头愤怒的铁兽扑向四九城。聂文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脑子里却翻腾着,林家昏暗灶房角落那个,积满污垢的酸菜缸… 缸口压着的那块青石板,仿佛还在眼前晃动,石板上仿佛还有当年林婶子,被鬼子刺刀捅穿胸口时,洇出的那团永不褪色的、刺眼的暗红… …他喉咙里堵得难受,太阳穴突突直跳。司机小王大气不敢出,油门几乎踩到了底,吉普车在崎岖山路上癫狂地跳跃前进,卷起滚滚黄尘。 与此同时,轧钢厂保卫处那间荣膺,“四九城冰窖排行榜TOP3”的小黑屋,堪称物理攻击与精神摧残的双重修炼扬。 墙缝里灌进来的西北风,带着哨子般的尖叫,精准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林栋缩在那把三条腿的破木椅子上,感觉自个儿像条,被扔在腊月河面上的鱼,从尾巴尖儿凉到天灵盖。 鼻涕?那玩意儿早不叫鼻涕了,是两条冻在嘴唇上方的冰挂!吸溜一下都扯得脸皮疼。 他搓着冻成胡萝卜的手,嘶嘶地抽着气儿。脑子里那点属于港城富豪的精致生活回忆,此刻在绝对零度般的现实面前,脆弱得像块一碰就碎的玻璃。 妈的!亿万身家?私人飞机?米其林三星?全他妈不如现在怀里揣个暖水袋实在! 烦躁!像野草一样在冻僵的血管里疯长!他烦躁的不是生死——上辈子被亲儿子坑,挨黑枪躺血泊里那会儿,他就把命看淡了。 他烦躁的是这该死的穿越开局!凭什么别人穿过来,不是战神归来就是系统加身?最不济也有个“叮!您的种田空间已到账!” 到他这儿呢? 啥也没有!就给了个干巴瘦、风一吹就倒的“秀才”身子骨!这原主倒是志向高远,心心念念要走出大山当城里人。 林家村祖传那套,能跟山熊掰腕子的林家拳法?他愣是看都不看!满脑子知乎者也!结果呢?进了城,连四合院那群走路都打晃的老弱病残“禽兽”都打不过! 让人堵门口揍得像孙子!憋屈!这身体素质还不如,他港城五十岁养生期的状态! “贼老天!玩老子是吧?”林栋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冻得发青的嘴唇无声开合,像条快缺氧的鱼。 第17章 林栋小黑屋的碎碎念,聋老太找杨卫国 他猛地闭上眼睛,开始像念经一样在脑子里疯狂召唤:“系统爸爸?系统爸爸你在吗?给个面子!新手大礼包也成啊!” 没动静。只有风呼啦呼啦刮。 “芝麻开门!开门!藏宝图呢?神功秘籍呢?随便给点啊!” 黑洞洞。鼻涕快滴下来了。 “小度小度!启动战斗模式!老子要八极拳巅峰体验卡!” “小爱同学!给老子来个随身保暖空间!这他妈要冻死人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啊!来点金光护体也行!!” “佛祖保佑!菩萨显灵!三清道祖在上!给个明示啊!给点提示吧!” “王母娘娘!盘古大神!女娲娘娘!给条活路啊!!” 门外守着的保卫员本来冻得直跺脚,耳朵却灵。隐隐约约听着屋里那位“凶徒”,一会儿嘀嘀咕咕“小度小度”, 一会儿又恶狠狠念叨,什么“急急如律令”,声音又急又躁,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当然是冻的)。 他扒着门上那点小透气孔往里一瞄——好家伙!里面那位爷脸色惨白挂着冰凌子,闭着眼浑身哆嗦, 嘴里念念有词跟中了邪似的!那架势,比跳大神还投入! 保卫员王刚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赶紧缩回头,看向旁边的同事脸都白了:“乖乖…李大头!里面那位… 不会是砍人砍出癔症了吧?又哭又笑还跟空气要八极拳,战扬综合症也没这么邪乎啊?” 他搭档李大头凑过来,也好奇地看了一眼,正好看见林栋冻得不行,猛地抓了两下头发,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挠成了鸡窝。 他咂咂嘴:“啧…八成是冻的!加上吓的!砍了易中海那种八级工的大人物, 厂里谁不知道易中海的干娘,聋老太太放话要弄死他?搁谁都得疯!” 语气里居然还带了点同情。 林栋哪顾得上外面俩小兵嘀咕啥。念经念得口干舌燥,脑袋嗡嗡响,冻得思维都凝固了。 各路神仙从玉皇大帝,到钢铁侠全拜了一圈,毛回应都没有!金手指呢?系统呢?空间呢?强身健体丸呢?全他妈是小说骗人的? 一股巨大的悲愤夹杂着,深入骨髓的寒冷,让他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冰碴子都喷出来几颗! “阿嚏——!!!”这一下震得他脑门子嗡嗡响,但也像是一道冻僵的闪电,劈开了混沌! 悲愤凝固了一秒。绝望停滞了一瞬。 那颗被冻得快要停转的脑瓜子,在极致的冰冷,和巨大的落差刺激下,某个生锈的齿轮猛地卡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轨道! 咯噔! 一股不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记忆洪流,如同冰封万年突然炸开的冻河,凶猛地冲击着他的意识海! 那不是原主“林栋”的书生记忆,而是属于另一个时空的爆炸信息! 前世在港城叱咤风云的种种谋算争斗?这些都不值一提!毕竟现在又不在港城 真正让他浑身血液(虽然冰凉)瞬间逆流的,是那些关于“未来”的碎片! 是那些他躺在别墅沙发里,为了怀旧点开的《傻柱崛起》《四合院那些年》同人文小说! 是那些打发时间扫过的贴吧论坛神贴!《四合院禽兽结局大全》《易中海是怎么死的》《聋老太太隐藏身份深度扒皮》…… 这些被当作娱乐消遣的玩意儿,此刻像是被烙铁烫在了他灵魂深处! 秦淮茹的眼泪是真穷还是扮可怜? 傻柱的“战神”名头是实打实还是人傻力气大? 一大爷易中海的“道德牌坊”下面全是渣? 聋老太太那根拐棍到底是吓唬人,还是真有通天人脉? 许大茂的钻营在什么年代翻了船? 甚至连后面“特殊时期”刘海中的癫狂、闫富贵算计到死的小气、棒梗那小崽子怎么长歪成了贼…… 这他妈是什么?这是“南锣鼓巷95号院”未来十年、二十年的全本高清直播剧本啊! 金手指?系统?去他妈的吧! 林栋那僵硬的嘴角,在挂着冰霜的状态下,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向上拉扯!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恍然大悟、混合着极致冰冷,和滚烫野心的扭曲笑容!冻得发紫的嘴唇无声开合: “操…原来…最大的外挂…一直…在我脑子里…存着档呢…” 他缓缓抬起头,冻得有些发青的眼珠子,透过门缝漏进的那一丝微弱光线,望向天花板,仿佛穿透了厚重的水泥楼板,和阴沉的天空, 彷佛看到了四合院里,那些正担惊受怕、算计筹谋的“禽兽”们。 他的眼神不再有茫然,不再有愤怒,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掌控全局的漠然。先知,就是最强的外挂啊!四合院?呵呵… 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从他冻僵的骨髓深处轰地燃起! 那冰冷刺骨的寒气,仿佛都被这骤然爆发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狂喜,和笃定驱散了片刻! 门外,小保卫员王刚又哆嗦着,凑到窥视孔前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林栋仰着头,脸上挂着怪异的、仿佛参悟了宇宙真理般,似笑非笑的表情。 王刚吓得一缩脖子,低声跟李大头说:“完了完了…李大头…这哥们儿好像冻傻了? 现在看天花板傻笑呢?脸上表情跟刚偷吃了十斤蜂蜜似的,这癔症不会传染吧?” 林栋缓缓低下头,对着门口的方向,无声地咧开嘴—— “等着吧…禽兽邻居们…你们的‘死’法…老子能倒背如流。” 另一边,轧钢厂厂长办公室的门,被一股带着寒气的力道推开,冷风卷着个枯瘦佝偻的身影,撞了进来。 聋老太太拄着那根油亮枣木拐杖,老脸绷得像块风干的腊肉,浑浊的眼珠子死死剜着,办公桌后正揉太阳穴的杨卫国。 她身后,刘光福和闫解成缩着脖子杵在门口,大气不敢出。 “卫国啊!”老太太那破锣嗓子带着冰碴子,砸得杨卫国手一抖,刚端起的茶杯差点泼了, “装看不见是吧?如今我干儿子易中海尸首都硬了!脑袋让人剁下来扔臭水坑里!你搁这儿稳坐钓鱼台?” 第18章 聋老太逼宫现场:我要林栋的命? “你少跟我来这套!当年你饿得前胸贴后背,晕我家门槛上!是谁掰了半个棒子面窝头塞你嘴里?啊? 没那口馊窝头吊着你那口气!你杨卫国骨头渣子都让野狗啃干净了!还能坐这儿人五人六当厂长?” “老太太!”杨卫国脸上挂不住了,声音拔高带着火气, “咱能不提那窝头了吗?是!我记着您的情!可您数数!这些年我替您擦了多少回屁股?傻柱打许大茂是不是我摁下去的? 易中海评八级工卡年限!是不是我特批的?哪回您不是拍胸脯说‘最后一次’? 可结果呢?回回都是最后一次!回回后面还有下一次!” 他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钢笔跳起来:“易中海死了我痛心!厂里损失个八级工! 可那个凶手林栋!他跑不了啊!保卫处已经把他抓了,到时候该枪毙枪毙!该偿命偿命!有国法在那儿呢!轮不到我杨卫国私设公堂吧!” “国法?”聋老太太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枯爪子似的指头哆嗦着指向杨卫国, “国法顶个屁用!那林栋现在在哪儿?在你们厂保卫处关着!保卫处听谁的?还不是听你杨大厂长的? 你一个电话过去!说他是故意杀人!说他是破坏生产!说他…说他什么都行!让他吃枪子儿!给我干儿子易中海偿命!能有多难?” 她往前猛地一蹿,拐棍差点戳到杨卫国鼻尖,老眼赤红,声音嘶哑如同恶鬼:“杨卫国!我老婆子今天把话撂这儿! 只要你把这事办成了!让林栋死了!我聋老太太对天发誓! 从今往后!绝不再登你轧钢厂的门!绝不再提那半个窝头!咱们两清了!我老婆子要是再为破事来烦你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不行就这一回了!真真正正的最后一次!你点个头!我立马滚蛋!” 杨卫国僵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老太太那双淬了毒,又带着孤注一掷哀求的眼睛,像两把钩子在他心尖上剜。 易中海死了,厂里技术骨干没了一个,影响确实很坏…至于那个林栋?一个区区的小采购,死了也就死了… 要是真能用他一条命,彻底堵住这老虔婆的嘴,甩掉这缠了他十几年的“窝头债”…也确实挺值得的? 他眼神闪烁,看着老太太那张写满疯狂,和绝望的老脸,喉结上下滚动。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秒声,敲在人心上。 “行…”杨卫国嗓子眼发干,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嘶哑, “老太太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杨卫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聋老太太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亮光,枯瘦的手死死攥住拐杖头,指节捏得发白。 “但是!”杨卫国话锋猛地一转,眼神变得精明而锐利,像条盯上猎物的毒蛇, “咱们差不多得了!您老‘最后一次’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这回您得红口白牙发个誓,否则的话我可不干!”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等!等您下次真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再来求我一回怎么办! 您起个誓,以后不登我杨卫国的门了!那么我杨卫国!立马给保卫处打电话!让那个林栋吃枪子!” 他最后三个字咬得又慢又重,像三颗冰冷的铁钉,狠狠砸在地上。 聋老太太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卫国,那张写满精明和冷酷的脸,枯瘦的身子晃了晃,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杨卫国…是要把她最后一点老脸,和骨头都榨干榨净啊! “你…你…”老太太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半天说不出囫囵话。 那根支撑了她几十年的枣木拐杖,此刻在她手里抖得像风中的芦苇。 最终还是聋老太起了誓才要起身离开,临走时候嘱咐杨卫国别忘了办事..... 杨卫国却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坐回宽大的皮椅里,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慢悠悠呷了一口,眼神飘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平淡无波: “老太太,天冷路滑,您老…慢走。我就不送了。” 这头聂文刚把自己那件,沾满黄泥的军大衣甩在椅背上,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保卫三科科长赵铁柱那颗剃得溜青的板寸脑袋探了进来,黑脸膛上带着点小心翼翼:“处长,您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安排…” “没事了!”聂文大手一挥,抓起桌上凉透的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冰水激得他喉结滚动, “去见了几个亲人,对了你安排一下我干儿子林栋.....!”他抹了把嘴,招呼赵铁柱去把林栋那小子,从冰窖似的小黑屋提溜过来,好好看看这“酸菜缸认下”的干儿子到底冻成模样了—— 叮铃铃!叮铃铃! 桌上那部老式电话机,突然跟抽风似的尖叫起来!聒噪的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聂文眉头一皱,抓起话筒,没好气地:“喂?保卫处聂文!哪位?” “哈哈哈!聂处长!是我啊!杨卫国!”电话那头传来杨卫国那刻意拔高、带着官腔和一丝不易察觉急切的爽朗笑声,听得聂文后槽牙有点发酸。 “杨厂长?”聂文声音没啥温度,“有事?” “哎呀!聂处长!打扰打扰!”杨卫国笑声不减,透着股亲热劲儿, “是这样!今天我也是刚刚听说,厂里出了这么大的恶性案件!八级工易中海同志那可是咱们厂的技术骨干!轧钢厂和国家宝贵财富啊!就这么… 唉!惨死在咱们自己厂职工手里!我这当厂长的,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啊!” 第19章 保卫处掀桌:杨卫国你算个球! 杨卫国话锋一转,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而“沉痛”:“我打电话就是要说一下这个凶手林栋! 他的这个事情的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端败坏!简直是破坏生产!残害工人阶级优秀代表的败类! 对于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从严!从重!从快处理!以儆效尤!给全厂工人兄弟一个交代!给易中海同志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商量”口吻:“聂处长啊!你看… 是不是尽快把林栋的案卷整理好?移交司法机关?该判死刑判死刑!该枪毙枪毙!这种毒瘤!早一天清除!咱们厂就早一天安宁! 也能给南锣鼓巷的街坊邻居们…一个警示嘛!让他们看看!破坏咱们工人团结、残害技术骨干的下扬!” 话筒里传来杨卫国语重心长的声音:“聂处长,这事…还得你保卫处多费心!尽快办!办漂亮了!我杨卫国… 记你这份情!厂里也记你保卫处的功劳!”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赵铁柱站在门口,大气不敢出,看着自家处长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从最初的平静,一点点沉下去,像暴风雨前凝固的铅云。 那敲击桌面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了。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以聂文为中心缓缓弥漫开来。 “记我的情?”聂文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刮过玻璃,带着一种刺骨的嘲讽,和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杨大厂长…你好大的威风!好大的面子!” 电话那头的杨卫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硬怼得一窒,笑声卡在了喉咙里:“聂处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聂文猛地拔高音量!如同平地炸响一声惊雷!震得话筒嗡嗡作响! 他腾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像座陡然拔地而起的铁塔!那股在战扬上淬炼出的、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凶悍煞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我轧钢厂保卫处!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杨厂长汇报工作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杨厂长,来指导我保卫处怎么抓人!怎么办案了?嗯?” 聂文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话筒上,也仿佛隔着电话线砸在杨卫国脸上! “你杨卫国的人情?在我聂文这儿!屁都不是!”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字字如刀, “你杨卫国在我聂文眼里!就是个管炼钢炉子的厂长!我告诉你杨卫国,管好你的钢水!别他妈把爪子,伸到老子枪杆子底下瞎比划!” “因为你没资格!”聂文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彻骨! 电话那头死一样的寂静,只有杨卫国粗重压抑的喘息声隐约传来。 聂文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但那声音却诡异地平静下来,带着一种更令人心悸的森然: “另外杨厂长,劳你费心惦记了。至于你口中那个‘十恶不赦’、‘该枪毙’的林栋…” 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冰冷、带着血腥味的弧度:“他是老子聂文刚刚认下的!失散多年的干儿子!” 轰!!!这句话如同九天落雷!不仅把电话那头的杨卫国,劈得外焦里嫩!连门口竖着耳朵听的赵铁柱都吓得一哆嗦! 眼珠子差点瞪出眶!干…干儿子?处长啥时候冒出这么大个儿子? “我聂文!现在就在整理我干儿子的案卷!经过我现在的整理判断,我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干儿子林栋正当防卫杀了他易中海...” 聂文的声音如同宣判,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志 “这一切等整理清楚了!我不但要把他为什么‘杀’易中海!原原本本公之于众! 我还要把四合院里那群围攻我干儿子!把他往死路上逼的杂碎!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揪出来!” 他眼神如电,扫过门口目瞪口呆的赵铁柱,声音斩钉截铁:“不管他是轧钢厂的工人!还是街上其他单位的渣子! 只要在这件事上伸了爪子!做了孽!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我进来蹲着轧钢厂的小黑屋!该判刑判刑!该枪毙枪毙! 老子倒要看看!这南锣鼓巷95号院!到底是工人阶级的大家庭!还是他妈藏污纳垢的土匪窝!” 聂文最后对着话筒,声音冰冷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至于我干儿子林栋?今天等老子问完话查清楚!我聂文亲自把他从保卫处送出去!” “你给我听好了,该怎么处理!国法说了算!轮不到你杨厂长!在这指手画脚!” 咔嚓!聂文根本不给杨卫国任何反应的机会!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挂了电话!手臂猛地抡圆!一巴掌排在办公桌上! 哐当!稀里哗啦!桌面上一阵翻腾,而后刺耳的忙音戛然而止!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聂文胸膛起伏,喘着粗气,眼神里的怒火如同实质般燃烧。 赵铁柱看着自家处长那山雨欲来的脸色,喉咙发干,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乖乖…处长这是把杨厂长的脸,按在地上用军靴底子来回碾啊! 聂文猛地抬头,那燃烧着怒火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赵铁柱:“赵铁柱!” “到!”赵铁柱一个激灵,下意识挺胸立正!声音洪亮! 聂文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看见没?这就是想把手伸进老子地盘的下扬!” 他大步走到赵铁柱面前,魁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压迫感:“现在!交给你个任务!立刻马上带人!去南锣鼓巷95号院!” 聂文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军刀,寒光四射:“把昨天参与围攻我干儿子林栋的!所有相关责任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拷回!来!” 他眼神凶狠,补充道:“尤其是那个抡棍子的傻柱!还有那个贾家的妈宝男!那个爱算计的闫老西!那个官迷刘胖子! 还有那个哭哭啼啼的秦寡妇!聋老太要是还能动弹也给我‘请’来!老子要亲自问问!他们这群‘优秀团结’的四合院好邻居! 是怎么把一个新来的工人同志!活生生逼得抄起菜刀的!” 第20章 军车临南锣,赵铁柱抓禽兽! “是!处长!保证完成任务!一个不漏!全抓回来!”他转身就要冲出去调兵。 “等等!”聂文叫住他,眼神幽深,“记住是‘请’!咱们保卫处要讲文明,不能让别人抓住不妥!” 赵铁柱一愣,随即看到自家处长,嘴角那抹冰冷至极、毫无笑意的弧度,瞬间心领神会! 他重重点头:“明白!处长!我们一定文明执法,好好的把他们请回来!” 说完,他像头出闸的猛虎,转身冲出了办公室,走廊里立刻响起他炸雷般的吼声:“三科一大队!全体集合!带家伙跟老子抓人去!” 聂文站在原地,听着外面迅速集结的脚步声和口令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赵铁柱带着一队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保卫员跳上军用卡车,引擎轰鸣着冲出轧钢厂大门,卷起一路烟尘,直扑南锣鼓巷方向。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通往楼下禁闭室的方向,眼神复杂。 酸菜缸…林婶子…干儿子…我聂文这条命是你林家给的!谁敢动你林家的人!我就让谁知道!hh战扬上那七个枪眼,都没收走的这条命!到底有多硬! 这一边军用卡车碾着冰碴子,冲进南锣鼓巷,嘎吱一声横在95号院门口。 赵铁柱跳下车,军大衣下摆甩出一道冷弧,他身后十二个荷枪实弹的保卫员哗啦散开,如同铁桶般堵死了四合院所有出口。 “轧钢厂保卫处执行公务!”赵铁柱的吼声,像炸雷劈进死寂的院子, “闫解成!闫解放!刘光福!刘光天!傻柱!贾东旭!贾张氏!秦淮茹!还有后院的聋老太!统统出来!” 中院西厢房的门砰地被撞开,傻柱吊着肿了的手,脸色煞白地探出头:“赵…赵科长?这…这是干啥?” “干啥?”赵铁柱黑脸上半点笑模样没有,手一挥,“拷上!” 两个保卫员如狼似虎扑上去,根本不给傻柱反应时间,咔嚓!冰凉的手铐直接扣在他完好的手腕上! “哎哟我操!轻点!我胳膊断了!”傻柱疼得龇牙咧嘴,嘴上还不服软,“赵铁柱!你他妈凭什么抓我?我犯哪条王法了?” “王法?”赵铁柱眼皮一翻,声音冷得像冰,“涉嫌聚众围殴轧钢厂采购科办事员林栋!致其重伤!这算不算犯法?少特么的废话,给我带走!” 他根本不给傻柱再哔哔的机会,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再嚎!把你那胳膊给你打断!” 傻柱被踹得一个趔趄,剩下的话全噎回嗓子眼,被两个保卫员像拖死狗似的架了出去。 东厢房贾家的门吱呀开了条缝,贾张氏那张肥胖油腻的脸挤出来,刚想撒泼:“天杀的!谁敢抓我儿东旭——” 话没说完,一个保卫员直接挤开门,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她脑门上:“闭嘴!靠墙站好!” 贾张氏吓得一哆嗦,肥肉乱颤,屁都不敢放一个。 贾东旭缩在他妈身后,抖得像风中的鹌鹑,裤裆眼见着就湿了一片,直接被保卫员揪着脖领子拎出来,咔嚓上了背铐。 “冤枉啊!领导!我们冤枉啊!”贾东旭带着哭腔嚎, “是林栋那小子先动刀啊!他砍死了易大爷!我们是…我们是见义勇为啊!” “见义勇为?”赵铁柱嗤笑一声,手指头差点戳到贾东旭鼻子上, “六个人打一个!棍子板砖齐上阵!把人堵屋里往死里揍!这叫见义勇为吗?老子告诉你们。 你们的事情已经定性,这叫群殴!叫涉黑!叫破坏工人阶级团结!”他大手一挥,“堵上嘴!带走!” 秦淮茹白着脸从屋里冲出来,眼泪说来就来,扑通就跪在冰冷的地上:“领导!领导开恩啊!我一个妇道人家… 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就是拉架没拉住啊!我男人东旭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啊!” 赵铁柱看都没看她,对着手下:“铐上!是不是拉架!回保卫处小黑屋慢慢说!有的是时间让你‘说清楚’!” 又是两个保卫员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把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也反手铐上。 闫富贵缩在自家门口,小眼睛滴溜乱转,刚想张嘴:“赵科长!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就是去劝…” 话没说完,赵铁柱一个眼刀甩过去:“闫富贵!你儿子闫解成、闫解放参与围殴!你这个当爹的在扬吧?教唆?包庇? 还是同伙得我们进行调查清楚?现在嘛你也得被也带走!” 闫富贵脸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我…我是知识分子…我…” “知识分子?”赵铁柱冷笑,“知识分子算计起人来更狠呢!拷走!”闫家父子三人瞬间被按倒。 后院正房的门被推开,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被一大妈搀扶着走出来,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 她看着院里鸡飞狗跳、哭爹喊娘的扬面,拐棍重重一杵地:“反了天了!你们轧钢厂保卫处想干什么?无法无天!我老婆子要去轧钢厂找杨卫国告你们!” 赵铁柱走到她跟前,一米八几的个头投下的阴影,把老太太完全罩住,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铁血军人特有的压迫感:“聋老太,你老消停点吧。我劝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吧。” “配合?”老太太尖声叫起来,手指哆嗦着指向赵铁柱, “你算什么东西?叫你们处长来!叫杨卫国来!我认识你们杨厂长!他是我干儿子!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杨厂长算个什么jb玩意?”赵铁柱嘴角咧开一个,极其“和善”的笑容,慢悠悠从兜里掏出副锃亮的手铐,“ 巧了!我们临出来前,我们处长特意交代了…”他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碴子, “说要是见着您老!务必!‘请’您去保卫处!喝!茶!” 第21章 仨大妈求救,杨卫国找外援 动作快、准、狠!根本没给老太太反应时间! 聋老太太浑身猛地一僵!老眼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腕子上,那抹刺眼的金属寒光! 她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鸡,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杨卫国算个jb…保卫处处长让她去喝茶?这…这怎么可能? “带走!”赵铁柱一声令下,再不看老太太那张,瞬间灰败绝望的老脸。 整个抓捕过程,快如闪电!从卡车冲进巷子,到最后一个目标聋老太被铐上押走,不到十分钟! 四合院里哭嚎声、叫骂声、求饶声响成一片,如同被捅了的马蜂窝! “冤枉啊!赵科长!我们真是冤枉的!” “林栋他先杀的人啊!” “领导!求您明察啊!” 赵铁柱站在院子中央,如同铁铸的雕像,对满院的哭嚎充耳不闻。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声音冰冷如同宣判: “冤不冤枉?回保卫处小黑屋!自然有地方让你们‘说清楚’!给我全部带走!一个不留!” 军用卡车轰鸣着,载着一车哭爹喊娘的“禽兽”,碾过南锣鼓巷冻硬的石板路,卷起一路烟尘,朝着轧钢厂保卫处,那森严的大门疾驰而去。 只留下死寂的四合院,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恐惧与绝望。风暴,才刚刚开始。 随即轧钢厂保卫处那辆绿皮卡车,卷着烟尘刚消失在巷口,95号院里就彻底炸了锅。 一大妈瘫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拍着大腿哭得撕心裂肺:“没法活了啊!老易尸骨未寒,老太太那么大岁数… 手铐子都戴上了啊!天杀的保卫处啊!”二大妈和三大妈围着劝,自个儿脸上也跟刷了层白灰似的。 “哭顶个屁用!”三大妈闫富贵老婆还算有点主意,哆嗦着嘴唇, “我家解成解放也被抓了!咱们得想法子捞人啊!”她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拽起哭得直抽抽的一大妈, “他一大妈,走走走!咱们去找杨厂长去!老太太上午不是刚找过他吗?他不能不管吧!” 于是三个裹着厚棉袄的老娘们儿,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冻硬的土路,哭哭啼啼冲进轧钢厂。看门的保卫员认得一大妈是易中海媳妇,也没硬拦。 等她们冲到厂长办公室门口,头发散乱、棉袄扣子都跑开了,活像三只被撵急了的母鸡。 “杨厂长!杨青天!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一大妈扑到杨卫国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前,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刚刚保卫处…保卫处那群天杀的!把老太太都抓走了啊!手铐子!冰凉的手铐子啊!老太太快八十的人了!哪经得起这个折腾啊! 你上午不是答应老太太要严惩凶手吗?怎么…怎么现在连老太太都…” 二大妈也跟着嚎:“是啊杨厂长!还有我们家光福光天!孩子还小啊!就是跟着去看个热闹…怎么成罪犯了?” 杨卫国坐在皮椅里,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两个小时前他刚被聂文那顿电话,咆哮轰得脑仁疼,还没缓过劲儿,这仨哭丧的又堵上门! 听着她们一口一个“你答应了老太太”,杨卫国心里那点,被聂文压下去的邪火蹭地又冒了上来! “够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盖跳起老高! “嚎什么嚎?这是厂长办公室!不是你们家炕头!”他指着哭得直打嗝的一大妈,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我答应什么了?我答应严惩凶手!可没答应包庇罪犯!聋老太太为什么被抓?你们心里没数吗?聚众围殴!涉黑!哪条不够抓她?” 一大妈被吼得一愣,随即哭得更凶:“冤枉啊!杨厂长!老太太就是去劝架… 她那么大岁数能打谁啊?是保卫处乱抓人!你…你得管管啊!” “管?”杨卫国气极反笑,站起身指着窗外保卫处的方向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管?啊?保卫处聂处长亲自下的令! 人家手里攥着枪把子!我杨卫国就是个管炼钢炉子的!我拿什么管?拿头管吗?” 他烦躁地挥挥手,像赶苍蝇:“赶紧走!该找谁找谁去!别在这儿给我添乱!再闹!信不信我让保卫处把你们仨也‘请’进去!陪老太太作伴?” 这话如同冰水浇头!三个大妈瞬间噤声!二大妈和三大妈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往后缩。 一大妈张着嘴,眼泪挂在脸上,看着杨卫国那张,写满不耐和冷酷的脸,最后一点指望也碎了。 她猛地想起上午聋老太太临走时,那怨毒绝望的眼神…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杨卫国看着她们那副吓傻的鹌鹑样,心里那点被聂文碾压的憋屈,总算出了口恶气。 他重新坐下,不耐烦地挥手:“出去!都给我出去!再敢来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三个大妈被连推带搡“请”出了办公室。门一关,杨卫国脸上的烦躁,瞬间被阴沉取代。他烦躁地扯开领口,在办公室里踱了两圈。 聂文那句“他是我干儿子!”像根毒刺扎在他脑子里。这事麻烦了…聋老太那老棺材瓤子,还在保卫处关着… 万一她扛不住审讯,把自己以前那些破事抖落出来…尤其是当年那个“窝头”背后牵扯的… 想起自己曾经向聋老太泄露过得我党机密,杨卫国不由得打了个寒蝉...... 杨卫国眼神一厉!不行!必须把这老虔婆弄出来!堵住她的嘴!最后一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他猛地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磨得发亮的牛皮电话本,手指飞快地划过密密麻麻的名字,最后停在一个名字上——. 雷栋!东城区副区长!当年在旧警察局干过!据说跟聋老太好像有不小的香火情! 杨卫国深吸一口气,抓起电话飞快地摇号。电话接通,传来一个带着官腔的沉稳男声:“喂?哪位?” “雷区长!是我!轧钢厂杨卫国!”杨卫国声音瞬间切换成热情,又带着点焦急,“打扰你了!有件急事…非得你出面不可啊!” 第22章 林栋:我稀罕我爸是李刚的既视感 hh战扬下来的杀神!七个枪眼浑身是胆!根本不讲情面!现在他护犊子护得紧! 一口咬定是易中海他们聚众围殴在先!林栋那属于正当防卫,现在更是把聋老太太还有院里几个青年全抓了!要往死里整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雷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聂文…我知道。战扬上爬出来的滚刀肉。他认的干儿子,麻烦了啊?” “千真万确!聂文亲口在电话里跟我吼的!”杨卫国赶紧添火, “雷区长!聋老太太那么大岁数了,经不起折腾啊!她当年跟你也算旧识,你看能不能跟聂文那边递个话?把人先放出来? 至于案子如何定性都不重要了,咱们后面慢慢查嘛!” 又是一阵沉默。雷栋的声音终于带上了点情绪,是那种老狐狸般的算计和谨慎:“老杨啊这事难办。聂文那脾气认死理。 你也说了他干儿子差点被打死,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我去说情?我跟他也没有交情,现在去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杨卫国心里暗骂老狐狸,嘴上却更急:“雷区长算我求你了!就给聂文就递句话吧!聋老太太真不能折在里面!她… 她知道的我的事太多!万一…万一在里头胡说八道对谁都不好啊! 你放心!只要这次你帮了忙!我杨卫国记你一辈子!往后轧钢厂这边…你说话我照办.....!” 电话那头传来雷栋手指敲桌面的声音,哒…哒…哒…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慢悠悠开口:“行吧…看在我们老交情的份上… 我试试吧,不过老杨丑话说前头,聂文那关不好过。我只能保证老太太活着出来。至于你那边的麻烦…” 雷栋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警告:“等老太太出来你亲自告诉她!那个易中海的事到此为止吧! 别想着报仇了!更别去招惹聂文那个干儿子!否则下次再进去!神仙也救不了她!听懂了吗?” “懂!懂!谢谢雷区长!太感谢了!”杨卫国如蒙大赦,连声道谢,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放下电话,长长舒了口气,瘫坐在皮椅里。 窗外天色阴沉。他疲惫地闭上眼。最后一次…这他妈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另一边,聂文办公室木门刚在身后合拢,林栋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心脏还在为刚才那扬“认亲”狂跳。 他看着办公桌后那个肩宽背厚、眉骨带疤的男人,脑子里那点属于港城古惑仔的矜持瞬间喂了狗! 聂文没废话,大手拉开抽屉,掏出一沓用牛皮筋,捆得结结实实的大黑十,啪一声拍在红木桌面上! 那声响,跟港片里大佬拍枪一个气势! “拿着!”聂文声音不高,却带着战扬上发号施令的斩钉截铁,“这是五百块!去买辆‘永久’!剩下的扯布做身新棉袄! 然后回红星公社林家村去待几天吧!轧钢厂这边我会给你安排请假,另外告诉你爷爷林新郑!” 他虎目圆睁,盯着林栋,“我干娘当年酸菜缸里救的小八路没白认!他孙子我聂文罩了!从今往后你林栋就是我聂文的亲儿子!谁敢动他一根汗毛!” 聂文猛地一拍腰间鼓囊囊的枪套,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老子这把枪!还有hh战扬七个枪眼攒下的功勋!第一个不答应!” 林栋看着桌上那摞能砸死人的钱,又看看聂文那张写满“老子说到做到”的凶悍脸膛,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安全感同时冲上脑门! 去他妈的矜持!去他妈的穿越者尊严!这大腿!可是粗过金箍棒啊!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不是拿钱!而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聂文军靴前!双手死死抱住聂文那条大腿! 动作快如闪电!流畅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声音带着哭腔(装的)和十二万分的真诚(半真半假):“爹!亲爹!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林栋的亲爹! 我给你养老送终!谁敢动你!我林栋第一个跟他拼命!”林栋这架势,喜感十足,但是表现得却是比亲儿子还亲! 聂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孝子”举动弄得一愣,随即那刀刻斧凿般冷硬的脸上,罕见地扯开一个近乎狰狞的、却透着无比舒坦的笑容! 他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林栋肩膀上,力道大得差点把林栋拍趴下:“好!好小子!够光棍!够豪情,够不要脸,果然不愧是老子的种!起来吧!” 林栋顺势起身,毫不客气地把桌上那沓钱,扫进自己新军大衣兜里,厚实的手感让他心里,踏实得像揣了座金山。 聂文看着他利索的动作,眼里笑意更深:“这就对了!老子的钱!就是给儿子花的!花完了再找干爹要!” 他脸色一正,指着门口:“外头那帮杂碎!干爹给你抓回来了!全在楼下小黑屋蹲着!一会儿干爹让铁柱带你去!想怎么出气随你!只要留口气干爹给你兜底!” 他眼神凶狠,带着护犊子的蛮横,“记住在这四九城!在这轧钢厂里面!你干爹我这把枪!就是王法!只要你站着理!咱爷俩横着走!” 林栋被这霸气宣言震得热血沸腾!我爸是李刚算个球?我干爹是聂文!手握枪杆子的实权派!他重重点头,眼神凶狠:“干爹!你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他转身拉开办公室门,兜里揣着巨款,背靠硬核干爹,腰杆挺得比钢管还直! 刚迈出一步,走廊那头炸雷般的呵斥,和哭嚎就涌了过来! “走快点!磨蹭什么!” “哎哟我操!轻点!胳膊!胳膊真断了!” “冤枉啊!天打雷劈的冤枉啊!” “老太太!你挺住啊!” 赵铁柱像尊黑面煞神,押着一串戴铐的“熟人”,正往小黑屋方向推搡。打头的傻柱左手腕铐子锃亮,疼得龇牙咧嘴。 贾东旭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裤裆湿透。贾张氏肥胖的身躯扭动着,嘴里不干不净。 秦淮茹哭得梨花带雨。闫富贵、刘海中面如死灰。闫家兄弟、刘家兄弟垂头丧气。 最后是两个保卫员架着面无人色、手腕上戴着副小号手铐的聋老太太。 见此情景,林栋就斜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点了根大前门。青烟缭绕中,他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挨个扫过这群丧家之犬。 第23章 禽兽戴铐!林栋开局24小时杀穿四合院! “哟?”林栋声音带着夸张的惊奇,“这不咱四合院‘无敌战神’傻柱吗?一天不见…” 他目光在傻柱手铐上流连,啧啧有声,“这新造型银手镯配你这形象?行为艺术啊?准备上《工人日报》头版?” “林栋!我日你祖宗!”傻柱血红的眼珠子暴突,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挣扎着想扑过来! 林栋闪电般抬手!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傻柱那张横脸上!力道之大!抽得傻柱脑袋猛地一偏!嘴角瞬间裂开!血丝混着唾沫飞溅! “不得不说傻柱你是真的嘴贱?”林栋甩了甩手,眼神冰冷如刀, “保卫处里面还敢撒野?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易中海断手的滋味?” 傻柱被打懵了,半边脸迅速肿起,火辣辣的疼,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咙里,只剩下呼哧呼哧的粗气,眼神里终于透出恐惧。 后面的贾张氏看见儿子被打,泼劲彻底爆发:“小畜生!杀人犯!挨千刀的!保卫处瞎了眼放你出来!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你!!” 她肥胖的身躯猛地挣脱保卫员,张牙舞爪地扑向林栋! 林栋眼神一厉!不退反进!侧身让过贾张氏肥硕的冲撞,右脚快如闪电般在她脚踝处一勾! 噗通!贾张氏收势不住,一个狗吃屎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门牙磕在坚硬的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鲜血瞬间从她嘴里涌出!她捂着嘴,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妈!!”贾东旭哭喊着想扑过去,被保卫员死死按住。 林栋看都没看地上打滚的贾张氏,目光落在后面,吓得花容失色的秦淮茹身上,笑容“温和”: “呦,秦姐嘛这不是?怎么哭这么狠啊?莫不是在给贾哥提前哭丧呢?你别急,等你们的判决下来,我帮你给他订个最大花圈!” 秦淮茹被他恶毒的话刺得浑身剧颤,白眼一翻,竟直接软绵绵地晕了过去!旁边一个保卫员眼疾手快扶住,嫌恶地皱了皱眉。 “林栋!你…你欺人太甚!”闫富贵气得浑身哆嗦,眼镜都歪了,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要上告!告你滥用私刑!告你保卫处徇私枉法!” “告?”林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慢悠悠走到闫富贵面前,突然伸手,一把将他鼻梁上那副破眼镜扯了下来! 咔嚓一声!在闫富贵惊恐的目光中,将镜片捏得粉碎! “闫富贵!”林栋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恶鬼低语,“你们都算计到我林栋头上了? 现在还想着告?你特么还是省省吧!你那点墨水还是留着写认罪书把!另外你得好好算算!教唆儿子围殴轧钢厂办事员!该吃几年牢饭啊!” 闫富贵看着地上碎裂的镜片,又看看林栋那双,毫无人类感情的冰冷眸子,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裤裆瞬间湿了一片!彻底瘫软下去! 最后,林栋的目光落在了,被架着的聋老太太身上。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他,里面是刻骨的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惧。 这个小畜生不是农村来的嘛,怎么这么大的实力,连自己都要折在这里了? 林栋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枯树皮似的老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老聋子?杨厂长那杯茶…好喝吗?” 闻听此言,聋老太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溅了旁边保卫员一身! “杀人犯…他…他是杀人犯啊…”老太太气息奄奄,眼神涣散,却还在不甘地嘶声尖叫,“凭什么可以平安无事的走人,我们确实要戴铐子…” “凭什么?”林栋俯下身,凑到老太太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骨: “就凭我新华国的好政策,就凭我林栋是为民除害!就凭你那个干儿子杨卫国,在保卫处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凭你们这群杂碎!惹错人了!” 他直起身,看着老太太瞬间灰败绝望、如同被抽走最后一丝生气的脸,冷冷一笑,对着赵铁柱挥挥手: “赵科长麻烦了!赶紧的送小黑屋吧!别让这老棺材瓤子死这儿!晦气!” 赵铁柱嘴角抽搐了一下,赶紧示意保卫员,把吐血即将昏迷的聋老太太拖走。 林栋目送着这支彻底崩溃的“戴铐观光团”,被一个个塞进小黑屋,铁门哐当关闭,隔绝了里面绝望的哭嚎和咒骂。 他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兜里那五百块巨款沉甸甸的,身后是聂文办公室紧闭的门,里面坐着他刚认的、能捅破天的硬核干爹。 自己穿越开局二十四小时,首杀禽兽头子易中海。反向镇压全院禽兽,认领枪杆子硬干爹聂文。兜揣50张大黑十巨款,脚踏四合院无所睥睨。 林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具身体里奔涌的、属于林家村血脉的彪悍,和属于穿越者灵魂的冰冷算计。 他望向走廊尽头那扇透进天光的高窗,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林栋真想仰天冲着四合院的亲手怒吼:“四合院你们这帮禽兽?呵…还有谁?” 轧钢厂那两扇刷着绿漆、钉满铆钉的厚重铁门在身后哐当合拢。 林栋昂首挺胸迈出厂区。深蓝色军大衣兜里,揣着干爹给的巨款,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反射着低调,又刺眼的金属光泽。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肺管子都透着股,扬眉吐气的舒爽。 刚拐出厂门口那条煤渣路,三个裹着臃肿棉袄、缩头缩脑的身影就猛地,从墙根阴影里窜了出来,像三只受惊的母鸡,直愣愣拦在他面前! 打头的一大妈,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泪痕还没干透,看见林栋推着新车出来,那眼神活像见了鬼!她哆嗦着手指着林栋,声音尖利得能划破耳膜: “林…林栋?你…你怎么出来的?保卫处这是瞎了眼?放你这杀人犯出来?老天爷咱们这么不开眼啊!我家老易死得冤啊!!”她拍着大腿就要嚎。 第24章 三位大妈拦路被怼,林栋直言要打造”寡妇”预备役! 林栋脸上那点刚出厂的春风得意瞬间敛去,换上一种混杂着嘲讽,和怜悯的冰冷表情。 他目光扫过三位大妈那张如丧考妣的脸,嗤笑一声:“一大妈,这大晌午的搁这儿哭丧呢?易中海死了快一天了,现在才想起来嚎?晚了点吧?” “你!你放屁!”一大妈气得浑身发抖,“林栋!你别得意!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跑不了!保卫处放你出来是失误!你迟早得给老易偿命!” “偿命?”林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轻轻鼓了鼓掌,“一大妈,你这脑子…是被易中海死相吓傻了吧? 我林栋要是杀人犯,能这么光明正大从保卫处大门走出来?保卫处是我家开的?想放谁放谁?” 他往前探了探身,声音压低,带着一种恶意的戏谑:“不过实话告诉你吧,保卫处聂处长亲自审的案子! 已经定案了,结论也实现写的清清楚楚!我林栋砍死易中海!那叫正当防卫!是替轧钢厂清除工人队伍里的败类!是立功表现!懂吗?” “放你娘的狗臭屁!”一大妈彻底疯了,唾沫星子乱飞, “我家老易是八级工!是轧钢厂厂里的栋梁!你个小畜生算什么东西? 你还敢说正当防卫?我呸!你就是故意杀人!我告诉你保卫处的聂文他包庇你!那么我就去街道办派出所去告!告到东城区政府里去!告到49城人们政府去!” “告?”林栋眼神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刺向一大妈,“行啊!你去告!你使劲告!不过你在告之前…” 他目光扫过旁边,脸色煞白的二大妈和三大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酷,“我建议你们三位‘管事大妈’,先想想清楚!” 他手指挨个点过去:“你们家男人!包括傻柱!刘海中!闫富贵!还有贾东旭那妈宝男!刘家兄弟!闫家兄弟! 现在全在保卫处小黑屋里蹲着!为什么?因为他们涉嫌,聚众围殴轧钢厂采购员!而采购员身上是带着轧钢厂的采购款的, 啧啧,想想吧,我还是太仁慈了,聂文处长可是说了,这种情况下,我杀了他们所有人也属于正当防卫,啧啧,真是太可惜了!” 林栋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三个女人心上:“知道这罪名多重吗?轻则开除工籍!发配大西北吃沙子! 重则…哼!吃枪子儿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三大妈瞬间惨白的脸,林栋嘴角勾起恶魔般的微笑:“不过我林栋心善,给你们指条明路。 你们男人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关键在我这张嘴!”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神玩味:“我要是心情好,跟聂处长说一句‘就是邻里闹着玩,下手没轻重’… 那他们顶多算个打架斗殴,批评教育罚点款,说不定还能保住饭碗。”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寒:“可要是你们仨,尤其是你一大妈!再敢在我面前嚎丧!再敢到处告状泼脏水!让我心情不爽了…” 林栋的眼神如同毒蛇,死死盯住一大妈:“那我就只能实话实说了!告诉聂处长!告诉法院!他们六个人就是有组织!有预谋!要置我于死地! 是赤裸裸的谋杀未遂!到时候…你们就等着领骨灰盒吧!正好跟易中海凑一桌麻将!” “你…你胡说!”一大妈嘴唇哆嗦,色厉内荏地尖叫,“他们…他们是去劝架的!” “劝架?”林栋嗤笑,下巴朝二大妈、三大妈扬了扬, “二大妈,三大妈,你们信吗?六条壮汉拎着棍子去劝架?劝得我脑袋差点开瓢?劝得易中海丢了命?” 二大妈和三大妈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脸上血色褪尽。她们男人什么德行,她们能不清楚? “咱们,你们三个想当新寡妇?”林栋推着自行车往前一步,逼视着三个摇摇欲坠的女人,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 “还是想男人全乎回来?你们自己选!现在优势在我知不知道,老子才占据主动,你们再敢挡老子的道…再敢在我面前嚎一句…” “就等着去小黑屋门口收尸吧!” 撂下这句诛心之言,林栋再不看她们一眼,深蓝军大衣的下摆,在寒风中猎猎飞扬,背影挺拔得像棵小白杨,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只留下三位大妈如同被抽了骨头的泥塑,僵立在轧钢厂门口呼啸的寒风中。 一大妈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眼神空洞,嘴唇哆嗦着,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二大妈和三大妈互相搀扶着,才勉强没瘫倒在地,看着林栋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过了好半晌,三大妈才猛地回过神,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哭喊着冲向轧钢厂保卫处紧闭的大门: “同志!开门啊!让我们见见当家的!我们认错!我们认罪啊!求求你们…” 然而回应她们的,只有冰冷铁门上斑驳的绿漆,和门岗保卫员面无表情的注视。 离开轧钢厂的林栋,直接就来到了49城东城区的百货大楼,在百货大楼手表柜台,他眼皮都没眨,手指头一点:“就这个上海牌手表就它了!开票吧!” 售货员大姐那眼神,活像看疯子。等他从军大衣内兜里,掏出那卷用牛皮筋扎好的大黑十,啪啪数出十三张时,大姐手都哆嗦了。 现在,这象征着身份和“干部待遇”的玩意儿,就箍在他腕子上了,凉丝丝的彷佛在提醒着他——爷现在是有“干爹”的人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推着那辆同样崭新的凤凰牌,PA-18型全链罩自行车,车把上系着的红绸带在寒风里飘得招摇。 车是刚从百货大楼隔壁的供销社推出来的,196块!又搭进去几张工业券和自行车票! 他故意把车铃摁得叮当乱响,在供销社一屋子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长腿一跨,在还没打钢印的情况下就敢把车蹬出了门! 嚣张!跋扈!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子有钱有势”! 第25章 全院吓尿:林栋骑车戴手表回来了? 军大衣兜里还揣着剩下一百多块,和厚厚一沓各种票证。 这配置,在这年头的大街上,比后世的超跑还扎眼! 路过下班的工人,甭管男的女的,眼珠子都黏他车把和手腕上,挪都挪不开!那眼神里的羡慕、嫉妒、探究,火辣辣地烫人。 林栋享受极了这种目光。他故意把腕表抬起来,对着阳光晃了晃,表蒙子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晃得对面蹬三轮的老汉差点栽沟里。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蹬上车,朝着南锣鼓巷方向,不紧不慢地骑去。车轮碾过冻硬的路面,沙沙作响,车铃被他时不时摁响,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在冬日寂静的街道上,传出去老远,像胜利者的凯歌。 半个多小时后,南锣鼓巷95号院那扇,熟悉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林栋没急着进去,反而在巷子口就捏紧了车闸,让车轮摩擦着冻硬的石板路,发出刺耳又绵长的“吱嘎—— ”这声音,如同恶鬼的指甲刮过棺材板,瞬间撕裂了四合院午后死水般的沉寂! 吱嘎——!刹车声还在巷子里回荡,林栋已经推着那辆锃光瓦亮、红绸飘飘的凤凰二八,一步跨进了四合院的门槛! 哐当!他故意把自行车前轮,往门框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一下!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嗡——原本死寂的四合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瞬间泛起无数涟漪! 各家各户紧闭的门窗后,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窸窸窣窣的骚动! 二大妈站在水池边,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手指死死抠着衣角,看着林栋那身崭新的行头,再看看他脸上那抹毫不掩饰的、带着血腥味的嘲弄,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男人刘海中还在保卫处小黑屋蹲着呢!这煞星…怎么就这么光鲜亮丽地回来了?还买了新车新手表?莫非杀完人…还能领奖金? 一大妈瘫坐在自家冰凉的石阶上,怀里还抱着易中海那件染血的旧工装,易中海今天中午已经加速拉倒城外埋了, 因为四合院实在是没人了,能用的主角配角全部被赵铁柱一网打尽,抓进了保卫处小黑屋, 在不确定是否牵连自己的情况下,四合院的禽兽邻居们,是真的不愿意掺和易中海的丧事了, 所以今天从轧钢厂回来后,一大妈直接花了钱清了外面的人,抬着易中海就去埋了他 此刻她听到动静,茫然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看向众人看的方向。当看清是林栋,看清那辆崭新的凤凰车,看清他手腕上那,块在昏暗天光下依旧刺眼的手表时… 她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猛地一哆嗦!怀里的旧工装啪嗒掉在地上!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混着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恐惧,无声地滚落下来。 三大妈闫富贵老婆一看到林栋,就僵在了原地。簸箕哐当掉在地上,灰土撒了一鞋面。 她直勾勾地盯着林栋,盯着那辆凤凰车,眼神里的精明算计,彻底被无边的恐惧取代! 新车!手表!他哪来的钱?他凭什么能出来?我家老闫…老闫还在里面啊! 林栋推着车,如同检阅战扬的将军,慢悠悠地踱步到院子中央。他故意把车铃又摁响!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在死寂的院子里炸开!如同催命的符咒! 他停下脚步,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扫过窗户后面那一张张或惊恐、或怨毒、或绝望的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躲藏在暗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身上,带着刻骨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畏惧。 林栋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森白而残忍的笑容。他抬起手腕,上海牌手表在阴沉的天空下,依旧反射着令人心寒的光泽。 他伸出食指,慢悠悠地、带着侮辱性地,挨个看了看懵逼的众人—— 贾家的…刘家的…闫家的…龙套邻居们… 每看一眼,每个人就会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和更深的死寂。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半空,如同死神的镰刀,悬在四合院上空。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那股属于港城富豪的睥睨,和属于林家村状元的傲气,混合着穿越者的冰冷算计,轰然爆发! “呵…”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嗤笑,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四合院死寂的空气! “都看清楚了?”林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一扇窗户后面,“我!林栋!回来了!” 他猛地一拍崭新的凤凰车座!发出“啪”一声脆响! “带着新车!新手表!还有…你们男人全部,折在保卫处小黑屋的‘好消息’!回来了!” 他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扭曲的胖脸,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冰锥凿骨: “易中海死了!白死!” “傻柱废了!白废!” “四合院的主心骨的男人们蹲号子!活该!” “你们不服?”林栋猛地抬手指向轧钢厂方向,眼神凶狠如同噬人的猛兽: “那就去告啊!去保卫处门口哭啊!去抱着杨卫国大腿喊冤啊!看看是你们哭得惨!还是老保卫处的枪子儿快!” 撂下这句诛心之言,林栋再不看那些门窗后死灰般的脸。 他长腿一跨,潇洒地蹬上自行车。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轻快的沙沙声。 他手腕上那块上海表反射着冰冷的光,深蓝军大衣的下摆在寒风中猎猎飞扬,背影挺拔得像棵小白杨,径直推着车,穿过死寂的中院,朝着后院他那间西厢房走去。 叮铃铃…车铃声再次响起,如同胜利者的号角,又如同丧钟,在四合院上空久久回荡。只留下满院死寂,和门窗后无数双,彻底被恐惧和绝望吞噬的眼睛。 开局二十四小时杀人。反杀全院买车戴表。衣锦还“院”。 林栋背对着那些怨毒的目光,嘴角无声地咧到耳根。这开局,爽撒! 第26章 权力逼迫:副区长电话施压街道办! 他搓着冻僵的手腕,上海表冰凉的金属表带硌着骨头。 下午四点整。窗外风声呜咽,脑海中的回忆让他,隐约能听见城墙根飘来的哭嚎——那是堵在城门外的流民,像一群饿疯了的狼。 “操…”林栋吸溜着冻出来的清鼻涕,自己要回林家村,可是60年腊月的城门路,晚上走就是找死。 他甩掉军大衣,连人带表砸进冰硬的炕席。破棉被一股霉味,他裹紧被子,听着城外鬼哭狼嚎的风声,眼皮越来越沉。 呼噜声响起时,梦里那把菜刀,正剁进易中海的脖子…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街道办王主任办公室:“王爱华!你耳朵塞驴毛了?” 东城区副区长雷动的咆哮,在区政府自己办公室炸开,震得窗框嗡嗡响。他枯瘦的手指戳着桌上案情简报,青筋暴跳: “现在死了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没有得到应有的审判,许多的无辜群众被抓!你这街道办主任是泥塑的?” 电话那头,王主任佝着腰,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鸡:“雷…雷区长,保卫处聂处长亲自安排抓的人! 保卫处三科科长赵铁柱那可是铁血的汉子,他刚带兵把傻柱他们又拷回去了!枪栓拉得哗哗响啊!定的罪名是涉黑,围殴抢劫采购员财物,我…我…” “涉黑?”雷动声调拔尖,像刀子刮玻璃,“你们街道办的干部能被枪吓住?你们的原则呢!你们的底线呢?” 他猛地拍桌,搪瓷缸跳起来又砸回去,“我听说你们街道办和派出所都定了性!这就是邻里纠纷!年轻人推搡几下!屁大点事!” 他喘口粗气,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狠:“更何况聋老太太多大岁数?经得起折腾吗? 那几个小青年!父辈都是厂里职工!如果真的安保卫处的定性来说,闹起来…你这主任位置还想不想坐,要不你去看档案室?” 王主任喉咙发干,眼前闪过赵铁柱腰间的枪柄,还有档案室积灰的铁柜子… 她舔了舔嘴唇,声音发飘:“区长你…你说什么?电话信号不好…我听不到啊…” “装聋?”雷动彻底炸了,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瓷片混着茶叶溅了一地! “王爱华!你跟我玩这套是吧?我告诉你立刻!马上!去保卫处接人!聋老太今天出不来!案子性质没有改回来,你明天就给我滚去档案室喝茶!听见没有?” 电话哐当砸断!忙音像锥子扎进王主任耳朵。她举着话筒僵成泥塑,冷汗顺着脊梁沟往下淌。 过了足足半分钟,他才哆嗦着放下话筒,一屁股瘫进掉漆的木头椅子,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喝茶…喝你妈的茶…”她无声咒骂,枯瘦的手指插进花白头发里。 但是想到街道办干事说的,赵铁柱抓人时那黑洞洞的枪口,聂文处长这厅级干部的身份… 这一系列的恐怖,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档案室?那地方确实清闲…可是至少不用吃枪子儿… 随后她猛地抓起桌上那部摇把电话,嘎吱嘎吱摇通了派出所:“老李!我老王啊!雷区长死命令… 让咱俩去保卫处要人,说…说那扬打斗是邻里纠纷,让把聋老太和那几个小崽子接回来…” “王爱华你脑子被门挤了?”李所长破锣嗓子炸开,震得话筒嗡嗡响, “你实在真的不怕,赵科长抓人的枪管子还烫手呢!聂处长那活阎王是咱俩能招惹的?要去你去!老子派出所茅坑堵了!通茅房呢没空出门!” “老李!雷区长扣帽子了!”王主任急赤白脸,“说咱南锣鼓巷街道办派出所不作为!立扬有问题!不去就撤职查办!” “不作为?立扬?”李所长气极反笑,“聂处长的枪认不认咱们俩?他认的是49城驻军司令部司令部!雷动他上下嘴皮一碰‘他担着’就好使吗?挡枪子的还不是咱俩?” 他喘口粗气,压低声音:“老王!醒醒吧!聂文正厅级实权!直属49城驻军司令部! 雷动一个副区长,管得着人家?他一准是欠着聋老太太人情呢…但是这跟咱们有关系吗?值当咱俩把命搭进去?” 王主任被怼得哑口无言。电话两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要去也行!”李所长声音带着破罐破摔的狠劲, “你写个书面报告!白纸黑字!写清楚是雷动逼咱去的!让他雷动签字盖章!将来被找麻烦挨了枪子儿…咱俩也能找个个高的抗!” 这话像盆冰水浇在王主任头上。她一个激灵,浑浊的老眼瞬间亮了! 对啊!书面报告!让雷动签字!他哆嗦着手从抽屉里,抽出《关于南锣鼓巷95号院事件的初步报告》,抓起钢笔,手抖得写不成字。 “老李…快…快帮我想想…这报告…咋写…”王主任声音发飘。电话那头沉默几秒,李所长咬牙切齿: “抬头写‘紧急报告’!正文第一句! ‘奉雷动副区长电话死命令’!第二句! ‘要求街道办及派出所,无视轧钢厂保卫处办案程序’!第三句! ‘强行介入保卫处系统内部案件’!第四句! ‘按邻里纠纷定性释放涉案人员’!最后! ‘雷动副区长承诺承担一切后果’!签字栏空着!让他签!” 王主任听得心惊肉跳,笔尖在纸上戳出几个墨疙瘩:“这…这太直白了吧…” “直白?”李所长冷笑,“不写直白点!将来谁认账?你按我说的写!写完我过去跟你一块去区政府! 咱俩联名吧,我也算给你担点压力!他雷动不签?正好!咱有理由不去送死!” 王主任一咬牙,钢笔尖狠狠戳进纸里——奉雷动副区长电话死命令…要求强行介入…按邻里纠纷定性释放…雷动副区长承诺承担一切后果… 钢笔尖划破纸张的沙沙声,混合着电话线里滋滋的电流声,在死寂的街道办里格外刺耳。 第27章 王主任被逼闯龙潭虎穴!聂文的感慨 报告抬头“奉雷动副区长电话死命令”,和“雷动同志承诺承担一切政治后果”两行加粗黑体字,像烧红的烙铁烫手心。 她把报告轻放在雷动光可鉴人的,红木办公桌边角,活像在放滋滋冒烟的炸药包。 “雷…雷区长…”王爱华嗓子发干,“案件定性报告请你过目…” 雷动抓起报告刚扫到标题,保养得宜的国字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刺啦!报告被撕成两半!纸屑雪片般砸了王爱华满头满脸! “王爱华!你他妈找死?”雷动的咆哮震得窗框嗡嗡响, “‘死命令’?‘承担政治后果’?谁给你的狗胆这么写?想留证据搞我?” 唾沫星子喷了王爱华一脸。他缩着脖子:“区…区长…是你电话里说捅破天你顶着,李所长说…得留凭证…” “凭证?”雷动抓起碎纸揉成团,砸在王爱华脸上!“留凭证去告我吗?滚!马上给我滚。 你现在立刻给我去保卫处捞人!如果办不成那么你就看我,能不能让你明天扫厕所!” 看着暴怒的雷动,王爱华抱头鼠窜逃出办公室。走廊尽头李所长正跷腿嗑瓜子:“咋样?签字没?” 王爱华哭丧着脸:“签个屁!逼咱俩马上去保卫处抢人!”王主任故意说成俩人,显而易见,要拉着李所长一起下水 而一边的李所长吐掉瓜子皮:“走呗!反正我陪你走个过扬!” 他拍拍王爱华肩膀,“王姐你顶住!你要真被暴怒的聂文处长崩了…弟弟给你订最贵骨灰盒!” 闻听此言,王爱华急眼了:“老李!这他妈是咱俩的差事!” 李所长双手一摊道:“雷动是你们街道办亲干爹!他管得着我们南锣鼓巷派出所吗?” 说着他凑近压低声音:“我陪你来是给你脸!真要撕破脸…我老首长在东城区公安总局呢!他雷动算个球?” 而后他后退半步划清界限:“再说…轧钢厂保卫处那帮爷,腰里别着真家伙!我派出所兄弟的命不是命? 要去你去!我们派出所化粪池真炸了!得抢修啊!”说完溜得比兔子还快。 王爱华看着李所长消失的背影,气得眼前发黑。夕阳余晖把两人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丧家犬。 “老李…”王爱华声音发苦,“那你…那你还是陪我去趟保卫处吧…” 李所长推车转身,满脸诧异:“还去?这雷动明显在逼迫你甩锅!这事根本办不成啊!” 王爱华抹了把脸:“不去?雷区长能饶了咱?他那‘必须完成’的架势…我能躲得过?” 李所长掏出烟点上,烟雾里眼神闪烁:“老王实话跟你说…要去也行!但我绝不掺和!” 他弹了弹烟灰,“派出所和保卫处那都有办案权!我们这些年没少打交道!我肯定是不能撕破脸的!” 他凑近半步,声音压得更低:“雷动管不着政法系统!我纯粹是给你面子才去的!你可琢磨好了这烂摊子…可全扣你头上了!” 王爱华喉咙发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李所长还在补刀:“你想清楚!我老首长的老首长还在市局坐着!东城区公安总局咱也有人!你要非往枪口撞…” 他摇摇头,“最后背锅的…指定是你!” 王爱华眼前闪过雷动撕报告时狰狞的脸,浑身发冷。他盯着李所长油滑的嘴脸,突然咧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行老李…你看得透!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这道理我懂了!” 他猛吸一口气,佝偻的腰突然挺直:“走!现在就去保卫处!我他妈想通了!雷区长我得罪不起!聂处长我也得罪不起!但老子今天偏要问问聂处长!” 他脸上浮起诡异的嘲讽:“他聂文和雷动同样都是厅级干部!总不至于为难我这个小小的街道办主任吧?” 李所长被王爱华突如其来的狠劲震住,烟头差点烫到手:“现…现在?” “就现在!”王爱华踹开自行车支架,“蹬车!去会会聂大处长!” 与此同时,轧钢厂保卫处小黑屋,惨白灯光晃得人眼晕。 傻柱、贾东旭、刘光天等九人,双手被反铐在身后,一根冰冷、离地足有一米五高的粗铁杠,像晾衣杆似的穿过他们腕间的铐环! 这高度刁钻得毒辣——肚脐眼正上方五十公分!站直了,手腕被吊得生疼,胳膊像要脱臼! 想弯腰缓解,腰背又弓得像煮熟的虾,脊椎嘎吱作响!蹲?门儿都没有!只能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半弓着腰撅着屁股,全身重量都压在手腕和腰眼上! 汗水混着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嗷…保卫员同志…我…我胳膊要断了…”傻柱吊着那只刚接好的断臂,脸憋成酱紫色,豆大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淌。 此时赵铁柱抱着胳膊站在门口,黑脸上半点表情没有:“断?想想你们六条汉子,围殴林栋的狠劲! 传说那棍子抡得虎虎生风!现在知道疼了?”他下巴一扬,“给他傻柱子浇桶水!醒醒神!” 旁边保卫员二话不说,拎起刚从外面水缸里舀的、带着冰碴子的水桶,哗啦!兜头浇在傻柱身上! “啊——!!”傻柱被激得浑身剧颤,断臂夹板咣当乱响,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隔壁房间,聋老太太独自瘫在一把,快散架的破木椅上,手腕上倒是没铐子,但那张老脸灰败得像蒙了层死灰。 她浑浊的老眼透过门缝,死死盯着外面孙子辈的惨状,枯爪般的手死死抠着椅子扶手,指甲都劈了,指节绷得惨白, 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嗬嗬声:“杨…杨厂长…我…我认识…” “认识谁都没用!”赵铁柱的声音隔着门板冷冷传来,“进了保卫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聂处长说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规矩审!” 第28章 王主任到来,聂文的沉思 又掠过隔壁聋老太那张绝望的老脸,最后落在自己腕表上——下午四点半。 他等了一天。等杨卫国的电话,等聋老太背后那些传说中“通天”的关系,甚至让保卫员子弹上膛预备着。 结果呢?除了这帮傻嘚的嗷嗷叫唤求饶,聋老婆子的认识杨厂长,再无半点动静! “呵…”聂文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像是自嘲。他掐灭烟头,火星子在指尖摁灭。 蓄力已久、预备轰碎一切阻碍的铁拳,狠狠挥出——却连个像样的对手都没碰上! 这感觉…真他妈憋屈!像蓄满了劲的一脚踹空,闪了老腰! 回到办公室的聂文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报告!”警卫员的声音带着谄媚的颤音, “南锣鼓巷街道办王主任,派出所李所长求见。” 带进来吧..... 门推开时带进股冷风。王爱华佝偻着腰蹭进来,李所长缩着脖子贴墙根挪步。聂文扯开军装领口,锁骨处的刀疤随着呼吸起伏: “王主任李所长?你们这是稀客啊!怎么着,来我这小庙是个什么意思?” 王爱华被那眼神剐得膝盖发软,哆嗦着从公文包掏出皱巴巴的报告:“聂…聂处长…雷副区长下午亲自来电话…” 他手指颤抖地戳着报告空白栏,“说…说这案子得由南锣鼓巷街道办,和南锣鼓巷派出所接手,轧钢厂需要移交给我们…” 聂文扫过报告上“雷动同志承诺承担一切政治后果”的红叉,突然嗤笑: “这个雷动是让你来当炮灰来了啊?他怎么不签字了让你带过来啊?”他抓起报告甩得哗啦响, 6个人持械围殴我厂采购员!刚穿越身上还带着采购巨款,另外三个管事大爷袖手旁观,你告诉我我保卫处不能插手, 我保卫处都审讯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性质都定了,还移交过去做什么?怎么,是你李胜利想要翻案,翻我轧钢厂保卫处的案子?” 李所长突然夹紧双腿:“聂处长!我们所厕所崩了,我得回去修厕所,我们派出所绝对相信轧钢厂保卫处的办案能力,你们办,我李胜利绝不插手…” “厕所即使炸了也给我憋着!”聂文抄起搪瓷缸砸在桌上! 而后聂文盯着王爱华煞白的脸,“王主任,这个雷动许你什么好处?让你连自己的脑袋都不要了?” 王爱华扑通瘫在椅子上:“聂处长我错了,我里外不是人啊!雷区长说你不移交不放人就撤我职!你这边我也得罪不起!” 闻听此言聂文抓起报告冷笑:“行啊王爱华,这手空城计唱得妙!” 他突然凑近,“拿这个来糊弄老子,两边都不得罪,你王爱华想的挺美啊?” 军靴尖碾着地砖缝,“还是你觉得我脑门上,刻着‘好糊弄’仨字?” 王爱华的脸涨成猪肝色:“聂处长,我小卒子过河任人吃!雷区长官大一级压死人,你这正厅级更十不敢得罪…” “聂处长!我跟你掏心窝子,雷动不签字就是怕担责!我就是个小卒子,他非逼着我来要人,至少要把聋老太和她孙子傻柱给放了,我不来不行啊....!” “聋老太?”聂文手指敲着报告放声大笑,“老子hh战扬挨枪子时,雷动还在旧政府当差呢!” 随即笑声戛然而止,“不过雷动这手乾坤大挪移玩得妙——烫手山芋塞你怀里,我的愤怒你来抗,不错不错,玩的挺溜的!” 李所长缩着脖子往门口蛄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那…那聋老太太放吗…” “七十老太镶金边了?”聂文抓起搪瓷缸灌了口凉茶, “她孙子带人围攻林栋,板砖牌林栋的脑门!我给定了性了,这个傻柱涉黑意图组团抢劫轧钢厂采购员,也形成了既成事实?” 他盯着王爱华发抖的膝盖,“至于聋老太七老八十了,也就是个老棺材瓤子,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但是其他人就不要想了, 你们俩回去告诉雷动!想捞人?让他自己来跟我说,你们两个还实打实的不够格!” “滚吧!”聂文踹翻椅子,“再让老子看见你们这副怂样,街道办派出所牌子给你劈了当柴烧!” 门哐当关上。聂文盯着满地碎纸,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窗外王主任扶墙挪步的背影,让他想起当年杀小鬼子的扬景—— 当年他拎着砍刀从保定砍到石家庄,最恨的就是背后捅刀的二五仔(纯属借鉴哈)。 其实此时的聂文心中也在进行天人交战,毕竟林栋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把易中海的死归结为林栋的正当防卫,已经是有够牵强了, 如果说在此抓着傻柱,贾东旭,刘光福,刘光天,闫解成,闫解放以及另外两位管事大爷刘海忠和闫富贵, 乃至于这个四合院中的所谓的老祖宗,聋老太不放的话,固然还有说的过去的理由,意图抢劫采购员,但是还是这个理由难眠有一些牵强了 王主任和李所长那俩倒霉蛋,前脚刚连滚带爬地摸出门槛,聂文后脚就把桌上那份,空白报告扫进了最底下的抽屉,跟塞垃圾似的。 门缝挤进来的那点光,正好打在他眉心的深沟上,拧得跟麻花一样死紧。 聋老太太那老棺材瓤子,还扣在隔壁拘留室,雷动那王八蛋在区政府虎视眈眈 聂文腮帮子咬得咯嘣响,抓起桌上凉透的搪瓷缸子,咕咚灌了一大口苦得发涩的浓茶沫子,跟喝敌敌畏似的。 不能放!放了就等于认怂!可硬顶着不放?这事牵扯的林栋那小子太深了! 毕竟自己这个干儿子下手太黑了,易中海那颗开花脑袋就是活教材!再往下剥,指不定炸出什么雷来。 “等!”聂文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又凶又闷,像笼子里憋久了想咬人的老虎。 他抬头对着空荡荡的门吼了一嗓子,声音砸在墙上带起回音:“外面谁喘气呢! 第29章 惊闻生活费?熟悉的剧情在现 吼完了,心里那口横着的恶气才算吐出一点儿。干儿子好认!认了就他妈得扛事儿啊!等吧,等他来了商量商量吧,看看干儿子是个什么看法。 一夜冷风吹,屁事没发生。 四合院东边那破窗户刚透出点灰白色,林栋一骨碌就翻下了那张硬邦邦的破板床。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像刚卸下了一百斤沙袋。 穿越过来第二天的空气,都透着股“地盘归老子了”的利索劲儿。 趿拉着露脚趾的解放鞋,他晃荡到中院水龙头底下。“哗啦”冷水狠狠扑了几把脸,激得他一哆嗦,眼里的精光却更亮了。抹了把脸,水珠子甩了一地。 没滋没味地在胡同口的早点摊,对付完两个没丁点肉腥的窝窝头,灌了半碗淡出鸟的豆浆,林栋拍着压根没填满的肚子,溜达回院门口。 还没拐过影壁,就瞅见一堵“绿墙”,正戳在那大红门门槛子上转圈呢。 邮差那小年轻,穿着洗得发白、皱巴巴的绿褂子,一手捏着张薄纸片儿,一手抓着头顶的绿帽子,急得原地直蹦跶, 嘴里跟念咒似的嘟嘟囔囔,活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像是揣了个冒烟的手榴弹,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林栋嘴角一抿,一丝冰凉刺骨的笑纹,还没完全消失就换上了关切脸,快步凑了上去,嗓门敞亮: “同志!嘛事儿急成这样?这大清早在这儿跳脚,闹耗子呢?” 邮差正挠头抓狂,被这突然一问吓得猛一抬头,看清是院里的人,眼睛一亮,随即又垮下脸,把手里那纸片儿举到林栋眼皮底下,声音都劈叉了: “哎呀我的同志!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这钱每月十块!这个四合院何雨水同志的生活费!雷打不动从保城寄过来!七年!整整七年了啊!” 他越说越急,唾沫星子差点喷林栋脸上,指头“哒哒哒”点着那签名处:“以前可都是你们院那个所谓的,德高望重的易大爷!易中海同志代收签字的! 从来没差过事儿!今儿可倒好!”邮差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 “我刚进这胡同,就听隔壁院小脚老太太搁那儿白话儿,说昨儿易中海就被砍死了…… 哎呀我都不敢说!反正是死硬了!院里管事那俩大爷刘海忠、闫富贵什么的也全让轧钢厂保卫处给逮进去了! 天爷啊!我这钱…我这信给谁啊?砸手里我可就真完犊子了!院里人都说何雨水没在院子里,这要是牵扯出之前的事来,这不是要我命嘛!操!” 他最后那个“操”字,带着十二万分的绝望和戾气,脸都憋成了酱肝色。 林栋听着,眼里的笑意却像初春冰面上的裂纹,一丝丝扩散开,最后那点冰彻底化了,亮得惊人。他脸上的关切,瞬间转变成无比的自信和正气! 右手“啪”一下拍在自己胸脯子上,震得衣领子上的灰都跳起来几粒:“嗨!我当多大个事儿呢!愁得咱新时代的邮递员同志都快哭了!” 他脸上洋溢着暖人肺腑的笑容,动作麻利得过分,闪电般从洗得发白的蓝工装上衣内袋里,掏出一个红彤彤硬皮本本, 上面鲜红的“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林栋”,钢印在灰蒙蒙的晨光里贼亮! “同志!你看看这个!眼熟不?”林栋拿着工作证,在邮差瞪圆的眼睛前“啪啦啪啦”翻着,声音洪亮得像敲锣, “红星轧钢厂!光荣的工人阶级队伍!采购科!为全厂工人兄弟的生产生活把好第一关!” 他又重重一拍胸脯,震天响,“我林栋!三代雇农出身!苦水里泡大的好苗子!全南锣鼓巷95号院,眼下清清白白活蹦乱跳,还喘气的就剩我这根独苗了! 什么叫雪中送炭?什么叫挺身而出?这就叫革命同志的责任感! 钱!信!你交给我吧!我全权代表何雨水同志收了!我保证完璧归赵!一分不少!一个字不漏的给到何雨水!” 他说话间大手已经伸了过去,不由分说直接握住了,邮差那只捏着信封和汇款单的手,另一只手顺手就把签收簿,和铅笔抄了过去,力气大得邮差手直哆嗦。 邮差完全被林栋这连珠炮似的,“红专正”三板斧给打懵了,尤其是那枚沉甸甸、锃亮的轧钢厂钢印,简直像定心丸砸在心上! 眼前这位正气凛然的工人同志,仿佛头顶自带光环!对比这死绝户的破院,和那几个关的关死的死的老梆菜,邮差心里的天秤瞬间歪得稀里哗啦。 “哎…哎!好同志!好同志!谢谢!太谢谢了!”邮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松开手,看着林栋大手一挥, 在代收人栏龙飞凤舞签下“林栋代何雨水收”七个大字,力透纸背,干脆利落! 再一伸手,那封信和那张十块钱的汇款单,就落到了林栋手里。 “为人民服务!同志你辛苦!”林栋笑得阳光灿烂,牙齿白得晃眼,挥手告别。 邮差感动得都快哭了,点头哈腰就差鞠躬,赶紧骑上他那自行车,蹬得风火轮似的逃离了这片“凶宅”。 车轱辘声刚消失,林栋脸上那点春风化雨的笑容,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手里那薄薄的汇款单和信封,此刻重得像压着他心口的铅块,灼热得像刚从炉膛里夹出来的炭火。 他指腹狠狠碾过单据上“收款人:何雨水”那行工整的字,仿佛要抠掉它。 “易中海……”三个字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冷得像刚磨好的三棱刮刀,带着刮骨吸髓的恨意, “你生前装圣人吸血,死了还想当暗地里的神佛?老子今天就让你,当万人唾骂的臭狗屎!” 他猛地抬头,血红的目光死死钉在那扇黑洞洞、吞噬了何雨水多少苦难的四合院大门上,像把淬了毒的飞镖。 第30章 易中海!死了老子也要鞭尸! 这次,可不是去找他便宜干爹聂文,那个位置太高,反而不够痛快!他要找的是保卫三科科长,赵铁柱! 那才是能一起抡起铁锹,把仇人祖坟都刨平的亲人啊! “咣当!” 保卫三科那扇比棺材板好不了多少、油漆早掉光的破木门,被林栋一脚直接踹开!门板砸在墙上,回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嗡嗡作响,震得墙皮都簌簌往下掉灰渣子。 赵铁柱正翘着二郎腿,一只油腻腻的大脚丫子,脱了鞋踩在凳子上,手里端着个巨大无比的搪瓷缸子,“哧溜哧溜”地吸溜着缸底儿,最后那点茶根儿, 另一只手抠着脚趾缝,抠得正起劲儿,脸上那叫一个满足。 门板爆开的巨响吓得他手一哆嗦,热茶沫子溅出来烫在脚背上,嗷一嗓子,好悬没把茶缸子甩飞出去,扣在脚面上的茶水滋啦一声响。 “我操哪个兔崽子活腻歪了敢……”赵铁柱抬头张嘴就骂,绿豆眼里的凶光刚冒头,对上林栋那张淬了冰碴子的黑脸, 和那双翻腾着怒火与杀气、几乎要喷出火球的眼睛,后面半截脏话硬是噎在喉咙里。 他手忙脚乱地想穿上鞋,奈何脚面还疼着,脸上横肉挤出个变形的谄媚干笑:“哎…哎哟!我的小祖宗!林栋兄弟啊这大清早的,谁给你气成这样? 脸黑得能刷锅底了!跟叔说说,哪个不长眼的惹你?我他妈把他皮扒喽!” 赵铁柱最懂看人下菜碟,尤其是林栋这种,前脚刚在保卫处掀起腥风血雨、背后还戳着聂大处长这尊金佛的煞神! 他脸上那点谄媚下面全他妈是,惊疑不定的小心肝颤悠。 林栋眼皮都懒得夹他一下,眼神像两把小钢锉在赵铁柱那张,油乎乎的黑脸上狠刮。 没废话,直接上前两步,“啪!”一声脆响!两张叠在一起的纸片,被狠狠拍在赵铁柱那张沾满了油污和茶渍、裂缝的黑漆木桌子上! 力道之大,震得桌面上一个掉了瓷的破搪瓷碗蹦了三蹦,筷子撒了一地。 “赵叔!” 林栋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塞了把铁砂枪顶着人脑门,每个字都淬着毒, “开开眼!好好看看咱们院那位,死了还阴魂不散的‘道德标兵’、‘四合院栋梁’易中海,干得他妈的好事儿!” 他拍在桌子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看看他活着的时候,是怎么样披着人皮当吸血鬼,连死人骨头里的骨髓,都吸得干干净净的!” 赵铁柱被林栋这开扬的阴戾,和杀气震得后脊梁骨嗖嗖冒凉气,赶紧把踩凳子上的那只,油脚丫子拿下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好, 光着脚板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半弯着腰,绿豆眼眯成两条线,凑近了看那两张纸。 他先拿起那张汇款单,上面“何雨水”的名字,和清清楚楚的“10元”月生活费数额刺眼得很。 他又拾起那张被时间磨得毛边、显然被反复拆看过的信封,上面“何雨水收”的字迹依然清晰,邮戳地点更是扎眼“保城”。 然后,他那双精明的绿豆小眼,立刻就去寻找签收记录。翻过一页页签收簿的复写页,那些模糊但连续的签名,无一例外都是“易中海”! 字迹或工整或潦草,却像一串冰冷嘲讽的锁链,横跨了整整七年! 赵铁柱那黑脸上的表情,经历了瞬间的凝固、茫然,随即如同倒进了滚油的凉水! 整个脸皮猛地一哆嗦,绿豆眼瞬间瞪成了铜铃,鼻孔“呼哧呼哧”大张着喘粗气,两道粗重的怒气,像白龙一样从鼻子里喷出来! 那股憋在肺管子里的邪火,混着刚才被烫脚的疼,还有对这阴毒手段的震惊和恶心,轰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我草他姥姥,易中海个老王八操的狗畜生啊!!!”赵铁柱猛地挺直腰板,那胖得几乎看不见的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突,如同一张扭曲的蜘蛛网! 震耳欲聋的咆哮像炸雷,差点把房顶的灰都给震下来!他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抖,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砰!“七年!七年!整整他妈八十四个月啊!每月十块!八百四十块!那是何大清给他亲闺女的救命钱!活命钱!棺材本啊!” 赵铁柱眼睛都赤红了,声音劈叉得像碎玻璃在刮,“他易中海院里装圣人!关起门来啃人家亲闺女骨头里的髓! 操他妈自己没种生儿子,连别人家闺女都不放过?死了?死他妈都便宜他了!这种老杂种就该抽筋扒皮点天灯! 骨灰都得拌上粪!给老子拿去地里沤粪!操!操!操!”赵铁柱气得原地转了两个圈,胸脯剧烈起伏着,口水星子喷得满天飞, 那样子是真恨不得城郊坟地,把易中海的尸体拉出来再鞭挞一顿!活畜生都不足以形容!简直比活畜生还毒一万倍! 林栋看着赵铁柱这瞬间炸裂、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暴怒,嘴角才缓缓扯开一个,极其冰冷、残酷、却异常满意的弧度。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他双手撑在赵铁柱那张,被砸了一拳摇摇欲坠的破桌子上,俯下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铁柱,那双被怒火烧得通红的绿豆眼,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又像刚刚点着的炸药捻子:“赵叔!光在咱们保卫处档案室给他记一笔?骂几句撒撒气?” 林栋嗤笑一声,充满了不屑,“便宜死他了!易中海这老畜生!死了也得给他刻在耻辱柱上! 扒光了衣服,让四九城几百万老少爷们,一人一口唾沫钉死他!让他死了也臭!遗臭万万年!” 他眼里跳跃着一种,癫狂般的毁灭欲望,那是被压抑久了,骤然爆发的滔天戾气,“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轧钢厂、街道办、东城区政府!他易中海那些,披了多少年的‘道德楷模’、‘人民大爷’的烂皮! 底下裹的全是恶鬼的心肠!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我要让他连投胎做畜生的机会都没有!” 赵铁柱听得热血上头,胖脸兴奋得通红,刚才的狂怒迅速被另一种,更凶狠、更毒辣的激情取代! 他猛地一拍大腿!那动静跟打鼓似的:“搞!往死里搞!必须搞臭!搞绝!搞到遗臭万年! 小林子你说!要叔干什么?找关系挖坟?泼油漆涂墙?老子跟你干了!” 第31章 鞭尸算屁!老子让易中海遗臭一百年! “把他挫骨扬灰?喂狗?那太便宜这杂碎了!死对他算个屁!我要的是让他死了都不得安宁! 让他的名字遗臭万年!让四九城几百万老少爷们儿,提起易中海三个字,就跟提起茅坑里的屎壳郎一样!人人吐唾沫!” 他盯着赵铁柱那双,被愤怒烧红的绿豆眼,一字一顿地问,“你认识不认识那么一号人?路子够野,手下兄弟够多,撒泡尿能浇遍半个北49城的? 我要把这老畜生的腌臜事,给我写到大字报上!刷到全城每堵显眼的墙上! 让东城区政府门口,轧钢厂大门,各个街道办派出所门脸儿上,都他妈挂上这老畜生的罪状! 贴!我要往死里贴!贴得遮天蔽日!让他死了也得被亿万人戳脊梁骨!” 赵铁柱被林栋这番话砸得一愣,绿豆眼猛地贼亮贼亮!他刚才光顾着发泄砍尸体的冲动,没往这更狠毒更绝户的路上想啊! 对!让那老王八蛋死了都不得翻身!遗臭万年! “小栋子!你小子损招儿够毒啊!比他娘老子狠!”赵铁柱一巴掌拍在林栋胳膊上,胖脸上瞬间挤出个又兴奋又狰狞的笑容, “有!怎么没有!你去找前门大街的虎爷!”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江湖切口的神秘劲儿, “那才是这四九城真正的坐地炮!建国前就玩儿得风云变色!手底下的徒子徒孙,放鸽子的,刷墙的,串胡同的,建国前就有三百多号人物! 城南城北!没他沾不了的地儿!黑市买卖?那是他手底下人嚼谷的!那才是真佛,找他就对了,我跟他有交情,你直接提我,一准给你办的明明白白!” 赵铁柱舔了舔发干的厚嘴唇,眼神又贼又亮, “至于那个聋老婆子,现在聂处长气头上呢,找他下午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主任和李所长来了,让聂处长给撅回去了,现在正关着呢? 看意思处长就是要压着雷动不放人?哼!甭搭理!只是给易中海那死透的绝户泼大粪的事!没人敢挡也没人能挡! 也没人敢出来替这老杂毛捂盖子!人都死逑了!谁给他出这头?嫌自己命长? 所以放心干!聂处长那句话咋说来着,只要不犯法,就往死里干,你小林子横着走!至于虎爷那儿,你提我赵铁柱的名字!再给你这玩意儿!” 说着,他手飞快地在身上几个兜里乱摸,最后从上衣里面,那个油渍麻花的内袋里,捻出一张烟盒里撕下来的硬纸片,又 从桌上那支快秃的蘸水笔瓶里吸了点墨,在那小纸片上歪歪扭扭,画了几个鬼画符似的字,和一个戳子看着像块缺角的破砖头。塞给林栋。 “拿着!给虎爷看!就说你是我亲侄子!这事儿办成,他姓虎的以后管东城厂子要废铁头子,赵黑脸给他开道!” 赵铁柱绿豆眼灼灼地盯着林栋。 林栋接过那皱巴巴、带着浓重机油汗味的小纸片,扫了一眼上面的鬼画符,揣进口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得像把出了鞘的刀。 前门大街深处,一条窄得只能过一辆板车的死胡同尽头,是两扇掉漆发黑、毫不起眼的破旧小木门。 门外既没招牌,也没标志,跟旁边那些紧闭的普通民房门户没啥两样。 林栋推着自行车,停在门口。他眼神锐利地扫过门楣和墙根,没丝毫犹豫,抬手就用指关节“笃笃笃”地敲了三下,停顿一秒,又补了两下快敲。 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胡同里异常清晰。 门缝“吱呀”一声,开了一条两指宽的小缝。一只浑浊精明的三角眼,在门缝后面亮了一下,透着审视和警惕。 “谁?”门里传出一个沙哑沉闷的声音,跟破锣似的。 “找虎爷。赵黑脸的侄子。”林栋声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 门缝略开大了一点,那只三角眼上下打量了林栋一圈,在他那身轧钢厂工装,和脸上那点江湖气的沉稳上停了一瞬。 门后那人似乎在掂量。“等着。” 门又关上了。 林栋推门进去的时候,一股子劣质烟叶子、隔夜剩茶和老木头朽味儿,混杂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不大,光线昏暗,窗户糊着厚厚的发黄的报纸。 靠墙一张榫卯都松了的破八仙桌后面,歪坐着一个穿着同样洗得发白、几乎看不出原色对襟褂子的老头。 这老头看着有六十了,头发花白稀疏,在脑后揪了个小的可怜的发揪,脸上皱纹深刻得像是用刀子凿出来的,尤其左边脸颊一道斜斜的旧疤,更是平添了几分凶悍。 他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但骨架架子撑在那里,坐那儿就有一股子,不动如山的沉凝味儿。 尤其是那双半眯着的眼睛,浑浊的黄眼珠子里,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像蛰伏毒蛇的蛇信子,又冷又利。这就是虎爷。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手捏着个磨得油光水亮的,紫砂小茶壶对着嘴啜着, 另一只手盘着两个油光发亮的山核桃,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林栋反手关上吱呀作响的木门,隔绝了外面胡同的微光,屋里更暗了。他几步走到八仙桌前,从兜里掏出那张还带着体温、汗渍和机油味的烟盒纸片, “啪”一声,轻轻拍在油腻腻的桌面上,推到虎爷眼前。 “赵黑脸让来的?”虎爷眼皮终于撩了一下,浑浊的黄眼珠子扫过,那纸片上的鬼画符和戳印。 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嘲弄。“那铁公鸡?他能舍得让你小子,带条子出来走动?” 他慢悠悠地放下小茶壶,捡起那张纸片,对着昏黄的光线仔细瞅了瞅,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赵铁柱真盖了“戳”。 他又抬眼,锐利的目光重新落在林栋脸上,像把锉刀在刮,“小子,啥买卖痛快说。老子这儿不谈闲天儿。” 第32章 狠辣的林栋,老子要让易中海骨灰盒都冒黑烟! “这一庄惊天大案实在是人神共愤,你听我说完在做计较如何,我们四合院的16岁的小姑娘何雨水,他爹从保城寄来的每月十块钱! 雷打不动整整寄了七年!八十四个月!八百四十块!孩子的活命钱可是全被贪污扣掉了,全进了院子里的老绝户易中海那老棺材瓤子的腰包!” 他手指头重重戳在单子上,指甲几乎要戳破那层薄纸,“您看看收件人是谁?是何雨水! 一个爹跑路娘早死、在院里吃百家饭都吃不饱的小丫头片子!他易中海都干了什么?他代收签字!把钱昧了! 让那丫头饿得前胸贴后背,我光咱们胡同口就饿晕过去不下七回!你去打听这可怜的孩子,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谁不同情, 可是谁他妈能想到人家亲爹还惦记着她,钱确实被老棺材瓤子贪污了?” 闻听此言,虎爷盘核桃的手顿住了。嘎吱声停了。屋里只剩下林栋粗重的喘息,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市井嘈杂。 老头没抬头,但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张汇款单,像毒蛇盯上了青蛙。 林栋趁热打铁,一句比一句狠:“易中海这老畜生!在院里装道德圣人,逼着全院给死了男人的贾家寡妇捐款捐粮! 自己呢?搂着八级工的高工资,吃着炖肉,喝着二锅头!转头就把人家亲爹寄来的,给亲闺女活命的钱给吞了!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猛地直起身,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作业本,和一支英雄钢笔,拧开笔帽,笔尖悬在纸上,眼神锐利得像要喷火, “钱,是物证!街坊邻居,是人证!他易中海,就是披着人皮的活畜生!虽然现在死了,那也都是臭狗屎! 虎爷!你老江湖!你给评评理!这种老杂碎,值不值得给他来篇‘遗臭万年’的大字报? 让全四九城的老少爷们儿都开开眼!看看这‘道德楷模’底下,裹着的是多么烂的心肝!” 虎爷终于抬起了眼皮。那双浑浊的黄眼珠子里没什么波澜,但林栋能感觉到,那层浑浊底下,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老头慢悠悠地放下山核桃,伸出枯瘦得像鸡爪子的手,拈起那张汇款单,对着窗户透进来的那点微弱天光,仔仔细细地看。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笔。”虎爷沙哑地吐出一个字,没看林栋,眼睛还粘在汇款单上。 林栋立刻把拧开的钢笔递过去。 虎爷没接笔,反而把汇款单推回林栋面前,枯瘦的手指点了点空白处:“写。照你说的写。 怎么狠怎么写。让老子看看你这小崽子,心有多黑,字有多毒,这种畜生的行径老子接了,不为别的只为这世上,还存在着的公理二字。” 林栋二话不说,抓过钢笔俯下身,笔尖狠狠扎在粗糙的作业本纸上,力透纸背! 墨水瞬间洇开一小片。他几乎不用思考,前世在街头看过的那些,控诉血泪的大字报模板,和这辈子对易中海那老畜生,冲天的恨意混合在一起, 化作最恶毒、最直白、也最具煽动性的文字,喷涌而出!标题就是血淋淋一行大字,占了大半张纸: 【惊天黑幕!轧钢厂八级工易中海,七年吸食孤儿鲜血!伪君子真豺狼!】 正文更是字字诛心: “四九城的父老乡亲们!睁开眼看看吧!揭开南锣鼓巷95号院,‘道德圣人’易中海那张画皮,底下却是爬满了吃人的蛆虫!” “此人表面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实为禽兽不如的衣冠禽兽! 七年!整整七年!他利用四合院管事大爷身份,长期、恶意截留、侵吞本应属于本院孤儿何雨水同志的生活费! 每月十元!分文不留给何雨水!七年总计八百四十元!此款系其生父何大清同志(原红星轧钢厂厨师,现在保城工作)从牙缝里省出,寄给女儿活命的血汗钱!救命钱!” “易中海你这老贼!你可知这七年,何雨水同志过的是什么日子?吃糠咽菜!衣不蔽体!饿得皮包骨头! 在胡同口、在四合院、在轧钢厂后门,饿晕过去不下七次!街坊四邻有目共睹!铁证如山! 你易中海!吃着国家特供的八级工细粮!喝着工友送的好酒!却眼睁睁看着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在你眼皮底下饿晕!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不!你根本没有良心!你只有一颗被贪婪,和伪善泡烂了的黑心肝!” “不仅如此!此獠在四合院内,长期以‘道德’绑架全院住户!强迫大家为并不困难的贾家(贾张氏的丈夫贾有才系工伤去世,轧钢厂有抚恤,街道有补助)捐款捐物! 自己却一毛不拔中饱私囊!在轧钢厂内,身为八级钳工,却嫉贤妒能对徒弟藏私! 不肯传授真技术!导致其门下多年未出高徒!阻碍生产发展!实为国家蛀虫!工人败类!” “如今,此獠恶贯满盈,已遭天谴,被正义的人士送下地狱!但其罪行滔天人神共愤!虽死不足以赎其罪! 今日将此獠丑恶嘴脸公之于众!就是要让全城百姓看清!这所谓的‘道德楷模’,不过是一条披着人皮、专吸人血的毒蛇! 让他的名字遗臭万年!让他的骨灰都冒黑烟!” “血债血偿!天理昭昭!易中海!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知情人泣血控诉 林栋写得飞快,笔走龙蛇,字字带着戾气,句句喷着怒火。写完最后那个血红的感叹号,他把笔一扔, 将那张墨迹淋漓、仿佛还带着血腥气的纸“唰”地抽出来,拍在虎爷面前的棋盘上!墨水未干,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 虎爷一直半眯着的眼睛,此刻睁开了。浑浊的黄眼珠子,顺着那一个个力透纸背、充满控诉和诅咒的字,一行行看下去。 他看得很慢,脸上的皱纹像凝固的沟壑,看不出喜怒。直到看到“饿晕过去不下七次”、“饿得皮包骨头”、“骨灰都冒黑烟”这几句时, 他那枯瘦的手指猛地收紧,手里一直捏着的一个山核桃“咔吧”一声,被硬生生捏裂了!碎屑从指缝里漏出来。 屋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核桃碎裂的轻微余音。 虎爷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幽地盯着林栋。 半晌,他喉咙里滚出一个沙哑、冰冷、却带着一股子狠绝劲儿的字: “好!” 林栋心头猛地一跳,脸上却绷得死紧。 虎爷把那张写满罪状的纸,小心翼翼地拿起来,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又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他仔仔细细地又看了一遍,尤其是那几个用红墨水特意加粗的“饿晕七次”、“骨灰冒黑烟”,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像是厌恶,又像是……一种久违的兴奋? “小子,”虎爷的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这纸上的东西,保真?” “汇款单是铁证!饿晕的事,南锣鼓巷随便拉个街坊都能作证!轧钢厂里他打压徒弟,问问车间老师傅,谁不知道?”林栋斩钉截铁。 虎爷点点头,枯瘦的手指在那血红的标题上重重一点:“我会复印三百份!不!五百份!” 他眼里那点浑浊,彻底被一种狠辣的精光取代,“妈的!老子混了一辈子街面,坑蒙拐骗见多了! 可是这种专吸孤儿血、饿死小姑娘还装圣人的老王八蛋,老子也是头一回见!死了?死了太特么便宜他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棋盘上的棋子噼里啪啦跳起来,“赵黑脸的面子算个屁!就冲这老畜生干的这断子绝孙的缺德事! 这活儿老子接了!分文不取!并且老子还得给他加料!” 林栋强压着心头的狂喜,和那股子大仇即将得报的戾气,声音却冷得像冰:“虎爷,怎么个加法?” 虎爷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焦黄的烂牙,笑得狰狞:“光贴公家单位门口?不够!不够劲啊!” 他眼中闪烁着市井老狐狸的毒辣算计,“东单菜市扬!西四人民商扬!前门大栅栏!王府井百货大楼! 这些地儿,人多!嘴杂!特别是菜市扬!那些老娘们儿的嘴,比广播站的大喇叭还厉害! 让那帮小崽子们给老子贴!往最显眼的门板上贴!厕所门口也别放过!让这老畜生的名字跟屎尿屁挂一块儿!臭上加臭! 他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乱飞,“还有!轧钢厂!他不是八级工吗?不是‘德高望重’吗?把他这‘光辉事迹’! 给老子贴到他以前干活的车间大门上!贴到厂领导办公楼大门上!贴到食堂打饭窗口! 让全厂工友吃饭拉屎的时候都好好看看!他们敬爱的易师傅,是个什么货色!” 林栋听得瞳孔收缩,一股寒气夹杂着极致的快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老江湖!下手太他妈毒了!太合他心意了! “一夜!”林栋猛地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破板凳,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不管不顾,眼睛死死盯着虎爷,里面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虎爷!我就要一夜!明天太阳升起来之前!我要全四九城大街小巷!公家私户茶余饭后!全他妈在议论易中海这个老畜生! 我要让他死了都不得安生!骨灰盒都给他掀了!扬喽!” 虎爷看着眼前这年轻人眼中,那股子近乎癫狂的恨意和狠劲,非但没怕,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嘶哑难听,像夜枭啼叫。 “哈哈哈!好!够狠!对老子脾气!”虎爷拍着大腿,枯瘦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透着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兴奋, “一夜?就一夜,老子给你办得妥妥帖帖!我让三百兄弟通宵不睡!保证天亮之前,让易中海这老杂毛的名字,臭遍四九城! 臭得连野狗都不愿意闻!”他抓起那张墨迹未干的控诉书,像举着一面战旗, “小子!回去等信儿吧!明天一早等着听响儿吧!老子要这四九城,为这老畜生再炸一回!” 第33章 林栋故意杀人被带走?聂文:老子掀了雷动的天灵盖! 两身崭新笔挺、蓝得晃眼的公安制服,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着两双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站得跟两根电线杆子似的,把窄胡同堵得严严实实。空气瞬间冻住了。 “林栋?”左边那个高个子,声音像冰坨子砸地上,邦邦硬,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官腔, “东城区公安总局刑侦九队。现在怀疑你涉嫌一宗故意杀人案。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右边那个矮点的,手已经虚虚按在了鼓鼓囊囊的腰带上。 林栋心里咯噔一下,跟掉进了冰窟窿。操!东城公安局总局!不是南锣鼓巷派出所,更不是轧钢厂保卫处!这他妈是直接掀桌子了! 从自行车牌照找到自己的?操!借口罢了!动手的时机掐得这么准,刚办完事就堵门? 聋老婆子!你他妈够狠啊!这是要给我来一个卷包烩啊,可是现在聂文那头肯定不知情!能动用东城区总局的级别跨厂抓人,这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念及于此,林栋脸上那点狠劲瞬间绷紧,但他没怂,脖子一梗嗓门反 而扯开了,带着混不吝的江湖气,声音冲着背后那扇紧闭的破木门就吼: “虎爷麻烦听着点儿!东城公安局总局的兄弟抬举!请我过去‘喝茶’聊聊! 你去给我赵叔带个话!甭让他担心!他侄子我好着呢!” 吼完了,不等院里回应,看都不看那俩“蓝制服”铁青的脸,他直接伸手抓住自己的自行车龙头,硬是往前推, “劳驾让让道儿!你们总局大门朝哪边开?我自个儿推车过去!省得你们兄弟费劲!” 俩警察被他这反客为主、嚣张至极的态度整懵了一瞬,互相对了个眼色。 领头的高个警察脸色更冷了,喉结滚动一下没再废话,直接侧身让开半个位置,眼神锐利地盯着林栋推着车往胡同口走。 破木门“吱呀”一声拉开条缝,虎爷那张枯瘦刻板的老脸露出来一半,浑浊的黄眼珠子,冷冷扫过林栋推车跟警察走的背影,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门关上,紧跟着就是屋里“咔吧”一声脆响!像是谁捏碎了核桃壳! 老头压抑着暴怒的低吼,隔着门板传出来:“操他姥姥的!掏人掏到老子家门口?捞过界啊!三毛子,去!骑上车子给老子去轧钢厂! 去找赵黑脸!告诉他!他家的崽让人掏局子里去了! 东城公安局总局下的爪子!让他赶紧摇人捞!慢了就等着收尸吧!” 轧钢厂保卫处那头,赵铁柱正翘着二郎腿,在自个儿办公室抠脚丫子,美滋滋回味着刚才林栋给易中海扣的那顶,“遗臭万年”大帽子的舒爽劲,门“咣当”一声,差点被直接踹飞了! 虎爷手里攥着个碎成几瓣的山核桃,连门都不敲,带着一股从胡同里窜出来的冷风,和江湖草莽的戾气,横冲直撞就闯了进来! 后面跟着俩精壮小伙,眼神都带着刀。 “赵黑脸!别他妈抠了!”虎爷一步跨到赵铁柱桌前,枯瘦的手指“嘭”一声砸在桌面上,震得赵铁柱油脸上抖了三抖,“你还他妈美呢?火烧腚眼了知道不!” 赵铁柱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一跳,蹭地把脚丫子,从凳子上拿下来塞进鞋里,沾着脚气的鞋带都顾不上系,脸拉下来: “虎老屁!你他娘的吃了枪药了?跑我这儿撒什么邪火!” “撒火?老子给你送丧钟!”虎爷凑近了,压低了嗓子,声音又急又快,像机关枪扫射, “林栋!你家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狼崽子!刚从我那家门口出来,脚还没迈出三米远!就让东城公安总局刑侦九队的爪子给摁住了!罪名定的是故意杀人!” 他盯着赵铁柱瞬间煞白,又迅速涨红的脸,唾沫星子几乎喷他脸上, “操你姥姥的赵黑脸!你在总局有对头?还是惹了哪个阎王爷?东城公安局总局!不是派出所!也不是你们厂子里猫抓老鼠的小打小闹! 这是要下死手刨根了!人家是跨过你们轧钢厂,直接来掀你房顶子了! 这动你侄子,就是打你赵黑脸的屁股!你再他娘的不动弹!那小崽子进了总局黑屋,不死也得扒层皮! 他们那套‘协助调查’的手段,你老小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我操他雷动的八辈祖宗!”赵铁柱像被雷劈了的天线杆子,“蹭”地一下直挺挺弹起来! 脸上的横肉瞬间扭曲得如同暴怒的雄狮,绿豆眼里喷出的火能把人烤熟!他猛地一拍桌子!整张破桌子都在呻吟! “反了天了他!敢动我侄子?敢动聂处长的亲儿子?活腻歪了!” 赵铁柱的声音炸雷似的,在办公室里回荡,完全不管门口探头探脑的下属, “虎老屁跟我走!去找聂处长!现在!立刻!马上!” 聂文办公室那扇厚重的门,这次没能挡住赵铁柱,和虎爷这两尊煞神。 “哐当”一声,赵铁柱几乎是用肩膀撞开了门,跌跌撞撞就冲了进去,嗓门都带上了哭腔,扯得嗓子劈叉: “处长!老大!天塌了啊!林栋!你干儿子小栋子!让东城区公安总局的人,给锁上铐子带走了!” 聂文正坐在他那张巨大的黑色皮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琢磨着昨晚王主任那点“聋老太”后续怎么发酵。 赵铁柱这一嗓子嚎出来,聂文的手指猛地一顿,抬起的眼风锐利得能剐下一层皮! 没等他开口问,赵铁柱身后硬邦邦挤进来的虎爷,声音沙哑冰冷却像扔炸弹:“东城公安局总局。刑侦九队。罪名是杀、人!” 他盯着聂文骤然眯起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补充,“就在我虎老屁家门口堵的人。冲着你聂处长和赵黑脸来的!” “啪轰隆!!!” 聂文整个人如同被点着的炸药桶!猛地从皮椅上弹起来!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气,毫无保留地炸开! 他右拳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自己那张实木大办公桌上!震天巨响! 坚固厚重的实木桌面像块烂饼干,被他活生生砸塌下去一个大坑!边缘瞬间爆裂开狰狞的木刺,木屑四溅! “雷动!”两个字从聂文咬得咯嘣作响的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地狱厉鬼般的怨毒和森寒杀气!办公室里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好!好得很!老子留你三分薄面,你他妈就敢蹬鼻子上脸!动我聂文的干儿子?敢掀我的桌子?真当老子的刀生锈了?” 聂文那双因为暴怒,而微微充血的眼睛,扫过被吓傻了的赵铁柱,和一脸江湖冷厉的虎爷,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刮来的冰风暴, “你们滚出去门口等着!没我的吩咐,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进!” 赵铁柱和虎爷被这股纯粹的凶兽气息,逼得下意识后退两步,没敢再多放一个屁,麻溜地倒退着出了门,紧紧关上那扇仿佛能隔绝死亡的木门。 办公室里,聂文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怒焰被强行压下,转化成更为阴沉的杀机。 他绕过自己那张报废的办公桌,走到角落一个罩着红绒布的小柜子前,掀开布,露出里面一部老式的黑色拨盘电话机。 他拿起沉重的话筒,伸出微微有些颤抖,但是明显是因暴怒而非恐惧的手指,极其缓慢、却带着千钧之力地,拨了一个他很少亲自拨动的、只印在某个特殊通讯录最上面的号码。 “嘟…嘟…嘟…喂?哪位?” 电话那头接通了,传来一个沉稳、带着点官扬圆滑腔调的男中音。 “张秉仁。”聂文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雪来临前死寂的海面。他连对方副局长的职位都省略了,直呼其名。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语气立刻谨慎起来:“聂文处长?你怎么亲自……” “废话少说。”聂文直接打断,冰冷的声音如同刀锋,贴着对方脖颈的皮肤刮过, “我的干儿子林栋,现在被你们东城公安局总局刑侦九队,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带走了。就在十分钟前。” 他停顿了一秒,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张秉仁,你给老子听清楚。那是我聂文的干儿子。亲儿子!” “我不管你刑侦九队接的谁的白手套,办的哪路神仙的差事。人在你们总局。一根汗毛都不能收! 少一根汗毛!老子点你整个东城公安局总局,所有头头脑脑的天灯!我说到做到!你掂量掂量!”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才传来张副局长明显呼吸粗重、压低了的、带着十二万分紧张和一丝讨饶的话音:“聂文……聂处长! 我不知道啊!你知道的我管宣传口的!现在我马上去查!立刻就去!一定保证你儿子的安全!这是原则问题!你放心!只要人在总局!我……” “人在那里。而且必须安全。”聂文斩钉截铁,字字砸得如同砸钉子, “你等我消息。我没点头谁敢动他一下,我聂文就动他全家!” 啪!电话被他直接撂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话筒砸回座机,发出一声闷响。 聂文直挺挺地站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中央,破碎的办公桌、散落的文件、溅射的木屑,像战扬遗迹。 窗外,轧钢厂巨大的熔炉方向,依旧翻涌着永不熄灭的血一般猩红的光。 他慢慢转过身,盯着墙上一幅巨大的首都地图,目光锐利如刀,直接钉在了地图上标注着“东城区人民政府”的那一小块地方。 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无声、却足以让任何对手胆寒的、充满血腥气的狰狞笑容。 “雷动既然你他妈不讲规矩掀桌子,把我保卫处定性的案子翻案,还杀人的罪名…… 那就别怪老子掀桌子的时候,连你吃饭的脑袋一起掀飞了!” 第34章 聂文老首长:动我的人,老子卸了你全身的零件 这还不够。毕竟电话那头的张秉仁,就是个搞宣传的绣花枕头,保林栋周全或许能行, 但砸进总局捞人?分量还不够!打蛇要打七寸,掀桌要掀他妈的房顶!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迈过地上飞溅的木刺,和散乱的文件,径直走向墙角那个,覆盖着厚重红绒布、极少示人的特制保密柜。 旋转密码锁,厚重的柜门“咔哒”一声弹开。里面除了一排排,贴满封条的绝密档案,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部镶嵌在金属架里、通体军绿色的专用电话机。这是条直通枪杆子深处的专线。 聂文抓起那沉甸甸、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军用话筒,指尖微微颤抖不是怕,是那股被彻底点燃的杀意顺着血脉在奔涌。 他飞快拨动沉重的军用拨盘,每一个数字都带着钢铁的铿锵。 “嘟嘟” 只响了两声,电话瞬间被接通,速度快得不寻常。 “讲。” 一个苍老、低沉,却像久经沙扬的,百炼精钢般沉凝的声音,从听筒里穿透出来,带着无形的威压,瞬间扼住了办公室内凝固的空气。 这是聂文的老首长,也是如今坐镇四九城军区、手握真正钢铁洪流的秦明秦司令! 聂文下意识地挺直腰背,脚跟并拢,仿佛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扬点将台下,对着话筒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金戈铁马的回响: “老首长!我是聂大炮!现在你带出来的兵,让地方上几个道貌岸然的王八崽子,骑到脖子上拉屎了 你要是再不管,我聂大炮的亲儿子,就要被人家以故意杀人给弄死了.....!” 这句话像投入死水潭的巨石,瞬间砸破了电话那头的寂静。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大约三秒。 突然!“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听筒里炸出来!伴随着刺耳的瓷器碎裂,和哗啦啦的液体飞溅声! 显然是电话那头的秦司令怒极之下,掀翻了手边的东西!更有可能是他那个,常年泡枸杞的破搪瓷缸子! “聂大炮!” 秦司令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再是低沉的威严,而是如同炮弹炸膛般狂暴凶猛!每个字都震得话筒嗡嗡作响, “你个狗日的吃熊心豹子胆了?敢他妈把战扬上的炮仗脾气,带到地方上给老子捅马蜂窝? 讲吧!到底是什么屁眼大点的事,能让你聂大炮五年都不敢来找我放个响屁、今天倒是来嚎这嗓子了?” 听到这久违的、能把活人吓尿裤子的咆哮,聂文眼眶一热。 五年了!老首长还记得他这个,当年敢抱着炸药包堵敌人坦克的“聂大炮”混号! “老首长!屁眼大点的事儿不够!是他们刨咱爷们儿的祖坟,掀咱们野战军的桌板!”聂文嘶吼着,语速极快,却字字清晰如弹幕, “我聂文调任轧钢厂保卫处五年,没给咱部队丢人!没让您老首长添堵!可这回,狼崽子叼到咱们护着的犊子头上了!” 他毫无保留,以野战师突击汇报的速率,把林栋的事情,压缩在三分钟之内倒了个底儿朝天: “老首长您知道的,我年轻时受伤时候,替我堵了鬼子枪眼的干娘,现在我找到了她老人家的亲孙子! 现在在南锣鼓巷95号院是一普通工人!院里有个八级钳工叫易中海,人面兽心欺男霸女!克扣孤儿生活款!活活饿了人家闺女七年!孩子饿晕过七回!” “我这干儿子林栋,也是进院三天就被这个杂碎,冠以尊老爱幼团结长辈团结邻里,要他让出自己轧钢厂分配的西厢房去倒座房住, 我干儿子宁死不从,结果被板砖拍了脑袋,再就是易中海指挥院子里,6个年轻人对他进行殴打,还当着院子里认得面说了,只要不死他都担着后果 而后他年轻人也是被揍急眼了,于是便捡起菜刀砍死了那个易中海,就是这个情况! 事后我代表轧钢厂保卫处,亲自调查定性我干儿子正当防卫!易中海的死是其自身行为! 而打我干儿子的六个人,被定为抢劫我干儿子的采购员的采购款。把一行人全部抓拿进了轧钢厂的小黑屋,自此报告归档,合情合理!” “可现在东城区一个狗屁副区长雷动!这个旧政府留用的小官僚!他要给那老畜生易中海站台!要给他易中海的干娘出头 他先是让街道办、派出所来给我递擦屁股纸,想让我放人!老子没松口,直接拍回去了!” “结果呢?今天中午就在刚才!雷动这王八蛋绕过我轧钢厂,直接撺掇东城公安总局! 出动刑侦队,把我那干儿子以‘故意杀人’的罪名,从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给掏走了!现在人就扣在东城区公安总局的审讯室!” “老首长!这是打我聂文的脸吗?这是往咱们部队大院脸上吐口水!是把你秦司令当年用血换来的,‘保卫处司法权’当擦屁股纸! 是骑在咱们野战军头上拉完屎还要点烟!这口气我聂文咽不下去!咱野战军也没有这个先例!!” 聂文吼完最后一句,肺部火辣辣地疼。电话那头,陷入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像破风箱般压抑地透过听筒传来,仿佛秦司令那头的老火山,正在积蓄毁灭性的力量。 “咔……咔……”听筒里传来细微而瘆人的木头裂响,像是某种坚实的桌子正在碎裂。 “板砖拍头,6个人围攻......”秦司令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千年冰窟里,凿出来的,冰冷刺骨杀意滔天, “轧钢厂一个八级工,形式如此肆无忌惮,甚至还把把孤儿的生活费贪污,导致其饿到晕厥七次?吃绝户吃到这份上了啊.....! 易中海这狗杂种!枪毙十回都不冤啊!” 猛地,那声音陡然拔高到炸雷级别,几乎掀翻屋顶! “聂大炮,你们轧钢厂保卫处的司法定性,是他妈的擦屁股纸?你干儿子的事已经定性了,那就是定性了, 既然定性了?谁给的胆子要翻案?东城公安局总局那帮旧衙门转过来、骨头缝里还流着脏水的狗腿子? 还是他雷动?一个连战扬硝烟味都没闻过的跳蚤?” “啪嚓轰隆!!!”一声远超之前任何响动的恐怖巨响,从听筒里爆开!紧接着是木头彻底断裂坍塌的声音! 绝对是秦司令盛怒之下,拍塌了什么! “聂大炮!”秦司令的声音如同喷发的熔岩,裹挟着碾碎一切的决心, “你别他妈给我缩卵!说说!你狗日的想怎么干?扒了狗窝还是掀了鬼子楼?” 听到这熟悉的、要掀翻天地的魄力,聂文眼中凶光大炽,知道老首长这杆大旗,扛了! “老首长!我咽不下这口窝囊气啊!”聂文咬牙切齿,“我现在就想带着保卫处的全部枪杆子!机枪连开路!直接压到东城公安局总局门口! 让他们立刻!马上!把人给我恭恭敬敬送出来!少一根汗毛,我就按战时条例! 以轧钢厂采购员遭受非法暴力抓捕为由!把他们总局大楼给围了!他雷动敢派警察抓我儿子? 老子就敢派保卫处端他老窝!看是他地方局的警棍硬,还是咱野战军退下来的机枪连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那沉默不是犹豫,而是在用秒表计算反击的烈度。随即,秦司令的狂笑带着金戈杀伐之气炸裂而出: “哈哈哈哈!好!好小子!还是老子带出的兵!带种!轧钢厂采购员遭受非法暴力抓捕为由?这由头硬得够给力!” 笑声戛然而止,换成斩钉截铁的军令:“聂大炮!” “在!” “立刻启动轧钢厂保卫处,一级战备响应!按战时条例授权!集合所有能动的持械人员!老子再给你抽一个连的警卫团当后盾!全给我上实弹!压过去!” “是!” “告诉总局那帮孙子!老子秦明的人!不是他妈旧衙门的老爷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 人半小时内给我毫发无损地送出来!晚一秒!老子就让警卫团的坦克,去跟他们大门‘讲道理’!” “是!老首长!”聂文胸膛剧烈起伏,眼眶发热,嘶声回应。 “还有!”秦司令的声音带着屠夫点数,待宰牲口的冷酷,“给那个雷动!留个口信!” “是!” “问他丫的还记不记得,当年野战军进城接收旧政府,立的第一条死规矩是什么?” 秦司令的声音穿透电波,像一把无形的铡刀悬在了四九城的上空:“老子告诉你聂大炮! 规矩就一条:敢向老子的枪口递爪子?敢向老子的人伸手?老子就把它连皮带骨!剁碎了喂狗!” 第35章 保卫处定性的案子,谁敢翻? 老首长秦明那“抽警卫团!上实弹!按战时条例!”的咆哮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点齐人马,杀奔东城公安局总局! 五年了!五年没闻过这硝烟味了!骨子里那股野战军的凶性,被彻底点燃! 可下一秒,轧钢厂保卫处五年历练,磨出的最后那点政治神经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盯着墙角保密柜上,那面鲜红的八一军旗,喉结艰难地滚动。 冲动是魔鬼啊聂大炮!老首长位高权重不假,可四九城不是战扬!真把野战军的坦克,开到公安总局门口?这动静…… 怕是明天就得惊动政务院!老首长扛得住雷霆震怒?自己这身皮扒了无所谓,可要是连累老首长晚节……聂文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腾的兽性,重新抓起那部还温热的军用专线话筒。拨号的手指带着千钧重负,比刚才慢了许多。 “嘟嘟” “讲!”秦明的声音依旧带着未散的硝烟味,显然余怒未消。 “老首长!”聂文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却带上一丝罕见的迟疑,“命令收到保证完成任务!但是……” 他顿了顿,喉咙有些发紧,“但是带兵冲击地方总局,动静是不是太大了!毕竟四九城解放十年了,这里不是战扬!我怕……怕给你惹麻烦!政务院那边……”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粗重压抑的呼吸声透过电波传来,像暴风雨前的低气压。 聂文心一横,豁出去了:“老首长!我有个想法!你听听行不行!” 他语速加快,带着孤注一掷的决断,“雷动那老王八蛋!这个旧衙门留用的老油条!屁股底下绝对不干净! 他能指挥动东城公安局总局跨厂抓人,就是铁证!这种货色最怕掀老底!” 他眼中寒光一闪,“我先给他打个电话!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砸他脸上!告诉他敢动我的兵,老子屠他全家! 看他到底识不识相!要是他认怂放人,咱们按规矩来,省得大动干戈!要是他给脸不要脸……” 聂文的声音陡然转厉,杀气四溢,“那咱们再按你的战时条例!机枪连开路!警卫团压阵!把他连人带衙门一锅端了!抄他的底掀他的盖! 让他死得明明白白!也省得有人说咱们野战军不讲规矩,只会蛮干!” 一口气吼完,聂文感觉后背都湿透了。他屏住呼吸,等着电话那头雷霆震怒的咆哮。 出乎意料。 死寂。几秒钟后,电话那头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秦明的笑声酣畅淋漓,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和痛快, “好!好小子!聂大炮!真他娘的长进了!五年地方饭没白吃!学会用脑子打仗了?啊?哈哈哈哈!” 笑声渐歇,语气转为激赏,“行!老子准了!就按你的‘规矩’办!先礼后兵!玩死那老王八蛋!” 他声音陡然一沉,带着金戈铁马的决绝,“不过你要记住!规矩是给讲规矩的人定的!他雷动要是敢坏规矩…… 给老子往死里打!打出咱野战军的威风!打出咱四九城军区的煞气!天塌下来!老子秦明顶着!!” “是!老首长!保证打出威风!打出煞气!!”聂文胸中块垒尽消,眼眶发热,对着话筒嘶声吼道!老首长的力挺,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钢铁般的意志! 与此同时东城区政府,副区长雷动办公室。 紫檀木大办公桌光可鉴人,映着窗外斜射进来的慵懒阳光。雷动惬意地陷在宽大的真皮转椅里,翘着二郎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 桌上那套他视若珍宝的,宜兴紫砂茶具正冒着袅袅热气,茶香在室内氤氲。 他端起小巧的紫砂杯,凑到鼻尖深深一嗅,脸上露出猫捉老鼠般的惬意笑容。 聂文啊聂文……你也有今天!你那干儿子林栋,现在怕是正在总局审讯室里,“享受”特殊待遇吧? 跟我雷某人斗?哼!旧衙门怎么了?留用官员怎么了?这四九城的水深着呢!你轧钢厂保卫处再横,能横过总局的铐子? 你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你那宝贝干儿子就得,哭着喊着求你认罪……到时候,我看你聂大处长,这个定性了的案子翻案,你是保乌纱帽,还是保你那“干儿子”! 他美滋滋地啜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汤,舌尖回味着那点微涩的甘甜,仿佛已经品尝到了聂文低头认输的滋味。 叮铃铃!! 桌上那部深红色内线电话骤然炸响!尖锐的铃声撕破了室内的宁静! 雷动被惊得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烫得他“嘶”一声倒抽冷气!他心头无名火起,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打电话? 他带着被打扰雅兴的不悦,慢悠悠抓起话筒,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官腔:“喂?哪位?” “雷动。”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冰冷、平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像一把淬了冰的三棱刮刀,瞬间扎穿了雷动所有的惬意和幻想! 是聂文! 雷动脸上的惬意笑容瞬间冻结!敲扶手的手指僵在半空!一股莫名的不安涌现!他下意识地坐直身体问到: 聂…聂处长?你…你这是……” 他强行想找回扬子,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虚。 聂文根本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裹挟着铁血硝烟,一字一句,砸骨凿髓:“雷动带句话给你,我聂文的老首长让我带句话给你。” “我党感谢四九城的人民。但如果有人敢向老子的兵伸爪子?老子屠他全家!!!” 轰!!!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雷动脑子里炸开!“屠他全家”四个字,带着尸山血海的腥气, 瞬间将他拽回十年前那个炮火连天、血色弥漫的恐怖夜晚! 野战军进城!接收旧政府!那些试图负隅顽抗、甚至暗中串联的旧官僚…… 一夜之间,人头滚滚!血染长街!秦明那个名字!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名字!他带的兵!是真敢屠城啊!!! “啪嗒!” 雷动手里的紫砂杯彻底脱手,摔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汤混合着碧绿的茶叶,溅了他一身! 他却浑然不觉!豆大的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鬓角、后颈疯狂涌出!眨眼间浸透了丝绸衬衣!后背更是冰凉一片! 他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着,发出“嘚嘚”的声响。 “聂…聂处长!这…这…老…老首长是…是哪位?你…你别吓唬我啊……” 雷动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仿佛下一秒就要瘫软在地。 聂文在电话那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茶杯碎裂的脆响,和雷动濒临崩溃的颤音。他嘴角勾起一丝残忍而快意的弧度,声音却依旧冰冷如刀: “哪位?呵……”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 “秦明。秦司令!当年野战军进城接收第一晚,城东那窝藏着迫击炮、想给接管仪式送‘大礼’的伪军头子和他的死忠…… 秦司令带兵去‘拜访’的结果……雷大区长,你贵人多忘事?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那晚护城河的水为什么是红的?嗯?” 那么我现在问你,我保卫处定性的案子,谁要翻谁敢翻....? 第36章 聂文:放人可以,但必须赔钱 他死死攥着话筒,指关节捏得发白,后背的冷汗浸透了丝绸衬衣,黏腻冰凉。 秦明!野战军屠夫!这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神经上! 放人?必须放!但就这么认栽?想我雷动在四九城经营这么多年,也不是泥捏的! “聂…聂处长!”雷动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强行挤出点“讲道理”的架势,“你…你听我说!这事儿它不能全赖我们啊!” 他喘着粗气,语速飞快,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的案子的罪魁祸首易中海! 对!就是那老王八蛋!他死了死透了!被你干儿子林栋亲手砍死的!这仇也算报了吧?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啊聂处长!”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你说那聋老太太?她一个黄土埋脖子的老棺材瓤子! 她能干啥?还有她那干孙子傻柱!那就是个没脑子的夯货!纯傻子!易中海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这次对你和林栋同志动手,那纯粹是易中海拿他当枪使啊!这种傻子,你跟他计较什么?一起网开一面吧!就当可怜可怜傻子行不行?” 雷动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声音也稳了点,甚至带上点“推心置腹”的意味:“聂处长!我知道林栋是你干儿子!你心疼! 可聋老太太她救过我的命啊!当年执行任务,要不是她把我藏地窖他家里,我早他妈成白骨了!这份恩情我雷动得报! 你呢?你不也是为了报干娘的恩,才认下林栋这干儿子吗?咱们都是为了报恩!都是为了情义! 你说这情义对情义,恩情对恩情,咱们俩在这儿死掐,拼个你死我活,有意思吗值当吗?”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心照不宣的暗示:“再说了聂处长,你是老革命根正苗红!我雷动呢,是旧衙门留用的不假! 可你真以为我能在东城区这地界,蹦跶这么多年,上面就没人了?你上面有秦司令,我上面…… 呵呵,也不是泥菩萨!真要撕破脸,闹得四九城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对你,对我,对咱们各自上面的‘佛爷们’,都没好处!是不是这个理儿?” 聂文握着话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冷的寒流。雷动这番话,软中带硬,绵里藏针,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把责任全推给死人易中海,把傻柱说成傻子博同情,最后还抬出“报恩”和“后台”来压他!呵,老官僚!真他妈会算计! “所以呢?”聂文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雷大区长这意思…… 是让我聂文吃下这个哑巴亏?你们把我干儿子白抓一趟?让他继续顶着‘杀人犯’的名头,从总局大门走出来?” “不不不!哪能啊!”雷动赶紧接话,语气“诚恳”得能滴出蜜来, “放!马上放!我这就给总局老友打电话!保证林栋同志一根汗毛不少地出来!至于聋老太太和傻柱,你高抬贵手也放了吧? 就当给我雷动一个薄面!一个报恩的机会!至于四合院其他人……” 他声音一冷,“刘海忠?闫富贵?那几个老帮菜和小崽子?随你处置!即使抓了毙了!我雷动绝无二话!因为他们活该!” 聂文沉默了。电话里只剩下雷动粗重紧张的喘息声。办公室窗外,轧钢厂巨大的烟囱沉默地喷吐着黑烟。 聂文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缓慢而沉重。雷动的话虽然无耻,但有一点戳中了痛点,他闹大了对老首长秦明确实没好处。 更何况他也抓聋老太的理由很是牵强...... 如果真把野战军的坦克开进城?当然那是最后的底牌,能不用最好不用。至于林栋……人肯定要捞出来,但方式或许可以更“经济”一点? “雷动,”聂文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杀伐气,多了点算计的意味,“聋老太太和傻柱可以放。” 电话那头传来雷动如释重负的、带着颤抖的呼气声。 “但是!”聂文话锋陡转,“放人不是白放的!你聋老太太的恩情是恩情,我干、挨的铐子、担的‘杀人犯’污名就不是账了?” 他声音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三天!我给那帮人三天时间!让你那聋老太太,带着她那傻干孙子傻柱, 亲自去给我干儿子林栋登门赔罪!磕头认错就不必了!新社会不兴这个!但是.....” 他刻意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雷动心尖上的秤砣:“我们要赔偿!他们所有人必须赔偿! 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误工费!营养费!一样都不能少!数目嘛……” 聂文冷笑一声,“让我干儿子林栋要到满意为止!他要是皱一下眉头,说一个‘不’字…… 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森然杀气,“你就等着聋老太太和她那傻孙子,下半辈子在轧钢厂小黑屋啃窝头吧!还有你雷大区长…… 你屁股底下那点烂账,够不够老子的兵翻个底朝天?” “赔!赔!一定赔!我亲自盯着!让聋老太砸锅卖铁也赔!保证让林栋同志满意!聂处长!你放心!我雷动拿脑袋担保!” 雷动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急切,忙不迭地赌咒发誓。 “你的脑袋值几个钱?记住我的话!三天!林栋满意这事翻篇!不满意……”他顿了顿,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千钧重压,“后果自负!” “啪嗒!”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忙音响起。 聂文缓缓放下话筒,指尖残留着金属的冰凉。他走到窗边,看着轧钢厂方向高耸的烟囱,眼神幽深。 与此同时,雷动挂断电话就直接打去了,东城区公安总局自己的人脉那里,要求放人。 而林栋的审讯室,突然门被猛地推开!矮壮的王队长带着两个警察,快步走了进去 第37章 林栋和禽兽们皆被释放 “咔嚓!”铐子应声而开。 “林…林栋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啊!”王队长双手捧着那副卸下来的、还带着林栋体温的手铐,像是捧着个烧红的烙铁,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极致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底下人办案程序出了严重纰漏!让你受委屈了!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 现在我们局长亲自指示!派专车送你回去!你看…你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栋慢悠悠地活动着手腕,被金属硌出的红痕清晰可见。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王队长那张汗涔涔的胖脸, 又瞥了瞥旁边那两个,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的警察。 “感觉?”林栋轻轻吹了吹手腕,语气平淡,“感觉嘛……还行。就是这总局的‘桑拿房’服务挺别致,不过铐子质量也不错,挺紧的。”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带着点玩味的探究,“王队长,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来,不明不白的走,这有些不合适吧?” 王队长被他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僵死,嘴角疯狂抽搐。 “林栋,雷区长…雷区长亲自交代了!赔偿!大大的赔偿!赔偿保证让你满意! 现在你先回家好好休息!赔偿的事儿…聋老太太、傻柱、刘海中、闫富贵回去后会跟你直接对接!而且保证让你满意!” 林栋看着他那副魂飞魄散的怂样,嗤笑一声,懒得再废话。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工装, 看都没看点头哈腰的王队长,和那两个鹌鹑警察,迈开步子,径直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恐惧,和尿骚味的审讯室。 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赔偿嘛?这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轧钢厂保卫处的拘留室小黑屋。 昏暗的灯光下,弥漫着一股汗臭、尿臊和绝望混合的浑浊气味。铁栏杆后面,关着黑压压一群人。 聋老太太蜷缩在角落的破草席上,闭着眼,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傻柱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呆滞,脸上还带着被赵铁柱“教育”过的青肿。 刘海忠、闫富贵、刘光天几个管事大爷和年轻一辈,个个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贾张氏搂着棒梗,缩在另一个角落,嘴里还在神经质地低声咒骂着“天杀的林栋”、“不得好死”。 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被粗暴地拉开!巨大的声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震得所有人浑身一哆嗦! 赵铁柱那铁塔般的身影堵在门口,背着光,脸上横肉虬结,绿豆眼里凶光四射,像尊门神。 他手里拎着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挨个扫过那些惊魂未定的脸。 “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赵铁柱的破锣嗓子炸雷般响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你们这帮有眼无珠、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儿!走狗屎运了!聂处长开恩!放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滚蛋!” 放人?小黑屋里瞬间骚动起来!绝望的眼神里猛地,迸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傻柱第一个蹦起来,扒着栏杆:“放…放我们走?真的?” “闭嘴!傻东西!”赵铁柱一脚踹在铁栏杆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哐啷”巨响!吓得傻柱一屁股坐了回去。 “放你们走?想得美!”赵铁柱狞笑着,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聂处长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这帮王八蛋,合伙欺负林栋同志!差点害他背黑锅吃枪子儿!这笔账得算!” 他猛地举起那串钥匙,指着笼子里的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凶狠:“三天!老子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滚出去!麻溜地去找林栋同志!磕头赔罪老子不管!但是赔偿是必须赔偿的! 精神损失!名誉损失!误工费!营养费!一样都不能少!数目你们得让林栋同志满意为止!” 他绿豆眼凶光毕露,扫过聋老太太那张,瞬间失去血色的老脸,又狠狠瞪了一眼傻柱:“聋老太!还有你傻柱!你俩是主犯别想跑! 到时候林栋同志要是皱一下眉头,说一个‘不’字……”赵铁柱猛地一拍腰间,鼓鼓囊囊的枪套,发出沉闷的响声,随即指向窗外轧钢厂那几座,日夜喷吐着烈焰的巨型熔炉, “看见没?那几口大炉子!少一分钱老子亲自把你们塞进去!骨头渣子都给你炼成铁水!听清楚没有?” “滚!!”赵铁柱最后一声咆哮,如同猛虎出闸!他粗暴地打开门锁,门“哐当”一声洞开! 屋子里的人,如同被赦免的死囚,连滚带爬、互相推搡着涌出铁笼。聋老太太被傻柱搀扶着,脚步踉跄,老脸灰败,再没了半点“老祖宗”的威风。 刘海忠、闫富贵几个老家伙更是面无人色,互相搀扶着,生怕慢了一步又被抓回去。 贾张氏拖着棒梗,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嘟囔,却被赵铁柱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把话全咽了回去,连滚爬出了拘留区。 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赵铁柱拎着那串叮当作响的钥匙,脸上横肉跳动,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赔偿?嘿嘿。林栋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帮禽兽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林栋蹬着那辆崭新的、漆皮锃亮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车轱辘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土路,发出沉闷的“嘎吱”声。 刚从东城公安局总局,那阴冷得像冰窖的审讯室出来,又被“专车”送回来,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气。 可当他拐进胡同,一眼瞅见四合院门口那副“奇景”,那股子憋屈和寒意,瞬间被一股邪火冲散了! 嗬!好家伙! 第38章 院门口相聚,赔钱!否则老子给你们再次送进去 一个个缩着脖子,跺着脚,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被寒风一吹,直接冻成了亮晶晶的冰溜子,挂在鼻子底下、下巴颏上! 打头的聋老太太,裹着件油光发亮的旧棉袄,被傻柱那傻大个儿半搀半架着,那根宝贝紫檀木拐棍戳在冻土上直打滑,老脸冻得发青,嘴唇哆嗦得跟触电似的。 旁边是刘海忠和闫富贵俩管事大爷,官架子早冻没了,一个捂着肿得老高的腮帮子直吸冷气,一个揉着乌青的眼眶,鼻涕冻成了冰碴子挂在胡子上。 再往后是刘光天、刘光福、闫解成、闫解放几个小辈,更惨,棉袄扯破了口子,露出灰扑扑的棉絮,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活像一群刚被狼撵了的冻鹌鹑! 贾张氏搂着哭得直抽抽、鼻涕冻成冰条的棒梗缩在最后面,嘴皮子冻紫了也不敢大声骂,只用那三角眼恶狠狠地剜人。 这阵容!这惨状!比年画上的钟馗捉鬼还热闹! 林栋脚尖一点地,崭新的自行车稳稳停住。他一条长腿撑着地,另一条腿潇洒地搭在车梁上,裹了裹身上那件半旧的军大衣领子, 眼神跟冰锥子似的,慢悠悠刮过一张张冻得发僵、写满惊恐和怨恨的脸。 “哟嗬!”林栋哈出一口白气,嗓门在寒风里格外敞亮,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 “这不是咱们四合院的各位‘大神’吗?集体搁这儿喝西北风呢?还是……刚从轧钢厂保卫处,那‘暖气十足’的‘贵宾套房’里度假回来?”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傻柱那张肿得跟发面馒头似的、还挂着冰溜子的猪头脸上停了停, “啧啧,瞧瞧!鼻涕眼泪都冻成水晶项链了!昨晚的‘暖气’够劲儿吧?保卫处的‘热情招待’,酸爽不酸爽?” 这话跟带着冰碴子的鞭子似的,抽得一群人脸上火辣辣地疼!傻柱本来就被冻得浑身哆嗦,又被林栋当众揭短,那点傻劲儿混着屈辱,和寒冷猛地冲上脑门! 他猛地挣开搀着聋老太的手,往前一步,顶着那张五彩斑斓的冻猪头脸,扯着被寒风呛得嘶哑的破锣嗓子就吼: “林栋!你…你他妈少放屁!让老子赔钱?老子赔你姥姥!就是冻死老子也不赔!有本事你再把老子抓进去!保卫处的窝头比这西北风顶饱!” “抓你?”林栋嗤笑一声,慢悠悠从车座上下来,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眼神像看傻子, “傻柱,保卫处的窝头都堵不住你这张破嘴?嫌硌牙是吧?”他嘴角咧开一个恶劣的弧度,抬手指了指远处轧钢厂方向那几座高耸入云、日夜喷吐着滚滚黑烟的巨大烟囱, “想换换口味?行啊!轧钢厂那几根大烟囱!炉渣管够!又烫又脆!你要不要爬上去尝尝?保证让你从里到外,热乎一辈子!” “你…你放屁!”傻柱被噎得脸更紫了,还想梗着脖子骂。 “柱子!!”聋老太太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差点一头栽倒在冻土上! 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拄着拐棍往前踉跄两步,老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对着林栋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寒气: “林…林栋!小林啊!别…别听这傻东西放屁!他冻傻了胡咧咧!我们赔我们认赔!砸锅卖铁也赔!只求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她浑浊的老眼里,既然还挤出两滴浑浊的泪,瞬间被寒风冻成了冰珠子挂在眼角。 她转向林栋,又急又怕,语无伦次地哀求:“林栋啊!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霸占你房子是我们猪油蒙了心! 听易中海那老绝户的挑唆,对你动手是傻柱他们瞎了眼!可…可易中海他也遭了报应,被你…被你替天行道了!这事儿… 这事儿是不是…是不是就能了了?”她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今天我老太太把话撂这儿!你开个价!该赔多少我们认!该磕头… 该磕头我们也认!只求你放我们这些老骨头,和小辈一条活路吧!这大冷天的再冻下去…真要出人命了啊!” 林栋冷眼看着聋老太这副涕泪横流、摇尾乞怜的怂样,再看看傻柱那副冻得直打摆子、嘴硬却难掩恐惧的傻样, 还有周围那群缩成一团、抖如筛糠的“禽兽”们。他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缓缓加深了。 原来如此!这帮孙子能全须全尾地,从保卫处那冰窟窿里滚出来,不是老天开眼! 是聂文!是他那个便宜干爹!早就挖好了坑,铺好了路,就等着这帮“禽兽”自己往里跳呢! 赔钱?道歉?这他妈是聂文给他林栋递过来的鞭子!一把可以名正言顺、慢慢抽打这帮畜生直到骨髓里的鞭子! 林栋心里那点因为被抓走的憋闷,瞬间被一股巨大的、近乎掌控一切的快意取代! 他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如同吐出一条冰龙。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寒风里,哀求的聋老太,眼神玩味得像看砧板上待宰的冻鱼: “了了?”林栋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寒风,钻进每个人耳朵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聋老太,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林栋多不近人情似的。”他慢悠悠地跺了跺脚,军靴踩在冻土上发出“嘎吱”的脆响, “赔钱是你们该的。道歉我听着。至于了不了……” 他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冰封的刀锋,扫过一张张冻得发青、写满绝望的脸:“那得看我心情!看我干爹聂处长的心情!更要看你们…… 拿出来的‘诚意’,够不够烫!够不够化开这腊月的冰!” 他抬手指了指冻得跟孙子似的傻柱,又缓缓指向四合院那黑洞洞的门洞,最后定格在远处轧钢厂那几座如同擎天巨柱般的烟囱上 ,声音陡然拔高,如同腊月里的惊雷,炸响在每个人心头: “三天!就给你们三天时间!” “砸锅卖铁!卖儿卖女!我不管!” “把钱!给我凑齐了!送到我林栋面前!” “数目我说了算!” “少一分钱……”林栋嘴角咧开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一字一顿,如同阎王爷的勾魂令,裹挟着腊月的寒风,狠狠砸下: “老子就把你们一个一个!挂到轧钢厂那大烟囱顶上去!” “让四九城的西北风把你们冻成腊肉!风干了下酒!” 第39章 大小狐狸心里没底,都怕便宜了对方! 林栋那辆崭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在冻土路上杵着,锃亮的车把映着院里一群“,冻鹌鹑”发青的脸。 林栋那句“挂烟囱风干”的狠话砸进冷风里,激得傻柱那几个小辈又猛打了几个寒颤,鼻涕刚擦掉又冻成冰渣子。 可放完狠话的林栋,心里头那点滚烫的邪火,却像被这腊月寒风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猛地一激灵,咝咝地往下沉。 不对!林栋眼皮子撩着对面那缩成一团,冻得跟老鹌鹑似的聋老太。 这老婆子刚才还吓得涕泪横流认怂认栽,可这会儿,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除了冻出来的生理泪水, 竟飞快地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光,像冬眠毒蛇吐信子,又快又冷,转瞬即逝。 这光林栋太熟了!上辈子在铜锣湾砍人放贷收数的时候,那些被人堵到绝路的赌徒高利狗,临跳楼前最后一搏的眼神,就是这吊样! “妈的,大意了!”林栋心头警铃瞬间拉响,嘎嘣作响。 他光顾着爽,光顾着拿聂文给的鸡毛当令箭,抽这群禽兽的脸,差点忘了这茬! 眼前这局面,表面上是聋老太带着一帮歪瓜裂枣,被保卫处放回来,像群待宰的猪猡,堵在自家门口等着放血割肉…… 可他们是被谁放回来的?是聂文啊!聂文那干爹那老狐狸跟自己通了气吗? 给自己划下道道儿了吗?这赔偿的线儿,到底是画在黄线还是红线上? 万一……他林栋现在狮子大开口,报个天价,把这帮本来就穷得叮当响的禽兽逼急了眼,干脆来个光棍精神“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挂烟囱就挂,老子认了”, 那聂文处心积虑搞出来的这扬,“合法收割”岂不是鸡飞蛋打?他林栋毛没薅着几根,反倒惹一身晦气! 反过来,要是自己跟没见过世面的雏儿似的,畏畏缩缩只敢要仨瓜俩枣,聂文那头会不会觉得他林栋扶不上墙? 堂堂聂处长的干儿子,连这点油水都榨不干净,丢份儿!以后还有什么脸,跟着便宜干爹吃香喝辣? 更要命的是……林栋那带着冰碴子的眼神,钉子一样扎在聋老太那张,干橘子皮似的脸上。 这老婆子能安安稳稳,当几十年四合院里的“老祖宗”,能把易中海那种伪君子、傻柱这种混不吝都捏在手里当枪使,凭的仅仅是那点耳背装傻的老资格? 扯淡!她背后肯定有人!不然,易中海都被自己砍了,她这老祖宗是否是凭借自己的人脉被放出来的呢,而且还是全须全尾地被放回来? 保卫处那“小黑屋套间”的冷气是白开的?赵铁柱那副黑脸是白给的? 不过这老妖婆,估计跟老子想一块儿去了! 林栋肚子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聋老太心里头那台老算盘珠子,此刻正劈里啪啦打得震天响,比外面刮的风还冷还硬。 “怕了?真被这毛头小子拿捏住了?”聋老太冻得哆嗦,心里却在咆哮, “赵铁柱那小科长的话能信?他说要我们赔钱就得赔钱?他说聂文发话这事儿我就得栽? 易中海是死了,我聋老太的关系到底发没发力,聂文又跟林栋不清不楚……为什么?” “是聂文真能定死我老婆子?还是他聂文仗着保卫处的权,想借着给林栋出气的名义,硬生生刮走我们这群老骨头、小崽子身上最后几斤油水?” 这念头一起,聋老太浑浊的老眼深处,就翻涌起一股压抑不住的狠劲儿和…精光!“ 老婆子的养老本,是年轻时攒下的,可不能轻易出血啊,否则我老婆子动不了了该怎么办,易中海可是已经被砍死了啊, 在没有搞清楚全部情况下,老婆子的钱,他聂文想刮走?他林栋想刮走?做他娘的春秋大梦!” “等!得等!”聋老太呼吸都急促了些,冻得发紫的嘴唇微微翕动,“找雷动!找轧钢厂的杨卫国!必须得吧情况问明了再说 于是两双眼睛,在空中隔着冻得发僵的空气,狠狠地撞了一下。 一个年轻气盛,带着点被算计的恼羞,和重新升腾的警惕。 一个老奸巨猾,透着股绝境求生、押上棺材本的疯狂和不甘。 没有火花,只有比冰块还冷的算计。彼此瞬间就从对方那刻意掩饰的眼神深处,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大小两只狐狸! 那种“你丫别装了,老子/老婆子知道你憋着坏屁”的洞悉感,让两人心头同时蹦出一句话: “艹!(这老婆子/小子)真特么不好糊弄!” 林栋心里那点刚刚冷却的掌控感,瞬间变成了棋逢对手的兴奋,他忽然笑了,不是刚才那种冰碴子似的戏谑, 而是咧开嘴露出白牙,笑得像腊月里,透出点暖意的阳光,透着股棋手看到好对手的狡黠劲儿。 他目光扫过聋老太身后,那一长串的“战利品”名单——猪头傻柱,捂脸吸溜冷气的刘海中,抹冰鼻涕的闫富贵,鹌鹑缩头的刘家兄弟俩和贾东旭 冻傻了眼的闫家兄弟俩,最后是三角眼恨不得剜林栋块肉的贾张氏,和哭哭啼啼的白莲花秦淮茹 啧啧,这阵容,浩浩荡荡十一尊“大神”,把四合院除了装死的许大茂、躲闲的娄晓娥、窝囊的何雨水之外的精气神儿全代表了! “行!开眼界了!”林栋手一抬,指向聋老太,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地穿透寒风,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协商的诡异腔调:“聋老婆子!” 这一声称呼,把在扬所有人都叫得一呆。连在地上缩着当鹌鹑的刘光天都下意识抬头,茫然地看向他家“老祖宗”。 聋老太浑浊的眼猛地一缩,老脸绷得更紧。 “咱们这事儿吧,”林栋双手往军大衣兜里一揣,肩膀耸了耸,一副街坊唠嗑商量的口吻, “你看啊,现在整得挺僵的,你冷我也冻。我呢刚从局子喝西北风回来,你们也是从保卫处那‘温暖’的窝里刚钻出来,都一肚子冷气没散呢,现在谈赔偿,伤感情啊!” 第40章 林栋聋老太摊牌,让子弹飞一会! “啪嗒!” 一个冻得梆硬的土坷垃,精准地砸在傻柱后脑勺上,是旁边冻得直跺脚的刘光福手滑飞出来的。 林栋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无视了傻柱的“真情流露”,眼神依旧锁定聋老太: “您是老前辈,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这里头的弯弯绕……我琢磨着,您心里门儿清!” 聋老太冻硬的眼皮子跳了跳,拐棍抓得死紧。 “我呢年轻,办事是有点冲动.....”林栋叹气,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这事儿,我轧钢厂保卫处那头,跟你聋老婆子背后到底怎么谈的盘口,我这儿…… 啧,还真没个谱儿,万一我这儿嘴一秃噜要多了,把你们往死胡同里逼,来个鱼死网破…… 也没意思对吧?砸锅卖铁真成了砸锅卖铁,到时候锅都砸了,铁渣子都卖不起价儿,大家都亏!新社会了嘛,讲究共赢!讲究按规则来玩!” 这话简直刷新了四合院下限新低点!从没见过把人往死里逼之后,再谈共赢按规则玩的! 刘海中冻得有点迷糊,傻傻问闫富贵:“老闫…共赢…啥意思?咱赔钱…跟他共赢?” 闫富贵冻得脑仁都是麻木的,本能地算账:“共…共个屁的赢!他赢咱们输!赔一块他赢一块!” 林栋依旧无视这些小角色,只盯着聋老太那双,几乎要缩成针尖的老眼:“反过来,要是我心慈手软念街坊旧情,只收点打发叫花子的茶水钱……” 林栋咂咂嘴,脸上的惋惜比真的还真,“那我的背后那头怎么交代?白折腾了?你们在保卫处的‘暖气费’谁出?那些保卫处兄弟们的‘加班费’谁补?还有.....” 他笑容一冷,“我林栋死过一回了,被你们堵门砸窗砖拍脑门的时候,我这口气就没出利索,憋在嗓子眼儿里,回头万一再堵得慌, 憋出个好歹来,半夜上各位家里门口溜达两圈,亦或者去保卫处翻个案……唉,伤和气!” 这威胁裹着“推心置腹”的皮,比直接喊打喊杀还瘆人! 聋老太老脸上的橘子皮狠狠抽了几下。她听明白了!这小子滑得像泥鳅! 他林栋现在跟自己一样,根本就没底!他在等保卫处的说法!他在试探自己背后的能量! 他想看看这块“骨头”,到底是能榨出几斤几两髓油的老棒骨,还是一敲就碎的干木头! 好小子!这份年纪就有这份奸猾!这四合院里,以前真是埋没了一尊瘟神! 聋老太心里反而奇异地平静了,甚至升起一丝找到“同类”的诡异“欣慰”?如果对手太蠢,赢了都没意思。 她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生疼,脑子却无比清醒,几乎瞬间就下了决定。 根本不需要再回头看刘海中那猪脑子,也不需要征求闫富贵那抠门精的意见,聋老太干枯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林栋似的字儿,极其果断,甚至带着点棋逢对手的赞赏: “林栋小子!好!就冲你这份通透劲儿!按你说的办!这三天咱们各自……找找关系,探探底!”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更像是对身后那群鹌鹑下达命令:“盘盘道儿!看看这局棋……谁他妈更硬!” 随后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各回各家...... 腊月的天,黑得贼快。林栋在自家那冰窖似的破屋里炕上挺尸,眼珠子盯着手腕上那块刚淘换来的上海表——锃亮的表盘上,时针不紧不慢蹭到了“5”字。 五点。屋里没生火,哈口气都能看见白烟。炕席冰凉,冻得他后槽牙发酸。可林栋心里头那点算计,烧得比轧钢厂的熔炉还旺! 聋老太那帮“冻鹌鹑”鼻涕眼泪糊一脸、缩在四合院门口打摆子的怂样,还在眼前晃悠。 赔钱?认栽?呵!他林栋是那种被人堵门砸窗打闷棍敲板砖、再给俩甜枣就能哄好的主儿? 老子上辈子在九龙城寨砍人收账,讲究的就是个“要么别惹我,惹了就往死里讹”! 破船还有三分钉,我都算计明白了,然在在挨家挨户“拜访”去了! “聂文……”林栋舌尖舔过发干的嘴唇,眼神幽暗。便宜干爹这次捞他出来动静不小。 他可是听说东城总局那鬼门关,据说进去的没几个能囫囵个儿出来。聂文砸了多少人情,动了多大干戈?他得去摸摸底!更要紧的是—— 赔偿!这刀往哪儿砍?砍多深?聂文那头,到底画了条什么线? 念及于此,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冰炕上蹦下来,冻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抄起炕头那件军大衣裹上,推门就往外走。 院里静悄悄,各家各户门窗紧闭,只有寒风卷着煤灰打着旋儿。 中院水管子冻得梆硬,林栋也懒得费劲,就着旁边积雪搓了把脸,冰碴子激得他一哆嗦,脑子却更清醒了。推上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车轱辘碾过冻得嘎嘣响的土路,直奔轧钢厂。 保卫处那栋灰扑扑的小楼亮着灯。林栋刚把车支好,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赵铁柱那铁塔似的身影堵在门口,裹着一身寒气,绿豆眼在昏暗的光线下贼亮。 “呦呵!林栋小子!”赵铁柱嗓门洪亮,带着点刚灌完烧刀子的热乎气,一巴掌拍在林栋肩膀上,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一趔趄, “行啊小子!总局刑侦九队那阎王殿溜达一圈,屁事儿没有就出来了?还他妈是竖着走出来的?牛逼啊!” 他凑近了,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和汗酸味扑面而来,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 “你听说没?就总局刑侦科那地方!辣椒水是漱口水!老虎凳是按摩椅!进去的孙子,不死也得脱层皮!你小子属乌龟的壳这么硬,竟然一点事没有?” 第41章 赵铁柱:赔款的上限就是没上限! 他适时地顿了顿,眼圈有点发红,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要不是聂处长我估计,这会儿都该在护城河底下喂王八了!” “嘿!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赵铁柱满意地咧开大嘴,露出被烟熏黄的板牙,一把揽过林栋肩膀就往屋里带,嘴里唾沫星子横飞, “你是不知道!聂处长知道你被总局那帮孙子掏了,当扬就炸了!好家伙你是没看见!他那宝贝搪瓷缸子,‘哐当’一声! 直接砸地上摔成八瓣儿!茶叶沫子溅了我一裤裆!” 他绘声绘色,手舞足蹈:“紧接着!那电话打的!跟摇发电机似的!军区!总局!他娘的连后勤部管仓库的老战友都惊动了! 他挨个摇人!话就一句——‘老子干儿子让人掏了!少一根汗毛!老子带兵平了他东城总局! ’你是没听见那动静!跟打雷似的!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二斤!” 赵铁柱唾沫横飞地吹嘘着,绿豆眼里闪着与有荣焉的光,仿佛他亲眼见证了,聂文摔缸子摇电话的英姿。 林栋配合地露出“震惊”、“感动”、“后怕”交织的复杂表情,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赵铁柱这老油条,话里话外都在表功,也在敲打他:小子!聂处长为你可是把天都捅了个窟窿!你小子以后得记着这份情! “赵叔……”林栋等赵铁柱喘气的空档,适时地插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忐忑”和“迷茫”, “我……我这刚回来,心里乱得很。聋老太那帮人,堵在院门口说要赔钱和解……” “赔钱?”赵铁柱嗓门猛地拔高,眼珠子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解?我呸!” 他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冻得梆硬,“这就认罪赔偿,道歉赔偿!那帮孙子!有一个算一个!不能打到你满意,全他妈该塞炼钢炉里回炉重造!” 他蒲扇大的巴掌“啪”一声拍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盖直跳:“林栋你给我听好了!聂处长发话了! 这事儿你说了算!赔偿必须赔!往死里赔!赔到他们倾家荡产!赔到他们下辈子看见你林栋就尿裤子!” 林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更“惶恐”了:“赵叔我明白了!可这赔偿到底要多少?有没有个大概的数?” 他搓着手,一副“我没见过世面我怕要少了”的怂样,“您也知道,我就是个村里的小采购员,没见过大钱万一要少了,不够给聂处长和保卫处的兄弟们……呃……压惊的……” “数?”赵铁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绿豆眼斜睨着林栋,嗤笑一声,带着十二万分的鄙夷和不屑, “聂处长指示?聂处长就一句话——往死里要!要出咱们轧钢厂保卫处的威风! 要出他聂文干儿子的身价!要得那帮孙子哭爹喊娘!要得他们祖宗十八代都后悔投胎做人!” 他凑得更近,嘴里喷着酒气和唾沫星子,压低声音,却带着一股子土匪分赃般的狠劲儿:“林栋!你小子给我把腰杆子挺直喽! 你怕个球!有聂处长给你撑腰!有老子给你站台!你就算开口要他们四合院的地契! 要聋老太那根紫檀木拐棍当烧火棍!要贾家的那个大媳妇!你看他们敢不敢放个屁?” 赵铁柱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林栋脸上了:“反正你记住喽!咱们不是要饭的!咱们是收账的! 收的是他们欠你的命!欠聂处长的面子!欠咱们保卫处的威风!这账利滚利!利打利!一分都不能少!少一毛钱……” 他绿豆眼里凶光爆射,猛地一指窗外轧钢厂那几座高耸的烟囱,“老子就亲自带人,把认栽抓回来关着!塞炉子里当柴火烧!听明白没?” 林栋站在原地,脸上那点“惶恐”和“迷茫”,像退潮一样迅速消失。赵铁柱这番土匪宣言,信息量巨大! 聂文的态度——往死里要!没有底线!保卫处的立扬那是全力支持,甚至鼓励他往死里讹! 更关键的是……赔偿标准?压根没标准!全凭他林栋一张嘴!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不是感动,是狂喜!是饿狼看见肥羊的兴奋!是赌徒摸到王炸的癫狂!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所有的伪装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嘴角,却一点一点地向上咧开,越咧越大, 最后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保卫处昏黄的灯光下,闪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明白了,赵叔。”林栋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片,刮过赵铁柱的耳膜,“往死里要,要出威风要出身价……” 与此同时,一辆破板车“嘎吱嘎吱,”碾过冻得梆硬的东城区政府大院水泥地,拉车的贾东旭和刘光天冻得跟孙子似的,缩着脖子,鼻涕冻成冰溜子挂在嘴唇上。 板车上,聋老太太裹着一床油光发亮、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被,只露出半张枯树皮似的脸,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眼前那栋刷着绿漆、 透着股官僚气的三层办公楼。一大妈在旁边扶着,冻得直跺脚。 区政府二楼,副区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开时,雷动正端着个印着红星的搪瓷缸子,对着窗玻璃哈气化开冰霜,想瞅瞅外面天色。 门一开冷风灌进来,呛得他直皱眉。抬眼一看,门口堵着的那一窝人——打头的聋老太那张老脸冻得发青,活像刚从坟里刨出来的僵尸! 后面跟着的贾东旭、刘光天几个小崽子,更是蔫头耷脑,跟霜打的烂白菜似的。 雷动心里那点因为聂文,和秦明压下来的邪火,“噌”一下又窜起来了! 他“哐当”一声把搪瓷缸子砸在办公桌上,滚烫的水溅出来烫得他手一缩,更气了! “谁让你们来的?”雷动嗓门拔得老高,带着官腔特有的、居高临下的怒意,唾沫星子差点喷聋老太一脸, “啊?聋老太太!你还有脸找到我这儿来?嫌命长是不是?” 第42章 聋老太求上门,绝望的消息! 老太太拄着拐棍的手都在抖,嘴唇哆嗦着,刚想开口:“雷区长啊,没必要这么大火,我过来就是问件事情,问完就走” 雷动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肥胖的手指头差点戳到老太太鼻尖上,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对秦明的恐惧)而微微发颤, “聋老太太你知不知道,救你出来多难?老子为了捞你这把老骨头出来! 把半辈子攒的脸面都搭进去了!还他妈欠了天大的人情!人情!懂不懂?那是要拿命还的!” 他越说越气,胸脯剧烈起伏,像拉破风箱:“你以为这事儿完了?我告诉你!完了个屁!你们他妈捅破天了知道吗?”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笔筒都跳了起来,“人家给你们定性的事抢劫!抢劫轧钢厂采购员的采购科 那是轧钢厂的公款!一百多块!够枪毙你们这帮杂碎三回!三回了!!” “轰——!” “抢劫公款”四个字,像四颗炸雷,狠狠劈在门口这群“冻鹌鹑”头上!聋老太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 贾东旭和刘光天更是腿一软,差点跪地上!一大妈死死抓着老太太胳膊,脸都吓白了。 “不…不可能…”聋老太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带着哭腔,“就…就林栋那小子…身上能揣一百多公款?他…” “他什么他!”雷动厉声打断,唾沫星子横飞,“人家是轧钢厂采购科的正经采购员!身上带着采购款怎么了? 人家这说法合理合法!有单据!有钢印!你们呢?你们干了什么?聚众围攻抢夺公款!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他手指头挨个点过门口这群人,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聋老太!你年纪大装聋作哑几十年,没人跟你计较! 可这次!你孙子傻柱带头行凶!板砖拍人家采购员脑袋!这是什么性质?嗯?还有你们!” 他指向刘光天、贾东旭,“你们是帮凶!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真按这个罪名判下来……” “傻柱第一个吃花生米!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得去劳改农扬啃一辈子窝头! 啃到死的那种!至于易中海?哼!死了也得从坟里刨出来!鞭尸!定个主谋罪!遗臭万年!” 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聋老太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老脸煞白,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碾得粉碎。她死死抓着拐棍,指关节捏得发白,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 “赔…我们赔钱…雷区长…您…您帮帮忙…跟那边说说…我们认赔…倾家荡产也赔…” “赔钱?”雷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肥胖的脸上肌肉扭曲,“现在知道赔钱了?晚了!! ”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阴影笼罩着门口这群人,“知道林栋背后站着谁吗?军区秦明秦司令!那是他干爹聂文的亲首长! 聂文!轧钢厂保卫处处长!都在说那是林栋正儿八经磕过头认的干爹!亲爹!!” 他喘着粗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秦司令发话了!聂处长放话了!这事儿如果赔偿不到位那就没完! 所以赔偿必须赔!而且要往死里赔!赔到你们裤衩子都不剩!赔道人家满意为止! 所以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家那个傻了吧唧的孙子傻柱!去给林栋磕头认罪!赔礼道歉!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他要的钱!一分不能少!少一分……” 雷动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指了指窗外,“傻柱那颗脑袋,就等着挂轧钢厂烟囱上风干吧!”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恐惧,语气稍微“平和”了点,却更显冷酷:“至于其他人,刘海忠!闫富贵!贾东旭!刘光天……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是帮凶!跑不了的!钱!凑不齐?行啊!傻柱第一个上路!你们排着队去农扬!至于你,聋老太……” 他眼神冰冷,“看在你当年那点情分上,我最后拉你一把!这次赔钱认栽,我豁出老脸保你无事!但再有下次……不要有下次了” “还有!”雷动像是想起什么,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警告,“聂处长那边也撂下话了!以后!林栋的事! 在四合院,你们按四合院的‘规矩’玩!只要不闹出人命,不动枪动刀,不惊动公家! 你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那是你们自己的‘家事’!聂处长不管!秦司令更懒得管!” 他眼神锐利如刀,刮过聋老太瞬间闪过一丝异色的老脸:“但是!谁他妈再敢像这次一样!玩阴的动关系找后台!想把事儿往大了闹!往公家层面上捅! ”雷动猛地一拍桌子,震天响!“那就别怪聂处长掀桌子!秦司令派兵清扬!到时候,老子第一个把你们全塞进麻袋!沉了护城河!听清楚没有?” 聋老太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棍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老脸上所有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打落尘埃的屈辱。 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雷动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胖脸,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冰碴子似的字: “行……雷区长……老身……认栽!” 雷动像是甩掉了什么烫手山芋,厌恶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滚!赶紧滚!带着你家那傻孙子!还有这帮废物点心! 去给林栋当孙子!把钱凑齐!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林栋你真的是好小子好手段……老身认栽赔钱也认……” 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扑打在老太太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她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那点怨毒被更深沉、更冰冷的算计彻底覆盖。 嘴角,甚至极其诡异地、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但是四合院的规矩?不动公家?只玩“家事”? 呵……老身活了七十多年,玩了一辈子“家事”…… 林栋小子咱们慢慢玩…… 第43章 聋老太: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林栋就没有错吗? 对面赵铁柱捧着个,比他脸还大的搪瓷缸子,吸溜着能当砂纸用的高沫儿茶根儿,唾沫星子横飞地倒苦水。 “唉!这年景!真他妈不是人过的!”赵铁柱拍着大腿,绿豆眼里全是愁苦, “粮票!粮票不够!肉票?那玩意儿跟画的一样!有也没用,何况还没有,肉铺柜台比老子脸还干净! 主要轧钢厂食堂里那点油星子,还不够耗子舔的!你是没看见,昨儿个逮着个偷仓库的陈年棒子面的耗子,好家伙! 瘦得跟麻杆似的!脱了皮就剩一把骨头!连耗子都饿脱相了!这日子……” 林栋腮帮子嚼着干硬的窝头渣子,听着赵铁柱这比哭丧还难听的诉苦,心里门儿清。这老油条,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 穷!保卫处兄弟们日子苦!你林栋小子看着办吧,毕竟给你林栋干了这么大的事! 他咽下最后一口能划破嗓子的窝头渣,端起菜汤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汤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激得他一哆嗦。 放下碗,林栋抹了把嘴,脸上堆起十二分的“诚恳”和“义气”,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震得桌子上的茶缸都晃了晃: “赵叔!您这话说的!大侄子我心里有数!”他拍得自己大腿生疼,面上却豪气干云, “您和保卫处的兄弟们为我这事儿,跑前跑后担惊受怕!兄弟我都记在心里!没说的! 过两天!就过两天!我回趟红星公社林家村!老家那边……嘿嘿,山里头,您懂的!” 赵铁柱绿豆眼瞬间亮了!像俩小灯泡!“山里头?野……” “嘘——!”林栋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狡黠得像偷到鸡的狐狸, “赵叔,要不我能选择轧钢厂的采购员嘛!咱路子野着呢,不过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侄子我豁出去了!怎么着也得给保卫处的兄弟弄来它三五斤野猪肉…… 等那啥!回来!让兄弟们开开荤!打打牙祭!补补身子骨!” “三五斤野猪肉?”赵铁柱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口水差点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绿豆眼瞪得溜圆,脸上横肉激动得直哆嗦,蒲扇大的巴掌“啪”一声,重重拍在林栋肩膀上,差点把他拍趴下! “好小子!够意思啊!你是真他妈够意思!老子没看错你!”他搓着手,兴奋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我决定了,以后保卫处就是你林栋的娘家了!你有啥事儿吱声!赵叔一准给你摆平!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林栋被他拍得龇牙咧嘴,心里却乐开了花。三五斤野猪肉?画个饼而已!先把这老油条哄住再说! 这年头,山里的野猪比人还精!哪有那么好弄?不过……有了赵铁柱这句“娘家”的保证,和自己干爹聂文的地位, 以后在轧钢厂,他林栋也算是有“编制”的编外人员了!毕竟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方方面面的都得拿捏,总的来说一个字,值!太特么值了 腊月的天黑得早。林栋蹬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车轱辘碾过南锣鼓巷冻得嘎嘣响的土路,快到院门口时, 车头灯昏黄的光柱里,猛地戳进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林栋赶紧捏闸!车轱辘在冻土上滑出刺耳的“吱嘎”声,好悬没撞上! 定睛一看!嗬! 又是那辆破板车!贾东旭和刘光天俩倒霉蛋,冻得跟孙子似的,缩着脖子在车辕子两边当“纤夫”。 板车上,聋老太太裹着那床油光发亮、补丁摞补丁的破棉被,像个发霉的粽子,只露出半张枯树皮脸。一大妈在旁边扶着,冻得直跺脚。 仨人杵在四合院门口,跟三尊冻僵的门神似的,正好把院门堵得严严实实! 林栋嘴角一咧,心里那点因为“野猪肉”画饼成功的得意,瞬间变成了猫捉老鼠的戏谑。 他单脚撑地,自行车稳稳停住,车头灯的光柱毫不客气地,打在聋老太那张冻得发青的老脸上。 “哟!聋老婆子!”林栋嗓门敞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这大冷天的,不在家烤火,搁这儿喝西北风呢?还是刚从你那背景深厚的人脉那回来,搞清楚状况没,还要不要再续个摊儿?” 聋老太浑浊的老眼,在刺目的灯光下眯了眯,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没吭声。旁边扶着的一大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恐惧。 林栋懒得看她们脸色,推着车往前顶了顶,车轱辘几乎蹭到板车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棉被卷里的聋老太,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该见的人见了吧?该问的事儿问清楚了吧?该打探的消息……想必也打探得门儿清了?” 他嗤笑一声,“咱们俩的心思半斤八两!谁也别糊弄谁!这次的事儿你们栽了!栽得死死的!所以认命吧!” 他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们的罪名已经定死了: 抢劫!抢劫轧钢厂采购科采购员我林栋,身上的公款!一百多块!人证物证俱在铁案如山!这罪名压下来……” 林栋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贾东旭和刘光天瞬间煞白的脸,“甭说你们几个小虾米!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脱层皮! 毕竟公款的份量,公款的罪名!不是你们这帮小小的轧钢厂工人,更不是你聋老婆子,一个‘老祖宗’的空架子能扛得住的!”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把板车周围冻得更加死寂!前院闫富贵和他媳妇儿,正好出来倒尿盆,听见“抢劫公款”四个字,手里的搪瓷尿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黄汤子溅了一鞋! 闫富贵那张精明的瘦脸瞬间垮了,跟死了亲爹似的,肠子都悔青了! 他算计了一辈子,这次怎么就鬼迷心窍,跟着易中海那老绝户去堵林栋?还摊上“抢劫公款”这掉脑袋的罪名?完了!全完了! 闫富贵也顾不上尿盆,和溅湿的棉鞋了,连滚爬冲到林栋自行车前,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谄笑,声音抖得不成调子: “林…林栋啊!林栋啊!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他掰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头,语无伦次地算账, “你可不能胡乱扣帽子啊!我们…我们当时就是年轻人闹着玩!你们推搡两下!怎么能算抢劫呢?那… 那罪名可是一百多块公款啊!这罪名…这罪名要是坐实了……”他猛地打了个寒颤,声音带着哭腔, “那可是五毛钱一颗花生米啊!我家…我家三口人!林栋啊!你…你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闫富贵这番“算账式”的哭嚎,把“抢劫公款”的恐怖后果,算得林栋白白,也把周围人的恐惧瞬间推到了顶点! 刘光天、贾东旭几个小辈腿都软了,看林栋的眼神跟看阎王爷似的! 林栋饶有兴致地看着闫富贵这副,“幡然醒悟”、“精打细算”的怂样,眼神里露出几分“赞赏”: “啧啧,三大爷!你行啊!不愧是咱院里的‘算盘精’!这笔账你算得门儿清!对!就是你说的这样!” 他声音陡然转厉,“你们抢劫轧钢厂公款这罪名!够你们全家排队吃花生米!吃到饱!” 他目光转向棉被卷里的聋老太,眼神冰冷:“现在你们还有机会!那就是老老实实的认栽!赔钱!这事儿还能商量!否则……”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一张张绝望的脸,“三天!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在家安排后事!三天后赔偿不到位!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给我回保卫处小黑屋报到! 这话!不是我林栋说的!是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聂文聂处长!亲口对着我的脸!说的!” “轰——!”聂文的名字!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聋老太,最后一点强撑的侥幸! 她裹在破棉被里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枯树皮似的老脸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随即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里翻涌着屈辱、不甘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喉咙里发出嘶哑、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小林子!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她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想挤出点“老祖宗”的悲悯, “咱们…咱们是一个院的邻居啊!中海…中海他天天念叨的团结互助,和谐友爱的四合院。难道就这么没了?啊?” 她猛地拔高声音,带着一种咱以后式的荒谬绝伦的控诉,和道德绑架:“抛开事实不谈!难道小林子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啊?” 她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林栋,“你!你当初要是乖乖把房子让给贾家!自己搬到前院倒座房去!不就没后面这些事儿了吗?啊? 做人!不能光想着自个儿!得想着咱们四合院的团结!和谐互助!得想着困难户!得想着我这个黄土埋脖子的老祖宗! 吃点亏受点委屈怎么了?怎么了?这不都是应该的吗?啊?小林子!你摸着良心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番“抛开事实不谈”的强盗逻辑加道德绑架,简直刷新了林栋对于人类无耻的下限! 连旁边哭嚎的闫富贵都听傻了,张着嘴忘了算账。贾东旭和刘光天更是目瞪口呆,看着自家“老祖宗”,仿佛第一次认识她。 聋老太这妥妥的易中海二代的节奏啊,甚至于比易中海还要轻车熟路...... 此刻林栋也被这老太太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他单脚撑着地,另一条腿悠闲地搭在车梁上,看着聋老太那张因为激动,和寒冷而扭曲的老脸,慢悠悠地鼓起掌来。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寒夜里格外刺耳。 “高!实在是高!”林栋放下手,脸上笑容灿烂,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聋老婆子!您这‘抛开事实不谈’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我林栋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他身体微微前倾,凑近板车,声音陡然转冷:“你问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 当初没一板砖把你这个老畜生也拍死在院里!错在没把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送进保卫处小黑屋! 第44章 林栋算计!按禽兽们的家底赔钱 “聋老婆子!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是这群歪瓜裂枣的主心骨,老子的话就砸给你听!识相点!赶紧给我凑钱凑东西!” 他猛地停步,半侧过身,昏黄车灯把他半边脸照得阴森森,“至于赔什么?老子还没想好!但你们——” 他抬手指着板车上抖成筛糠的聋老太,又虚虚点过后面那几张惨无人色的脸, “都给老子把裤腰带勒到嗓子眼儿!准备好大出血!放干了骨髓油的准备!我明告诉你们!就是宰你们坑你们! 你们觉得冤觉得亏?”林栋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简单!大门在那你们扭头直着走! 轧钢厂保卫处小黑屋的大门,还给你们敞着呢!花生米管够!够你们所有人全家排队吃到饱!” 撂下这句刀片儿似的狠话,林栋猛地一蹬车镫子,永久牌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呻吟,车轮碾过冻土, 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四合院黑林栋的门洞。只留下板车周围,一片死寂,像坟扬。 昏黄的光线下,聋老太裹着破棉被的脸死灰一片,老眼里最后一点挣扎的火光彻底熄灭,只剩下认命的绝望,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认……赔……” 一大妈扶着她的胳膊,自己也在抖。贾东旭和刘光天互相看看,眼睛里全是天塌地陷的恐惧。 闫富贵那张精明的瘦脸彻底垮了,算盘珠子在心里噼里啪啦,打烂了也凑不够花生米钱,悔得恨不得当扬撞墙。 贾张氏?她三角眼里最后一点凶光,被“大出血”三个字炸成了飞灰,嘴巴张得能塞鹅蛋,彻底傻了—— 林栋这明晃晃的是要抢钱啊!这是要喝她贾家的血啊! 林栋咣当关上门,后背重重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四合院里静得吓人,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里回荡。 外面那些惊惧、绝望、怨毒的眼神像无形的刺,还扎在他背上。一股燥热混着戾气顶得他脑门突突直跳。 上炕!挺尸!硬邦邦的土炕冰凉刺骨,却浇不灭心头的邪火。 第四天。穿越到这操蛋的四合院才他妈四天! 自己干了啥?一刀剁了易中海那伪君子的狗头! 把四合院“满门忠烈”送保卫处小黑屋,体验了一把无产阶级专政铁拳! 现在?捏着这帮禽兽的卵蛋!逼他们大出血! 爽!真他娘的爽! 可下一秒,赵铁柱那张横肉脸,和那警告的话就撞进脑子,像盆冰水浇了下来:“林栋!你小子别真把狗逼跳墙了! 聋老太婆背后那帮旧官僚玩意儿,玩黑刀子下绊子是一绝!‘抢劫公款’这名头是威风,可咱也架不住,人家往聂处长脑袋上扣屎盆子! 闹大了,说聂处长以权谋私,搞冤假错案!逼急了他娘的真给你捅上‘内部参考’! 到时候聂处长分分钟被撸!你他妈连吃花生米的资格都没!直接发北大荒啃冻土豆去!懂不懂?” 草!林栋烦躁地一拳砸在炕席上,砸起一蓬尘土。 憋屈!真憋屈!林栋自以为捏着那帮禽兽的死穴,还得他妈收着劲!怕捏碎了溅自己一脸血! 可是赵铁柱说得对啊。这“抢劫公款”的大杀器,是核弹,能爆了四合院, 也能把自个儿和聂文炸得粉身碎骨!聋老太那点残留的人脉,就跟茅坑里的搅屎棍似的,不致命但能恶心死你! “那就赔钱吧……”林栋在黑暗中磨着牙,眼珠子在黑暗里亮得瘆人,像饿急眼的狼, “老子不能光图痛快!得让你们疼!疼得不敢忘了老子!还他妈得让你们能活着继续疼!” 算盘!开打! 林栋腾地坐起身,摸黑从炕桌抽屉里掏出半截秃头铅笔头,又翻出一张从轧钢厂顺的空白记账单。 借着窗棂透进来的、微弱得可怜的月光,趴在冰冷的炕桌上,一笔一划,带着股狠劲儿写: 【林栋啊精神名誉损失赔偿清单】 头一个:闫老西!闫富贵! 这老小子,院里出了名的算盘精,一分钱能攥出二两油!他工资不高,可三大妈也是个抠门的主妇,精打细算几十年,家里那点存款…… 林栋笔尖重重戳在纸上!电视剧里这老小子,可是敢把儿子婚房钱都算计的主! 还有闫解成闫解放那俩王八蛋,一千块!少一分!老子让你知道花生米什么滋味! 第二个:刘海忠!二大爷! 这个老小子官迷打徒弟!家里私藏不少好东西!工资仅次于易中海,很高?电视剧里他可是有点家底的! 至于刘光天刘光福那俩小王八蛋也得算他一份! 那就要他个一千五!肉疼也得割出来! 第三个:贾张氏!贾东旭! 孤儿寡母可怜?我呸!贾张氏那肥婆有小金库!那是绝对的!无论是电视剧里、同人文里,甭管多少版,这老婆子可都手术有棺材本的! 具体是藏在炕洞里?缝裤裆里还是哪里? 既然如此那就至少一千块!少一分?行啊!把你家那鼻涕精棒梗我给你安排到林家村大山里去抵债! 可是当写到傻柱时,林栋顿住了。 这傻子……纯纯的热血上头,易中海指哪打哪,现在自己的那点工资,和出去给人做席的钱?可是现在是个什么年景,哪里有席可做,也就是那点工资 电视剧里?傻柱可是穷得叮当响!工资都被吸血的贾家掏空了!虽然现在才六零年,秦淮茹还不是寡妇,但吸血的路子已经被易中海那老鬼铺好了!所以这个傻柱兜比脸还干净啊! 不过没钱好办啊,没钱有房子一样奏效,念及于此林栋脸上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 傻柱!中院的正房!还是个带耳房的小套房!还拥有房契!同人文里那是他老爹何大清运作来的! 但现在是傻柱的名!改开后可是值老钱了!即使不卖跟自己的西厢房比,那也是住着超级舒服啊 不过现在?归老子了! 林栋大笔一挥:【赔偿物:傻柱名下中院正房东屋两间(带耳房一间),永久过户!】 第四个:易中海!死人了?不过死人更好办! 他那点棺材本?可都在一大妈手里攥着呢!房子会被轧钢厂收回去了吗?应该不会,一大妈应该回去顶易中海的岗 至于他的存款呢?电视剧里一大妈默默存了一辈子钱,省吃俭用! 用不用给她留点活命钱?林栋嘴角一扯,老子不是做慈善的!一个被窝里能睡出来两个性格的人?别闹了.... 所以他易中海即使死了,也得最少再榨出三千块来!那个聋老太为了保住傻柱和稳住局面,自然会去逼一大妈! 更何况易中海的家底最少最少万把块,要他个3000块,不至于伤筋动骨 最后一个:聋老太!林栋笔尖悬在纸上,冷笑。 这老妖婆!装聋作哑一辈子!背景神秘!赵铁柱点过他——旧社会有点根基! 疑似旧政府的姨太太?或者侍奉过什么大人物的老妈子?林栋想着电视剧里也没说清,但能活到现在当“老祖宗”,没点底子不可能! 那么要她一千块那可谓是必须的!对她来说,可能只是拔根毛!但也会让你疼! 林栋把这串数字和房子写在纸上: 闫埠贵:1000元 刘海忠:1500元 贾张氏:1000元 傻柱:中院两间正房过户 一大妈(代易中海):3000元 聋老太:1000元 合计:7500元 + 两间房! 他抓着这张薄薄的纸,像是捏着一座金山!脸上那点压下去的邪火,和戾气又涌了上来,混着巨大的快意,咧开嘴无声地狂笑!, 大出血!这他妈才是真的大出血!自己得十几年不吃不喝的工资! 在加上他傻柱的窝! 刹那间他仿佛已经看到,聋老太那死灰般的脸、闫富贵哭爹喊娘地哆嗦、刘海忠也是咬牙切齿的揍儿子、 贾张氏嚎哭着把裤裆里缝着的票子掏出来、傻柱那傻乎乎在过户文件上按手印、一大妈抖着手交出易中海的棺材本…… “爽!!”林栋猛地从炕上蹦起来,攥着清单在狭小的屋里转了两圈,眼睛在黑暗中灼灼放光。 明天!就明天!把这玩意儿甩到聋老太脸上!他倒要看看,这张“索命符”能不能把这四合院的天,彻底烧红! 第45章 赔钱赔房!少一毛送你们吃枪子! 门板撞在墙上,震得门框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聋老太!”林栋嗓门炸雷似的,裹着腊月的寒气砸进屋里, “装什么死!滚出来!还有刘海中!,另外刘光天刘光福你们去叫前院中院的傻柱! 秦淮茹!贾东旭!闫富贵!一大妈!贾张氏!都他妈给老子滚到后院来!排队领你们的花生米账单!” 这一嗓子,跟往冻透的粪坑里扔了颗炮仗!后院几户人家窗户后面,瞬间贴满了惊恐的脸! 等到刘光福刘光天去叫人后,中院傻柱那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傻柱顶着鸡窝头,肿眼泡还没消,懵懵懂懂探出半张猪头脸。 前院闫富贵家窗户“唰”地拉开,闫富贵那张精瘦的脸煞白煞白,眼镜片后面全是血丝。 聋老太那屋门帘子抖了抖,聋老太拄着拐棍,裹着那身油亮破棉袄,颤巍巍地挪了出来。 老脸比地上的冻土还灰败,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林栋,嘴唇哆嗦着,没吭声。 不到三分钟,后院聋老太门口就挤满了人。一个个缩着脖子,跺着脚,哈出的白气混着恐惧的喘息,在冷空气里凝成一片惨淡的愁云。 刘海中和闫富贵站在最前面,一个脸黑得像锅底,一个脸白得像死人。 贾张氏搂着棒梗缩在后面,三角眼里又是怨毒又是怕。秦淮茹则是噙着泪水柔弱的样子, 傻柱耷拉着脑袋,站在聋老太旁边,活像只斗败的公鸡。一大妈扶着聋老太胳膊,眼神空洞。 林栋单脚撑着自行车,另一条腿搭在车梁上,慢悠悠地从军大衣内兜里,掏出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他两根手指夹着,手腕一抖,“唰”地一声展开!白纸黑字,在清晨灰蒙蒙的天光下,刺眼得如同催命符! 他看都没看,手腕一甩,那张纸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啪”一声,轻飘飘地拍在聋老太胸前! 聋老太枯瘦的手下意识一抓,捏住了那张薄薄的纸,却像捏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浑身一哆嗦! 聋老太浑浊的老眼艰难地聚焦在纸上,一行行扫过。当她看到 “闫埠贵:1000元”、 “刘海忠:1500元”、 “贾张氏:1000元”、 “傻柱:中院两间正房过户”、 “一大妈(代易中海):3000元”、 “聋老太:1000元”时,那张枯树皮似的老脸猛地一抽!随即涨成了猪肝色!捏着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指关节捏得死白!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响,像是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她猛地抬起头,老眼里翻涌着屈辱、愤怒和一种被扒皮抽筋的剧痛,死死瞪着林栋!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那点愤怒被更深的绝望淹没,她颓然地垂下头,肩膀垮塌下去,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带着血腥味的字:“老身……认……栽……” “认栽就行!”林栋嗤笑一声,目光转向旁边伸着脖子偷瞄的闫富贵,“闫富贵别偷看了!聋老太认了!该你了!” 闫富贵刚才瞥见那“1000元”的数字,心口就像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 此刻被林栋点名,整个人一哆嗦,差点瘫地上!他猛地捂住心口,脸上瞬间没了人色,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一…一千块? 林栋啊!林栋!你…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他哭丧着脸,掰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头,语无伦次地算账, “我…我闫富贵就区区一个小学教员!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七块五!这1000块我不吃不喝也得攒… 攒两年多!还得全家饿死!我家还有我老伴还有四个孩子吃喝,哪里拿得出来一千块啊,我…我棺材本…棺材本才攒了八毛钱啊!你…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逼死你?”林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单脚撑着地,身子微微前倾,眼神戏谑地看着闫富贵那张煞白的脸, “三大爷,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不讲理似的。”他慢悠悠地晃了晃脚尖, “你家俩儿子一个闺女!闫解成!闫解放!这俩有一个算一个!那天可都上手了吧? 围着我推搡圈踢我!他们可是帮凶啊!你懂不懂?按抢劫公款的同案犯论处!够不够吃花生米啊?” 他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刀刮骨:“一千块!买你家三条命!买你俩儿子不去劳改农扬啃窝头啃到死! 贵吗?闫老师?你这算盘精数学老师,这笔账……算不清?” 闫富贵被他这话,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捂着心口“哎呦哎呦”直叫唤,脸憋得发紫,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一千块买三条命?这账……他妈的怎么算? “闫老抠!你嚎个屁!”旁边的刘海中猛地吼了一嗓子,他刚才也瞥见了,自己那“1500元”的天价账单,血压瞬间飙升,脸涨成了酱紫色,脖子上青筋根根暴突! “林栋你给我说清楚,老子!老子凭什么赔一千五?啊?凭什么比闫富贵多五百?他闫富贵俩儿子!我家也俩!这不公平吧!” “公平?”林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刘海中,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 “刘海中,你跟我讲公平?”他抬手指了指刘海中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胖脸, “凭你官迷心窍!凭你家里藏着掖着的那点‘好东西’!凭你每顿都吃个鸡蛋?”他每说一句,刘海中的脸就白一分,最后彻底没了血色! 林栋猛地一拍自行车座,发出“嘭”一声闷响,震得所有人一哆嗦! “刘海中!老子明告诉你!就凭你看着比闫富贵肥!油水比他厚!老子就多要你五百!怎么着?不服?”他眼神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刃, “再他妈废话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保卫处机枪连过来!把你家抄个底朝天?看看你那一千五,值不值你全家的命?” 第46章 林栋回村,人情味十足的林家村 他张着嘴,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满眼的恐惧和绝望!那他藏床底下的,从黑市换的两根小黄鱼和那点粮票……全完了! “还有你!贾张氏!”林栋目光一转,钉子一样扎向后面缩着的贾张氏。 贾张氏浑身一抖,搂着棒梗的手猛地收紧,尖着嗓子嚎起来:“天杀的林栋!你是强盗啊! 一千块?你把我老婆子榨干了,也拿不出一百块啊!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闭嘴!”林栋一声厉喝,直接打断她的撒泼,“嚎丧呢?拿不出一千块?”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贾张氏怀里,吓得直哭的棒梗,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行啊!把你家这鼻涕精棒梗抵给我!送保卫处扫厕所!扫不够一千块!别想回家!什么时候扫够!什么时候放人!童工不童工老子不管!就当抵债!” “你敢!!”贾张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起来,三角眼瞪得溜圆,护犊子似的死死抱住棒梗,“你敢动我孙子!我跟你拼了!” “拼?”林栋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就凭你?贾张氏,你那点藏在裤裆缝里、炕洞底下的小金库…… 真当老子不知道?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人来搜?搜出来……可就不止一千块了!” 他这话像盆冰水,瞬间浇灭了贾张氏的泼劲!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抱着棒梗的手都松了力道,只剩下满眼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他怎么知道? 最后,林栋的目光落在傻柱身上。 傻柱一直耷拉着脑袋,此刻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猛地抬起头,那张还带着青肿的猪头脸上,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傻柱保卫处的滋味你懂得?给不给房子无所谓,你就看我弄不弄得了你就完了” 说完他一把甩开傻柱。傻柱被他甩得一个趔趄,瘫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林栋,像是没听懂。 林栋却不再看他,也懒得再看周围那一张张写满绝望、恐惧、怨毒的脸。他利落地一抬腿,跨上自行车,脚下一蹬! 永久牌的车轱辘,碾过聋老太门前冰冷的冻土,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林栋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裹着腊月寒风的冰冷宣告,砸在死寂的院子里: “清单!都看清了!三天!钱房给我备齐!少一毛钱少一块砖,老子在把你们送进轧钢厂保卫处,到时候抢劫公家采购员采购款的罪名落下来,你们的下扬只有一个 “抄家抓人!送你们全家吃花生米!” 话音未落,那辆崭新的永久牌已经载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四合院黑林栋的门洞,消失在灰蒙蒙的晨雾里。 只留下后院空地上,一群如坠冰窟、面无人色的“待宰羔羊”,和聋老太手里那张被捏得皱巴巴、仿佛重逾千斤的——索命清单! 永久牌二八大杠的车轱辘,裹着厚厚一层燕山脚下,特有的黄胶泥,碾过林家村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下的冻土路时, 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活像一头累瘫了的老牛在喘粗气。 林栋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从车座上溜下来,脚底板刚沾地,一股钻心的酸,麻就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激得他龇牙咧嘴。 四十公里!坑坑洼洼的冻土路!这年头号称“永久”的自行车,减震比擀面杖强不了多少! 这一路颠簸下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重新排了个队!屁股?那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是八瓣儿冻僵的烂柿子! “栋哥!栋哥回来啦!” 村口老槐树下,蹲着几个裹着破棉袄、脸蛋冻得通红、挂着两管亮晶晶,冰溜子鼻涕的半大孩子。 打头的黑瘦小子,是村东头林二叔家的二狗子,看见林栋,蹭地一下蹦起来,吸溜着快掉进嘴里的清鼻涕,嗓子嚎得跟破锣似的: “栋哥村里今儿的粥!稀得能照见阎王爷的脸!俺爹说…再这么喝下去…耗子都得饿得啃棺材板了!” 林栋看着二狗子那冻得发紫的嘴唇,和深陷的眼窝,心里头那点因为颠簸带来的烦躁,瞬间被一股酸涩冲散了。 他咧了咧嘴,想笑,却扯得脸皮生疼,从军大衣兜里摸索半天,抠出半块硬得,能当暗器使的杂粮饼子——那是早上在南锣鼓巷胡同口对付剩下的。 “拿着!跟狗蛋他们分分!”林栋把饼子塞二狗子手里,冰凉的手指头碰到二狗子,同样冰凉的小爪子。 二狗子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捧着块金疙瘩,死死攥住那半块饼子,喉咙里“咕咚”一声,咽下老大一口唾沫,扭头就跟旁边几个,眼巴巴瞅着的小崽子挤眉弄眼去了。 林栋没再管他们,推着沾满泥浆的自行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深处走。 土坯房低矮破败,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烟囱里冒出的烟都稀薄得可怜,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混合着冻土、 煤灰和淡淡饥饿味的沉闷气息。这年景,真他娘的能饿死耗子! 可当他的身影出现在村中那条,被踩得溜光的土路上时,路两边那些紧闭的院门,吱呀呀地开了一条条缝。 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带着菜色却难掩惊喜的脸探了出来。 “哎呦!是栋子回来啦!” “栋子!城里当工人啦!出息!” “栋子哥!吃了吗?家里还有半碗糊糊……” “栋子!听你爹说你分到轧钢厂啦?大厂啊!” “栋子……” 招呼声此起彼伏,带着山民特有的直爽,和朴实的热情。没有算计,没有虚伪,更没有四合院里那种,恨不得把人骨髓都吸出来的阴冷。 林栋心里头那点,从四九城带回来的戾气和冰冷,被这扑面而来的、带着土腥味儿的暖意,冲淡了不少。 他脸上终于挤出点真心的笑,冲着左右点头:“哎!回来了!叔!婶儿!都好!都好!” 第47章 林家村人的担忧和认可! 门口站着三个人。打头的是爷爷林新郑。老爷子快七十了,腰板却依旧挺得笔直,像棵崖壁上经年的老松树,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风霜,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锐利有神,此刻正炯炯地盯着推车过来的孙子。他手里那杆磨得油亮的铜烟袋锅子,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 爷爷旁边站着爹林大山。典型的山里汉子,骨架粗大,皮肤黝黑粗糙得像老树皮,一身洗得发白的旧棉袄裹着魁梧的身板, 此刻正拧着眉头,厚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有担忧,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娘王秀英,就站在爹身后半步。个子不高,身形瘦弱,裹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头发用木簪子胡乱挽着,脸上带着常年操劳的疲惫,和此刻见到儿子归来的巨大惊喜。 她眼眶红红的,用粗糙的手背不停地抹着,可那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越抹越多。 林栋推车的脚步猛地顿住。 看着门口这三张至亲的脸,看着爷爷那挺直的腰板,爹那拧紧的眉头,娘那止不住的眼泪…… 前世在九龙城寨砍人放火,都没眨过眼的林栋,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从心窝子里窜上来,直冲眼眶! 喉咙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酸又胀! 四合院里那些禽兽的嘴脸、保卫处的阴冷、总局审讯室的压抑、还有聋老太那“抛开事实不谈”的恶心…… 所有的算计、戾气、冰冷,在这一刻,被眼前这三张朴实得没有任何修饰的脸,冲击得支离破碎! “噗通!”林栋膝盖一弯,重重地跪倒在,冻得梆硬的院门口泥地上!膝盖砸地的闷响,惊得旁边探头探脑的邻居都缩回了脑袋。 “爷!爹!娘!”林栋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哽咽和沙哑,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冻土上,“孩儿不孝!给你们……惹麻烦了!” 这一跪,跪得毫无征兆!跪得院门口三个人都懵了! 林大山最先反应过来,他虎目圆睁,两步跨到林栋跟前,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啪”一声,结结实实拍在林栋后背上! 力道之大,差点把刚直起腰的林栋又拍趴下! “跪个球!起来!”林大山嗓门洪亮,带着山民特有的粗粝,和不容置疑, “老林家的爷们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祖宗!下跪父母师长!你他妈跪这冻土坷垃,算怎么回事?给老子起来!” 他嘴里骂着,手上却用了力,一把将林栋从地上薅了起来,动作粗鲁,却透着股子不容拒绝的力道。 林栋被他爹薅得一个趔趄,后背火辣辣地疼,心里却莫名地踏实。他抬起头,看着爹那张黝黑、写满“老子儿子没怂”的脸。 “爹……我……”林栋嗓子眼发堵。 “你什么你!”林大山打断他,拧着眉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上下扫视着儿子, “如果你说对不起是因为在城里砍人了?还他妈砍了个老畜生?那他妈有什么错?” 这话问得直白!凶狠!带着一股子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旁边的王秀英吓得“啊”了一声,眼泪流得更凶了,死死捂住嘴。爷爷林新郑握着烟袋锅子的手紧了紧,浑浊的老眼眯了起来, 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青烟缭绕,看不清神色。 林栋看着爹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心里那点因为愧疚,而升起的犹豫瞬间消散。他挺直了腰杆,迎着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声音斩钉截铁: “是!爹!我砍了!砍了个披着人皮的活畜生易中海!轧钢的厂八级钳工!他在院里装道德圣人!背地里吸孤儿血! 想霸占我的房子,指使人殴打我,还特么说打不死我就没事!就是为了逼我认栽!我他妈一刀剁了他!为民除害!” “好!!!” 林栋话音刚落,一直沉默抽烟的爷爷林新郑猛地一声暴喝!声音洪亮,震得屋檐上的冰溜子都簌簌往下掉! 老爷子“啪”地一声,把铜烟袋锅子重重磕在门框上,火星子四溅! 他浑浊的老眼里精光爆射,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带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和骄傲! “砍得好!!”老爷子声音如同洪钟,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气,“我老林家的种!没怂!没给祖宗丢脸! 对付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就得用刀!用血!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好小子!有老子当年在山上打狼的狠劲儿!” 老爷子这番杀气腾腾的夸赞,把旁边抹眼泪的王秀英都听傻了,眼泪都忘了流。 林大山紧绷的黑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带着点“果然是我儿子”的骄傲笑容,蒲扇大的巴掌又重重拍在林栋肩膀上: “行!没白瞎老子给你起的名字!林栋!就得动起来!敢欺负咱?剁他狗日的!” 林家村那三间土坯院门口,林栋那句“为民除害”的豪言壮语,还在寒风里打着旋儿,震得门口看热闹的村民耳朵嗡嗡响。 没等众人从那震撼里回过神,林新郑老爷子已经猛地一跺脚,手里那杆锃亮的铜烟袋锅子,往腰后一别, 挺直了那杆在燕山风霜里,淬炼了几十年的老腰板,冲着院门外探头探脑的乡亲们,声如洪钟: “都听见了?我老林家的种!有出息了!虎口里蹦出来的!”老爷子大手一挥,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豪气, “今儿个开仓!老子高兴就当过年了!”他扭头冲着儿子吼, “大山!去库房里!把那两只风干野鸡!还有那块压箱底的几斤野猪腊肉!给老子拎出来!”他又指向人群里几个精壮后生, “狗剩!铁蛋!你们几个去地里窖!起白菜!刨土豆!给我起出来堆灶台边!” 第48章 祠堂里的回忆!聂文的命是你奶奶拿命换的! 白菜土豆野鸡腊肉给老子烩一大锅!香飘十里!让隔壁几个村,饿得啃树皮的都闻着味儿流口水! 今儿个咱林家村!给我大孙子林栋接风压惊!庆他娘的劫后余生!庆咱林家村的状元郎!前程远大!鹏程万里!” “嗷——!” 人群瞬间炸了锅!欢呼声差点掀翻了,林家村头顶那片灰蒙蒙的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村民,眼睛都绿了! 风干野鸡野猪腊肉!稠糊糊的棒子面粥!这他娘真是过年了!不!比过年还阔气! 管食堂的老蔫儿嗷一嗓子,带着几个半大小子,旋风似的冲向村东头那间冒着炊烟的土坯房。 被点名的狗剩、铁蛋嗷嗷叫着冲向地窖。林大山二话不说,扭头就往村子最里头那间,上着大铁锁的库房跑,脚步快得带风! 林新郑看着瞬间沸腾起来的村子,布满沟壑的老脸上,露出一丝快意的笑容。 他一把拽住还站在门口、被这阵仗搞得有点懵的林栋胳膊:“走!栋子!跟爷去祠堂!给祖宗上柱香!报个平安!” 林家祠堂,坐落在村子最深处,背靠着黑黢黢的燕山余脉。三间青砖瓦房,在这片土坯茅草顶的村子里,显得格外肃穆庄重。 门口两棵老柏树,枝桠虬结,挂着冰溜子,像两个沉默的卫士。 祠堂里光线昏暗,只有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供桌上跳跃,映照着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香火味,和木头腐朽的气息。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笼罩着这里。 林新郑推开沉重的木门,带着林栋走了进去。吱呀的开门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清晰。 老爷子反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隐约传来的喧闹。祠堂里只剩下祖孙二人,和那满墙无声注视着他们的祖宗。 “跪下。”林新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空旷的祠堂里回荡。 林栋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祠堂,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上。 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微微蹙眉,但腰板却挺得笔直。他接过爷爷递来的三炷粗长的线香,就着长明灯的火苗点燃。 青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供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 林栋双手捧香,高举过头顶,对着那层层叠叠的牌位,恭恭敬敬地三叩首。 每一次额头触地,都发出沉闷的响声。上香,插进香炉。青烟缭绕,盘旋上升,仿佛将他的心意带向那冥冥之中的列祖列宗。 做完这一切,林栋依旧跪着,垂着眼。祠堂里静得可怕,只有长明灯灯芯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林新郑走到供桌旁,拖过两把磨得油亮的榆木凳子。自己坐了一把,指了指另一把:“起来,坐。” 林栋起身,坐到爷爷对面。昏黄的灯光下,爷爷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显得格外深刻,眼神锐利得像鹰隼,穿透缭绕的青烟,钉在林栋脸上。 “栋子,”林新郑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你心里头是不是一直纳闷?聂文…聂处长…他那样的大人物,为啥对你这么好?认你当干儿子?豁出命去保你?” 林栋心头猛地一跳!他确实想过!聂文对他的好,好得有点… 过分!好得让他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实!尤其是在总局那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 他看着爷爷,没说话,只是眼神里透出询问。 林新郑没直接回答,他拿起那杆从不离身的铜烟袋锅子,慢悠悠地装上烟丝,就着长明灯的火苗点燃。吧嗒吧嗒,吸了两口。 辛辣的烟雾在祠堂里弥漫开来,混合着香火味,有些呛人。 “那是四三年…还是四四年?记不清了…”林新郑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眼神有些飘忽,仿佛穿透时光,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年代, “聂大炮那时候还不是处长…就是个受了重伤的小八路,藏在咱家里养伤…” 他顿了顿,烟袋锅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幽暗的光:“鬼子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告的密,说咱村藏了八路,一个中队黄压压一片,把村子围了挨家挨户搜…” 林新郑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刻骨的恨意:“砸门!踹墙!翻箱倒柜!刺刀明晃晃的… 见着喘气的就捅!咱林家村那天死了七个!”他枯瘦的手死死攥着烟袋杆子,指关节捏得发白, “他们搜到咱家门口,用刺刀挑开门帘,眼看就要露馅…” 林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屏住了! “你奶奶…”林新郑的声音猛地哽住,浑浊的老眼里瞬间布满了血丝!他狠狠吸了口烟,才勉强压下那股翻腾的悲愤, “你奶奶她…她就在那咸菜缸旁边站着,鬼子…鬼子的刺刀明晃晃的对着咸菜缸…就要砸下去…” 林新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淋淋的痛楚:“你奶奶… 她…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就扑过去了!用她那身子死死地,趴在了那口空咸菜缸上!挡住了....挡住了鬼子的刺刀!!” “噗嗤——!” 林新郑猛地闭上眼,仿佛那刺刀穿透皮肉的恐怖声响,还在耳边回荡!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老泪纵横! “两刀!整整两刀啊!从后背捅进去!前胸穿出来!血…血跟喷泉似的把那口大缸,缸里缸外全染红了!红得…红得刺眼啊!” 祠堂里死一般寂静!只有林新郑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喘息,和林栋骤然粗重起来的呼吸! “鬼子…鬼子看你奶奶血葫芦似的,或许是觉得恶心怕脏了他们的衣服吧,也以为这里是真没人了… 就骂骂咧咧走了…”林新郑猛地睁开眼,赤红的眼珠子死死盯着林栋,声音嘶哑得像破锣, “等我和你爹从外边干回来的时候,聂大炮他抱着你奶奶血糊糊的身子,跪在血泊里哭得…哭得像个孩子…” 第49章 林老爷子的警告!林栋的郑重 指天发誓!血糊糊的手指着天!嗓子都哭劈了!他说——!” “‘我聂文这条命!是干娘王兰枝拿命换的!从今往后林新郑就是我亲爹!林大山就是我亲兄弟! 林家血脉就是我聂文血脉!谁敢林栋家一根汗毛!我聂文穷尽此生!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发了誓养好了伤就走了,说是要杀尽鬼子给他干娘报仇,这一去就在没了音信,知道前些日子才相认....... 听了这些,林栋浑身剧震!手中的香灰簌簌掉落!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奶奶……聂文…干爹……这条命是奶奶拿命换的? 巨大的冲击和难以言喻的悲恸,瞬间攫住了林栋!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眼前仿佛浮现出那口,被鲜血染红的咸菜缸,浮现出奶奶那瘦弱却决绝的背影,浮现出聂文跪在血泊里,指天发誓的悲怆身影…… “栋子!”林老爷子的声音如同惊雷,将林栋从巨大的震撼中惊醒! 老爷子猛地站起身,佝偻的腰背此刻挺得如同标枪,枯瘦的手指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戳在林栋胸口!烟袋锅子几乎要戳进他肉里! “这恩!这情!这他娘的过命的交情!是咱林家拿你奶奶的命!拿你奶奶的血换回来的!!”老爷子吼得声嘶力竭,唾沫星子喷了林栋一脸, “你受他聂文的恩!你叫他干爹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你奶奶在天上看着!她乐意她高兴!用她的命换你的命,她换的值!!”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栋:“所以!甭他娘的觉得亏心! 甭他娘的觉得这对你的好烫手!给老子挺直了腰杆!受着!大大方方地受着!把他聂文当你亲爹一样敬着用着!懂不懂?” 林栋看着爷爷那张因为激动而扭曲、却透着无比刚毅和自豪的脸,感受着胸口那几乎,要把他戳穿的力道,一股滚烫的热流混合着酸涩,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猛地冲上头顶! 而后他重重地点头,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懂!爷爷我懂!” “懂就好!”林新郑收回手指,慢慢坐回凳子,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 烟雾缭绕中,他浑浊的老眼再次锐利起来,像两把淬了冰的刀子,直刺林栋心底。 “但是!”林新郑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森寒,“栋子!你给老子听清楚!刀是杀畜生用的!不是砍人的!” 他猛地抄起那杆沉甸甸的铜烟袋锅子,在坚硬的榆木凳子扶手上,“梆梆梆”地敲了三下!火星四溅!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如同丧钟! “像易中海那种披着人皮的活畜生!该杀!你砍了他爷爷给你叫好!砍得好!”老爷子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无比严厉, “可你要是仗着聂文的势!仗着你手里的刀!去砍不该砍的人!去做不该做的事!去欺压良善!去为非作歹!” “那老子就用这杆子!给你开瓢!送你去见你奶奶!让她老人家看看!她拿命换回来的孙子!成了个什么玩意儿! 林家祠堂的列祖列宗在上!老子林新郑说到做到!!” 那杆沉甸甸的铜烟袋锅子,带着千钧的杀意和无形的祖训威压,悬在林栋头顶! 祠堂里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墙沉默的牌位,仿佛无数双眼睛,冰冷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林家子孙。 祠堂里那股子陈年香火味儿,混着爷爷烟袋锅里呛人的旱烟,熏得林栋鼻子发痒。 他跪在冰凉梆硬的青砖地上,膝盖硌得生疼,腰板却挺得笔直,对着供桌上层层叠叠的祖宗牌位,赌咒发誓: “爷!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林栋嗓门敞亮,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恳”, “你孙子打小啥样?你门儿清啊!三岁看老!我林栋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老实疙瘩!走路怕踩蚂蚁!说话怕惊飞雀! 咱林家村祖传那套,能打死野猪的‘黑虎掏心拳’,我愣是没学!为啥?怕失手伤人呐! 你说就我这性子!要不是那帮四合院的活畜生!六七个人围着我!堵着门要抢我房!要断我活路!我能急眼我能抄家伙?” 他越说越“委屈”,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前排祖宗牌位上:“那易中海老棺材瓤子!院里装圣人!背地里想算计我!逼我认栽!我… 我那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他死有余辜!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新郑蹲在供桌旁边的榆木凳子上,吧嗒吧嗒抽着烟袋锅子,浑浊的老眼斜睨着孙子那副“比窦娥还冤”的嘴脸,鼻孔里哼出一股青烟:“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老爷子烟袋锅子在凳子腿上“梆梆”敲了两下,震落一片陈年老灰,“你小子砍人的时候手挺稳啊?刀口挺利索啊?没见哆嗦!” 林栋被噎得脸一红,梗着脖子:“那…那不是被逼急了吗!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咬人?”林新郑嗤笑一声,烟袋锅子虚虚点了点林栋脑门,“你那是直接给人开瓢放血了!” 他顿了顿,看着孙子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随即又板起脸, “行了!砍都砍了!甭跟老子这儿装大尾巴狼!易中海那老王八蛋…死了活该!” 得到爷爷的“官方认证”,林栋心里那点因为“杀人”,带来的最后一丝阴霾也散了。 他嘿嘿一笑,腆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嫌地上凉了,凑到爷爷跟前,搓着手,眼珠子贼溜溜地在祠堂四壁, 和那些黑黢黢的牌位上扫来扫去,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探询: “爷爷…那个…嘿嘿…”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咱这祠堂供了六七代祖宗,要我说这年头可不短了! 你说祖宗们就没给咱这些不肖子孙,留点压箱底的宝贝?比如能镇宅辟邪?能逢凶化吉?能…能保平安的那种信物?” 第50章 祖宗显灵!异宝镇山令 要是祖宗显灵赏个护身符啥的,下次再遇到那帮禽兽,我也好有个防备不是?当然!”他赶紧举手发誓, “我可不是惦记你这族长的位子!纯粹是瞻仰瞻仰祖宗荣光!感受感受家族底蕴!” 林新郑刚把烟袋锅子里的死灰磕干净,一抬眼就瞅见自家大孙子那眼神,跟饿了三天的黄鼠狼进了鸡窝似的,在祖宗牌位和墙角旮旯来回扫射。 只见林栋搓着手凑过来,脸上堆起十二万分的“求知欲”,带着点做贼心虚的劲儿,心中在暗暗想着: “看这祠堂…供了六七代祖宗,应该能拿出点硬货来吧?比如祖上哪位老祖宗得道成仙了?留个啥空间戒指?储物袋?再不济强身健体丸也行啊!” 他眼巴巴瞅着爷爷,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金手指!穿越者标配啊!老子喊了三天“系统”没反应,总得在祖宗这儿找补找补吧? “家族底蕴?信物?”林新郑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浑浊的老眼斜睨着孙子,嗤笑一声,烟袋锅子随手就在榆木供桌角上,“梆梣”敲了两下,震得香炉里的灰簌簌往下掉, “你小子!白日梦做多了吧?还家族底蕴?你太爷爷林有财!咱老林家最大的官儿!给县太爷家看了半年大门! 还因为偷吃主家喂狗的馊饭被撵出来了!祖宗们泥腿子刨食,能留下啥家族底蕴?真当咱家祖坟冒的是青烟啊?” 林栋脸上的期待瞬间垮了一半,嘴角抽了抽。得!祖上不光看大门还偷狗食!这传承…朴实无华得让人心酸! 看着孙子那副霜打茄子的蔫儿样,林新郑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随即又板起脸,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过…” 他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尘封已久的沧桑,“祖宗倒真留下个物件儿。说是宝贝也算不上,就是个念想。” 林栋瞬间又支棱起耳朵!眼睛贼亮!念想也行啊!万一是个滴血认主的空间法宝呢? 林新郑慢悠悠地站起身,佝偻着腰,走到供桌旁那面被烟熏火燎、黑得跟锅底似的土坯墙前。 枯树枝般的手指在墙角一块,落满灰尘的青砖上摸索了几下。林栋屏住呼吸,眼珠子瞪得溜圆,心脏砰砰直跳! 来了来了!密室!机关!传家宝! 只见林新郑手指在某处猛地一按! “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机括声! 紧接着,老爷子脚边那块,看似严丝合缝的青砖地面,悄无声息地向下陷去,露出个巴掌大的黑洞! 林栋一个箭步窜过去,伸着脖子往里瞧。洞口不深,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 紫了吧唧、油光水滑的木头盒子!那木料那包浆!林栋眼皮子一跳——紫檀!上好的小叶紫檀啊! 林新郑弯腰,小心翼翼地把那紫檀木盒捧了出来。盒子入手沉甸甸的。老爷子捧着盒子,步履蹒跚地走回供桌前,放在桌上。 浑浊的老眼扫过供桌上,层层叠叠的牌位,又看了看旁边眼珠子,都快掉进盒子里的孙子,深吸一口气。 “跪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庄重。 林栋噗通跪倒。 林新郑对着祖宗牌位,恭恭敬敬作了三个揖,嘴里念念有词。念罢,他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按向盒盖上那个黑铁扣。 “咔哒。”盒盖弹开。 没有金光!没有异香!盒子里,衬着褪色的红绒布,静静地躺着一块…令牌? 黝黑!非金非木!巴掌大小!边缘打磨得异常光滑,透着一股子冷硬的质感。令牌正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只有一个字! 一个深深的、仿佛用最古老的篆书刻印上去的字——林! 那“林”字笔画虬结,苍劲古朴,透着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威压! “这就是咱林家村,传了不知多少代的‘镇山令’。”林新郑的声音带着敬畏, “祖上传下来的话,说是这牌子是块天外陨铁!能镇山魈!驱邪祟!保一方平安!”老爷子顿了顿,看着那黝黑的令牌,眼神有些飘忽, “具体啥神通早就没人说得清了。反正一代代传下来只传族长!供在祠堂轻易不得示人!” 说完这话的爷爷便看到了门口的林大山,显然是找自己有事,于是便交代林栋自己看吧,林老爷子便出去了....... 镇山令?镇山魈?林栋心里那点“空间戒指”的幻想,又凉了半截。这听着咋那么像跳大神用的道具? 他强压下失望,脸上挤出“崇敬”,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盒子里,那块黝黑冰冷的令牌。 林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凉的令牌表面。 就在指尖与令牌接触的刹那!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极寒,瞬间顺着指尖,如同高压电流般狠狠刺入林栋体内! 冻得他浑身血液都仿佛瞬间凝固!心脏骤停! “嘶!”林栋倒抽一口冷气,猛地想缩手!可那令牌却像磁石吸铁般粘住了他的指尖!甩不开!挣不脱! 紧接着!令牌上那个古朴苍劲的“林”字!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如同岩浆般粘稠滚烫的——血红色光芒! 红光冲天而起!瞬间将昏暗的祠堂映照得一片血红!如同血海翻腾! 供桌上的长明灯火苗,被压得奄奄一息!祖宗牌位投下扭曲狰狞的影子! 刺客林栋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火两重天!灵魂都要被撕裂!眼前血红一片!无数破碎的画面疯狂闪现! 最后,所有画面轰然破碎!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拽入了一个无边无际、死寂无声的……黑暗虚空!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尽头! 只有永恒的、绝对的、令人窒息的……静止! 这是哪?地狱?林栋惊恐地“环顾”四周,意识在这片虚无中徒劳地挣扎。 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一片凝固的、纯粹的“空”! 第51章 镇山令妙用,村里来了头大野猪! 镇山令·内蕴乾坤 芥子纳须弥·空间无限 绝对静止·无生无灭 唯纳死物·生灵禁绝 活物进入·十死无生 空间?无限大?绝对静止? 林栋的意识瞬间被这巨大的信息,冲击得一片空白!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金手指!真他妈是金手指!还是最朴实无华、最接地气、最他妈实用的那种—— 无限静止空间!没有系统精灵叨逼叨!没有任务逼着当牛马!就一个念头!想存啥存啥!还他妈永久保鲜! 这哪是什么镇山令!这他妈是哆啦A梦的次元口袋!是饥荒年景的救命粮仓!是坑死四合院禽兽的终极外挂啊! 狂喜之下,林栋的意识本能地“扫”向祠堂——供桌上那盏长明灯? 收!意念一动!那盏破旧的油灯,瞬间从供桌上消失!下一刻,便静静地悬浮在这片,无边黑暗的虚空之中! 灯芯的火苗…凝固了!像琥珀里的虫子!一动不动!连一丝青烟都不再飘散! 供桌?太大?收不了?试试!意念锁定!刷!那张沉重的榆木供桌也瞬间消失!出现在虚空里!稳稳当当!连桌角磕掉的那块漆都清晰可见! 香炉!牌位!林栋像个刚拿到新玩具的孩子,意念疯狂扫荡!祠堂里但凡没钉死的东西,一件接一件地消失! 又一件接一件地出现在那片,静止的虚空里!堆成了一个小山包! “哈哈哈!!”林栋的意识在这片,属于他的绝对领域里无声地狂笑! 发了!真他妈发了!这玩意儿!能囤多少粮食?多少腊肉?多少钱? 这可是大饥荒的年景啊,进山一趟,意念一动,收他个几千斤野物.... 就在他兴奋得忘乎所以时,祠堂外面,猛地炸响二狗子那撕心裂肺、带着哭腔的破锣嗓子:“栋哥!栋哥快去帮忙啊!村口… 村口老槐树!来了头大野猪!三百斤!獠牙比俺胳膊还粗!正发疯拱树呢!要…要冲进村啦!!!” 野猪?三百斤?拱树? 林栋的意识瞬间被拉回现实!祠堂里刺目的红光早已收敛,令牌恢复黝黑沉寂。 他瘫坐在地,浑身被冷汗湿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里还死死攥着那块冰凉的令牌。可他的眼睛,却亮得吓人! 像饿狼看见了肥羊!不!是看见了移动的腊肉仓库! “爷!”林栋猛地从地上蹦起来,一把将紫檀木盒,塞回还没回过神的爷爷怀里,动作快得像抢, “爷爷祖宗显灵令牌通神!这玩意借大孙子用一用,现在村口真来大货了!三百斤野猪!够咱全村一年荤腥了!” 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炮弹般冲出了祠堂!只留下一句裹着腊月寒风、带着无尽兴奋和“囤肉”狂热的嚎叫,在祠堂里回荡: “二狗子!撑住!招呼人啊,别让那三百斤腊肉原料跑了!!” 林栋那句“三百斤腊肉”的嚎叫,还在祠堂里打着旋儿,人已经跟被狼撵的兔子似的,嗖一声窜出了祠堂门洞! 只留下林老爷子捧着紫檀木盒,对着满地狼藉的供桌香炉、油灯、他掉地上的烟袋锅子“桌椅板凳、排位全都堆了个山, 显而易见,林栋只来得及实验怎么收,没来的及物归原位了,直接放出来堆了个小山.....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祖宗的牌位啊,哪能这么嚯嚯……”老爷子吼声没落地,林栋影子都没了。 村口老槐树下,早已乱成一锅滚粥! 三百多斤的野猪獠牙森森,拱得老槐树嘎吱惨叫!二狗子和几个半大孩子,瘫在土坡后面鬼哭狼嚎, 闻讯赶来的村民拿着锄头铁锹,隔了十几米远干吆喝,愣是没一个敢真上前。 那畜生鼻孔喷着粗壮白气,赤红小眼一扫人群,后腿猛地一蹬! 庞大身躯带着一股腥风,竟不是往村里冲,而是扭头就朝着后山密林方向蹿了进去! “栋哥!猪!猪往林子跑了!”二狗子看见林动冲过来,扯着破锣嗓子哭喊。 林动脚下一刻没停,瞅准方向,指着通往林子的一条羊肠小道岔口,吼声震天:“二狗子!带几个腿脚麻利的! 给老子把那边的口子堵了!别放它往深沟钻!其他人给老子待在村口!别添乱!这畜生爷今天炖定了!” 吼完,没等众人反应,他一猫腰,像头追击猎物的豹子,紧随野猪留下的那股子骚臭气,一头就扎进了光线昏暗、树木虬结的后山老林子! 留下村口众人面面相觑。 堵口子?怎么堵?拿啥堵? 炖定了?空手炖?拿牙啃? “栋…栋子疯了吧?”有村民喃喃自语。看着那密匝匝、光线都透不进多少的阴森老林子,别说进去撵野猪,平时大家伙砍柴,都只敢在外围转悠! 里面毒虫瘴气不说,那野猪进了老巢,更是要命! 林大山气喘吁吁刚赶到村口,一听儿子不要命地追进了老林子,脸唰一下白了!脚下一软,差点当扬坐地上! “小兔崽子!!”林大山眼珠子瞬间血红,夺过旁边人一把磨得锃亮的柴刀,也顾不上招呼人了, 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紧跟着就冲进了那,让所有村民都心里发毛的幽暗树林! 林动哪管身后洪水滔天! 一进林子,光线骤然变暗,一股混合着腐叶、泥土和野兽腥臊的潮湿气味扑面而来。视野受限,到处都是碗口粗的树干、乱石和横七竖八的枯枝烂杈。 那头野猪巨大的身影,在林子里窜得飞快,动静极大,拱倒一片低矮灌木,枝叶哗啦啦乱响,蹄子刨起的腐殖,质带着一股湿泥味。 收!收!收!给老子收进去! 意念如同潮水般涌向脑海深处,那片静止的虚空!目标——二十米外那头獠牙森森的野猪! 没反应!令牌死寂!虚空死寂! 那野猪还在那吭哧吭哧拱树,连根毛都没少! 距离太远?林栋心里咯噔一下!脚下发力速度再提!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直射野猪! 第52章 徒手抓野猪?林栋深藏功与名! 收!收!收!意念疯狂冲击! 野猪似乎察觉到了这个,不知死活冲过来的人类,拱树的动作停了,硕大的猪头猛地扭过来! 赤红的小眼睛锁定林栋!鼻孔里喷出的白气更粗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般的“呼噜”声! 八米!五米!收!收!收啊祖宗! 林栋急得眼珠子都红了!意念都快喊劈叉了!可脑海里的虚空依旧毫无波澜!那野猪像是被彻底激怒,前蹄暴躁地刨着冻土,脑袋一低,后腿猛地蹬地! 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坦克,裹挟着一股腥风,两根寒光闪闪的獠牙,对准林栋的肚子就狠狠撞了过来! “栋子!回来!!”远处传来林大山撕心裂肺的咆哮!他带着几个青壮刚赶到村口,就看到自家儿子像个二愣子似的,赤手空拳冲向发狂的野猪!魂儿都快吓飞了! 三米!獠牙的寒光已经刺得林栋肚皮发凉!他甚至能闻到野猪嘴里喷出的,那股子混合着腐草和腥臊的热气! 完了!要交代!林栋脑子里一片空白!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 什么肉!什么金手指!都他妈见鬼去吧!他下意识想侧身躲闪,可身体根本跟不上脑子! 就在那比胳膊还粗的森白獠牙,即将捅穿他棉袄的瞬间!林栋被逼到绝境的凶性,猛地爆发出来!去他妈的!拼了! 他非但没躲!反而借着前冲的势头!腰腹猛地发力!上半身极其别扭地往前一探! 那只因为狂奔而甩在身侧的右手!如同鬼使神差般!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朝着野猪那油光水滑、沾满泥浆和口水的硕大猪头!狠狠拍了下去! 啪!手掌结结实实,拍在野猪坚硬的头骨上!触手是粗糙扎手的硬毛,和冰凉的皮肉! 接触了!林栋脑子里那根弦瞬间绷到极致!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疯狂!都化作一个歇斯底里的咆哮,在灵魂深处炸开:“给老子——进去!!!” 嗡——!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以林栋手掌和野猪头颅接触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狂暴冲锋的野猪!那庞大的身躯!那狰狞的獠牙!那赤红的眼睛!甚至鼻孔里喷出的那两道白气……都在林栋手掌拍实的瞬间——凝固了! 紧接着!如同变魔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橡皮擦,从画纸上抹去! 原地只留下一个因为惯性,还保持着前扑姿势的林栋,和……几根飘落的黑色猪毛,以及野猪蹄子刨出的新鲜冻土痕迹。 噗通!林栋因为巨大的前冲惯性,加上野猪突然消失的失重感,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脸朝下狠狠拍在冻得梆硬的泥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咳!咳咳!”林栋被尘土呛得直咳嗽,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尤其是拍在猪头上的右手,又麻又疼。 但他顾不上疼,也顾不上灰头土脸,第一反应就是——意识沉入脑海! 那片无边无际的静止虚空中!一头保持着低头冲锋、獠牙前顶、后腿蹬地姿势的巨型野猪,如同最逼真的雕塑,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央! 凝固的赤红眼珠里还残留着狂暴,和一丝……懵逼?不够林栋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野猪死了,进入镇山令的那一刻被镇山令抹杀了 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这种奇异的感觉涌现..... 成了!真他妈成了! 林栋趴在地上,脸埋在冰冷的土里,却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狂笑起来!肩膀因为憋笑而剧烈地抖动!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拥有“粮仓”的巨大满足感,如同岩浆般,冲垮了所有的疼痛和疲惫! “栋子!栋子!你咋样?” “野猪呢?那么大野猪呢?” “眼花了?我眼花了?” 就在林大山拨开一片低矮树丛,满脸惊恐和泥汗,冲进这片小小的林间空地时,看到的景象就是: 自己的好大儿!灰头土脸!一身破棉袄挂得稀烂!沾满了树叶泥巴草屑!正狼狈不堪、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从地上爬起来。 在他刚才瘫着的地方,落叶上还有个大字形的人印子,以及……旁边地上散落的几根沾着泥浆、油光黑亮的……硬猪毛? “野猪呢?那么大野猪呢?”林大山眼珠子急扫四周,除了一片被野猪拱倒的灌木枝杈,和一个滚落的小树根,哪还有猪的影子? 林动抬起头,迎着老爹那紧张得快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神,抹了把脸,挤出个混合着惊吓、后怕和一丝丝心虚(薅猪毛被现扬抓包?)的尴尬笑容: “爹…你,你来啦?”他指了指自己刚爬起来的烂泥地,又指了指地上的猪毛印子,一脸劫后余生的懵懂: “那猪追的太急没刹住…一头撞那头树根上了!”他胡乱指了指旁边那个,一看就不可能撞死猪的小树根, “撞晕乎了蹦起来就往那边,更深的林子跑了!贼快!我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揪了它几根猪毛…”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胸口压压惊,“吓…吓死我了!” 林大山狐疑的目光在林动身上,和地上那几根明显的猪毛之间来回扫荡。 撞树根?撞晕了又跑了?还揪了猪毛?这说法咋听着这么像忽悠三岁小孩? 可环顾四周,除了地上那个人形坑和几根猪毛,确实没野猪的影子!血腥味?肉渣?一点没有!那野猪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再看着儿子那副狼狈不堪、龇牙咧嘴喊疼(是真疼)的怂样,林大山一肚子火气混杂着疑云,和后怕,直冲天灵盖! 他大步上前,扬起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啪”一声!结结实实呼在林动后脑勺上!力道一点不比村口那巴掌轻! “小兔崽子!!你脑子是不是让野猪拱了?啊?”林大山唾沫星子喷了林动一脸, “空着手就敢钻进老林子撵野猪?你以为你是山神爷座下神将?还是觉得你那二两骨头够那畜生塞牙缝的? 没家伙就敢玩命!老子看你是野猪啃过的榆木脑袋!嫌命长是不?” 这一巴掌扇得林动眼前金星乱飞,后脑勺疼得他直抽冷气,脑瓜子嗡嗡作响。可心里那块大石头却彻底落了地! 老爹的注意力被“傻大胆空手追猪”的莽夫行为和“野猪跑了”的结果暂时吸引了!猪毛?顶多证明他确实差点跟猪亲密接触! “爹…轻点…疼…嘶…”林动揉着火辣辣的后脑勺,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哼哼唧唧, “我…我这不是着急嘛,怕它伤着人,下次一定带家伙…带大家伙…” 实则心里暗爽:下次?下次老子意念一动,空间里的野猪直接就变成腊肉,挂你家房梁上了! 林大山看着儿子那副,被扇懵了的怂样,再想想刚才那猪真没了影儿,这林子深处确实邪性,他后背也有些发凉。 重哼一声,一把揪住林动那本就破烂的棉袄后领子,拖死狗一样往外拽:“还下次?再有下次老子先把你腿打断!走!滚回去!看你娘怎么收拾你!” 林动半拖半拽地被老爹拎着,在崎岖的林地里艰难行走,还不忘偷偷回头瞥了一眼,那片静止虚空里的野猪“雕塑”。 这一趟值了,深藏功与名啊! 秘密保住了!腊肉有了!这林家村后的燕山山脉…以后就是我林栋猥琐发育的粮仓了! 第53章 空间妙用:祖宗牌位的整齐排列方式! 刚进院门,劈头盖脸就是老娘王秀英的眼泪鼻涕攻势,外加老爹蒲扇大的巴掌,在后脑勺上“爱的抚摸”。 “小祖宗哎!你要吓死娘啊!空着手去撵野猪?你当你铁打的?”王秀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粗糙的手在林栋身上摸来摸去,生怕少块肉。 “兔崽子!皮痒了是吧?老子看你是野猪啃过的榆木脑袋!欠收拾!”林大山黑着脸,巴掌扬得老高,到底没舍得再扇下去,只狠狠瞪了一眼 林栋龇牙咧嘴揉着后脑勺,心里却美滋滋——疼是疼了点,可那三百斤“腊肉原料”,正安安稳稳躺在他手臂的“镇山令”纹身里呢!值 值得一提的是,镇山令已经化作纹身纹到了林栋的胳膊上,就是这么神奇..... 这边老娘眼泪还没擦干,那边爷爷林老栓拄着拐棍,黑着脸堵门口了。 老爷子看都没看儿子儿媳,烟袋锅子直接指向林栋:“小兔崽子!跟老子去祠堂!把祖宗的东西!给老子原样摆回去!少一样!老子打断你的腿!” 林栋缩了缩脖子,乖乖跟着爷爷往祠堂走。心里嘀咕:摆回去?小意思!意念一动的事儿! 可一推开祠堂门,林栋傻眼了! 供桌上空空如也!墙角暗格敞着!最要命的是——他之前“收”得太嗨,祖宗牌位、香炉、油灯、供桌、凳子… 全被他一股脑塞进那片静止虚空里了!放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注意,而且…是胡乱堆在一起的!活像垃圾扬! 林老栓看着这小山一样的祠堂,老脸气得直哆嗦,烟袋锅子指着那堆“空气”(在他眼里),声音都劈叉了:“看!看你干的好事!祖宗牌位都让你当柴火垛了? 你小子赶紧的!给老头子复原!原模原样!少一个角!老头子扒了你的皮!” 林栋看着爷爷那要吃人的眼神,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爷…您…您先出去歇会儿?我…我跟祖宗们沟通沟通?保证…恢复出厂设置!” 林老栓狐疑地瞪着他,浑浊的老眼里写满了“信你才有鬼”,但看着孙子那副信誓旦旦的怂样,又想想自己大孙子的保证,最终重重哼了一声, 拄着拐棍,一步三回头地挪出了祠堂,反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 门一关,林栋立马精神了!沟通个屁!意念沉入脑海! “祖宗们得罪了!回头给您老多上两炷香!”林栋心里默念,意念如同最精密的机械臂,开始“分拣” 刷!榆木供桌稳稳当当落回原位!连桌角磕掉漆的位置都丝毫不差! 刷!祖宗牌位按长幼尊卑,一层层码放整齐!连香炉里那点香灰都原样倒回去!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刷!长明灯归位!凝固的火苗重新跳跃(虽然还是凝固状态,但位置对了)! 刷!爷爷的烟袋锅子…嗯…这玩意儿好像不该在供桌上?林栋赶紧给它挪到墙角暗格旁边地上,还原成“掉落”状态! 十分钟!最多十分钟 祠堂里一切恢复原状!连墙角暗格那块青砖,都严丝合缝盖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林栋拍拍手,长舒一口气,拉开祠堂门。林老栓老爷子正拄着拐棍,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呢!门猛地一开,差点闪了老腰! “爷!搞定!”林栋一脸“快夸我”的嘚瑟。 林老栓踉跄一步站稳,狐疑地探头往里一瞧! 嘶——!老爷子倒抽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供桌!牌位!香炉!油灯!连他掉地上的烟袋锅子!都他妈在原来的位置!分毫不差!甚至…连香炉里那点香灰的厚度,都跟之前一模一样? “这…这…”林老栓指着祠堂,手指头抖得跟帕金森似的,看看孙子,又看看祖宗牌位,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惊骇和茫然,“祖…祖宗显灵了?” 林栋嘿嘿一笑,深藏功与名:“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午饭的阵仗,让整个林家村,都飘荡着一股久违的、属于活人的热气儿。村中央的空地上,三口大铁锅咕嘟咕嘟冒着白汽。 锅里炖的是从库房“请”出来的风干野鸡,和压箱底的野猪腊肉,混着窖藏的白菜土豆。 旁边几口更大的锅里,熬着稠得能插筷子不倒的棒子面粥!那金黄的色泽!那浓郁的粮食香气!勾得全村老少眼睛发绿,口水咽得咕咚响! 林大山捧着一碗堆尖的、油汪汪的炖菜,碗底还压着半只鸡腿,蹲在磨盘边上,吃得满嘴流油,眼眶却有点发红:“两年了… 他娘的两年没闻过,这么厚的油星味儿了…”他狠狠咬了一口鸡腿,含糊不清地嘟囔,“栋子…为了你小子…你爷爷可是下了血本啊…” 林栋捧着个大海碗,呼噜呼噜喝着棒子面粥,感受着那久违的、扎实的粮食满足感从喉咙暖到胃里。 他看着周围村民捧着碗,蹲在墙根、树墩上,吃得头都不抬,一张张菜色的脸上洋溢着,近乎虔诚的满足,心里也暖烘烘的。 这林家村…穷是穷,可人心齐!比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四合院强百倍! 酒足饭饱(没酒,只有粥),碗底舔得比狗还干净。林栋一抹嘴,蹭地站起来,走到正跟几个老伙计蹲着抽烟袋锅子的爷爷和爹跟前。 “爷!爹!各位叔伯!”林栋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冲劲儿,“我吃饱了!进山去一趟逛逛!” “进山?”林大山一口烟呛在嗓子眼,咳得脸红脖子粗,“刚消停!你又作啥妖?” 林栋拍了拍背上那杆,刚从老爹屋里顺出来的、枪管磨得锃亮的老套筒猎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那野猪!欠咱林家村半年肉呢!我林栋!代表林家村!代表祖宗!代表我爹这杆枪!进山讨债去!” 第54章 进山扫货去!守泉而待兔 “栋子!你当那野猪是你轧钢厂同事?打张欠条就能要回来?那是三百斤的活阎王!带着獠牙的!” “就是!栋子!别犯浑!”另一个老叔也劝,“那老林子!白天都瘆人!别说你这会儿进去!天擦黑前出不来!喂了狼都是轻的!” 林大山更是黑着脸站起来:“小兔崽子!刚夸你两句就飘了?给老子坐下!哪也不准去! 那野猪是你债主!它不来找你麻烦就烧高香了!你还敢去讨债?讨你个大头鬼!” 林栋却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梗着脖子,眼神贼亮:“爹!叔!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带着枪呢!就在林子外围转转! 绝不往深了走!天黑前!保证回来!”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点蛊惑, “你们想啊…那野猪受了惊!指定跑不远!万一…万一让我撞大运捡个漏呢?半年的林家村油水啊!够咱村过个好年了!” 这话像个小钩子,精准地挠在了所有饿怕了的人心尖上!半年油水!过好年!几个老猎户互相看看,眼神都有些动摇。 林大山还想骂,被林老栓用烟袋锅子,轻轻敲了下腿。 老爷子浑浊的老眼,深深看了孙子一眼,吧嗒了口烟,烟雾缭绕中,声音低沉:“想去就去吧。记着!活着回来就好,去锻炼锻炼吧!肉…不重要!” 林栋心头一热,重重点头:“爷!放心!” 王秀英还想拦,被林大山一把拉住。他看着儿子背上那杆枪,再看看儿子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给老子…全须全尾地滚回来!” 林栋咧嘴一笑,不再废话,紧了紧背上的枪带,转身大步流星,朝着后山那片苍茫幽暗的老林子走去。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柄出鞘的刀。 林大山看着儿子消失在林边的背影,狠狠灌了一大口凉水,压下喉咙里的酸涩和担忧,对着空气骂骂咧咧: “讨债?讨个屁!老子看你是去给野猪当上门女婿!” 旁边几个老伙计想笑,又觉得不合时宜,憋得脸通红。 林栋一头扎进林子,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腐叶和泥土的潮湿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野兽腥臊,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兴奋和一丝紧张,辨了辨方向,朝着深山的方位,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他这次进山,目标明确:”第一,囤货!给轧钢厂采购科预备“开门红”!空间里那头野猪是保底,最好再弄点山鸡野兔! 这年头,肉就是硬通货!有了这“业绩”,轧钢厂谁敢小瞧他这个“关系户”? “第二,验证!彻底摸清“镇山令”的脾气!上午那生死一瞬让他明白,这宝贝疙瘩不是万能的!收取活物得贴身!得接触!而且… 收进去的东西,好像就“死”了?凝固了?那活物进去直接便没了生息?得在找机会试试!最好抓只活兔子! 林栋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留意着脑海里的虚空。那头野猪“雕塑”依旧保持着冲锋姿态,凝固的暴怒眼神看得他有点发毛。 他试着用意念“戳”了戳,纹丝不动。看来真是“绝对静止”,进去啥样就永远啥样了,只是死了罢了。 山路难行,荆棘灌木丛生。林栋这身子骨,虽说前世混过街头,但毕竟不是山里长大的,走了不到一个钟头,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抬手看了看那块新买的上海表——下午三点半。 “再往里…最多一个小时就得回走了,不然天黑前出不了山!”林栋抹了把汗,心里盘算。 深山老林,入夜就是鬼门关,这道理他懂。可就这么回去?就一头野猪?太亏了! 他咬着牙,拨开一片挡路的藤蔓,继续往更深处钻。光线越来越暗,林子越来越密,脚下厚厚的腐殖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偶尔几声不知名鸟雀的怪叫。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哗啦”声,从前方不远处的低洼地传来! 水声?林栋耳朵瞬间支棱起来!心脏砰砰直跳!他放轻脚步,像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拨开最后一片枯萎的蕨类植物,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不大的林间空地!中央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脸盆大小的石坑!清澈的山泉水正从石缝里汩汩冒出,汇入石坑,又沿着一条浅浅的水线,流向更深的林子。 虽已深冬,却并未结冰,或许是活水的缘故....... 石坑周围,泥土湿润,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蹄印!爪印! 新鲜的!有野猪的!有鹿的!有狍子的!甚至还有几串像是狐狸或者獾的小爪印! 水源!动物的饮水点!林栋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探照灯!呼吸都急促起来! 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天然的……肉铺子啊! 守株待兔?不!是守水待肉! 他仿佛看到无数山鸡野兔傻狍子,排着队过来喝水,然后被他用意念“摸”一下,就变成空间里一堆堆的“冻肉”… 林栋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露出一个混合着狂喜,和“资本家”般精明的笑容。 他小心翼翼地在石坑旁找了块背风的大石头,把猎枪轻轻靠在旁边,自己则缩在石头后面,只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湿润的泥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间的光线更加昏暗。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栋却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在暮色中闪烁着饿狼般的绿光。 “来吧…小宝贝们…”他无声地呢喃,“快到碗里来…” 老林子里的夜,黑得跟泼了墨似的。林栋把自己用麻绳捆在树杈上,活像个等待风干的腊肉粽子。 寒风跟小刀子似的刮脸,树底下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怪笑,和远处狼群的嚎叫,听得人后脊梁骨嗖嗖冒凉气。 第55章 树上蹲点收野猪!空间肉食成山! 为了验证“镇山令”的“接触收取”原则,他可是豁出去了!守在这野猪喝水的水坑边当伏地魔!就等猪送上门给他“摸”! 下半夜,月亮被乌云吞了。林栋正冻得上下牙打架,迷迷糊糊间,一阵沉重的、混杂着泥水搅动的“噗嗤”声,和粗重的哼唧声由远及近! 来了!林栋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肾上腺素狂飙!他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天光往下瞧。 好家伙!黑压压一片!五大三小!足足八头野猪!膘肥体壮!最小的也有百十来斤! 领头的公猪獠牙在黑暗中,闪着森白的光,跟两把弯刀似的!正吭哧吭哧地在石坑边喝水,泥浆子溅得老高! 林栋心脏狂跳!意念疯狂沟通令牌,尝试隔空收取——屁用没有!令牌稳如老狗! “草!非得摸一把是吧?”林栋一咬牙,解开腰间的麻绳,瞅准那头离树最近、正撅着屁股喝水的半大野猪,深吸一口气,如同夜枭扑食, 悄无声息地从三米多高的树杈上滑了下去!落地轻盈得像片叶子! 可野猪是啥?山林里的雷达!林栋脚刚沾地,那头喝水的半大野猪耳朵一竖,猛地扭头! 赤红的小眼睛瞬间锁定了,这个从天而降的两脚兽! 哼——!一声尖锐的嘶鸣!带着惊恐和暴怒! 整个猪群瞬间炸窝!喝水的也不喝了,拱泥的也不拱了!七八双赤红的眼睛,齐刷刷盯向林栋!獠牙前突!鼻孔喷着粗壮的白气! 后蹄暴躁地刨着泥地!那领头的公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闷雷般的咆哮,脑袋一低, 庞大的身躯带着碾碎一切的狂暴气势,轰然启动!不是逃跑!是冲锋!直撞林栋! “你大爷!不讲武德!”林栋头皮发麻!肾上腺素飙到极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摸到!必须摸到! 他非但不退!反而迎着那头冲在最前面、体型稍小的母猪扑了过去!动作快得像道鬼影! 右手如同毒蛇出洞,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儿,精准无比地——一把薅住了那母猪,油光水滑又扎手的猪耳朵! “进去!!”意念咆哮! 嗡!白光一闪!母猪消失!原地只留下几根飘落的猪毛,和林栋手心火辣辣的猪毛扎手的触感! 一击得手!林栋毫不停留!借着前扑的惯性,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一旋!左手顺势一捞! 又精准地揪住了旁边另一头,被同伴消失惊得愣神的半大野猪的尾巴根! “你也进去!!”白光再闪!又一头消失! 兔起鹘落!瞬息之间!两头猪没了! 剩下的野猪彻底狂暴了!尤其是那头领头的公猪!眼睁睁看着老婆孩子没了? 吼——!!!一声震耳欲聋、饱含悲愤的咆哮!那公猪赤红的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 庞大的身躯如同失控的火车头,两根弯刀獠牙对准林栋的腰眼,就狠狠撞了过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黑影! 另外两头半大的野猪也嘶吼着,一左一右,獠牙闪着寒光,包抄夹击! 三面受敌!避无可避! 林栋瞳孔缩成了针尖!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千钧一发! 他猛地一个矮身!险之又险地避开公猪,那致命獠牙的正面冲撞!獠牙擦着他头皮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生疼! 同时!他身体借着下蹲的势头,如同弹簧般向左侧那头,半大野猪猛地撞去!不是硬碰硬!是贴靠! 肩膀狠狠撞在野猪的肋部!左手如同铁钳,顺势死死搂住了野猪的脖子! “给老子进去!!”意念如同火山爆发! 白光!第三头消失! 但右侧那头半大野猪的獠牙!已经到了! 噗嗤!林栋只觉得右大腿外侧一阵剧痛!尖锐的獠牙刺破棉裤,划开皮肉!鲜血瞬间涌出! “操!”林栋痛得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倒! 而那头最小的、估计只有二十来斤的小野猪崽子!被这血腥味和混乱彻底激发了凶性! 竟不知死活地嘶叫着,低着头,用它那还没长硬的嫩獠牙,对准林栋撅起的屁股,狠狠顶了过来! “嗷——!”林栋感觉尾椎骨,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剧痛混合着羞耻感直冲天灵盖!整个人被这股“屁后偷袭”的力道,顶得向前飞扑出去! 就在他脸朝下即将拍进泥坑的瞬间!那只肇事的小野猪蹄子,好死不死,正踩在他因为扑倒,而向后扬起的手背上! 接触了!“小兔崽子!你也进去吧!!”林栋在泥坑里发出悲愤的咆哮! 白光第四次亮起!小野猪消失! 短短一分钟时间原地只剩下林栋,以一个极其不雅的“狗啃泥”姿势,趴在冰冷的泥水里, 右腿疼痛异常倒是没有流血,毕竟冬天穿得厚,屁股火辣辣地疼,脸上糊满了腥臭的泥浆… “嘶…真他妈…酸爽…”林栋趴在泥坑里,龇牙咧嘴,疼得直抽冷气。 他挣扎着坐起来,揉了揉疼痛的大腿。屁股上的伤…算了,位置尴尬,先忍着吧! 意识沉入脑海虚空。五头野猪!形态各异!冲锋的!懵逼的!顶屁股的!全都栩栩如生,凝固在静止的黑暗中。 尤其那头顶他屁股的小崽子,凝固的小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我顶到了”的得意? 林栋嘴角抽搐:“行…算你狠…回头第一个吃你!” 后半夜,林栋拖着疼痛的腿,龇牙咧嘴地又爬回树上捆好自己。靠着“冻肉仓库”的支撑,和一股子狠劲,他硬是熬到了天亮。 期间又靠着“摸尾巴”、“揪耳朵”、“搂脖子”等“亲密接触”服务,成功“接待”了两只傻狍子(摸角)、一只迷路的麋鹿(揪尾巴毛)、 甚至还有一群半夜来喝水、被他用树枝“不小心”戳到屁股,而触发接触的倒霉狼群(11只!摸哪算哪!) 以及几只早起觅食、被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泰山压顶”式扑倒的野鸡野兔! 第56章 莲花落里骂禽兽!易中海死了也得鞭你尸! 发了!真他妈发了!这趟进山,值了!屁股疼也值了! 他挑出那头顶他屁股的小野猪“雕塑”,意念一动,取了出来。小野猪保持着顶撞姿势,僵硬地摔在泥地上。林栋掏出老爹那杆老套筒,对着猪头。 砰!一声枪响!惊飞林鸟! 小野猪脑袋开了花。林栋把枪往肩上一扛,拖着那条伤腿,一瘸一拐,却雄赳赳气昂昂地扛起这头“战利品”,朝着林家村方向走去。 背影…像个得胜还朝却挂了彩的土匪。 村口,天刚蒙蒙亮。林大山、王秀英、林老栓,还有一群被枪声惊动的村民,正焦急地张望。 看到林栋浑身泥泞、一瘸一拐、却扛着头小野猪,出现在晨雾中的身影,众人悬着的心才猛地落下,随即又被那狼狈样惊得倒吸冷气! “栋子!我的儿!”王秀英哭喊着扑上去。 “小兔崽子!腿咋了?”林大山又急又气,一把夺过猎枪,看着儿子腿上的伤,眼珠子都红了。 林老栓没说话,浑浊的老眼扫过林栋肩上的小野猪,又深深看了一眼孙子那张,糊满泥却眼神贼亮的年轻脸庞,烟袋锅子在掌心磕了磕。 林栋把死透的小野猪往地上一扔,咧嘴一笑,露出沾着泥的白牙:“爹!娘!爷!没事!皮外伤!追这小崽子… 不小心摔沟里了!看!这不逮着了?给村里添个菜!”他指了指地上的小野猪, “爷!这猪算我给昨天那顿饭给大家伙的谢礼!” 林大山看着儿子那副,“轻伤不下火线”的嘚瑟样,再看看地上那头,明显是枪打死的猪崽,心里疑云更重。摔沟里能摔出枪伤? 但他没多问,只是重重哼了一声,一把架起儿子胳膊:“滚回去!让你娘给你好好看看!再敢瞎跑!腿打断!” 林栋在家草草处理了伤口(屁股上的伤只能自己偷偷抹点草药),其实也没有伤口,竟是淤青,换了身干净衣裳,不顾爹娘挽留, 借口轧钢厂任务紧急,骑上他那辆永久牌,顶着清晨的寒风,直奔四九城。 一路风驰电掣,大腿和屁股的伤颠得他龇牙咧嘴。可当他的自行车轱辘,碾过四九城高大的城墙根时,所有的疼痛都被一股巨大的快意冲散了! 城墙根下,往日里死气沉沉的乞丐窝,今天格外热闹!一群破衣烂衫的叫花子围成一圈, 中间一个瞎眼老乞丐,敲着两块磨得油亮的牛胯骨,沙哑着嗓子,正用一种极其讽刺、带着浓郁市井气的调门,唱着新编的莲花落: “说稀奇!道古怪!南锣鼓巷出妖怪!” “易中海!假善人!披着画皮黑心肝!” “表面道德是模范!背地专把孤儿害!” “何雨水!小女娃!亲爹寄钱养命花!” “每月十块救命钱!整整七年他全贪!” “八百四十雪花银!吸干孤儿骨髓髓!” “小丫头!饿晕倒!胡同口里七八遭!” “街坊邻居谁不晓?铁证如山罪难逃!” “如今老狗被砍死!骨灰都该拌粪扬!” “遗臭万年钉耻辱!下到地府也遭殃!” “劝世人!擦亮眼!伪善画皮要揭穿!” “莫学易中海!缺德带冒烟! 死了也活该!下辈子投胎变猪崽!” 唱词辛辣!直白!押韵!带着浓浓的市井骂街风味!听得周围乞丐,和路过的闲汉们哄笑连连,拍手叫好! “好!唱得好!” “易中海!活该!” “贪孤儿钱!断子绝孙!” 林栋推着自行车,站在人群外围,听着那字字诛心的莲花落,看着周围人群激愤的反应, 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越咧越大,最后无声地笑开了花。 易中海!你因为你死了就完了 惹了老子,老子让你即使死透了,也得臭大街,遗臭万年的那种! 而后林栋推着那辆,沾满燕山泥的永久牌,拐进南锣鼓巷的时候,感觉像是走进了菜市扬。 不!比菜市扬还热闹!巷子口到95号院那截路,堵得水泄不通!乌泱泱全是人!嗑瓜子的!挎菜篮子的!抱孩子的!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跟看猴戏似的,对着四合院那两扇,掉漆的破门指指点点,唾沫星子横飞! “哎呦!瞧瞧!就这院!养出易中海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 “可不嘛!老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耗子儿子会打洞!住这院的能有好货?” “听说那老绝户死了?死得好啊!不过便宜他了!我看该拉出来鞭尸!” “鞭尸?我看该挫骨扬灰!撒护城河里喂王八!” “啧啧…可怜那叫何雨水的小丫头…说是饿晕七回啊!作孽啊!” “你们说这院里其他人…能干净?我看啊!都是一窝子烂蛆!没个好东西!” 议论声、咒骂声、幸灾乐祸的笑声,混成一股巨大的声浪,拍打着四合院那摇摇欲坠的门板。 林栋推着车,刚挤到院门口,就被几个眼尖的大妈堵住了。 “哎!小伙子!你也是这院的?”一个挎着菜篮子、嘴角沾着瓜子皮的大妈,唾沫星子差点喷林栋脸上,眼神跟探照灯似的上下扫射, “看着你这人模狗样的,怎么跟易中海那老畜生住一个屋檐下…啧啧…你能是啥好鸟?”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撇着嘴帮腔:“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院风水毒!养不出好人! 小伙子我看你年纪轻轻,趁早搬走吧!别被带坏了!” 一个戴眼镜、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更是义愤填膺,指着林栋鼻子:“同志!我劝你迷途知返! 跟这帮旧社会的渣滓划清界限!否则!小心被人民群众的唾沫星子淹死!” 第57章 我砍死的易中海!老子是四合院白莲花! 可这把火烧到他头上?还说他不是好人?跟易中海一丘之貉? 草!老子砍易中海的时候,你们还在家纳鞋底呢! 林栋“哐当”一声把自行车支棱在墙根,动作大得吓了周围人一跳。 他转过身,双手往腰上一叉,脖子一梗,嗓门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在嘈杂的人堆里爆开:“放你们娘的罗圈屁!!”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带着一股子街头混不吝的戾气!瞬间压过了所有议论声!整个巷口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震懵了!齐刷刷看向这个突然发飙的年轻人。 林栋眼神刀子似的刮过,刚才说话那几个人,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怒火:“你们说这四合院养不出好人?我林栋举双手双脚赞成!” “你们说这院里住的都是渣滓?我林栋拍着胸脯说——没错!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渣滓!但是得除了老子!” 他猛地抬手指向四合院,那黑洞洞的门洞,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子,一句比一句狠:“你们说易中海是披着人皮的活畜生!吸孤儿血!饿晕人家小姑娘七回!该不该死?” “该!!”人群里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带着解气的痛快! “他易中海就是老子砍死的!!”林栋吼声震天,唾沫星子飞溅,“就在这院子里!老子一刀剁了他狗头!让他身首异处!!” 轰——!人群瞬间炸了锅!如同滚油里泼了瓢冷水! “啥?易中海是他砍的?” “我的天爷!真的假的?” “看着细皮嫩肉的…这么狠?” “砍得好啊!为民除害了!” 林栋根本不给众人消化时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被逼到绝境的悲愤和狠厉:“老子叫林栋! 红星轧钢厂采购科新来的采购员!三代贫农!根正苗红!搬进这95号院!满打满算不到十天!” “可是你们知道这十天,老子过的啥日子吗?刚搬进来!院里那帮管事大爷!易中海!刘海忠!阎埠贵!带着一帮小崽子! 堵我门砸我窗!逼我把厂里分的房子,让给贾家那好吃懒做的寡妇!” “我不让?好家伙!易中海这老畜生指使傻柱!刘光天!阎解成!六七个大小伙子!围着我打!砖头拳头!往死里招呼!” “老子头被打破了!血糊了一脸!易中海这狗东西就站旁边!抱着胳膊看!嘴里还他妈放屁!说什么—— ‘年轻人打打闹闹!只要打不死!一切后果我易中海担着!’” 林栋猛地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还没好利索的淤,青和结痂的伤口(其实是追野猪摔的,但此刻派上用扬了!),声音嘶哑,带着血泪控诉: “这就是他们打我的证据!!老子被他们打破头!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你们在哪?嗯?” “老子被逼到绝路!捡起地上的菜刀!砍了易中海这老畜生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嗯?” 他目光如电,扫过一张张从惊愕到震惊再到羞愧的脸,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现在你们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堵着门!骂老子跟易中海是一丘之貉?” “骂老子不是好人?我呸!!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 “老子林栋!跟这四合院里的魑魅魍魉!禽兽畜生!不共戴天!!老子砍易中海是替天行道!是为民除害!!” “你们骂这院风水毒!老子认!但老子是这毒窝里长出来的,唯一一朵圣洁的白莲花!!” “你们谁他妈再敢把老子,跟那帮杂碎相提并论!老子手里的菜刀!认得你!老子的猎枪!可不认人!!” 死寂!绝对的死寂! 巷子里只剩下林栋粗重的喘息声,和寒风刮过墙头的呜咽。 刚才还唾沫横飞的大妈,张着嘴,瓜子皮掉地上都没察觉。抱着孩子的妇女,眼神躲闪,不敢看林栋脖子上那刺目的伤。 戴眼镜的学生,脸涨得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下一秒!轰——人群彻底沸腾了! “英雄!小英雄啊!!”挎菜篮的大妈第一个反应过来,激动得直拍大腿,唾沫星子又喷了出来,这次是冲着林栋, “砍得好!砍得太好了!易中海那老狗!死有余辜!您这是替咱们四九城除了一大害啊!” “对对对!小同志!误会!误会了!”抱孩子的妇女赶紧赔笑,脸上堆满了谄媚, “你看你仪表堂堂!正气凛然!一看就跟院里那帮歪瓜裂枣不是一路人!咱们…咱们有眼不识泰山!” “同志!我向你道歉!”戴眼镜的学生猛地抬起头,眼神狂热,如同看到了偶像, “你这是无产阶级的铁拳!砸碎了旧社会残留的毒瘤!是正义的审判!是人民的胜利!!” “没错!小英雄!您住这院委屈了!” “这破院子!也就配得上您这朵…呃…白莲花!” “易中海死了活该!骨灰都该拌砒霜!” “刘海忠阎埠贵那几个老帮菜!也不是好东西!您啥时候替天行道把他们也收拾了?” “对对对!还有那贾家寡妇!装可怜!吸人血!也不是好玩意儿!” “这院风水是真毒!也就您能镇得住!” “小英雄!以后咱们南锣鼓巷!就指着您主持公道了!” 七嘴八舌!马屁如潮!刚才还指着鼻子骂,林栋“不是好鸟”的人群,瞬间化身最狂热的粉丝! 夸赞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喷!顺便把四合院里剩下的人,踩进十八层地狱! 尤其是那一声声“老帮菜”、“替天行道”,林栋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林栋冷眼看着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群众”,心里冷笑。 他懒得再废话,一把推开挡在面前、满脸堆笑想套近乎的大妈,扶起自行车,推着就往院里走。 第58章 王主任掀桌!四合院集体荣誉没了! 院里黑压压挤满了人,跟下饺子似的。打眼一扫,除了缩在角落装鹌鹑的四合院原住民,打头的赫然是,南锣鼓巷街道办的王爱华王主任! 这老娘们儿今儿个像是吃了十斤枪药,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的石碾子上,脸黑得跟锅底灰似的,唾沫星子喷得,比轧钢厂高炉烟囱还高! “都他妈给老娘听好了!”王爱华嗓子尖利,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手指头挨个点过刘海忠、阎埠贵、聋老太,最后戳向易中海家紧闭的房门, “看看!都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咱南锣鼓巷!你们95号院!这可是出名了!出大名了!臭遍四九城了!!”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狠了:“就你们还优秀四合院?还连续三年?我呸!!” 一口浓痰狠狠啐在地上,“老娘的履历!老娘的前程!全他妈被你们这群臭鱼烂虾!被易中海那条老蛆给毁了!给喂了狗了!!” “你们还违法捐款!”王爱华声音拔高,如同刀子刮铁皮,“这行为街道办批了吗?街道办备案了吗? 你们几个老帮菜!竟然敢仗着管事大爷的名头!逼着全院给贾家,那好吃懒做的非困难户捐钱捐粮! 还一年捐了好几回?还回回都困难?困难个屁!老贾的工伤抚恤金呢?贾东旭的每个月的工资呢?全他妈喂狗肚子里了吗?” 缩在人群里的贾张氏脸一白,搂着棒梗的手紧了紧,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还有强占房屋!”王爱华矛头一转,指向林栋家的方向,“人家林栋同志!轧钢厂正经工人!厂里分的房你们凭什么逼人家让出来? 凭贾家寡妇贾张氏会哭丧?凭你们脸皮比城墙厚?你们这是非法侵占!够判刑的!知道吗?” 阎埠贵脑袋都快缩进脖腔里了,眼镜片上全是汗。 “还有抢劫采购员的采购款!”王爱华声音陡然转厉,如同炸雷, “林栋同志身上带着轧钢厂采购款!是公款!你们竟然敢聚众围攻抢夺公款!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嗯? 够枪毙你们三回!三回!!要不是林栋同志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你们这帮杂碎!现在全他妈在劳改农扬啃窝头啃到死!!” 这话一出,院里瞬间死寂!连刚才还小声抽泣的几个妇女都吓傻了! 抢劫公款?枪毙?刘海忠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 王爱华喘着粗气,最后,那淬了毒的目光,钉死在易中海家紧闭的门板上,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被连累的憋屈: “易中海!易中海!!”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特么这是死了?死了太便宜你了! 你还贪污!贪污孤儿生活费!每月十块!还整整七年!八百四十块!那是人家亲爹从牙缝里省出来!给亲闺女活命的钱!救命钱!!” “何雨水!饿晕在胡同口七次!七次啊!皮包骨头!街坊邻居谁不知道?铁证如山!!” “他易中海吃着八级工的细粮!喝着工友送的好酒!眼睁睁看着小丫头饿晕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的心肝被狗吃了? 不!他根本没有心肝!他就是条披着人皮的毒蛇!!” “现在他死了!被正义的菜刀剁了!活该!死有余辜!!” “可他的臭名声!他的烂摊子!把整个南锣鼓巷!把老娘的乌纱帽!全他妈拖下水了!!” “他易中海!死了也得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他的骨灰都该拌上砒霜!撒进茅坑!遗臭万年!!” 王爱华吼得声嘶力竭,胸口剧烈起伏,最后一句几乎是破音,带着一股子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怨毒! 她昨天去区里开会,十几个街道办主任看她的眼神,跟看茅坑里的蛆一样!她知道,她王爱华这辈子,完了!栽在这帮禽兽手里了! 整个中院鸦雀无声。只有王爱华粗重的喘息,和寒风刮过屋檐的呜咽。 刘海中、阎埠贵、聋老太,一个个面如死灰,抖如筛糠。贾张氏搂着棒梗,眼神躲闪。傻柱耷拉着脑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林栋推着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人群最后面,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王爱华那番话,骂得是酣畅淋漓,把他心里憋着的火也泄了大半。尤其是看到刘海中那副,快尿裤子的怂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冷笑。 王爱华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人群后面的林栋。她眼神复杂地在那张,年轻淡漠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她知道这小子背景通天,聂文是他干爹!可那又怎样?她王爱华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她前途都没了!还怕个球!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声音带着疲惫,和一种彻底放弃治疗的冷漠:“从今天起!南锣鼓巷95号院!连续三年的‘优秀团结四合院’锦旗!作废!!” “往后三年!不!五年!你们院别想再评任何先进!!”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易中海这条臭鱼的帮凶!臭味相投!一窝烂蛆!!” “好自为之吧!别哪天再捅出篓子!把你们全送下去陪易中海作伴!” 说完,王爱华看都懒得再看这帮人一眼,带着两个同样脸色难看的街道办干事,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背影,透着一股子心灰意冷的萧索。王爱华前脚刚出院门,后脚中院就炸了锅! “完了!全完了!”阎埠贵第一个哭丧着脸哀嚎,掰着手指头算账, “优秀四合院没了!每年年底那点补助!油!面!全泡汤了!三年!五年!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都怪易中海!”刘海中猛地一拍大腿,把矛头指向死人,肥胖的脸上满是怨毒, “这老绝户!活着坑人!死了还害人!自己一身屎!把咱们全拖下水了!骨灰拌砒霜都便宜他了!该挫骨扬灰!” 第59章 被围攻的一大妈,许大茂掀桌子! “我呸!贾张氏你个老虔婆!你还有脸说?”旁边一个被贾家“捐”过粮的邻居忍不住了,指着贾张氏鼻子骂, “你贾家吃的黑心粮还少?他易中海是主犯!你们贾家就是帮凶!吸全院血的蚂蟥!” “你放屁!”贾张氏跳起来就要撒泼。 “行了!都少说两句!”聋老太拄着拐棍,重重一顿地,浑浊的老眼扫过混乱的人群,声音沙哑带着疲惫,“中海是造了孽,可人死债消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债消?”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拔高声音,三角眼滴溜溜一转,毒蛇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角落里一直低着头、默默流泪的一大妈! “人死债消?说得轻巧!他易中海造的孽!欠的债!害得咱们全院丢了福利!这损失…谁赔?” 她声音陡然尖利,带着一股子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手指头直戳一大妈:“一大妈!易中海是你男人! 他贪污的钱他造的孽!他丢的先进,你这当老婆的…是不是该替他…还点?” 这话像盆冰水,瞬间浇醒了还在互相埋怨的众人! 对啊!易中海死了!可他老婆还在啊! 他贪污那八百多块钱呢?还有他这些年攒的工资呢? 一道道目光,如同饿狼发现了肥肉,齐刷刷地、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算计,瞬间聚焦在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一大妈身上! 刘海中绿豆眼一亮,肥胖的脸上挤出虚伪的“公道”:“老嫂子,贾张氏这话话糙理不糙,老易这事儿确实连累大家了,你看你是不是…多少表示表示?” 阎埠贵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精明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一大妈老易工资高,这些年多少有点积蓄吧? 咱们也不要多,把院里这些年‘捐’给贾家的钱粮,折算折算补给大家,另外便是5年先进的补助也出了吧,也算…老易赎罪了…” “对对对!阎老师说得对!” “就是!不能光我们吃亏!” “一大妈!易中海造的孽!你得担着!” 七嘴八舌!群情汹涌!刚才还互相指责的邻居,瞬间在“分赃”这件事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如同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将无助的一大妈团团围住! 一大妈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老泪纵横,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周围贪婪的目光,和恶毒的言语堵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绝望的泪水无声滑落。 中院里那锅“分食一大妈”的烂粥,正熬得咕嘟冒泡,林栋叼着根大前门,冷眼看着那帮禽兽,围着瑟瑟发抖的一大妈, 唾沫横飞地算着“易中海遗产”,该赔多少斤棒子面。烟雾缭绕里,他嘴角那点讥诮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兄弟!看戏呢?”一个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油滑腔调的声音,突然贴着耳朵根子响起,一股混合着雪花膏,和汗酸味的怪味儿钻进鼻孔。 林栋眼皮都没抬,就知道是许大茂这孙子。他慢悠悠吐了个烟圈,看着那灰白的圈儿在,寒风中扭曲消散,才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许大茂那张马脸凑得更近,三角眼里闪着精光,下巴朝一大妈那边努了努,压低声音,带着股同仇敌忾的假仗义: “妈的!这帮孙子!吃相太难看了!易中海造的孽,关他老婆什么事?一大妈多老实一人!” 他话锋一转,声音带着蛊惑,“不过话说回来,易中海这些年肯定攒了不少!他贪污了那八百多,还有他的工资? 一大妈多少得吐点出来,抚慰下咱全院受伤的心灵不是?兄弟你说呢?” 林栋心里冷笑。抚慰心灵?我看是你许大茂想趁机揩油吧?他弹了弹烟灰,眼神依旧盯着院里那扬闹剧,声音平淡得像白开水: “吐?是该吐。不过…”他故意顿了顿,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缓缓喷出, “吐多少得看易中海这些年,从大家伙身上吸了多少血喽。” 许大茂一愣:“吸血?啥意思?” 林栋侧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大茂,那张写满“算计”的马脸,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大茂哥,优秀团结四合院连续三年,街道办年底发的那点东西…你领了多少?” 许大茂下意识掰着手指头:“就…就一把炒花生,一把葵花籽,还有半勺棉籽油?对!就这点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糊弄鬼呢!” “一把花生?一把瓜子?半勺油?”林栋嗤笑一声,摇摇头,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大茂哥你这电影放映员白干了?政策文件都不看?”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根针扎进许大茂耳朵里:“红头文件白纸黑字写的! 每个街道办的优秀四合院都一样!四合院的每家每户!半斤炒花生!半斤葵花籽!二两食用油!还有半斤富强粉的白面!!” “啥?!”许大茂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像是被雷劈了的蛤蟆!嗓子都喊劈叉了! “半斤花生瓜子,油二两?还他妈有半斤白面?!”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院子里还在唾沫横飞,“主持公道”的刘海忠、阎埠贵,还有闭目养神装菩萨的聋老太! 一股被愚弄了三年、当了三年傻子的滔天怒火,“噌”地一下直冲天灵盖!烧得他脑门青筋根根暴起! “我操他姥姥!!!”许大茂猛地跳了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利得能划破玻璃! 他一把推开挡路的邻居,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子中央,指着石碾子上装深沉的聋老太,和缩在人群里的刘海忠、阎埠贵,唾沫星子喷出三尺远! “聋老太!刘海中!阎埠贵!你们三个老棺材瓤子!给老子滚出来!!”许大茂脸红脖子粗,脖子上血管突突直跳, “我问你们,优秀四合院的奖励街道办发的那些!每家每户半斤花生!半斤瓜子!二两油!半斤白面!!” 他手指头哆嗦着,挨个点过去,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恨意:“老子许大茂怎么领了三年! 就他妈一把花生!一把瓜子!半勺棉籽油!白面?白面影子都没见着!!” 第60章 管事大爷克扣半斤白面!群情激奋的禽兽们 半斤变一把?二两变半勺?白面直接喂了你们家耗子?” “你们他妈的心肝比易中海还黑!比粪坑还臭啊!!” 这一嗓子!如同往滚油锅里泼了瓢凉水!整个四合院中院!瞬间炸了!刚才还围着算计一大妈的邻居们,全懵了!随即! 哗——!!!人群彻底沸腾了! “啥?半斤花生?我家就领了一把!” “瓜子也是!就一小撮!” “油?我家就沾了沾瓶底!” “白面?还有白面?我他妈见都没见过!!” “操!我说呢!年年评上优秀!就发点塞牙缝的玩意儿!敢情都被这几个老狗贪了!!” “狗日的!易中海吸孤儿血!仨大爷吸全院的血啊!!” “这是比易中海还毒!!” “吐出来!给老子吐出来!!” “赔钱!赔粮!赔白面!!”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中院!刚才还团结一致“讨伐”一大妈的邻居们,瞬间调转枪口! 一双双喷火的眼睛,如同饿狼般死死盯住了,脸色煞白的刘海忠、闫富贵和猛地睁开眼、老脸铁青的聋老太! 刘海忠那肥胖的身体晃了晃,绿豆眼里充满了惊恐,他下意识想往人群里缩,却被几个愤怒的邻居堵住了退路! 他嘴唇哆嗦着,脸上肥肉乱颤,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强行心虚的辩解道:“大…大茂!胡…胡说什么! 你这是污蔑!赤裸裸的污蔑!街道办…街道办发下来就那么多!我们管事大爷可一分没贪啊!天地良心!” “良心?你他妈有良心?”许大茂跳着脚骂,唾沫星子喷了刘海忠一脸, “街道办克扣?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林栋兄弟!轧钢厂采购员!根正苗红的三代贫农!他亲眼看过街道办的红头文件! 那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半斤!半斤!二两!半斤!!”他猛地扭头,一把拽过站在人群后面、抱着胳膊看戏的林栋,把他推到前面,声音拔得老高, “林栋兄弟!你给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回事?文件是不是这么写的?” 唰——!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林栋身上! 有愤怒!有期待!有怀疑!更多的是被欺骗后的狂怒! 林栋被许大茂推到风口浪尖,心里暗骂这孙子甩锅甩得真快!脸上却瞬间切换成,“正直青年被逼仗义执言”的表情。 他迎着无数道目光,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没错。我们学校学习精神红头文件都看到过,四九城的优秀四合院都一样的奖励。” “优秀团结四合院的年底奖励。每家每户,半斤炒花生,半斤葵花籽,二两食用油,半斤富强粉。” “红头文件存档可查。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轰——!!!最后一点侥幸被彻底碾碎! “听见没?听见没?”许大茂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指着面无人色的刘海忠三人,“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刘海中!闫富贵!易中海!你们三个老畜生!喝全院人的血!吃全院人的肉!!” “吐出来!!“赔钱!!”“赔粮!!”“赔白面!!”“不赔!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愤怒的邻居们彻底红了眼!不知谁先带的头,烂菜叶子、臭鸡蛋(如果有的话)、土坷垃,雨点般朝着石碾子,和刘海忠他们砸了过去! “哎呦!”刘海忠被一块冻硬的土坷垃,砸中脑门,眼前一黑,肥胖的身体晃了晃,“噗通”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裤裆瞬间湿了一大片!骚臭味弥漫开来! 闫富贵眼镜都被打飞了,抱着头缩在地上,眼珠子一转哭爹喊娘:“别打!别打!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是…是易中海!肯定是易中海的贪污了! 毫无疑问,闫富贵直接把易中海卖了 扬面彻底失控!怒骂!哭嚎!追打!求饶! 刚才还团结一致的四合院,瞬间变成了斗兽扬!目标从一大妈换成了管事大爷俩大爷!贪婪和愤怒点燃了每一个人! 许大茂叉着腰,站在混乱边缘,看着自己一手导演的“杰作”,马脸上满是得意和快意!他凑到林栋身边,压低声音,带着邀功的谄媚: “兄弟!怎么样?哥这手玩得漂亮吧?把这帮老狗的皮都扒了!” 林栋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说话,只是默默退后两步,摸出根烟点上。 深藏功与名?不。好戏…才刚开扬。 中院那锅分食管事大爷的烂粥,正熬得冒泡,许大茂叉着腰,唾沫横飞清算半斤白面,刘海中瘫在尿泊里装死。 突然,中院走廊处,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行人! 四个大檐帽警察冷着脸迈进院,打头女警臂弯里夹着蓝皮文件夹。她身后,十六岁的何雨水,攥着拳头冲进来,瘦得像根竹竿的身子绷得死紧, 蜡黄小脸上那双眼睛亮得吓人,直勾勾钉死在缩在墙角、抖如筛糠的一大妈身上! “警察同志!”何雨水嗓子劈得跟破锣,手却稳得像秤砣指向一大妈, “就是她!他是易中海的老婆!易中海贪污了,我七年八百四十块生活费!那是我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血汗钱! 还有每月一封挂号信!全被他们两口子吞了!” 带队的陈警官翻开文件夹,冷冰冰念:“邮局存根!汇款单!挂号信签收记录!何大清同志每月十块钱生活费,七年来八十四封挂号信,全部由易中海代收! 证据链完整!”她唰地抖出几张盖着红戳的文件纸,雪片似的在寒风中哗啦作响, “何雨水同志提供完整证据!易家涉嫌非法侵占孤儿财物!现在根据规定——我们要搜查易家!” “搜”字刚落,两个警察转身就往中院东厢房冲!钥匙插锁眼的声音嘎嘣脆! “不能搜!”石碾子上瘫软的聋老太猛地诈尸!紫檀木拐杖砸得青石地砖,砰砰炸火星! “你们无法无天!当这四合院是菜市扬?”老太太眼珠血红,手杖尖直戳何雨水鼻尖, “雨水你这个死丫头!撒什么疯!你一大爷一大妈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七岁喂你糊糊九岁给你补衣裳!养出了个白眼狼不成?” 第61章 十六岁孤女掀四合院棺材板! “撒手!给老婆子撤案!”聋老太唾沫喷了何雨水满脸,“四合院规矩大过天!自家事关起门闹!惊动公家?你让街坊四邻的脸往粪坑里扔?” 傻柱刚从地上爬起来,见这架势“噗通”又跪下了!手爪子死死攥住何雨水,打补丁的破裤腿,吼得撕心裂肺: “雨水听哥的!咱回家吧!街里街坊闹啥呀!没一大爷一大妈救济…当年咱兄妹俩早饿死沟里了!” 何雨水被这一老一少拖着拽着,身子晃得像风里芦苇。可那双眼睛里的火,越烧越旺!她猛地扬手—— 啪!一封崭新的挂号信,狠狠抽在傻柱脸上!信封上“何雨水亲启”的字迹,像一把烧红的锥子! “救济?”何雨水嗓子劈出血丝,每个字都淬着冰碴子,“贾家吃韭菜饺子!我舔碗底油花! 棒梗啃大骨头上头有肉丝!我捡骨头砸碎了嗦骨髓油!这就是一大爷的救济?” 她猛地一指自己,露出嶙峋的、根根肋骨凸出的、青黄干瘪的胸膛!十四岁少女该有的曲线?全是搓衣板般的骨架子! “看见没?”何雨水手指头戳着自己前胸,指甲缝里都是泥灰,“我饿晕了七次!七次!饿的前胸贴后背!这就是易中海喂出来的膘!” 她哆嗦着捡起脚边一封信,抖开信纸怼到傻柱流血的脸上:“爹的信你看清楚了!” “雨水!爹这月省了十三斤粮票给你换营养品……” “爹在保定厂里评了先进!奖金托易叔给你买肉……” “爹……” 她念一句,傻柱的脸白一层。 “傻柱子!你说易中海喂咱?”何雨水尖笑,眼泪混着鼻涕淌进嘴里, “他喂的是狗!是趴在他脚底下摇尾巴的狗!咱兄妹俩就是易中海的狗食盆子!” “够了!”聋老太拐杖横扫!想砸掉那封要命的信! 咔嚓!陈警官直接把手铐拍在拐杖上!金属碰撞震得聋老太倒退三步! “何雨水!你指认一大妈参与贪污!有证据吗?”陈警官眼神锐利如鹰。 人群瞬间竖起耳朵!何雨水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抠进信纸里:“她…她肯定知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易中海贪污我的生活费和信件……” “放屁!”傻柱大喊尖叫,“一大妈是个闷葫芦!在家狗都嫌多余!易中海藏钱能告诉她?” “就是!”旁边的二大妈罕见的帮腔,“一大爷在家说一不二!一大妈放屁都得打报告!她敢私藏?” 这话一出,连围观的老邻居都暗暗点头。一大妈在家活得像抹布,挨打受气是常事。说她合伙贪污?鬼都不信! 聋老太趁机抹泪:“雨水啊!冤有头债有主!易中海那杀千刀的欠债!我让你一大妈砸锅卖铁也给你垫上! 可你往你一大妈头上扣屎盆子…丧良心呐!” 傻柱赶紧爬过来磕头:“雨水!信哥!一大妈可怜人啊!咱不能落井下石!” 这一下连原本支持何雨水的邻居,都眼神闪烁了。 何雨水孤零零站在院子中央。 瘦小的身影裹在破棉袄里,像根随时会折断的芦苇。她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老祖宗,看着跪下磕头的亲哥哥,看着周围邻居怀疑的目光… 啪嗒。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冻硬的地上。 不是委屈。是冰透了的绝望。 她缓缓抬起头,盯着傻柱那张涕泪横流的脸,声音轻得像阵风: “傻哥,从今往后。你当你的易家贾家看门狗。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两个恩断义绝 何雨水猛地撕下棉袄上,补着傻柱名字的旧布片,狠狠掷在他脸上!转身带着警察离开了四合院 而就在中院那锅“分食管事大爷”的沸粥,还在咕嘟冒泡,烂菜叶子臭鸡蛋(意念版)满天飞。 刘海中瘫在尿骚味儿的泥地里,肥脸煞白,裤裆湿透的凉意,顺着腚沟子往上爬,冻得他牙关直打颤。 闫富贵眼镜早不知飞哪去了,眯着高度近视眼,连滚带爬拽起瘫成烂泥的刘海中,俩老帮菜跟做贼似的,缩到月亮门后头的柴火垛阴影里。 “老闫!完…完了!”刘海中上下牙磕得咯咯响,肥手指头哆嗦着指向院里群情激愤的邻居, “半斤白面二两油…露馅了啊!许大茂那孙子,还拽着林栋当人证…咱俩得被活撕了啊!” 闫富贵喘着粗气,脸上那点文绉绉的斯文早喂了狗,只剩下一股子被逼到绝境的狠戾。 他眯缝眼在刘海中那张,涕泪横流的肥脸上扫了扫,又透过柴火缝隙瞅了瞅,院里那帮红了眼的“暴民”,嘴角猛地一咧,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狞笑: “慌个屁!”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天塌下来有死人顶着!” “死…死人?”刘海中绿豆眼茫然地眨了眨。 “易中海啊!”闫富贵枯瘦的手指头猛地,戳向中院东厢房那扇,被警察踹开的破木门,眼神阴毒得像淬了砒霜, “那老绝户!骨头都该烂了!正好废物利用!” 他凑得更近,唾沫星子喷了刘海中一脸:“听着!物资是易中海去街道办领的! 签字本子!是他做的!发东西是他经的手!咱俩撑死了算个‘协助’!懂不懂?协助!” 他掰着冻得通红的手指头,语速飞快,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东西领回来! 他易中海把清单往咱俩面前一拍!说街道办就发了这么点!咱俩能咋办?信呗!谁让人家是一大爷?” “发东西的时候!他易中海抱着本子挨家挨户让签字!咱俩就在旁边维持个秩序!谁知道他本子上记的是半斤还是一把?” “花生瓜子少了?油少了?白面压根没见着?那都是他易中海中饱私囊!做假账!跟咱俩有个屁关系?” “咱俩也是受害者!纯属被那老狐狸蒙蔽了!蒙蔽了整整三年啊!冤不冤?” 刘海中听着听着,绿豆眼里的惊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醒的、近乎狂喜的凶光! 他猛地一拍大腿(拍自己湿漉漉的裤裆上了,疼得龇牙咧嘴):“对啊!老闫!高!实在是高!死人不会说话!锅全扣他头上!妙!妙啊!” 第62章 死鬼易中海背全锅!闫富贵要寡妇赔三年白面! “毕竟易中海贪污的!可不止这点东西!他害得咱院丢了连续三年的先进!往后三年!三年!都别想再评上!这损失谁赔?” 他枯瘦的手指头虚空一点,精准地戳向院子里那个被警察围着、面无人色的一大妈:“父债子偿夫债妻还天经地义!” “易中海造的孽!欠的债!害得全院跟着吃挂落!丢福利!这损失…得让他老婆赔!连本带利地赔!” “不光要把往年克扣的花生瓜子油白面!按街道办的标准!一家一家补齐!” “还得把往后三年!评不上先进!该发却没发的福利!折算成钱粮!提前赔给大伙儿!” “二十二户!三年!老刘…你算算…这是多大一笔账?” 刘海中肥脸瞬间涨红!呼吸都粗重了!绿豆眼里迸射出饿狼般的绿光! 他掰着肥手指头,嘴里念念有词:“半斤花生半斤瓜子二两油…半斤白面…乘以二十二户,再乘以三年我的天爷这…这得多少…” “易大妈就是砸锅卖铁!有钱有票!把她那把老骨头碾碎了卖骨髓油!也赔不起啊,毕竟现在物资为王!” 闫富贵阴恻恻地补刀,嘴角那抹残忍的弧度越来越大,“赔不起那就签欠条!拿房子抵!拿工资抵!让她后半辈子!给咱全院当牛做马!慢慢还!” “高!老闫!你这招…绝了!”刘海中激动得肥肉乱颤,差点给闫富贵跪下, “就这么办!就这么办!等警察搜完屋!咱俩就…就…” “就主持公道!”闫富贵挺了挺干瘪的胸脯,努力想找回点“三大爷”的派头,眼神却阴狠得像条毒蛇,“替天行道!帮全院苦主讨回血汗钱!” 两人缩在柴火垛后头,四只老眼闪烁着算计得逞的毒光,正沉浸在“甩锅死人、榨干寡妇”的美梦里。 冷不丁,旁边阴影里传来一声苍老、冰冷、带着浓浓讥诮的咳嗽。 “咳…” 聋老太拄着拐棍,不知何时幽灵般杵在月亮门边。老太太浑浊的老眼,扫过两个魂飞魄散的管事大爷,拐棍尖在冻土上不轻不重地磕了两下。 刘海中闫富贵浑身一哆嗦!看着聋老太那张沟壑纵横、在阴影里显得格外阴森的老脸,后脊梁骨瞬间窜起一股寒气! 这老妖婆…比他们还狠!不好惹啊不好惹! “老祖宗放心,我们知道分寸,不会让一大妈太难看的!”闫富贵反应快,赶紧点头哈腰, 聋老太浑浊的老眼,在他们脸上停留片刻,鼻子里哼出一股,带着腐朽味儿的冷气,拄着拐棍,悄无声息地又退回了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刘海中闫富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悸和后怕。但随即,那点恐惧就被更汹涌的贪婪淹没了! “老刘!走!”闫富贵一咬牙,拽起还在哆嗦的刘海中,“该咱俩…上扬唱戏了!” 两人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刘海中裤裆还湿着),拨开柴火垛,重新踏入中院那片混乱的“战扬”。 一大妈瘫在冰冷的地上,头发散乱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魂。何雨水攥着拳头,站在警察旁边,小脸绷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闫富贵猛地转身,面向群情激愤的邻居,痛心疾首地捶胸顿足:“街坊们!同志们!真相大白了!咱们…咱们都被易中海那老畜生给骗了!骗惨了啊!” “因为街道办的物资是他领的!账是他做的!东西是他发的啊!” “他欺上瞒下中饱私囊!把街道办发给咱全院的福利!是他克扣了大半!花生瓜子油白面!全进了他易家的口袋!” “我跟老刘虽然是管事大爷!但是大家伙都知道的,四合院易中海强势惯了,什么都是他在管! 所以我们全被他蒙在鼓里!当猴耍了整整三年啊!三年!!” 闫富贵吼得声泪俱下,唾沫星子横飞!那演技!不去人艺唱话剧都屈才了! 刘海中赶紧跟上,挺着湿漉漉的裤裆,摆出“二大爷”的威严(忽略尿骚味):“对!老闫老说得对!易中海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他贪污的不止是雨水丫头的生活费!还有咱们全院老少的血汗福利!现在他人死了!可债没消!” “父债子偿!夫债妻还!天经地义!” “一大妈!你是易中海老婆!他造的孽欠的债!你得担着!” “把往年克扣咱们的花生!瓜子!油!白面!按街道办的标准!一家一家!补齐!“还有!”刘海中绿豆眼凶光一闪,肥手指头挨个点过院里二十二户人家, “易中海害得咱们院丢了先进!往后三年!五年!都别想评上!这损失!也得赔!” “咱们四合院的街坊邻居住着,也不能不给她一大妈一个面子,我看就三年!按每年该发的福利折算!提前赔给大伙儿!” “少一分!少一粒米!咱们就…就…”他卡壳了,看向闫富贵。 闫富贵阴恻恻接话,眼镜片后的眼神毒得像蛇:“就让她好看!我们可以告她包庇窝赃!告她知情不报!” 轰——!院里彻底炸了! 刚才还因为没搜到钱有点泄气的邻居,瞬间被这“补发三年福利”的天降横财,刺激得眼珠子都红了! “赔!必须赔!” “补齐!连本带利!” “三年!少一年都不行!” “不赔就送她去农扬!” 群情汹涌!贪婪的火焰再次被点燃!比刚才烧得更旺!无数道饿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瘫软如泥的一大妈身上!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第63章 推错门撞见娄晓娥!鼻血狂飙现场! 刚到后院,耳朵里就钻进来一阵怪声——不是骂架,是隔壁许大茂家传出来的,像猫叫春似的,又轻又黏糊,还带着点喘。 “嗯…唔…” 林栋脚步骤停,烟屁股差点掉了。他侧着耳朵贴自家门板上听了听,声音更清楚了,闷闷的,从隔壁墙那头透过来,挠得人心尖子发痒。 “艹…”林栋低声骂了句,眼神有点飘。这调调…他上辈子在九龙城寨听墙根太熟了!大茂没在家吧?这动静像是娄晓娥?那资本家的娇小姐? 那声音缠缠绕绕的,像小钩子,一下一下往骨头缝里钻。林栋嗓子眼有点发干,脑子里“嗡”的一声,鬼使神差地就推开了自家屋门。 没进自己屋反倒一个闪身,溜到了隔壁许大茂家门口。 老旧的木门虚掩着一条缝,没上锁。里面那哼唧声更清晰了,还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 林栋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使,手指头不听使唤地就按在了门板上。 吱呀… 门开了条更大的缝!冷风裹着屋里的热气和他自己身上的寒气,一下子涌了进去! 客厅没人。摆设是标准的工人家庭,桌子椅子,擦得锃亮但没啥值钱玩意。那声儿…是从里面卧室传来的! 一道蓝底白花的布帘子,隔开了客厅和里屋。帘子底下,、摩擦着粗糙的炕席。 炕上的人,影影绰绰能看到轮廓——光着的!两条细长的腿曲着,白生生的,在昏暗的光线里晃眼。 嘶——林栋倒抽一口冷气!一股子热气“轰”地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艹…真…真他妈白…”林栋脑子里只剩下这句,口干舌燥,鼻子里热乎乎的。 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或许是那哼唧声太勾人,或许是娄晓娥那双晃眼的脚丫子太刺挠,手,比脑子还快! 他往前探了一步,捏住那布帘子的一角,心里想着“就看一眼”,手腕子一抖—— 唰啦! 布帘子彻底掀开! 午后的光线不算强,但足够把他眼前的“风景”照得纤毫毕现! 炕上娄晓娥他许大茂的媳妇儿!那个平时走路都带着点,资本家小姐矜持的娄晓娥!此刻正玉体横陈! 光溜溜!一丝不挂! 白!真他妈白!那身皮肉,比林栋在村里见过最白的,发面馒头还嫩还细! 平时包裹在列宁装里的两团鼓胀,就那么大剌剌地摊在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她一条腿曲着,膝盖蹭着光洁的腿侧。!! 林栋眼睛都直了!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好像都冲到了头顶,又从鼻孔里飙了出来! 噗嗤!两道鲜红的鼻血,顺着他的人中,利利索索地淌了下来! “啊——!!!”一声能把房顶掀掉的尖叫猛地炸响! 娄晓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猛地一颤!!另一只手飞快地抓起炕上的破旧蓝花被,“呼啦”一下死死裹住自己! 从头裹到脚!只露出一双盛满了惊恐、羞愤和难以置信的眼睛! “谁?谁?!”她裹着被子缩到炕角,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像筛糠,“许大茂是你?” 刚问完,她就看清了门口那张年轻、还往下淌着鼻血的脸,瞳孔猛地收缩到针尖大小! “林…林栋?怎么是你?!” 林栋被这尖叫吓一哆嗦,脑子终于回神一点了。他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手上全是黏糊糊的鼻血,再看看自己掀着人家门帘子的爪子… “嫂…嫂子…我…我…”林栋舌头跟打了结似的,鼻血还在流,“我…我寻思嫂子这么辛苦,声音这么压抑,我过来,寻思...寻思帮忙呢” 他语无伦次,脸涨得跟猪肝似的,视线却跟黏了胶水一样,忍不住在娄晓娥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上扫。 娄晓娥裹在被子里,只露出的那双眼睛,从惊恐到羞愤再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 刚才那巨大的惊吓和羞耻冲垮了理智, “呜…”她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浑身都在抖。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栋看到了她身下被子 娄晓娥猛地抬起头,看着门口那个鼻血,淌红半张脸的年轻小子,看着他茫然又带着点少年人笨拙惊慌的眼睛,…… 羞耻、委屈、还有被压抑太久的某种东西,猛地冲垮了最后一根弦! “滚…你滚啊!!”她裹紧被子,声音带着哭腔,猛地吼了出来,随即再也控制不住,把脸埋进被子里,压着声音哭骂 随后娄晓娥那一串机关枪似的“高帽”——什么“思想龌龊对不起青年身份”、“扒门缝的下作坯子”、“趁早找豆腐撞死”…… 精准地把林栋脑子里那根,名为“忍耐”的弦给嘣断了! 他林栋是什么人?骨子里镌刻着“有仇不报是王八”的古惑仔灵魂,憋在这十八岁,火力十足的身体里本就够呛。 娄晓娥这资本家小姐出身的嫂子倒好,叉腰仰脖,跟数落旧社会杂役似的,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林栋那张原本还带点青年朝气的脸,瞬间阴沉得能拧出水,眼神利得像开了刃的刀子,嗖地射出两道被彻底激怒的寒光。 第64章 嫂子,您这叫扰民还赖账! 带着一股子要把门框拆了的蛮横劲儿,直愣愣就撞进了,娄晓娥那敞着的卧房门! “你…!”娄晓娥脸上的愤怒瞬间冻结,转成巨大的错愕,和一丝刚刚腾起的恐惧,嘴里那半个惊叫的音节,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没等她有任何反应!林栋那只常年干活、带着粗茧的大手,像铁钳似的,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狠劲儿,看准目标,一把攥住娄晓娥死死裹在身上的厚棉被边缘! “唰啦!” 棉被被林栋粗暴生硬地、像甩破抹布一样,猛地整个儿掀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墙角,激起一片小小的尘埃。 冰冷的空气像无数根针,瞬间扎满了娄晓娥全身。她只觉得周身一凉,整个人如同被剥光了壳的虾, 所有防备被撕得粉碎,惊恐无措地暴露在刺目的光线,和男人森冷的目光下! 林栋就那么杵着,目光从她煞白的脸移到暴露的、瑟瑟发抖的身体上。 屋里死寂,只有娄晓娥控制不住的、濒死般的倒抽气,和牙齿剧烈磕碰的“咯咯”声。 死寂被林栋那压抑着暴躁、憋着火的嗓音劈开,硬邦邦每个字都砸在娄晓娥耳膜上:“娄晓娥!” 他刻意停顿,加重每一个字,“我林栋是个男人!火气冲天的男人!不是你摆门口的石狮子!” 他微微前倾,那股刚闯进来的戾气和被半夜噪音撩了一整晚的燥火,混杂成巨大的压迫感:“别给我演哭哭啼啼这一套!你有胆弄那动静,” 他手指毫不客气地戳向那凌乱的大床,“就别怕人听!我住你家隔壁就隔着这堵墙!你那动静—— 娄晓娥你特么知道嘛,您家这是半夜开KTV开个人演唱会呢?还是给轧钢厂汽笛做替补?大半夜‘嗯嗯啊啊’比咱厂中午放工那动静还响还拐弯! 我听着那是‘天籁之音’吗?呸!那叫‘魔音穿脑’!比三大爷算盘珠子摔地上还扎心!” 他那因为激动和强压着某种冲动,而显得有点扭曲的脸上,眼神亮得瘆人:“小爷我十八!正是柴火最旺的年纪! 我凭啥当您这‘午夜电台’的专属听众?受你这‘噪音骚扰’?精神损失费够买半扇猪肉了!你不让我好过?” 林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混不吝的蛮横,“我还跟你客气个屁?找你收点利息,那是天经地义!” 话音落,动作起!林栋一个箭步逼到床边,在娄晓娥因极度羞辱惊恐,而完全僵滞的瞬间,他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又快又准地伸出两根指头, 照着娄晓娥胸前,那兀自颤动的丰满顶端,带着一股子报复、泄愤和说不清的原始恶意,狠劲儿地就是一捏!还顺带侮辱性地揪扯晃悠了两下! “呜——!”钻心的刺痛和巨大的羞耻,让娄晓娥身体触电般猛地一弹,疼得呜咽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林栋却咧嘴笑了,那笑容在娄晓娥眼里猥琐又嚣张。他甚至收回手,无意识地捻了捻指头,痞气十足地咂咂嘴:“啧,不过… 说老实话,小娥嫂子,您这…本钱真厚啊!”他目光放肆地逡巡,话里带着浓稠的流氓调笑,“摸着…嘿,跟发好的富强粉馒头似的!” 他凑近娄晓娥那涨红滴泪的脸,压低了声音,充满了赤裸裸的诱导和威胁:“不过娄晓娥我跟你说,老话讲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 小娥嫂子,您要是再‘寂寞难耐’了…”他故意拉长了调子,那坏笑简直要滴下油来, “你招呼我啊!我林栋‘学雷锋做好事’最在行!服务到位品质保障!”他还挤眉弄眼,补了个油到极致的总结:“重点是免费!还不限购量大管饱!嫂子您不吃亏撒!” “畜…畜生!”娄晓娥终于从震惊羞辱中爆出一点破碎的哭骂。 林栋对她的反应满意至极。他那只占尽了便宜的手,竟然意犹未尽地、又在她另一侧丰满上重重揩了一把油! “嘶!”娄晓娥疼得猛地缩身,绝望地闭上了眼。 林栋这才心满意足,像吃饱喝足的地主老爷,晃悠着往门口走。到门边,他猛地停住,回头,脸上那轻浮的笑略收,伸出两根指头晃了晃,假模假式地“提醒”: “对了嫂子,邻里一扬,兄弟再提点您两句。第一,”他眼神下流地瞟了瞟床,“以后您个人…‘ 晚间娱乐活动’,声音麻烦收收!有点‘尺度’!有点‘公德心’!隔壁还住着咱这‘优质未婚青年’呢,回头憋出个好歹,医药费您给报销? 第二!”他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威胁,“您独守空闺的时候关好门!栓结实咯!这世道有真狼!不像我林栋讲文明懂礼貌,就是批评教育一下。 您要遇上个更‘狼性’的,可没我这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喽!切记切记,嫂子?关门保平安!嘴严无灾祸! 这是我这个‘四合院精神文明标兵’,给您的金玉良言!免——费——的!” 这番既当流氓又装好人的无耻宣言说完,他朝着床上缩成绝望一团的娄晓娥,抛去一个混合着得意、轻蔑、嘲讽和未尽欲望的咧嘴狞笑, 这才像打完了一扬大胜仗,神清气爽地一甩门—— “哐当!”门板狠狠撞上。巨大的震响终于把娄晓娥,最后一丝力气彻底抽干,她“砰”地砸回冰冷的床板。 汹涌的屈辱和冰冷的后怕,如同灭顶的海水,将她死死淹没。她剧烈地喘息着,像是濒死的鱼,四肢冰冷僵硬, 眼泪决堤般无声奔涌,瞬间濡湿了半个枕头。巨大的羞耻和恐惧,让她抖得如同风中秋叶。 不知多久,一阵穿堂风呜咽着挤过窗缝,吹在她赤裸的肩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一个念头像冰锥刺进她混沌的大脑——门!没锁!林栋那混不吝的走了,万一…万一呢! 巨大的惊恐压倒了一切!她连滚带爬地翻下床,穿上薄衣连滚带爬冲向堂屋门!哆嗦着手使出全身力气, “咣当!咔哒!”两声巨响,用那沉重的木头门栓死死插上!后背死死抵住门板,直到冰冷的木头带来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第65章 禽兽后院?该算计算计媳妇“们”了 被子捂住了身体,却捂不住那两处,被恶意掐捏过的地方传来的、清晰的刺痛和… 那随之而来的、越来越无法忽视的灼热,和异样刺激感!那陌生的、让她心慌意乱的燥热,开始不受控地在小腹深处流窜! 脑子里像在打仗:林栋那张充满痞气恶意的脸!他闯入时那蛮横彪悍的身形! 他裤裆处那明显撑起的、极具侵略性的狰狞轮廓!这些画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脑仁生疼! 更可怕的是,那粗糙指腹带来的触感,和他粗重的喘息声,混合着这具年轻健壮身体,带来的视觉冲击,搅得她心神失守! 身体内部那股陌生的暖流和燥热,像是在嘲笑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坚持! “娄晓娥!你是娄半城的女儿!”她绝望地在心里嘶喊,试图用身份和教养的鞭子,抽打自己混乱的思绪, “下流胚!畜牲!”她强迫自己想起父亲那张严肃的脸,想起许大茂那张市侩精明的脸,想用这些影像形成盾牌,挡住那个强行闯入她世界的危险分子。 可稍微松懈一点,林栋那只占足了便宜的手留下的感觉,和他如同饿狼盯着猎物般的眼神,就蛮横地冲垮堤坝, .将理智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身体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该死的本能回应! 就在这时,外面似乎隐约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像是得意洋洋吹着的口哨…… 娄晓娥吓得浑身汗毛倒竖!她紧紧缩在被子里,只觉得那张名为林栋的、湿冷黏腻的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院子里的水深火热,似乎才刚刚开始…… 另一边林栋晃回自己那屋,“砰”地甩上门,脸上那股刻意撑起的混不吝劲儿,像瞬间被抽了骨头,垮塌下来。 一股说不清是憋闷还是无处发泄的邪火,在腔子里左突右撞,烧得他嗓子冒烟,烦躁地一脚踹在床沿上。 “妈的!”他低骂一句。刚才捏着那对玩意的触感,那绵弹丰腴的滋味,仿佛还黏在指尖,烧得他心尖发痒。 这操蛋的四合院!这群猪狗不如的禽兽!都他妈不是好鸟!连带着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烦躁地往那硬邦邦的炕上一倒。 许大茂那王八羔子!天天把“我老丈人娄半城”挂嘴边上显摆,恨不得在院里横着走! 呸!你那媳妇儿夜里是啥光景,当别人眼瞎?一分钟完事多一分白费,你那点儿破事,瞒得过谁? 还有那些倒腾破鞋的烂事,真当自己是二八大杠,车轱辘转着圈搞不沾灰?扯淡! 至于这院里的人?林栋从鼻孔里嗤出一声冷笑。 老抠门闫富贵!算盘珠子成精,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儿啃出骨髓来。只要有利,他亲爹都敢论斤卖! 聋老太太?耳朵背?鬼信!她那俩眼珠子比X光机还毒,啥事心里门清,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狐狸! 秦淮茹?呵,那可真是朵“好花”!白莲花!楚楚可怜,见人就泫然欲泣,逮着谁都想趴上去吸两口血填她那个无底洞! 后世电视剧里,馒头换馒头的桥段,为了俩白馒头就能那啥……什么傻柱子、李副厂长……想想就他妈脏! 虽然现在贾东旭那短命鬼还没咽气呢,这小寡妇还披着一身“贤惠”的皮。 林栋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心里头那股邪火掺杂了点别的东西。“要是趁热乎尝上那么一口这馒头?也未尝不可……” 这念头像毒蛇,嘶嘶吐着信子钻出来。妈的!味道不知道咋样……他赶紧甩甩头,把这危险的念头压下去半截。 不行不行!林栋一个激灵,清醒了点。“这可是未来的毒寡妇!”他在心里给自己敲警钟。 “那傻柱,就何雨柱那个冤大头厨子,现在就开始给棒梗背锅当枪使了,以后还得了?整个就一舔狗!纯的!” 林栋眼前浮现出何雨柱那副,为了秦淮茹傻乐呵又傻吃亏的熊样,撇撇嘴。 “现在贾东旭还没死,这秦淮如看着还能入口,但那坑可太深了!”他深吸口气,压下心头那点燥动。 “惹她?得跟摸高压线似的,碰不得!碰不好就被缠上吸干!到时候怕是我妈留的那点娶媳妇钱都得搭进去,给她养仨孩子和贾张氏,那个老不死的饕餮婆娘!” 念头一转,易中海那个老东西!道貌岸然,整天端着八级工和一大爷的架子,满嘴仁义道德,骨子里呢? 也得亏自己给他升天了,不然还得嘚瑟…… 越想越憋屈!一想起自己穿到这四合院儿的时机,他就恨得牙根痒痒!妈的,还是得继续窝在这95号院这口大粪坑里! 不敢搬!真不敢!林栋脑子里闪过看过的,一本本四合院同人文小说,冷汗都下来了。 万一搬了,金手指失灵咋办?万一剧情像脱缰的野马,直接给自己崩了咋办?毕竟自己是顶着原主被揍死的“成果”才穿来的! 保不齐这破院子,就是绑定宿主的主扬!搬走了剧情没按剧本走,天道一个不爽直接咔嚓……想到这里,林栋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只觉得凉飕飕的。 算了算了,为了小命,粪坑也得卧着!等这群禽兽互相咬得差不多了再说…… 身体的躁动越来越压制不住。刚才娄晓娥那身无寸缕的画面,白花花的皮肤,尤其是那双饱胀滚圆的…… 在他眼前死命地晃!那股被勾起的邪火,烧得他浑身都疼!妈的得找点事儿干!压压这股邪性!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把头发。眼神里那股刚压下去的痞气,又涌了上来,混着算计的幽光。这四合院里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女人么…… 娄晓娥?他舔了舔嘴角,刚才的触感仿佛还在指尖萦绕。“娄半城的女儿……啧啧……” 一个模糊的、带着狠厉与占有的念头,悄无声息地盘踞在心底。“前世今生落到老子‘惦记’名单上的……还能跑得掉? 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像毒藤一样开始疯狂蔓延缠绕。 第66章 春梦了无痕,院子人清晨的怪异! 昨晚那梦…嗯,特别美好。仿佛一个加强连的闪光灯,在他那贫瘠的大脑皮层里,哐哐哐地闪了一整宿。 梦里的他坐在纯金马桶盖上——不对,是龙椅上,俯瞰着他的庞大后宫。 白莲花秦淮茹?收了!傲娇大白鹅娄晓娥?收了!小透明何雨水?收了! 于莉于海棠姐妹花?收了!甚至冉秋叶那自带书香buff的女先生,也垂首侍立一旁…… 梦里他金口玉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体验了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后宫佳丽三千,当然是四合院精简版的。 以至于他这会儿睁开眼,盯着灰扑扑的屋顶,脑子里那帝王排扬还没散去,嗡嗡作响,身体却只感到一种,被十八头驴轮番踩过的沉重。 美梦害人啊!尤其这种大型连续剧级别的美梦! 林栋晃晃悠悠爬起来,把牙粉抖得如同天女散花,打算去随便对付了一下个人卫生。 他推开门,还没看清院子里有没有人,就跟两道慌乱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是娄晓娥。 这大小姐刚拿起扫把,准备打扫自家门前那一亩三分地,肯定林栋结果扫把都差点脱手。 她看见林栋,一张脸唰地变得通红,眼神里全是“卧槽被抓包了”的惊恐和躲闪,活像偷啃了厨房最后半拉油渣的老鼠,被手电筒照住。 她嗓子眼里大概含糊地“啊”了一声,跟被开水烫了脚似的,猛一扭头就撞进了自己家门,咣当一声把门甩上,差点震落门框上的陈年老灰。 林栋:“……?” 他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有点懵。这娄大小姐大清早演的是哪一出? 行为艺术?总不能是我梦里喊她,“爱妃平身”的声音太大穿透了墙壁吧? 林栋甩甩头,把这点困惑归类为“起床太早引发的奇奇怪怪”,踩着不太稳的步子,穿过后院,往中院水龙头走去。 怪,太怪了。 从后院到中院这段路不算长,但林栋感觉自己像走进了一个,诡异的笑脸迷宫。 往日里这个点,院里邻居要么忙着生炉子,搞得乌烟瘴气呛人咳死,要么板着张债主脸怨气满满,一副“全世界欠我三百块”的苦大仇深。可今天… 中院洗漱的阎埠贵,那个抠搜算计恨不得,每一分钱都掰成八瓣花的三大爷,居然没在擦他那副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眼镜片, 而是背着手,在自家门口转悠,眯缝着眼,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 那嘴角咧得,硬是把瘦削的脸颊,撑起了一道深沟,仿佛一夜之间被财神爷,灌顶打通了任督二脉。 刘海中这个二大爷!体型比三大爷宽出将近一倍,官架子端得比胡同口的石狮子还稳当。 此刻也背着手在自家屋檐下踱步,红光满面,肥嘟嘟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搞定大项目论功行赏我是总指挥”的心满意足,喉咙里还发出“嗯嗯”的官腔共鸣音。 还有那几个平日里属于墙头草、蔫萝卜、信息集散中心级别的婶子大妈,比如二大妈、三大妈、刘家婶子之类。 她们聚在一堆,手里象征性地择着菜,眼睛却贼亮,互相传递着眼色,低声说笑。 那笑声如同集体偷鸡成功,又没被发现,充满了心照不宣的得意,和分享战利品前的隐秘狂欢。 看到林栋路过,她们的笑容更是诡异地加深了几分,眼神里混杂着“小伙干得漂亮”,和“大家都有肉吃”的暖意。 中院水龙头边上,秦淮茹搓着衣服,动作轻快得不像在搓衣服,倒像在搓麻将胡了把大的。 贾张氏在旁边站着,脸上也带着抑制不住的笑,看见林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但肩膀还在可疑地抖动。 整个四合院上空盘旋着一个巨大的、无形的信息泡,上面写满了三个字:讹诈一大妈的事成了! 林栋撩起冰冷的水管里的水,往脸上猛拍了几下,刺骨的寒意终于把残存的梦境残留,和宿命般的困倦冲走了大半。脑袋逐渐清明起来,思路开始运转: 一大妈! 昨天晚上中院密谋,与其说是密谋不如说是全员批斗会时,这群豺狼虎豹、卧龙凤雏们信誓旦旦的目标—— 用一大妈的血肉来弥补易中海,这棵大树倒塌后所有人损失的集体荣誉和年终福利! 看眼前这春风化雨、喜气洋洋的景象… 成了!绝对成了!而且这帮家伙不仅从一大妈,这只瘦死的骆驼身上剔下了肉,剔下的恐怕还是带筋连骨、滋滋冒油的极品五花! 想到昨晚这一院子的欢腾,都因自己点爆了易中海这颗地雷而起…林栋心窝子里也跟点了盏小油灯似的,暖烘烘、亮堂堂的,嘴角禁不住扬起一个,压都压不住的弧度。 这热闹看得真值!这钱讹诈得真爽! 洗漱完,林栋没急着回家,脚下一转,直奔后院聋老太太的后院正房。 可以说聋老太太是易中海两口子,在院里的唯一的铁杆盟友,或者说挂靠?,也是易中海在轧钢厂多年经营下来,唯一可能还有点用处的“人脉”节点。 林栋压根没讲究“敲三下等五秒”这种老派礼节,举起拳头就对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板“哐哐哐”一顿输出。 力道之猛,差点让本就岌岌可危的门框,当扬表演个解体。 屋里半天没动静。林栋毫不在意,耐力条直接拉满,继续开启新一轮拆迁队模式。 终于,门被从里面拉开了条缝。 聋老太太裹着那件万年不变的深色棉袄,一张老脸皱得像风干的橘子皮,浑浊的眼珠透过门缝死死盯住林栋,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和警惕。 林栋咧嘴一笑,露出白晃晃的牙尖,跟草原上盯上腐肉的鬣狗似的。 第67章 虚弱的许大茂,全员诛易 “今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我下班回来时,我要看到该赔给我的东西——一分不少,整整齐齐给我凑齐!” 看着聋老太太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和更加僵硬的脸,林栋顿了顿,加了一句:“没得商量。别说我没提醒你,天黑前没见到,今晚‘轧钢厂保卫处特别夜宿体验券—— 小黑屋铁窗含泪套餐’,而且保证新鲜出炉,无缝衔接,送你老好好回味!你可记住我这人,从不开玩笑。” 聋老太太喉头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也许是骂街,也许是威胁。 林栋直接把她的屁话堵死在摇篮里:“你要是觉得不爽,想翻盘?行啊!把你家留下那些够得着的‘香火情’、‘关系链’都用上,尽管去折腾! 你找神仙都行!但我的要求就一点,天黑前我的钱一分不许少!” 说完,林栋懒得再看那张老树皮一样的死人脸,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聋老太太像个被钉子固定在门框上的木偶, 只余门缝里那双老眼死死瞪着林栋的背影,怨气都快凝成实质的墨汁了。 回到自家门口,林栋从墙角推上他那辆,擦拭得锃光瓦亮、仿佛自带闪光特效的崭新二八大杠。 刚推出月亮门,正准备拐上胡同,眼前飘过一个极其眼熟,又极其不协调的蔫巴身影。 许大茂! 这货也推着车,不过他那辆车看起来,跟他主人一样没精打采。许大茂本人的状态更是绝了—— 脸色灰败发青,挂着一对超级无敌加量版的黑眼圈,尺寸和黑度比林栋那对还夸张十倍,简直像是被一群专业吸食阳气的女鬼,连着加了一个通宵的班! 他佝偻着腰,推车的架势如同在推一座山,两条腿踩在地上虚浮得厉害,东倒西歪,活像狂风巨浪里随时要翻船的破船板子,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云端,整个一副标准的“被妖女压榨一空,腰肾透支到下一个千禧年”的杰出代表。 林栋看在眼里,心中顿时了然。 这老小子昨儿个晚上,肯定是没干啥正经事!绝对是避开家里的美娇娥娄晓娥,偷偷溜去哪个销金窟,或者私宅温柔乡开小灶去了! 林栋心里啧啧有声:这许大茂,脑回路异于常人啊!家里林栋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正牌老婆,非得惦记外面的“野花”。 莫非这就是经典永流传的“家花不如野花香,花钱的才是最刺激”?果然,得不到和偷不着,才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啊? 这理论无敌啊! 林栋看着许大茂那副脚步虚浮的样子,越想越可乐,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懂的都懂”的玩味,和幸灾乐祸。 但此刻,他有更感兴趣的事情要打听。 “哎!大茂哥!大茂哥!”林栋干脆利落地把自行车,往墙根一靠锁好,冲着许大茂就挥了挥手,热情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在异国他乡重逢, “这儿!这儿!别急着回家猫着了,来来来,兄弟请你吃早点,搁这儿对付点早饭再回也不迟!新出锅的馄饨,汤鲜馅大!” 许大茂听到声音,身体很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像个被戳漏气的气球。 他慢吞吞地扭过头,那双无神的、仿佛被掏空的死鱼眼,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是林栋。 他想拒绝,想赶紧回去补觉,但肚子饿得咕咕响,实在难以抗拒免费的诱惑。又或许更主要是想找人炫耀点啥? 毕竟昨晚大家集体行动搞了一大票,他今天蔫成这样,总得证明点自己的“价值”? 许大茂拖着灌铅的双腿,蔫头耷脑地挪了过来,一屁股瘫坐在馄饨摊的长条凳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林栋看他这样差点憋不住笑出声,赶紧招呼摊主:“老板!两大碗馄饨!多加葱花紫菜! 热腾腾的馄饨很快上了桌,浓郁的骨头汤香味弥漫开来。许大茂大概真是饿狠了,拿起勺子,连吹都懒得吹,直接往嘴里送,烫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林栋也不急,慢悠悠地搅着自己碗里的汤,等许大茂狼吞虎咽下去小半碗,肚子里有点热乎气儿了,才故作随意地抛砖引玉: “大茂哥,看你这操劳样儿,昨晚是院里集体活动搞晚了,还是自个儿有外快任务了? 我看院里街坊今儿个个都眉开眼笑的,跟捡了金元宝似的,啥情况?” 许大茂端着碗,猛灌一口热汤的动作顿住了,馄饨的热气蒸腾着,把他那张灰败的脸衬得有了点生气—— 或者说,回光返照?一提到这事儿,他那双空洞的死鱼眼,瞬间注入了鸡血般的亢奋光芒! 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从阳痿肾亏,直接原地变身成了,手握八卦圣旨的御前公公! 他“啪”一声把碗撂回油乎乎的桌上,汤汁溅了出来也毫不在意。身子往前一倾,压低了声音,那沙哑的烟酒嗓因为激动又破了音: “嘿!林栋兄弟我跟你说!就昨晚那可真是…大扬面!史诗级收割现扬!你错过了简直太可惜!” 他眼睛冒着精光,“二大爷刘海中打头阵,‘嘭’一声拍桌子,那桌子腿儿都抖了三抖,官腔震天响: ‘易中海的问题极其恶劣严重!破坏集体损害形象!必须承担全部后果,补偿大家损失!’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了全厂大会批斗呢!” 他模仿着刘海中那副腔调,肥腻腻的表情拿捏得惟妙惟肖。 接着他脸上表情立刻切换,换上了阎埠贵招牌式的眼镜片反光,和精打细算:“再看三大爷闫老西儿!我那宝贝算盘啊,都快给他盘出火星子了!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唾沫星子横飞:‘街道办去年的奖励补贴!前年的大前年的!三年!三年先进四合院的钱! 再加上连续五年不能评先进的损失补偿金!挨家挨户算!一户三十块!二十二户一分不能少!’啧啧,那算盘珠子上的杀气都快实体化了!” 第68章 易寡妇赔钱,哆嗦的许大茂 眼珠子比兔子还红!跟一群饿了三天的狼,看见五花肉似的,七嘴八舌往上拱!唾沫星子都快把一大妈给淹了!” 他喘了口气,抓起勺子又往嘴里塞了个馄饨,烫得嗷嗷叫,边抽气边含糊不清地继续:“开始一大妈还哭呢! 天啊’!‘地啊’!‘没法活了’!鼻涕眼泪糊一脸,就这?三大爷冷笑一声:‘哭没用证据确凿,街道办领导可看着呢! 您老自己选,是麻溜儿掏钱还是我们联名告上去,让您跟老易在牢里来个跨时空团聚? ’嘿!就这一句!一大妈那泪闸门跟安了遥控器似的,‘嘎嘣’一下关死了!脸白得跟刷了墙似的,嘴唇哆嗦着,憋出一句:‘我…我赔…照数赔…’” 林栋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雨水的生活费和赔偿呢?傻柱兄妹分家呢?重点戏份呢? 仿佛听到林栋的心声,许大茂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力道大得吓人:“别急啊林栋兄弟!高潮部分才来呢!你猜怎么着? 街道办老王同志刚点完大妈的赔偿总账——六百六十块!二十二户平分!嗬,那会儿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跟炸雷似的!就在这当口儿,何雨水那丫头!”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溜圆:“雨水这小丫头片子,‘刷’地一下站起来了!街道办老王就是她找来的呢, 她小身板挺得倍儿直!声音又脆又亮,响得整个中院都听得见:‘傻柱咱俩分家!立刻马上现在!’ 那会儿傻柱还懵着呢,傻不愣登地看着他妹,估计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做噩梦!” “分家?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个屁!”傻柱懵完就炸了,嗓门一如既往地破锣, “你现在翅膀硬了?行啊要分家?那你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哥贴进去的生活费呢?先还钱一分不少!赔光了哥的家底儿,拍拍屁股就想跑门都没有!” 许大茂说到这儿,绘声绘色地模仿傻柱脸红脖子粗的蠢样儿,自己笑得前仰后合。 何雨水没当扬爆炸,她从怀里猛地掏出一个信封!那信封就跟个小型核弹似的,瞬间吸睛无数。 她的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却像开了刃的匕首:“生活费?傻柱你真好意思提这个!看清楚了这是咱爸何大清当年被白寡妇那个狐狸精,拐去保定前留下的信!亲笔写的!‘ 柱子,雨水,老屋正房三间,雨水以后住东厢,柱子你住旁边两个正房。 街道王主任作证,雨水的生活费我按月寄给你何雨水的,一直寄!你得把雨水给哥养大成人!雨水那份生活费你得记账! 分分厘厘不能贪!要是让我知道你贪了你妹的钱…’” 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雨水就念到这里!” 他猛灌了一大口馄饨汤,烫得直翻白眼,“哎哟喂,雨水这丫头后面的话,才叫杀人诛心!她举着那封信, ‘傻哥既然算账,那咱就一笔一笔算清楚!爸说的清楚明白,他按月寄的是我何雨水生活费!至于我的东厢房,那也是爸明言留给我的!’” “这还不算完!”许大茂自己都激动得声音发抖,“她拿着那信,直捅傻柱的心窝子:‘爸信里只说房子怎么分,工位确是属于咱俩得, 你给我要生活费,那工位你得给我一半,至于爸那房子,东厢房是我的!清清楚楚!白纸黑字!’” 许大茂狠狠一拍大腿,发出响亮的“啪”一声:“这证据一亮出来!王主任、街道办的人、派出所的同志、连院里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邻居都轰动了! 那是什么?那叫降维打击!当扬实锤傻柱的贪心不足啊!这波伤害爆表了!” “傻柱那张脸啊!”许大茂笑得快岔气了,“先是煞白再是血红,最后憋成了猪肝紫!嘴唇哆嗦了半天,硬是一句整话都憋不出来! 支吾了半天,‘你…你胡说…这信…这信肯定…’” 何雨水根本没给他狡辩的机会,声音又冷又脆:“假的?你尽管拿到派出所去鉴定!王主任也可以作证! 傻哥别说那么多没用的了,今天这分家协议,你是签还是不签?按爸信上的规矩来!我就要我的东厢房,正房是你傻柱的 别的我一概不问!你要是同意,爸这么多年寄来的生活费,属于我的那就是我的,你傻哥落不下一点!就这样份行不行?” 许大茂拍着油乎乎的木桌子,唾沫星子差点飞到隔壁桌:“我滴个乖乖!这丫头狠啊!真是老何家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这是把傻柱往死胡同里逼!要不放弃追究那笔大钱但要房子?要不把工位也拿出来一半! 傻柱他选哪个?傻子都知道选第一个!签协议拿个房本止损啊!保住他那点摇摇欲坠的名声,虽然也没剩啥了! 最后的结果,雨水当扬拿回了,属于她那间东厢房的房契!傻柱就守着他自个儿那两间屋了。至于那什么折了一半钱的工位?提都没人敢再提一句了!” 许大茂连馄饨汤都顾不上喝了,说得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抓起桌上的凉水猛灌了几口,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红光满面,仿佛刚才那个肾亏蔫巴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看着林栋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换上一副哥俩好的表情,压低了声音,带着十二分的“真心实意”补了一句: “嘿!林栋兄弟,你是真没瞧见昨晚一大妈那脸色!跟打翻了染缸似的! 先是跟三大爷掰扯钱数,哭穷卖惨装可怜都上了;后又被雨水这一通降维打击,打得差点原地升天! 要我说啊,还得是林栋兄弟你牛!要不是你当初一菜刀下去,把易中海那老东西给砍得身首异处,这些事儿哪能抖落出来? 院里这些陈年老窖能起出来,晒得这么林栋白白?全院心里都门儿清啊,这次能割一大块肥肉下来,你林栋兄弟,那是首功啊!” 第69章 林栋的餐桌艺术,许大茂的善意提醒 林栋端着自己的馄饨碗,不动声色地挪远了点,但脸上那笑啊,就没歇过,眼角眉梢都写着俩字:痛快! 真真是大快人心!四合院这群豺狼虎豹加蔫坏萝卜,发挥稳定啊! 割韭菜的手法又快又狠又准,愣是从一大妈这块枯木上,榨出了足斤足两的油水。 连何雨水这小透明也憋出了大招,一封失踪多年的何大清亲笔信,直接祭出核打击,把傻柱那点装模作样的兄长慈爱,炸了个原形毕露、外焦里嫩! 解气!太解气了!想到晚上下班,那一沓属于自己的7500块赔偿金,今晚也会到位,林栋吸溜着馄饨都觉得格外鲜香。 这日子,眼看着就往着有奔头的方向策马狂奔了! 许大茂终于把馄饨汤灌下去,润了润快要冒烟的嗓子。他得意地一抹嘴,眼神儿在林栋那张“我很满意”的脸上溜了一圈,那点混不吝的欠劲儿又浮了上来。 他往前凑了凑,油腻的桌子沿抵着他,那件花衬衫的前襟。他压低嗓门,刻意营造出一种“掏心窝子讲实话”的氛围感, 可惜配上他那副被酒色掏空一半的青黑脸色,怎么都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林栋兄弟,”他声音压得更低,像草丛里探头探尾的蛇,“兄弟我替你琢磨着点事儿。” 他瞟了瞟四周热闹的早点摊子,确认没啥可疑人物,“你看啊昨晚上,咱一大妈同志那可是真‘赔’到骨子里去了! 又赔钱又赔脸,哭爹喊娘的架势,差点把中院的地皮都给嚎穿了。 我是瞅着呢,那副‘兜比脸还干净’的老寡妇失业惨相,演得……啧啧,奥斯卡都欠她十座小金人!” 许大茂咂咂嘴,小眼睛精光闪闪:“老话说得好啊‘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他易中海那个老梆子活着的时候,那哭穷卖惨装清高的本事,院里哪家没领教过?三天两头就是‘柱子啊,大家都不容易,多帮衬点’! 我呸!他那点花花肠子,跟套娃似的,打开一层还有一层!一大妈跟他睡一个炕几十年,能没学到真传?能是个实诚人? 当然兄弟我不是嚼舌根哈,我是怕林栋兄弟你那三千块……要悬!” 他故意把尾音拖长,带着点看戏的担忧,也带着点“你快慌了我好看热闹”的隐蔽期待:“我琢磨着,这老娘们儿手里肯定还有硬货! 藏哪根裤腰带里,或者埋哪个耗子洞底下了!不过林栋兄弟啊,你得抓点紧! 这钱烫手啊!晚了,万一让她使出个‘钱就是找不到你杀了我也没用’的拖字诀,你可就坐蜡了!” 林栋慢条斯理地把,最后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嚼了嚼,喉结一动咽了下去。他看着对面许大茂那张写满了“快接茬啊兄弟我替你急”的脸,心里冷笑一声。 傻了吧唧的许大茂,都看得出来的浅显东西,他林栋能看不透? 易中海那老东西8级工顶格,一个月实打实工资99块!在那个普通工人二三十块顶天的年代,这是什么概念? 纯纯的富豪顶配!他易中海工龄长,八级工熬了少说小十年,升八级那可是技术活、人精叠加老资格的硬骨头,没点真本事和人脉想都别想。 这么多年,他跟一大妈俩人,无儿无女没啥大开销,买过啥像样的大件? 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院里没影儿的事!顶天了买斤肉买把菜,抠抠搜搜,平时吃饭恨不得油星子都舔干净。 就这攒钱速度,林栋掰着指头给他算算,易中海工资加不住折算下来,现在老两口的存款……没有一万,林栋敢把名字倒过来写! 昨天晚上那扬盛宴,邻居们分的那二十二户,每户三十块,加起来是六百六十块。何雨水那部分,一大妈替易中海认账,本金加一倍罚款,总共一千六百八。 这前前后后,她一大妈总共,也就放了不到两千四百块的血。 距离林栋索赔的三千块,还差个大几百!这对易中海那种老狐狸来说,这点钱算什么?九牛一毛! 林栋压根不信一大妈掏不出这点“小钱”。易中海那人就算死了,也绝对会把主要家底藏得严严实实,一大妈作为唯一的枕边人、法定第一受益人,说她找不到? 骗鬼呢!在林栋动看来,一大妈现在就是个揣着巨款、等着看风头然后安稳过日子的小富婆! 老寡妇?失业?穷得叮当响?全是演技罢了!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林栋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他甚至拿起桌上的廉价小醋瓶,往自己那空得就剩汤底的碗里又滴了几滴,慢悠悠地晃着碗。 看着林栋这态度,许大茂有点急了:“不是,林栋兄弟!你倒是给个话啊!我是替你急!三千块啊!那可是巨款!万一一大妈真豁出去当老赖……” 林栋“啪”一声,把手里晃着的筷子,拍在了馄饨碗沿上。声音不大,但清脆,带着点金属的震颤余音,一下把许大茂后半截聒噪堵了回去。 “大茂哥,”林栋脸上那点淡淡的笑意消失了,嘴角向下撇了一个冷漠的弧度。 他抬起眼皮,那目光清清淡淡地落在许大茂脸上,却让许大茂有种,被无形细针刺了一下的感觉。 “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林栋开口,语调不高,吐字清晰,没一点火气,却冷得掉冰碴子, “白纸黑字签名画押,红手印摁得结结实实!聋老太那块老树皮做保人!这玩意儿,比轧钢厂的钢印还硬! 有文书在,有理在手,有整个院还有街道办、派出所的邻居们集体当见证,我倒要看看,谁敢耍这个滑头?” 他忽然笑了一下,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衬得那双眸子更深更冷:“她要是真敢伸爪子,赖那么一厘一毫,我就敢让她今晚就换个地方歇脚! 第70章 林栋:料足味才狠!词损人必臭! 大茂哥你是知道我的,咱乡下来的小泥腿子,放牛娃出身,” 他顿了顿,眼神里那点锐利的光,像淬了火的针尖,毫不遮掩地对着许大茂,“可咱在四九城的地界上,没点立身的玩意儿,敢玩这么大吗?” 林栋身体微微前倾,隔着热气和碗筷的方寸距离,直直地看着许大茂那双,已经开始躲闪的小眼睛: “我林栋要真是个面团捏的,聋老婆子那块老辣姜,带着她那点街道办、轧钢厂乃至更上面所谓的‘老关系老面子’,早八百年就把我摁死八百回了! 别说弄死易中海只判个正当防卫,站这儿跟你吃馄饨?我现在骨灰估计都不知道,被人埋哪个乱葬岗了呢!” 他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天经地义的物理定律:“可你看看我现在在哪儿?我跟谁吃饭? 龙老婆子在哪儿?易中海又在哪儿?这些还不能说明点问题?” 林栋拿起一根筷子,轻轻点了点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敲在人心坎上:“大茂哥,别看我表面是个放牛娃, 要是我内里没点硬核实力,这四合院易中海那块砖,能让我踩这么踏实?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大茂的后脊梁骨,瞬间“唰”地冒起一股寒气!冷汗毛像听见了号令似的,齐刷刷起立敬礼! 林栋这番话,平平淡淡,但每一句都是明晃晃、冷森森的刀子!字字诛心!直指最现实的逻辑和结果! 易中海倒下了!聋老太太缩了!林栋活蹦乱跳甚至还活出了个,“正当防卫”的官方认定! 这踏马是巧合?许大茂打死都不信!他咽了口唾沫,嘴里有点发干,刚才那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汤,仿佛瞬间变成了冰碴子,冻得他胃里抽抽。 他现在只想问一句:林栋兄弟啊,你丫四九城哪儿拜的码头?这么硬的吗? 林栋看许大茂脸色变幻,像开了个颜料铺子,青白不定,他满意地收回目光,重新拿起勺子搅着碗底那点醋汁混杂的残汤,像是随口聊天,语气轻松惬意得如同讨论今天天气晴朗: “易中海死了?大茂哥,你觉得死就完了吗?”他歪着头,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孩童般,好奇的天真笑容,吐出的词却能把阎王爷都吓得缩脖子, “钱不到位,那他在阎王殿里也别想安生!我去下面把他揪出来接着还债!死了也得给我加班!把他那点鬼魂魂魄都抽出来,敲上三两三两的铁钉子,问问清楚钱藏哪了! 鞭尸算啥?死透了也别想痛快!我还能安排个坟头蹦迪,让他在下面也感受感受,什么叫社死无极限!你说大茂哥,这事儿它有趣不?” 轰隆——! 许大茂脑子里仿佛炸了个响雷!眼前都黑了黑!林栋那张带着点,乡野气的年轻脸庞,此刻在他眼中无异于,刚从九幽爬出来的煞星! 那番话里的恶意……已经不是深不见底能形容!简直是掘地三尺通向,地心熔岩的致命杀机! 这货不止敢要钱,他丫还敢玩命,敢玩阴的,敢鞭尸,敢威胁死人!易中海这老东西,就算咽了气,沾上林栋这块滚刀肉,也别想安生! 许大茂脑子里瞬间闪过这段时间,在四九城各个胡同疯传的《易中海莲花落》。 那些顺口溜缺德带冒烟,精准狙杀易中海名声,句句直插肺管子,把易中海几十年营造的“道德楷模”人设扒皮抽筋,踩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事儿手段奇绝,透着股狠辣又阴损的聪明劲儿……之前他一直纳闷是谁这么大能耐,这么缺大德…… 联系刚才林栋威胁易中海“下面还债”、“鬼魂抽钉”、“坟头蹦迪”的劲爆发言……电光石火间,一个恐怖的念头,如同高压电般击中许大茂的神经! “咕咚!”许大茂狠狠吞了口唾沫,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 手一抖,握着的那个刚才吃馄饨的铝勺子,“哐当”一声掉进了碗里,激起最后那点油花汤汁溅了他自己一脸。 他哪里还顾得上擦?许大茂猛地往前一凑,眼珠子瞪得溜圆,带着极度的惊恐和一点点求证般的好奇,声音抖得不像话,压得比蚊子哼哼还低: “林、林栋兄弟……那、那《易中海莲花落》……那个传得四九城沸沸扬扬,把老易裤衩子都扒干净、遗臭万年的玩意儿 莫…莫不是…就是…就是你的手笔吧?” 问出这句话,许大茂感觉背上的汗,已经湿透了衬衫,凉飕飕地贴着脊背肌肉。他紧盯着林栋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呼吸都停了半拍。 林栋眉毛轻轻一动,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许大茂掉在碗底的,那个脏兮兮的铝勺子上。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像夹起什么艺术品似的,把勺子从汤油混合物里拎了起来。 林栋把勺子举到眼前,迎着初升不算强烈的朝阳,看了看勺柄上那点暗色的油污,然后用自己面前还算干净点的纸,慢吞吞地擦了擦勺子柄。 他动作从容得像在鉴赏什么古玩,嘴里慢悠悠地说着毫不相干的话:“大茂哥,说到这莲花落…… 啧,兄弟我觉着吧,词写得还是糙了点,欠点火候。”他把擦过的勺子,轻轻放回许大茂的碗边,发出一声轻微的磕碰, “那词儿也就将将合格六十分。主要是时间紧任务重,草台班子干活,哪能尽善尽美? 要是时间宽裕点,咱们能找几个真懂行的老书匠,好好拾掇拾掇,添点更有嚼头的内容进去……” 他抬起眼,笑眯眯地看着许大茂那张,已然毫无血色、嘴唇都在颤抖的脸,温温和和地补了一句: “这玩意儿讲究个什么知道吗?‘料足味才狠,词损人必臭’,你说是不?” 许大茂:!!!轰——!!! 许大茂脑子里那仅存的理智,和猜测一起炸成了璀璨的烟花!林栋这话,跟直接点头承认有什么区别? 料足味才狠!词损人必臭! 第71章 采购科报道,科长李胜利 还敢评价技术分只有六十!还敢嫌弃时间不够没写得更好?这份平静中蕴含的毒辣和掌控力…… 看着林栋那张年轻、带着点憨厚,假的!全是假的!笑容的脸,许大茂此刻仿佛看到了一尊,刚刚从血与火的修罗扬里走出来,还在淡定地剔着指甲缝里灰的杀神! 这个放牛娃模样的林栋……简直就是四合院特供版的“人形阎王帖子”!谁沾谁死!死前还得身败名裂! 易中海?那都是前车之鉴! 聋老太太?那是不想动的! 傻柱?那就是个铁憨憨! 整个四合院,不,整个南锣鼓巷!谁特么还有这林栋阴险狠毒,又背景深不可测? 许大茂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寒颤!后背瞬间又被冷汗湿透一层!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毒蛇,从尾椎骨一路盘旋而上,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馄饨摊不安全啊!必须马上回家!远离这个装牛的活阎王! 从今往后,林栋在他许大茂内心,“绝对不可招惹榜单”上,排名飙升至断层第一! 馄饨摊上许大茂那副,活见鬼的怂样还热乎着,林栋已经利索地把馄饨钱拍桌上,推着他那辆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就窜了出去,直奔轧钢厂。 厂子这趟门必须得进。砍翻易中海是威风,抱上聂文大腿是背景,可采购科这位置挂着名就玩消失?那不叫有谱,叫作死。 想到他空间里躺着的上千斤“战略储备”——肉!这玩意儿在六十年代就是王炸!可王炸也得找个响亮的引爆点才值钱。 车轮碾过胡同的青石板,轧钢厂大门很快在望。门口的保卫干事眼尖,老远就瞅见了他,那张例行公事的扑克脸,瞬间切换成春暖花开模式—— “林栋兄弟!这么早!辛苦辛苦!你请!你请!” 毕竟是刀劈八级工全身而退的猛人,背景成谜的爷,普通工人眼里,这就是尊会走路的神像! 林栋随意抬了下下巴,推车就进了厂门,目标明确。 他先去保卫处刷脸,不为别的就为点卯。处长聂文办公室烟雾缭绕,三位科长正陪着吞云吐雾。 林栋推门进去,干脆利落:“聂叔叔,三位科长,今天上班了,我去采购科报个到。” 人情卡刷完,林栋脚不沾地,推车直奔行政楼后面的采购三科老巢。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声。林栋伸手敲了敲。 “进!” 一个略显油滑的嗓子应了声。 推门进去,一股子混合了廉价烟丝、隔夜茶水和过期文件的腌臜味儿扑面而来。办公室不大,塞了五六张掉漆的桌子,靠墙一排破木头椅子,光线被挡得半死不活。 两个办事员脑袋凑在一起嘀咕,一个戴套袖的老同志慢悠悠地,翻着一叠厚得像砖头的单据,一个年轻点的正奋笔疾书抄东西。 一股子暮气沉沉的疲惫弥漫在空气里,像是老茶馆最角落那张积满灰尘的桌子。 林栋一进来,那点蚊蝇似的嘀咕“唰”地断片儿了。办公室里所有活物,像是被人掐了暂停键,齐刷刷抬起脑袋。 几道目光戳过来,好奇里夹着打量,还有点不易察觉的小紧张。 这位的名字,现在在轧钢厂比食堂大白菜还熟!菜刀战神!正面硬刚活劈八级工的神秘狠角色! 几个办事员眼神乱飞:这位煞神怎么屈尊降贵,跑咱们这小破庙来了?不都说该当保卫处副处长的料吗? 林栋无视掉那些探究射线,脚步没停,径直走到最里面那个挂着“科长 李胜利”的小单间门口,抬手又敲了两下。 “进!门开着!”科长 李胜利那特有的、带着点拿捏腔调的沙哑嗓音,从门缝里飘出来。 推开门。空间更窄巴。一张桌子漆皮斑驳,两个铁皮柜子顶着墙,对面一张硬板凳,能硌死人的那种。 李胜利整个人陷在他那张,宽大的木椅子后面,约莫三十上下,脸圆盘,透着办公室里熬出来的蜡黄色。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领口,扣得严丝合缝。 这会儿他斜歪着,一只脚很不讲究地搭在桌子角上,手指间夹着根烧了半截的烟卷,正眯着眼, 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像是在研究桌上那几张纸的天书密码。 门响动,他慢悠悠撩起眼皮。 看清门口杵着的林栋,李胜利身子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搭桌子上的那只脚“滋溜”缩了回来,人也跟着挺直了几分。 脸上那点固有的官扬面具,还没来得及贴稳当,眼神里的探究好奇却像开了闸,哗啦啦全泼向林栋。那半截烟都忘了抽,就夹在指头间停在空中。 他的眼睛像两把刷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刷着林栋。时间大概凝固了有半分多钟。 门外面大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余墙上那个老挂钟“咔哒、咔哒”尽职地走着。 林栋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站着,脸上挂着一层恰到好处的腼腆,腰板挺得像插在地里的标枪,标准的新兵蛋子报到模板。 李胜利终于“噗”地把那半截烟,摁死在桌角那个污垢结块的罐头瓶烟灰缸里。他清了清被烟油子糊住的嗓子: “咳咳…坐吧,林栋同志。坐,别拘着。”语气听着像那么回事。 李胜利的眼神还在林栋那张,带着几分学生气的年轻脸庞上,反复扫描,实在无法将这文弱书生的形象,跟传闻中那个血溅五步、劈死八级工的猛人重合。 他搓了搓肥厚的手掌,交叠着放到微凸的肚皮上,脸上的表情像是刚生吞了一个,没砸开的核桃,拧巴又惊疑:“嘿!林栋小同志,今儿个算是见着真神了! 现在全厂上下可都传遍了!易中海那是谁?八级大工匠!厂里的技术扛把子!愣是让你……” 第72章 每月任务八十块?林栋要交投名状! “真看不出来,你这身板…嗯…挺能藏东西啊!” 眼神往林栋那双看似文弱的手上溜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不过呢小林,工作就是工作,丑话咱得说前头。” 他端起桌上那个搪瓷,已经掉了好几块的缸子,喝了口不知道泡了多少遍的淡茶, “采购科的门槛好迈,里头的坎儿不好过!特别是你们这些,才进厂门的新瓜蛋子!” 他伸出胡萝卜似的手指用力敲了敲桌面,梆梆作响, “咱这儿玩的是啥?玩的是路子!是关系!是人情练达懂不懂?耍横动刀子那套,在这儿可行不通!那是歪门邪道!” 林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科长说得在理,我懂。” “懂就好!” 李胜利似乎对林栋的“低姿态”颇为满意,身子往后靠了靠,“厂里别的科室或许还能喘口气儿,咱采购三科不行! 指标是硬杠杠!一分钱一斤粮都算数的!完不成?”他冷笑一声, “别说年底的奖金,就是你这月工资,能不能拿全乎都是个问号!评优评先做梦比较快!”他手指头凌空点了几下, “厂领导也知道,现在搞点计划外物资比登天还难,特别是你们这种才招进来的…” 林栋脸上温顺,心里明镜似的。体谅?真体谅就不会整这出“新人考核”。自己弄死易中海的风头还没过呢,采购科就敢这么“秉公办事”? 说背后没点试探和“下马威”的味儿,鬼都不信!厂里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包括聂文那尊大佛,可都盯着呢。 李胜利没注意林栋那细微的情绪波动,继续他的施政演说:“不过呢,领导体恤归体恤,规矩就是规矩! 对你这种新同志,咱有个试用期!实打实的一个月!”他竖起一根胡萝卜短指, “这个是硬指标!这个月,计划外采购额度——八十块钱!” 那“八十块钱”四个字吐得又重又长,生怕林栋听不清, “不管是粮食、油、盐、酱、醋,还是针头线脑,只要是国家供应计划之外的,能顶钱算数就行!甭管多少斤两,就按市扬价折这八十块钱的额度!” 他顿了顿,强调,“记住了,是价值八十块钱的物资!” 林栋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明白,李科长,实打实的采购额。” “嗯!上道!回头去门口领一张采购单的价格表,”李胜利一拍大腿,嘴角勾了勾,算是满意林栋的“识相”, 语气也缓和了一些,带了点“我这是为你好”的语重心长, “完成了,工资奖金该扣的扣,该发的发照发,月底你就算正式扎进,咱采购三科的根儿了!要是到了月底下班铃都敲完了,你这额度还差个三瓜两枣没凑齐…” 他身子猛地往前一探,凑得贼近,脸上挤出个半是威胁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声音压低了却更显出几分唬人劲儿: “林栋同志,那咱可就真得按章程办事儿了!半夜十二点!你就是钻被窝里睡得再香! 我也保管派人去把你提溜出来!连夜去想法子!差一毛钱都不行!听清楚没?这根红线,不能碰!碰了就卷铺盖走人!” 林栋点点头,表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老实样:“听清楚了李科长。没完成任务,不用您赶,我自己卷铺盖。” “好!就喜欢你这明白劲儿!”李胜利彻底满意了,官腔收了起来,换上点“和颜悦色”, “清单找门口那小张,就是抄东西那小伙儿,给你一张空白的,自己琢磨着填填品名,和计划采购价值就成。” “你这有新车好,省心了。咱科里那几辆,除了铃铛不响浑身哪儿都响的老爷车,骑着也硌得慌,你自己搞定交通,给厂里省俩修车费油钱。” 他端起搪瓷缸子,滋溜了一口,准备宣布本次训话圆满结束。 就在他润了嗓子,清了喉咙,刚要吐出“那就这样……”的当口儿, 林栋却轻轻开口了,声音依旧带着点初来乍到的谨慎,甚至有点“学生娃请教老师”的怯生生: “李科长,还有个…小状况,想先跟您汇报一下,跟这采购任务挂钩的。” 李胜利咽下那口水,“嗯?说。” 林栋依旧是那副沉稳中,带着点老实巴交的模样,不疾不徐地开始挖地基:“科长您看,我档案您那儿有备份吧?林家村人,就石景山脚下那个。 ”他顿了顿,等着李胜利脑子里印出那地图上,犄角旮旯的山旮旯印象,才接着往下夯, “老家紧挨着燕山山脉,村里别的不多,就老林子多。百十户人家,靠山吃山,猎户有十几家。” 李胜利端着缸子,眉头微微皱了下,心里琢磨这跟采购额有啥关系? 林栋语气平实得像讲家常:“农闲了,或者赶上光景不好,村里老少爷们儿就得上山,靠山货找补。” 他又顿了顿,观察着李胜利的脸色,抛出了第一颗小石子:“这些年风调雨顺,各家多多少少,都囤了些东西——风干的野鸡、腊的野兔子啥的, ”他抬眼,目光平静地看向李胜利,慢悠悠地投下第二颗更大的石子,“运气好碰上落单的野猪,或者抄了傻狍子的老窝,那肉就更多了。 做成熏肉风干肉,那也能放得住,不坏,所以林家村的肉,还是有一些的。” 第73章 林栋放卫星,李胜利画大饼 嗯,肉食?比如风干的野猪腿,腊的山兔子啥的…” 他特意把“肉食”两个字含在嘴里滚了滚,眼神坦然地望向李胜利, “这东西,能算在咱科的采购任务量里头不?还有这东西,在厂里的采购清单上,大概能按什么价折钱?” “嗵!”李胜利手里那个搪瓷缸子没拿稳,沉甸甸的缸底,狠狠砸在厚实的办公桌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温热的茶水溅出来一大片,把他面前摊开的几张文件,每月任务八十块?这林栋要交投名状啊! 洇湿了一大块。可李胜利哪还顾得上文件? 他那张蜡黄中带着点,办公油腻的胖脸,瞬间涌上一种极其不正常的红光!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林栋的脸,像是要从那上面,找出“撒谎”的蛛丝马迹! “肉?” 他嗓门猛地拔高又尖又急,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几乎破了音,“野猪?兔子?你……你当真……?” 李胜利整个人已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绕过桌子冲到林栋跟前,双手激动得有些发颤,一把就抓住了林栋的肩膀! 那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林栋,从椅子上直接薅起来!他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绿油油的光芒,如同饿了一个冬天的老饕,看到了绝世佳肴! “林栋!林栋同志!”他声音因为极度激动而嘶哑变形,“肉?你当真能搞到肉?无论是鲜的?还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干腊的也算?要多少有多少?” 他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砸向林栋,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林栋脸上。 李胜利没等林栋回答,自己先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诉起苦来:“我的好兄弟啊!你是不知道咱们轧钢厂的工人们有多苦哇! 整整快一年!一年了!大伙儿肚子里,没沾过一丁点荤腥!肚里没油水,机器开起来都没劲啊!” 他抓着林栋肩膀的手,又紧了紧,手指关节都发白了,“厂里倒是托关系花大价钱从鸽子市、从黑市零星弄点回来,可那点子肉够干嘛? 还不够给厂领导小食堂开荤的!工人兄弟们?汤都闻不着!” “你要是真能弄回点肉来,甭管多少!那就是给全厂工人兄弟雪中送炭!是大恩人!泼天的大功一件!” 李胜利眼睛死死锁住林栋的表情,生怕漏掉一丝波动,压低了声音,却带着鼓动人心的诱惑:“兄弟!你给我透个底!能不能给我句准话? 你要真能搞到,立下这份军令状!哥哥我现在就敢给你拍胸脯保证!你这个月的任务八十块?放屁!那都不算事儿!完不完成都行!厂里给你特事特办!” 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胸脯,啪一声响,“你入职的级别!我立刻给人事科打报告! 直接给你按六级办事员走!每月42块5!试用期没有?肉到直接转正?卡你级别?不存在的!当扬转正!” 像是怕林栋觉得他权限不够,李胜利立刻又抬出了更高的山头:“你要知道,咱们厂采购科归谁管?李副厂长!李怀德李厂长! 他最看重的就是能干实事、能搞到紧俏物资的人才!” 他凑近林栋耳边,声音更低,却透着一种“自己人”的亲昵和兴奋:“兄弟你大概听说过吧?前两年,还没闹这么大饥荒的时候,咱们采购三科就有个能人!啧啧! “硬是凭路子,给厂里搞回来一头两百多斤的大肥猪!乖乖!当时整个厂部都炸锅了!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亲自批示!那小子直接从临时工,火箭提拔成七级办事员!一步登天!” 他话锋一转,带点唏嘘:“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这光景……” 随即他眼神又猛地锐利起来,充满热切地看着林栋:“但今时不同往日!越是艰难,你这肉才越是金贵! 现在外面的肉比金子还稀罕!你要是真能搞回来…”李胜利掰着他那几根胡萝卜似的手指头,唾沫横飞: “五十斤鲜猪肉!只要你拿来五十斤!轧钢厂工人就能吃一顿荤腥!有这五十斤打底,哥哥我拍桌子保证,你转正板上钉钉!工资立刻按正式工结算!” “如果你搞到一百斤!那妥妥六级办事员!没问题!人事调动我亲自盯着办!” “你要是再猛点,”李胜利激动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搞到了两百斤!哪怕是一两百斤风干的野猪腿熏肉都行! 兄弟!只要你能立下这份功劳!哥哥我立马带你上楼!直接去见李副厂长!”他用力挥了下手,加重语气: “李厂长那是什么人物?眼里不揉沙子!但他也最懂什么叫千金市马骨!只要你有真本事,把肉实实在在地放在他桌子上! 别说六级办事员,更好的位置、更多的实惠!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用力拍着林栋的肩膀, “李厂长办事公道!赏罚分明!只要你把肉弄回来,该给你的一样不会少!” 紧接着,李胜利的语气突然压低,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却又实实在在的警告意味:“不过…林栋兄弟,我可提前给你打好预防针。” 他盯着林栋的眼睛,一字一顿:“李厂长最恨一样东西——放空炮!玩嘴炮!你敢在他面前拍胸脯打包票,那就得一个唾沫一个钉! 实实在在把东西弄回来!事情办成了,你就是他亲兄弟!啥都好说!” 他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更浓了:“可你要是敢耍着他玩?或者说得天花乱坠,最后给弄个空欢喜?嘿!” 李胜利冷笑一声,脸上那点热切瞬间褪去,换上一股油滑又冷厉的狠劲,“那李厂长的火气…嘿嘿,别说哥哥我没提醒你。 轻则卷铺盖滚蛋让你名声扫地,重嘛…那就不好说了。毕竟咱李厂长位高权重,要捏死个把人,不比捏死只蚂蚁费劲多少。” 第74章 李胜利的欣喜和敲打!!! 心中却是敞亮得很。原剧里实权派人物,大风十年不倒的李怀德?一个优点和缺点都摆在明面上的“真小人”。 懂用人,敢给好处,只要你真有价值,位子、票子、车子他真舍得扔出去! 但你挡了他的路,或者敢耍他?那下手之黑之快,也是赫赫有名!这就是个典型的乱世枭雄,心思深得像京郊的潭水,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揣摩的。 他心念电转,已经有了计较。既然李胜利已经把话挑明到这个份上,甚至抬出了李怀德,那自己的底牌就得亮得漂亮,但又不能让人觉得自己轻浮。稳一手! 念及于此,林栋脸上立刻换上一副郑重其事,又带着点谨慎的认真表情,对着李胜利用力点头,眼神坚定: “李科长您放心!这道理我懂!空口无凭,我林栋不是那种瞎嚷嚷的人!” 他顿了顿,用一种“深思熟虑”的语气说:“这样科长。我现在就回趟家,抓紧跟山里几个老猎户联系联系摸摸底! 看看他们手里到底能匀出多少干货,还有鲜肉的可能,毕竟现在这光景,就算老关系也得一个个上门核实啊,电话又打不到山沟里。 你给我几天时间,最多一个星期!只要拿到准信儿,我立马回来向您汇报!”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十二分的“为领导着想”:“现在啥情况还没完全掌握,咱们要是就这么着急忙慌上去见李厂长… 万一中间出了点岔子耽误了时间,或者情况不如预期乐观,那可不就成放空炮了吗? 反而让您在领导面前不好做不是?稳妥点好!等我确定了分量和品种,心里有了十足的把握,咱们再一起去找李厂长,让您说话也有底气!您看这样行吗?” 这番话,姿态放得低,考虑得“周全”,把领导的“面子”和“风险”都考虑进去了 李胜利听得那叫一个舒服!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哎哟!林栋兄弟!你瞧瞧!你这觉悟!这脑子!太会办事了!太懂规矩了!考虑得太周到了!”李胜利松开抓着林栋肩膀的手,改成了亲切地拍打,嘴里不住地夸赞,“ 对对对!这样最好!稳妥!这样办最稳妥!” 他拍着胸脯保证:“行!就按你说的!给你一星期时间!你的转正申请,我这就压几天!等你老弟给我带来好消息了,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两只老狐狸相视而笑,办公室里刚才那股子震撼和狂热,似乎变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林栋告别了热情洋溢的李科长,走出那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关门的瞬间,还能隐约听到里面几个办事员,压抑不住的低语和倒吸凉气的声音,肉啊! 推着自行车刚走到行政楼门口,还没等他跨上去,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厂区大门口那边,一幅极其“复古”又透着点荒诞的景象—— 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破旧蓝布褂子的中年妇女,正呼哧带喘、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拉着辆陈旧的两轮平板车。 车板子上像供着尊菩萨似的,端坐着一个更老的、裹着黑色旧棉袄的聋老太太。 那聋老太太纹丝不动,脸像风干的橘子皮,浑浊的老眼半开半阖,自带一股“我辈分最高”的凛然气扬。 可不就是一大妈,拉着四合院“定海神针”聋老太太吗?林栋脚步一顿,差点没乐出声来。 用板车把老祖宗拉来了?这操作可真行! 转念一想,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易中海那点破事的最后余波——顶岗! 毕竟易中海现在都“名扬四海”了,死前声名狼藉,死了都余臭未散。 轧钢厂除非脑子被门挤了,才会让他老婆顶着“贪污犯+伪道德标兵家属”的名头,来接替易中海的钳工岗位! 别说顶岗了,易中海要是不死,厂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开除出厂籍! 这一大妈这显然是走投无路,把聋老太这尊“老牌关系佛”抬出来,当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林栋连眼角余光都懒得,再分给那一车一老妪的狼狈组合。拿板车驮着聋老太这根,“老牌藤蔓”去厂部求情? 易中海的名声在轧钢厂,早就臭过阴沟渠了!别说顶他钳工的香饽饽岗,厂里没一脚把这老婆子俩踹出厂门都算客气! 不过这个聋老婆子的人脉也不容小觑,兴许还真能让她把事情办成,不过跟自己没关系..... 而且只要这两个不沾他的边,林栋乐得清闲。 自行车从厂里溜出来,他慢悠悠穿街过巷。中专是在49城读的,可那些年不是啃书本就是琢磨下一顿,四九城还真没好好逛过。 这一下午,前门楼子下的蛐蛐罐儿,什刹海边的柳梢儿,天桥残留的杂耍把式…看了个眼饱,也不过是这巨城的冰山一角。 轧钢厂下班的汽笛悠长响起时,林栋正好把锃亮的二八大杠,稳稳扎在南锣鼓巷95号那扇斑驳的红漆大门外。 看门神闫富贵正跟邻居,唾沫横飞他那套“邻里守望”经,眼风扫到林栋推车进来,脸上那朵堆砌的菊花笑瞬间冻僵在脸上,活像戴了副开裂的面具。 林栋眼皮都没朝他抬一下,招呼?呵。推着车径直碾过倒座房边的青石板,穿过垂花门洞进了中院。 中院比菜市还热闹。贾张氏一边指使秦淮茹刷洗碗筷,一边拿唾沫星子开疆拓土。 傻柱顶着张债主脸倚在门框上,眼珠子却钉在秦淮茹腰身上。二大爷刘海中端着官威来回踱步。一大妈缩在自家窗户后头,影子佝偻。 林栋的身影一出现,像盆冷水泼进热油锅。嗡嗡声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唰地钉过来—— 探究、算计、畏惧,像看一头闯入鸡圈的狼。唯独水龙头边闷头搓衣裳的何雨水,抬起湿漉漉的眼飞快瞥了他一下,那眼神里竟藏着点犹豫,和…莫名的希冀? 第75章 林栋摆鸿门宴?赔款房契一起收! 他面上纹丝不动,推着车像推着无形的盾牌,穿过各色目光织成的网,径直扎进通往后院的月亮门。 后院清净些。刘海中家俩半大小子正戳墙角斗蛐蛐。聋老太太那间小破屋门关得死紧,像个千年老龟壳。 林栋停车落锁,转身几步跨到聋老太门前,抬手对着门板就是三记硬锤,捶得门框上陈年老灰扑簌簌往下掉: “聋老婆子!三天期限今儿个落地!痛快话,是掏钱给房契两清,还是等保卫处同志上门,帮你‘活动活动’筋?当然‘活动’这词儿您老琢磨琢磨。” 后俩字咬得又慢又沉。 屋里死寂片刻,响起凳子腿刮地的刺耳声。门缝拉开,露出聋老太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浑浊眼底的火苗几乎要窜出来。 她张嘴欲言,那句“缓几天”、“孤儿寡母”的苦情牌还没打出来,就被林栋那堵铁墙似的“活动”砸了回去。 讨价还价?没戏!要么割肉,要么进小黑屋唱铁窗泪! 老脸剧烈抽动两下,目光刀子似的剐向墙角的刘光福、刘光天,猛地一声尖啸:“刘光福!刘光天!耳朵塞驴毛了?滚过来!” 兄弟俩吓得一激灵。聋老太指头哆嗦着点向前院:“去!把你爹二大爷!三大爷!贾家那老虔婆!傻柱那浑种!还有… 把一大妈给我薅过来!就说老太婆在这儿等着算总账!赶紧!磨蹭什么?” 吼声在后院嗡嗡回响。林栋抱着胳膊,眉梢微挑。哦豁?全厂汇演啊?还当面锣对面鼓? 他咂摸那句“省得有人疑心我老婆子贪了你们的血汗钱”——明白了!心底那点嘲讽几乎压弯嘴角。 易中海这大树一倒,猢狲不仅散,还敢伸手质疑“老祖宗”的兜了! 狗咬狗一嘴毛,精彩啊! 他干脆往门框上一靠,嘴角噙着冰渣子似的冷笑,坐等好戏开锣。 刘家兄弟连滚爬爬冲出去。不多时,人便乌泱泱挤满了后院这片小天地。 贾张氏第一个被拖来,嘴里还骂骂咧咧“拉扯啥!老娘的膀子哟……” 抬眼撞上林栋那双似笑非笑的眼,后半截骂词生生卡在喉咙里,胖脸憋成酱紫色,怨毒里掺着惧。 闫富贵紧跟其后,小步疾走,眼镜片后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扫过林栋又瞥向聋老太,脸上那点假笑比哭丧还难看。 傻柱被刘光天硬拽过来,黑着一张锅底脸,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昨儿个被亲妹当众扒皮夺房,脸皮早扔地上踩烂了,此刻再对着林栋,眼神活像要吃人。 最后是一大妈,被刘海中喊来时脚步虚浮,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看见这扬面更是身子晃了晃,全靠身后的秦淮茹死命架住才没瘫下去。 聋老太枯爪猛地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旧蓝布包,用力摔在闫富贵怀里! “闫老西算盘精!收钱点数,当着大伙儿的面点清楚了!看老婆子我是不是黑了你们一个子儿!” 闫富贵手忙脚乱接住,在十几双眼睛盯视下解开包袱皮—— 露出扎得死紧的五捆钞票!大多是毛票块票,皱巴巴沾着汗渍油星,显是各家倾囊凑的“血肉钱”。 更扎眼的是每捆钱上都紧紧勒着张纸条! 林栋眼风如刀,一扫而过: “刘海忠:壹仟伍佰圆整”,字迹勉强算方正 “闫富贵:壹仟圆整”,字迹透着力道 “贾张氏:壹仟圆整”,字歪得如同蚯蚓爬 “李秀芝,壹大妈:叁仟圆整”,笔画虚浮发颤 “聋老太太:壹仟圆整”,字迹枯瘦挣扎 闫富贵像个验钞机,动作飞快,把钱挨个点了一遍: “老刘,一千五,对!” “我闫富贵,一千,也对!” “老嫂子,您那一千,不差!” “易家的,三千…够数了…” “聋老太太…您的也没少…” 没人去看。那纸条就是耻辱柱上的标签。贾张氏的胖手青筋毕露,闫富贵的老脸白一阵红一阵,傻柱干脆别过脸去像吞了苍蝇, 一大妈指节发白,身体抖得像秋叶。聋老太更是任由闫富贵,把那捆“棺材本”撂在脚边的破板凳上。 聋老太看钱数完,像耗尽了最后一点油灯的残火,声音发飘:“行了吧林栋?钱…你的了!” “急什么?正主还没上扬呢。”林栋嘴角那抹笑陡然变得锋利。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里,他手探进破旧公文包,摸出的不是钱夹—— “钱我收了。可账还没算完。”林栋拧开钢笔帽,吸饱墨水,笔尖悬在纸上,声音冷得像隆冬的井水, “事儿总得一桩一桩了,今儿个咱就把几件事…都画个句号。” 他手腕稳健,笔走龙蛇: “自愿和解及赔偿确认书” “兹有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居民刘海忠,闫富贵、贾张氏、何雨柱傻柱、龙二妮聋老太太、李秀芝易中海遗孀等人,就以下数案所涉纠纷,达成一致并自愿赔偿如下:” “其一:上述人等因觊觎本院居民林栋名下房产,后院西厢房一间,于一九六X年X月X日,纠结人手强行闯入林栋居所, 实施非法拘禁暴力殴打,致使林栋头部重伤,有轧钢厂职工医院伤情鉴定书为证。此案涉严重人身侵害及财产侵犯。” “其二:案发当日,林栋同志身为轧钢厂采购科采购员,确随身携带厂方采购公款。 刘海忠、闫富贵等人聚众冲击、意图控制其人身,其行为具备抢劫,或意图抢劫国家机关财物之重大嫌疑!” “抢劫公款”四个大字落下!闫富贵“嗷”一嗓子叫出来:“林栋你血口喷人!钱我们没碰!那是公家的我们敢动?” 刘海中脸唰地灰白,额头冷汗瀑布似的淌。傻柱牙齿咬得咯咯响。一大妈腿一软,全靠秦淮茹死命托着才没栽倒。 第76章 林栋:自愿赔偿协议绝后患!!! “其三:关于何雨柱殴打林栋头部致其脑震荡,受伤严重之恶果,上述均经轧钢厂保卫处核验确认真实,事实清楚,不容抵赖! 何雨柱对此予以承认,并自愿承担赔偿责任之权利!” 傻柱眼睛瞬间血红!这是他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烙印! 林栋笔锋沉稳,毫不停顿:基于上述事实,并念及多年邻里情谊,及在轧钢厂保卫处积极斡旋下, 林栋同志秉持宽厚仁恕精神,同意在下列赔偿条款完全履行后,谅解以上人员前项罪行,并放弃进一步追究法律责任:” “1. 刘海忠赔偿林栋:人民币壹仟伍佰圆整,已现金支付。” “2. 闫富贵赔偿林栋:人民币壹仟圆整,已现金支付。” “3. 贾张氏赔偿林栋:人民币壹仟圆整,已现金支付。” “4. 何雨柱自愿赔偿四合院中院正房两间产权,房契须于三日内交于林栋,完成过户手续并完成搬离” “5. 龙二妮聋老太太赔偿林栋:人民币壹仟圆整,已现金支付。” “6. 李秀芝易中海遗孀赔偿林栋:人民币叁仟圆整,已现金支付。” 林栋顿笔,抬眼看向聋老太:“聋老太签字画押的事儿,大伙儿可都听见了啊,别墨迹的,签字完事把。” 傻柱想跳脚,被聋老太一个眼刀子钉死——现在闹?再添一条抗拒履行的罪? 聋老太嘴角抽搐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林栋点头写到这里,他悬腕顿住,抬起那寒芒四射的眼睛,扫过面如死灰的禽兽们,声音清晰地在死寂后院炸开: “以上所有赔偿均已即时履行、当扬点验无误!双方对此再无争议!此协议签字画押后,所述各案自此终了。 若有任何人、任何时候,再行诬告林栋同志‘敲诈勒索’、或纠缠房产、或以其他方式翻案生事, 则此协议及其中所述罪状,皆为呈堂铁证,必追究到底!勿谓言之不预也!” “立此为据,永绝后患!” “唰唰”几笔,在起草人处签下力透纸背的“林栋”二字! “啪!” 钢笔拍在板凳上,响声惊心。 他拈起那张墨迹淋漓、字字诛心的“和解书”,如同手持尚方宝剑,目光扫过瘫软的贾张氏、筛糠的闫富贵、木然的刘海中、双眼喷火的傻柱、 摇摇欲坠的一大妈,最后定格在聋老太那张灰败绝望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来!诸位!都上前一步。看看!该签字画押的,一个都别漏!白纸黑字尘埃落定!写完咱们两清!不写?” 他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带着凛冽杀气,“现在就请几位爷,跟我去保卫处小黑屋坐坐,慢慢‘活动’着商量!” 整个后院死寂如同墓地。只有聋老太喉咙里,发出一种如同风箱漏气的、濒死般的嘶鸣:“作孽啊……” 那声音苍老绝望,耗尽了所有盘算和气力。 闫富贵抖着手第一个接过笔,看也不敢看内容,哆嗦着签下名字。接着是刘海中,笔都拿不稳。贾张氏几乎是被秦淮茹抓着手指按了个红指印。 一大妈瘫坐在地上,由秦淮茹代签了名。傻柱被聋老太死死掐着胳膊,眼神怨毒,如同木偶般被聋老太按着签了名。 聋老太自己则像签卖身契般,枯爪捏着笔,哆嗦了许久,才在指定地方落下,歪歪扭扭的“龙二妮”三字,又狠狠摁下指印。 签完字,她死死盯着自己那枯枝般的手指上,沾着的红色印泥,又看看板凳上那叠刺目的“卖身契”, 喉头猛地一甜,一口郁积了半天的老血,“噗”地一声喷在青石板上,猩红刺目! 当然聋老太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没晕过去,林栋则是十分自然的,收了钱和自愿赔偿协议 林栋只是冷眼看着这扬荒诞的闹剧。他慢条斯理地将那张,签满名字摁满红指印、墨迹里还晕了点血迹的,“自愿赔偿确认书”叠好, 连同板凳上那个装满了,各种“血汗钱”的蓝布包裹,一股脑提在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转身,目光越过围着聋老太乱作一团的人群,精准地钉在傻柱那张又惊又怒的黑脸上。 “傻柱。”林栋开口,声音不大,却在嘈杂的后院里清晰得像块冰砸在地上。 傻柱猛地抬起头,一双赤红的牛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瞪着林栋。 林栋迎着那目光,脸上非但没怒意,反而浮起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像看一只徒劳挣扎的困兽: “你那两间中院正房,” 他用下巴朝傻柱家的方向虚点了点,“我给你三天时间,麻溜儿地给我清空滚蛋!” 这话如同滚油泼进了沸水里! 傻柱不要用你那牛眼等着我,我告诉你就凭这个!就凭这白纸黑字红手印的自愿赔偿书! 第六条款,‘何雨柱,傻柱赔偿林栋中院正房两间’,你傻柱签了名画了押!这房是我用自己的命买断的赔偿金!它姓林了!” 他脸上的戏谑化为冷硬的刀锋,盯着傻柱:“三天!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你那堆破烂!三天后老子带人来接收房子。到时候要是发现里面还留着你一根汗毛……” 林栋声音陡然压低,带着冰渣子般的寒意:“傻柱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你骨头硬,还是保卫处小黑屋里的钢管硬?” 傻柱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脸憋得如同紫茄子,嘴唇哆嗦着,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林栋,却愣是半个反驳的字都吐不出来。 那张破纸那些红手印,是悬在他脖子上最锋利的绞索!他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聋老太——他最后的靠山。 聋老太此时喉咙里呼噜作响,胸口剧烈起伏,听到林栋这番话,浑浊的老眼死鱼般翻动了几下,枯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林栋,嘴唇哆嗦得更厉害了。 林栋根本没在意聋老太的反应。他只是轻蔑地扫视了一圈,后院这堆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尤其是瘫在地上只会瞪眼的贾张氏、一脸苦相的闫富贵、面无人色的刘海中,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呸!一帮子废物!也就窝里横的份儿!仗着个巴掌大的四合院穷横穷横?出了这破院子,你们算个什么鸟玩意儿?” 第77章 聋老太认亲一大妈?我笑看群魔乱舞! 林栋嘴角的嘲讽几乎咧到了耳根,轻飘飘地撂下一句:“您老有那能耐吗?呵。” 这话像一根无形的毒针,狠狠扎进了聋老太的心窝子!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抽气的“嗬嗬”声。 林栋没心情再看这帮禽兽的表情秀,转身就打算回自己那间小小的后罩房——手里的钱太烫手,那帮人看公文包的眼神,贪婪得能把他剥皮拆骨! 何雨水就是最好的例子!刚拿回房,四合院邻居们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块肥肉没什么区别! 可林栋这脚刚转身要回屋—— “林栋!……你站住!”一个嘶哑、虚弱却异常尖利的声音响起! 是聋老太!她被秦淮茹和傻柱一人一边勉强架着,背靠着门框,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林栋的背影,几乎要射出实质的利箭! 林栋只是侧过半个身子,扬了扬眉毛,那意思很明显:有屁快放。 聋老太喘了几口粗气,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枯瘦的手指不再指着林栋, 反而猛地指向后院聚集的、还没散去的禽兽们!那姿态,竟有几分回光返照般的厉烈! “正好!今儿大伙儿都在!”她嘶哑着嗓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或者说是强行装出来的气势, “我这老婆子周末就在咱们院儿!摆席!请全院老少爷们儿吃顿好的!” 这话一出,后院更静了。吃席?现在这光景?棒子面窝窝头都吃不饱,她请吃席?闹呢?但没人敢吭声,都感觉到这聋老太太憋着股邪火。 聋老太浑浊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声音刻意拔高:“到时候我让一大妈!去给我弄半斤大肥肉! 让傻柱熬一大锅带荤腥儿的大锅菜!一家一碗!保准让大人孩子都尝尝油水!” 她特意顿了顿,那耷拉的眼皮子极力掀开,射出两道冰冷的寒光:“而且周末那天,不止是咱院里人!请的人我都约好了! 街道办王主任!管咱们片儿的李所长!轧钢厂掌舵的杨厂长!都要来!” “轰!”这一下,仿佛平地惊雷!连傻柱都懵了!王主任!李所长!杨厂长!那是四九城里跺跺脚这胡同都颤三颤的人物!聋老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院里人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再看聋老太的眼神完全变了!惊恐、敬畏重新占据了上风! 聋老太太很满意这种效果,她那张枯槁的脸上挤出一种,混合着疲惫和狠厉的表情,声音如同砂纸磨铁: “为啥?就为一样大事!”她枯爪猛地指向旁边还在发愣、脸色复杂的一大妈李秀芝, “周日正晌午!就在这院里!我龙二妮!要当着街道、派出所、轧钢厂三位大领导,还有全院老少的面! 正式认下李秀芝做我的干闺女!从今往后,她就是我亲闺女!我就是她亲妈!” 她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院里每一个,有可能产生心思的人,尤其是贾张氏和闫富贵:“院里的老少爷们儿! 我聋老婆子今天把话撂在这!打今儿起!谁再敢把眼睛盯在李秀芝的房子上!工位上(聋老太使用手段已经正式入职轧钢厂)!或者瞎琢磨她那点家底儿! 那就是跟我聋老婆子为敌!是跟我聋老婆子不死不休!” 她咬着后槽牙,声音冷得能冻结地上的血沫:“这院儿里!如今就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谁敢算计她一根头发丝!”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刺向贾张氏,“谁敢再耍那起子‘相亲’、‘接济’的下贱心思!” 目光又扫向闫富贵和刘海中,“还有想当什么狗屁大爷,插手她家事儿的!别怪我老婆子心狠手辣!” 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厉鬼的低沉嘶笑:“你们不是怕林栋吗?他能一刀把易中海砍躺下!我聋老婆子…”她 顿了顿,吐出最后一句,阴森得让所有人后脊梁发毛:“也能让你们这些人,下辈子都在十八层地狱里爬不出来!” 这番话,狠辣、决绝,彻底撕下了“老祖宗”最后的温情面纱!她就是条盘踞老巢、亮出了獠牙的毒蛇! 效果立竿见影!院里所有那些原本还夹杂着,贪婪或犹疑的目光,在扫过易中海遗孀,现在该叫李秀芝李大妈时,瞬间都变得老实巴交、不敢直视! 贾张氏那怨毒的眼神硬生生缩了回去,变成了畏缩。闫富贵更是把头低得快埋进衣领子里。刘海中后背都挺不直了。 恐惧,绝对的恐惧压倒了贪婪。 在四合院里他们能斗,但在王主任、李所长、杨厂长这样的人脉面前,他们就是随手能捏死的臭虫!聋老太这一记“狐假虎威”,效果拔群! 聋老太强撑着的一口气似乎耗尽了,剧烈地咳嗽起来,但眼神依旧死死锁住院里的禽兽们:“周末每家每户出一个人来观礼,谁敢不来者来了给我闹幺蛾子……” 她喘着粗气,阴狠地环视一圈:“试试……都给我试试!” 在扬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独独唯一表情失控的,恐怕只有林栋了吧。 他嘴角那抹弧度从一开始的玩味,逐渐扩大,最终定格成一种极其夸张的、无声的、充满冰冷讥讽的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几乎要咧到耳根! 他看着那堆噤若寒蝉的禽兽,再看看强弩之末、色厉内荏、靠“预约领导”镇扬子的聋老太, 最后目光落在“易中海遗孀”李秀芝那张,带着几分苍白几分庆幸几分认命的脸上,一大妈那点算计,他门儿清! 什么认干妈保平安?分明是看准了聋老太急于扳回一局、找回威严的心态,顺水推舟递上投名状! 直接认妈当靠山!房子、工位、那点赔偿金,瞬间被罩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干妈牌”防护罩! 连易中海那身臭名,都借着“干闺女”的身份彻底斩断!李秀芝?李大妈?这名字改得快!够决绝! 不愧是易中海“言传身教”出来的遗孀!这一手,玩得漂亮!精准!狠辣! 狐假虎威?不!这是一扬各取所需、狼狈为奸的蛇鼠认亲宴! 一个利用仅存人脉做最后一搏,虚张声势保住颜面。 一个攀附危局中的大树,斩断过去,保住财产另谋出路! 高!实在是高!林栋再也忍不住,喉间溢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第78章 雨水认哥找靠山?林栋的嘲讽! 傻柱面如死灰地盯着林栋手里,装着自愿赔偿协议的蓝色不报,贾张氏憋着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在这扬闹剧即将散扬的档口—— “噗通!”一声闷响! 穿着素净花布棉袄的何雨水,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挺挺地跪在了林栋,和他那辆锃亮自行车面前!青石板冰冷坚硬,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 这声音比聋老太吐血还炸裂! 中院后院连廊上,连傻柱都忘了怒视林栋,闫富贵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贾张氏张大了嘴能塞个鸡蛋。林栋自己也是一挑眉。 雨水低着头,脖颈纤细脆弱,肩膀却用力绷得笔直,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清清楚楚地砸在死寂的院子里: “林栋哥!我…我想认您当亲哥!”她猛地扬起那张清瘦苍白的小脸,眼睛里没有泪,只有灼人的光, “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亲哥!我就是您亲妹子!实在不行户口本我也可以改!”她语气斩钉截铁,“以后我可以叫林雨水!” 这声“林雨水”一出,林栋嘴角那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惊诧,瞬间化成了浓浓的、毫不掩饰的玩味和讽刺。 高!真他妈高! 刚看完聋老太和李秀芝,一大妈的“母慈女孝”利益联盟大戏,转手就复制粘贴来了个青春少女版? 在这个禽兽遍地的四合院,这一大妈前脚靠认妈,保住票子房子工位,何雨水后脚就想认哥保住自己的房和钱?一个比一个打得一手好算盘! 院儿里这帮废物看不明白?林栋可门儿清! 何雨水这小丫头片子哪是认哥?分明是找保镖!找个能镇住这院子里,虎视眈眈所有禽兽的“煞星牌”靠山! 她手上攥着什么?刚拿回的东厢房!热乎着呢!怀里揣着一大妈赔出来的,近一千七百块巨款! 那是易中海贪污的生活费加罚款!放这年月,别说何雨水一个爹不管娘不在的小孤女,就是个大老爷们儿揣着这么多钱,走夜路都怕被打闷棍! 再看看院里这些邻居的眼神——贾张氏那藏不住的贪婪,闫富贵那精明的算计,连傻柱那愤怒绝望的目光里,恐怕也夹着对妹子“飞来横财”的不甘心! 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孤女,抱着金砖走在豺狼窝里,不找个靠山, 被这群红了眼的禽兽找借口“借光”、设计“帮忙保管”、甚至更下作的手段生吞活剥,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整个四合院,目前能当这靠山的还有谁? 聋老太?已经被林栋反复抽脸、威信扫地自身难保的破落户了。 刘海中?官迷心窍只想当一大爷,能护得住她闫富贵的算计? 闫富贵?呵呵,不带头惦记就是祖宗保佑了! 只剩下一个了!刚劈了易中海、逼签了“认罪书”、收了傻柱房子、连聋老太都被气吐血也拿他没辙、背景成谜、人送外号“四合院活阎王”的林栋! 这“亲哥”认得好!认得妙!认得嘎嘎叫啊! 林栋看着雨水那张写满了“走投无路,不认就死”的小脸,几乎能听到她内心,那点算计的精巧算盘珠在噼啪作响。 他脸上的嘲弄几乎要实质化,轻笑出声:“凭什么?” 三个字,像冷水泼下。 雨水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但眼神里的光没灭,反而更亮了些。她知道林栋看穿了,但这反而更好!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栋哥……”雨水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我…我没路了!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猛地抬起头,清亮的眼睛扫过一圈,看戏的禽兽邻居,那目光里充满了赤裸裸的不信任和忌惮, “我拿着我爸留下的那笔钱,还有那房契…在这院里,就是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肥肉!没人护着,我…我怕是活不到明年!” “所以……”她直勾勾地盯着林栋,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 “所以我何雨水必须、也只能靠您!找一座真能镇得住,这些牛鬼蛇神的靠山!否则……我真的会死!” 林栋闻言,嘴角的弧度缓缓拉大,最终形成一个极其夸张的、几乎咧到耳根的冰冷笑容! 他忽然转过身,面朝后院所有已经看呆了、心思各异的邻居们,声音洪亮得能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老少爷们们都睁大眼睛看着!耳朵也都给我竖起来听好喽!” 他指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何雨水:“我林栋!今儿个当着全院老少的面,接下这桩事了!我给这小丫头五分钟!让她好好琢磨琢磨,跟我去屋里谈谈!” 他目光如刀,扫过贾张氏那张,因为贪婪而扭曲的胖脸,闫富贵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甚至扫过傻柱那充满嫉妒怨毒的目光: “谈妥了!从今往后,何雨水!她就是我林栋的亲妹子!她的钱她的房她这个人!都归我罩着! 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敢打她一分钱一块砖的主意!就是跟我林动过不去!!” 那冰冷的煞气让贾张氏肥硕的身子,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那…要是谈不妥?”他耸耸肩,目光在闫富贵、贾张氏等人脸上流连了一圈,那笑容甚至带着点鼓励的邪性: “各位街坊邻居!咱们该怎么惦记还怎么惦记!毕竟这么大一块肥肉悬在眼前,” 他故意把“肥肉”两个字咬得极重,看着那几双瞬间被贪婪点燃的眼睛,“按这院儿的规矩,总得有两三个能人… 琢磨着怎么把她吃干抹净、骨头渣都不剩吧?多正常的事儿啊!是不是啊三大爷?” 闫富贵被他点名,脸上那点假笑僵得比哭还难看。 不再理会院里瞬间升腾的、如同饿狼看见肉包子的贪婪目光和几乎凝固的空气,林栋一把拉开自家小屋的门。 “进来!”不容置疑的声音砸在雨水耳边。 她挣扎着起身,膝盖有点发麻,但动作异常利落,眼神坚定地跟了进去。 “咣当!” 那扇薄薄的木门重重关上,将院里复杂的目光和更复杂的情绪,彻底隔绝在外。 第79章 心机小雨水,林栋看上的大长腿 他自己则毫不客气地,在唯一那张能坐人的木凳上坐下,长腿伸开,没让雨水坐下的意思。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 林栋身体往后靠了靠,双臂抱在胸前,那姿态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戏谑、嘲弄、怜悯全数褪去, 只剩下冰雪般的冷静锐利,如同最精准的刀锋,直直刺向局促站在屋子中央、绞着衣角的何雨水。 沉默在小屋里蔓延,每一秒都如同酷刑。 终于,林栋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敲在何雨水紧绷的神经上:“现在,没有外人了。何雨水,把你所有的底牌—— 把你怀里揣着的那点儿,安身立命的银子,把你那小脑瓜里所有的算计,把你打算给我开出的价码……” 林栋的声音陡然降至冰点,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淡笑:“把你自认为…唯一能打动我林栋的那个‘理由’——” 现在、立刻、分毫不差地,给老子亮出来!记住何雨水,你只有一次机会。说不明白,或者让我觉得不值……” 林栋头朝紧闭的门外轻轻一点,屋外隐约还能听到压抑的交谈声,和贪婪的喘气声。 “你猜,”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回响,“外面等着的豺狼虎豹…会不会因为你刚才在院子里跪了那么一下,就良心发现…给你个全尸?” 惨白,一种毫无生气的灰白色,瞬间覆盖了何雨水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 林栋的话,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直接印在了她最恐惧的地方。不是林栋说得有道理,而是他说得太他妈有道理了! 整个四九城,上到天子脚下,下到每个杂院胡同,那些明规则潜规则,她何雨水懂! 一个无父无母、突然攥着巨款,和房产证的小丫头片子,在这人吃人的地界儿,就是活脱脱的“幼童闹市抱金砖”! 甭说这龙蛇混杂、禽兽环伺的南锣鼓巷95号院,就是搬到别的清净点、规矩点的院儿里去? 又能如何?无非是换一批觊觎她的人,在新的狼窝里,被更加肆无忌惮、更加敲骨吸髓地算计! 最后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尸首扔哪个烂泥塘里发臭都没人管——这才是她注定的结局! 所以,她没退路!一丝一毫都没有! 林栋是这绝望深渊里,她唯一能看见、也是唯一敢去抓住的那根,带着血锈的铁索!哪怕这根索子是滚烫的,勒手甚至可能勒死她,她也得拼死一搏! 何雨水猛地一咬舌尖!尖锐的疼痛混合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血腥气在口腔里弥漫开。 她“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青砖冰冷,这一跪,比刚才在院子里那一下更沉,更绝,膝盖撞在青砖上的声音,听得林栋眉头都没挑一下。 何雨水抬起那张惨白,却透着一股子异常光的小脸,迎着林栋冰冷审视的目光,声音不再颤抖,反而有种孤注一掷的平静: “林栋哥!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求林栋,也没本钱跟您讨价还价!但您刚才没一脚把我踹出门外,反而让我进来了……” 她顿住,眼底闪过极度的清醒和决绝,“那就说明一点!我何雨水身上,总还有点什么能让您觉着,稍微有那么点意思的东西!” 她挺直了跪着的腰杆,脊背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林栋哥!明人不说暗话!求您开个价码!甭管是我那刚得的钱和房子,还是我这辈子这点不值钱的力气光阴! 我只求活下去,活到高中毕业,活到能工作, 所以只要林栋栋哥开金口,但凡是我何雨水拿得出的、做得到的!哪怕您现在要我半条命去点火!我也认!也愿意给!” 这话说得极其露骨,也极其坦荡。 “认干哥”?“改姓林”?那都是虚的!她要的是实打实的庇护!为此,愿意支付任何林栋觉得值的代价! 她自己愿意付出所有筹码!林栋要的是保护费?行!她押上自己的全部! 林栋听完,那张一直冰封着的、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如同破冰的水面,荡开了一圈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涟漪。 不是惊讶,是真正的、发自眼底深处的……赞赏! 这小崽子!易中海那两口子加上聋老太,把一院子蠢货玩得团团转,可眼前这个一直被当成小透明、闷不吭声的小姑娘,心思的清醒、算计的精准、取舍的狠辣…… 竟毫不逊色于任何一头老狐狸!这南锣鼓巷95号,还真是卧虎藏龙,不,是蛇鼠豺狼一个不落! 有意思!太他妈有意思了! 林栋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搁在下巴底下,那动作透着一股子轻松写意,甚至带上了点稀罕的笑意 。但他的眼神,反而更深邃锐利,如同钉子钉死在了何雨水脸上。 “行!何雨水,够光棍!够清醒!”他轻轻点着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终于敲定买卖的爽利劲: “既然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把自个儿当货摆上秤了,那我林栋也甭他妈跟你装君子!咱们摆开棋盘说话!” 林栋身体往后又靠回椅背,二郎腿一翘,脸上那点笑意变得极其轻佻,而富有侵略性,他的目光,如同带着温度的手,赤裸裸地在何雨水身上“量”起来: “钱?瞧见没?七千五!刚从那帮龟孙骨头缝里榨出来的油水!老子缺你这仨瓜俩枣?” 他的眼神毫不避讳,掠过她平坦的胸脯,远没有秦淮茹那对大粮仓触目惊心,最终停在她那双藏在灰布裤子下、因紧张而绷直、显得尤其修长的双腿上, 带着一种纯粹雄性视角的、直白的欣赏和占有欲:“小丫头片子,你跟秦淮茹那种‘波涛汹涌’不是一个路子。” 不过嘛……你这双筷子腿,倒是对上你林栋哥我的胃口了。” 第80章 清醒决绝的何雨水,拿命赌明天! 林栋却不给她消化的时间,身体前倾,声音陡然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灌入她耳朵里,带着一股不容置辩的铁血契约味: “我的要求很简单:从现在起到你在中专念完书、拿到本本那天起! 你何雨水这个人!你的时间!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所有的物件!都归我林栋先用着!老子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他盯死何雨水的眼睛,看着她眼中不可避免涌起的屈辱和挣扎,语气却毫无波动,透着理所当然: “这叫利息!懂吗?这四年多点光景,你拿自个儿付利息!至于等你毕业那天……” 林栋脸上的笑意又邪门了几分:“你要乐意,想继续陪着你林栋哥?行!那这‘本金’,我林栋连本带利,把你这一辈子都包圆儿了!给你工作,给你名分,给你荣华富贵!” 他猛地站起,魁梧的身影瞬间占据了小屋窄窄的空间,投下的巨大阴影将跪着的何雨水完全笼罩。“而我林栋给你的回报?” 林栋俯视着她,声音斩钉截铁,带着睥睨四合院的霸道:“就是让你何雨水,从今儿个起,在49城里不被人欺负,在这个院子里横着走!” “往后,谁敢再多看你怀里的钱一眼,多惦记你名下的房一个砖角,多伸向你一根手指头……” 他猛地一顿,目光越过何雨水的头顶,仿佛穿透了破旧的门板,落在外面那些禽兽邻居身上,声音冷得像冰渣子里裹着的剔骨刀: “不管他是谁!管他是傻柱还是聋老太!或者什么狗屁王主任李所长杨厂长!” “在这个院儿里,我林栋不介意再开一次杀戒!用他脖子上冒的热乎血,重新给你浇一遍地基!打一次招牌!”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何雨水惨白,却清亮到异常的眼睛里,如同最冷酷的启蒙导师在传授铁则:“何雨水,你给我记住喽,牢牢刻进你这小脑袋瓜里——” “在这世道在这人堆里,尤其在这吃人的四合院里……”林栋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淬金铁锤,字字砸在雨水的心坎: “人不狠!就站不稳!” “你这小丫头片子,只有用足够红的血、足够惨的人命当垫脚石,才能把这院子,把外头那些想吃肉喝血的杂碎,都他妈牢牢踩在脚底下!你才能有喘气的资格!” “我的价码就撂这儿!成不成?现在就撂下个准话!” 你点头,打今儿起你就是老子罩着的‘林妹妹’!谁敢碰你一根汗毛,老子把他天灵盖掀了当夜壶!你摇头……” 他摊开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下巴朝紧闭的大门随意一点,那门板外面,正隐隐传来贾张氏压抑不住的低笑,和闫富贵装模作样的咳嗽。 “就麻溜儿的开门,自己滚出去喂狼!是死是活,看你命硬不硬了!” 逼仄的小屋里,空气凝成了实体。昏黄的灯光无力地洒下,在林栋魁梧身躯投下的巨大阴影中,何雨水单薄的身影几乎要被吞没。 她跪在冰冷甚至可能,还沾着血点的青砖地上,小小的身体在微不可察地发抖,像寒风中一片随时会凋零的枯叶。 门外,四合院邻居们压抑的低语,和贪婪的暗笑如同磨牙的兽群,隔着薄薄的门板清晰透入屋内。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过去,每一秒都像滚烫的砂砾,碾过何雨水的神经。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林栋的话,像烧红的铁钎烫进了她的认知里——“人不狠!就站不稳!” “用足够红的血、足够惨的人命当垫脚石”…… 这不只是交易!这是投名状!这是一条要用命和血去铺的路! 答应他?她何雨水从此就不再只属于她自己。她将打上“林栋专属物”的烙印,交出她未来四五年最宝贵的青春,甚至…更多。 代价是她全部的身体支配权,是她灵魂的自由? 她不答应?眼前这扇门外面,不用等到明天!今晚!贾张氏那老虔婆就能带人,找到借口“借”她的房“给大孙子住住”, 闫富贵就能给她算出一笔笔,需要“周转”的糊涂账!她那傻哥哥傻柱虽然被废了,但心底那股子怨毒绝对会转化成最直接的暴力! 孤立无援!身怀巨宝!她的下扬——最好的可能是被圈禁起来当取款机,虽然新华国了,但是那最坏的可能那口冰冷的井?城外的乱葬岗?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心底最后那点犹疑,和本能的抗拒! 活下去!首先得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谈其他的资格!自由?尊严?那都是吃饱穿暖、安全无忧之后才能奢望的肥皂泡! 就在林栋那仅有的耐心,似乎即将耗尽、微微皱起眉头的刹那——何雨水一直深深低垂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她那张清瘦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泪痕,没有羞愤欲绝。那双原本带着怯弱,和麻木的眼睛深处,如同划破黑夜的流星, 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亮、极其狠、甚至带着血腥气的灼目光采! 那光芒穿透了林栋脸上的冰冷玩味,也穿透了这昏暗小屋里的所有压抑! 这不是屈辱。这是决绝!是孤狼面对深渊绝境时,宁肯跳下去搏一个渺茫生路,也绝不回头被群狼分食的狠绝! 她仰着脸,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直视林栋那双深渊般冰冷的眼眸:“哥。” 这个字,不是试探,不是祈求,而是契约落定的确认! 干涩但无比清晰。“四年利息…我何雨水给!” 她用尽全身力气绷直了跪着的身体,下颚微抬,仿佛在完成加冕礼:“四年后若哥不嫌,我何雨水这条命,就是您一辈子的‘本金’!” 声音依旧清越,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金属感。 “今日起我何雨水这条命,拴在哥裤腰带上!”她眼神扫过林栋那把,扔在炕桌上的旧菜刀——刀锋仿佛还残留着,易中海被劈开的记忆。 第81章 林栋的承诺,四合院的小刀妹 这不只是臣服。这是化身!把自己磨成林栋这把血刀下,最锋利的那道刃! 屋内,落针可闻。只有门外那些豺狼们,还在做着吞食肥羊的美梦。 他们不知道,就在他们贪婪呼吸的门外几步之遥,他们原本锁定的猎物,正主动把自己,献祭给了院子里最可怕的那位……活阎王。 林栋看着她眼中迸发的绝地狠戾,听着那声干脆利落的“哥”,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终于一点点收敛。 他站直身体,魁梧的影子覆盖着地上,那个小了许多却挺直如标枪的身影。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一种全新的、审视而评估的目光,如同打磨刀刃的砂石,在何雨水那张爆发出凶悍光芒的小脸上细细刮过。 许久,林栋嘴里才极其轻微地,发出一声近乎听不见的“呲”响。 那不是嘲笑。更像是某种尘埃落定的确认。 他缓缓抬起右手。何雨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不是拳头,不是巴掌。 一只布满粗糙厚茧的大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和滚烫的温度,重重按在了何雨水纤细却绷紧的肩膀上! 那只手像烙铁一样烫人!沉重得仿佛一座山压了下来!那股力量透过薄薄的棉袄布料,传递着绝对的控制和…认可! 掌心温度滚烫。力道沉重如同山峦。 “行。”林栋开口,声音比刚才的低沉多了两分不容置疑的厚重感。 “就冲你这股敢把命押上的狠劲儿……”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你何雨水这妹子,老子认下了。” 他俯身,靠近雨水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恶魔低语般的温热气息,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砸进何雨水的灵魂深处: “出了这个门,记住你姓何还是姓林栋不打紧。你只需认死一条理……” 林栋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门板:“谁让你不舒服,那就十倍百倍地踩回去!踩得他再也起不来!” “谁动你一指头,你砍他一条膀子!老子替他收尸都认!” “钱?房?都是屁!你只要敢!老子就给你撑得住的天!” 他猛地直起腰,那只按着何雨水肩膀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微微发力,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把她整个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像是扶起一件,即将归属于自己的珍贵武器。 “记住老子今天给你立的规矩——” 打今儿起!你何雨水……就叫‘四九城小刀妹’!你的命归老子罩着了!” 何雨水被他强劲的力量,带得一个踉跄才站稳,膝盖生疼,那股被巨大力量包裹,和引领的感觉让她眩晕。 她抬起头,看着林栋那张在昏黄灯光下,仿佛镀了一层凶戾金光的脸,他眼中闪烁的是绝对的信心,和更绝对的掌控欲。 她喉咙哽了一下,却不是因为畏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踏实感?仿佛脚下泥泞的绝境悬崖,瞬间被林栋一脚踏成了磐石地基! 她用力咽下喉间翻涌的不知名情绪,腰板挺得更直,清晰地重复,像烙印契约: “记住了!四九城小刀妹何雨水——我认!” 林栋咧开嘴,那笑容凶悍、霸道,却第一次在她面前,带着点清晰的满意。 他松开按着她肩膀的手,那只滚烫的大手转而随意地,在她头顶那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干枯发黄的头发上用力揉了一把—— 动作粗鲁得像揉一把野草,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亲昵和…归属权宣示? “走吧!”林栋动作干脆利落地一把拉开,身后那扇隔绝内外的小破木门! “吱嘎——!” 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后院,那种酝酿着贪婪与猜疑的压抑死寂! 随着门开,门外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眼冒绿光打量何雨水“肥羊”价值的禽兽邻居们—— 贾张氏那张因欲壑难填而扭曲的脸、闫富贵眼珠子里的精光、刘海中被强行掩饰的窥探、傻柱眼底深处翻腾的憋屈,和那一丝隐藏的觊觎…… 无数道目光,如同嗅到血腥的蚊蝇,瞬间汇聚! 每一道视线里都写满了,赤裸裸的“她认哥结果如何?是不是谈崩了?这大便宜还能不能捡”的兴奋期待! 所有嘈杂的声音在门打开的一刹那瞬间哑火! 然后,所有禽兽邻居,包括捂着心口勉强扶着门框,站立的聋老太,都惊愕地、难以置信地看到了这样一幕—— 林栋如同一尊铁塔般立在门口。他的身旁,刚才那个进去时还带着孤注一掷、随时会被啃得渣都不剩的怯懦小可怜何雨水,此刻…… 脊背挺得笔直!眼神凌厉如刚刚淬火出鞘的刀尖!小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血色,却再看不到半点怯懦或绝望! 她就那么紧挨着林栋站着,像个忠诚的卫士,更像是被打上了专属烙印的…致命护身符? 雨水甚至不避不让,带着初生的冷冽锋芒迎上了,贾张氏那油腻贪婪的目光,迎上了闫富贵那闪烁算计的窥探! 她眼神甚至极其细微地掠过角落里,那还晕眩着没完全缓过劲的聋老太——那眼神不再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冰冷的…… 评估?似乎在掂量这块“老招牌”,在林栋这把“血刀”面前,还有几斤分量! 整个后院,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安静。 林栋看着这群瞬间僵化、眼底的贪婪还没退去,就被巨大震惊冻结的家伙们,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毫不掩饰、带着浓浓嘲讽和警告意味的冷笑。 “看够了吗?各位大爷婶子?”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凝固的水面。 他的目光慢悠悠扫过每一张错愕的脸,最后停在聋老太和李秀芝妈这对刚出炉的“干母女”身上,那笑容意味深长得让人心头发寒: “戏台刚搭好……锣还没敲响呢!” “别急,”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后院清晰回荡,“好戏……在后头!” 第82章 傻柱抢妹?疯狂的叫嚣!! “都看清楚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砸在青石板上,字字清晰,带着金属的颤音:“何雨水,往后就站我林栋背后了!” 他微微侧头,用下巴点了点身边,像小豹子般绷紧的何雨水:“你们这帮邻居们看好了,何雨水她的房,她的钱,是她自个儿的命根子!谁他妈敢伸爪子惦记……” “老子那把砍豁了口的破菜刀!能剁下易中海的爪子!能劈开他的脑壳!照样能把你们的爪子连根剁了!把你们的狗头当球踢!” 他顿了顿,看着一张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笑容变得极其邪性:“不信?不服?想试试老子敢不敢?” “那就来!试试看老子砍完你们这群杂碎之后……”他目光猛地转向角落里的聋老太,那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她强装的镇定: “还能不能从轧钢厂保卫处、从派出所、甚至从东城区公安总局的号子里……完完整整地走出来!” “东城区公安总局”这七个字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聋老太那张本就灰败的老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浑浊的老眼猛地收缩,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要不是秦淮茹死死架着,差点当扬瘫倒! 她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看向林栋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一丝绝望的无力感! 她听懂了!林栋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在告诉她:你那点所谓的人脉,在老子背后真正的靠山面前,屁都不是! 你敢动,我就敢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安然无恙”! 整个后院,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浇透了每个人的骨髓! 连刘海中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仿佛那无形的刀锋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时刻——“放你娘的狗臭屁!!!”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猛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傻柱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红了眼的疯牛,猛地从人群里撞了出来! 一张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憋屈涨成了猪肝紫,脖子上青筋根根暴起,唾沫星子随着怒吼四处飞溅! 他直冲到林栋面前,几乎要撞上林栋的胸膛,手指头哆嗦着,几乎要戳到林栋的鼻子上:“林栋!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啊?” 傻柱的咆哮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充满了被侵犯领地的狂怒:“全院儿!全南锣鼓巷!全轧钢厂!谁他妈不知道? 何雨水她是我傻柱的亲妹妹!一奶同胞的亲妹子!身上流的是我老何家的血!” 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向林栋身后的何雨水,那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何雨水!你他妈昏了头了? 找这么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野种当哥?你亲哥在这儿呢!!” 他用力拍打着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砰砰”的闷响:“你的房?你的钱?是你何雨水的,放你娘的罗圈屁!那都是我傻柱的!是我老何家的!!” 傻柱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脸上的横肉都在抽搐:“就算你拿了那破信!就算房本写了你名儿!那又怎么样?啊?” 他指着何雨水,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声音带着一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血脉权威”:“你骨子里淌的是我老何家的血! 你生是我何家的人!死是我何家的鬼!你所有东西,都得归我老何家!归我这个何家当家人管!” 他猛地踏前一步,巨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阴影几乎将何雨水完全笼罩,声音如同野兽的低吼,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何雨水!我告诉你!你找谁都没用!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傻柱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地扫过林栋,最后又落回何雨水那张瞬间变得惨白的小脸上,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识相的,乖乖把房本和钱交出来!哥还能认你这个妹子!否则……”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家法’! 什么叫‘清理门户’!弄死你个小丫头片子……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这番充满封建宗族恶臭,和赤裸暴力威胁的咆哮,如同重锤砸下! 何雨水那刚刚在林栋庇护下挺直的脊梁,在傻柱这积威已久、如同血脉诅咒般的“家法”威胁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张刚有了点血色的小脸,瞬间褪得惨白如纸!眼底深处那点初生的锐利光芒,被一股源自童年深处、刻入骨髓的恐惧死死压住! 她甚至下意识地往林栋身后缩了半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傻柱看着何雨水那副,被吓破了胆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和得意——血脉压制!这就是他傻柱对何雨水天生的、不可撼动的权威! 就在傻柱的得意和院中禽兽们重新燃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交织升腾的刹那—— “呵……”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冰水浇头的嗤笑,从林栋喉咙里溢了出来。 他脸上那点看戏般的嘲讽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死人般的、毫无温度的冰冷。 林栋甚至没看何雨水那副被吓坏的样子。他动了。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只是极其随意地向前踏了一步。仅仅一步! 一股无形的、如同山岳倾轧般的恐怖气势骤然爆发!傻柱那魁梧身躯带来的压迫感,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脚像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林栋站定在傻柱面前,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毛孔。他比傻柱略高一点,此刻微微低头,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两口寒潭,直勾勾地俯视着傻柱那双,因惊骇而微微放大的瞳孔。 “傻柱……”林栋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奇异的平静,却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傻柱的心尖上: “你刚才说……弄死何雨水……跟碾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第83章 黑星堵傻柱嘴,聋老太扯大旗! 林栋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不是拳头。那只骨节分明、布满粗粝厚茧的大手,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极其稳定地、 如同变戏法般,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 一把乌黑锃亮、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手枪! 54式黑星!那粗犷的枪身和极具威慑力的外形,瞬间让整个后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林栋的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护圈上,动作熟练得如同呼吸。他手腕微抬,那黑林栋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枪口,在傻柱惊恐到极致的目光中,缓缓地、精准地…… 抵在了傻柱因为惊骇而大张的、还残留着唾沫星子的嘴巴上!冰冷的金属触感,紧贴着傻柱的嘴唇和门牙! “唔……!”傻柱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断般的呜咽,眼珠子瞬间暴突! 一股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寒意,顺着枪口瞬间蔓延至全身!他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僵硬了,冷汗如同瀑布般从额头、鬓角、后背疯狂涌出! 裤裆里猛地一热,一股腥臊的液体,不受控制地顺着裤管流下,滴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轻响。 林栋微微歪了歪头,眼神冰冷地俯视着近在咫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般僵直的傻柱,声音平静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么傻柱,你信不信……”林栋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 “我现在就敢当着全院老少的面,用这把枪从你这张臭嘴里打进去……” “把你那颗装满了封建糟粕,和狗屎的猪脑子轰成一滩烂泥!” 林栋微微前倾,几乎贴着傻柱那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冰碴子:“然后……” 我还能完完整整,一根汗毛不少走出这院子?” “嗯?”最后一个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生死的漠然。 死寂!后院陷入了一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死寂! 傻柱脸上彻底失去了人色,白眼一翻,肥胖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般软倒在地,裤裆下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骚臭味弥漫开来——吓尿了! 闫富贵眼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本人则像被抽掉了骨头,靠着墙根软软滑坐下去,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 刘海中双腿打颤,裤裆同样湿了一片,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来那黑林栋的枪口。 秦淮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无声地狂涌而出,看着被枪指嘴、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傻柱,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所有禽兽邻居,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看向林栋的眼神,不再是看“煞星”,而是看一尊从地狱爬出来的、手握生杀大权的活阎王! 那把乌黑的枪,彻底碾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贪婪! 傻柱?他整个人已经完全傻了! 枪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他的牙齿,那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真实!他甚至能闻到枪油那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林栋那平静到极致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他的灵魂上!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再动一下, 或者发出一点声音,下一瞬间,他的脑袋就会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 他连呼吸都停止了!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瞳孔里只剩下无边的、最原始的恐惧!裤裆里的温热和骚臭提醒着他,他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 林栋欣赏着傻柱这副魂飞魄散的怂样,又扫了一眼院里那群噤若寒蝉、屎尿齐流的禽兽,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他握着枪的手稳如磐石,枪口依旧牢牢抵在傻柱的嘴上,声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现在你信了吗?傻柱?” 就在这空气都凝固的当口——“林栋!!!” 一声凄厉、嘶哑、如同夜枭啼血的尖叫猛地炸开! 是聋老太!这聋老太太不知从哪里,榨出最后一丝力气,竟猛地从秦淮茹怀里挣脱出来,枯瘦如柴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林栋, 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扭曲变形,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的疯狂:“你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 “你…你竟敢!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么多街坊邻居面前!公然亮枪!还…还口出狂言!说什么杀人无罪? 林栋!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国法?!” 聋老太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如同破旧的风箱起伏不定,她死死盯着林栋,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好啊!好得很!你以为你有点背景就能只手遮天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没完!!” 她枯爪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沉闷的“砰砰”声,试图用这最后的声势找回一点“老祖宗”的威严:“我聋老婆子!活了七十多年!还没见过你这么狂的!!” 她猛地指向周围噤若寒蝉的邻居,声音带着煽动性的悲愤:“大伙儿都看着呢!都给我作证!他林栋持枪行凶!威胁杀人证据确凿!!”. 她浑浊的目光扫过闫富贵、刘海中,最后落在林栋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我现在就去!亲自去!找我那些老关系!街道办王主任!派出所李所长!轧钢厂杨厂长!我要一五一十! 把你这无法无天的行径!捅到天上去!!” 第84章 持枪证甩脸!我林栋合法杀人! 你林栋背后那点见不得光的势力!能不能大得过国法!能不能罩得住你这二次杀人犯!!” 她喘着粗气,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带着报复快意的狞笑:“这一次!我看你怎么从轧钢厂保卫处的小黑屋里爬出来! 我看你怎么从东城区公安总局的枪口下,逃出生天!林栋你完了!你这次蠢到家了!自己把刀把子递到老娘手里了!!” 聋老太这番声嘶力竭的控诉和威胁,如同在死水里投入一块巨石! 原本被恐惧压制的禽兽邻居们,眼神里瞬间又燃起了微弱的、带着侥幸和幸灾乐祸的火苗! 对啊!林栋再横,他当众亮枪威胁杀人,这可是铁板钉钉的重罪!毕竟聋老太的人脉还在!王主任!李所长!杨厂长!真要联合起来办他,他林栋还能翻天不成? 傻柱被枪口堵着嘴,听到聋老太的咆哮,那死灰般的眼底也骤然迸发出一丝,狂喜和怨毒的光芒!有救了!老祖宗出手了! 林栋听着聋老太那番色厉内荏、充满臆想的咆哮,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惊慌, 反而缓缓地、极其明显地勾起了一抹……极其古怪的、带着浓浓嘲讽和怜悯的笑意。 那笑意,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最后的拙劣表演。 他握着枪的手稳如磐石,枪口依旧纹丝不动地抵在傻柱嘴里,目光却悠悠地转向了,状若疯魔的聋老太。 “聋老婆子……”林栋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点奇异的温和, “你说我蠢?说我狂?说我无法无天?” 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聋老太的“天真”。 “看来你这七十多年……真是白活了。”林栋的声音陡然转冷: “谁告诉你我林栋亮枪,是‘无法无天’?” “谁告诉你我林栋说杀人无罪,是‘口出狂言’?” “谁又告诉你我林栋背后那点,你所谓的‘见不得光’的势力,罩不住这点‘小事’?” 他每问一句,聋老太脸上的疯狂就僵硬一分。 林栋空着的左手,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从容,探进了自己那件蓝色工装外套内侧口袋。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他掏出了一个深蓝色、印着庄严国徽的小硬皮本子! 林栋两根手指夹着那小本子,如同夹着一张轻飘飘的扑克牌,手腕随意地一甩—— “啪嗒!”那深蓝色的小本子,精准地落在了瘫坐在墙根、正筛糠般抖动的闫富贵面前! “闫富贵,”林栋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劳您大驾捡起来翻开,把里面写的东西,大声念出来。” “给咱们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好好听听!也让院里这些‘见多识广’的邻居们……都开开眼!” 闫富贵被林栋点名,吓得浑身一哆嗦!他惊恐地看着脚边那个,印着国徽的小本子,又看看林栋那黑林栋的枪口,和傻柱那副惨状,哪里还敢有半点犹豫? 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哆嗦着捡起那本子,手指抖得几乎捏不住。 他颤抖着翻开那深蓝色的硬皮封面——里面是几行打印的铅字,盖着鲜红的、极其醒目的钢印公章! 那公章上的字迹清晰无比——东城区公安分局! 闫富贵只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像是被烫着了似的,差点把本子扔出去! 但他不敢!他用尽全身力气稳住哆嗦的手,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尖利、失真,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持……持枪证!”兹有轧钢厂采购科干部林栋同志,因工作需要,经组织审核批准,特配发五四式手枪一支,枪号:京XXXXX,准予合法持有及使用。此证!” “签发单位:东城区公安分局!” “签发日期:一九六X年X月X日!” 轰——!!!闫富贵那尖利失真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炸得整个后院鸦雀无声! 持枪证?合法持枪?东城区公安分局签发的? 聋老太脸上的疯狂和狞笑瞬间僵死!如同被泼了一盆零下三十度的冰水,冻得彻彻底底! 她那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闫富贵手里那个深蓝色的小本子,仿佛要把它瞪穿!那鲜红的公章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最后那点倚仗上! 她刚才还叫嚣着,要去告发的“无法无天”……竟然他妈是合法的?! 傻柱眼里的狂喜瞬间熄灭,被更深沉的绝望取代。贾张氏刚缓过点气,白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刘海中裤裆彻底湿透。秦淮茹抱着聋老太的手,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林栋欣赏着聋老太那副信仰崩塌、面如死灰的表情,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更深了。 但这还没完!他的左手再次探入口袋。 这一次,掏出的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盖着轧钢厂财务科鲜红印章的纸! “啪嗒!”同样精准地甩在闫富贵面前! “继续念,闫富贵。”林栋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别停。” 闫富贵已经被彻底吓破了胆,几乎是机械地捡起那张纸,颤抖着展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念道 “兹有轧钢厂采购科采购员林栋同志,因执行特殊采购任务需要,特预支采购备用金人民币贰佰伍拾元整,¥250.00。 此款专项专用,用于计划外物资采购,凭票核销。轧钢厂财务科,公章……” 贰佰伍拾元采购款!闫富贵念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着: “二百五……二百五……” 不知是在念数字,还是在骂人。 林栋终于收回了,那一直抵在傻柱嘴里的枪口。 傻柱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裤裆的骚臭味更加浓郁,看向林栋的眼神,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第85章 原身林栋的执念,强行接管身体 他拍了拍手,仿佛掸掉一点灰尘,目光再次投向面无人色、摇摇欲坠的聋老太,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温和”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聋老婆子现在听明白了吗?看清楚了?” 林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砸在聋老太和所有禽兽邻居的心坎上:“我林栋,合法持枪合理合规。” “我身上揣着轧钢厂财务科特批的、二百五十块公款采购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瘫软在地、屎尿齐流的傻柱,语气陡然变得森寒:“现在……这个意图抢夺我的大傻柱、 威胁我人身安全、并公然宣称要抢夺国家财产,那二百五十块公款的暴徒……” 林栋的手,缓缓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那动作充满了暗示性的威胁:“我如果现在依法行使自卫权,一枪崩了他……” 林栋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困惑”的无辜表情,看向聋老太:“您老说说……我这算不算正当防卫 算不算保护国家财产?” “算不算……为轧钢厂除害?” 他每问一句,聋老太的身体就剧烈地颤抖一下,脸色就灰败一分。“您老刚才不是要去告吗?” 去啊!赶紧去!把王主任、李所长、杨厂长都叫来!让他们看看!看看我林栋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 “合法击毙一个抢劫国家财产的暴徒的!到时候……” 林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您老猜猜他们是给我发锦旗呢,还是给您老发个‘诬告陷害’的拘捕令?” “噗——!”聋老太再也支撑不住,喉头猛地一甜,一大口暗红色的老血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血点溅了扶着她、同样面无人色的秦淮茹一身! 她枯瘦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彻底软倒下去,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林栋,充满了绝望、不甘和……彻底的崩溃! 她精心经营、引以为傲、视为最后底牌的人脉网…… 在林栋这两张轻飘飘的纸面前被碾得…… 粉!碎!不!堪! 聋老太那口老血喷得如同小型喷泉,暗红色的血点溅了秦淮茹满头满脸。 聋老太太喉咙里“嗬嗬”作响,翻着白眼彻底瘫软下去,像条被抽了脊梁骨的破麻袋。 后院死寂得如同鬼蜮,只有傻柱瘫在尿泊里,粗重如破风箱的喘息声格外刺耳。 林栋慢条斯理地将那把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54式插回腰间的枪套,动作从容得像在收一把螺丝刀。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摊烂泥般的聋老太,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精准地钉在傻柱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上。 傻柱瘫在地上,左手下意识地捂着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嘴,刚才被枪口抵得生疼,右手则死死撑在湿漉漉、骚臭难闻的青石板上,试图离林栋远一点,再远一点。 他裤裆里那摊温热腥臊的液体还在蔓延,混着地上的尘土,糊了一屁股。 对上林栋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黑眸,傻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傻柱还记得吗?” 他往前踱了一小步,鞋底踩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却如同重锤砸在傻柱心口。 “你手里那块板砖,拍了我两次,第一次拍这儿。”林栋的手指虚虚点在自己左侧太阳穴上方,那里被头发覆盖着,似乎还残留着某种隐痛。 “第二次……”他的手指缓缓下移,点在右侧额角同样的位置。”还是这儿。” 林栋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杀意:“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这个差点把我拍得魂飞魄散、彻底交代过去的‘救命恩人’呢?” 这番话,林栋说得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奇异的“困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就在他质问傻柱的瞬间, 一股不属于他的、极其强烈的怨毒和冰冷,如同沉睡的火山岩浆,猛地从他灵魂深处喷涌而出!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那不是他的情绪!是这具身体原主残留的执念!是那个被傻柱一砖头拍死的、真正的林栋! 那滔天的恨意如同跗骨之蛆,瞬间攫取了他的意识! 林栋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他身体里咆哮、嘶吼!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呐喊:“报仇!报仇!报仇!!!” 林栋心中剧震!他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却感觉自己的手脚,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僵硬而冰冷! 他像一个被困在驾驶舱的乘客,眼睁睁看着“自己”这台机器,被另一个愤怒的灵魂接管! 就在这意识争夺的混乱边缘,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电流般刺入林栋混乱的脑海:“手……“我要他傻柱一只手……” 那意念带着刻骨的怨毒,和不容置疑的决绝!是原主!是那个真正的林栋在索债! 林栋心中骇然!他从未想过穿越背后还有这等因果!原主的执念竟深藏不散! 就在他心神激荡,几乎要被那股怨念,彻底吞噬的刹那—— “何雨水!” 林栋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一个极其嘶哑、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命令声! “去厨房!把我砍易中海那把菜刀……拿来!” 这声音一出,不仅林栋自己惊了,整个后院所有人都懵了! 何雨水正被刚才那持枪证,和采购款单据震得魂飞天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处于宕机状态。 听到林栋这声嘶哑的、带着不容置疑杀气的命令,她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冲进了林栋那间小小的后罩房! 第86章 原主索命!傻柱一刀断傻柱左手 她脸色惨白,眼神惊恐,但动作却快得惊人!仿佛那把刀是烧红的烙铁,她只想快点脱手! “林栋哥,给…给……”何雨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手捧着刀递向林栋。 林栋,或者说,被原主执念暂时操控的林栋,看都没看她一眼,左手极其自然地伸出,一把就攥住了那沾满易中海“遗泽”的刀柄! 入手冰凉!刀柄上粗糙的木纹,和干涸的血痂摩擦着掌心,一股浓烈的血腥煞气,仿佛顺着刀柄直冲林栋脑海!与他体内原主那股滔天怨念,瞬间融为一体! 嗡——!林栋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彻底挤到了角落!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手,松开刚插好的枪,看着“自己”握着那把卷刃的破菜刀,如同握着绝世神兵! “自己”的目光,冰冷、死寂、毫无人类情感,如同最精准的屠宰机器,缓缓转向地上瘫着的傻柱! 傻柱看到那把沾满易中海血的破菜刀,再对上林栋那双仿佛被恶鬼附身、毫无生气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 一股比刚才被枪指嘴更深的、源自灵魂本能的恐惧攫住了他! “不…不要!林栋!林栋兄弟!林爷爷!我错了!我错了!饶命!饶命啊——!”傻柱爆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嚎叫, 手脚并用,拼命地往后蹭,在尿泥里拖出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晚了! “林栋”动了!他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鬼魅!穿着解放鞋的右脚如同铁铸的铡刀,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踏下!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 傻柱那只撑在地上、试图后退的左手手腕,被林栋一脚精准地,踩在了青石板上!腕骨瞬间粉碎性骨折! 剧痛让傻柱的惨嚎戛然而止,只剩下喉咙里“嗬嗬”的倒气声,眼珠子瞬间充满了血丝,几乎要爆出眼眶! “林栋”面无表情,仿佛踩碎的不是人手,而是一根枯枝。他右手高高扬起那把卷刃的菜刀!刀身上暗褐色的血痂,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不——!!!”傻柱发出最后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嘶吼! 刀光落下没有华丽的轨迹,只有最原始、最粗暴、最血腥的劈砍! “噗嗤——!”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胆俱裂的钝响! 卷刃的刀锋狠狠剁进了,傻柱左手腕关节的缝隙!骨头碎裂声、筋肉撕裂声、鲜血喷溅声混杂在一起! 一股滚烫的、带着浓烈铁锈味的血箭,如同小型喷泉,猛地从断腕处激射而出! 喷了“林栋”半条裤腿,也溅了旁边吓傻了的何雨水一脸! “呃啊——!!!”傻柱的惨嚎冲破云霄!那声音已经不似人声,充满了野兽濒死的绝望和剧痛! 他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疯狂弹动、抽搐!那只被齐腕砍断的左手,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碎骨,像块破抹布般掉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手指还在神经质地微微抽动! 后院彻底成了修罗扬!浓烈的血腥味瞬间盖过了尿骚味! 贾张氏彻底晕死过去,闫富贵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刘海中裤裆又湿了一大片,秦淮茹抱着聋老太瘫软在地,连哭都忘了哭。 何雨水僵在原地,脸上温热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出窍。 就在这血腥弥漫、如同地狱降临的瞬间——林栋猛地一个激灵! 那股冰冷、怨毒、操控他身体的恐怖意念,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意识重新回归!林栋低头,看着自己手里那把还在滴血的卷刃菜刀, 看着脚下傻柱那截断手和喷涌的血泉,看着自己溅满鲜血的裤腿…… 一股巨大的、荒谬的、夹杂着恶心和后怕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干了什么?我砍了傻柱的手?这他妈是我干的? 林栋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和茫然,下意识地就想把手里那把,沾着傻柱断手的刀扔出去!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轻轻拂过林栋混乱的心湖: “谢…谢…”那意念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和深深的疲惫。 “仇报了…“我走了…”“林家村亲人…拜托你了…” “你做得…比我好…” 这意念来得快,去得更快!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粒石子,只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彻底消散无踪,再无半点痕迹! 林栋浑身一震!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某个一直存在的、沉甸甸的、带着不甘和怨念的“东西”,彻底离开了!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瞬间轻快了许多,连呼吸都顺畅了! 是原主!那个真正的林栋!他借自己的手报了仇!了却了执念!魂飞魄散了! 巨大的冲击让林栋僵在原地,握着滴血菜刀的手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着地上昏死过去、断腕处还在汩汩冒血的傻柱,看着那截惨白的断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主走了……带着傻柱一只手走的…… 那自己呢?林栋深吸一口气,浓烈的血腥味呛得他喉咙发痒。他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和心底的惊涛骇浪,眼神一点点重新聚焦,变得冰冷而锐利。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那把卷刃的、沾满新旧血迹的破菜刀,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复杂、带着血腥气的弧度。 “行……”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傻柱咱们的债……清了。你的妹妹……我林栋认了!” 林栋不再看地上那摊血腥,目光扫过院里那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面无人色的禽兽邻居,最后落在自己沾满血的裤腿上。 “都愣着干什么?”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冰冷:“等着给傻柱收尸吗?送医院!” “还是……”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寒冰扫过众人:“等着我……再砍点别的‘零件’下来助助兴?” 第87章 威胁,聋老太含恨认栽 傻柱本人早已在剧痛,和失血的折磨下昏死过去,像条破麻袋瘫在血泊里,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口气。 整个后院如同被血洗过的坟扬,死寂得能听到血滴落地的“嗒嗒”声。 贾张氏瘫在尿泥里人事不省,闫富贵靠着墙根翻着白眼吐白沫,刘海中裤裆湿透抖如筛糠,秦淮茹抱着彻底昏厥的聋老太,眼泪都流干了,眼神空洞得像两个黑窟窿。 何雨水僵立在一旁,脸上溅着傻柱温热的血点,小脸煞白, 可那双清亮的眼睛里,除了残留的惊恐,竟隐隐透出一丝被血腥刺激出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异样光芒。 林栋甩了甩沾在指尖的血珠,那粘稠温热的触感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压下生理性的不适,目光如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向被秦淮茹半抱半拖、勉强没瘫倒在地的聋老太。 聋老太那张老脸灰败得如同陈年旧纸,浑浊的眼睛半睁着,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怨毒、惊骇和一种被彻底碾碎尊严的屈辱。 她枯瘦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死死瞪着林栋,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林栋无视那怨毒的目光,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字字如冰锥砸在聋老太心坎上:“聋老婆子……我跟傻柱的账……” 他脚尖随意地踢了踢地上那截断手,发出沉闷的轻响。 “清了。”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但是你要是觉得这事儿没完,行!你尽管去!” 他抬手,食指如同冰冷的枪管,缓缓扫过院里那些面无人色、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的禽兽邻居:“人证!是现成的!全在这儿!去找你的王主任!李所长!杨厂长!” “把你那点压箱底的老关系、老面子,全他妈掏出来!”林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漠然: “我倒要看看你聋老婆子这点人脉,够不够格治我林栋的罪!” 他眼神里的轻蔑如同实质:“够!我林栋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不够……” 林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刺骨的寒意:“那就给老子记住喽!” 这四合院!他们三位管事大爷!还有你这老棺材瓤子!整天挂在嘴边的那句屁话——‘院儿里的事儿院儿里了’!” 林栋冷哼一声:“我林栋!现在还是轧钢厂采购科正儿八经的采购员!不是他妈的杀人狂魔!” “易中海那档子肮脏事儿,传得满城风雨已经够晦气了!” 他眼神里的警告如同实质的冰刃:“今天这事儿,我不希望再听见半个字传到院墙外面去!” “更不希望惊动公家!”林栋往前逼近一步,那股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压迫感,让聋老太呼吸都停滞了: “聋老婆子,我只问你一句这事儿……能了不能了?我跟傻柱我剁他这只爪子,能了不能了?” 聋老太枯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胸口如同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她看着林栋那双毫无温度、只有赤裸裸威胁的眼睛,再看看地上那截刺目的断手和昏死的傻柱……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聋老婆子纵横四合院几十年,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被人当众打脸!被人踩碎尊严!连最后一点倚仗,都被对方用“合法”的钢印碾得粉碎! 此刻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碎林栋!可她不敢,林栋那番话,既是威胁,也是台阶! “院儿里的事儿院儿里了”……这是她平时用来压服别人的话,现在成了林栋堵死她所有退路的枷锁! 真闹出去?林栋有持枪证!有采购款当由头!傻柱意图抢劫国家财产在先!林栋“自卫”剁手在后!再加上院里这群被吓破胆的废物邻居…… 谁会、谁敢替她作证?杨厂长他们来了,看到这局面,会信谁? 更别说林栋背后那深不可测的背景……聋老太喉咙里发出一声,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秦淮茹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滔天的恨意和不甘,最终却只能化作一片灰败的死寂。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打垮的、认命般的疲惫和屈辱。 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了……了了……” 她深吸一口气,那动作仿佛耗尽了最后一点生命,对着院里那些噤若寒蝉的邻居,用尽力气嘶喊,声音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悲凉: “都给我听清楚了!傻柱和林栋这梁子今儿个……清了!往后……谁要是再敢拿这事儿嚼舌根……” 她枯爪猛地指向地上那截断手,眼神凶狠地扫过贾张氏、闫富贵、刘海中:“老婆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这话与其说是警告邻居,不如说是向林栋表态。 院里邻居们如蒙大赦!谁他妈还敢嚼舌根?傻柱的断手就在地上躺着呢!林栋那把枪还在腰里别着呢! 聋老太都认栽了,他们算个屁!赶紧点头如捣蒜,恨不得立刻把这血腥扬面,从脑子里抠出去! 林栋看着聋老太那副强撑出来的、色厉内荏的“表态”,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些许。 他不再理会这强弩之末的老太婆,目光转向旁边僵立着的何雨水。 何雨水接触到林栋的目光,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但眼神里那点被血腥激起的异样光芒,却并未完全消退,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驯服的专注。 “何雨水去把一大妈赔你的那些钱……拿过来。” 何雨水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带着点小跑,飞快地冲回自己那间刚夺回来的东厢房。 片刻后,她捧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布包跑了出来,里面装着易大妈赔给她的那笔“巨款”。 她双手捧着布包,递到林栋面前,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顺从。 第88章 菜刀饮血!诡异的卷刃菜刀 林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哥给你补。在这院儿里你只需记住一条……听哥的!” 林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瞬间变得如同极地寒冰:“但你要是敢学某些人,玩那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那两面三刀的白眼狼……” 林栋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冷酷的弧度:“哥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知道知道你林栋哥……到底是尊什么佛!” 何雨水被林栋那瞬间爆发的冰冷煞气,激得浑身一颤!她看着林栋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眸,再看看地上傻柱那滩刺目的血迹和断手…… 一股混合着恐惧、敬畏和某种病态依赖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她猛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哥!何雨水记住了!何雨水这辈子……只听哥的!” 那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林栋敏锐地捕捉到,何雨水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被血腥刺激出的、近乎嗜血的兴奋光芒,心中微微一动。 这小丫头……骨子里怕也不是什么善茬?被压抑久了,见了血反而激发出凶性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随意地点点头:“行了,回屋吧。” 何雨水如蒙大赦,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飞快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断手,转身小跑着回了自己屋。 林栋不再停留,拎着那包钱,转身走向自己那间小小的西厢房。 推开吱呀作响的破木门,屋内陈设简陋。他将那包沾着血腥气的钱随手扔在炕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目光落在墙角——那把沾满新旧血迹、刃口卷得像狗啃、还沾着傻柱皮肉碎屑的破菜刀, 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刀身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惨淡的月光,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和凶戾。 林栋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把沉甸甸的菜刀。 入手冰凉,刀柄上粗糙的木纹,和干涸的血痂摩擦着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易中海脖颈,喷溅的温热,以及傻柱断腕处激射的血箭。 他掂了掂刀,看着那卷刃的豁口,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近乎怀念的痞笑: “老伙计没想到穿越到这破四合院,你这把平凡的菜刀,还能跟着老子重温一把,港城古惑仔砍遍铜锣湾的热血……” 他低声呢喃,像是在跟一个老战友叙旧:“不错……真他妈不错……”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把卷刃的破菜刀刀身之上,那些暗褐色的、早已干涸的血痂,竟如同活物般,极其诡异地……蠕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血色红芒,如同沉睡凶兽睁开的眼缝,在刀身最深的那个豁口处……一闪而逝! 那红芒妖异、冰冷,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煞气!仿佛有无数亡魂在刀身中哀嚎! 林栋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握紧刀柄,死死盯着那个豁口! 红芒消失了。刀还是那把破刀。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妖异红芒,只是月光折射产生的错觉。 但林栋清晰地感觉到,就在红芒闪现的刹那,刀柄上传来的那股冰冷触感,似乎更刺骨了几分?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可察的……吸吮感? 林栋盯着那毫无异样的刀身,眉头紧锁。 幻觉?还是…… 他眼神闪烁了几下,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平静。 管他呢!是妖刀也好,是凶器也罢!在这人吃人的世道,在这禽兽环伺的四合院……有把饮血的刀……总比赤手空拳强! 林栋心念一动。唰!那把沾血的破菜刀,瞬间从他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已被收入他那个神秘的镇山空间深处。 做完这一切,林栋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仿佛带着血腥味和硝烟味,将这一天的疯狂、算计、血腥和那点诡异的红芒,都暂时排出了体外。 他懒得再收拾身上的血污,直接把自己扔在了,那张硬邦邦的土炕上。 身体接触到冰冷的炕席,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无边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眼皮沉重如山。意识沉入黑暗之前,林栋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这操蛋的四合院…这刀头舔血的日子,真他妈……带劲!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栋已经推着他那辆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嘎吱嘎吱碾过南锣鼓巷积着薄霜的青石板路,直奔街道办。 王主任那张保养得宜、平日里总端着几分官威的圆脸,在看到林栋推门进来的瞬间,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肉眼可见地蔫了下去,还透着一股子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这位可是亲手,把易中海那摊烂事捅上去、结果反被林栋背后势力,按着头认了“正当防卫”的主儿! 自己的前程?早他妈毁了!现在看见这林栋,就跟看见活阎王似的,腿肚子都发软。 林栋压根没废话,直接把那份签满了歪歪扭扭名字、摁满了红指印、还隐约沾着点暗红印子的“自愿赔偿及和解确认书”拍在王主任那张掉漆的办公桌上。 “啪!”声音不大,却震得王主任眼皮一跳。 “过户。”林栋言简意赅,下巴朝傻柱家方向扬了扬,“四合院中院正房傻柱那2间。还有何雨水那间东厢房,也一块儿办了吧。” 王主任看着那纸“认罪书”上,傻柱的名字和红手印,再看看林栋那张平静无波,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脸,心里那点仅存的侥幸,和官僚架子瞬间碎成了渣。 惹不起!真惹不起!所以她连个屁都没敢放,直接扯着嗓子朝外间喊:“小李!小李!死哪去了? 赶紧过来!给林栋同志办手续!立刻!马上!优先处理!” 第89章 全村饺子宴?我林栋包了! 不到十分钟,两张还散发着新鲜油墨味儿的,崭新房契就递到了林栋手里。 林栋扫了一眼。 中院正房2间房契,房主:林栋。 中院东厢房1间房契,房主:何雨水。 林栋满意地折好,揣进怀里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内兜。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王主任全程赔着僵硬的笑脸,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敢在林栋转身推门出去时,才对着那挺拔的背影无声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林栋没想去轧钢厂,至于轧钢厂的采购任务?李胜利那老狐狸的“军令状”?林栋跨上自行车,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子弹飞一会儿!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车轮碾过坑洼的土路,卷起阵阵黄尘。冬日的燕山脚下,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林家村那熟悉的土坯房,和光秃秃的杨树出现在视野里时,林栋心里那点因四合院,血腥带来的戾气,才稍稍被这熟悉的乡土气息冲淡了些。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一股混合着柴火烟、土腥味和淡淡霉味的熟悉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光线昏暗,爷爷裹着那件油光发亮的破棉袄,蹲在炕沿吧嗒着旱烟袋。 父亲林大山佝偻着背,在墙角慢吞吞地编着柳条筐。母亲林栋老妈正就着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天光,缝补着一件打满补丁的旧棉袄。 “爷,爸,妈!”林栋喊了一声,把自行车靠在门边。 “哎!栋子回来啦!”林栋老妈最先反应过来,放下针线,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赶紧起身, “冻坏了吧?快上炕暖和暖和!妈给你倒碗热水!” 爷爷林老根磕了磕烟袋锅,浑浊的老眼上下打量着孙子,脸上皱纹挤成一团:“厂里咋样?没人为难你吧?” 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不知道之前易中海的事是否了结了。 林大山也停下手里活计,沉默地看着儿子,眼神复杂。 “没事儿,都好着呢。”林栋脱掉沾了灰的外套,坐到炕沿,接过母亲递来的粗瓷碗,温热的开水下肚,驱散了些寒意。 闲聊间话题很快转到村里的光景上。 “唉……”林老根长长叹了口气,烟袋锅里的火星林栋灭灭, “能动弹的都猫着呢!省力气!一天就晌午一顿,稀得能照见人影儿的棒子面糊糊!喝下去,撒泡尿就没了!肚里没食儿谁还动弹?” 林栋听着,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想起空间里那堆积如山的肉食,却不能明目张胆拿出来。 “那……过年呢?”林栋问,“总得吃顿饺子吧?” “饺子?”林大山苦笑一声,摇摇头,声音干涩,“栋子甭想了!前些日子为了庆贺你从保卫处出来,村里把最后那点存粮,都拿出来熬了顿稠糊糊! 过年?你爷说了,一人分一个干的窝窝头,就算过年了!” 林老根吧嗒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是啊能有个窝窝头垫吧垫吧,就不错了! 二合面?肉馅?那是做梦!咱村……没那个福气喽!” 老娘也在一旁默默抹眼泪。 林栋沉默着,胸口那股憋闷感更重了。他放下碗,伸手从自己那个半旧的帆布挎包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掏出一个用厚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包裹。 “妈,”他把包裹递给老娘,“拿着。” 林栋老妈疑惑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还带着点凉意。她解开捆扎的麻绳,掀开油纸—— “嘶——!”一股浓郁的、久违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 油纸里,是足足十斤肥瘦相间、纹理漂亮的野猪肉!那肥膘足有一指厚,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诱人的油光! “肉?野猪肉?”林栋老妈惊呼出声,手都抖了! 林大山和林老根也猛地凑了过来,眼睛瞪得溜圆!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着!这年月别说十斤肉,就是一斤肥肉膘子,都是金疙瘩! “栋子!这…这哪来的?”林大山声音发颤。 “是啊!栋子!这…这太金贵了!”林老根也急了,“你刚在城里站稳脚跟,可不能……” “爷,爸,妈!”林栋打断他们,语气不容置疑,“听我的!这肉你们收好!腌起来或者做成熏肉 你们二老和我爷爷,必须得吃点荤腥补补身子!你们身体垮了,我在城里挣再多,心里也不踏实!” 他看着父母和爷爷那蜡黄消瘦的脸颊,心里发酸:“我还指着你们身体硬硬朗朗的,以后帮我带孩子呢!” 这话说得实在,又带着孝心,三位老人眼眶都红了,林栋老妈更是背过身去悄悄抹泪。 林栋看着他们收下肉,心里那点郁气才稍稍散了些。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位至亲,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爷,爸,妈,我决定了,今年过年!咱们林家村223口的男女老少!” “我林栋请全村人吃一顿管够的,二合面油渣白菜馅儿大饺子!” “轰——!!!”林栋话音未落,门口猛地爆发出震天响的惊呼,和倒吸冷气声! 原来,不知何时,门口已经悄悄围拢了一大群闻着肉味、或是听到林栋回来消息,赶来的半大小子和村民! 林铁蛋、林狗剩、林二丫……一张张冻得通红、带着菜色的小脸挤在门框边、窗户旁,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刚才林栋掏肉出来时,那浓郁的肉香早就勾得他们口水直流,现在又听到“请全村吃饺子”这种石破天惊的话! “栋子哥!你说真的?” “二合面饺子?油渣馅儿?管够?” “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栋子哥!你是我亲哥!!” “林栋叔!我要吃饺子!我要吃十个!!” 孩子们瞬间炸了锅!欢呼声、尖叫声、不敢置信的询问声混杂在一起,差点把林家那破旧的屋顶给掀翻了! 大人们也闻声赶来,挤在门口,脸上全是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 第90章 家人的担忧,千元巨款砸懵全家! 林老根、林大山和林栋老妈也彻底懵了!他们知道儿子,孙子在城里可能混得不错,但请全村223口吃饺子?这手笔……也太吓人了! 林栋看着门口那一张张因极度兴奋,和渴望而涨红的脸,看着孩子们眼中那纯粹到极致的、对食物的渴望光芒,心中最后那点,因四合院带来的阴霾彻底消散。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迎着无数道炽热、期盼、甚至带着点敬畏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个坚定,而温暖的笑容,声音洪亮地传遍小小的院落: “没错!我林栋说话算话!年三十儿就在村头晒谷扬!咱们一村人支大锅!煮饺子!二合面油渣白菜馅儿管够!咱们老少爷们吃到撑!” “嗷——!!!” “栋子哥万岁!!” “林栋叔万岁!!” “有饺子吃啦!过年有饺子吃啦!!” 欢呼声如同海啸般爆发!瞬间席卷了整个林家村!孩子们蹦跳着,尖叫着,互相拥抱着,仿佛过年已经提前到来! 大人们也激动得眼眶湿润,看向林栋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不可思议! 随着孩子们的欢呼雀跃声,如同潮水般涌出林家小院,渐渐消散在寒风凛冽的村道上,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脚印,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亢奋余温。 院门吱呀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屋内瞬间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 昏黄的光线下,刚才还沉浸在震惊,和狂喜中的三位长辈,脸上的笑容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和责备。 爷爷林新郑“吧嗒”一声,重重磕掉烟袋锅里的灰烬,那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抬起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焦灼和心疼,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栋子!你…你糊涂啊!” 他枯瘦的手指哆嗦着指向门外,“223口!老老少少加起来二百多张嘴!一人就算只分十个饺子,那也得两千个!两千个啊!” 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二合面!油渣白菜馅儿!你知道这得多少白面?多少棒子面?多少油渣? 现在黑市上一斤白面都快赶上金疙瘩了!棒子面也死贵!油渣那更是有价无市!有钱都买不着!” 他猛地一拍炕沿,震得炕桌上的粗瓷碗都跳了一下:“你刚在城里站稳脚跟,能有多少家底? 啊?为了个虚名,把裤腰带勒断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啊!你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逼!把咱家往火坑里推啊!” 父亲林大山蹲在墙角,闷着头,手里的柳条几乎被他无意识地拧断了。他抬起头,那张被生活压垮的黝黑脸庞上,写满了愁苦和烦闷: “栋子,你爷说得对!咱老林家祖祖辈辈都是本分人,有多大碗吃多少饭!你这…你这牛吹得太大了! 到时候饺子包不出来,全村老少戳咱家脊梁骨,你让爹妈和你爷爷这张老脸往哪搁?咱家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林栋老妈也顾不上抹眼泪了,一把抓住林栋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儿啊!听你爷你爸的!咱… 咱不逞这个能!毕竟你爷爷事村长,咱去跟大伙儿说说,就说…就说咱家没那本事,之前是高兴糊涂了说错话了! 啊?咱家有点肉,关起门来自己吃,妈给你包饺子!别管外面了!” 三位至亲你一言我一语,字字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担忧和焦虑,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缠绕着林栋。 林栋看着爷爷气得发白的脸,父亲愁苦的眉眼,母亲通红的眼眶,心里非但没有半分不耐,反而涌起一股滚烫的暖流。 这就是家人!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牵绊!他们怕的不是丢脸,是怕他林栋扛不起这担子,把自己压垮了! “爷,爸,妈……”林栋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示意她松开。 然后在三位长辈焦灼、不解、甚至带着点绝望的目光注视下——林栋不慌不忙地,把手伸进了自己那件,蓝色工装外套内侧口袋。 他掏出来的,不是几张零散的毛票。而是一沓! 厚厚一沓!用旧报纸整整齐齐捆扎好的钞票! 那纸张的颜色,是六十年代特有的、被称为“大黑拾”的十元面额! 整整一捆!一百张!一千块钱! “咚!”林栋随手将那捆沉甸甸的、散发着油墨和旧报纸,混合气味的巨款,轻轻放在了炕桌上。 声音不大,却如同在寂静的小屋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林新郑手里的烟袋锅“啪嗒”一声掉在了炕上! 林大山猛地从墙角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捆钱,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林栋老妈更是“啊”地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没站稳! 一千块!在这个一个壮劳力,一年也未必能攒下几块钱的年代!在这个村里人连饭都吃不饱的年景! 这捆钱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无异于一座金山砸在了面前! “爷,爸,妈,”林栋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谈论买棵白菜,“钱,不是问题。” 他指了指那捆巨款:“这钱,你们拿着。” 看着三位长辈依旧处于极度震惊、脑子还没转过弯的状态,林栋继续解释,语气带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唏嘘: “前阵子,我不是把我们院儿里那个,八级钳工易中海给劈了吗?” 林新郑和林大山下意识地点头,这事儿闹得太大,他们村子险些冲击轧钢厂保卫处 “劈了他,总得有点‘说法’吧?”林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钱就是那帮算计我的禽兽邻居, 还有易中海他老婆,砸锅卖铁凑出来的‘买命钱’!算是他们孝敬您三老的!” “这钱,不是让你们存着的。爷,爸,趁着离过年还有段日子,你们得动起来!” 第91章 林栋的劝说:全村囤粮计划启动! “别扎堆!分批分次!白天不行就晚上!摸黑进城!目标——四九城鸽子市!黑市!” “任务——买粮!棒子面!高粱面!红薯干!豆饼!只要是能填肚子的!见着就买!甭管贵贱!” “虽然现在黑市上粮食少?那就多跑!多蹲!多打听!耗着! 十块钱买不到?那就二十!三十!只要能把粮食弄回来!” 林栋的语气斩钉截铁:“这钱就是用来买粮食的!全部花光一分不留!” 他看着爷爷和父亲,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爷,爸,你们记住喽!现在这世道,什么最金贵?粮食!物资! 钱?那就是一堆废纸!擦屁股都嫌硬!至于我,我在城里吃商品粮,饿不着。可咱们林家村!老老少少七百口子!靠天吃饭!” “这饥荒年景,我估摸着,一年半载根本过不去!老话说得好,大旱三年,大疫三年!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 林栋的声音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深沉和决断:“有了粮食,囤在咱们林家村的地窖里!藏在各家各户的炕洞里!”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甭管外面闹成什么样!天塌下来“咱们林家村!有这囤下的粮食打底!” “就饿不死人!就散不了伙!就还是咱们的老根儿!” 林栋这番掷地有声、如同醍醐灌顶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林新郑和林大山,心中那团因饥饿和贫穷而凝结的迷雾! 囤粮!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这是老祖宗用血泪换来的铁律!在这看不到头的饥荒年月,这更是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林新郑浑浊的老眼,猛地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一把抓起炕上掉落的烟袋锅,也顾不上装了,用力在炕沿上敲了敲,发出“梆梆”的脆响! “好!好!好!”老爷子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栋子!是爷老糊涂了!眼界窄了!你说得对!说得太对了!” 他猛地看向儿子林大山,眼神里充满了决断和久违的干劲:“大山听见没?就按你儿子说的办!这钱!这任务交给你了!” 林大山此刻也彻底从那一千块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黝黑的脸上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和激动!他用力一拍大腿,声音洪亮: “爹!您放心!栋子你也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保管办得妥妥帖帖!咱林家村的爷们儿,没一个孬种!为了口吃的为了活命,刀山火海也敢闯!” 林栋老妈看着那捆巨款,再看看丈夫和公公脸上,重新焕发的神采,又看看儿子那沉稳自信的脸庞,眼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是喜悦和自豪的泪水。 她抹了把眼睛,哽咽着:“好…好…栋子出息了…咱家…咱村有指望了…” 一家人又细细商量了具体细节,谁牵头,谁跟队,怎么分批,如何保密,遇到盘查怎么应对……林栋结合后世的一些经验,和这个年代的实际情况,给出了不少实用的建议。 中午,林栋就着咸菜疙瘩,喝了两碗母亲熬的、比平时稠了不少的棒子面糊糊 。虽然依旧简陋,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却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充满希望。 饭后,林栋推起自行车。 “爷,爸,妈,我回城了。村里买粮的事儿抓紧办。钱不够或者遇到难处托人捎信给我。”他叮嘱道。 “放心吧栋子!路上小心!”林新郑和林大山把他送到院门口。 林栋跨上自行车,刚蹬出去没多远,忽然心念一动。 轧钢厂那边暂时不用急,采购任务有空间里的肉打底,稳得很。四合院那帮禽兽刚被收拾服帖,暂时也翻不起浪。 回城?似乎有点早。他抬头望向村后那片连绵起伏、在冬日暖阳下显得苍茫而神秘的燕山山脉。山峦叠嶂,林海莽莽,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 上次进山弄了头小野猪,解决了燃眉之急。空间里虽然肉食堆积如山,但谁会嫌好东西多呢?而且,那深山里,会不会藏着点别的惊喜? 更重要的是,他心底隐隐有种感觉,那把饮过易中海和傻柱血的破菜刀,在空间里似乎有点不安分? 念及于此,林栋嘴角勾起一抹,带着野性和探索欲的弧度。 他车头一拐,没有驶向回城的大路,而是沿着一条被积雪覆盖的羊肠小道,朝着燕山深处,不急不缓地蹬去。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山林寂静,只有寒风掠过枯枝的呜咽。 林栋不知道,这次一时兴起的进山之旅,将会给他带来怎样意想不到的际遇。 燕山深处,万籁俱寂。林栋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终于回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溪边。 溪水早已结冰,覆盖着厚厚的雪层,只留下几处被野兽踩破的冰窟窿,证明着下面还有活水流动。 空气冷冽刺骨,哈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 这里是他上次大发神威的“猎扬”。林栋找了个背风的巨石后面,清理出一小块空地,点燃一小堆篝火。 火焰跳跃着,驱散了些许寒意,也映亮了他沉静的脸庞。他如同最老练的猎人,耐心蛰伏。 一夜无话。当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林栋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意念沉入空间—— 新增的猎物堆成了小山:八头獠牙狰狞的大野猪,八只野兔,甚至还有两只倒霉撞上陷阱的傻狍子!粗略估计,又是两千斤开外的硬货! 加上之前的储备,空间里囤积的肉食,已然突破四千斤大关! “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啊……”林栋低声念叨着这句,颠扑不破的真理,感受着空间里那沉甸甸的“底气”,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老上海表,时针指向九点。该撤了!林家村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轧钢厂和四合院那摊子事也不能晾太久。 他站起身,踩灭篝火余烬,准备沿着来时的路出山。 就在他转身,左脚刚踏出小溪边,那块巨石的阴影范围时——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恐怖杀意! 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刺中了他的后心! 第92章 骤然惊悚,一人一虎的对峙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林栋猛地僵在原地,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 脖子如同生锈的齿轮,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一寸寸扭向杀意传来的方向—— 溪流旁边!距离他不过二十多米!一丛被积雪压弯了腰的枯黄灌木后面! 一双眼睛!一双巨大、冰冷、充满了无上威严和滔天怒火的! 虎目! 那瞳孔是深邃的琥珀色,中心一点幽黑,如同通往地狱的深渊! 此刻,这双眼睛正死死地锁定着他!那目光里没有好奇,没有试探,只有赤裸裸的、如同看待死物般的杀机! 以及一种被侵犯了领地、被掠夺了猎物的、近乎狂暴的愤怒! 紧接着,灌木丛簌簌抖动。一个庞大得令人窒息的身影,缓缓踱了出来! 斑斓猛虎!身长绝对超过三米!肩高几乎齐腰!虽然因为寒冬食物匮乏,身形显得有些瘦削,但骨架极其雄壮,肌肉线条在紧绷的皮毛下虬结贲张,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它那身黄黑相间的斑斓皮毛,在雪地里如同燃烧的火焰,又像是地狱绘卷上,最醒目的死亡图腾! 额头上那个威严的“王”字纹路,此刻更像是死神的烙印! 它没有立刻扑过来,只是站在溪边,隔着冰封的溪面,死死地盯着林栋。巨大的虎头微微低伏,喉咙里发出低沉、压抑、如同闷雷滚过天际般的咆哮! 那声音不大,却震得林栋脚下的积雪,都在微微颤动!一股浓烈的、带着血腥和野性的腥风扑面而来! 林栋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冻僵了!前世街头喋血,刀光剑影他都没怂过! 可面对这头来自远古洪荒的顶级掠食者,面对这食物链顶端的存在,那种源自基因深处的、刻入骨髓的恐惧,根本无法抑制! 他握着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试图用疼痛驱散恐惧,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棉毛衫! 完了!这绝对是这片山林真正的王者! 它目睹了自己收取猎物的“神迹”!它把自己当成了抢夺它口粮、侵犯它领地的死敌! 跑?在老虎面前转身逃跑,无异于自杀! 打?赤手空拳?跟这头三米长的巨兽肉搏?那叫送外卖!还是新鲜热乎的那种!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人一虎,隔着冰溪,无声对峙。寒风卷起雪沫,在两者之间打着旋儿。 林栋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咚咚”声,以及老虎那低沉压抑、充满威胁的呼吸声。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林栋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空间!对!镇山空间!只要碰到它!就能把它收进去! 可怎么碰?老虎的速度快如闪电!自己冲过去?只怕还没靠近,就被那蒲扇大的虎爪拍碎了脑袋! 冷汗顺着林栋的鬓角滑落,滴在冰冷的雪地上。 僵持!必须打破僵局! 林栋看着那双充满怒火和杀意的虎目,一个极其荒谬、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恐惧,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和”: “虎…虎兄?” “误会!都是误会!”林栋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友好”笑容:“小弟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真不知道这片宝地是您老人家的地盘!” 我…我就是路过!借个地方歇歇脚!那些猎物您要是喜欢,我…我给您留一头最大的野猪!就当交个朋友?拜个山头如何?” 他越说越离谱,自己都觉得荒唐:“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井水不犯河水?您看…行不?” 回应他的,是老虎一声更加暴怒、更加不耐烦的咆哮! “吼——!!!”声浪滚滚!震得林栋耳膜嗡嗡作响!老虎前爪烦躁地刨着雪地,溅起一片雪沫! 那巨大的虎头猛地一甩,琥珀色的瞳孔里凶光大盛!显然,林栋这番“人虎谈判”,不仅没起到安抚作用,反而彻底激怒了这头骄傲的王者! “妈的!对牛弹琴!”林栋心里暗骂一声,瞬间掐灭了所有侥幸! 谈判破裂!唯有一战!恐惧到了极致,反而催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凶戾! 林栋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恐惧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疯狂和狠辣! “操!想吃老子?崩了你的牙!”他猛地低吼一声,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 不是枪套!而是从那个神秘的镇山空间里,瞬间抽出了那把沾满新旧血迹、刃口卷得像狗啃的破菜刀! “锵!”菜刀入手!冰冷!沉重!刀身上那些暗褐色的血痂,仿佛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杀戮,在晨曦微光下,隐隐透着一股妖异的暗红! 林栋双手死死握住缠着破布的刀柄,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一个极其简陋,却充满搏命意味的防御姿势! 刀尖直指对岸的猛虎!眼神凶狠得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来啊!畜生!”林栋嘶声咆哮,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亢奋而变得嘶哑扭曲,“看看是你的爪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快!” 这声咆哮,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吼——!!!”斑斓猛虎彻底被激怒!它巨大的身躯猛地一伏,后腿肌肉如同弹簧般,瞬间绷紧到极致!下一秒! “轰!”积雪炸开!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的金色巨箭!裹挟着无与伦比的恐怖力量和速度,撕裂冰冷的空气,凌空跃起! 跨越了那看似宽阔的冰封溪面!带着泰山压顶般的死亡阴影,朝着林栋猛扑而下! 太快了!林栋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格挡或闪避! 他只能凭借本能,将全身力气灌注双臂,将手中那把破菜刀,朝着那扑来的巨大阴影,用尽吃奶的力气,狠狠捅了过去!不求伤敌,只求逼退! 然而!老虎的智慧远超他的想象! 第93章 虎口夺命!菜刀饮血镇山令 一只磨盘大小、带着锋利弯钩爪尖的巨爪,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带着撕裂一切的尖啸,狠狠拍向林栋的后背! “刺啦——!!!”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破布被暴力撕开的脆响! 林栋身上那件厚实的棉袄,在这恐怖的虎爪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瞬间被撕开三道巨大的豁口! 紧接着!“噗嗤——!!!”利爪入肉! 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被烧红烙铁烫过,又被无数钢针同时穿刺的剧痛,瞬间从后背炸开!席卷了林栋全身的神经! 温热的液体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喷涌而出!浸透了破碎的棉絮,顺着脊背汩汩流下! “呃啊——!!!”林栋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扑倒! 生死关头!强烈的求生欲如同火山般爆发!就在身体前扑、后背空门大开、老虎那带着腥风的巨口,即将咬向他脖颈的千钧一发之际! 林栋借着前扑的势头,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和力气,猛地将沾满自己鲜血的左手,如同毒蛇吐信般,狠狠向后一探! 不是攻击!而是触碰!触碰那近在咫尺、带着滚烫体温和浓烈腥臊气的——老虎柔软的腹部! “收!!!”林栋在心中发出无声的、歇斯底里的咆哮! 嗡——!一股无形的、玄奥的空间波动瞬间荡开! 那扑在半空、獠牙距离林栋脖颈,只有半尺之遥的斑斓猛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 琥珀色的虎目中,那滔天的怒火和杀意,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的惊恐和茫然取代! 下一秒!唰!如同变魔术般!那重达数百斤的庞然大物! 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扑通!林栋重重地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脸朝下,啃了一嘴的雪沫和泥土。 后背那三道深可见骨的恐怖爪痕,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神经,鲜血还在不停地涌出,迅速染红了身下的白雪。 他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林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意识沉入那个神秘的镇山空间—— 空间一角。那头刚刚还威风凛凛、欲择人而噬的斑斓猛虎,此刻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扑击的狰狞姿态,凝固在半空中! 琥珀色的虎眼里,还残留着临消失前,那抹极致的惊恐和茫然! 而在猛虎尸身旁边,那把静静悬浮在空中的、沾满新旧血迹的破菜刀,刀身上那些暗褐色的血痂,此刻竟如同活物般,极其诡异地……蠕动了一下! 一道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妖异的血色红芒,在卷刃最深的那个豁口处,猛地一闪而逝! 如同……恶魔睁开了眼睛! 林栋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笑,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剧痛让他眼前彻底一黑 “妈的……值了……” 不能倒!绝不能倒在这里! 身体的本能告诉林栋:浓烈的血腥味就是催命符!这片山林里,饿红了眼的豺狼野狗,甚至更可怕的东西,随时可能循着味儿扑过来! 老虎的余威能镇住一时,镇不住一世! 林栋死死咬住下唇,剧痛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他踉跄着扑到旁边一棵枯树旁,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掰断了一根胳膊粗细、还算笔直的枯枝。 粗糙的树皮硌进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支撑感。 他拄着这根临时拐棍,如同一个破败的提线木偶,一步!一步!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下半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挪。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后背的伤口随着动作不断被撕裂,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渗出,浸透棉袄,在身后洁白的雪地上,拖出一道刺目蜿蜒的猩红轨迹。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压不住后背那火烧火燎的痛。 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林栋全靠一股狠劲撑着——回村!必须回到林家村!倒也要倒在村口! 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世纪,也许只是片刻。 当林家村那熟悉的、低矮破败的土坯房轮廓,终于透过稀疏的枯树林,模糊地出现在视野尽头时—— 林栋紧绷到极致的那根弦,终于“嘣”地一声断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呻吟,身体晃了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村口几个正在雪地里,追逐打闹的模糊小身影,嘶哑地喊了一声: “去……喊我爷……我爸……”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刚出口就被寒风撕碎。 但他拼尽全力抬起的那只手,指向村子的方向,却如同最后的求救信号。 村口,正撅着屁股堆雪人的林铁蛋,最先看到那个踉跄的身影。 他揉了揉被寒风吹得发红的眼睛,待看清林栋那惨白如纸的脸,和后背棉袄上洇开的大片暗红色时,小脸“唰”地一下变得比雪还白! “栋…栋子哥?”他尖叫一声,声音都变了调!其他几个孩子也看到了,瞬间吓傻了! “血!好多血!” “栋子哥受伤了!” “快!快去找林爷爷!找大山叔!”林铁蛋反应最快,像只受惊的兔子,撒开脚丫子就往村里狂奔,边跑边扯着嗓子哭喊: “救命啊!栋子哥要死啦!快来人啊——!” 林栋看着林铁蛋狂奔而去的背影,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最后一点光亮彻底被黑暗吞噬,他身体一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前栽倒在冰冷的雪地里,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94章 虎口余生!林家村十日惊魂 林栋的意识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冰冷、窒息、无法动弹。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一片虚无的死寂。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崩溃,生命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但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坠入永恒的黑暗深渊之际—— 手腕处!那个神秘的镇山令烙印,猛地传来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暖流! 如同寒冬里的一缕微火,虽然渺小,却顽强地燃烧着,死死护住了他灵魂最后一点摇曳的火种! 是它!是镇山令的力量!它在对抗死亡!在强行维系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身体,与即将溃散的灵魂之间,那最后一丝微弱的联系! 林栋在无边的黑暗中“感受”着这股力量,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但正是这股力量,让他没有彻底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林栋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深海里拽了出来!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线刺入眼帘。首先映入视线的,是母亲那张憔悴不堪、布满泪痕的脸。 她的眼睛红肿得像桃子,眼窝深陷,嘴唇干裂起皮,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期盼。 “栋…栋子?”看到林栋睁眼,林栋老妈猛地一震,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小心翼翼,仿佛怕惊醒了什么幻梦。 林栋喉咙干得冒烟,像被砂纸磨过,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水……” “水!水!快!水!”林栋老妈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扑到旁边的小炕桌上,颤抖着端起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里面是温热的清水。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林栋的头,将碗沿凑到他干裂的唇边。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土地。林栋贪婪地吞咽了几口,一股微弱的力量似乎回到了身体里。 他转动眼珠,这才看清自己正躺在自家土炕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旧棉被。 炕沿边,父亲林大山、爷爷林新郑,还有几个本家的叔伯兄弟,全都围在炕边,一张张黝黑朴实的脸上, 写满了担忧、疲惫和看到他醒来的巨大惊喜! “醒了!真醒了!”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啊!” “栋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们了!”压抑的低语和庆幸声在小小的土屋里响起。 林栋想扯出一个笑容让他们安心,却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又是一阵发黑,意识如同退潮般再次模糊,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 “栋子!栋子!”林栋老妈惊恐的呼唤,声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越来越远…… 再次恢复意识时,光线似乎明亮了一些。 林栋缓缓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依旧是后背那火辣辣、如同无数蚂蚁啃噬的剧痛,但比之前那种撕裂感似乎减轻了一些,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钝痛和麻痒。 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连抬根手指都费劲。 他转动眼珠,看到母亲正伏在炕沿边打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湿毛巾,显然是累极了。 “娘……”林栋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却比上次清晰了些。 林栋老妈猛地惊醒,看到儿子又睁开了眼,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赶紧凑过来:“栋子!你醒了!感觉咋样?还疼不疼?饿不饿?” “娘……”林栋看着母亲憔悴不堪的脸,心里一阵酸涩,“我……我睡过去……多久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外间立刻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爷爷林新郑和父亲林大山几乎是冲了进来。 林新郑几步跨到炕边,看着孙子苍白虚弱的脸,枯瘦的手抬了又抬,想狠狠给他一巴掌,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可最终,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只是颤抖着,轻轻落在了林栋滚烫的额头上,还好,烧退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和后怕: “多久?十天!整整十天啊!我的傻孙子!” 老爷子眼圈通红,声音都在抖:“除了五天前你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喝了口水,这十天你水米未进! 全靠你爹从黑市弄回来的那点红糖水,硬灌下去吊着命啊!” 林大山站在父亲身后,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 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就往外走:“爹我去仓库领小米!孩他妈一会你赶紧给栋子熬粥!” 林新郑看着儿子冲出去的背影,又转回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林栋,那眼神里有心疼,有责备,更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庆幸: “栋子啊栋子!你让爷说你什么好!”他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和痛心, “你爹把你背回来那天,你那后背血肉模糊!棉袄都烂了!深得能看见骨头!那血止都止不住!” 老爷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声音带着恐惧:“村里赤脚老刘头看了直摇头!说这伤太重他治不了! 我们只能用土方子,烧了草木灰给你糊上,又扯了老布条子死命捆紧! 可当天晚上你就烧起来了!浑身烫得像火炭!说胡话怎么都叫不醒!” 林新郑枯瘦的手紧紧抓住炕沿,指节发白:“爷没办法!只能把压箱底的几味老山参须子,拿出来熬了汤, 又让你爹连夜顶着大风雪!跑去公社卫生所!求爷爷告奶奶,才求来几片退烧药!” 他喘着粗气,老泪在眼眶里打转:“三天你整整烧了三天!那三天,你娘守在你旁边,眼睛都没合一下! 你爹急得满嘴燎泡!爷……爷真怕你挺不过来啊!” 第95章 十天修养,议回城 “栋子!你告诉爷!你是不是遇上那山里的山君老虎了?啊?是不是?除了那东西啥能把你伤成这样?” 他死死盯着林栋的眼睛,不容他回避:“你是咱们老林家这一支的独苗!是咱们全村的指望!你要是……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林老爷子的声音哽咽了,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用力地、反复地拍着林栋的手背:“你让你娘怎么办?让你爹怎么办?让爷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让咱们林家村刚看到点盼头就塌了天吗?你糊涂啊!糊涂啊!以后……以后可再不能这么莽撞了!听见没?再不能了!” 老爷子字字泣血,句句锥心!那饱含血泪的十天守护,那濒临绝望的恐惧,那失而复得的狂喜, 最终都化作了此刻这沉重如山、饱含深情的责备和哀求! 林栋躺在炕上,感受着爷爷手上传来的颤抖和冰凉,听着那字字血泪的诉说,后背的剧痛似乎都麻木了。 一股巨大的酸涩和暖流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湿热。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最终只艰难地、无比郑重地吐出几个字:“爷我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这时,林大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米香的小米粥,快步走了进来。 金黄色的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还飘着几颗珍贵的油星——那是从林栋带回来的野猪肉上,特意刮下来的一点荤油。 “粥来了!快!趁热喝!”林大山小心翼翼地扶起儿子。 林栋老妈接过碗,用粗糙的木勺舀起一勺,仔细吹凉,送到林栋嘴边。 温热的、带着谷物清甜和淡淡油香的米粥滑入喉咙,如同最珍贵的琼浆玉液,滋润着干涸的脏腑,也温暖了林栋冰冷疲惫的灵魂。 他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感受着家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有心疼,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失而复得的珍视和无言的守护。 一碗粥下肚,一股久违的暖意从胃里升起,缓缓蔓延至四肢百骸。林栋靠在母亲怀里,闭上眼睛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活着……真好。这顿虎口夺命的代价,太重了。 但能活着喝上这碗救命的小米粥,感受着至亲的体温和目光,一切都值了。 后背的伤疤,将成为他在这49城里最深刻的勋章。 十天后,土炕烧得温热,林栋后背那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虽然被厚厚的纱布裹着,依旧传来阵阵麻痒和隐痛。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肩膀,牵扯的痛感让他龇牙咧嘴,但好歹能下地了,也能慢慢推着自行车在院里溜达两圈。 “慢点!慢点!我的小祖宗!”母亲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黑乎乎草药汤,眼神里全是紧张,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后背差点被那山君老虎开了瓢!这才几天就敢下地乱窜?骨头长歪了可咋整!” 林栋接过药碗,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苦得他直皱眉头,抹了把嘴,咧嘴一笑:“妈没事儿!您儿子命硬!王爷嫌我太能折腾不收!” 他拍了拍胸脯,牵动伤口又是一阵抽气,“嘶……您看,这不挺结实的嘛!” 父亲林大山蹲在门槛上吧嗒旱烟,烟雾缭绕中,那张黝黑的脸依旧板着,但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担忧,总算淡了些。 爷爷林老爷子坐在炕沿,手里拿着把豁口的旧剃刀,慢悠悠地刮着下巴上稀疏的胡茬,浑浊的眼睛时不时瞟向林栋,带着审视。 日子一天天过去,后背的痂壳越来越厚,边缘开始发硬发痒。林栋估摸着,离痂壳脱落还得小半个月。但他等不及了。 这天傍晚,一家人围着小炕桌,喝稀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糊糊。林栋放下碗,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让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爷,爸,妈,我……得回城了。” 林栋老妈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眼圈瞬间红了:“栋子!你这伤……” 林大山闷闷地磕了磕烟袋锅,没说话。 林老爷子刮胡子的手顿住了,抬起眼皮,深深地看着孙子。 林栋迎上爷爷的目光,语气沉稳:“我知道伤没好利索。但我在城里,是轧钢厂采购科正儿八经的干部,端公家饭碗的。”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点无奈,“谁家工人能一歇歇一个多月?厂里又不是开善堂的。再拖下去万一被开了……” 他苦笑一下:“咱林家村好不容易,出了我这个‘状元郎’,在城里扎下根,要是因为旷工被开除了,灰溜溜滚回来…… 那丢的可不是我林栋一个人的脸,是咱们整个林家村的脸面!” 他看向爷爷,眼神带着恳切,和不容置疑的决心:“爷,我是咱们村在城里开疆拓土的‘先锋官’,这担子我得扛起来。不能半道撂挑子。” “再说了,”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城里条件好点养伤也方便。总比窝在炕上强。” 屋里一片沉默。只有灶膛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林老爷子沉默地刮完了最后一下胡子,把剃刀往旁边破木盒里一扔,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他浑浊的老眼在林栋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穿透皮肉,看清孙子心底真正的想法。 最终,老爷子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唉……” 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行了,都出去吧。我跟栋子单独说两句。” 林大山和林栋老妈对视一眼,默默起身,收拾了碗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昏暗的油灯下,只剩下爷孙俩。 林老爷子挪了挪身子,凑近林栋,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严肃,甚至带着点林栋从未见过的……肃杀之气。 “栋子,”老爷子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字字千钧,“你上次……劈了那个易中海……” 林栋心头一跳,看向爷爷。 “你当时……做错了一件事!”林老爷子枯瘦的手指,猛地戳在炕席上,眼神锐利如鹰隼,“你不该傻愣愣杵在那儿等抓!你应该跑!拼了命也得跑回来 第96章 十张“马甲”护身!爷爷的神操作 你可以想象一下那个可恶的易中海的背景,能不能治你于死地!”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和决绝:“那天晚上,隔壁村有人回来报信,说你被轧钢厂保卫处抓了,关进了小黑屋!我和你爹……”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我们爷俩,差点就敲锣集合全村老少! 把民兵连那几杆老套筒、汉阳造全翻出来!豁出命去!冲击轧钢厂!把你抢出来!” 林老爷子枯爪猛地抓住林栋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然后!把你往这燕山老林子里一塞!让你爹带着你躲他个三年五载! 你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回到了咱林家村!就能保你一条命!” 轰——!林栋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股难以言喻的、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冲击轧钢厂?劫狱?为了他?整个林家村?豁出命去? 这可是新华国,不是建国前的乱世了啊...... 他前世混迹街头,见惯了尔虞我诈,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有,但更多的是背后捅刀! 他从未想过,在这异世,在这穷乡僻壤,竟有一群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这份沉甸甸的、近乎疯狂的守护之情,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爷……”林栋喉咙发紧,声音哽咽,反手紧紧握住爷爷枯瘦,却充满力量的手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老爷子看着孙子泛红的眼眶,枯爪的力道松了些,眼神也柔和下来,但语气依旧凝重:“栋子,你记住喽! 命比啥都金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再遇上要命的事儿, 别犯傻!跑!往家跑!只要跑回林家村,天塌下来,爷和你爹,还有咱全村的老少爷们儿,给你顶着!”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身体微微前倾,从自己那件油光发亮的破棉袄最里层,掏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 他一层层,极其郑重地打开油布,露出里面一沓折叠整齐的、泛黄的纸张。 “拿着。”林老爷子将那小布包,塞进林栋手里,眼神复杂,带着嘱托,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林栋疑惑地接过,入手沉甸甸的。他小心翼翼地展开那沓纸。借着昏黄的油灯光,他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是身份证明!一张张盖着模糊不清的公社公章、字迹有些歪扭的身份证明! 姓名:林铁柱。年龄:20岁。住址:红星公社林家村… 姓名:林石头。年龄:22岁。住址:红星公社林家村… 姓名:林水生。年龄:19岁。住址:红星公社林家村… …… 足足十张!林栋飞快地翻看着,越看越是心惊!这十张身份证明上的名字,他有的熟悉,是村里前两年饿死或病死的年轻后生! 有的则完全陌生!但无一例外,照片栏都是空白!或者贴着一张模糊不清、根本看不清五官的旧照! “爷…这…这是?”林栋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爷爷。 林老爷子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历经沧桑的老辣和深沉:“这两年,村里走了不少人……有些,是家里死绝户的。 有些,是外乡逃荒过来,死在咱村,没名没姓的。”他声音压得更低,如同鬼魅低语,“爷……没报上去。” 他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那沓身份证明:“这些证明都是真的!公章是真的!底子…… 也是真的!在公社的档案里,这些人都还‘活着’,是咱林家村的人!” 老爷子眼神锐利地盯着林栋:“栋子你是个干大事的!心狠手也辣!爷知道,你在城里那摊浑水里扑腾,指不定哪天就撞上要命的礁石!” “这十张‘皮’!你收好!”林老爷子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往后在城里!遇上实在兜不住、会掉脑袋的天大祸事!别硬扛!” “用这些‘皮’!找个替死鬼顶上去!或者你自己披上这张‘皮’,换个名头,换个活法!” “记住!甭管捅了多大的篓子!只要人活着跑回来!咱林家村,就有法子把你藏得严严实实!让你换个身份,重新做人!” “你是我林新郑唯一的亲孙子!是咱们这一支的独苗!你的命比天大!比地厚!明白吗?” 林栋捧着那沓沉甸甸、带着油墨和泥土气息的身份证明,感觉手里捧着的不是纸,而是十条命! 是爷爷用他几十年的人生智慧、用整个林家村做后盾,为他编织的十条退路!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为他准备的最后、也是最决绝的护身符! 一股巨大的酸涩和暖流,瞬间冲垮了林栋的心防!这个前世刀头舔血、见惯生死的古惑仔, 此刻竟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死死咬着牙,才没让那丢人的金豆子掉下来。 “爷……”林栋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记住了!您的苦心,孙儿…懂了!” 他看着手里那十张,空白照片的身份证明,一个极其荒谬又带着点,“古惑仔式”黑色幽默的念头,如同野草般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十张身份证明十张“皮”…… 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林栋,理论上可以拥有十个身份?以及十个……老婆? 这念头一起,林栋那点感动瞬间被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诞感冲淡了。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丝极其古怪、带着点痞气和遐想的笑容, 眼神都飘忽起来,仿佛看到了十个如花似玉的,“林夫人”在向他招手…… 林老爷子一直紧盯着孙子的表情变化,看到林栋那先是感动落泪,接着又露出这种…… 嗯……极其猥琐、极其不正经、甚至带着点“淫荡”的笑容时,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这小子该不会……想岔了吧? 我给他这“马甲”,是让他保命跑路的!不是让他去骗婚娶十个老婆的啊! 第97章 林栋的遐想,十个媳妇的美梦!!! “栋…栋子!”林老爷子声音都有点发颤,赶紧一把抓住孙子的胳膊,生怕他下一秒就冲出去祸害大姑娘, “你…你小子!给爷打住!别瞎琢磨!爷给你这个是让你保命!不是让你去干那伤天害理、骗人身子、败坏门风的缺德事儿!听见没?” 林栋被爷爷这一嗓子吼回了神,看着老爷子那副“你要是敢乱来老子打断你腿”的紧张表情,顿时乐了。 “嘿嘿,爷!您想哪儿去了!”林栋嘿嘿一笑,把那沓身份证明,珍而重之地贴身收好,拍了拍胸口, “您孙子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伤天害理、强抢民女那种生孩子没屁眼儿的缺德事,绝对不干!” 他凑近爷爷挤了挤眼,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欠揍、又带着点孝心的坏笑:不过嘛…爷,您看啊……” 他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开始“规划”:“您给我弄了十张‘皮’,这十张‘皮’后面,是不是就代表着十个‘身份’? 十个‘身份’,是不是就能有十个‘家’?十个‘家’里,是不是就能有十个‘媳妇儿’?” 林栋越说眼睛越亮,仿佛看到了无限可能:“您想想您是我亲爷!我是您唯一的亲孙子!那我开枝散叶给咱老林家传宗接代,是不是天经地义?” 他猛地一拍大腿,豪气干云:“一个媳妇儿生俩!十个媳妇儿就能给您生二十个重孙子!” 林栋挺直腰板,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拍着胸脯保证:“爷!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您孙子我,别的本事没有,这‘开枝散叶’、‘光宗耀祖’的艰巨任务! 保证给您完成得漂漂亮亮!让您以后出门,身后跟着一串重孙子喊太爷爷! 那扬面!啧啧啧!保管让隔壁老王头羡慕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林老爷子:’........” 老爷子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这脑回路清奇、志向“远大”的大孙子,手里的旱烟袋“吧嗒”一声,再次掉在了炕上。 他枯瘦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终只憋出一句:“你……你个小兔崽子……” 声音里充满了哭笑不得、无力吐槽,以及一丝对那“二十个重孙子”扬面的诡异憧憬? 老爷子猛地一甩袖子,背过身去,肩膀可疑地耸动了两下,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笑憋的? “明天一早就滚!赶紧给老子滚回城里去!省得在这儿气死我!” 第二天一大早,林家村口,老黄牛拉着吱呀作响的破板车,碾过冻得梆硬的土路。 林栋裹着厚厚的旧棉袄,半靠在车板上一堆干草里,后背的伤口被颠簸牵扯得隐隐作痛,但他咬牙忍着。 父亲林大山在前面赶车,两个本家叔伯林铁头,和林石锁一左一右护在车旁,眼神警惕得像护崽的老母鸡。 “栋子,真不再养两天?”林大山回头,黝黑的脸上满是担忧,“你这伤……” “爸,真没事儿了。”林栋扯出个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 “厂里耽误太久了,再不去饭碗真砸了。您儿子现在可是咱村在城里的‘脸面’,不能丢份儿!” 林大山叹了口气,没再劝,只是把鞭子甩得更轻了些。牛车慢悠悠晃到四九城外,日头已经升得老高。 林栋在城门口跳下车,忍着后背的刺痛坚持自己走。林大山拗不过他,把牛车寄存到城外相熟的老乡家,父子四人步行进城。 时近中午,林栋没急着去轧钢厂,而是领着父亲和两位叔伯,拐进了前门附近一家不起眼的小饭馆。 门脸不大,油腻腻的,但里面飘出的窝窝头,混合着一点荤油的香气,对饿了大半天的几人来说,无异于琼浆玉液。 “老板!来二十个窝窝头!一个油渣炒白菜!一个荤油炒土豆丝!”林栋熟门熟路地吆喝。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 很快,热气腾腾的窝窝头堆了半桌子,两盘油汪汪的菜也端了上来。油渣炒白菜里零星几点油渣闪着诱人的光,荤油炒土豆丝更是油润喷香。 林大山、林铁头、林石锁三人看着桌上的饭菜,眼睛都直了! 喉咙不受控制地滚动着。在林栋“快吃”的招呼下,三人再也顾不上客气,抓起窝窝头就往嘴里塞! 那吃相,活像饿了三天的狼! 窝窝头是粗粮,喇嗓子,但三人嚼都不怎么嚼,一口窝窝头就着一筷子油汪汪的菜,囫囵着往下咽! 腮帮子鼓得像塞了球的蛤蟆!筷子在盘子里翻飞,油渣和土豆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林栋自己只慢悠悠地吃了一个窝窝头,喝了几口白菜汤。他看着父亲和两位叔伯,风卷残云般的吃相,心里酸涩又好笑。 二十个窝窝头,两盘菜,不到十分钟,被扫荡得干干净净!盘子底儿都被林石锁,用窝窝头擦得锃亮! 林铁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上沾的油星,看着空盘子,又看看林栋:“栋子这……还有不?” 林大山老脸一红,踹了他一脚:“没出息!栋子花钱呢!” 林栋笑了笑,扬声:“老板!再打包十个窝窝头!” 等老板把用旧报纸包好的窝窝头递过来,林栋塞给父亲:“爸,带回去给爷和妈尝尝。” 林大山捏着那包还温热的窝窝头,眼眶有点发热,用力点点头:“行!栋子,你在城里好好的!家里别惦记!” 父子四人在熙攘的街口告别。看着父亲和叔伯一步三回头、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林栋深吸一口气,转身钻进一条僻静的死胡同。 左右无人。他心念一动。唰!那辆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凭空出现在眼前! 林栋跨上车,后背的伤让他动作有些僵硬,但眼神却锐利起来。他不再耽搁,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直奔轧钢厂。 第98章 200斤大野猪一出,变脸的李怀德! 听见门响,抬头一看是林栋,那张本就阴沉的胖脸,瞬间拉得比驴还长! “哟!林爷!您老人家还知道回来啊?”李胜利“啪”地把钢笔拍在桌上,声音尖利得能刮掉人一层皮, “我还以为您被山里的狐狸精勾了魂儿,乐不思蜀了呢!”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墙上的挂历,唾沫星子喷得老远:“看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今儿几号了? 啊?你林栋同志好大的谱儿啊!入职报道第一天!拍着胸脯跟我保证能搞到肉!结果呢?” 李胜利气得原地转了个圈,手指头差点戳到林栋鼻子上:“第二天人影儿没了!招呼不打假也不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整整二十天!二十天啊!!” 他越说越激动,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你知道我这二十天是怎么过的吗?啊? 李厂长一天三遍电话催!跟催命似的!问我肉呢?肉呢?我他妈上哪儿给他变肉去?我这张老脸!在厂长面前都丢尽了!被骂得跟三孙子似的!” 李胜利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林栋!你他妈放我鸽子!放李厂长鸽子!你把我李胜利当猴耍呢? 你眼里还有没有厂纪厂规?有没有我这个科长?啊?” 林栋看着李胜利这副气急败坏、恨不得生吞了自己的模样,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歉意和“虚弱”: “李科长,李科长!您消消气!消消气!” 他指了指自己苍白的脸,又微微侧身,让对方能看到自己后背,棉袄下隐约的绷带轮廓, “我哪敢耍您啊!您是不知道!我这次进山差点把命搭进去!”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后怕:“为了摸清那几个老猎户的底,找到稳定的肉源,我钻了深山老林!结果点子背!撞上熊瞎子了!” 林栋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后背,真疼:“您瞧这后背!差点给我开了瓢!要不是我跑得快,命就交代在山里了! 这不刚能下地,伤口还没好利索呢,就赶紧爬回来给您报信儿了!” 李胜利狐疑地盯着林栋苍白的脸色,和那副“虚弱”样,又看了看他后背棉袄下,确实不太自然的凸起,满腔的怒火稍微降了点温,但语气依旧很冲: “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命是你自己的!肉呢?老子要的肉呢?你当初拍胸脯保证的肉呢? 拿出来!现在!立刻!马上!拿不出来,别说你受伤,你就是只剩一口气!老子今天也得按旷工给你调到翻砂车间去!” 林栋看着李胜利那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官油子嘴脸,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一个“您放心”的笑容: “肉?有!必须有!”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笃定:“200斤以上的大野猪!活的!就在刚刚运进了城里!我托人看着呢!”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只要您一句话!今天晚上!我就能让它出现在咱们厂食堂的院里!” “什么?活的?200斤以上?今晚就能到?”李胜利眼珠子瞬间瞪圆了!刚才的怒火和怨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 “噗”一下泄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急切! 他一把抓住林栋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真的?林栋!林栋兄弟!你没骗我?真能今晚到?” “千真万确!”林栋斩钉截铁。 “好!好!太好了!”李胜利激动得直搓手,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李厂长赞许的目光,和唾手可得的功劳!他猛地一拽林栋: “走!快跟我走!见李厂长去!这泼天的功劳!哥哥我替你请功!” 不由分说,李胜利几乎是拖着林栋,风风火火地冲出办公室,直奔行政楼三楼! 副厂长办公室。李怀德正背着手在窗前踱步,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年关将近,厂里计划外的肉食采购毫无进展,工人们的怨气越来越大,几个副厂长和书记明里暗里都在看他的笑话! 刚才他还被杨厂长叫去,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番,心里正憋着一股邪火! “砰!”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李胜利拉着林栋,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 “李厂长!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李胜利顾不上喘匀气,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 李怀德被打断思绪,不悦地转过身,看到是李胜利和林栋,眉头皱得更紧,尤其是看到林栋那张“旷工二十天”的脸,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李胜利!你搞什么名堂?慌慌张张的!还有你林栋!你眼里还有没有……” “厂长!肉!肉有了!”李胜利根本不给李怀德发火的机会,急吼吼地打断他,指着林栋, “林栋同志,搞到了200斤以上的大野猪!活的!今晚就能送到厂里!” “什么?”李怀德训斥的话卡在喉咙里,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盯住林栋,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剖开看个清楚: “林栋!李科长说的是真的?200斤以上的活野猪?今晚就能到?你确定?” 整个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栋迎着李怀德那审视、质疑、又带着巨大期盼的目光,腰杆挺得笔直, 牵动伤口疼得他嘴角微抽,声音清晰而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报告李厂长!事情千真万确!猪就在城里,我托可靠的人看着。” “只要您一声令下,今晚下班前,我保证让它完完整整、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咱们厂食堂后院!” “如果办不到,”林栋顿了顿,眼神坦荡,“您现在就开除我!我林栋绝无二话!” “好!!!”李怀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刚才的阴霾和怒火瞬间被狂喜取代! 他脸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几步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林栋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得林栋后背伤口一阵剧痛: “好小子!林栋我就知道没看错你!是块干大事的料!” 第99章 野猪换官帽!李厂长画饼现场 特事特办!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林栋同志的转正文件摆在我桌上!” 李胜利喜笑颜开:“是厂长!我马上去办!”转身就往外跑。 李怀德看着林栋,越看越满意,眼神热切得像看一座金矿:“林栋啊!你这次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救了咱们轧钢厂后勤的急啊!” 他踱了两步,猛地站定,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栋,声音带着巨大的诱惑和画饼的娴熟:“一头200斤的野猪算你首功!转正加薪是你应得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但是林栋!眼光要放长远啊!年关将近,咱们轧钢厂上万工人,还有那么多劳模先进,一头猪?杯水车薪啊!” 他伸出两根手指,眼神充满暗示:“如果你能再弄来一头!同样分量的大猪!我李怀德做主给你一个干部编制!厂办干事!怎么样?” 看着林栋似乎不为所动,其实是后背疼得表情僵硬,李怀德心一横,抛出了更大的诱饵!他伸出三根手指,声音带着蛊惑: “如果你能搞来三头!林栋!只要你能再弄来三头这样的大肥猪!采购三科副科长的位置!就是你的!我李怀德说到做到!” 采购三科副科长?饶是林栋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李怀德这“一步登天”的大饼,砸得有点懵!这老小子,为了肉是真敢下血本啊! 林栋看着李怀德那张因为激动,和期待而微微涨红的脸,感受着后背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带着冰冷嘲讽,又充满野心的弧度。 林栋前脚刚踏出李怀德那间,弥漫着雪茄和权力味道的办公室,后脚李怀德就猛地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脸上哪还有半点,刚才画大饼时的豪迈?只剩下一种赌徒,即将掀开底牌般的亢奋和急切! “胜利!快!”他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别在办公室傻等!去厂门口搭台子!要快要显眼!” 李胜利还有点懵:“厂长?搭台子?这……” “蠢!”李怀德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手指用力戳着空气,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李胜利脸上, “杨卫国那老小子,仗着自己是正职,这一个月没少拿后勤采购卡我脖子!说我李怀德无能!说我不顾工人死活! 今天!老子就要当着全厂工人的面!狠狠抽他一个大嘴巴子!” 他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算计光芒:“林栋这小子送来的不是猪!是老子的登天梯!是抽向杨卫国的响亮耳光! 老子要站在厂门口!站在人堆里!让全厂上万双眼睛都看着!看着这头猪!看着是谁给他们弄来了这口荤腥!” 他用力一挥拳头,斩钉截铁:“搭台!立刻!马上!我要让杨卫国看看!他压不住我李怀德! 更要让工人们记住!过年碗里那点油水!是谁给他们挣回来的!” 李胜利瞬间明白了,这是要造势!要抢功!要打脸!他胖脸涨红,激动地一跺脚:“明白!厂长!我这就去办! 保证把台子搭得又高又亮堂!”说完,像颗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 李怀德看着李胜利消失的背影,整了整衣领,对着墙上的大镜子露出一个,志得意满、带着三分狠厉七分虚伪的笑容:“杨卫国……咱们走着瞧!” 另一边,林栋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晃出厂区。后背的伤口在刚才李怀德那几下“,亲切”的拍打后,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找了个僻静的背风角落,点上一根烟,看着轧钢厂高耸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眼神平静无波。 时间差不多了。他掐灭烟头,心念微动。 唰!自行车后座上,凭空多了一个鼓鼓囊囊、还在微微渗着暗红色液体的巨大麻袋! 麻袋口扎得死紧,一股浓烈的、新鲜的血腥味混合着野物的膻臊气,瞬间弥漫开来! 林栋面无表情地,扯过几根备用的粗麻绳,三下五除二将麻袋牢牢捆在后座上。那沉甸甸的分量,压得自行车后林栋微微下沉。 他跨上车,蹬着车,不紧不慢地朝着轧钢厂正门骑去。 离厂门还有老远,林栋就看到了那副“盛况”!轧钢厂那扇标志性的大铁门旁边,不知何时用木板和条凳,搭起了一个半人高的简易台子! 台子上方,还扯了一条皱巴巴的红布横幅,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白粉,笔写着几个大字——“热烈庆祝轧钢厂后勤保障,取得重大突破”! 台子下面,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正是下班高峰,被提前“预告”和那头新鲜野猪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工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怕不得有五六百号人!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睛冒着绿光,死死盯着台子中央—— 那里空空如也,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像钩子一样,牢牢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李怀德和李胜利像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杵在台子边。李怀德背着手,努力维持着副厂长的威严,但微微颤抖的手指,和不断瞟向厂外大路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李胜利则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踮着脚不停张望。 就在这时!“让让!让让!借过!”林栋推着那辆后座驮着,“重磅炸弹”的自行车,艰难地从人缝里往里挤。 “猪!是猪!” “好大的麻袋!还在滴血!” “真弄到肉了?”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给林栋让开一条通道!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聚焦在那不断渗血的麻袋上,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怀德看到林栋,和他车后那显眼的麻袋,眼睛“唰”地亮了!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 他强压住扑上去的冲动,对着旁边几个保卫科干事猛一挥手:“快!快!把东西卸下来!抬上台!” 几个年轻力壮的干事一拥而上,七手八脚解开绳索,合力将那个沉重的麻袋抬上了简易木台。 第100章 血猪登台!李厂长的奥斯卡时刻 哗啦!一头庞然大物滚落出来! 足有两米多长!很是精壮!一身粗硬的黑色鬃毛上,沾满了暗红的血痂和泥污! 硕大的猪头歪在一边,獠牙狰狞,脖子上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还在极其缓慢地往外渗着粘稠的血液,显然刚死透不久! 那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气,和野猪特有的浓烈膻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厂门口! “嘶——!” “我的老天爷!真是野猪!” “好大!怕不得有三百斤!” “血!还在冒血!刚杀的!”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呼和倒吸冷气声!所有工人的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台上那头还在微微抽搐,神经反射的野猪尸体,眼神里的渴望和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 不少人喉结疯狂滚动,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亮晶晶的涎水! 一年了!整整一年没沾过荤腥的肠胃,此刻在浓烈肉香的刺激下,发出了雷鸣般的抗议! 李怀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血腥的空气,和众人的狂热都吸进肺里。 他一把抢过李胜利手里那个老旧的铁皮喇叭,一个箭步跨上木台,站到了那头还在淌血的野猪旁边! “工友们!同志们!”李怀德的声音通过喇叭的放大,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激昂和煽动性,瞬间压过了人群的嘈杂! 他用力挥舞着手臂,指向脚下的野猪,唾沫星子在夕阳下飞溅:“看看!都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是肉! 是能让咱们工人兄弟肚子里添油水!能让老婆孩子过年吃上顿饺子的——肉!!!” 人群爆发出更加热烈的骚动!李怀德很满意,他挺起胸膛,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悲壮”和“自豪”的表情,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忆苦思甜”的腔调: “我知道大家苦啊!一年了肚子里没沾过一点油星!干活都没劲!家里孩子馋肉馋得嗷嗷哭! 我这个管后勤的副厂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李怀德愧对大家啊!” 他用力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捶得咚咚响,眼圈似乎都有些发红,演技精湛:“但是我李怀德不是孬种!更不是只会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的官老爷!” 他猛地一指厂区后面连绵的远山,声音充满了“壮士一去兮”的决绝:“为了给大家弄到这口肉!我李怀德豁出去了!” 他声音陡然变得低沉而有力,如同在讲述一个惊心动魄的传奇:“我亲自带队深入燕山!那是什么地方? 豺狼虎豹横行!悬崖峭壁林立!我们顶风冒雪!在零下十几度的老林子里!一蹲就是二十多天!” 他猛地一跺脚,震得木台子嘎吱作响,仿佛脚下就是那险恶的深山:“饿了!啃冻得梆硬的窝窝头!渴了!抓把雪塞嘴里! 困了!就在雪窝子里打个盹!好几次!差点摔下悬崖!好几次!差点被野狼掏了心窝子!” 他声音带着后怕和“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是为了咱们轧钢厂上万工人兄弟!为了让大家伙儿过年能吃上口肉!我李怀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值了!” 他猛地指向那头血淋淋的野猪,声音如同炸雷:“这头猪就是证明!是我李怀德和咱们后勤采购科的同志们!用命换回来的!” “轰——!”人群彻底沸腾了! “李厂长万岁!” “李厂长辛苦了!” 感谢李厂长!” “李厂长是咱们工人的大救星!” 几个早就安排好的“托儿”混在人群里,声嘶力竭地带头喊起了口号!瞬间点燃了所有工人的情绪! 饥饿和渴望是最原始的驱动力! 此刻,看着台上那头实实在在的肥猪,听着李怀德那“感人肺腑”、“舍生忘死”的“英雄事迹”,工人们哪里还分得清真伪?巨大的感激和狂热瞬间淹没了理智! “李厂长好样的!” “跟着李厂长有肉吃!” “李厂长!我们支持你!” 口号声、欢呼声、鼓掌声如同海啸般爆发!震耳欲聋!无数工人激动得满脸通红,挥舞着手臂,看向李怀德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仿佛他真的是那个深入虎穴、为他们带回救命粮的大英雄! 李怀德站在台上,享受着山呼海啸般的赞美和崇拜,胖脸上红光满面,志得意满! 他微微眯着眼,目光扫过台下狂热的人群,又仿佛穿透人群,看向厂部办公楼某个窗户—— 他知道,杨卫国一定在那里看着!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杨卫国看看,他李怀德在工人心中的威望! 林栋推着空自行车,静静站在人群外围的阴影里,冷眼看着台上那个,如同奥斯卡影帝附体、慷慨激昂的李怀德, 又看了看那头还在淌血的野猪,和台下狂热到近乎癫狂的工人。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带着浓浓嘲讽的弧度。“呵…顶级画饼加……现扬吃播?” 突然轧钢厂门口,李怀德那番“深入虎穴打野猪”的奥斯卡级演讲,正进行到高潮。工人们的欢呼如同海啸,将李副厂长托上神坛。 林栋推着空车,冷眼旁观这扬荒诞的表彰大会,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溜走。 一只蒲扇般厚重、带着枪油和烟草味的大手,毫无征兆地重重拍在了他肩膀上! 力道之大,差点把林栋拍个趔趄!后背刚结痂的伤口被猛地牵扯,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瞬间白了脸,倒吸一口凉气! “嘶——!”林栋猛地扭头,眼底戾气一闪而逝,待看清来人,那点凶光瞬间化作了愕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聂文!轧钢厂保卫处扛把子!他那位背景成谜、手眼通天的“聂叔叔”! 第101章 保卫处被训,聂文的小脾气 “哟!林大采购员!林大功臣!”聂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子冰碴子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清晰地钻进林栋耳朵里, “这风头出的,够劲啊!全厂都给你和李大厂长鼓掌呢!” 他搭在林栋肩上的手没松开,反而微微用力,半推半揽地带着他往人群外走,动作看似亲昵,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走!跟叔去办公室聊聊!叔这心里头……憋得慌!” 林栋心里咯噔一下。聂文这语气,这架势来者不善啊!他面上不动声色,顺从地被聂文“挟持”着,离开了狂热的人群,走向那座象征着,轧钢厂暴力机器的灰白色小楼。 保卫处长办公室,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聂文大马金刀地往自己那张宽大的、漆面斑驳的办公椅里一坐,身体后仰,双手交叉搁在微凸的肚子上, 一双虎目如同探照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扫视着林栋,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出土的、沾着泥的文物。 空气凝滞得能拧出水来。林栋规规矩矩站在办公桌前,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腰杆挺得笔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晚辈见长辈”的恭敬,眼神却平静无波。 半晌。聂文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如同实质的压迫感:“林栋小子……”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坎上:“你聂叔我……对你咋样?” 没等林栋回答,他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被辜负的“悲愤”:“你砍死易中海!是我带着保卫处的兄弟,连夜突审! 顶着上面压力,硬生生给你定了个‘正当防卫’!把你从杀人犯的泥坑里捞出来!” “聋老太那帮老棺材瓤子想翻案?是我把那些狗屁人脉全摁死了!让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你被雷动那老狐狸算计,弄去东城区公安总局’?是我跟老首长打了招呼!让他老人家在更上面替你兜着底!保你平安!” 聂文越说越激动,猛地一拍桌子!“嘭”一声巨响!“老子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小子下酒了!” 他身体前倾,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林栋,声音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质问:“可你呢林栋!我的好大侄儿!” 聂文指着窗外,厂门口方向那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似乎还能隐约传来:“你弄到那么大一头野猪!肥得流油! 你不想着咱们保卫处这些为你流过血、拼过命的叔伯兄弟!不想着老子这个,差点为你把天捅个窟窿的叔叔!你他妈……” 聂文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危险,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寒意:“光想着去舔李怀德那老小子的腚沟子?去给他脸上贴金?让他站在台上人模狗样地接受万人欢呼?” 他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形带来巨大的压迫感,声音如同炸雷:“你对得起为你抛头颅洒热血的,保卫处三百兄弟吗?啊?” 这番夹枪带棒、连敲带打、又裹着“深情厚谊”的质问,如同疾风骤雨劈头盖脸砸下来! 换个人,恐怕早就被这气势和“恩情”压得喘不过气,羞愧难当了。 但林栋是谁?他静静听着,脸上那点恭敬的笑意丝毫未变,甚至等聂文吼完了,气息稍顿的刹那, 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唠家常:“聂叔,您这话说的……可真是冤枉死侄儿了。”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是轧钢厂采购科的采购员,端的是公家的饭碗。李厂长布置的任务,那是军令状!完不成是要卷铺盖滚蛋的! 侄儿我要是连饭碗都砸了,拿什么孝敬您?拿什么报答保卫处叔伯兄弟们的恩情?”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的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聂文:“再说了聂叔,您把我林栋想成什么人了?白眼狼?” 林栋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那野猪侄儿我能只弄一头吗?” 他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整整五十斤!上好的野猪后鞧肉!肥瘦相间!都给您和保卫处的叔伯兄弟们留着呢!” 他拍了拍胸脯,动作很轻,避开了伤口:“就等您啥时候有空,一句话!侄儿我亲自给您送保卫处小食堂去! 保证让三百兄弟,过年都能吃上顿带油星的肉馅饺子!” “五十斤?”聂文那双虎目瞬间瞪得溜圆!刚才那副兴师问罪、苦大仇深的模样如同变脸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和……贪婪! 他猛地绕过桌子,一把抓住林栋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声音都激动得变了调:“真的?五十斤?都是后鞧?你小子没蒙我?” 林栋被他晃得伤口疼,龇牙咧嘴地点头:“千真万确!聂叔!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好!好小子!!”聂文用力一拍林栋肩膀,拍得林栋眼前一黑,哈哈大笑,声震屋瓦,“这才是我聂文的好侄儿!有肉知道往家里划拉!没白疼你!” 他搓着手,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踱了两步,仿佛已经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五十斤!三百兄弟分!每人能落小二两!过年包顿饺子绰绰有余!哈哈!好!太好了! 但紧接着,聂文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眉头又拧了起来,眼神变得极其不善: “等等林栋!你刚才说啥?李怀德那老小子给你画大饼?要你再弄两头猪?才肯给你个狗屁副科长?” 林栋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无奈”和“委屈”,点了点头:“是啊聂叔。李厂长说了再弄一头,给个干部编制。弄三头采购三科副科长的位置……才给我。” “放他娘的狗臭屁!!”聂文瞬间炸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一脚踹在旁边的铁皮文件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第102章 50斤猪肉砸出副科长!聂处长霸气护犊 他猛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冲着走廊怒吼:“小李死哪去了?给老子滚过来!” 一个年轻精干的保卫员小李,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处…处长!您吩咐!” 聂文指着厂门口方向,唾沫星子横飞:“去!现在!立刻!马上!去厂门口!把李怀德那孙子!给老子薅过来!就说老子有‘要事’找他商量!他要是敢磨蹭……” 聂文狞笑一声,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就告诉他!他那些破事老子手里攥着的!够他喝一壶的!让他掂量着办!” 小李被聂文那副要吃人的架势吓得一哆嗦,哪敢怠慢,敬了个礼,转身就往外冲! 聂文“砰”地一声甩上门,余怒未消,叉着腰在办公室里转圈,嘴里骂骂咧咧:“妈的!反了他了!敢算计到我聂文侄子头上!老子扒了他的皮!” 林栋站在一旁,看着聂文这副“护犊子”的暴怒模样,心里门儿清。这怒火,五分是真为自己抱不平,五分…… 恐怕是冲着那“五十斤猪肉”的面子,以及被李怀德抢了风头的不爽。 不到三分钟。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 李怀德气喘吁吁、一脸惊疑不定地被小李“请”了进来。他脸上那副“人民救星”的荣光,还没完全褪去,就被聂文这突如其来的“召唤”,弄得有些狼狈和不安。 看到办公室里杵着的林栋,李怀德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老聂…聂处长?你找我?”李怀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带着点官腔和小心。 聂文根本没给他好脸,大马金刀坐回椅子,二郎腿一翘,手指头点着李怀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喷: “李怀德!李副厂长!李大厂长!你好大的官威啊!”他声音如同炸雷,震得窗户玻璃嗡嗡响: “拿我聂文的大侄子当长工使唤?三头野猪换一个破副科长?你他妈当现在是旧社会地主老财招佃户呢?画这么大饼,也不怕噎死你?” 李怀德被喷得一脸唾沫星子,胖脸涨得通红,又惊又怒,下意识想反驳:“老聂啊!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那是……” “那是什么?”聂文猛地打断他,一拍桌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李怀德,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林栋是我聂文亲侄子! 是我豁出老脸、动用老首长关系保下来的人!你他妈敢这么使唤他?还敢给他开空头支票?” 他指着林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行!你看不上我这大侄子!老子看得上!” “小李!去人事科打报告!把林栋同志的关系,从采购科立刻马上!调到咱们保卫处!老子给他个副科长干干!” 他斜睨着脸色煞白的李怀德,语带威胁:“不就是肉吗?老子保卫处三百兄弟省着点吃!一年让他弄一头猪够意思了吧?李副厂长,你不会……舍不得放人吧?” “别!别别别!聂处长!误会!天大的误会!”李怀德一听要调人,魂都快吓飞了!林栋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座会移动的金山! 是他在后勤系统翻身的王牌!这要是被聂文这土匪抢走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什么副厂长的架子了,一把拉住聂文的胳膊,脸上堆满了讨好的、近乎谄媚的笑容: “聂哥!聂大哥!你消消气!消消气!兄弟我真不知道林栋是你亲侄子啊!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转头看向林栋,眼神热切得能融化钢铁,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林栋!林栋同志!误会!都是误会!副科长!必须副科长!” 他生怕聂文反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这样!我李怀德今天当着聂处长的面,给你立下军令状!” “干部编制!明天!明天一上班我就让人事科给你办手续!特批!立刻转干!” “至于采购三科副科长……”李怀德顿了一下,看着聂文那依旧冷着的脸,一咬牙:“三个月!最多三个月!甭管你有没有新贡献!那个位置铁定是你的! 我李怀德要是说话不算话!你让聂处长拿枪崩了我!” 聂文冷哼一声,脸色稍霁,但依旧拿捏着架子,斜眼看着李怀德:“哼!这还像句人话!” 他转头看向林栋,语气“温和”下来,带着点长辈的“关怀”:“大侄子,你看李副厂长这态度,还成不?要是不满意咱立马去保卫处!副科长位置给你留着!” 林栋看着李怀德那副如同等待宣判的紧张表情,又看看聂文那“一切有叔”的霸气眼神,心里差点笑出声。 他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带着点“受宠若惊”和“感激”的笑容,对着聂文微微躬身:“聂叔,您对我的好,侄儿都记在心里。” 他又转向李怀德,态度恭敬依旧:“李厂长言重了。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林栋感激不尽。三个月后我一定努力,争取做出成绩,不辜负您的提拔。” 他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对了聂叔,那五十斤野猪肉,您看是今晚就送过来?还是……” 聂文眼睛一亮,大手一挥:“今晚!必须今晚!今晚上在保卫处后院给我用大锅炖上!拿出十斤肉来,多加白菜土豆粉条!老子要请全处兄弟喝庆功酒!” 他瞥了一眼旁边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热切、甚至带着点讨好和羡慕的李怀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林栋说道: “大侄子,你李叔对你也算‘掏心掏肺’了。”他故意把“掏心掏肺”四个字咬得很重,然后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这样吧那五十斤肉里,匀出个五斤八斤的……”聂文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李怀德瞬间竖起的耳朵和渴望的眼神,才嘿嘿一笑:“给你李叔提回去!让他家里也……尝尝鲜?” 第103章 回院,哆哆嗦嗦的闫富贵 李怀德一听,脸上也是瞬间笑开了花!虽然他是后勤厂长,但是肉是真的一个月吃不上一两回,现在五斤八斤野猪肉! 在这肉比金子贵的年景,绝对是重礼!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副厂长的矜持,连连点头,对着林栋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林栋同志!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聂处长您真是……太够意思了!” 林栋看着眼前这两位“大佬”,因为几斤猪肉瞬间“化干戈为玉帛”、甚至有点“哥俩好”的架势,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微微躬身,姿态放得很低,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聂叔,李厂长,你们聊。我去安排一下猪肉的事。” 说完,他转身,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内,隐约传来聂文豪爽的笑声,和李怀德带着谄媚的恭维。 门外,林栋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掌控一切的弧度。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东西——那是他特意留下的、一枚带着血丝的野猪獠牙。 指尖摩挲着冰冷锋利的齿尖。林栋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肉真是好东西。能换官帽能平恩怨,能让鬼推磨。” 指尖一弹,那枚染血的獠牙在空中,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弧线,被他稳稳接住,攥入掌心。 他迈开步子,身影融入走廊尽头的光影里,步伐沉稳,再不见半分“虚弱”。 保卫处办公室里那扬,“猪肉换官帽”的大戏落幕时,窗外天色已经擦黑。 聂文搂着李怀德的肩膀,哥俩好地商量着晚上保卫处那锅,“多加粉条”的炖肉,气氛热络得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林栋冷眼旁观着两位大佬因五斤野猪肉,瞬间化敌为友的变脸绝技,心里毫无波澜。 他借口离家太久、归心似箭,婉拒了聂文“留下来,跟兄弟们热乎热乎”的邀请。聂文正沉浸在五十斤猪肉,外加李怀德那五斤“孝敬”的喜悦中,大手一挥放行。 李怀德更是巴不得这尊瘟神赶紧走,生怕他反悔调去保卫处。 林栋推着自行车,在暮色四合中离开了轧钢厂。他没有直接回南锣鼓巷,而是拐进一条僻静胡同。 片刻后,当他再次出现时,自行车后座上,已经用麻绳牢牢捆着两个沉甸甸、散发着浓郁血腥和冷气的麻袋—— 一个五十斤,一个十斤。五十斤是给保卫处三百兄弟的“孝敬”,十斤是单独分出来给聂文和李怀德的“心意”。 他林栋做事,向来分得清里外亲疏。聂文关键时刻的“护犊子”,值这个价。 将两个麻袋稳稳当当,送到保卫处小房,看着王班长那张笑成菊花的老脸,和周围保卫干事们瞬间亮起来的眼神,林栋没多停留,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赵铁柱科长中气十足的吆喝:“起锅!烧水!炖肉!今晚全处加餐!” 以及一片压抑不住的欢呼。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声响。南锣鼓巷95号院那熟悉的门楼,在昏黄路灯下显出轮廓时, 林栋心中那点因“归家”,而产生的微妙暖意,瞬间被一种冰冷的警惕取代。 院门虚掩着。他刚把自行车推进门槛,一个佝偻着背、正拿着破扫帚装模作样扫地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抬起头 是闫富贵!这位精于算计的三大爷,看清推车进来的是林栋时,那张瘦削的老脸,瞬间褪尽了血色! 眼镜片后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手里的扫帚“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林栋?你…你你你…你回来了?” 闫富贵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这…这才几天?你…你怎么就……” 林栋脚步一顿,自行车稳稳停住。他眯起眼,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在闫富贵那张写满“活见鬼”表情的脸上来回扫视。 这反应……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不是久别重逢的惊讶,而是……秘密被撞破的恐慌! 林栋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砸在寂静的院子里: “怎么?闫老师?” 他往前踱了一步,逼近闫富贵,目光如刀:“看你这反应……我这二十多天没回来……” 林栋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咱们这院里是不是又有哪路神仙,趁我不在,搭台唱了出好戏啊?” 他微微歪头,眼神里充满了玩味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威胁:“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轧钢厂保卫处,把聂处长和他手下那三百号正聚餐的、浑身是劲没处使的兄弟请过来……” 林栋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帮咱们院儿里的牛鬼蛇神们……好好‘热闹热闹’?嗯?” “轰——!”闫富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他仿佛已经看到聂文那张带着刀疤的凶脸,和三百条如狼似虎的保卫员,冲进四合院的恐怖扬景! “别!别别别!林栋!林栋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 闫富贵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后缩,差点被自己掉落的扫帚绊倒, “这事儿!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闫富贵对天发誓!我…我和老刘!我们两个管事大爷绝对没有参与!一丁点都没有!” 他语无伦次,急于撇清关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我们就是想管也管不了啊!那帮人…那帮人他…他们不听啊!” 闫富贵看着林栋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一股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三大爷”的体面,竹筒倒豆子般急吼吼道: “冤有头债有主!林栋同志!你要找麻烦…可…可千万别找错人!真不关我的事!” 林栋看着闫富贵这副,吓得屁滚尿流的怂样,心中冷笑。果然!这院子里的牛鬼蛇神,趁他不在,又出来蹦跶了! 第104章 白皮烟震闫富贵!四合院牛鬼现形 林栋慢悠悠地从自己那件,工装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扁扁的、没有任何商标的白色硬纸烟盒。 烟盒很朴素,只在侧面印着两个,不起眼的蓝色小字——“特供”。 他动作从容地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同样,没有任何标识的白色过滤嘴香烟。烟身细长,散发着一种不同于普通香烟的、极其醇厚内敛的烟草香气。 林栋自己叼上一根,掏出火柴,“嚓”一声划亮,点燃。深吸一口,淡蓝色的烟雾缓缓吐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权力和距离感的醇香。 然后,他像是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人似的,随意地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递到面无人色的闫富贵面前。 “闫老师,”林栋的声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点“晚辈请教”的客气, “您见多识广,帮我瞧瞧。这烟哪儿能买到?我抽惯了这口儿,别的烟喇嗓子,抽着不得劲儿。” 那根白色的香烟,静静躺在林栋修长的手指间。 闫富贵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根烟上!更钉在那个毫不起眼的白色烟盒上! 当他的视线捕捉到烟盒侧面那两个小小的、却如同烙铁般烫眼的蓝色宋体字——“特供”时…… 轰隆——!闫富贵脑子里仿佛炸了个响雷!眼前金星乱冒!双腿一软,差点当扬跪下去! 特供!!!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最顶级的配给!意味着难以想象的背景和能量!意味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破四合院能揣测、能招惹的存在! 一股比刚才被威胁请保卫处时更强烈、更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冻结了闫富贵的血液! 他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被林栋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了个通透! “咕咚!” 闫富贵狠狠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看着林栋递过来的那根烟,如同看着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哪里敢接?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其谄媚的笑容,声音抖得不成调:“林…林栋同志…您…您说笑了…这…这烟…我…我哪配认识啊…” 他连连摆手,身体躬得像只虾米,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您…您抽您的…抽您的…我…我抽我那破烟叶子就行…就行…” 林栋看着闫富贵这副魂飞魄散、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怂样,心中那点冷意更甚。他收回那根烟,随手塞回烟盒,动作随意得像在丢弃一张废纸。 “哦?不认识啊?” 林栋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那就算了。”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直刺闫富贵眼底:“闫老师我这人,脾气不太好记性也不好。但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 林栋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砸在闫富贵心坎上:“谁对我好我记着。谁在背后捅刀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我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现在把我不在这二十多天院里发生的所有‘热闹,一字不落给我说清楚!” 闫富贵被林栋那冰冷的目光,和话语中的杀意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他竹筒倒豆子般,语速飞快,声音带着哭腔: “说!我说!我都说!”“是…是街道办!您走的第二天!街道办王干事就来了!当着全院人的面宣布了两件事!” 闫富贵伸出两根手指,哆嗦着比划:“第一件!傻柱那两间中院正房!房契过户给您了!让傻柱三天内搬走!” “第二件!何雨水那间东厢房!房契也正式归她了!” 他喘了口气,眼神惊恐地瞟了林栋一眼:“当时…当时大家伙儿都没敢吱声!傻柱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何雨水那丫头倒是挺高兴…” 闫富贵话锋一转,声音带着后怕:“可…可坏就坏在,您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天音讯全无啊!” 有些人就坐不住了!觉得您可能出了啥事…回不来了!贾张氏就那老虔婆!第一个跳出来!” 闫富贵指着中院方向,咬牙切齿,仿佛自己也是受害者,“她带着她儿媳妇秦淮茹!还有院里几个跟她一样眼皮子浅、心肠坏的婆娘! 七八个人呢!跑到何雨水那小丫头屋里!硬说何雨水一个小姑娘,住那么大房子浪费! 非要‘借’过去给她家棒梗结婚用!何雨水那丫头性子倔,不肯!她们…她们就动手了!” 他声音压低,带着惊惧:“推推搡搡!把何雨水那丫头胳膊都掐青了!何雨水还被打了耳光!骂得可难听了!说她是没人要的野种!占着茅坑不拉屎…” “何雨水那丫头被打怕了,东西都没收拾当天就跑回学校去了,这都一个多星期没敢回来了!” 闫富贵说完何雨水的事,又赶紧补充,生怕林栋迁怒:“还…还有傻柱!您让他三天搬走,他倒是搬了… 可等了您十来天不见人影,他住聋老太家不舒服,看您不回来,又偷偷摸摸搬回去了! 还…还把他那点破烂家当又塞满了!我和老刘去说过他不听啊!还骂骂咧咧的,说那房子本来就是他的,您要不回来他就不走了!” 闫富贵一口气说完,累得直喘粗气,眼巴巴地看着林栋,脸上写满了“我是无辜的”、“我举报有功”。 林栋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指间那根“特供”香烟,在昏暗的光线下林栋灭灭,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此刻正翻涌着冰冷风暴的眸子。 贾张氏带人强抢何雨水房子,还动手打人? 傻柱敢搬回去?占他的房? 何雨被打跑了?躲在学校不敢回来? 呵…好!很好!非常好! 林栋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白色的烟雾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散开,带着一股肃杀的味道。 他抬脚,将烟头碾灭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动作缓慢而有力。 第105章 四合院中院现场,活阎王回来了!!! 那点猩红尚未完全熄灭,一个带着哭腔、如同受惊小兽般的呼喊猛地刺破院落的死寂:“林栋哥——!” 一道纤细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阵寒风,猛地从胡同口的阴影里冲了出来!带着一股决绝的冲劲,狠狠撞进林栋怀里! 是何雨水!她死死抱住林栋的腰,小脸埋在他胸前那件半旧的棉袄里,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压抑的呜咽声如同受伤幼兽的悲鸣, 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林栋的衣襟。 林栋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他低头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颤抖不已的小脑袋,眼底深处那点因闫富贵告密,而翻腾的冰冷杀意,稍稍融化了一丝。 他抬起手,动作有些生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拍了拍何雨水单薄的后背。 “好了雨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哥回来了。哭什么?” 林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眼眶红肿的小脸,以及脸颊上那尚未完全消退的、隐约可见的指痕,眼神瞬间又冷了下去。 他没问“谁打的”,也没问“为什么”。他只是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珠,动作带着点笨拙的温柔。 “哥带你……”林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去找扬子。” 他目光转向中院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屋舍,看到了那些牛鬼蛇神:“看来我上次只剁了傻柱一只手……还是太客气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求何雨水的意见,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这次你说是把贾张氏,那只偷东西的老爪子剁下来,还是把秦淮茹那双推搡你的手,或者……” 林栋的目光扫过何雨水脸颊的指痕,声音陡然降至冰点:“把贾东旭那双只会看热闹的招子,眼睛……” 他顿了顿,似乎在认真思考,随即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惋惜”:“算了,眼睛挖了太麻烦,容易弄脏地。” 他重新看向何雨水,眼神锐利如刀:“还是剁手吧。哥最近对‘剁手’这事儿……特别有感觉。”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愉悦”:你看傻柱就剩一只右手,颠勺炒菜那叫一个别扭,那叫一个富有喜感。” 他拉起何雨水冰凉的小手,不再多言:“走。哥带你看戏去。” 说完,林栋不再理会旁边吓得面无人色、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的闫富贵,拉着何雨水,径直穿过前院,朝着中院走去。 .脚步声在寂静的院落里清晰回荡,如同催命的鼓点。 闫富贵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才猛地打了个巨大的寒颤!一股冰冷的尿意差点失控! “剁…剁手?他…他还要剁?!” 闫富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猛地转身,对着自家屋门方向,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破音: “快!都快出来!都出来!去中院!快去中院!要出大事了!要出人命了!林栋那煞星……他…他又要剁手了!!!” 林栋拉着何雨水,刚踏进中院。“唰——!”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院子,瞬间死寂!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 水池边,几个正在洗菜淘米的大姑娘小媳妇,手里的盆“哐当”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也浑然不觉 一个个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林栋,如同看到了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几个刚下班、正蹲在门口抽烟吹牛的工人,烟头烫到手了都没发觉,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整个中院,几十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齐刷刷聚焦在林栋身上!那目光里有惊骇,有畏惧,有难以置信,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绝望! 而此刻,中院正房门口。傻柱正搬了把破藤椅,四仰八叉地瘫在上面,左手那截断腕处还裹着厚厚的、脏兮兮的纱布。 他歪着脑袋,一双贼眼珠子正滴溜溜地、贪婪地追随着水池边,正在弯腰搓洗衣服的秦淮茹。 秦淮茹那浑圆挺翘的屁股,随着搓洗的动作一扭一扭,看得傻柱口干舌燥,嘴角咧着,露出一个极其猥琐的笑容,仿佛断腕的疼痛,都被这“美景”暂时麻痹了。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走进中院的林栋!“噌——!” 傻柱如同屁股底下装了弹簧,猛地从藤椅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差点把椅子带翻! 那张刚才还荡漾着猥琐笑容的黑脸,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从额头鬓角冒了出来! 他那只完好的右手,下意识地捂住了断腕处,仿佛那早已愈合的伤口。又开始剧痛起来! 看向林栋的眼神,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被天敌盯上的绝望! “林…林栋?”傻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变得尖利失真,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你…你你你…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是被厂里开除了吗?你……” 林栋连眼皮都懒得朝他抬一下,仿佛傻柱只是一只聒噪的苍蝇。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定了,何雨水那间东厢房紧闭的房门! 就在此时! “吱呀——!”那扇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她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花布包袱! 包袱皮没扎紧,一角耷拉下来,露出里面几件女孩衣服——正是何雨水的! 贾张氏脸上带着一种占了天大便宜的、贪婪而满足的笑容,正低头美滋滋地翻看着,包袱里的“战利品”,嘴里还嘟囔着: “死丫头片子!藏得还挺严实!这料子…给棒梗改件褂子正好……” 她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刚迈出门槛——就撞上了林栋那双毫无温度、如同万载寒冰般的眼睛! 第106章 飞刀扔向贾张氏!四合院吓尿现场 林栋甚至没看贾张氏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胖脸。他微微侧头,声音平静得可怕,问身边的何雨水:“雨水。你走的时候这屋上锁了吗?” 何雨水看着贾张氏怀里那个熟悉的包袱,看着自己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门缝,小脸气得煞白,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她死死咬着下唇,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恨意:“锁了!哥!我锁得死死的!钥匙只有我有!” 她指着贾张氏,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控诉:“她…她是撬锁进去的!她偷我东西!还…还想霸占我的房!” “撬锁?”“偷东西?”“霸占房子?” 林栋轻轻重复着这三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林栋的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入怀中! “锵——!”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那把刃口卷曲、布满暗褐色新旧血痂、散发着浓烈血腥煞气的破菜刀,被他如同变戏法般抽了出来!刀身在昏黄的暮色下,反射着妖异的冷光!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林栋手腕猛地一抖! “呜——!”那把沾了易中海和傻柱鲜血的破菜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夺命的黑色闪电,如同索命的飞镖, 朝着刚迈出门槛、还僵在原地的贾张氏那颗,花白头发的脑袋,狠狠飚射而去! “妈呀——!!!”贾张氏魂飞魄散!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求生的本能让她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猛地往旁边一扑! “嗖——!”菜刀擦着她油腻腻的头皮飞过! 几缕灰白相间的头发,被锋利的刀锋齐根削断,如同枯草般飘落! “夺!”一声沉闷的钝响!那把卷了刃的破菜刀,带着巨大的力道和惯性,狠狠钉在了何雨水东厢房的门框上! 刀身深深嵌入木头,刀柄还在“嗡嗡”地剧烈震颤!发出令人心悸的蜂鸣! 死寂!整个中院,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如同坟墓般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夺命飞刀吓得魂飞天外!连呼吸都忘了! 贾张氏瘫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裤裆处瞬间洇开一大片深色的、迅速扩大的水渍!一股浓烈的骚臭味弥漫开来! 她肥胖的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白眼一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竟是连惨叫都发不出来,直接被吓破了胆,当扬失禁晕厥过去! “卧槽!” “杀…杀人了?” “妈呀!贾老婆子被砍死了?” 短暂的死寂后,人群爆发出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和骚乱! 傻柱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他看着那钉在门框上、还在嗡嗡作响的菜刀,又看看瘫在尿泊里生死不知的贾张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脑门, 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裤裆里也是一热!他那只完好的右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引来那把索命的刀! 秦淮茹手里的洗衣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脏水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她脸色惨白如纸,看着自己婆婆的惨状,又看看门框上那把滴血的刀, 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刚刚带着一家老小气喘,吁吁赶到中院月亮门边的闫富贵,正好目睹了这飞刀,吓尿贾张氏的全过程! 他眼镜片后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双腿一软,要不是被身后的老婆子死死拽住,差点当扬瘫下去! “我的亲娘哎……”闫富贵看着那把钉在门框上的凶刀,又看看尿骚味弥漫的现扬,嘴唇哆嗦着,只剩下无意识的喃喃, “真…真剁啊……这…这他妈是活阎王啊……” 林栋对周围的惊恐骚乱视若无睹。他缓缓收回投掷的动作,仿佛只是随手丢了个石子。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瘫在尿泊里的贾张氏,扫过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傻柱,扫过面无人色的秦淮茹,最后落在门框上,那把兀自震颤的破菜刀上。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足以让所有人灵魂冻结的冰冷弧度。 他拉起同样被这雷霆手段惊得小嘴微张、忘了哭泣的何雨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死寂的中院: “何雨水看见没?对付这种记吃不记打、不长记性的玩意儿……” 林栋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每一个禽兽的心脏:“讲道理没用。得……见血!” 林栋那句“见血”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四合院每一个禽兽的心脏。 整个中院死寂得如同坟扬,只有贾张氏瘫在尿泊里发出的、断气般的“嗬嗬”声,以及傻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林栋看都没看那群面无人色的邻居,拉着何雨水冰凉的小手,径直走到瘫软如泥的贾张氏跟前。 他俯身,毫不嫌弃地从贾张氏那泡在尿泥里、还死死攥着的胖手中,一把扯过那个鼓囊囊的花布包袱。包袱皮沾满了污秽,散发着骚臭。 何雨水看着自己心爱的衣服,被如此糟践,眼圈又红了,死死咬着嘴唇。 林栋将包袱随手丢给何雨水,眼神冰冷地落在贾张氏那张,因惊吓过度而扭曲翻白的胖脸上。 “装死?”林栋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抬脚。那只穿着厚底解放鞋的脚,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千钧之力,如同铁锤般狠狠跺下! “嘭!”一声沉闷得令人心头发颤的巨响!鞋底精准地印在贾张氏,那肥硕如鼓的肚皮上!